尽工夫与画眉。何知觌面成捐弃?只买朱颜难买意,北邙萧瑟 白杨风,一半春宵酬秘戏。"(以上陶庵集)
古称燕多佳人,故今宦游京师者,辄以娶京妾为美谈。《燕京杂记》 暖墓 京师丧礼,殡不逾时,殡三日具祭墓所,曰"暖墓,"亦礼"虞
祭"遗意也。 婚礼
合婚得吉,相视留物为贽,行小茶大茶礼。娶前一日,婿备物往 女家,曰"催妆。"新妇及门,婿以马鞍置地,妇跨过,曰"平安。" 妇进房,阴阳家唱催妆诗,撒诸果,曰"撒帐。"妇家以饮食供送其 女,曰"做三朝,""做单九,""做双九。"(以上万历顺天府志)
婚礼:古礼有六,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朱文 公家礼止用纳采、纳征、亲迎,以从简要。丘濬谓问名附于纳采,纳 吉、请期、附于纳征,六礼之目自在焉。乡绅士民,悉准行之。纳采 曰行小茶,纳征曰行大茶。纳征日夫家为新妇冠髻,币用色缯以及钗
钏羊酒果实之属,贫富随宜,咸以受财为耻。间有竞尚侈靡,类多出 于市井,而敦礼之家,惟崇雅黜浮焉。娶前一日,女家送妆。娶之日, 鼓吹亲迎,行合卺礼。次日庙见,女家设筵于婿家,以示中馈之始。 新妇随夫拜舅姑,叙次,阖门长幼,各以礼相见,宴亲戚,曰做三朝、 九朝、双九、对月,乃择日归宁。(舆地记)
丧礼:敛称家有无,葬不逾时,哀而不文,犹称近古。疾革,迁
居正寝,戒内外勿惊扰,书遗言于纸,撤去旧衣,加新衣,置新绵于 口鼻间,以验气绝,曰 "属纩。"既绝,举哀易服,诸子被髪徒跣, 三日不食,男女哭僻无数,长子或长孙承重,专奉馈奠。丧主延亲友 一人,专典宾客礼,曰"主宾。"延亲友知礼者一人,凡丧事皆听其处 分,曰"相礼。"治棺务从厚,椁称之。讣告于亲戚僚友,乃受吊。自 初丧时,孝子夜寝尸旁,藉蒿枕块,男女异处,置灵座,奉养之具, 皆如生前。设魂帛铭旌,亲戚之人皆入哭。二日小敛,绞布不掩面, 犹俟其生。三日大敛,子孙妇女及侍者,共举尸于棺,实齿髪,塞空 缺,乃召匠加盖下钉,凭棺而哭尽哀。有服之人,各服其服,就丧位, 举哀相吊。营葬之费,不惮竭力尽
情,盛设斋堂,以候会葬者。古礼, 既葬,日中而虞,今葬三日,具祭墓所,曰"暖 墓,"犹虞祭之遗也。 葬毕,孝子踵诸吊者门拜谢。其五服之制,率皆奉文公家礼,期而小 祥,再期而大祥。大祥之后,中月而??,虽至愚劣,不敢踰礼,惟是 饭僧诵经,动费什佰,贫家亦强为之。《康熙宛平县志》
旧式丧礼,人死更衣,(小衣之外,男棉袍补褂,女蟒袍霞帔围 玉冠凤,近有男着长袍马褂,女着袄裙者。俗重衾物,少则三铺三盖, 多则九铺九盖,数各用奇,而贴身一层,必铺黄盖白,取铺金盖银之 意)。停尸于床,阖家举哀,焚纸锞,曰"领魂纸,"床前燃灯,曰"引 魂灯,"富者延僧诵经,谓之"倒头咒,"焚纸糊车马,谓之"倒头车," 请阴阳生开殃书,以定入殓,出殃,发引,破土,下葬之日时,及一
切忌犯,然后赴告戚友,亲近者奔往探丧,哭于尸侧,既殓成服,各 如其制。死三日为接三,门外设鼓乐立幡,(男左女右),或铭旌,随 满汉而异,戚友悉赴奠,夜延僧唪经,送纸糊车马杠箱于相近之旷地 而焚之,曰"送三,"送时孝子及晚辈自灵前号啕痛哭,沿街呼叫,戚 友则举香提灯,分列随行,及返,孝子复哭于灵前,阖家亦号泣,至 夜僧入棚放焰口,孝子按时跪灵举哀。自此以后,唪经三日,为一棚 或三棚,或五棚,亦有按七日唪经者,僧道番尼无定,有同时并举者, 曰 "对台经。"普通皆用僧,以其价廉耳,
太大拉翅,八团褂子大开禊,四轮马车双马对,箱子匣子都是我的 事儿"。
又:"大姑娘大,二姑娘二,小姑娘出门子给我信儿,搭大棚,贴 喜字,牛角灯二十对儿,娶亲太太两把头儿,送亲太太大拉翅儿"。
(以上北平歌謡集)
满俗丧服 满俗丧礼,轻于汉人,斩衰止百日,期服六十日,大功三十五日,
小功一月,缌麻廿一日,较之古礼,似不及远矣。然其居丧也,衰服 不去身,不听乐,不与宴,居室皆用素器,木几素席,以终三年,期 功各以其等降,相率行之无敢逾。若戚友家丧,有服者如其服,无服 者男去缨,女去珥。丧主人奉男腰绖,奉女首绖,拜而进,受者亦拜。
图片 八旗人家生子女,例须报明本旗佐领,书之于册,及长而婚嫁亦
如之,又必须男女两家佐领,互出印结,谓之图片。(以上天咫偶闻) 喜轿 中国旧俗,凡婚姻嫁娶,必用喜轿,早年有洋轿,官轿,是星官
之名。近来穷极奢华,越讲究越阔,又兴出平金加绣钻石的轿围。一 切旗锣伞扇,都遍镶玻璃镜儿,直顶到抬轿的人夫,都要普立见新。 如遇赁用之家,可分两等赁法,其中有飞来号,字号铺儿之说。字号 铺儿价钱虽大,可透着齐整;飞来号乱无秩
序,可是省钱。然既图省钱,自不能求全责备。就以字号铺儿说, 而今也怕日子太忙。向来这个买卖,要忙是忙个死,要闲是闲个死, 俗言说得好:"吹鼓手命穷,--好日子重(重念崇)"。现
北平歌謡:"月亮月亮,光照东窗,张家的姑娘好嫁妆,金皮柜,
银皮箱,虎皮椅子象牙床,锭儿粉,棒儿香,棉花胭脂二百张"。(北 平歌謡集)
京兆婚丧 京兆尹治京师东北隅,及西北隅,故家遗俗,多循前清八旗之旧,
婚丧崇尚仪式。如迎婚必用花轿,导以全副执事,民国以来,惟减去 官衔马牌而已。送葬则以僧道鼓乐,其咨封且大书前清官爵焉。都人 或借饭庄作寿,或借古庙开吊,若外县则都在家庭举行,丧家作道场 三日,或五日,七日。《京兆地理志》
开殃榜 京师人家有丧,无论男女,必请阴阳生至,令书殃榜,盖为将来
尸柩出城时之证也,阴阳并将死者数目,呈报警厅。 婚事宴客
满族婚事之宴客,饮至半酣,妇女出而敬酒,以大碗满斟,跪于 地奉客,必俟饮尽乃起。
八期丧礼 八旗人死,停尸于正屋之木架,曰太平床,不在炕,所衣必棉,
其数或七,或九,盖凶事尚单,故皆用单数也。既殓之三日,喇嘛诵 经,曰接三,以死后之第三日必回煞也。接三者,迎接魂魄也。柩停 于家,多则三十一日,少则五日,开吊发引,一如汉人。逢单七,辄 招僧讽经,双七则否,五七则焚帛之举,至六十日则烧船桥。桥有二, 一金色,一银色,船桥供其冥渡也。丧三年,守礼之孤子,束薪卧柩
侧, 蔬食,犹有古风。(以上《清稗类钞》)
下定 北平歌謡:"小姑娘作一梦,梦见婆婆来下定,真金条,裹金条,
扎花儿裙子,绣花儿袄"。(北平歌謡集) 新式丧礼
新式丧礼,含殓殡葬,与昔无异,惟不延僧唪经,不焚化刍灵车 马楼库等物,亲友吊唁,多赠花圈、挽联、祭帐、丧家撒孝,不用孝 带,改以白纸花头,形似菊,男丧备于左胸,女丧佩于右胸。出殡日 仅设鼓乐,不用仪仗,即将挽联花圈之类,罗列柩前,葬后一切祭祀 礼节,亦与旧同,但不焚伞及船桥,其能注重公共卫生者,则数日即 葬,另择日,于饭庄或会馆开吊,门外设鼓乐,庭设绣花宝盖,灵前 扎素彩如龛,吊者多三鞠躬,(间有跪拜者),富者更于门外扎花牌楼, 丧家素服,大都沿用旧制,间有不着缟素而臂缠青纱者。
新式婚礼 新式婚礼,新婚礼较旧为简,结婚之前,男女换戒指,即为定婚
证物,(亦有于集婚日交换者),娶时多在公园会馆饭庄等处,门前悬 旗结彩,富者更有花坊,庭设礼案,新郎新妇与主婚、证婚、介绍各 人,音乐部及来宾均有一定席次,迎娶不用喜轿仪仗,改以花车,(即 以马车结彩),间有辅以军乐者,其仪式由导引赞礼各员依规定礼次, 循序行之,如婚书戒章,新郎新妇相向行礼,致证婚词,训词,来宾 致颂词,主婚人答词等,新人谢主婚、证婚、介绍人,及亲族尊长等, 行三鞠躬礼,(间有用跪拜者),并通来宾行一鞠躬礼。(以上民社北 平指南)
八旗礼重祭神,庭立铁杆,祭之,次日,聚亲族食祭神肉,余挂 竿上,任乌鸦食之。(燕都杂咏注)
曼殊震钧满洲婚祭礼合仪礼考云:"满洲旧家,皆有神堂,神堂 之户在东而牖在西,此仪礼户牖之制也。室中以西为上,仪礼室中之 位也。庋板为神位,宗祏之遗也。设几于地,古之席也。植竿于庭, 贯以锡盘,丧礼之重也。古以代主, 既虞废之,满洲无主,遂不废 也。祭用特豕,特牲馈食也。其祭也,夫妇亲之,仪礼之主人主妇也。
祭之先一日,主妇亲成糕饵,仪礼之主妇视饎也。祭日厥明,主妇献 糕饵十一器,仪礼之主妇直祭也。奉首盘于神板上,迩黍稷于席上也。 主人跪,巫者祝辞,仪礼之释辞于神也。巫者鸣弦索,歌吉辞,古祭 乐也。仪礼无乐,盖士礼如是,大夫则有之也。而乐之始作,亦当于 释词迎神之际乎?主人出迎牲,仪礼之视牲也。既至,振牲令其鸣, 仪礼之雍人作豕也。置牲于床,即仪礼之棜也。省牲,主人亲视之, 仪礼之视杀也。灶居西方,仪礼西荣之位也。以盆盛血,献于神前, 诗之取其血膋也。献牲承以木盘,古之俎也。随肉必献汤,太羹也。 至暮再祭,以幕蔽其窗牖,阴厌也。明日晨祭于庭,仪礼之绎祭也, 诗谓之祊。祭毕阖族大燕,及宾客皆与,仪礼之旅酬也。此祭礼之合 仪礼者也"。
又祭仪云:"谨蠲吉辰,先期三日,主祭者率阖族虔诚致斋,选 牺
(府题、部覆,俱见铺行下)。盖自是徐知县在任三年,又拖欠工部应供内府抬柴夫等银数千两矣。万历十八年七月内,知县沈榜受事,查得交盘税银止五十二两,而所应支解项下新旧尚有四千余两,日夜讲求。宛平县为查催备赈抵赎银两事:蒙盐院宪牌前事,仰县速将节年寄库备赈银两若干文簿送院,以凭具题济边。如该县将备赈银两一时那用,即刻将别项银两凑足,毋得分毫短少,等因,蒙此。照得卑县自万历十八年七月十三日到任,与升任徐知县交盘库藏册开,本院备赈银肆千壹百两,而实在银止贰千肆百陆拾两叁钱叁分零。卑职见之,不胜惊骇。比细求其故。缘本县先年积贮充溢,支解未窘,自万历十年以后,蒙本府题,将典契及买契四十两以下者,并铺行下三则银两,悉行蠲免,遂致取用不足,而旧派一应支解,犹然如故。且支解银两尽系内府阁部寺衙门供应,于是前时本县官吏束手无策,万不得已,甘冒那移借贷之禁,而姑为苟且塞责之谋。万历十五年内,该前任徐知县备经具申本府,蒙批,候有银之日,陆续补还,遵奉在卷。除陆续处补外,今蒙前因,查得见在库银止有贰千壹百柒两陆钱零,其公费借支过银玖百叁两玖钱零,合候裁夺。其起解各衙门借支过银乙千捌拾捌两零,虽系前任官吏及地方公事,卑职亦当待罪即处。但照前项银两,借贷之源,已非一日,而经承之吏,亦非一人,以多年之积负,而卑职欲身任之于一旦,又恐库藏匮乏,实无处补之路。合无恳念前官借贷,俱出穷促,俯赐宽恩,姑俟卑职历任稍久,代为节缩查处,苟得一分之余,即补一分之数,则庶乎公事渐完,而各官亦蒙恩于无穷矣。万历十八年十月,知县沈榜申。顺天府宛、大二县为乡会渐近,钱粮匮竭,恳乞及时议处,以济大典,以免违误事:职等先任,叨蒙外省,所在凶荒,虽云空乏,然中间或入少而出幸无几,或出多而他可措处,苟一节缩,尚能支持,今蒙补任京邑,则供应之繁,与库藏之匮,未有如是之甚者。卷查两县额供,上自内府各监局,大而阁部寺院科道等衙门,诸凡钱粮,皆取给于税契铺行,汁一年之内,税银每县额派支解银壹千柒百陆拾捌两伍钱零,行银每县额派支解银伍千捌拾陆两零,二县约共支解银壹万叁千柒百玖两有奇。然此姑就一年言之也。总计三年之内,乡、会、殿试、武场等,二县实共约费银伍千陆百玖拾壹两零。然此犹自簿正常数言之也。二县设附辇毂,每有卒然之费,如圣驾谒陵,则两县费约千余,大婚及选驸马等项,则两县费几四五百两。万历十六年,又新增翰林院裱褙工食等银,两县亦几百两。近日寿阳公主丧礼,又奉旨取用,两县费各几百。又如变染布绢,两县奉文,预借明年条编银壹百贰拾两。其他费出意外者,难以悉举。当其宫府取办之时,势急燃眉,稍一迟违,责谴交至。此两县所出之数之大较也。顾较其所入之数,则有大
丧礼:敛称家有无,殡不逾时,哭哀而不文,皆有古意。间有富贵家,饭僧焚修,费动百千,冥器、幡幢,照耀数里,随椁阝封树,比之陵寝。护坟田宅,崇之敕命。然惟有力者为之,他不然也。初丧三日,出丧牌挂钱门外,计死者之寿,岁一张,曰挑钱。灵前供饭一盂,集秫秸七枝,面裹其头,插盂上,曰打狗棒。阴阳家以死者年月,推煞神所在之日,则举家避之他所,曰躲煞。送葬归,以盂盛水,置刀其旁,积薪燃火于宅门之外,丧主执刀砺盂者三,即跃火而入,余从者如之。不知何义。三日后,具祭墓所曰暖墓。此即礼虞祭意。
祭礼:富贵家庙祠如仪。民间多朴野,不知节文,惟遇时节,则市买阡张、纸马焚之而已。岁清明,无贵贱,率持酒肴上坟,男女盛服以往,即古墓祭意。
产子:时临蓐,妇家先期以果羹馈其女,曰催生。生三日后,曰洗三。十二日,曰小满月。一百日,曰婴儿百岁。一岁,曰挝周。妇家各有赠遗,甚有用金银绮縠珠玉者。
乐施:民俗崇佛信巫,每晨起,炊饭一盂,供佛前,僧至则施之。无赖持神像,悬人家门上,鸣鼓唱歌,蹈舞如神状,得施钱米,辄之他所,复如之,终日不厌。所居村民随多寡立会,岁敛钱供其近村寺,村道上乞儿呼号,过者竞投之钱,甚有解衣衣之者。其他长厚类此。
民风二(方言)
辇毂上民声音可入律吕,第民杂五方,里巷中言语亦有不可晓者。姑记其略。
祖曰爷。祖母曰奶奶。父曰爹,又曰别,平声。又曰大。母曰妈。父母呼子曰哥哥,呼女曰姐姐。公姑呼儿媳曰大嫂、二嫂。儿妇称翁曰爹,姑曰妈。女婿称妻父曰爹,妻母曰妈。外甥称母之父曰老爷,母之母曰姥姥,呼舅母曰妗子。主人呼雇工曰汉每。雇工称主曰当家的。内官家人曰猫食。弹唱人曰倒??匠。代替人曰挂搭僧。痴人曰傻子。总角曰拐子头。
春明梦余录 六八六
政,以旌表章劝励,以建言议利病,以连坐、谪戍禁官邪。
祠祭掌祭飨、献荐、天文、国卹、庙讳之事。辨大祀、中祀、小祀之等,而敬供蠲饬,第其牲帛、配侑、从介,差其礼乐。凡王国、司府、衞所、州县祀典神示,稽令甲而播之百司。督日官历象而在其征变,日月食起止分而豫移诸司。大灾异即闻,次类闻,并乞脩省。凡国丧,若品官、庶人丧,皆辨其同姓九族、异姓母族、妻族亲疏之等,而为三年、期、大功、小功、缌之制,传古丧礼损益颁行之。凡謚,帝、后、妃、太子、太子妃、王、郡王,以字为差次。勋戚文武大臣请祭葬、赠謚,移诸司覈行,能传公论,定议以闻。其侍从勤劳死事,官品未应謚,若夷王、夷使,得特謚。凡帝后愍忌,祀于陵,辍朝,不废务。凡天文、地理、医药、卜筮、师巫、音乐,籍其人,毋得以术越境兴妖妄,毋藏谶纬玄象。凡僧道,三年一度,度必通经咒,周知册,检其伪冒,而严其禁令。凡雅乐,属于祠祭,太常领之,俗乐领于伶人。
主客掌戎夷朝贡、往来、宴赐之事。凡番夷,辨其五年、三年、比年、年至、年再至之贡,与其贡物、贡途、贡使丰约、遥径多寡之数。王若使至,宾待之,差其迎送、宴劳、赏赉,室庐、帐幕、食料之等。嗣封者,为请使颁册于其国。诸大酋有保塞功者,授册,郊封之。以信符征勘合,以金敕谕差发,以通事译夷情,以开市平交易,以折计
收番货,以刑典禁交通。凡赐,均赏、特赏各有差。凡役,中岁征其方物,有常式。精膳掌宴飨、牲牢、酒膳之事。凡膳羞、珍品、酒醴,光禄领之,会其数,程其出纳。凡貤宴,辨职官、品秩之等。凡番夷土官,辨下程、宴次、食料多寡之等。凡厨役,佥诸民,次佥诸王府典膳之久次者。凡岁藏氷、出氷,移所司谨洁之。
成周盛时,以礼持世。凡其所以建国,而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者,皆谓之礼,不徒以祭祀、燕享、冠婚、宾射以为礼也。太宰掌建邦之六典,以治典为先,而礼典仅居其一。然其书不谓之治,而谓之礼。秦汉以来,凡其所以为治者,皆谓之政。特以其所以施于郊庙、朝廷、学校,而有节文仪则者,则谓之礼。盖三代以前,以礼为治天下之大纲;三代以后,以礼为治天下之一事,古今治效,有隆污之异者以此。
礼 制
夫子遗经皆经,诸儒校定,独礼无成书。朱子于宁宗四年致仕家居,始修礼书,名曰仪礼经传通解。其书大要,以仪礼为本,分章附疏,而以小戴诸义各缀其后。其见于他篇,及他书可相发明者,或附于义。其外如弟子职保傅之属,又自别为篇,以附其类。其目有家礼、乡礼、乐礼、邦国礼、王朝礼、丧礼、祭礼、大传、外传。其大体已具者盖十七八。先是,草奏欲乞修三礼,曰:遭秦灭学,礼乐先坏,汉、晋以来,诸儒补辑,竟无全书,其颇存者三礼而已。周官
卷之三十九 六八七
氏本,更不间以他篇。须十七篇正经,不至杂揉二戴之记。中有经篇者,离之为逸经。礼各有义,则经之传也。以戴氏所存,兼刘氏所补合之而为传。正经居首,逸经次之,传终焉。皆别为卷,而不相紊。而外,悉以归诸戴氏之记。朱子所辑,及黄氏丧礼,杨氏祭礼,亦参伍,以去其重复,名曰朱氏记,而与二戴为三。凡周公之典,其未坠于地者,盖略包举而无遗,造化之运不息,则天之所秩,未必终古而废坏。有议礼制度考文者出,所损所益,百世可知也。 朱文公熹居母忧,自始死以至祥、禫,参酌尽变,因成丧、塟、祭礼,又推之冠、婚,以成编,曰家礼。冠礼,则多取司马氏;婚礼,则参司马氏、程氏;丧礼,本司马氏。后又以礼部侍郎高闶益崇之书为最精,多采用焉。书成,一侍子窃之亡去。文公没,而其书始出。自叙曰:三代之礼,其宫庐、器服、出入、起居之制节,皆已不宜于世。世之君子有意乎礼,或违其本而务其末,缓其实而急于文,苦其难而不能举其要也。其困于篓贫者,尤患其终不能及于礼。熹之愚,盖两病焉。是以尝独究,观古今之礼,少加损益,为一家之书。其大体之不可变者,则以谨名分、崇爱敬为之本。至其施行之际,则又略浮文,敷本寔,以附于孔子从先进之意。诚得与
同志之士熟讲而施行之,古脩身、齐家之道,慎终追远之心,庶犹可得复见,而国家崇化导民之意,或其有小补云。
洪武中,命儒臣陶安定郊社羣祀礼,詹同定四庙祫祭礼,李善长定官民丧礼,朱升定祭祀斋戒礼,崔亮定五祀礼,刘基定百官朝会礼,魏观定祭祀礼,陶凯定军礼。而又令天下郡县举高洁博雅之士年四十以上者,于是徐一夔、梁寅、周子谅、胡行简、刘中弼、董彜、蔡深、滕公琰、曾
卷之三十九 六八九
春明梦余录 七一二
中天竺乃释迦所生之地。后汉明帝时,其法始入中国。后之宗其教者,遂以释迦为师。其曰三世佛者,则以释迦之本性为法身,德业为报身,并其真身,而为三。其寔本止一人耳。今乃分为三像而并列之,失其旨矣。唐儒韩愈有曰:三代之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中国未有佛也。明帝时始有佛法。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以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舍身施佛,其后饿死台城。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至于道家以老子为师。其所谓三清者,盖仿释氏三身而为之,尤为谬妄。宋儒朱熹有曰:玉清元始天尊既非老子之法身;上清太上老君又非老子之报身,设有二像,又非与老子为一;而老子又自为上清太上老君。盖仿释氏之失,而又失之者也。况庄子明言老聃之死,则聃亦人鬼耳,岂可僭居昊天上帝之上哉?由此观之,三清三境天尊实无所据。况躬亲祠醮,倾心崇奉如宋徽宗者,可谓至矣。卒之陷身沙漠,覆亡宗社,千载之下,可为明戒。但缘异端佛老之徒,转相模仿,惑世诬民。历代因之,莫之有废。是以递年以来,凡遇万寿、千秋等节,奉钦依修建吉祥好事,或遇丧礼,七七修建,荐扬好事,俱先期一日遣官诣大兴隆寺祭告释迦牟尼文佛,朝天宫祭告三清三境天尊。此皆因袭而行,不合祀典。今议:斋醮既合停止,其前项祭告,俱各罢免。
北极中天星主紫微大帝。谨按象纬书,有曰:北极五星,在紫微垣中,一名天极,一名北辰。其北第五星,名天枢。盖极星之在紫微垣,万星所宗,七曜、三垣、二十八宿众星所拱,为天文之正中,又曰紫微大帝之座。天子之常居也,即今朝廷宫殿所在,乃其象焉。国朝正统初
在功列,亦宜谥,侯、伯必莅军府,有功,方许谥。谥皆兼美恶。二品以下,即庶僚,有节烈、勋猷卓然不朽者,亦可谥。不然,官虽贵不谥,则陈乞可清也。唐、宋谥议掌于太常博士,国初令礼部行,翰林院拟奏。今宜先以其议责之太常,臣部与吏、礼、兵各科核定,而阁臣详加折衷,始取上裁,则事出于公,众论可服也。五年一举,虽有近例,然人品邪正,万目难欺,盖棺论定,即可与谥,不宜少待,致有沉埋,则风励可速也。至发单博访,听各衙门开送,固为详慎,而彼此稽延,终至躭阁。既有部、科及太常之议,似亦无敢滥狥者。苟有不当,听科道各官纠举,谁敢私之?励世磨钝,实在此矣。
丧 制
明初大丧礼,今所遵者皆仁宗之遗诏,非二祖之遗诏也。太祖则皇太子、亲王、世子、郡王,及王妃、世子妃、郡王妃、公主、郡主、内宫人等,俱服斩衰二十七月;临朝视事,则素服、乌纱帽、黑角带;在京官员,日朝晡哭临,至葬毕而止,仍自成服日为始,服二十七日而除。成祖则宫中自皇太子以下,成服日为服斩衰,二十七月而除;亲王以下如洪武;在京官员朝夕哭临七日,又朝临十日,自成服日为始,服衰服二十七日。凡入朝及衙门视事,用布里纱帽,重带素服,腰绖麻鞋;退,服衰服。二十七日之外,素服、乌纱帽、黑角带;二十七月而除。命妇二十七日而除。听选办事等官服衰服,监生、吏、典、僧、道人等素服,以成服日为始,各二十七日而除。军民素服,妇人素服,不妆饰,俱二十七日。凡音乐、祭祀,官员、军民人
卷之四十 七六七
春明梦余录 七七八
曰再期而大祥。嗟夫!古三年之服曰居丧,曰宅忧,不御酒肉,不治生业,废祭祀,谢交游,诗书不事,学问不谈,不见齿,不入室,寝苫枕块,礼坏乐崩,故七百二十日不为不久。后世为素冠白衣,在身而已,百不异常,可谓居丧乎?可谓宅忧乎?虽缞绖终身,可也。
顾起元期功之丧论:丧礼之不讲甚矣。前辈士大夫如张宪副祥有期之丧,犹若齐衰见客。其后或有期功服者,鲜衣盛饰,无异平时,世俗安之,恬不为怪。间有守礼者,恐矫俗,犹不敢行也。昔晋人放旷礼法之外,为儒者所诟。乃其时陈寿居丧,病,使婢丸药,坐废不仕。谢安石期功不废丝竹,人犹非之。视今日当何如哉?余谓士大夫在官有公制,固所不论,至里居遭丧,即功亦宜示稍与常异。如非公事,谒有司不变服,不赴筵会。即赴,亦不听声乐,不躬行贺庆礼,不先谒宾客,庶古礼犹几存什一于千百也。
戒 奢
万历中,礼部尚书沈鲤疏:近该吏科给事中杨文举具奏,奉圣旨:近来习尚踰侈,冠服诡异,着都察院出榜禁约,还着缉事衙门并五城御史不时访拿,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明旨森然,固宜朝令夕改,月异而日不同矣。乃数日以来,察诸衢肆,验诸士民,绮衣华履之辈尚尔优游,镂金刻玉之工居然布列,此非法禁之不严,亦由礼教之不明耳。盖帝王之所以整齐天下者,不过礼、刑二端。顾刑惟治之于已然之后,而礼则防之于未然之前。故圣王不遽用刑,而必有礼以先之,所以纳民于轨物,止恶于微??,使之迁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我国家稽古立法,品式具
春明梦余录 七八四
人简书加一端字,则非古矣。又曰:敛袵万福,则不经矣。妇人丧礼亦有稽颡之文,盖叩头之及地者。余非谓妇不叩头,但伏兴为拜则不可耳。且拜无奇数,或再,或四,或八,或十二。其奠献,跪而俯伏,非拜也,故赞者不列于拜数。今臣子谢恩,礼称五拜三叩头,载在会典,礼臣殊失本意矣。盖四拜四叩头耳。四拜毕,不赞拜,何以叩头。其实第五拜为一叩,再加三为四叩耳。或曰:拜,为两手齐下,惟男子为然。曰:非也,妇人立拜,不两手齐下乎?今乡俗以立拜为轻,以叩头为重,故婢奚见主人,不敢立拜,正是叩头,则知叩头固重,立拜非轻也。简而便,故轻之耳。
肩 舆
宋南渡以前,士大夫皆不用轿。如荆公、伊川皆云:不以人代畜。朝士皆乘马,或有老疾,朝廷特赐,犹力辞。南渡后则通行轿矣。明初,虽公侯不得乘轿,兼不设马凳;文职四品京堂开棍乘马用凳;五品光禄、太仆寺丞,翰林院五品、六品官、宫坊官亦用凳,其余皆用交床。按唐制步舆之制,三品以上及刺史有疾暂乘,不得舍驿,宰相、三公、师保、令仆诸司长官,及致仕官疾病,许乘襜,如汉魏载舆。宋政和七年,诏非品官之家,不许乘暖轿。武臣任主兵,差遣缘边安抚官,走马承受,并不得乘轿。
万历中,四品官以下俱用两人肩舆,稍显者,或用四人帷轿,然置棍于后,示不敢也。后至魏忠贤执政,以御史林一翥从舆,上责内使,遂严禁焉。至崇祯初,给事傅櫆以请,上不允。御
其弟求阿合马,得二斤以遗之。希宪屏之,曰:吾终不以奸人所遗愈疾也。世祖闻之,特赐三
斤。
廉公丁母忧,亲率族行古丧礼,勺饮不入口者三日,恸则呕血不能起,寝卧草土,庐于墓傍。宰执以忧制未定,欲极力起之,相与诣庐,闻号恸声,竟不忍言。
匏瓜亭 赵参谋别墅。
刘静修赠诗:匏瓜陨自天,中涵太虚气。造物全其真,世人苦其味。虽得终天年,惜坐无用器。伊谁穷混沌,大朴分为二:一供颜渊乐,一为许由弃(器)。颜有圣人依,许逢尧、舜治。天下非其责,行藏适自遂。秋色高箕山,春风满洙泗。后来鼎铛徒,谁知两瓢贵。寥寥千载间,复堕无用地。神物终有归,至人可重值。伟哉子赵子,独兼许、颜义。匏瓜集大成,高亭挹空翠。感君亭上名,发我思圣喟。人知圣人言,孰有圣人志?圣人心如天,何时无生意?时无不可为,人无不可致。吾道苟寸施,吾民犹寸庇。坚白自有持,磨涅岂吾累?岂不欲无言,恐与匏瓜类。仲子诚少野,强直无再思。圣人进退间,历历生私议。请观欲往心,岂与乘桴异?我生学圣人,栖栖形寤寐。穷年忧道丧,漫自中肠沸。君才当有为,自以无用置。我才当无用,自以有为觊。物性虽有殊,我心良可愧。愿君志我志,才志庶相利;使君名我名,名实亦相位。留彼匏中酒,供我浩歌醉。行当取其种,移来易川植。
玩芳亭元栗院使别墅。亭多花卉,一时文人骚客来游赏者,多有题咏。王士熙诗:每
卷之六十四 一二四七
原都城东北隅坊曰崇教,街曰成贤,国子监在焉。国初本北平府学,永乐二年改国子监,左庙右学,规制大备。彝伦堂之松,元许衡手植也。帝京景物略
补虞文靖谓许文正殁后,国子监始立官府,刻印章。盖文正为祭酒时尚在旧学,所谓王宣抚宅也。今国学彝伦堂前树传是文正手植,殆未必然。查浦辑闻
原北京国子监版书有丧礼一千二百八十二片,类林诗集六十二片,西林诗集三十片,青云赋五十片,字苑撮要一百二十七片,韵略四十五片,珍珠囊八十二片,玉浮屠十七片,孟四元赋一百十三片。天下书目 以上五条原在城市门,今移改。
〔臣等谨按〕此所载明代书版藏之国学者,今皆散佚无存矣。
原昔人好取华丽字以名类事之书,如编珠、合璧、雕金、玉英、玉屑、金钥、宝匮、宝海、宝车、龙筋、凤髓、麟角、天机锦、五色线、万花谷、青囊、锦带、玉连环、紫香囊、珊瑚木、金銮香蕊、碧玉芳林之属,未能悉数。闻国学镂版向有玉浮屠,不知何书,当亦属类家也。又有孟四元赋。孟名宗献,字友之,自号虚静居士,金时魁于乡、于府、于省、于御前,故号四元。其律赋为学者法,然金史不入文苑之列,惟见于刘京叔归潜志耳。渌水亭杂识
原唐太宗闻兰亭真迹在僧辨才处,特遣御史萧翼赚得。武德四年收入秦府。贞观十年,始命汤普彻、冯承素、诸葛贞、欧阳询、褚遂良临之,而欧、褚留传最著。后之所谓定武本,欧所临也;所谓唐绢本,褚所临也。定武本当时刻石禁中,每纸已直万钱。迨后石晋之乱,辽人辇之而北,路弃杀虎林。庆历中,李学究得之,其子负官缗无偿,时宋景文守定武,乃以帑金代偿,纳石于库。熙宁间,薛师正出牧,刊一别本以应求者,此
送者张筵待之,优童歌舞于丧者之侧,跳竿走马,陈百戏于道,尤属悖礼。(蓟邱杂抄)
补王恽论中都丧祭礼事状 窃惟送终,人子之大事。今见中都风俗薄恶,于丧祭之礼有亟当纠正者。如父母之丧例皆焚烧以为当然,习既成风,恬不知痛,败俗伤化,无重于此,理合禁止,以厚薄俗。又无问贵贱,多破钱物市一切纸作房室侍从车马等仪物,不惟生者虚费,于死者实无所益,亦乞一就禁止。(乌台笔补)
补京师期功以下服孝帽,顶心皆缀红绒一朵,曰花花孝,莫知所自,流俗可笑。(露书)
补京师丧礼殡不逾时,殡三日具祭墓所曰暖墓,亦礼虞祭遗意也。(明顺天府志)
补正统间,北京满城忽唱妻上夫坟曲,有旨令五城兵马司禁捕,不止。明年,朝廷有北辕之厄,军没甚众,京城哭声震天,始验其事,亦气数之先兆也。(暖姝由笔)
补大明门左右,日日市,曰朝前市。东华门外,岁灯节十日市,曰灯市。东华门内,月三日市,曰内市,今移张灯市矣,犹称内市也。正阳桥日昃市,曰穷汉市。城隍庙月朔、望、二十五日市,曰庙市。(帝京景物略)
补都城市肆初开,必盛张鼓乐,户结彩缯。贺者持果核堆盘,围以屏风祀神。正阳门东西街招牌有高三丈余者,泥金杀粉,或以斑竹镶之,或又镂刻金牛白羊黑驴诸形象以为标识。酒肆则横扁连楹,其余或悬木罂,或悬锡盏,缀以流苏。挟有限之赀,先事无名之费,甚无谓也。(寄园寄所寄录)
增幽燕沙漠之地,风起则沙尘涨天。有鬼眼睛者,以魫为之,嵌于眼上,仍以青皂帛系
皇上御制序 国家受天眷命,集庆垂光,承承继继。肆我皇考世宗宪皇帝荷三圣之洪庥,祗绍圣祖仁皇帝丕绪,宵衣旰食,底寰宇于和恒,以茂衍亿万年无疆之祉。厚德隆功,溢于简牒。巍乎焕乎,治平之盛轨未有逾兹者也。皇考徇齐敦敏,仁孝性成,早岁承欢圣祖,友爱同气。迨膺大统,一切礼仪隆备。庙号尊崇,莫不定自宸衷,符乎典则。仰惟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余年,濊泽洽人心,醇化流方外,丰亨豫大之福,极盛无加。皇考承郅治之余,因时制宜,以善继而善述;惟是本之以诚,持之以敬,行之以中正,要之以宽仁,用能杜玩愒于熙时,绵升平之泰运。大经大法,粲然爲后嗣子孙法焉。荐馨郊庙,必躬必亲。旁秩祀典,怀柔百神。间遇水旱微愆,祈祷深宫,罔弗潜孚立应。圣学高深,探性命之精,操治平之要,天德王道,一以贯之。隆礼先师孔子,增祀先儒,右文重道之典,超越常制。犹复表章经术,广励士风,吁俊兴贤,蔚有德造。辟雍钟鼓,后先疏附之风殆无以过。念用人爲爱民之本,自公、孤、卿、尹下至庶司百执事,登明选公,咸称任使。而守令之亲民、暨封疆大吏之司董率者,尤厪圣心。重抚字之方,严贪墨之罚,明四目,达四聪。赐复、蠲租,农桑被野,遂跻斯民于袵席之安。刑罚者,所以佐政教之不逮也。皇考如天好生,既已刊布律令,俾愚氓重于犯法;复详定贵贱服色,兵民婚丧礼制;更阐明圣祖谕旨十六条,细加训注,家喻户晓,翕然
卷之二十二书籍一
四九五
酌中志卷之二十二 三
葬于北。今承天守备王太监允中,秉笔掌东厂王太监德化,随堂王太监承恩,皆刘名下,天之报施忠裔,正未艾也〔二〕。
神庙贵妃李娘娘有疾,郑娘娘名下太监张明医治不效,薨逝。神庙极为悲悼,丧礼从厚。所生两皇子派与中宫王老娘娘为慈母,共育咸福宫。彼时积言有如淳如衍之事,自此郑娘娘无有与分宠者矣〔三〕。
先帝御名,凡宫中所用油,皆更之曰芝麻水,油漆作改曰漆作。
神庙潞藩入朝,至景运门卽下轿,步入干清门之左。瑞惠、桂藩之入朝光庙,及今上之入朝先帝,至宫门始下轿,礼骎殊矣〔四〕。
神庙在宥之四十二年二月初九日,圣母慈圣皇太后崩。其传行之旨曰朕慈母皇太后。按慈母乃八母之一,非生母,不如直曰朕圣母为安也。又曰偶尔崩逝,按偶尔字样亦似未妥。是时司礼监掌印者李太监恩,掌东厂者卢太监受,若使先监矩尚在,定经润正必不草率如此。今上崇祯二年二月初四日巳时,中宫周娘娘诞生皇长子。其发外圣谕应曰:某年月日时,朕第一子生,某封某氏出。斯祖宗以来体制也。时司礼监掌印高太监时明,秉笔沈太监荫等,皆负人望,耆旧历练人也。乃所颁圣谕,竟将某封所出一句遗落,又将生字置朕字第字之间。至闰四月十四日百日命名穿红之旨,宜称皇长子,而竟称皇太子。夫未经册立可作如是称耶?又闻秦中巡抚岳和声贺疏,亦称皇太子。以上二宗或抄传差讹,尚可言也,若原发旨意如此,则高太监等不细心、不知体之咎,将谁诿乎?典礼之谓,何可笑也。曾记
中,父没,诸兄以食指繁,议析居。逾十余年,创基独置田千亩顷,而诸兄穷乏犹如昔。创基曰:兄皆不给,余何忍独温饱耶?乃复与合居,寻取所置良田均分之,乡邻义其行。有争讼事,就质之,立解。无赖子见者皆敛迹,屏息如严师。
论者比之许武。
谷凌岱
谷凌岱,字瞻岳,号霁园,蠡县人。少隽异,读书多妙悟,顾数奇,年逾三十始
补博士弟子员。尝应秋试,遂绝进取,专意养亲。父患脾泄,亲考校方书,治药饵,因之知医。父母没,哀毁骨立,杖乃能起。自敛及殡,皆依冯辰所订《士丧礼》行之。有弟一,尝中寒疾,凌岱适他出未知也。心忽怦怦动,买舟亟归,弟病卧榻上,躬亲调治之,愈而后已。时有兄弟相讼者,饮以酒,从容与言古今孝友轶事,娓娓数千言。其人感泣去,改行。
于忠贤 宋立邦
于忠贤,武强人。少孤贫,以佣养母。每日负母于力作所,暑置荫地,寒则就
阳。工作毕,复负之归。所得值易米奉母,而自食其糠粃,有余资则早置棉衣,以备御寒。母年至九十余,食辄
之桓家有小犬,每闻之桓为孝子事,出辄从,凡五载。止旅舍,护视其驴,日暮则前后奔驰,掉尾曳尘暴,客望之疑骑从多,疑畏不敢犯。过陑阳,之桓再出,闭舍门,犬抓阈嚎躁,移时不得出,愤投雪中死。二十二年夏,之俊在墓十八年矣。庐灾,之俊病,族人舁之归舍,遂卒。督学使者奏其事,奉旨锡三十金建坊于墓。博野颜元闻之,为作九异传。颜元尝记安平崔生庐墓事,事在王之俊前十年。
崔生,逸其名。弱冠,丁父艰,庐墓。或清颜元为文赠之,既崔庐墓九阅月,元
乃为之序曰:庐墓非古也。古人之居丧也,奉其亲主于殡宫,倚庐中门外,粥食,不食菜果,不酒肉、不入内、不偶坐、不侣行,朝夕哭。朔望奠,哀至则哭,三月不怠,期悲哀三年,忧禫后,择吉内新主于庙祠,行祭礼。故丧中奉主于殡宫,丧毕奉主于祠庙,而墓不与。盖人之死,形归幽窀,神返堂室。孝子尚神不尚魄也。故曰庐墓非古也。庐墓者,近世孝子之不得已也。自礼俗崩坏,家无礼法,人无礼度。中门不窥,内外界严,孝子能自信之也,未必能兼为人而信之。言而不语,问而不对,孝子能自守之也,未必保人皆守之,则患有夺丧之人。而其为丧也,不终大丧废业,非杖不起,孝子能自遂之也,未必家政可使之遂;其家有丧,君命三年不过其门,孝子欲自安之也,未必吏治能使之安,则患有夺丧之事。而其为丧也,又不终所读,惟丧礼祭仪所思,惟父母罔极,孝子志自一之也,而声入于耳,形入于目,邻情眷谊,旁人歌笑,皆足以杂孝思,则患有夺丧之情。而其为孝也,卒不终,是以决志于茔原之畔,构环堵以自蔽,庶几其信吾哀而可守也,遂吾哀而可安也,
书能数行下。年十三,学使吴履中奇其才,拔以冠多士。顺治八年举于乡。十八年成进士,授中书舍人,迁户部主事,督兴平仓。置黠吏数人于法,著为令,奸无所容,晋江西司员外郎。力豁无名费,稽赋籍盈绌。请奏除南昌浮粮为民害者,草具,格于众议,不果行。康熙二十三年,典山东乡试,得知名士颜光敩、何世璂等,当世称之。迁礼部郎中。孔嘉明习典制,收录遗文,同官以为能,咸推重焉。会集议孝庄文皇后丧礼,值朝廷新立仪曹,无故事可稽,皆错愕莫能决。孔嘉参酌古今仪注,繁约中节,事以修举。竟以积劳中疾,归里,逾年卒,年六十四。所著有
《经世书》、《筹仓管见》、《司庾草》、《清晖堂集》。子廷征,字邺仙。以拔贡历官常州知府,清名藉甚。无锡南北三郊,旧有支河为农
人往来路,时议以私渡设关榷,廷征恐因商病民,详革之。承恩寺僧,幸于大府,强淫某工女,不从,杀之。同官怵于势,缓其狱,廷征严讯得实,置于法。关使某将干以私,饰美姬遗之,廷征逊谢,其人惭而去。在官不携家室,布帐敝衣澹如也。以事谢官,江南五县民哗然罢市。时遂宁张某,以使事渡江,士民赴诉者数万人,卒以有所沮,不得直,归。年八十六,卒。
曹首望 侄矿
曹首望,字统六,丰润人。父继参,字仲相,以明经通判太原,署开州。值姜瓖变
作,伪檄
道,护持之甚力。其游宴所至,学士大夫多从之游,联镳并行,座为之满。来学之士,听其绪论,多能名家。所居室名曰椒花吟舫,乱草不除,杂花满径,聚书数万卷,而贮藏金石文字尤伙。尝论今人读古人书,鱼鲁帝虎之讹不可胜诘,独金石文字历久如新,篆隶变革之源流了然可见。且名物杂陈,词义典贵,可以羽翼经传注疏。诸家之言,自欧、赵著录,下逮近人采辑论说之书,详为考订。遇四方人士来见者,辄嘱购某地吉金贞石。生平所过郡县名山水,必遍访磨崖旧刻,古刹残碑,每得唐以上物,辄狂呼宾从欣赏,笑乐之声,远达林壑,其癖嗜如此。筠尝以经学不明,由训诂之不通。通经必先识字,庶几两汉诸儒所讲之经可以明,而后世望文生义之弊可以绝,乃仿扬雄《训纂》而撰《纂诂》。又谓学者不通古音,无以远稽古训,故刘熙释名,因声求诂,扬子方言,以异域之言,证《尔雅》之训,以殊方之声,推往古之音,乃仿方言而撰《方音》。礼起于未然,制莫精于丧礼,乃撰《礼意》。礼莫古于仪礼,苦节文之难读,乃撰《释例》。又仿《裴松之注三国志》之例,撰《五代史补注》。书成,误毁于火,今所行世者,惟《笥河文集》十六卷,《诗集》二十卷,乃其子锡庚所编辑,盖亡佚者多矣。锡庚,字少白。乾隆五十三年举人,候选直隶州知州,缘事罢官。读书好古,精
《左氏春秋》,能世其学。
时有章宗源者,字逢之,亦大兴人。乾隆五十一年举人。聪颖好学,积十余年,博采经史群籍传注,辑录唐宋以来亡佚古书盈数笈,撰《随书经籍志考证》数十卷,今所存者仅《史部》五卷,余俱佚。
令天下不病于道之难行,而咸信夫古之易复,则先生之无负习斋,而大有功于当时后世者也。石开愚弱,未能即时北上,担簦执贽,拟先撰《闲道录》,以矢愿学之心,谨条录请正焉。塨报之曰:足下年少才高,议论辉光肆映,如伟炬烛天,此天特生之以使周、孔之传不至堕地者,则习斋虽亡而不亡矣。
冯辰,字拱北,一字枢天,诸生。尝寓书问学于元,元报书称为:上天先圣惠我良
友。未几,元卒,不果来。后从塨游,塨所著书,多辰为叙而行之。其所自著,有
《士丧礼》、《学规家劝》等书。与威县刘调赞,同称高第弟子,道传祠亦二人所葺也。初,辰设馆𦯠窝,塨闻辰名久,赠讼过则例。辰来书问学,塨报之曰:读来翰,并展佳什,笃崇实行,润以词章,瞻觑数百里内,少其伦比。故友阎百诗尝谓:朝得一士,暮以告人。塨则更甚,平生偶获佳品,辄熏之、沐之,首戴而肱持之。况今颜先生、王法干相继舍我,将伯无人;若得足下一劲辅,辅仁讲学,人心世道咸有赖焉。昔往谒习斋先生,获读足下书,再三见问,足音杳然。窃叹后儒,率心中一涉想,笔下一成文,咡傍一著论,其精力所在如此而已。今阅来教,乃知尔时特以贫累耽搁错过。自古圣贤无有不资朋友而成者,故直列一伦于君臣父子间。孔子大圣,而于子产、晏婴兄事之;汉儒甚重游学,至于担簦、都养、司扫除,不告穷痒;宋儒若程、张、朱、陆,俱重声气。塨少年食糠核,衣鹑结,然不敢以贫自弃。入泮后,始从颜先生游,三四十里步行往来,既而走四方,凡海内道学才俊、通儒文士,无不委曲纳交者。是以极愚至陋。而于持身经世之学颇有心解,礼、乐、兵、农、群经、诸史颇有论著,考古
服不便。学诗曰:先生何视四十年冠服之重,而轻小人家三世积累乎?竟不书。后闻颜元名盛,三来谒,长跪两昼夜,欲侍门下,元辞以不德,不起;元方自东来,居父丧,辞以哀毁不教,不起。学诗曰:先生录一不识字弟子何如?曰:孙、魏两先生,今世所谓第一流也,子皆尝委贽两先生,授子何道?子所得于两先生者何学?具答则受子。学诗默然,然亦不起。元曰:吾恶夫世之好师弟名而无其实者,岂容身自蹈之?子今方承重子大母丧,能从吾行丧礼还,则受子矣。学诗归,竟以疟卒。元闻其果行朔望哭奠礼也,奠之文,并传其事,录入弟子籍。
刘调赞,字用可,少颖异,能为歌诗。白宗伊以李塨所著《大学辨业》、《圣经学
规纂展》转寄之调赞,调赞再四读之,豁如梦觉。又得《《四存编》》、《习斋年谱》及塨诸著,连夜读之不能寐,每灭烛强卧,则思古人为学,皆切于实用,今之人学非所用,用非所学,辄不觉愤然起立。又念生幸与颜、李二先生同时地,相去又如是之近,不及时请业负此生矣。因赋诗二章,介宗伊寄塨以示愿学之诚,塨览诗甚喜,赋诗答之,有雄才欲负千秋业,高足应登万仞岑之语,调赞遂介宗伊来执贽。塨教调赞以习幼仪为主,辨学术为急。日讲易一卦,专以孔子之言解文、周,告以筮法,复教以慎独、谨微、习勤。曰:执事专一,而又能肆应,乃可言经济。
调赞能琴,解歌吹,所著书有《士相见礼》、《冠礼仪注》。道传祠成,将以三月
上辛致祭用乐,塨自为祝文,命调赞撰乐章。先升歌三终,第一解圣道昌明,二解治法醇备,三解乐天安命,以琴和歌。次笙入三终,第一奏黄钟正宫,二奏大吕变宫,三奏林钟清宫,以笙、笛吹之。次合乐三终,第
朱氏时所自勉也。又问曰:兄弟怡怡,植秀深慕之而未能也。元曰:知如此是病,便知如此是药矣。盖当时教学者惟在诵读,而元所教乃日用伦常之事。植秀家既微,而父母又易惑以是非之说,元恐其学之不能终也,故教以感孚其亲之道;又引诗夙兴夜寐,无恭尔所生,勉植秀以勤,而终之以无为俗累也。元尝问植秀:学何业?取何术?植秀曰:欲无不知、无不能。元曰:误矣,工、虞水、火,舜命五臣无兼职;礼、乐、兵、农,孔门诸贤有专长,后人乃欲兼综并贯,陵厉古人,究之口谭最贤,身试辄败,欺人乎?实自欺耳!植秀自信有千金不易之守,元曰:未易言也,某尝以此自勘矣,自信一金不易,未必十十金不易,未必百百金不易,未必千千金不易,于广众之间,未必不易于幽独之地。植秀患忘,元曰:此心无事也,某尝论为学之要,莫切于孟子必有事焉一语。勿忘勿助,助之病生于好名,忘之病生于无志。曰:静在动察之功何如?元曰:静之存也,提醒操持,动之察也,明辨刚断,又一言以蔽之曰:不自恕。植秀请专志于礼,元忻然曰:刚主在浙学乐,士俊学射,修己学律,希濂学书,赏伯、尔俨学数,近法干大奋于礼,子又佐之,六艺备于吾郧矣。
植秀质厚而性敏,有见异思迁之弊,元因材施教,壹志纳诸家庭轨物之中,身体力
行之。植秀既专志于礼,仿立日谱,考纠得失。及丁艰,复问丧礼,元报之曰:书问父齐母斩,为何人所诬?礼丧服篇:父斩母齐。子夏传曰:斩者何?人不缉也,为父何以斩?至尊也。父为一家之至尊,虽母不得而并焉。重母而轻父,夷虏之道也。子夏传又曰:齐者何?缉也,裳内衰外,郑元注曰:缉裳者内展之,缉衰者外展之。衰上衣,裳下衣也。缉衰向外折之,缉裳向内折之。今则衰而不裳,
终畔汉,于期一入竟亡燕。金主见其首曰:此人忠于谋国,谬于谋身。谥曰忠缪,率群臣祭哭礼葬,可知金非恶平原,而深叹宋室之无人,即宋人亦知宋非因诛平原而存,留平原而亡也。宋史徒以其贬道学曰伪,而入之奸臣传,至指数其奸,除贬伪学别无佐证,徒曰姬媵盛,左右献媚而已。且此亦安知非伪学媒孽之,以自快其言行了不相顾之私也?而七百年来直视为宵小,无一察焉,不其寃哉!
始,元欲东寻父,迫于翁媪。既归宗,三十九岁矣,值三藩之变,塞外蒙古皆应
之,辽左戒严,不能往。年五十,闻新城王余佑卒,犹视曰:山人目不暝矣!盖以余佑父兄被诬,骈死燕市,而骨不收。于是,寻父之志益坚,乃东出关,北达铁岭,东抵抚顺,南出天覆门,誓不见亲不返。所至遍揭,零丁道上,人有问者则拜之,求为传帖。行且一年,三月四日,有金氏妇言其父状貌、瘢痣、生年月日及东来年,皆合,已没,葬沈阳韩英屯,即元归宗之年,后朱翁卒七日;唯不知父乡居,而语以所梦:有神赤面而延须,夜告我曰:咄!银姑,金其夫,父逋而殂,六子载涂,兄从妹居,报我以猪曳足而屠。已而诘元,父来时年二十二,何说而有六子?且曳足屠猪何也?元曰:猪我生物,六文曳足我名也,屠,则骨肉相见之象也,神示之矣。诣墓,扫奠如初丧礼,招魂奉主而归,终三年丧。自是有用世之志,曰:苍生休戚,圣道明晦,责实在予,予其敢偷安自私乎?遂南游中州,张医卜肆于开封以阅人,曰:兹行即易之用九也,必见无首乃为能用。
是时,元盖五十七岁矣,遇人倡实学,明辨婉,引见者多归心。商水李子青大侠
也,善拳技,
金丝分八梁,绣草五段留春香。貂蝉想见笼中护,五折四柱何辉煌。配此冠者有礼服,青饰领缘仪肃穆。白纱中单赤罗衣,一色罗裳裁七幅。开箧明明辨等威,垂绅搢笏想风徽。紫绶赤纹黄间绿,白雀轩轩云四围。别有纻囊藏佩玉,佩分左右青组束。璜瑑瑀琚贯玉珠,丁当应节冲牙触。另裁公服绣绯袍,大独科花织手高。盘领右衽袖三尺,笼头纱帽带围腰。纱帽齐纱两展角,一尺二寸双岳岳。匣如帽制漆断纹,护持有如石蕴璞。便服犹留忠靖冠,世庙颁制师元端。冠顶正方三梁起,两山后列金缘宽。元端服染深青色,织金制补为衣饰。或仿深衣素带垂,私室委蛇歌退食。我闻服色准散官,自唐迄明制不刊。孔氏世世守林庙,阶级可以证衣冠。前明太祖崇木铎,不列散官重公爵。四十袭衣皆上公,金绣龙文何显烁。况有朝衣惹御烟,牙笏牙牌辨纪年。或纪正德或天启,大书特书字深镌。又闻景泰光文治,玉带麟袍始拜赐。袍织金花带一围,今日明明列箧笥。一衣独异裁红纻,穿袖秃襟金织组。此衣元朝名只孙,五百年前制已古。箧底靴鞋制特奇,五彩裂帛光离离。靴尖似欲便鞍马,不敢强解姑存疑。
旌德江国屏上舍,为余仲林、江叔沄弟子,得师传于红豆惠氏。善汉学,不喜唐、宋文,每酒后耳热,自言文无八家气。五十岁,筮易得坎之节,因自号节甫。所刊杂着数种而外,有乐县考二卷、扁舟载酒词一卷。其题阮梅叔鸳湖秋泛图云:潋滟波光满目秋,钓鳌矶下客生愁。菱塘傍晚花才放,渔舍初晴网未收。两岸桑麻开尺幅,一楼烟雨入扁舟。当年曾谱鸳鸯曲,载酒江湖忆旧游。阜宁李滨石孝廉钟泗,深于左氏春秋,撰规规过一书,抑刘伸杜,尝从国屏问丧礼。重游灵谷寺云:白下
雪话诗话卷第十四五三
雪桥诗话一二六
众宾叹息相瞠眙。须臾望见簠来至,井水一斗研隃麋。由来能事在独得,笔纵字大随手为。观者但妒不敢訾,五加皮酒浮千鸱。我闻此事足快意,目虽未覩心已怡。安得留之数晨夕,醉时窃柎醒肩随。卢沟桥北风已厉,子今南去生凌澌。骊驹在路留未得,岁聿其暮云谁思。钟山草堂定谁在,放溜且任吴中儿。华阳瘗鹤字刻露,邓尉遗树花参差。无锡城边见严四,示我长歌一和之。
东坡送李叔师孝博使岭表诗,凡十韵,石刻在扬州禅智寺,断仆已久。铁崖道人犹及见其墨泽,谓风骨过颜、柳,不在二蔡下。顺治辛丑春,渔洋维舟竹西别墅,步往上方,寻此诗所在,拂拭出之。归舟次韵一篇,有漱墨留春泉之句,谓寺有泉名第一也。刻石断碑之侧,欲收拾补缀,忽忽未遑。康熙甲辰冬,量移主客,行有日矣,念往事耿耿于心。乙巳二月,属宗定九往营度,灵隐硕公适飞锡于此,以一偈示渔洋,辄与西樵、定九各拈二绝为答,并坚斯约。渔洋诗云:寒山拾得真朋友,无著天亲是弟兄。浩劫西来重会合,上方禅窟记经行。草深一丈法堂前。片石山门委断烟。大有因缘公记取,山樱重向早春然。末句用坡诗归来春酒冻,共看山樱然句意。其七夕诸公集禅智寺祖道留别诗云:昔送日南使,今归天北人。诸公复高会,片石晤前因。西樵及同时诸人倡和之作,有石刻。
高澹人韵竹轩侍值诗:画桥西望水中亭,疑有鱼龙出北溟。领略瀛洲旧踪迹,十年墨沈在云
屏。自注谓:岁戊辰,层云奉敕画屏风四幅,今尚在澹宁居御座侧。高层云,字二鲍,号谡苑,晚号菰村,诗画书法,时称三绝。官给事中日,文皇后上宾,诏集议丧礼。康亲王杰
耗,而廉耻复丧。此安乐足以死人,而风俗人心所以载胥及溺者也。岂得夸此为治安之盛事乎哉!惜乎茶村既殁,无从质之,而姑识区区之见如此。不知于诸君子何如!又不知后之编秦淮诗者以为何如也!
桐乡吕堃筒坡有题余澹心板桥志后诗四首,其序剧佳,今并录之。文云:曼翁当鼎革时,剩水残山,潸潸泪眼,祖香草美人遗意,记南曲珠市诸名姬,述其盛衰,悲其聚散,一寓眷眷故国之思。至一唱三叹,著淑慝,寄褒讥,抑微而显矣。此自序有知我罪我之说,不诬也。特借酒于歌儿狎客,冶游艳遇之胜,使人目骀神荡,历百数十年,都被瞒过。其曰雪衣、曰眉楼、曰董宛、曰马娇诸名色,大抵行役大夫之彼黍彼稷耳。所见不同,兴怀则一。尤西堂一世才人,以平康记、北里志拟之,陋矣。筒坡尝和朱竹垞鸳鸯湖棹歌百首,谭舟石作附刻暴书亭集,而筒坡诗鲜知之者。江宁刘智介濂,本西域默伽人。取回回文字七十种,译为天方礼经。又撮其要为天方典礼择要解二十卷:首为原教、真宰、识认、谛言四卷;次列念真、礼真、斋戒、捐课、朝觐为五功,四卷;次为禋祀一卷;次为五典,四卷,言五伦;次为民常四卷;次为娶礼、婚礼、丧礼,而附以归正仪。详为解释,杂采儒书经义,以文其说,入四库存目。其勃泥国王墓诗:万里朝宗觐帝京,祠官葬祭备哀荣。至今华表梅冈上,直看江流入海清。
满洲佟鋐蔗村,侨居天津尹儿湾,自号空谷山人。游王氏依绿园云:折简呼溪叟,携童上野航。闲情抛笔砚,老兴逐杯觞。短棹辞尘境,名园问醉乡。到门秋正好,花竹满轩廊。 许傍文星座,雄谈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三二〇三
之,黄鹤楼石刻,其一也。庞洵诗:石碑刊法书,横纵势径丈。曾闻五色花,幻自笔头放。谓此。
吴麟潭之祖母方,歙人。祖一初,太学生,与知固安县某善,天启时城破,死焉。母年二十九,子旷,方九岁,姑唐、母许,皆年八十余,决志抚孤。吴素封,所称传桂里吴氏者。族利其有,持兵胁之,欲劫孤去。母匿孤他所,且誓以死,使人至固安求夫遗骸归葬。旷幼,毋教之严。生孙四,苑、蔚、荃、菘。年七十五终。王昆绳为作吴节母传。金德嘉赠吴节母诗:黄海澜翻黑风起,烈烈夫人冰天里。夫君挟策太学游,手提一剑赠知己。是时国运丁桓、灵,中常侍子一天子。郡县臲卼无日无,土崩瓦裂固安圮。素衣白马驿亭来,绛衣席帽参军死。桐棺北郭烟苍苍,夫人一死万事已。茕茕衰绖九岁孤,孀姑雪发垂过耳。方家大耋吴家栖,是为夫人母许氏。二母瓣香寝门嗥,奈何藐孤令失恃。宗祊之鼎悬一丝,主鬯安可丧其匕。夫人以此缓须臾,奄奄草土悟斯旨。长跽馈奠未亡人,纫缝浣涤龟十指。巷南巷北啼鸺鹠,旦日耽耽一虎视。拾级大言来托孤,夫人致辞直如矢。予手拮据口卒瘏,孤存予存毁予毁。昆吾百炼?鹈膏,挂壁几年行复砥。虎尾不咥宇粗宁,姑也遗命凭髹几。我孙弱不任苴杖,攀輀执绋畴可以。夫人殡侍七春秋,以待孤能读丧礼。麻衣畚土马鬣封,太学之木亦拱矣。英雄弱冠有父风,骎骎人言管、乐拟。结交宇内半老苍,感时指顾倾其否。地老天荒离黍歌,西台泪滴桐江水。赍志九京报乃公,炎午生祭文山尔。大忠大孝在一门,画荻所志非二理。善无不报报有时,老见孙曾冠盖里。夫人七十寿筵开,孝廉诸孙奉滫瀡。与燕节妇凡九人,姥辈妇曹及娣姒。癯颜瘦骨荼蓼年,皇矣馨闻在桑梓。沐日浴月古梅庄,兰畹芝房浑嶷嶷。焚黄告墓苦节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二 一〇五
郭快庵赠窦静庵检讨句云:官是条冰君自耐,捧盈执玉问前贤。静庵尝侍直南斋,圣祖命作楷书,书:学宗孔孟,治法尧舜,而其要在慎独。以进。与耿逸庵、汤潜庵讲学,廉慎自持,无敢干以私。彭无山以劾李安溪谪河干,为赋孤鸿海外来一章。祖于道、陈榕门尝以孙夏峰与潜庵、逸庵、静庵及张敬庵、冉潭庵、张起庵、李礼山为中州理学八先生,增祀许州七子祠。
吴江吴柳塘祖修,从其尊人松岩先生官江右。胡悦之、陈伯玑、周伯衡过从论诗,侧闻绪言。汪钝翁与言诗法,教以古人为诗,未尝妄作,虽极琐屑题皆有感托。质之朱愚庵,愚庵曰:吾闻之钱宗伯之论,良然。周文学龙藻、陈进士苌皆其高第弟子。示汉荀玉文作云:眼处生心自一奇,遗山此语古今师。滕王阁句黄楼赋,不到登临妙不知。张匠门本此意以序其诗。尝一游长安,有圣德诗云:百氏秦燔古制更,汉文有道视还轻。欲终丧礼君王圣,无数廷臣上殿争。时孝庄文皇后大事,圣祖哀慕擗踊,割辫服布,不用帛,欲于宫中行三年丧。群臣集议,以为天子一身为宗庙社稷所托,祭为吉礼,必除服举行。不可以太皇太后故,神灵不歆。且君臣兆庶一体,若皇上持服宫中,臣民即吉,甚不可。帝不允。其后太学生刘枝桂五百余人又固请循古制,以日易月。裕王福全、恭王常颖亦以为言。帝不得已始从之。自戊辰迄癸酉万寿未受庆贺。柳塘诗纪其事也。
满州刚干初太史精满汉书法,尝招吴柳塘煮饼论诗,深自谦退。柳塘为举萨都剌勉之,赠以诗云:招要相过意欢然,家近城南尺五天。饼坼何曾成十字,诗惊李白捷千篇。龙蛇迹拓唐摹古,蝌蚪文翻国语便。中秘校雠心最苦,莫将不朽让前贤。觉罗满昌从张霞城学科举文字,柳塘诗云:本朝诸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三 一一五
逆婢金英组帝头,曹妃怨死不知谋。若非嫉宠深衔后,忍视中宫夜火秋。
世宗张后废,立九嫔中方氏为后,此第三后也。二十一年十月,帝幸曹妃宫。宫婢杨金英等谋弑 逆,伺帝熟寝,以组经帝项。有张金莲走告后,后驰救得苏。后命内监捕宫人杂治。言金英等弑逆,王宁嫔首谋。又曰:曹端妃虽不与,亦知谋。时帝病悸不能言,后遂传帝命,收曹妃及金英 等,悉磔于市,并收斩其族属。然曹妃实不知。曹妃有色,以灶爱故,并及于难。帝久之始知曹 妃寃,遂衔后。二十六年十一月,宫中火。中官请救后,帝不应,后遂崩。诏以元后礼葬。右世 宗孝烈皇后方氏江宁人。
容华宫里旧云軿,星渚虹光诞启贤。可惜骖鸾逝藩邸,不如慈母服三年。
孝恪杜太后,世宗妃,穆宗生母。嘉靖初,封康嫔,久之,进为妃。嘉靖二十三年薨。是时,穆 宗以裕王居邸。礼部议丧礼,欧阳德请遵高皇(孝慈录),斩衰三年。帝不许。辅臣言:「高帝尝命 周王橚为孙贵妃三年服矣,慈母犹尔,况生母乎?」右孝恪太后杜氏,大兴人。
雾縠云桂册裕藩,鞠衣终领六宫媛。西朝隆礼加尊号,风雨昭陵祔寝园。
孝懿李皇后。穆宗为裕王时,册为妃。生宪怀太子。穆宗即位,立为后。穆宗谥曰:孝懿皇后。神宗谥曰:襄圣庄皇后。合葬昭陵,祔太庙。右穆宗孝懿皇后李氏,昌平人。
幽贞闲静爱偏衰,兰梦难征病自知。夫妇睽违云畅意,秋风银钥别宫移。
穆宗次后陈氏。隆庆元年册立。幽贞闲静,不见爱于帝,遂无子多病。时移居别宫。御史王时举 等疏乞正位中宫。帝曰:「后多病,移居别宫,以畅意耳。」对曰:「宁有夫妇睽违,而转意畅者乎?」 帝曰:「待疾愈还宫,毋多言。」神宗即位,屡上徽称,终谥曰孝安。右穆宗孝安皇后陈氏,通州人。
精严母训重慈宁,子亦都人愧惧并。他日张冯俱谪夺,患由割发戏西城。
孝定李太后,穆宗妃,神宗生母也。神宗元年,上徽称曰慈圣,居慈宁宫。太后训帝严,大珰奉太后旨,朝夕起居,往往挟持太过。给事中姜应麟等请立东宫被谪。太后弗善也,问帝故。帝 曰:「彼都人子也。」内廷呼宫人为都人。太后亦由宫人进,遂大怒,曰:「尔亦都人子。」帝伏地不敢 起。帝尝在西城曲宴,令内侍歌新声,辞不能。帝醉怒,取剑击之,为诸奄所解,戏割其发。翌 日,太后传语阁臣张居正,具札切谏,令为帝草罪已御札,召帝长跪,数其过。至云:「天下大 器,岂独尔可承耶?」宫中有传于帝者,曰:太后令冯保向阁中取(霍光传)矣。于是帝衔张、冯二 人特甚。以屈于太后,未敢发。十年十二月,谪冯保,安置南京。东宫旧奄张鲸、张诚、陈保过 恶,籍其家。十一年三月,追夺张居正官阶,再夺谥。四月,籍其家,长子拷掠死,其弟及子俱 戍极边。先是司礼监张诚诣荆州,守令录其人口,锢其门,子女饿死者十余辈。削夺后,以罪状 示天下。右孝定太后李氏,椁县人。
椒壁端居性谨严,青宫调护倍和诫。体齐四十余年久,不怕娥眉郑袖谗。
神宗孝端皇后性端谨。光宗在东宫,危疑者数矣,调护倍至。正位宫中四十年,以慈孝称。郑贵 妃颛宠,后总不与之较也。右神宗孝端皇后王氏,余姚人。
不是春宫承密幸,那能原庙嗣宗祧。杯棬他日深恩念,痛断搴衣涕泣宵。
孝靖王太后,神宗妃,光宗生母也。太后初为慈宁宫宫人,帝过,私幸之,遂有身。故事,宫中承宠,内奄即记年月。后帝侍慈圣宴,语及之,帝不应。慈圣命取内记注示帝,且好语曰:「吾老 矣,犹未有孙。果男者,宗社福也。」十年四月,封恭妃。八月,光宗生,是为皇长子。神宗三十 四年,进皇贵妃。光宗每至后宫,郑贵妃即使伺焉。四十年病革,宫门犹紧闭,光宗抉钥始入。 后目已眚,手光宗衣而泣曰:「儿长大如此,我死何恨。」遂薨。大学士叶向高言:「礼宜从厚」。不 报。力争,乃得谥。至光宗即位,下诏云:「昔在青宫,莫亲温凊,今居禁闼,徒痛杯棬,欲伸罔 极之惊,惟有肇称乎殷礼。其准皇祖穆宗尊生母康故事。礼部详议以闻。」熹宗即位,上尊谥曰 孝靖皇太后。右孝靖太后王氏。
即遣使往迎皇子。诏至,妃抱皇子泣曰:「儿去,吾不得生。儿见黄袍 有须者,即儿父也。」皇子衣小绯袍,乘小舆至阶,披发投帝怀。帝置之膝,抚视久之,悲喜泣下 曰:「我子也,类我。」遂移妃居永寿宫。万贵妃日夜泣怨,不久妃暴薨,乃贵妃使使赐死,帝不问。右孝穆太后纪氏,贺县人。
家业淘沙岂讳称,修仪渐册玉阶升。他年摩顶孙为帝,揄狄终教祔茂陵。
孝惠邵太后,宪宗妃,兴献王母也。父贫,淘沙为业。鬻女于镇守太监,由此入宫。知书,有容 色。成化十二年,册为宸妃,寻封贵妃。贵妃生三子:兴王、岐王、雍王。兴王之藩,妃不得从。 迨世宗入继统,妃老目眚矣。喜孙为皇帝,摹世宗身,自顶至踵。已,进封为太后。嘉靖元年十 一月薨。帝欲拊葬茂陵,数下廷议,礼臣不敢争。大学士杨廷和等又力诤谏,卒不从。葬茂陵, 寻迁主陵庙,称皇后,与孝肃、孝穆等。右孝惠太后邵氏,昌平人。
国本轻摇心魄寒,夤缘宵小衅多端。熏天煽及黄扉老,愿托同宗有万安。
宪宗妃万氏,宠之颛房,遂谮废吴后。帝未有子,掖庭御幸有身,饮药伤堕无数。孝宗之生,顶 寸许无发,皆药所中也。纪淑妃之死,妃实害之。尝要帝易太子而立兴王。会泰山震,羣臣奏应 在东宫。帝惧,事乃寝。佞幸汪直、梁芳、韦兴辈,皆假贡献科敛民财,倾竭府库,邀贵妃欢。 戕贼忠良,弄兵构祸,祷祠宫观,糜费不赀,悉因缘贵妃,多开奸衅。成化四年,礼部侍郎万安 入内阁,预机务。以万贵妃有宠,万安认为同宗,识者鄙之。右万贵妃,诸城人。
伯母依然太后尊,官家礼数竟难论。敝襦席藁终虚请,恩薄谁容戚族存。
孝宗孝康张皇后,武宗尊为皇太后。武宗崩,定策迎立世宗,世宗改称伯母。世宗事后甚薄。太 后弟鹤龄,封寿宁侯,延龄,封建昌伯。当年权势颇炽。世宗时,为人告变,俱下狱。太后至敝襦席藁为请,不应,一论死,一械死。右孝宗孝康皇后张氏,兴济人。
奉迎安陆礼推崇,邸舍羁留圣母躬。安得他人子吾子,喜持异议得张璁。
慈孝蒋太后,世宗母也。世宗入承大统,即位三日,遣使诣安陆奉迎。时命驾太后车,服太后 服。兴王妃至通州,闻考孝宗,恚曰「安得以我子为他人子!」留不进。帝闻之涕泣。启慈寿皇 太后,愿避位就藩封。羣臣惶惧,改称兴献太后,乃入。以太后仪谒奉先、奉慈二殿。时廷臣议 推尊礼,咸谓宜考孝宗,而称兴王为皇叔父,妃为皇叔母。议三上,不允。进士张璁,特持异议,盛气与羣辨,谓宜考兴献帝,而母兴献后。帝乃喜,竟用其言。右慈孝太后蒋氏,大兴人。
威武将军大法王,豹房狎客纵巡方。脱簪未学周姜谏,早识庭臣齿剑芒。
武宗元年八月,立后夏氏。五年六月,自称大庆法王。十一年九月,自称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 十四年正月,后崩。帝练兵西内,江彬等日习,狎帝留尙豹房,每同卧起,导帝出宫游猎。群臣 屡谏不听。帝欲巡边,杨廷和等连名上疏。帝怒,手剑立曰:「不草敕,齿此剑。」右武宗孝静皇后 夏氏,上元人。
玉妃手进茗香浓,祸起投杯帝怒逢。峪葬袄儿从礼杀,易名幸得慰幽惊。
世宗陈皇后。嘉靖元年,昭圣太后为帝选婚,得后,立焉。帝性厉,一日,张、方二妃进茗,帝 循视其手,后恚,投杯起。帝大怒,后悖,堕妊崩。丧礼从杀,素服御西角门,十日即玄冠、玄裳御奉天门。谥曰悼灵。别葬袄儿峪。十五年,礼部尚书议请改谥,时帝意久释,乃改谥孝洁。 右世宗孝洁皇后陈氏,元城人。
继践椒宫配紫宸,东郊蚕事必躬亲。何为女训方勤讲,十二珈笄又让春。
张废后,世宗第二后也。初封顺妃。陈后崩,遂立为后。帝方追古礼,庙祭必从分献,又率嫔御 必亲蚕东郊。时率妃夫人听讲章圣女训于宫。十三年废居别宫。案汉魏故事:皇后亲蚕礼,着十 二笄步摇乘云母安车。右世宗废后张氏。
遁,逮元系囚中,文日进;塾师贾珍喜语人曰:此子患难不能乱,岂常人乎?弱冠,考究历代兵争战守机宜,与其政制因革是非之故,慨然欲有所为,而孤陋无与质所学。时容城孙奇逢讲学河北苏门,弟子数千人,以陆王为宗。祁州刁包则宗程、朱,亦聚徒讲学里第。元闻而慕之,初好陆、王学,欲访奇逢,以路远莫能致。乃数与包往还,改学程、朱,信之甚笃;日必静坐八九次,验未发之喜怒哀乐,觉修齐治平,此外更无余事,如是者盖八九年。
其初居丧也,守朱子家礼唯谨。古礼,初丧,朝一溢米,夕一溢米,食之无算。家
礼删去无算句,元遵之。过朝夕,不敢食,当朝夕,遇哀至,又不能食,病几危。又丧服传:既练,舍外寝,始食菜菓,饭素食,哭无时。家礼改为:练后,止朝夕哭,惟朔望未除服者会哭,凡哀至皆制不哭。元亦遵之。既觉其过抑情,较以古丧礼非是,因叹古先圣王制礼,尽人之性,非后儒所能易也。自是悟尧、舜之道在六府、三事,周公教万民以三物,孔子教士以四教,非空谈道学,专事记诵者所可托。自汉儒误以六经为六艺,训诂注疏,举古人学以从政之事,歧而二之。有宋大儒出,鄙汉、唐所学为驳杂肤末,乃又举圣门不可得闻之性与天道,日腾口说,躐等立教,标其名为道学;要其实,已隐入于释老之中。沿及有明,专以朱注取士,范天下学者之心思耳目,而奸壬、佥险举窜身其间,有豪杰之士不屑屑者,则犯天下之众所不韪,排之诋之,使不得竟其用。至于国亡,廊庙无一人可倚仗者。汉代以前无是学也,孟轲之死,不得其传,天下不复收儒者之效,盖二千年于兹矣!于是著《存性》、《存学》、《存治》、《存人》四编以立教。名所居曰习斋。堂上琴竽弓矢筹管灿然森列,日与门弟子
益艰苦力学,尝不寐达旦。同治元年举于乡。既思古人之学所以称没世之名者,当不止此,乃取小学近思录、呻吟语及五种遗规诸书读之,涔涔然汗浃背。言益谨,行益敛抑,乃为日录迂言以自警励。父静殁,哀毁过情,骨柴立,三年茹素,不入内室。光绪二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益澹然无所营。历主讲望都、易州、固安诸书院,节修脯以奉其母,征逐燕会谢不往。不轻诣权贵,虽座主师门不私谒,泊如也。母卒奔丧,视含殓,遵母遗嘱,丧葬用浮屠。权据明儒陈献章、顾德辉、朱用纯丧母例,辑有丧礼酌一卷。服阕,召入上书房。尝步行入东华门。圣眷优渥,时鬻物自给。特命督学四川,人皆啧啧称羡,视为优缺。赓恩辄自矢曰:以是出,当以是归。至则裁减州县例规,严禁仆从受约束,风规肃然。先是南皮张之洞督川学时,奏设尊经书院,王闿运主讲席,士习嚣窳,因缘为利薮。赓恩一以朴学倡导士子,斥逐其尤纵诞者,慎选高才生,纂辑蜀学编,学风丕变。赓恩矢身清介,大吏寄请不稍阿,任一年还京。归橐肃然。上命仍在上书房行走。十五年典试湖南,倾俸以助其兄。立责志文社,著弟子录者,徧诸行省都下。讲学之盛,名震一时。十八年大考,以赞善升用。二十年,日本战事起,上书劾权臣沮军帅,谏和议。
又以北方苦水患,上治河策,直隶总督以用不足,寝其议。二十二年,补左、右赞善,晋右中允,明年补左中允。戊戌议变国政,行新法,赓恩瞿然曰:破法乱纪,中国患气自此始矣。先儒有言:王者有变制之名,亡变道之实。吾以词臣厕侍从,所忧者国家。自束发读儒书,所卫者名教。法可变,道不可变。不善变则天下受其毒,历朝之覆辙可鉴矣。救败当自格君心始,革新当自正学术始。于是上崇正学诸疏,复请禁新
鄏,而元氏受命于云、代。盖自周之灭及汉正号,几六十年,著符尚赤。后虽张、贾殊议,暂疑而卒从火德,以继周氏。排虐羸以比共工,蔑暴项而同吴广。近蠲谬伪,远即神正,若此之明。宁使白蛇徒斩,雕云空结哉!自有晋倾沦,暨登国肇号,亦几六十余载〔一〕,物色旗帜,率多从黑。是又自然合应,玄同汉始。且秦并天下,革瓶法度,汉仍其制,少所变易,犹仰推五运,竟踵隆姬。而况刘、石、苻、燕,世业促褊,纲纪弗立。魏接其弊,自有彝典,岂可异汉之承木,舍晋而立土邪?夫皇统崇极,承运至重,必当推协天绪,考审王次,不可杂以僭窃,参之强狡。神元既晋武同世,桓、穆与怀、愍接时。晋室之沦,平文始大,庙号太祖,抑亦有由。绍晋定德,孰曰不可。而欲次兹伪僭,岂非惑乎〔二〕?臣所以㥪㥪惜之,唯垂察讷。"令群官议之。九月,癸丑,太皇太后冯氏殂,主哀毁过礼,服三年丧礼。十月,庚辰,主居庐,引见群寮于太和殿。太尉、东阳王丕等据权制固请,主引古礼往复,群臣乃止。胡泥,代人也,为幽州刺史、假范阳公。以北平阳尼
硕学,遂表荐之,迁平东将军、定州刺史。以暴虐,刑罚酷滥,受纳货贿,
〔一〕「六」,底本作「之」,今据《魏书·礼志一》改。
〔二〕「乎」,底本脱,今据福建本、北大本、《魏书·礼志一》补。
矣。又按礼部式具列三瑞,无猫不捕鼠之目,以兹称庆,臣所未详。"帝深嘉之。九月,庚午,诏吐蕃逼泾州,泚同子仪及泾原节度使段秀实共却之。寻徙封泚遂宁郡王。
十四年,三月,丁未,李忠臣为左厢都虞候李希烈逐,奔京师。帝以其常有功,使以检校司空、同平章事留奉朝请,以希烈为留后。皆燕辽西人,希烈语在其记。五月, 癸亥,嗣帝即位。常衮与崔祐甫论丧礼不
合,众请贬祐甫。郭子仪、泚虽以军功为宰相,皆不预朝政,衮独居政事堂,如故事,代署名贬祐甫。子仪、泚表其非罪,帝问:"卿向言可贬,今云非罪〔一〕,何也?"对:"初不知。"帝以衮为欺罔。闰月,甲辰,贬衮而相祐甫。六月,庚戌,以泚为凤翔尹,进封三百户。帝为太子时,知蔡廷玉名,召见而礼眷殊隆,诏以检校大理少卿为司马,朱体微为要籍。
郑云逵以事忤泚,二人亦恶之,奏贬莫州参军。滔仍请为判官。十月
〔二〕,丁酉朔,吐蕃、南诏合入寇,声取蜀。宰相杨炎请发泚所领范阳兵数千人,杂禁兵往击。遂发禁兵四千人,使右神策都将李晟将之,及邠、陇、范阳兵,追破于七盘。
〔一〕「今」,底本作「之」,今据《旧唐书·崔祐甫传》、《新唐书·崔祐甫传》、《通鉴》卷二二五改。
〔二〕「月」,底本作「年」,今据《旧唐书·德宗纪上》、《新唐书·德宗纪》、《通鉴》卷二二五改。
十三年,八月,癸酉,起复茂宗尚公主〔一〕。其母卒,遗表请终嘉
礼。帝念茂昭勋,即日授云麾将军,起复授左卫将军同正、驸马都尉。左拾遗蒋乂上疏,以古未闻驸马起复尚主者。帝遣中使谕之,不止,乃特召对于延英,谓曰:"卿所言,古礼。俗多借吉成婚者,卿何执此之坚?" 对曰:"委巷不知礼教〔二〕,其女孤贫,无旁亲可恃〔三〕,或有借吉从人。未闻男冒凶而娶,实恐惊骇物听。陛下建中诏书,郡、县主当婚,皆使有司循典故,毋用俗仪。况公主乎!且幼,待年不为晚,而使茂宗如礼便。"太常博士韦彤、裴堪复上疏,以"夫妇人伦大端,天属孝行为本,所以齐、斩居五服重,二端为风化之原焉。故婚礼,主人几筵听命,称事立文,谓之嘉,所以上承宗庙,下继后嗣,不可变也。丧礼,创巨者日久,痛甚者愈迟,二十五月而毕,谓之凶,所以送死报终,示有节也。至若鲁、晋墨衰夺情,事缘金革,乃有权变。若使茂宗释衰服而服冕裳,去垩室而为亲 迎,虽云辍哀借吉〔四〕,是亦以凶渎嘉。伏愿抑其亡母之请,顾典章不易之义,待其终制,
〔一〕「尚」,底本脱,今据福建本、北大本、《旧唐书》卷一四一《张茂宗传》、《通鉴》卷二三五补。
〔二〕「巷」,底本脱,今据福建本、北大本、《通鉴》卷二三五补。
〔三〕「亲」,底本作「观」,今据福建本、北大本、《旧唐书·张茂宗传》、《新唐书》卷一三二《蒋乂传》改。
〔四〕「哀」,底本作「衰」,今据《旧唐书·张茂宗传》改。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三七六
厉坛,在州城北一里。每岁清明、七月十五日、十月初一日,奉城隍主于坛正中,南向,设无祀鬼神位于坛下,左右祭之。
《明史》:泰厉坛祭无祀鬼神。《春秋传》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祭法》:「王祭泰厉,诸侯祭公厉,大夫祭族厉。」《士丧礼》:「疾病祷于厉。」郑注谓「汉时民间皆祀厉〔一〇〕」,则此祀达于上下矣,然后世皆不举行。洪武三年定制,京都祭泰厉坛,岁以清明及十月朔遣官致祭。前期七日〔一一〕,檄京都城隍。祭日,设城隍神位于坛上,无祀鬼神等位于坛下〔一二〕之东西,羊三、豕三、饭米三石。王国祭国厉,府州祭郡厉,县祭邑厉,皆设坛城北,一年二祭。后定郡邑厉、乡厉〔一三〕,皆以清明日、七月十五日、十月朔日。
城隍庙,一在州治东南育秀街。明永乐中,知州陆震建,知州李鼒撤而新之。正德间,知州张轨重修。万历间,张全教买州城南地八亩,价银九两;又州人吴章施香火地八亩。坐落孟家庄。一在永宁城西南隅。明宣德六年,知县刘睿建。万历五年,知县王元弼重修。四海冶等堡俱有,不备载。
「人性鸷悍,不惮战阵,喜立功业,勤俭务农,无浮薄之习。」《明一统志》「农家村居,情甚亲昵。有无相通,老少相爱相敬,以力相助,有上世之风焉。」《宣府旧志》
「士以学问相高,民以礼义相尚。男务耕稼,妇勤女红,无浮末之习。」《万历志》冠礼久废。婚礼多从简便,不论士庶,咸不亲迎,惟用一亲眷女子往娶。入门,设香案于院中,
置斗粟,插弓矢,新妇立于旁,郎独拜,谓之拜天地。拜毕然后入房合卺。丧礼多不依制,崇尚佛事,虽贫不废。初丧之时,举家哭于城隍庙,村堡中则哭于龙王庙。含殓之礼,多不知行。祭礼亦从简便,但俗节荐飨而已。庶人之家罕设主祀,其祖先有事只祭于墓,罕用
牲,只用面食及蔬菜果品或面作猪首、鸡、鱼之类,颇有梁武遗风。正月、朔旦拜贺,与他处同。立春前一日,泥塑勾芒、土牛,随文武各官出东郊迎春,设燕坐饮,令民间社伙扮
演故事,且歌且舞,数刻而罢。上元节,张灯三夜,放烟火。民间用优人衣冠、器具扮演各色故事,徧游街巷,至
延庆州志卷二二三一
弥月之期,与小儿衣料鞋帽,富家加以金银铃锁之类,亦女往贺,男不往,虽至亲亦如此。如生子家张筵演剧,大办满月,先期柬约者,则男女可并往,大约士夫多以此等酬应近于琐屑,京谚所谓“婆婆妈妈事”也。
世俗:父母之丧至小祥,有在各寺中办一周年祭者,亦唪经焚楼库,遍请亲友,主人皆素服,来宾亦素服。大祥之祭,无办二周年者。至三年之祭,与周年同,若请亲友,往祭者则常服,不着素衣,惟男客不穿补褂,女客不着红衣耳。一周、三周之祭,亦有不请亲友,只本家自在家或庙中唪经者。
北京饮茶最重香片,皆南茶之重加茉莉花薰制者。茶店首推西华门北拐角之景春号,宫中日用皆取之。内府虽有茶库之名,所储皆各省方物,且杂诸药材等物,不适于御用之品。景春茶色极纯洁,而香味不浓。以香味而论,当数齐化门北小街之富春茶庄,及鼓楼前之吴肇祥为上。若正阳门外鸿记,及汪氏、张氏诸茶店,皆色浓而口重,无清腴之致也。景春、富春皆久已歇业,惟肇祥独存耳。
内外城糕点铺所制诸品,上之备祭祀之用【满筵俗呼饽饽棹子,丧礼中隆重之品,有三层至九层之别。】,下之为馈节之需【如月饼、花糕应节诸点心。】。各种应门市者,率以八种为全份,如大八样、中八样、小八样,以至中果、南糖、小炸食【此点心中至细者。】等等,皆以八种集成者。如另选一种买之亦可,但价较全份者为昂。当年以东四南大街合芳楼为最佳。此店始于道光中,至光绪庚子后歇业,全部工人及货色,皆
庆吊诸事亦有足述者。凡亲友家有丧事,若至亲,闻信即往哭,不待讣之至。三日为接三,是丧礼大典,必往,迨暮,送焚刍灵车马而返。非至亲者,不着缟素服,男冠去缨,着石青褂,女去首饰,亦着石青褂。主人奉小孝,则受而佩之,男则腰绖;女则首绖,非包头也,以孝布折一方胜式,簪之头上也。若朋友之丧,则冠不去缨【有花翎者摘下。】,只着石青长褂而往吊。按旧俗,京师丧仪,唪经多者五、七棚【三日为一棚。】,僧道番尼皆有之。每一棚皆有刍灵楼库,谓之送库。宾客应于送库日亲到。至出殡前一日为办宿,此日为丧家筹备次日一切事宜,不受吊,是休息期,不似近来以办宿为正日也。
发引之仪,凡王、贝勒用八十人起杠,一品大员用六十四人,次者四十八人,再次三十二人,皆有棺罩。至二十四人、十六人者,皆用绣罩片,无大罩矣。凡王公府第,虽备乐,皆设而不作。
大家嫁娶,率以夜间,或清晨,以午前后者甚少。新人所乘之舆,以大红素官轿为上。绣花轿皆民间所用,故轿前无他项执事。惟以明角灯多少,定礼仪繁简。凡执事繁多者,皆庶民所用,非但王、公府第不用,即世族之家亦不尔也。
令节祀先,惟除夕、元旦、上元、端午、中秋、重阳,上供行礼。至冥诞忌日,有祭者,有不祭者。除贺年外,端阳、中秋,虽至亲亦不往贺,此旧例也。
凡人家生子女,必与戚家送喜果【如荔枝、龙眼、落花生之类,加以红色鸡蛋,生男以单数,生女以双数。】,以通知第三日洗儿,谓之洗三。女客必往贺,为之添盆,先送粥果等礼物,即食品也。男客则不往贺。至
八年戊午科场案。其实,科场舞弊之风,积之已久,由于柏葰和当时的实权派载垣、端华、肃顺平素不合,科场案适逢其会,载垣等终置柏葰于死地,清末薛福成在他的《庸盦笔记》里谈到此案,以为纵容家人舞弊,在柏葰仅是「失察之罪」,如果给以处分,也“不过褫职而止”,《清史稿》也说柏葰之被杀,「出于肃顺等之构陷」。
作者出身北京世家,耳濡目染,闻见较切,本书以笔记体裁,娓娓写来,不加雕饰,已故史学家邓之诚先生对本书颇为推重,以为「当与《啸亭杂录》并传,非《天咫偶闻》等书所能望其肩背」。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本书的特点。
作者在清末吏部做过多年部郎,熟悉吏部的典章制度,本书对于清代的文官保奖、题缺格式、选缺格式、京察大典、引见仪注等,都有具体的叙述,可以补官书记载的不足。
在北京的风俗民情方面,作者细致地记下了近百年来北京居民的饮食起居、服饰车马、婚丧礼仪,以及市肆贸易、戏曲技艺等,都是很有价值的资料,而这些资料又往往是官书所不屑于收入的。
本书还订正了一些讹传,如说北京富户“钟杨”家,不是清皇室的铸钟匠,而是对内务府汉军旗人杨姓、曾官河道总督的钟祥的一种习惯称法。
应该指出的是:本书有些封建、迷信的叙述;本书对评论人物也有不当之处。
此外,还有个别叙述与事实有出入,如记隆福寺街聚珍堂书铺用木活字印书,「欲印《红楼梦》不
文官保奖,向归吏部掌之。故文选、考功两司,皆设有派办处,专司其事也。例由帮掌印兼领之。同治以前,保案甚简,所保花样,亦皆循例而行,不难稽核也。自光绪初年,惠陵工程告竣,及修穆宗实录,又加之孝贞显皇后丧礼,数年之间,大保案迭兴,加官加衔,以及各种新奇花样,不可枚举,稽核尤难,以其所请之奖多逾例也。此后之奖案,更多更紊,不能不痛加驳斥也。
旧章:大保案只有五项,所谓异常劳绩也。一曰军功;二曰河工;三曰襄办大典礼【如大婚、万寿、大丧等。】;四曰方略馆【即军机处保案。】;五曰万年吉地工程。其馀保奖,皆属于寻常劳绩。
花翎虽属虚荣,而保案内视为重要。除军功可酌奖,无定额,他项异常劳绩,【寻常劳绩例不许请。】每案不得逾三员。保奖无论题选咨留、遇缺即补者,【此项花样,详后轮次之内。】亦不得逾三员。后以捐例大开,用二百元可捐花翎一支,遂无保花翎者。当年惟襄办大丧典礼案不许保翎支。
京中郎中、员外、主事题缺格式:
某部某司郎中缺
以实缺员外郎某 拟正
。。。。。某
或候补郎中某
拟陪
某司员外郎缺
以实缺主事某 拟正
天咫偶闻卷二曼殊震 钧
南城
堂子,在东长安门外,翰林院之东,即古之国社也,所以祀土谷而诸神祔焉。中植神杆以为社主,诸王亦皆有陪祭之位。神杆,即“大社惟松、东社惟柏”之制。满洲地近朝鲜,此实三代之遗礼,箕子之所传也。俗人不知,辄谓祀明邓子龙。不知子龙盖于太祖有旧,相传开国初太祖常微服至辽东,以觇其形势,为逻者所疑,子龙知非常人,阴送出境。太祖笃于旧谊,祔祀于社,亦崇德报功之令典,非专为祀邓而设也。堂子墙外松柏成林,满人欲请神杆者,具呈礼部,任择其一而仍以稚者补之。
考满洲祭礼,实《仪礼》特牲馈食礼也。余尝有《满洲婚祭礼合仪礼考》一篇,今录之云:满洲六礼,惟婚祭二礼,不与世同。余尝疑为古礼之遗,乃以《仪礼》考之,始知即婚礼及特牲、馈食二礼。如满洲旧家,皆有神堂。神堂之户在东而牖在西,此《仪礼》户牖之制也。室中以西为上,《仪礼》室中之位也。庋板为神位,宗祏之遗也。设几于地,古之席也。植竿于庭,贯以锡盘,丧礼之重也。古以代主既虞,废之。满洲无主,遂不废也。祭用特豕,特牲馈食也。其祭也,夫妇亲之,《仪礼》之主人
诗四首云:晋室尚风流,称最惟嵇阮。性癖德无邻,行孤心乃远。犊车自往还,竹林任偃蹇。仰首望飞鸿,举足登绝𪩘。放浪天地间,久假而不返。无古亦无今,谁复惊岁晚。其一 秋日出都门,言寻西山道。试登最高峰,放眼观浩浩。天风飘塞鸿,荒原衰白草。日暮起层阴,落叶随风扫。烟云荡长空,野水枯行潦。蓟丘古战场,杀气飞霜早。草昧窃英雄,妄意窥大宝。千秋几斗争,士卒涂肝脑。白骨幽黄沙,扑面伤怀抱。倚杖独徘徊,漫忆渭滨老。百世树奇功,长往终难保。何似赤松游,飘然归绝峤。其二 陌上草青青,陇头烟霭霭。行歌田野间,春风拂衣带。野雀集蓬蒿,蛙声满沟浍。小蝶舞随人,平楚郁松桧。日午闻鸡鸣,村妇向田外。桑麻四望稠,衣食真足赖。其三 揽衣登高台,悠然舒远眺。林皋木叶飞,荒阪净野烧。塞雁下沙湾,落霞明晚照。天末起悲风,何处哀猿叫。脉脉感幽心,我亦发长啸。云山足徘徊,怀古足凭吊。今昔几何年,临风想同调。其四又《新秋》七律云:西风飒飒又经秋,绿暗园林雨乍收。金井自寒连晚照,玉箫中断起离愁。江清水落芙蓉岸,夜永香沉翡翠楼。勋业未成空揽镜,生憎白发已盈头。数诗皆不减唐人,非专门名家者所及,始知大才不可以一端尽。
满俗丧礼,轻于汉人。斩衰止百日,期服六十日,大功三十五日,小功一月,缌麻廿一日,较之古礼似不及远矣。然其居丧也,衰服不去,身不听乐,不与宴,居室皆用素器,木几素席,以终三年。期功各以其等降,相率行之,无敢逾。若戚友家丧,有服者如其服,无服者男去缨,女去珥。丧主人奉男腰绖,奉女首绖,拜而进,受者亦拜。
154.孔子生年月日问题(二四七)
155.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二五〇)
156.《诗经》之《邶风》《鄘风》有该两国之诗(二五二)
157.郑樵论《诗经》某些篇有新解(二五三)
158.从出土元印论元代“站赤”(二五四)
159.罪人家属、战俘给功臣或披甲人为奴,北魏已有(二五五)
160.《方言》宋刻本问题(二五六)
161.司马光《切韵指掌图》各版本(二五八)
162.近世宫室器用、衣服多杂胡制(二六〇)
163.丧礼用佛教“七七”之说非古制(二六二)
164.中国鞋制非古制(二六三)
165.中国床与桌椅凳之演变(二六六)
睪望黄、农,寄其寤想而已。
163.丧礼用佛教“七七”之说非古制 龙顾山人
今俗于亡者有“七七”之说,每七日为忌,至七七满四十九日,则卒哭。此古礼所无,而世俗盛行之,其风几遍于南北,盖亦发端于释氏,而导流于夷俗。《陔馀丛考》引田艺衡《春雨逸响》云:“人之初生以七日为腊,死以七日为忌,一腊而一魄成,一忌而一魄散。”又杨用修云:“人生四十九日而七魄全,死四十九日而七魄散。”其说并同,盖言其原理也。郎仁宝谓:“天之道惟七,凡气至六日有馀为一候;人之气亦惟七,凡六日有馀而行十二经。”又引《论衡》推五行相克之理:如木日鬼则金为之杀,金日鬼则火为之杀,其相代每隔七日,理尤精邃,而莫详是俗所昉。或谓:古礼诸侯七虞,以七日为节;春秋末,大夫多僭用之,遂误沿为俗。或谓:元魏时道教盛行,其炼丹拜斗,率以七七四十九日,因推行于送终。二者皆属臆测之谈,非确解也。然是风实始于元魏。《北史》载:胡太后父国珍薨,明帝诏:自始薨至七七,皆为设千僧斋。又孙灵晖为南阳王绰师,绰薨,每至七日为请僧设斋。既重僧斋,自缘佛说。至于椒戚宗藩相
至谂,荛夫于故书之缺卷脱叶者,往往多方搜访,手写补之;此帙乃独见遗,岂又恺之得此书已在荛夫捐馆之后邪?
174.“曾子易箦”之“箦”,乃床,非席 龙顾山人
幼时闻南云先叔讲《檀弓》“曾子易箦”,以为“箦”即寝席。而《尔雅·释器》曰:“箦谓之笫。”二说疑不可通。稍长,参究注疏,则《檀弓》郑注固云:“箦,谓床笫也。”又考《说文》:“箦,床栈也;笫,床箦也。”《方言》云:“床,齐鲁之间谓之箦,陈楚之间谓之笫。”皆与《尔雅》合。更求诸经典之训,如杜预注《左传》云:“笫,箦也。”孔颖达《正义》引孙炎云:“笫,床也。”言“笫”可通于“床”。《诗》毛亨传云:“箦,积也。”《朱子集传》云:“箦,栈也。”凡诸经释箦故训,并同郑注。于《檀弓》篇所谓“华而睆,大夫之箦”者,谓:华,画也,说者以“睆”为刮节目,即指床版言之也。然解为席者,亦自有本。盖张子之说,谓箦必簟席之类,以其可易,且曰:华而睆,必其陈之在上而显露者也。今按卧席名“祍”、不名“箦”。《士丧礼》:“设床笫于两楹之间,衽如初。”《士丧礼》记:“设床笫当牖,衽下莞上
簟。”皆上言设床笫,下别言衽,“笫”之非“席”明甚。且《士丧礼》记曰:“御者四人抗衾而浴襢笫。”郑注云:“襢,袒也,袒箦去席,盝水便。”《丧大记》曰:“设床襢笫。”郑注:“襢笫,袒箦也,谓无席如浴时床也。”孔颖达云:“设床襢笫者,置冰于下,设床于上,去席襢,露笫箦;浴时无席,为漏水也;设冰无席,为通寒气也。”观此则“襢笫”为“袒箦”,而明云去席、无席,“箦”之非“簟席”也益显。抑且笫箦有尊卑之异,寝席无之。《诗·斯干》宣王寝席,与《士丧礼》士之寝席,皆有“下莞上簟”之文。贾、孔两疏并云:寻常寝席,自天子以下,无问贵贱宜莞簟同箦。是则大夫士之制并同,曾子何为必易之邪?虽然,“箦”之误解为“席”,自汉已然。《史记·范睢传》:“卷以箦。”司马贞注云:“箦,苇荻之薄也。”因其可卷,故以席类当之,而未及深考古义。然作床笫解,则固可易而不可卷,岂迁《史》之省文耶?抑“箦”字或有别解耶?
175.古书中的“簠”“簋” 龙顾山人
古者“簠”“簋”同用,而经之言“簋”者独多。《易》曰二簋,《诗》曰四簋、八
图一 故都旧
新婚之第三日祀祖,谓之庙见。然后谒翁姑,入厨制菜,所以职中馈也。吾国婚姻之制,向以媒妁而成,现行法律,则婚姻以男女自择为原则。然古人早知其弊,救济方法乃设庙见之礼于三月之后。在三月期间内,可察夫妇之行,验媒妁之言,以定离合。故未庙见,夫妇名义尚不成立。《礼》:“曾子问:‘女未庙见而死,则如之何?’孔子曰:‘不迁于祖,不祔于皇,姑婿不杖不菲不次,归葬于母党,以未成妇也’。”可知生时离合去留,于三月内均可解决。近古改新昏三日即行庙见,殊失礼意。民国以前,俗间均遵行之。今斟酌利弊,先由媒妁绍介,男女互见,由友谊而进为终身之侣,则三月试察行于婚礼之先,或亦进化之道欤?
丧礼,殡不逾时,殡三日具祭墓所,曰餪墓,亦《礼》虞极之意也。至出殡,往往浮费至多,一丧车或至用百人舁之,铭旌有高五丈者,缠之以帛,其馀香亭幡盖之属,踵华增饰,以纸糊方相神,长数丈,脚下设轮,拥之而前。沿途设祖祭,皆亲友为之。其前导仪仗,则与吉事略同。
出殡之前一日,设奠受吊。门置鼓,朱漆杂花,面绘复身龙,鼓置大木架上,旁设击挝高座。(《元·乐志》)。其特异者则舁殡出门,预以秫秸架,广方数尺,遍粘以纸钱。临起杠时,举火焚架,弸弓一断,喷出无数纸钱,借风高翀空际,谓之买路钱。近以火患预防,用人之手技,持大叠纸钱,沿途掷之,其高骞数丈,散若蝴蝶,蹁跹回旋,纷然徐下。平市擅此技者,金姓,颊长豪,人皆以一撮毛呼之,其佣资恒较他人高数倍。
凡舁立轝及丧车之人,皆由杠房承雇。其人平时均有训练,认为专业,非寻常售力者所能胜任也。出殡之前,杠房视赁价之高下,陈列其彩绣之亭杠于丧者之大道边,而舁杠者或百人或六十四人,先舁亭试行,于杠杆上置盂十馀,満盛水以舁者,则群舁速行,时而换班,时而降落,要使盂稳置不坠,水无涓滴溢出,斯为称职。盖取其步伐平匀,虽地有坎坷,路有曲折,而灵舆决无欹侧之不安,此其特技也。
杠房及杠夫,杠房与木厂、桅厂,皆有连络,而杠房则所备者,均髹漆彩绣之喜舆丧车,以及仪仗鼓吹一部,服物既皆出赁,其执事人夫杠夫,则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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