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顺之涮羊肉，西来顺之炸羊尾，兰华斋之 蜜糕，金家楼之汤爆肚，便宜坊之烤鸭，致美斋之萝葡丝饼，福兴居 之锅贴，虾米居之兔儿脯，聚仙居之灌肠，沙锅居之白肉，冬日之菊 花锅，夏日之冰盌，均极脍炙人口，喧腾一时。《旧都文物略》

教馆 京师学究，大书其门曰："秋爽择日来学"。（说臆）

五月二十二，朝内遇谭祖豫，言近日京师寻馆者之多，但知临渊 羡鱼，不知退而结网。可叹！（三鱼堂日记）

京师蒙馆外，有招榜，大书一"学"字，旁书"秋爽来学"四小 字，来学必以秋爽？不知何义。《燕京杂记》

都门竹枝词："盘费全无怎去家？穷愁潦倒住京华，逢人便说留 心馆，房饭钱多不肯赊"。（见教馆门）

又："一月三金笑口开，择期启馆托人催，关书聘礼何曾记？自 雇驴车搬进来"。（同上）

又："偶尔宾东不合宜，顿思逐客事离奇，一天不送先生饭，始 解东君馆已辞"。（同上）

道光都门杂咏教馆云："漫将教馆作生涯，溺爱人多又喜夸，若 欲处长徒哺啜，先求合式女东家"。《道光都门纪略》

燕都杂咏："训课童蒙早，春风义塾开,夕阳催散学，总角抱书回"。

蒋士铨京师乐府词缝穷妇云："独客衣单襟露肘，雪中冻裂缝裳 手，檐风吹面身坐地，儿女争开啼笑口，夫难养妇力自任，生涯十指 凭一针，狂且或动桑濮想，荡子戏掷秋胡金，君不见红粉云鬟住深院， 双手不亲针与线，笑他女儿性癖习女红，穷人命薄当缝穷"。《忠雅堂诗

集》

京都竹枝词："缝穷少妇最轻狂，也学青楼堕马妆；傍晚归来皆 中酒，为谁补缀旧衣裳？"（见市井门）

摇铃卒

蒋士铨京师乐府词摇铃卒云："众卒守夜如鳏鱼，一卒击柝巡街 衢，破帽笼头冰满须，敝裘反穿折腰躯，臀后挂铃牛铎如，一步一摇 还一趋，以柝按节声疾徐，二鼓将尽三鼓初，人家开门笑卢胡，半夜 严飚透肌骨，忍寒出看摇铃卒，一回跳荡与一钱，柝声铃声共狂颠， 儿童笑倒笼灯边，可怜昏夜营求之态亦辛苦，不如白昼人前八风舞"。

《忠雅堂诗集》

朝市丛载更棚呼唤诗："定更击柝响连连，东应西呼似磨旋，传 说老爷将此到，兵棚守望便相联"。（见风俗门）

毯业

昌平之南沙河城内，康熙年间设立毡作局，制造上用及官用毡片， 其匠役均在（沙河居住，世习为业。《日下旧闻考》

地毯以棉线、羊毛、颜料三项为原料，其作法：一，制放图样， 先制精细图案，再按物之尺幅放大。二，配染颜色，使其合法。三、 整理原料，去羊毛秽物脂肪，并加以梳栉撕弹。至织造系用木机，其 次序：一曰"挂经"，以棉线为经线，围绕于机之上下两横木，谓之挂 经。二曰"画经"，按照放大之图样，画于经线上。三曰"打底"，在 经线下面将纬线与经线系紧，用铁扒加重其力，令其底坚固。四曰"拴 头"，用毛线一条，在毯末塞于前后两经线之间，用拴头之法，由左 而右，打成一结，第一排纬线上各结打成，再拉第二排纬线而塞入之。 五曰"线结"，用各色毛线按照花样在经线上如法打结，随手以刀截 断。六曰"过纬"，每次线

俗谓剃头为"做活"，剃头钱因名为"活钱"，如到铺中剃头，必 须给活钱外，另给酒钱，方不至草草了事，缘活钱为铺掌例得，酒钱 归剃头匠自有，牟利之法，可谓谓一举两得。（《京华百二竹枝词》注）

剃头棚儿，当初本是官差，所以没有准价钱，不定剃的多疼，这 才逼出酒钱来（头钱就是酒钱）。而今头钱之外，又给山儿钱，向来 没有铺子，不过凑几副挑儿，搭个布帐子，故名剃头棚儿，（现在天 桥一带就是）,不然暗坎儿用"溜月汪斋中，申兴张爱居"呢。（燕市积

弊）

剃头的打唤头，（以铁为之形如巨镊）,其声"古太几，古太几（是 注音文字，见原文）。"。《民社北平指南》

卖冰

京师暑伏以后，则寒贱之子担冰吆卖曰"冰胡儿"，胡者核也。

《燕京岁时记》

手艺

京师有三种手艺，为外方所无：搭棚匠也，裱褙匠也，札彩匠也。

《天咫偶闻》

箍桶 刘景晨题旧都生活画箍桶的诗："底脱围崩直此时，纵饶斧凿已

难施，祇应宛转成全后，秋燥春潮备莫迟"。 又磨镜者诗："看花雾里恨模糊，磨拭青铜青欲无，明日晓妆开

笑口，方知此老细工夫"。 锯碗

又锯碗者诗："也知堕甑莫回头，补凑钻营事可羞，弦外有心谁 领会？瓦全我正为人谋"。（以上《北晨画报》）

春明梦余录 一三五六

漂荡，名迹漫漶，安有晏坐记别，从容题拂，曰某为补锅匠，某为葛衣翁，某为东湖樵，比太学之标榜，拟期门之会集哉？野史记壬午七月，有樵夫闻诏，自湛于乐清之东湖，今则以为从亡之牛景先，岂湛湖者一樵，从亡者又一樵耶？其必无者五也。录载彬入官后，元年谏改官制，四年请坚守，请诛增寿，皆剽窃建文时政以彬事傅致之也。不然，何逊国诸书一时论谏皆详载，而独于彬削之耶？其必无者六也。录后有敷奏记事，洪武二十四年八月廿五日，东湖史仲彬缚贪纵官吏见上于奉天门，赐酒馔宝钞。次日，陛辞，朱给事吉祖之秦淮，王文学彜、张待制羽、布衣解缙赋诗赠行，而给事中黄钺记其事。按朱吉墓记，洪武二十三年，辞荐不起；廿五年，以明经能书，荐入中书书诏勅；二十七年，授户科给事中。是年，吉正辞疾里居，尚未入官，何得称，给事中祖饯秦淮也？张羽为太常司丞谪岭南，半道召还，自沉于龙江，此洪武初年也。王彜与魏观、高启同诛，洪武七年也。解缙二十三年除江西道监察御史，旋放归。是年，缙不在朝，又不当称布衣也。黄钺建文元年以宜章县典史中湖广乡试，次年中湖广榜进士，授刑科给事中，安得洪武中先官给事也？作是录者，以钺同郡人，又死于壬午，故假钺以重彬，而不知其踳駮若是。其必无者七也。录云：吴江县县丞到彬家问建文君在否？彬曰：未也。微哂而去。当时，匿革除奸党，罪至诛死，何物县丞，敢与彬开笑口相向乎？此乡里小儿不解事之语。其必无者八也。当明古时，革除之禁少弛矣。明古之友，自吴文定而外，如沈启南、王济之辈，著书多讼言革除，何独讳明古之祖？明古为姚善、周是脩、王观立传，具在西邨集中，大书特书，一无避忌，何独于己之祖则讳而没其实乎？其必无者九也。郑端简载梁田

东暖殿之东为永祥门，稍北为基化门，俱东出。西暖殿之西为增瑞门，稍北为端则门，俱西出。坤宁宫之后北向正中为坤宁门。门外即御花园，左曰琼苑东门，右曰琼苑西门。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御花园内珍石罗布，嘉木郁葱，又有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

乾隆九年御制仲春御花园作 秾春何处归来早，堆秀山前绛雪轩。已许游蜂依蕊簇，未教新燕傍枝翻。周阿玉树斜临榭，放溜金波曲抱源。渴望甘膏疏宴赏，休言树背有丛萱。

乾隆十一年御制咏御花园藤萝诗 禁松三百余年久，女萝施之因亦寿。每携春色见熏风，似顾杏桃开笑口。或苍或艳虽不伦，齐年恰比列仙真。窥户小儿发已雪，双成绰约犹娇嫔。蜂衙蝶阵年年判，兔葵燕麦何须叹？清和沐雨影亦鲜，便入虾须上龙案。昼长几暇倚玫除，南亩初沾忧虑舒。却忆风人善体物，匪伊垂之带有余。

乾隆十四年御制御花园古柏行 摛藻堂边一株柏，根盘厚地枝拏天。八千春秋仅传说，厥寿少当四百年。御园松柏森森列，居然巨擘标苍颜。粗皮硉兀心不死，倚壁如拍洪崖肩。左日右月为两目，春草秋花参四禅。仙人炼气不炼肉，形若槁木神乃全。昔者公旦象六爻，是为九二见在田。又如瑶池会王母，赤松子应领群仙。韦偃直乾不可得，而今

房三楹。御史厅二层，每层三楹。受卷所二层，每层四楹。弥封所二层，每层四楹，又侧座三楹。东西南北瞭望楼，四周围外棘墙一，墙高一丈五尺；内棘墙一，墙高一丈。遇乡试年，大兴、宛平二县详顺天府咨行工部修理。顺天府册

〔臣等谨按〕贡院旧制，惟设东西两砖门，其南向之大门、二门，向亦俱止三楹。乾隆二十七年皇上轸念士子守候唱名迟滞，特命于南照壁增辟砖门二，偏东者曰东南砖门，偏西者曰西南砖门，俾应试者四门分入。其大门、二门亦易三楹为五楹，以免搜检拥滞。作人德意，即此可以仰窥万一矣。

增乾隆九年，御制十月二十七日幸翰林院赐大学士及翰林等宴因便阅贡院乃知云路鹏程诚不易易也得诗四首 翰苑琼筵酌令辰，棘闱来阅凤城闉。百年士气经培养，寸晷檐风实苦辛。自古曾闻观国彦，从今不薄读书人。白驹翙羽传周雅，佐我休明四海春。尽道文章接上台，菁莪乐育济时才。千秋得失非虚也，咫尺云泥亦幻哉！若有泪眶啼桂落，那无笑口对花开？凤池多少簪毫者，都向龙门烧尾来。万里扶摇正翮抟，飞龙利见岂为干？志贤圣志应须立，言孔孟言大是难。见说经纶推国士，从来桃李属春官。但令姓氏朱衣点，那惜三条泪烛残。周遭围棘院沉沉，景物当前总入吟。材拟圭璋方特达，文归雅正薄艰深。禹门鱼变辞凡水，乔木莺迁出故林。寄语至公堂里客，莫教冰鉴

（归潜志）金朝取士止于词赋、经义学，士大夫往往局于此，不能多读书。其格法最陋者，词赋状 元即应奉翰林文字，不问其人才何如，故多有不任其事者。或顾问不称上意，被笑嗤，出补外官。章宗时，王状元泽在翰林。会宋使进枇杷子，上索诗，泽奏：「小官不识枇杷子。」惟王庭筠诗成，上喜之。吕状元造父子魁多士，及在翰林，上索重阳诗。造素不学诗，惶遽献诗云：「佳节近重阳，微臣喜欲狂。」上大笑，旋令外补。故当时有云：「泽民不识枇杷子，吕造能吟喜欲狂。」

四面红窗映碧芙，芳华仙景拟方壶。漫言花石能倾国，屏障新添艮岳图。

（大金国志）宸妃尝与主同辇过御龙桥，见白石如雪，归而爱之，白国主于苏山辇至，筑岩洞于芳 华阁。凡用工二万，牛马七百乘，道路相望。会是冬赏菊于东明园，主登其阁，见屏间画宣和艮岳，问内侍余琬曰：「此底甚处？」琬曰：「赵家宣和帝运东南花石，致亡国败家。先帝命图之以为 戒。」宸妃怒曰：「宣和之亡不缘此事，乃是用童贯、梁师成耳。」盖讥琬也。

海鹰鞲臂启围场，从猎嫔娥尽艳妆。博得诸姬开笑口，亲弯玉肥射黄羊。

（金图经）金人所喜者莫过田猎，自昔都会宁之际，四时皆猎焉。至亮徙燕，以都城之外皆民田， 三时无地可猎，冬月则一出，出必逾月，后妃亲王近臣皆随焉。每猎所在，以随驾之军密布四 围，名曰围场。待狐兔猪鹿散走于围中，金主必先射之，或以鹰隼击之，次及亲王。追出围者， 许余人捕之。饮食随处而进，或与亲王近臣共饮。遇夜或宿于州县，或宿于郊野无定。（金史?

国朝宫史

二一六

时。婪春破夏日方永，委砌筛帘絮正纷。最是常年添闷处，底教触目总成欣。

　　御制咏御花园藤萝诗丙寅禁松三百余年久，女萝施之因亦寿。每携春色见薰风，似顾杏桃开笑口。或苍或艶虽不伦，齐年恰比列仙真。窥户小儿发已雪，双成绰约犹娇嫔。蜂衙蝶阵年年判，兔葵燕麦何须叹。清和沐雨影亦鲜，便入虾须上龙案。昼长几暇倚玫除，南亩初霑忧虑舒。却忆风人善体物，匪伊垂之带有余。

　　御制御花园古柏行己巳摛藻堂边一株柏，根盘厚地枝拏天。八千春秋仅传说，厥寿少当四百年。御园松柏森森列，居然巨擘标苍顔。粗皮硉兀心不死，倚壁如拍洪厓肩。左日右月爲两目，春草秋花参四禅。仙人炼气不炼肉，形若槁木神乃全。昔者公旦象六爻，是爲九二见在田。又如瑶池会王母，赤松子应领羣仙。韦偃直干不可得，而今谁者以神传。洪宣承平此曾閲，甲申桑海无还丹。乔木颇与世臣类，作歌讵止斐鸿篇。

　　正中爲天一门，前列金麟二。门北南向爲钦安殿，祀元天上帝。御笔匾曰："统握元

枢]。顶安渗金宝瓶。殿前方亭二。其东稍北，叠石爲崇山，山正中有石洞，洞门顔曰 "堆秀]，左侧镌刻御笔"云根]二字。山巅有亭曰"御景亭]。山之东爲摛藻堂，堂内经史子集插架四周。御笔匾曰："摛藻抒华]，联曰："庭饶芳毯铺生意，座有芸编结古欢。]西室门外联曰："左右图书静中涵道妙，春秋风月佳处得天和。]门内匾曰："宿凤]，联曰：

佛不离龛。回忆总角交，性习都宿谙。蔬笋咄嗟办，兼弗用汤■。感君意甚厚，未饮而心耽。君宅政新辟，金明寺街南。奉母跻八十，速客来两三。撎我■墙下，奚啻琅嬛探。列障半前贤，后生能无惭。索我出名迹，赏以床头坛。著作当上第，鬓发已■鬖。肉食非马肝，肯作迟暮惔。苇间老书屋，上下穷搜挦。家山矶钓鱼，乡味田种蚶。藏身殢人海，欲脱终何堪。不如即时酒，笑口同开函。快剪春初韭，各掰霜后柑。公等凌飞隼，下走困眠蚕。一切想无住，弗生三宿贪。偶为戏文字，持拟参伽蓝。何妨颜氏瓢，并陋陶家甔。其含咀六籍，蝉蜕污俗之致，可见一斑。居瓶山下有句云：破故纸中寻独活，一灯如豆笑空青。病中夜读本草经疏作也。所藏集古帖，半宋、元旧拓。绘事出于天然。著有西斋过眼录。嘉庆丙辰，里人举孝廉方正，坚辞不就。尝以羚羊角尖手刻名号，亦续印人传者所必录也。

纪文达拙于书，皆门下士代写。卢召弓亦拙于书，简翰多起草，属人录之。伊墨卿辑文达砚铭草稿，装之成册。砚铭之外，有笔斗、镜函二铭。赵亿孙次韵题后云：铭辞廿纸剪裁新，笔斗香奁砚共珍。涂改漫嫌随意写，装池难得有心人。 阅微堂左拓窗纱，想见挥豪落彩霞。持与柳家新样比，可能敛手笑姜牙。 秩宗文字久撑肠，寿石缘还藉省郎。我亦乞书卢子干，数行残墨至今藏。墨卿时官比部也。

昆明湖堤有铜牛，乾隆乙亥年镌。赵亿孙诗：小步西堤上，昆明一望收。水光清鉴发，山翠澹宜秋。遥作都城卫，频经御辇游。安澜恢禹绩，卌载镇金牛。咸丰庚申，英人入园淀，犀尾毁折。事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六三九五

雪桥诗话 八二

袁存斋称其身长七尺，白皙，两目精光四射。手勒奔马，用弓至二十石。麾下所养奇材剑客，皆能得其死力。临阵时应变如神，而性慈不妄杀戮。视师云：一道红尘马上来，共传节度视师回。池亭台榭都生色，不止深闺笑口开。可想见其瞻瞩非常。

高渭师提学璜，幼沈毅，读书工文。以庚戌庶常散馆改工部。壬戌任江西提学道，以先正之文砥砺诸生，捐俸修学。士民立碑记其善政。马嵬驿句云：莫谓红颜真误国，曾将一死报君王。熟题而能生新者也。海盐马世荣焕如，居侜浦，去城市不数十里而近。道狭多港汊，舟容百斛即泥曳其背，两岸柳枝碍篷席。有卧木成桥，久之朽蠹欹侧，以竹相支架，风过辄裊裊摇动，人无敢行其上。缚稻草置屋上御风雨。好与僧一灵、黄山畸人及兰社庵主、瓣香老人相还往。文孙维翰辑刻其诗二卷。赠董启云：载月坐天上，背花眠酒边。平生无可说，只是抚龙泉。偶兴云：自笑生涯一瓮齑，偶寻菜圃更桑畦。东风乍有关心处，侧耳斜阳播谷啼。颇有自得之趣。辛酉中秋，数官客寓湖上，拟作西湖夜月诗，限璧、白二韵。焕如因步月微闻之，即伺隙大书壁间而去。咸疑为仙。读书不务多，持一册循环往复，历数百周。自谓于书如啖饭，固无异味，亦每日再三不厌。诚解人也。康熙四年青海、蒙古乞大草滩为牧地。副将王进宝持不可，谓大草滩甘、凉扼要，若与之，藩篱撤矣。乃白军门靖逆侯张勇，遂乘八?车突往止之，蒙古乃退。进宝人面黑，军中号为喀喇巴图鲁。和太庵甘州歌有蜚熊更突八?轺之句，蜚熊，勇字也。

德清诗人蔡远士居嘉兴梅里。性疏懒，自号懒人。同学朱求俟太学愿为，以狂自喜，时称狂朱懒

雪桥诗话四九〇

郭远堂中丞过都门粉坊琉璃街旧寓云：风流太守老尚书，二妙当年比屋居。谓王文勤公、何左卿太守也。文勤以道光庚戌由通副擢詹事，两署京尹，遂贰司农，文集有户部存稿八卷。其咸丰三年请裁并冗官之奏，略谓：裁康熙年间裁冗官三百三十六员，雍正年间裁二百五十余员，乾隆年间裁三百三十余员，嘉庆年间裁二十余员。道光十一年谕旨，所谓官不虚设，始足以臻治理者。稽之成案，参以时宜，河东河道总督拟裁并两巡抚管理；裁南河河库道及东南两河冗缺，将修守事宜，归营办理；漕运总督请裁并江南河道总督管理。所云理财之方，首在节用。节用之要，首在省官。今耗蠹最甚，而亟宜分别裁并者，莫如河工、漕运两衙门。河工耗国，漕运耗民，而因以耗国。然其弊总由于官多。语极扼要。然光宣之间，且裁且添设，易置纷然，徒淆观听。非徒无益，耗蠹愈多。语曰：国将亡，必多制。岂不信哉！

贾长江像短而肥，唐巾青袍。戴文节诗：高准丰颐气宇清，当年若不称诗名。岂知佛面原如月，无限人间太瘦生。谁从潭底貌将来？醉眼瞢腾笑口开。纱帽嵯峨袍袖阔，疑他除夕祭诗回。房山县南石楼村，其故宅也。王葑谿浪仙墓句：诗境尚余池树绕，村名频向石楼寻。

海宁何伯英粮储，初由农曹出守襄阳，以母老陈情，乞养京邸。张迪斋襄阳诗：青山绕郭枕江流，谷邓岩疆控上游。万里车尘争息足，一编荆楚记从头。风清鹭堠初停辔，月落鱼梁好放舟。底事何郎犹恋阙？仙才偏不领扬州。后以道员需次鄂垣，与先大夫往还，少时犹及见之。

萧山陈润斋孝廉润，长于舆地，有经世之志。诗取裁杜、韩，间入骚选。晚感事变，集兰渚山天章寺之

雪桥诗话五三四

香拥绛帷。大海回舟真面在，故山筑室老怀宜。四年盈尺名山业，不是侯芭未许窥。一灯围坐促传杯，又见先生笑口开。报国如吾心早失，壮年不仕子何来。文章岂有烟霞癖，怀抱何因遇合隤。骨相应图才应世，盐车岂信老龙媒。渊源岳麓古荷香，大好河汾属故乡。经术从头谈许慎，楚材几辈得陈良。五更三老时应屈，尺壁分阴业尚忙。弟子飘零居未卜，何年冠剑再升堂。时楚人新创古荷书院，为猿叟授经地也。其书蓝鹿洲韩持国服义论后云：昔吾师东洲先生在都日，偶过某相君。坐甫定，阍人曰：有自都外来者请谒。相君蹙乎容，徐曰：谢之。先生愕然：此何人？公何以峻拒之？相君笑曰：若曹子见我必有所干求，吾无以应之，不如先谢之。先生叹曰：过矣，公之言也。公日在圣人侧，王爵天宪，予夺在心。方今士夫鲜能自爱，干泽者岂曰无人；然岂独人有求于公哉？公之当有求于人者益大矣。相君似未喻。先生曰：公日在圣人侧，所论议筹画，皆四方大利大害也。然一步未尝出京师，所谓四方利害能悉而无遗乎？外之章奏文移，胥可据乎？宁独公卿可与论议乎？姬公之吐哺，武乡之广益，公知之熟矣。公孙宏庸老生耳，且语朱游，留我东阁，足观天下奇士。公之阁不若窳乎？虑其或干求，曷若面责之，俾有所惕，且足风曳裾而来者。安有天子宰相而必取悦干末吏匹夫，公之虑过矣。相君徐谢曰：君言诚善，然吾弗能及矣。先生太息曳杖出，以告鉴成如此。此文可以儆有位，因并录之。

徐公可诗，附铁孙先生怀古田舍诗钞后。朱眉君谓：以诗言之，先生大矣，公可则超。公可尝谓：眉君诗文，恨我相未化。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毋我为圣人之终诣，其难以甚。以诗

次子奎耀成进士，喜赋并示长子奎照

不愿汝先达，愿登君子堂。岂期才弱冠，竟喜咏霓裳。祖泽多忠厚，家声重缥缃。承先

须克慎，夙夜凛毋忘。

余亦成名早，时年二十三。好书多未读，高爵自怀惭。事业输前辈，文章望长男。萱堂

开笑口，祇此寸心甘。

隆兴寺牡丹叹

汝不合生大禅寺，自谓托根在初地。岂知俗吏媚上官，以势攫取翻更易。带花移植生理

枯，花头欲坠无人扶。可怜老干高三尺，化作炊烟一缕无。差喜山僧尚知爱，一枝留得

胆瓶在。过客如余缘最深，酌酒挑灯笑相对。

哭大庾相国

巍科掇状头，崇阶居上相。生前无轗轲，身后众凄怆。圣主惜贤臣，殊恩叠相贶。卽此

是全归，何取长生妄。

恩福堂诗钞卷八二〇七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一四〇

登磬锤峯绝顶

看山如读书，一一恣搜讨。大意岂易得，深造固有道。晨兴策款段，细路踏行潦。云根琢层层，涧水闻浩浩。野花不知名，红紫映秋草。炊烟出林罅，茅屋众山抱。前行径渐高，马蹄骇欲倒。缓步攀茑萝，仰视逼晴昊。惜无青云梯，摩天羡飞鸟。平时所拟议，识见一何小！相对频咨嗟，巉峭天工巧。晚寻归路归，明月已皎皎。

游石洞沟，遂越岭而南，得诗三首

有山不往看，孤负此番来。趁得闲身好，寻将笑口开。烟霞成痼疾，风物助吟才。指点前村路，崎岖马漫催。

万瓦鱼鳞密，人家渺莫分。泉流清浊水，烟杂重轻云。古洞飞仙住，霜钟下界闻。招提趺坐处，黄叶落纷纷。

前进不知处，忽惊归路无。仆夫劳问讯，稚子喜招呼。返照遥翻壁，深林渐集乌。平生幽兴好，欲写卧游图。

塞垣秋咏四首

影，回塘风飐水生波。草芳野径裙腰合，木荫空亭屐齿过。选胜知谁闲载酒，妒他画榼与香螺。”近人诗以曹习庵仁虎“穿荻小车疑坐艇，出林高阁当登山”为绝唱。吴鉴南璜诗亦佳，载随园诗话。

己卯重阳前一日，董文恪公邀蔡殿撰以台、陈光禄孝泳、先大夫游陶然亭，即事有作，先大夫敬和云：“清秋又见菊花黄，佳日登临忆侍郎。独耸吟肩参末席，齐开笑口说重阳。觥筹交错倾三雅，风雨争飘忽满堂。最似奎章虞阁老，白头骑马兴飞扬。”

癸未九月十三日，吴白华、曹习庵、程鱼门、阮吾山、赵璞函文哲、陆耳山、吴稷堂省兰，集陶然亭，作展重阳会，送董东亭潮假归海盐，联句五十韵，缠绵悱恻，不减竹垞刺梅园送谭舟石诗。佳句如“延缘穿苇雪，陵缅俯松涛。叠磴依林峭，回阑架石牢。塔痕红崒嵂，峰影翠㟹嶆。笏室苔铺绣，弓畦菜摘芼。馀甘分彩柿，残绣上花餻”。写景工致。东亭归即下世。今惟白华、稷堂二侍郎存。

陶然亭又名江亭，春秋佳日，宴会无虚。亭前廓以轩楹，可容小部。汪讱庵启淑夏日招水部同人会饮，是日大雨如渑，雨声与笙歌相闲，亦春明所罕遇也。翌日记之以诗。

各省公车至京，场后同乡宴集，吾乡向在陶然亭设宴，饮酒论文。孙宫允人龙、严都谏源焘、吴比部岩在座，尤轰饮尽致，不醉无归。此举四十馀年不废。自庚寅以后，余倡议应京兆试亦循此例。章湖庄铨会必有诗，庚子秋燕诗云：“高秋爽气入高楼，放眼云山藉此游。桑梓谊均座上客，荻芦环似水中舟。德星聚共文星炯，吴下人为日下留。预识榜花开四照，声名争奋凤池头。”甲辰会诗：“暂借江亭作下菇，芳郊胜集共提壶。席闲高会枌榆社，槛外平悬清远图。万里归来联旧雨，三年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