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称之为"王爷",对于部院之尚书,侍郎,则称之为"大 人",而冠以姓,以尚、侍、不止一人也。其自称则不论郎中、员外、 主事、均称"司官",亦有称"章京"者,(章京初为将军之满洲称, 谓世祖入关时,盛京将军自称章京是也,继而转为委员之满洲称,谓 如军机处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之属员,皆称章京是也)。虽京堂道府为 章京,亦自称"章京,"尚、侍、对于司官,章京,之无戚友私谊者, 则曰"某老爷",某,姓也,此就京曹官言之也。
避蛋
北人骂人之辞,辄有"蛋"字,曰"浑蛋",曰"吵蛋",曰"倒 蛋",曰"黄巴蛋",故于肴馔之"蛋"字,辄避之,鸡蛋曰"鸡子儿", 皮蛋曰"松花",炒蛋曰"摊黄菜",溜蛋曰"溜黄菜",煮整蛋使熟曰 "沃果儿",蛋花汤曰"木稚汤",木稚,桂花也,蛋花之色黄如桂花 也,蛋糕曰"槽糕",言其制糕时入槽也,而独于茶叶所煮之鸡蛋,则 不以讳,曰"茶鸡蛋"。
扁食
北方俗语,凡饵之属,水饺锅贴之属,统称为「扁食,」,盖始终 明时也。
倒荼
斟茶于杯,京谚谓之"倒茶",盖自壶倾出之也。 姑娘
北方有称"姑娘"者,旗人尤多,揣其意义,实较小姐为尊也, 然北方之妓女,亦称"姑娘"。(以上清稗类钞)
北平谚语,称妓女为"姑娘",年长成人者曰"浑倌",处女曰"清 倌",非处女而冒称清倌者曰"假清倌"。(北平游览指南)
房,邸抄。三可吃:牛奶蒲桃,炒栗子,大白菜。三可爱:歌 郎,冰桶,芦席棚"。(见越缦堂日记)
谋差 比年京官冗杂,内阁六部,多以输赀得官,即翰林衙门,亦因点
用稍宽,散馆时又不甚改汰,院中人数,视嘉道年间,不啻倍加。以 致翰林之望开坊,部曹中书之望补缺,非别有差使保举者,几乎难于 河清。一时戏言,遂有"帝师王佐,鬼使神差"名目,皆美授也。凡 词臣奉旨在弘德殿毓庆宫授读者曰"帝师"。凡部曹中书充军机处及 总理衙门京章者,以其襄佐恭邸,故曰"王佐"。若"鬼使",则出使 外洋之员,以西人初入中国,人皆呼为"鬼子"也。"神差",指神机营 差事,惟满臣得充之。四者升途较捷,得亦较难,京师多失意濩落之 人,惯有此等轻隽口角,识之以见风尚之所趋。(燕下乡脞录)
屠羊
京师羊床屠羊,日以千计,鲜有脱者。(风月谈余录) 秋审
秋审,犯人出西长安门后,犯之亲属,争以红山查串挂其脖上。
(西曹旧事) 旗宅
旗宅则倚墙种葵花,下种锡臈,上下相映,望之甚绚丽。《都门 琐记》
打跹 拜则曳一足,即满俗之所谓"打跹"也。《蕉盦随笔》
外官知府以下,及武职参游以下,凡见长官皆屈右膝请安,谈者 以为是满洲陋俗。(檐醉杂记)
用的知识。
例如八十至八十二卷都是讲圆明园的,比较详细地介绍了整个园子的布局、建置、大宫门前后的府、部、司、院、军机处等衙门,而且记载园内十八门、四十景等等,提供了第一手资料。另外如西花园、泉宗庙等卷记录了西郊海淀的地形、水系、园林等等,也是难得的材料。
由于本书是对《日下旧闻》的考证,所以书中很注重历史的变迁。如永定河,弘历在乾隆二十年写诗:"北黄下口屡迁就,惭愧终无永逸方",可见多次决口。弘历更说"小黄河剧大黄河",永定河的灾害胜过了黄河。而现在卢沟桥南长辛店的名字也是由于河道变迁而得名的"长新店"演变来的。一百二十六卷《东安县》还记载了永安河七十年中六次迁徙。从这里可以了解历史地理的变迁。
书中的按语是值得注意的。它使我们了解一些宫殿坛庙的兴废始末。如今天北京动物园西边的白石桥北,明末有驸马万都尉的白石庄,近郊园亭以这里为第一。按语:"白石庄今废"。白石桥前后还有镇国寺、延寿庵均废。按语还对一些有疑难的问题,历史上有争议的论点,这本书这样说,那本书那样说的说法,作出判断,写明缘由。按语大都是中肯的。
屡心诚慰,持盈意敢违?如云虞谷贱,进退定何依?连岁遇稔,有虑谷贱伤农者,斯则无一而可矣。人之不知足,有如是哉!
乾隆四十三年御制御门日作 廿七月中简吉礼,二十七月之内,凡遇大祀躬行,中祀则遣官。其经筵、耕耤诸典例皆停止。惟御门听政及御殿视朝为勤政要务,例当如常举行,并服色是日亦易,素服不御。御门御殿例无刊,勅几以此实政系,修典宁其虚数去声观。却有待仪节相预,大学士高晋入觐在京,已命回两江总督任。渠以备位纶扉,从未得瞻御门大典,恳请于是日随班与观仪节,再行起程,从之。每看背本省郎难。内阁学士奏折本率系背诵。凡记忆未熟及清语生疏者,往往遗忘讹舛,视为难事。临轩降旨惟清语,每奏一折本毕,降旨悉以清语,汉大学士中曾习清语者亦能领会,诚国朝善制也。法祖由来见一端。
〔臣等谨按〕节年御门御制诗,谨绎有关纪述事实者恭载卷内,余不备录。
〔又按〕会典凡恭遇斋戒之日,太常寺进铜人陈于乾清门扉左。
乾清门之旁左为内左门,右为内右门。军机大臣、南书房翰林、内务府大臣官员出入亦得由之。墀下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皆五楹,门各三。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为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侍卫房及内务府、军机处直舍,皆南向。其南相对周庐各五,东为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内翻书房。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内左门外内右门外南北向各直庐,皆乾隆十二年建。
乾清门之内为乾清宫,皇帝召对臣工,引见庶寮皆御焉。宫广九楹,深五楹,正中设宝座,左右列图史璇衡彝器。殿前露台列龟鹤各二,晷影、嘉量各一,宝鼎四。中为甬道,与干清门相属。左右丹陛南出者二,东西出者各一。东西丹陛之下有文石台二,上
歉岁受雇兼代赈,三冬畚锸集众徒。役成春水有所受,路东泞去诚坦途。一举三得惠不费,对扬来者咸欢娱。盖闻王者无私事,有事皆应史笔书。此非缀景漫修剔,什用播告贤与愚。
〔臣等谨按〕前湖御制诗,恭载首见之篇,余不备录。
大宫门五楹,门前左右朝房各五楹,其后东为宗人府、内阁、吏部、礼部、兵部、都察院、理藩院、翰林院、詹事府、国子监、銮仪卫、东四旗各衙门直房。东夹道内为银库,又东北为南书房,东南为档案房。西为户部、刑部、工部、钦天监、内务府、光禄寺、通政司、大理寺、鸿胪寺、太常寺、太仆寺、御书处、上驷院、武备院、西四旗各衙门直房。西夹道之西南为造办处,又南为药房。大宫门内为出入贤良门五楹,门左右为直房,前跨石桥,度桥东西朝房各五楹,西南为茶膳房,再西为翻书房,东南为清茶房,为军机处。圆明园册
〔臣等谨按〕出入贤良门额世宗御书,是为二宫门。凡武职侍卫引见,御此门较射。
左右直房为各部院臣工入直之所,东西设两罩门,各衙门奏事由东罩门递进,茶膳
房太监人等由西罩门出入。门前河形如月,中驾石桥三。其水自西来,东注如意门
闸口,会东园各河而出。
御制御门日作诗甲戌黄阁封章待綍音,明廷敭对诘晨临。畴咨昼接宁惟是,典礼时修更欲寻。三九期余常厪念,刚柔异克不容心。遑云抚莅兹年久,益觉忧勤与日深。
制御门口号诗甲戌御门阁部奏封章,进止畴咨不厌详。一日万几宁止是,要因
爱礼亦存羊。
御制御门日作诗丙子省方秋跸旋,勅几明廷莅。畋游曷可极?功叙无非事。虞机省厥括,丝纶慎所自。畴咨实在兹,都俞益增愧。无过孰则能,动是吁可悸。
御制御门日作诗丁丑南巡三閲月,敕几心敢懈。问民晋岳牧,谘政接寮宷。驿章按程递,批答或至亥。庭对虽故事,爱礼正兹在。回銮所先务,百尔共亮采。念彼劳始逸,勗此敬胜怠。周易有名言,干惕时自宰。
御制御门日作诗己卯巡狩亦万几,讵有闲宵旰。还宫卽御门,朝簪亟延见。敢云宁藉斯,爱礼语弥羡。庶政酌刚柔,羣材抡俊彦。惟是称职艰,握吐怀公旦。
凡召对臣工,引见庶僚,俱由门之右门出入。内廷行走之大臣官员,俱得由之。干清门之旁,左爲内左门,右爲内右门,皆南向。内左门不常啓,凡内官及承应人等出入俱由内右门,军机处大臣、南书房翰林、内务府大臣官员出入,亦得由之。如遇皇帝御养心殿,召对大臣之年老者亦得于此门引进墀下。东出者爲景运门,西出者爲隆宗
卷之十二宫殿二 二〇三
国朝宫史 二〇四
门,皆五楹,门各三。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爲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爲侍衞房及内务府、军机处直舍,皆南向。其南相对周庐各五,东爲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爲满汉军机章京直舍。皆乾隆十二年建。
干清门之内爲干清宫,顺治十二年建,康熙八年重建。皇帝召对臣工,引见庶僚皆御焉。宫广九楹,深五楹,正中设宝座,左右列图史、玑衡、彝器。楣间南向,恭悬世祖章皇帝御笔匾曰:"正大光明]。圣祖仁皇帝恭跋云:"皇考世祖章皇帝御笔"正大光明"四字,结搆苍秀,超越古今,仰见圣神文武精一执中,发于挥毫之间,光昭日月,诚足媲美心传。朕罔不时爲钦若,敬摩勒石,垂诸永久,爲子孙万世法。康熙十五年正月吉旦恭跋。]两楹恭悬圣祖仁皇帝御笔联曰:"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无轻民事惟难。]北两楹御笔联曰:"克宽克仁,皇建其有极;惟精惟一,道积于厥躬。]东暖阁匾曰:"抑斋],西暖阁匾曰:"温室]。殿前露台,列龟、鹤各二,晷影、嘉量各一,宝鼎四。中爲甬道,与干清门相属。左右丹陛,南出者二,东西出者各一。东西丹陛之下,有文石台二,上安设社稷江山金殿。
御制干清宫铭大哉至健,纯粹而精。昭昭成象,荡荡难名。四德嬗用,六位时乘。
静专动直,资始大生。我祖我考,奉是丹楹。五福敷锡,万国咸宁。敢恃崇居,惴惴矜
磁器库在武英殿南。
南熏殿在武英殿南,藏历代帝后图像,有御制记并诗,勒于卧碣。
长元按:列代帝后图像,前明贮于内库;乾隆十四年,命工重加装潢,移藏于南熏殿。自太皥伏羲氏而下,为轴者六十有八,为册者七,为卷者三,先圣先贤图册五。详定位置,次第甲乙。岁以盛夏曝而庋之,扃钥惟谨。又明诸帝玉册,向贮工部外库,今附藏殿之西室。仰见我皇上优礼先朝,随在尽其诚敬,如天之量,真超越百王矣。
南熏殿稍北卽西华门,为紫禁城之西门也。
乾清门五楹,中三门,前陛三出,各九级。陛前列金狮二。
凡御门听政于此。左旁为内左门,右旁为内右门。墀下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皆五楹。内左门之东,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为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侍卫房及内务府、军机处直舍,皆南向。其相对周庐,为宗室王公待漏之所。
凡军机处、南书房、上书房等官,皆由右门出入。
施闰章召见乾清门诗:入直长趋丹凤楼,忽惊咫尺觐宸旒。未遮宫扇瞻天近,不散卿云绕日
浮。帝德难名深气象,主恩蓄意待咨诹。心怀董贾才何有,奏对谁当第一流?
门内为乾清宫,广九楹,深五楹。世祖御书额曰正大光明。凡召对臣工,引见庶僚,御焉。每岁元旦宴诸王于此。
甜水井 灯笼库 赫灯营 老虎洞 果子市 穿堂门 香厂子 菜库 槐树街 娘娘庙西岔 车库 冰窖 羊圈 军机处 西栅栏 金龙馆 西上坡 双井
第十三自治区第十九坊 本坊面积约合二九·六四方里公所设于六郎庄静安院内
六郎庄 静安院 小狮子胡同 大后街 中胡同 大胡同 张中堂胡同 新建宫门 绣漪桥 牌楼门 荣中堂胡同 二龙闸 宫门前升平署 虎城 兴隆胡同 庆安胡同 双巷 太平河 平安路 太平院 东河沿 慈佑街 慈佑一条 慈佑二条 慈佑三条 平安一条 平安二条 平安三条 平安四条 南楼村 双桥 西苑一道街 西苑二道街 阅武楼街 宣化街 和平街 国庆街 西苑三道街 睦邻胡同 篓斗桥 承泽园 木板桥
第十三自治区第二十坊 本坊面积约合六一·八三方里公所设于香山慈幼院
明帝、唐高祖、太宗、元宗、德宗、伯夷、叔齐、姜太公、周公、老子、孔子、颜子、孙武子、伍员、孟子、列子、庄子、鬼谷子、蔺相如、屈原、张良、萧何、韩信共四十六像。又宋朝帝像一轴,宋朝后像一轴,元朝帝像一册,元朝后妃、太子像一册,元朝后像一册,明朝帝后像二册。又至圣先贤像一册,又历代圣贤名臣像一册。又孔子世家像一册,历代功臣像一册,唐名臣像一册,唐宋名臣像一册,明太祖御笔二册。为卷者三,《明宣宗行乐图》一卷,《出警入跸图》二卷。"
校勘记:
① 先圣名贤"名",原误为"先"。今据《日下旧闻考》卷一三引《御制南薰殿奉藏图像记》改。
乾清门在保和殿后,正中相对,南向,门广五楹,中三陛三出,各九级,周以石栏,列金狮二。凡御门听政,于门中间设宝座,部院以次启事,内阁面奉谕旨于此。[一][二]斋戒日,太常寺进铜人陈于扉左案上,召见臣工及引见庶僚,俱由门之右门入。门之东为内左门,西为内右门,皆南向。左门不常启,凡军械[机]处、①南书房、上书房等官与懋勤殿、宏德殿行走各官,及御养心殿、乾清宫召见文武官员,均由此出入。其前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三][四]顺治十二年重建,门各五楹,东西向。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间,东、西各有侍卫直宿房。又东为散秩大臣直班处,及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内务府、军机处直舍,[五]皆南向。其相对周庐各五间 东为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军机满、汉章京直舍。军机处本内阁之分
局,雍正年间用兵西北两路,以内阁在太和门外,儤直者多虑漏泄事机,始设军机房于隆宗门内,选内阁中书之谨密者入直缮写,后名军机处,地近宫廷,便于宣召。其旁井亭各一。
注:
[一] 《国朝宫史》:"皇帝每日视事,夙兴御养心殿暖阁,或御乾清宫西暖阁及弘德殿,阅列朝实录、宝训一册。辰刻进膳,阅王公、大臣名牌,颁赐克食。既徹,乃披览内外臣工奏折,批发[答]俟进止讫,下所司。随召见诸臣。奏事太监承旨下外奏事(处)引进乾清门,以次赐见毕,乃升宝座,宣引见官部旗大臣。引见者各以前后为次,捧名籤至御榻前跪呈。引班官按序引各官至丹陛上,北面跪,奏履历毕,退。皇帝降旨以籤授,大臣承旨退。皇帝还便殿。若幸瀛台等处,进膳、办事亦如之。每日未刻进晚膳,阅内阁所进各部院及督抚提镇本章,上披览裁决毕,内阁票签酌用之。付本房照[答]硃批清字,翌日下内阁硃批汉字施行,日以为常"。
[二] 《天咫偶闻》:"前清康、雍以前,皆以乾清宫为寝殿。乾隆以后,改御养心殿,在月华门外,凡召对办事皆于此。每日军机大臣先入,然后引见。内廷奏事之制:每日子正,部院各以一笔帖式持折至东华门外少俟,门启,随奏事官以入,至景运门内九卿房,以摺匣及本衙门印片一纸,同交奏事官,奏事官登之于簿。少顷,乾清门启,奉之以入,至内奏事处,交奏事太监以达御览,时不过丑正也。乾清门石栏上置白纱灯一,递事者以此灯为表缀。若灯移至阶上,则事下不久矣。少顷,奏事官徐捧摺而出,高呼曰:"接事",则群集以俟。奏事官呼某衙门,则某衙门人
前。奏事官手付口传曰"依议",曰"知道了",曰"另有旨"。虽百十函无一舛误,不须开匣视也。然此亦有诀,以爪划痕,俗谓之横知竖议。后移西苑,则接事在西苑门外,侍卫处檐下"。[三] 《天咫偶闻》:"景运、隆宗二门及东、西华门,例有护军值班。每王大臣出入,高呼:"伊里!"国语云立也,盖示人致敬之意"。
[四] 《京尘杂缀》:"乾清宫外隆宗门椽桶上,着铁箭镞数枝,门内外均有之,为嘉庆间林
清[之]变时所留,想见当时奋斗之状,亦可证嘉庆至今未加改缮也"。
[五] 《天咫偶闻》:"军机堂在隆宗门内,每日寅时,军机大臣入直于此。至办事毕,内奏
事太监传旨令散,乃下直。召见无时,或一次或数次。军机大臣至上前,豫敷席于地,赐坐。驾幸景山或驾幸雍和宫,如在临幸处所召见者,军机大臣随往。在宫召见,即不随往。西苑军机堂在西苑门内"。
校勘记:
① 军机处 机,原误为械。今据《日下旧闻考》卷一三引《国朝宫史》改。
乾清门内左右陛,中路甬道相属,正中南向者为乾清宫。[一]宫广九楹,深五楹,中设宝及召见臣工,引见庶僚,接见外藩属国陪臣御焉(每岁元旦及上元日,钦点皇子、皇孙及近支王、贝勒、公曲宴于乾清宫。康熙癸巳,仁庙六旬,开千叟宴于乾清宫,预宴者一千九百余人。乾隆乙巳,纯庙五旬,开千叟宴于乾清宫,预宴者三千九
五匿于御刻石榻间。余督后兵自武英殿复道进,有理藩院员外郎岳祥,海兰察之婿也,貌甚勇健,与余路遇,愿从杀贼。时贼有迎拒者,镶蓝旗护军校常山以枪击之,坠于御河,山即入河擒之。余即与之手绢以为识,众愈踊跃,时擒斃贼数十,官兵之势愈盛。贼有自投御河死者,有匿于城堞草中者,有匿于五凤楼者,如鸟兽散。时天殆黑,与今礼部尚书穆公克登阿遇,穆骤曰:"天已昏黑,奈何"?余曰:"今十五夜,有月光照曜"。盖安众心也。穆固长者,不解余意,因曰:"月光终不及日"。余急指心以示,穆乃改曰:"月光固皎如昼也"。时诸王大臣皆黽勉从事,然亦有日落始至者,亦有逍遥雅步于御河岸者。以天潢贵胄之近,而漠然如越人之视,亦可谓无心肝人矣。钮钴禄宗伯庆福,修髯垂腹,公服挂珠,正襟坐于军机处阶上。人问之,曰:"今日望日,敢不公服"?其迂执也若此。时庄王等皆入隆宗门内,余念西华门为贼突入之所,恐其乘夜夺门而出,因率火器营兵数百屯于门侧。会成王命护军统领石瑞龄、义烈公庆祥、散秩大臣绵怀、副都统策凌分守四禁门,庆公祥乃率其所管正蓝旗护军营弁兵至西华门,会英诚公福克谨、原任礼部侍郎哈宁阿皆偕至。庆固多才智,其营参领赶兴,为缅中失节之德森堡之子,人亦勇健,思干父蛊,因与余露宿驰道上。中夜时,有太监张泰者,即于己巳春同鄂罗里共倾陷广赓虞侍郎者,时亦通贼,由城堞蛇行,伏于东华门马道上,为奕灏所擒,始知有内监通贼状,此十五日事也
至五更,月色皎洁如昼,余与庆公命岳祥率数十兵上城巡眺,庆公又命长枪手数十拒守西华门洞,终夜间寒风凛然。内务府衙门中尚有佚贼砍某郎中肩逃去,闻大城内柝声丛杂,竟夜不绝,盖玉念农侍郎率步兵巡逻甚严密。天殆明,乌云自西北起,霹雳砉然,人皆辟易,俄而大雨如注,军士火绳俱灭。闻五凤楼中有人沸声,余命火枪齐发,然雨势甚大,因退屯咸安宫门下。是时兵弁无
嗣子多尔博归本宗,府久废。乾隆四十三年,以多尔博六世孙淳颖嗣,世袭,即今府也。旧为饶余亲王府。"《帝京景物略》:"冉驸马宜园,在石大人胡同,[其]堂三楹,阶墀朗朗,老树森立,堂后有台,台前有池,山前有[一]石,数百万碎石结成也。①园创自正德中咸宁侯仇鸾,后归成国公朱庚,今归冉,石有名曰"万年聚"。"《燕都游览志》:"园亭之在东城者,曰梁氏园,曰杨舍人泌园,曰张氏陆舟[园],②曰恭顺侯吴国华园,曰英国公张园,[曰]成国公适景园,后归武清侯李;曰万驸马曲水园,曰冉驸马宜园。"《天咫偶闻》:"宝源局在石大人胡同,本明石亨宅,即在余居后。每天阴月晦,鼓□之光,上徹霄汉,此为工部局。又有宝泉局,在北新桥,则户部局也。"
[二] 《顺天府志》:"总理通商事务衙门在堂子胡同北,咸丰十一年十二月奏请设立。初定约时,借宛平县署东之嘉兴寺为办理交涉事务之所,至是就东堂子胡同铁钱局公所改建,额曰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咸丰十一年十二月初一日,奏递章程六条之一云,京师请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专责成也。查各国事件向由外省督抚奏报,汇总于军机处。近年各路军报络绎,外国事务头绪纷繁,到京之后,若不悉心经理,专一其事,必致办理延缓,未能悉协机宜,请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以王大臣领之。军机大臣承书谕旨,非兼领其事,恐有歧误,请一并兼管,并请另给公所,以便办公,兼备与各国接见。其应设司员,拟于阁部院、军机处各司员、章京内满汉各挑取八员,轮班入值,一切均仿照军机处办理,以专责成。俟军务肃清,外国事务较简,即行裁撤,仍归军机处办理,以符旧制。按:初立衙门时所设司员如此,后则设满汉章京,分掌各国交涉事务,由内阁中书及六部司员考充,一如军机章京体制。其管理事务王大臣,特派,无定员。又十二月二十一日,奏
招抚使勿散,乌用招为?开第曰:此正所以坚其散之心也。贼之聚也,如气之在胞,捶之不消,一针可破耳。事毕急驰回署,甫就寝,贼大至。见有备,退踞场坝。次日战城下,五鼓解去。陷威宁,复回踞德乌,距城仅二十里。时练勇仅百人,闭城严守以待援师。十年元旦,有幼丁刘二自贼中来,缒城入而鞫之,言有厅城黄姓者,与贼约,谓官不在城,可乘虚袭取也。适开第先贼半日至,见有备,复约初三日破水城。开第拘屠户黄五斤至,使刘二识之,曰:即此人也,立斩之。开第策贼志不在城,必远扬,重赏募死勇,伏城外。初三日黎明,贼果大至。伏起,斩悍贼麻将军,城上连炮击之,贼退走。伏卒并起,毙其鬼师,夺所掳财物子女无算。贼大受创,窜郎岱之黑塘,而援军邓有德适至,一战破之,黔省上游苗患自此息。移署铜仁,龙桑坪红苗戕铜仁知县朱思榜,开第设计散其胁从,获匪首樊七,诛之。累功以道员补用。光绪元年,永从县属六硐苗变,陷永从、下江各城,奉檄讨平之。二年莅黎平府任,躬历六硐、四脚牛各寨。谓永从县治失地势,议改建城于乐乡,移洪州吏目于水口,以便控制,通商贾。大吏可其议,允行之。黎平西山、千三各寨苗屡抚屡叛,慑开第威名,投状献千金助饷,立斥之。派员绅至其地,对众焚所投券,出示禁奸民苛敛取稔,恶者诛之。
设局清田产,设义塾,平讼事,苗民大欢。黎平为三省边要,筹谷实仓廪。兵荒之后,民不知饥。守巡抚韩超屯田养练之法,踵胡林翼养育山蚕成绩,躬倡导之,禁苗俗同姓为婚,跳歌坐月陋习。四年,丁父母忧,归,士民刻石纪之。服阕,至黔,历置粮储,贵东、贵西兵备道,总办营务处,兼统中路十二营练军。大吏前后保荐,上嘉奖之,交军机处存记。历充乙
假令溥儁称今上为叔皇,已不恭矣,况皇叔哉!此徐桐辈之阴谋,指光绪二十余年为僭为闰,而欲消去之,如燕棣之直接洪武,消灭建文之世次,大逆不道,已显著矣。
其十一
当年炀灶坏长城,曾赖东朝恤老成。岂有臣心蓄恩怨,到头因果自分明。
外人于北京所提条款,原有黜废太后请皇帝亲政一条,持之甚力。李鸿章再三磋商,始允删去。 溯甲午之役,翁同龢延揽伪清流之浅躁书生文廷式、志锐等,蒙蔽圣聪,多方掣李文忠公之肘。军政出于多门,而责胜败之效于一人,七十老翁,蒙汉奸之恶名,几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势。赖太后干预变计,倚文忠求和,始收残局,而翁党仍百端诿过,无识之清议,仍暗地潜煽。丙申,文忠归自欧美,翁氏仍以私游颐和园之细故,张大其词,使皇上明发上谕,斥辱甫息征骖之老臣。此当亦戊戌以后之景皇帝所痛悔者也。及翁之死,庆王为之请恤,上盛怒,历数翁误国之 罪,首举甲午主战,次举割青岛,太后不语,庆王不敢再言,故翁无恤典。至宣统初,无识之某王始为追恤焉。世人以光绪变法与翁同龢事并为一谈,误矣。
附记 两宫不驻颐和园时,京员给守园者以微资而私入游览,乃习惯之事,凡久居京者皆知之。 文忠归来,自以优游闲散之身,一领京官风味,不料有伺隙者也。昔左文襄留京,遇年节朝贺,随班于宫门行礼,文襄年过七十,初不料其跪逾刻,非仅叩头也,未备膝垫,既而痛不支,暂作俯 伏,以缓其力。明日,总宪延煦劾其骄蹇,太后召军机示之。时礼亲王为领袖,回军机处立缮一
一事足以见一主一奴皆据恭谨为盘石之固。夫死后之白果树尚不容,况生前之杏黄轿哉?王之知几,其神矣乎!
其二
伯禽受挞血模糊,高坐监刑外戚奴。多少宗人齐战栗,惊心霍显示威初。
隆裕胞妹,为贝勒载澍妻。载澍者,景皇之嫡堂弟,显皇之胞侄,孚郡王之子,成皇之孙也。当 隆裕不礼皇上之日,澍妻亦作狮吼,澍与争,桂祥妻桂祥,慈禧之弟,隆裕之父也。来责孚王福晋曰: 尔子欺吾女,尔何以不管?福晋曰:彼小夫妻房中口角,你我作老人的,何必干预。祥妻怒曰: 你是不管哪!福晋曰:我不管。祥妻曰:你既不管,以后可莫再管。登舆去,谮诸太后。太后 召恭王,欲致死澍,恭王苦求,始允从轻,褫爵夺府,杖一百,永远禁宗人府狱。明发上谕,谓 澍忤逆不孝。恭王遵谕,回军机处拟旨,面青手颤,久不能语。从来宗人府行杖,但举杖作虚 势,口呼一二三四而已。及杖澍,桂祥妻遣人监之,言杖不力则复奏。澍受杖流血昏晕,及入 狱,蓝绸单裤粘于血肉,脱不能下。太福晋避居孚王墓地小屋。狱中不许人入视,惟有两餐糙米饭,澍无一钱,某司官,亦宗室也,商诸同僚,醵金每月三两,密托禁卒供澍茶点。及庚子洋兵放狱,澍往从太福晋于墓地。遂家焉。某司官壬寅春养疴于汤山,与赵先生详言其事。且曰:澍贝勒加罪之重,乃所以震吓皇上,故恭王当日之颤,不仅痛胞弟孚王之斩祀也。
附记 庚子团匪弥漫之日,守西陵贝子奕谟,告逃难至西陵之齐令辰曰:我有两语赅括十年之
妇妆,涂脂傅粉,妖艳异常,人皆呼为赵髽髻云。
云树苍茫殿阁多,平湖一片似银河。宫奴遥指华胥渚,王母亲传黄竹歌。
西苑值班者迟留,忽袁太监来,由窗中指对岸曰:太后以为人皆散尽,在铁路旁且行且歌。诸公 尚在此流连耶?予与同事惊愕,匆匆出苑门。
门对蕉园两扇开,彩舆金凤内官抬。神尧凭几为前导,一路珠旗翠馓来。
军机处对岸,即蕉园门。早七八钟时,蕉园门开,旗帜一二队,有坐小几,数人舁之疾驰者,皇 上也。后有朱旗翠扇,红锦大馓,内官多人抬一金凤顶彩舆,坐其中者,太后也。皇上先到仪鸾 殿请安毕,跪送,又疾驰到勤政殿外跪迎。
千秋佳节阵云高,殿上红巾佩宝刀。苦口劝人同祝嘏,弟兄含泪着宫袍。
皇上生日,太后及端王、李阉等,令团匪力攻使馆,以为祝寿之趣。并令红巾匪皆佩刀上殿。城 南弟苦劝同乡京官入内祝嘏,曰:如祝嘏官多,太后或有悔悟。山人本不愿去,因弟有此言,亦着花衣,同弟上车,泫然流泪。
卫士持枪似虎熊,桓温入觐气何雄。玻璃窗内频探望,暗暗心忧两相公。
项城在湖园入觐,卫士如虎如熊,有桓温入觐之概。王、瞿两相国在玻璃窗内观之,观后,凭几 而坐,默然不言者良久。
如云骢从剑光寒,内监惊疑伫足看。装饰狰狞谁不畏,满身都画虎皮斑。
西库围攻计妙哉,佛门弟子是奇才。龙刀一柄经全部,函请神僧下五台。
尚书启秀,函请五台山僧普浄来京,攻西什库教堂。僧言关圣降神附其身,携青龙刀一柄,春秋 一部,骑赤兔马往攻。入阵,便中炮亡,惟马逃归。
何人枢府语譊譊,舌作秦腔嗓韵高。甘为权奸作奴隶,伯珪声大莫敖骄。
到军机处画稿,闻有大声争论者,问舒拉何人?对曰:赵大人与王中堂抬杠。赵怒吼如雷,王声 细如女子。我问:刚相不调停耶?对曰:刚中堂笑于旁,若甚快意。噫!赵舒翘倚刚毅势,遂呵叱王相若此。抬杠,北方谚语,讧之讹。
殿上咆哮起立愆,端王气焰已熏天。至尊手挽臣衣袖,偏说臣将御袖牵。
庚子秋,召见臣工,皇上泣曰:围攻使馆,大启兵端,朕一身不足惜,如宗社何?如太后何?如 天下臣民何?命许竹赏跪近前曰:汝见外洋有此等事否?以手揽许衣袖而泣。端王起而咆哮曰: 许景澄!汝拉皇上衣袖何为?许曰:是皇上拉臣袖。皇上闻之即释手。
深憎目镜用西洋,蜚语浮言巧中伤。利口螫人缘底事,于今相府亦凄凉。
某相之叔,同余往吏部京察过堂,见许竹赏侍郎带西洋眼镜,出而痛骂曰:许公直是一洋人形状。逢人告说。徐桐最不喜人带西洋眼镜,同部办公,见之不悦,此辈又毁,许公于是得祸。嗟乎!某相安在?毁人者又安在?闻相府亦凄凉,非前日比也。
疏章谩语亵同盟,王相私询我失惊。检点簿书无责任,弥缝分辩赖交情。
允许。项城入,骤升三品章京。时新定大那弥为三品。大那弥,满语达拉密。
同年前辈有欧阳,丹凤凌霄羽翮张。忽为私亲遭摈斥,瞿公不易好商量。
江西欧阳旭庵同年,名熙。先予到枢垣,位次二班帮大那弥。内弟某入西苑访欧,遇瞿相诘问, 命兵卒押之,拟疏劾欧阳带私亲窥探宫禁。各枢堂为求情,乃饬回原衙门。
表里玲珑似水晶,一篇疏谏矢忠贞。篇终转语能纡祸,福寿康强得令名。
山人与裕小鹏到军机处画稿,见仁和相国出与总署章京言,喜笑颜开,杂以诙谐。小鹏密语我曰:此公现有不测之祸,何以风采焕然,毫无忧惧色,岂此公不知耶?后闻公上一疏,言使馆不宜围攻,篇末云:如以臣为荒谬,臣亦不敢胶执己见。端王初读疏,以为当杀,见篇末语,遂不罪。人谓相国不愧水晶灯笼之名。
天下英雄入网罗,二臣焉得请停科。应交内外臣工议,王相年高远识多。
歴代制科,所以网罗英雄也。袁世凯与张南皮请停科,王相曰:国家大典,应交内外臣工议,岂 能由二臣请停。南皮闻之,到王相宅谢疎忽之咎。
四世孙儿刻板翻,颍滨遗集宋朝存。禁中曾读西游记,邱祖专摹郦道元。
宫庭中有颍滨文集,是颍滨四世孙在高安作官时刻板,金、元时得之,遗留清宫中。革命时,人 窃出卖之,邓姓以百元买得一卷。傅沅叔借来,在余厅事中校正成化本。余在方略馆见邱长春西游记残本,刻甚精,想亦前代物,其文学郦道元。
作呈少宰云:宜春亭子面湖西,城上山光扫黛齐。飞翠恰沾东角柳,笼阴浑带北门堤。淡烟染杂浓浓露,双燕穿陪个个鹂。闻道蛮腰催短拍,当筵乞向乐天题。其自作上清即事六首,语带烟霞,亦曹尧宾、马鹤松之亚。
国初河臣,如杨浡然方兴、靳紫垣辅、王纯嘏新命、于振甲成龙、徐沛潢湛恩、白毓峰锺山、李湛亭宏,皆急事勤民,有鬟疏之绩。尤以高文定在事为最久,自雍正十三年授江南河道总督,至乾隆十八年卒于南河工次。中间惟乾隆十年授吏部尚书,仍管直隶水利河道工程。十二月,协办大学士军机处行走,不及一年,仍来江左。十二年大拜,十六年,复以大学士管河道总督事。二十二年,建祠赐谥。英梦堂题高东轩先生漫兴诗后云:防河以茭楗,见之史记河渠书及汉书沟洫志,今河上所称埽工是也。顾修治之法,旧籍不载。东轩先生以省灾来江左,既而督石林之役,事竣,着断句二十首,多道埽工事宜,法制运用,纤悉毕具,足补前人之阙略。盖先生之治水,能审机于微,以豫制其盈绌。乃浅而至土木之事,亦复深悉窾要,可谓本末兼至矣。爰题三十韵,以志其意。诗曰:化工敷春心,甄陶无好丑。岂必弃蓬菅,而但荣花柳。国医储群材,转移齐夭寿。岂必择鲜姸,而遂遗枯朽。防河如防兵,艰危良非谬。得失审其微,操纵均在彀。余事及茭楗,为功重补救。取裨无精粗,相济有先后。尺土在所争,逆湍可以斗。岸柳与滩芦,捍暴同戈胄。势亚薄城攻,严若登陴守。外御冲突加,内复版筑旧。坐令狂澜回,气索如逸寇。一线系安危,此意宜深究。茫茫河渠书,一字何尝镂。惟余百夫长,耳舌相师授。惰者滞于胸,狡者秘诸口。眷念民社繁,斯事乌容
雪桥诗话卷第四一八九
雪桥诗话二五六
孤村,居人半姻娅。几家小儿女,共戏垂杨下。七言如:吏有余闲殊胜隐,贫无多累未为穷。善感因成今日病,耽诗合受再生穷。人当老至风情减,天入秋深雨意多。亦皆清新超隽,情韵斐然。尝辑白山诗存,惜未卒业。
雍正庚戌,设立军机处,惺斋都统明善,与觉罗蔚文尚书,同以中书充章京。惺斋字符复,叶赫纳剌氏,官至西安副都统。夜行塔布钦搭拉云:一围残雪人烟白,四顾平沙夜色黄。行土勒根郭尔云:穹庐空羡驼峰美,土灶惟求马粪干。归途有感云:往来风雪羊充馔,经涉江河马当舟。皆出关宣命时作。熙朝雅颂集谓其官中允,误矣。
大圜上人句云:雨深苔到榻,粮欠鹤辞笼。徐廷槐笠山句云:麦熟僮催饼,蚕眠妇守灯。张远览伟瞻句云:催儿树鸡栅,看妇补牛衣。永嘉徐、赵之徒也。
拙庵老人明泰,有自我集。漫成云:芳草依依没旧痕,望中新柳识前村。余寒任在东风里,燕子来时不闭门。
索绰络文恭公观保,石东村子。题宋徽宗画鹦鹉云:艮岳工成殿宇凉,珠帘深护海南香。闲情却试珊瑚笔,解语还胜翡翠妆。毛羽至今犹郑重,衣冠当日太仓黄。可怜家法惟书画,南渡多才有寿皇。其和御制,有山骨瘦于僧句,一时传诵。与从弟文庄公德保,并以乾隆丁巳进士,入翰林,又均儤直南斋,屡典贡举。阿文勤五使高丽图,文恭有题诗。煦斋协揆为文庄公子,见之以为家宝,遂书一册易之。煦斋于嘉庆己未,以内阁学士往朝鲜颁诏。故程春海侍郎诗云:文勤数使西盖马,欲揜
雪桥诗话四三二
有御题顿还旧观四字。
舒穆鲁伯容相国为文定公孙,雍正庚戌,以中书入南书房,预办机密。军机处初立,与兆文襄同为章京。乾隆初,由御史洊擢尚书,为军机大臣。金川之役,以参赞加太子太保。己卯,平定回部,绘象紫光阁。辛卯,土尔扈特汗渥巴锡等全部归顺,往伊犁经理抚辑。癸巳,还朝。甲午秋,寿张奸民王伦,假邪教纠众作乱,侵掠寿张、阳谷、堂邑三县地,据临清旧城。以大学士赴山东禽剿,至则破临清,王伦自焚死,凡六日而蒇事。赐御用貂尾冠、黑狐褂,予世职。四十二年夏,扈从易州,遘疾卒,谥文襄。恪僖公舒常,其冢子也。字石亭,丙申平定两金川,文襄以运筹帷幄,再与功臣图赞,名第四。恪僖以参赞,名第十,父子并列,尤为云台凌烟所未有。陆耳山篁村集赠权江西巡抚舒大司空诗:廿年东阁旧郎君,旌节新移清海军。功业西平真有子,交游东野愿为云。伫归温室行听履,长感祁连筑象坟。草草江干枉车骑,还将苦语出临分。文襄尝受业于汪文端,见恪僖赠文端子时斋诗注。
阮文达在浙,所为灵隐书藏,收弆法梧门存素堂诗集,刘醇甫题卷后兼示乙山中翰云:诗龛旧主人,结想山水旷。迢迢西涯社,落落东林藏。遂令明圣湖,忽施庄严相。再缘来者涂,一补生时障。妙借诗喻禅,指示津所尚。挂角寻羚羊,渡河出香象。苏斋真导师,棒喝等提唱。长悬龛中灯,广布席间丈。鲸铿固有因,狮座正无量。无隐木犀香,斯言傥元畅。梧门本生父秀峰孝廉广顺,受业于苏斋,故得称门人。苏斋称其刻意为诗,又博稽掌故,其于诗也,多蓄古今人集,闳览
目所接,类此者数见。疆吏冒滥侈欺,贤者不免。凡所亏蚀,取偿司局。其用人亦以使贪使诈为能事,而廉谨者不庸。所信用非盗臣,即聚敛之臣,多所侵冒。覆谓廉能从而芘护之,登进之,徇知养交,互相祓饰,欺罔百出,相师成风。在官之能者,无不贪诈自恣。比其死若去也,又为之代理官逋,佽助家属,不发其覆而恤其私。偶有被谴责者,则皆不善劫持长官之短长者耳。以视恒文、蒋洲之事,动辄败露,诚所谓圣明之世矣。彼作乱犯上之人,习见官之可为而歆羡之,因而借篝火之谋,为攫金之举。然则使贪使诈,岂徒败坏官常,其祸不诚为亡国之媒孽哉!
汪康古以壬午到阁办事,有口号六首、初秋夜直四首。夜直典籍厅,满、汉票签,满、汉、蒙古堂凡六人。汉票签,每以后进者九人该夜直,至第十日,则又一周,更有后进者,则最前一人不复夜直,谓之脱班。军机处在乾清门侧,每入领上谕奏折,日直中例派一人,候夜直交代,为守晚。遇启銮日、回銮日、封印日,则三日本齐下。夜直书通本略节。堂中为侍读办事处,暑晨例设冰。典籍到任,例以猪羊祭库。供事、皂隶、纸匠、苏喇,朔望日赴厅唱名。汉典籍无园直,夜直连两日。内阁各堂用印,有印簿。凡上谕处、国史馆、三通馆、俄罗斯馆,文移行部院衙门者,俱用厅印,以印单为凭。满、汉典籍各二缺,余皆别堂来兼理者,满侍读学士、侍读兼厅,则为厅官之长。厅供事,南北各十四人。五月十三日醵钱祀科神,云是萧、曹也。旃檀香宝,交泰殿二十五宝之一。驾出,内阁学士、典籍各一员,赴乾清宫请宝。驾旋,送宝亦如之。吏部选例,中书带办事衔者,题管典籍,撰文则否。康古以甲申任事典籍厅,亦有口号八首。其丁亥入直归有感云:羸骡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五三五三
雪桥诗话四一八
铭。芸父,海盐吴东发也。著有群经字考、石鼓读及续澉浦诗话等书,山舟学士为立传。其尊道堂诗有咏印泥云,印印将焉印,红泥印得之。丹砂原井出,苍艾若齑洽。细汰姑需待,精研且震追。苞苴南土拟,抟埴考工仪。调以通明液,通明,麻名。见拾遗记。盛诸洁白瓷。紫云留一掬,绛雪冻盈卮。粘近光堪借,敷腴字可孳。钤封当纸缝,揭玺倚阑丝。信本中央土,为从四角施。释名:印,■也。广雅:印,为也。惯居年月上,宋元绛验券,年月居印上。决龙聿诬田事,见宋史。长与姓名垂。蘸去青麟髓,浮来赤凤脂。合符真是尔,秦、汉印有作一字曰尒者,亦有作鉩作■者,并古文玺字。见马氏玲珑山馆印谱。倒用不关伊。凸起珊瑚干,凹成玉树枝。涂鸦添市券,行押注公移。朱黑分先后,墨浮朱上为伪契,亦见宋史。方员中矩规。涾■罗子母,涣汗遍官私。荻尽灰旋灭,壶倾汁易亏。口衔书仿鸟,尾曳纽熔龟。柔顺功占巽,文明色取离。含章深醖酿,因付总无为。极见隽雅。徐雪庐谓其:诚笃如张考夫,通博如顾亭林,诗之高洁,又如吴野人、李杲堂。其子本履诗画巢诗稿,附刻以传。
乾隆甲寅,管缄若由农部郎中、军机章京改官侍御,赵收庵有诗志喜云:诏选清曹整法冠,故人今喜上台端。要觇风采从平日,能重朝廷是此官。意郁青霞时未晚,威生白简昼应寒。乡邦遗烈犹堪遡,惭愧田郎勉志完。缄若和作云:里行初换惠文冠,差信平生始进端。目论共荣为右转,心知难称独斯官。从辛得气姜拌老,将晚方华鞠耐寒。珍重故人期勉在,白头介节矢终完。缄若少读史,慕汲黯、朱云之为人。己酉、庚戌间,和致斋营生圹于昌平,奢侈逾制,缄若赋诗,以牧牛庵为比。既擢御史,则大喜,夜起,徬徨中庭,构疏稿未成,而仍留军机处命下。故事:部郎直机庭,改御史即罢直,或经军机大臣奏留,其体制仍如司官,不得专达封事。时致斋用事,缄若每论前代辅
自平之句,又有壁参赞画虎歌。
蒋子潇中河南乙未乡榜,诗曰春晖阁,痛慈母之苦节,身羁旅而不克尽养也。心折于前明李献吉,其吊北地诗云:一肩直抗汉唐秦,折后干将气少伦。车笠偏多阴雨怨,文章本属起衰人。
天下山皆发脉昆仑,惟泰山来自海外。见李榕村集。盱眙王子和望岱诗:东去云根穿渤澥,西来山脉别昆仑。其都梁耆旧诗,谓:戚玾缓耳,以明经需次县令,善诗,有笑门集,黄九烟酷爱之,有奇才之目。施端教匪莪,官指挥,诗多集句,镌有唐诗韵汇、诗归韵别,施愚山为撰墓志。李嶟瑞苍存,为渔洋弟子,弟■瑞霄邻,有归来稿。毛俟园教谕藻,邓嶰筠为镌遗诗。缓耳妇翁王鼎子逸,老亦能诗。按:诸人惟苍存较著。
江宁何雨人宗伯,直军机处逾三十年,由章京直上枢堂,前惟戴大庾、卢德州二公,并公而三。小心谨密,不言温树,卒谥恪慎。登清凉寺江光一线阁句云:半壁斜阳双塔峙,满山秋草一僧归。
曹俪笙相国赐第在西涯,博露庵尝借居之。花松岑尚书赠以诗云:半亩闲房孰主宾,移家新与鹭鸥邻。窗前两岸芰荷雨,门外一溪杨柳春。酒盏常招江海客,笙歌能遏往来人。双双紫燕如相贺,又向雕梁盼垒频。松岑奉使至沪,英人购得其诗集刻本,属宝山蒋敦复以夷语译之,写寄其国,亦一奇也。
通潞徐纲伯孝廉维城古意云:欲织鸳鸯锦,心长忘手疲。经年不成匹,错恨是单丝。文采双蕖怨,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七四六七
雪桥诗话
六
在有些论述中作者着重地(有时又是并非出于其本意地)揭示了清代封建政治、社会种种弊端,暴露出重重黑暗面,同时也反映了一些民生疾苦。如二卷指斥'私派'最为民害事,谴责各级统兵官营私害民事,又载《哀民》诗深恤百姓之苦。四卷记小京官甚至需借高利贷以逢迎上官之欲事,记乾隆时文字大狱尹元孚一案,引沈德潜诗对蚕妇之苦深致同情,六卷、八卷记科场舞弊诸案,七卷引纪晓岚语揭示所谓'清秘之所'的翰林院黑幕,又记大吏于敏中交接内监营私舞弊事,十卷引王笠舫诗述当时鸦片害民等情,十一卷述淮北盐政之弊等等,皆属于此类记载而各具一定价值。
此外,还有一些掌故虽未必有上述几类之重要,但从不同方面也具有某些补史证事、存疑备考以及纠订旧说之作用。如二卷述咸丰皇帝喜赵字,又引他所写诗,诗中自吹自擂而以时政之失尽归于诸臣而切责之,殊为可笑。而这显然是正史、实录之类官书所未载的。三卷例述清初对满汉通婚原无限制,四卷记对直南书房、上书房诸翰墨之臣的优异待遇,七卷记直两书房者朝见皇帝时班且在尚书之上,又记两书房选人之滥,九卷记皇子在上书房读书通常情况,皆是关乎两书房这一接近皇室的枢要之地的有用史料。又六卷记皇帝朱批谕旨之制,记乾隆时刊印昭明文选和四库全书的始末,八卷记刑部秋审、朝审之制,记吏部选郎之严,九卷述八旗诸官学,述盐税法,十卷记考军机章京之制,记军机处道光后才有汉大臣领班,十二卷记所谓'状元宰相'、'状元九卿'诸人,等等,皆有可采。有些记载论述还轶乎清代之外,而上溯两宋、元、明。如八卷考宋江所部的活动地区,十卷述南宋时避讳之例,评介南宋时登科录,十一卷述元代后妃、皇子、皇女无正庶之分,
雪桥诗话四一〇
书洪武杭州府志,以乾道、淳祐、咸淳三临安志分注其下,缺碑刻一门。胡以庄尝从大典录出施锷淳祐志残本,厘为十六卷,于寺观独详。汪小米从吴门汪氏假得宋椠本咸淳志,精良完整,资以校刊。表中贾相与度宗一例跳行,小米以系影宋本,姑仍之。刊成招客,以庄赋诗有云:师相列衔惩谬妄,宗藩追讳费参寻。南宋避嫌名甚繁,又孝、理、度三宗,均以宗藩继统,至所讳有无可考者。收当代艺文颇伤繁衍,近人辑郡县志,多载同时篇什,此其滥觞。说友降元,至正十四年二月为福州宣慰使,三月为李雄所杀。以庄诗:论人诛莫逃严笔,阅世搜还比吉金。盖多借悦生堂书也。研北杂志谓:翰林国史院有世祖时所赐贾似道没官书数千卷,金石刻多宋渡江以前拓本。
四明童萼君先生槐,薇研宗伯师华尊人也。阮文达抚浙,尝引居幕府。肄业成均时为法梧门所知。有今白华堂诗录八卷。癸酉之变,赋新乐府四首,皆纪实语。其读汉书偶感云:牢邪,石邪,五鹿客邪!武库尚方,殚赐物邪!安昌红休,俨为国邪!鹿久徙菟,何牢石邪!有自踵增,其流极邪!莽是之资,汉以覆邪!平陵东,松柏桐,门生来,哀义公!莽舌断,新室覆,谁能旌?义公所冀在赤伏,休休休!不念翟义公,翻爵不义侯。二百年后山阳贬,孰仗大义扶神州。义极正大。先生字树眉,别号晋珊。嘉庆乙丑闱中,恩雨台得胡以庄卷,疑为先生。朱南崖曰:果尔,乃名会元也。遂定榜首。先生亦以是年成进士。榜后,仁宗问大兴以新贡士孰为最?大兴举徐颋直卿及先生以对。廷试交卷过迟,以部属用。自雍正八年设立军机处以来,章京或特简,或荐引,无定制。是年十月,始命内阁六部保送数十员,由军机大臣拟诏册、章奏等题试之,本处堂上公同阅卷,排列名
次,进呈钦定后,带领引见。奉旨记名者,挨次补用。试分三日,以堂上地只容二十余席也。题为勤政殿疏,先生有句云:所其无逸,弼丕基于亿年万年;彰厥有常,思赞襄于一日二日。以第一名即予入直,例兼方略馆职,即日派充纂修。嗣后军机处抡选章京,即照此次办法,著为令。官至通副,卒年八十六。薇研先生精舆地之学,直上书房者二十六年。查办四川事件,秉正察微,能得其实。卒于光绪己丑,年七十二。
应诏首闻陈正字,听诗坐遍鲁诸生,潘功甫答陈范川句也。范川与徐星伯皆以翰林改官中书。嘉庆中,诏编全唐文,范川为纂修官,著有全唐文补遗、全唐文纪事。官书既成,私所撰述,将进呈而未果。道光中,掌教粤之越华书院,吴石华、曾勉士常与游。梁子春、侯君谟、谭玉生、陈兰浦与兄子宗元,皆在弟子之列。筑载酒亭,环植花竹,招诸名士,辨论书史,闲述乾嘉时名臣硕儒言行,感愤时事,慷慨激烈。殁归嘉兴,弟子因刻其诗以传。
嘉庆丁丑,吴县许氏石契斋刻其远祖鉴湖氏、高祖介亭氏诗,为巾箱集。鉴湖名察明,天启时,东事日棘,台符并海郡县皆修城濠,鉴湖属植受功,身操丈尺。自万历中税使四出,诛求无艺,吴民困上供,破产不偿。其避役有感诗序云:甲子之岁,苦于赋役,兄弟相率迁越,有伤衰老,不幸遭此。盖天启四年也。当是时政繁赋重,吴中有金花银、银花布之谣,至流宕他县,备极艰辛,故其诗多忧悲愁苦之思。介亭名徐翀,所居去惠氏东渚故居仅里许,与惠仲孺同补博士弟子员。惠天牧序其诗,谓:寝处山泽,有淖汋冰雪之姿。其寄托温藉自持,比之名香佳茗。盖生当康熙承平之世,亭障韬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十 四一一
雪桥诗话余集 七八
也。侍讲既殁,白溇赠文子、武子兄弟云:高堂自昔梦熊迟,兄弟俄看竞爽姿。门户已能承阀阅,文章且复擅裘箕。陈群再世论交日,谢傅平生感旧时。记得荷衣迎客拜,双泉松竹始生枝。乙酉武子复招子大光禄读书双泉。乙未文子以弟二人及第。白溇诗:犹缘弟二人争惜,不及家尊与妇翁。谓念斋及其外舅陆展成侍读俱状元也。
翰林出守无故事。康熙二十七年圣祖谕阁臣,以知府职任甚重,阙员积二十有一,亲自铨注,于是编修丁廷楗出守凤阳,李涛临江,检讨汪楫河南。徐健庵有干清门亲选知府记及送汪舟次出守河南诗。一甲授修撰、编修,与庶吉士同馆课肄,未散馆例无擢领他职者,独孙屺瞻司空本年即充日讲起居注官,为侍讲,领日讲如初。讲官八人,以次儤直。圣祖独命与掌院熊文端常直。文端入内阁,徐立斋与陈文贞、叶文敏继之,皆与屺瞻同进讲,不在儤直之列。以侍读学士遭太夫人丧,即吉赴阙。故事词林自宫僚以上有定员,需次亡缺,特命就职,即日侍起居,不限常额。词臣出贰六卿,非吏、礼二部不得兼翰林衔,特命兼翰林院学士。以河工议与在事者不合,撤归左迁。应授散僚,独令补翰林,皆异数也。庚戌蔡石公及屺瞻、健庵同年登第。十二月十九日,召对宏德殿,学士哈占引一甲三人及牛钮、博济、德格勒、沈独立以次奏事毕,命石公三人进殿内分立御座旁。圣祖曰:今日无事,汝三人可各赋一诗,满庶吉士讲书可也。中涓传旨赐坐,诗成并蒙睿奖,赐茶而出。三人即日被命同直南斋。雍正以前未设军机处,时常由南斋翰林拟旨,最为清要也。此皆可入翰苑群书。
雪桥诗话余集
三二二
卤莽,终不碍岁丰。熏风五月交,雪山水溶溶。长渠亘百里,畎浍无不通。灌溉既云足,曲折任所终。高秋看刈获,原野来清风。椎牛欢将士,拾穗喧儿童。劝其广积蓄,节俭免困穷。回城内有土台高十余丈,回王宫室皆在其上。园中有孔雀,非土产,为南路伯克所馈,因以名园。于树木多处决渠引水,以供游憩,谓之伯斯塘。答尔纳沁在哈密东,有林木水泉之胜,土人谓之小江南云。高宗赐桐城张文和诗有:便将翰苑登瀛谱,唤作卿家世系图之句,一时传为佳话。文和第四子寿雪大司寇若渟,不由科目出身。乾隆戊寅以任子入直军机处。乙巳自副都御史擢任阁学。荣擢日,上谓非他臣可比,故破格擢授。寿雪有纪恩诗,潘榕皋次韵有云:一家四世入纶扉,异数如公遇更稀。谓文端、文和两相国,兄晴岚袭伯若霭、镜堂都宪若溎,相继为阁学,从子鲁堂户曹、小令舍人,先后入直典诰也。卒谥勤恪。
仁和徐孝子师愈出后,其从父启明食贫,教授生徒以为养。有早行诗云:侍膳常擎梦里杯,纸窗初白梦初回。晓寒怕切倚闾望,一路浓霜踏翠苔。父瞽,孝子晨夕以舌舐之,数月复明。杨西躔梦符尝为赋诗云:从子犹子,其义至正。岂以所后,爱慕根性。父不幸瞽,复幸而明。精气在舌,化为空青。菽水可养书可读,诲尔子孙惟式谷。即今三复孝子诗,灯前泪尽孤儿哭。朱青湖生雍正庚戌,少尝见知于商宝意。题质园集有:记得少时曾说项,土城山畔有诗人之句。着有南宋古迹考、武林谈薮、抱山堂诗话、书画见闻录。多识前言往行,称诗西泠,着录为弟子者甚盛,不为溺音俳说。句如孤鹤一长唳,闲云自到门。 岁穷催景短,云重压江寒。 羌笛能催月,边花
粤督,越三年卒。尝上变通考试遴选真才一疏,大意欲仿唐宋制科为五目:曰博通史鉴,曰精熟韬钤,曰制器通算,曰洞知阴阳占候,曰熟谙舆图情形。不分文武,已未仕,及攻举业与不,果属通才,皆许以名上闻,详试录用。其乡会试第三场亦仿此五目,略如元人经疑之式,设问破格收之,议寝不行。盖在粤防夷筹海,欧血酸辛,知惟人才为足恃也。两莅广南,习其邦之善士。海堧屯田之议,创自樊昆吾。狮子洋之议,建自曾勉士。集思广益,虚怀延纳,既采其议,即因而任之,假以事权,无掣肘之虞。力排异议,无倾轧之虑。不费官帑一钱,而事举民悦。沿海各乡村举行团练,土著良民为七社,轮戍虎门诸台二千三十有奇,听调五万有奇。御史田润所奏三元里合歼夷匪一事,即其明征。其嘉庆甲子提学广西,所取多知名士。陈莲史方伯继昌,其尤着也。
嘉庆四年正月八日,成哲亲王入直军机处。十月以本朝向无诸王在枢垣行走者,正月初间因事务较繁,暂令入直办事,但究与国家定制未符,解机务。姚子寿诗:梁邸从容侍宴游,参差花萼倚高楼。月斜汉帝兰林艳,霜冷淮南桂树幽。井上桃生根易蠹,道旁瓜覆蒂难收。东阿莫赋芝田馆。乐府新声唱未休。
王石臞先生与钱竹汀、卢抱经、邵二云、刘端临有五君子之目,以河工漫口罢永定河道。文简公奉养京邸,居正阳门内西江米巷。退食之暇,以考订经义为承欢。乙酉重宴鹿鸣,撰杖以侍。汤文端题其校书松菊园图云:一代儒宗著述传,游思竹素养天全。卫公好学忘年耄,韦氏明经教子贤。台省文章开济在,丹铅事业折衷先。后凋松与延龄菊,老圃怡情鹤算绵。林清之变,有议加培圆明园宫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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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宫史续编 四三〇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五十四
宫殿四 内廷一
臣 等谨案:我朝内宫之制,乾清、坤宁,法象天地,为紫微正中,盖与盛京开国创建清甯宫,昭揭万福之原,天然合一者也。东西辟门,象日月;左右列永巷二,每一永巷,以次列三宫,布为十二宫,象十二辰。其后,东西分列五所,而躔周星共之义备矣。洪惟列圣燕诒,万年枚实,宅中由旧,正位攸宁。缅昔高宗纯皇帝冲龄十二,即蒙圣祖恩养于毓庆宫,阅七十三年乾隆乙卯,皇上膺命册储,爰自撷芳殿移居,赐题堂楣曰继德,是以寝门尊养,宸极端临,亘古以来,于斯为盛,迥非往籍所传宫殿之簿、禁匾之书,所能铺张万一。又况九重孜亹,问夜求衣,家法昭垂,倍严于出入起居之地。而且内殿进见,君臣无间隔暌违,上下交泰,民隐周知,诚有如我皇上御制勤政殿记所云者,视前代深居大内,徒狃晏安,奚啻霄壤之判欤。 臣等胪纪内廷诸制,籍以见圣圣相传,守成则俭奉尧茨,日监则铭存武牖,初不以尊严邃密、尚高拱之虚名焉。而若慈宁、宁寿,毓庆三宫,受福方长,陈义至大,谨从特书之例,分著于编。
乾清门,南向,广宇五楹。中门三陛三出,各九级。周以石阑,前列金狮二。皇帝御门听政,
于中门陈设御座黼扆。部院以次启事, 内阁面承谕旨于此。御门听
政仪,恭载典礼门。凡恭遇斋戒之日,太常
寺进铜人,陈于扉左案上。凡召对臣工,引见庶僚,俱由门之右门出入。内廷行走大臣官员,俱得由之。乾清门之旁,左为内左门,右为内右门,皆南向。内左门不常启,凡内官及承应人等出入,俱由内右门。军机大臣、南书房翰林、内务府大臣官员出入,亦得由之。如遇皇帝御养心殿,召对文职三品以上、武职二品以上大臣年逾六十者,准奏事官由此门引进。详载前卷训谕门。墀下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皆五楹,门各三。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西各有侍卫直宿房。又东为散秩大臣直班房及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办理军机事务处、总管内务府大臣办事处。其南相对周庐各五,东为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旧为内翻书房,今为军机处满、汉章京直舍。其旁井亭各一。
乾清门内,左右陛北出者二,中路甬道相属。正中南向者为乾清宫。皇帝临轩听政,岁时于内廷受贺赐宴,及常日召对臣工,引见庶僚,接觐外藩属国陪臣,咸御焉。宫广九楹,深五楹,中设宝座,左右列图史,玑衡、彝器。宫檐前为露台,列铜龟、铜鹤各二,嘉量、晷度各一,宝鼎四。左右丹陛,南出者二,东西出者各一。东西丹陛下有文石台二,上安设社稷江山金殿。
宫内楣间,南向,恭悬世祖章皇帝御笔墨刻匾曰:"正大光明"。前,圣祖仁皇帝恭跋云:"皇考世祖章皇帝御笔正大光明四字,结构苍秀,超越今古。仰见圣神文武,精一执中,发于挥毫之间,光昭日月,诚足媲美心传。朕罔不时为钦若,敬摹勒石,垂诸永久,为万世子孙法。康熙十五年正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五十四 四三一
国朝宫史续编 一〇八
法。我世世子孙, 若能敬效祖宗及朕之用人行政, 于以钦承昊眷, 祗迓鸿休, 亦如朕之躬跻上寿,再立太子, 踵行归政典礼, 禔福延洪, 用昭亿万祀无疆之庆, 此朕所深望于方来者也。特将始末缘由, 再行申谕。此旨着于尚书房、内阁、军机处各钞录一通,敬谨存记,永为法守。
命归政后诸皇子、孙、曾、玄辈仍在尚书房读书及应用冠服训
我国家重熙累洽,列圣相承,敬天爱民,海内升平,梯航向化。朕春秋二十有五御极,践阼初,即拈香叩祈天恩,设能如圣祖仁皇帝之享祚绵长,仰邀昊眷,克绳祖武,寿祚延洪,享国六十年,即当归政,不敢更冀有所过算。今荷天恩笃佑,八旬开五,康强逢吉,五代同堂,抚御寰区,幸周甲子。明岁丙辰,即届归政之期,大廷授受,景运增隆,实为史册罕觏。惟念诸皇子、皇孙以及曾玄,于子皇帝嗣位以后,一切章服仪制,例有一定等差,不可僭越。但朕为太上皇帝,而皇子、皇孙不能照诸皇子、皇孙之例,遂与宗室等伦,于亲亲之谊,似有未协。着于明年归政后,所有诸皇子、皇孙以及曾孙、玄孙,仍在尚书房读书,应用冠服、缰辔等项,俱着仍照现在之例,不必更改。朕年登九秩,即得六世来孙,亦当视玄孙一例,岂不更为千古未有之吉祥盛事?我子子孙孙,缵膺统绪,倘亦能如朕之享国绵长,举行归政典礼,为太上皇者,其皇子、皇孙等,亦如今日朕加恩曾、玄辈之服物礼秩,照此永以为法,光昭奕祀,衍庆征祥,实我大清亿万斯年之福。若无太上皇之称,则当照国家宗室旧例,不可僭越,有紊成宪。用是特颁训谕,交尚书房敬谨存记,俾我世世子孙,知所禀承,以示惇睦而昭法守。
国朝宫史续编 六四
典礼一 盛典一
授受仪一
臣等谨案:授受之际,典盛礼崇。自轩、顼、昊、喾,皆世及,惟尧首举禅仪。顾观型让德,
在下升闻,虽二圣相嬗,姓非一脉。虞书惟受终一语,肆类以下,皆摄位后典礼。舜之禅禹,亦仅纪受命神宗而已。竹书载帝不降、帝扃,则兄弟相及,礼亦未闻。厥后上仪寥阔,偏闰无称。唐之三帝,高祖睿宗迫于势;顺宗沉于疾,传授不正,遑问其仪;明皇身受传位,手定开元礼,而兹典蔑闻,盖无足述也。宋之三朝,高宗避位之余,旁支继序;孝宗外怵强敌,内图偏安;光宗之事,出于慈幄枢庭,非其本志。宋史礼志,载高宗传禅仪数十百言,全无节次,至周必大之壬午龙飞录,周密之绍熙行礼记,皆臣下私家撰述,事不可以芗一时,礼安得以垂百世?我朝熙洽绵长,庆流万弃,高宗纯皇帝以上圣之资,抚郅隆之运,初载升香,志定卜协,默监圣嗣,告于天祖。盖御极三十八年,而为天下得人;跻圣寿八十六龄,而为天子父。我皇上圣能揆一,孝着朝三,缵绪绍庭,以承付托之重。当元正上日,授受一堂。太和前殿,黼扆廉陛之间,太上端拱穆清,与天同契;皇帝笃恭谦吉,为日重光。事为万世未有之隆,礼则三古未行之盛。谨纂辑内阁、军机处、礼部所陈奏传宝、颁诏、内殿外朝之鸿仪茂典,而推原于前后所奉圣谕,并圣制
国朝宫史续编 四四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六
训谕六
皇上谕旨
嘉庆四年正月初九日,总管萧得禄、张进喜、阎进喜、常永贵、张进忠奉谕旨:朕在养心殿召见满汉大臣,仍照向例,俱由乾清门行走。惟内廷军机大臣等准由内右门行走,有年逾七旬满汉文武大臣等,亦准由内右门行走。懋勤殿行走之官员赵秉冲及匠役人等,出入走内右门。本处太监带领太医院值班御医出入走乾清门。本处太监带领茶膳房章京、拜唐阿、厨役、值年内管领,出入走内右门,不许进月华门、遵义门。值班侍卫一名、拜唐阿二名随膳行走。本处首领太监带领传行关防,造办处官员进内接活计,出入走内右门。内廷工程营造司官员匠役人等,如有差务放匠报门,总管奏知放匠。再,军机处满汉章京只许在南书房办事,不许向别处行走,出入随军机大臣走乾清门。如朕在某处召见军机大臣,军机章京不准跟随。再,军机大臣出入取送事件,使令南书房太监。
正月十六日,奉谕旨:谕总管等,嗣后南府总管首领、凡有官职太监及各学教习、学生等,在
国朝宫史续编 三六
道。朕自临御以来, 夙夜孜孜, 惟以敬天报本为念。郊坛大祀, 靡不劼毖钦承。兹因年寿已高, 不得不酌减仪文, 以冀升香告备, 是非敢自惜其劳, 正所以要之于久。我世世子孙承禧衍庆, 如能似朕之年跻上寿, 实我国家无疆之休, 所有郊祀经曲繁文, 自不妨照所减礼仪, 奉为法守。若未逾耆耋,则于圜丘、方泽、宗社大祀,仍应恪遵定制,肃奉明禋。倘或稍惮勤劳,耄年未届,遽思节
减,即非励精昭格之义。我子孙其敬承无替,倍矢虔恭,以迓亿万年无疆福祚,方无负朕谆切训诫
至意。此旨着于尚书房、军机处、礼部、太常寺各恭录一道,敬谨遵照。
十月初四日,奉谕旨:雍和宫为皇考世宗宪皇帝肇封潜邸,皇考践阼后,命曰雍和宫。迨朕绍承大统,以神爽凭依之地,理应祇肃洁蠲,爰即旧时宫殿,供佛庄严,每岁朕亲诣拈香瞻礼,藉抒永慕之忱,用昭崇奉之义。因忆乾隆初年,鄂尔泰曾提奏,其意欲将雍和宫赏给和亲王居住,朕未之允也。和亲王乃朕之弟,俾居此处,虽无不可,但究系皇考肇迹之区,若令列邸分藩者居此发祥之地,不特邻于亵越,并恐无福祇承。况和亲王分府之后,曾遭回禄,使当日遂允鄂尔泰所请,则此潜邸旧地,或值不戒于火,更成何事体。即或斯地曾为皇考临御,百神呵护,不致有意外之灾,但自和亲王而后,袭爵业经四次,本应递减,今当袭贝子。朕格外加恩,两次袭封亲王、郡王,今绵循仍恩袭郡王,而所居王府已不能修葺整齐,垩饰榱题,渐就剥落。设以雍和宫为和亲王藩府,岂能如今日之绀宇梵宫、轮奂长新,为万世所瞻仰乎?然兹雍和宫内,朕未经敬安神御者,盖因皇考升祔太庙,蒸尝禘祫,肸蠁昭虔,揆诸古制,原无别安神御之礼。况宫中有奉元殿,景山有寿皇
国朝宫史续编 三四
府府尹及各直省督抚, 详查臣民中如有实曾亲身上见祖父、下逮玄孙, 有指证者, 据实奏闻, 候朕
优加恩赉, 以昭寿寓同登之盛。
九月初五日, 奉谕旨: 南府学艺人等, 乃国家岁时宴会备用音乐所必需。内务府包衣人等, 皆朕之旗下臣仆, 其俸饷皆有定额。若将京师汉人、苏州优伶及太监等之弟姪子孙入于内府三旗, 势必分占包衣人等挑钱粮地步。但此项人内如果实心黾勉、効力有年者,或将其一二人酌入包衣尚
可,第不得任意多入。是以朕临御以来,将此辈入于包衣者甚少,从未有因其恳恩即行率准者。此事在朕躬可以自保,惟恐后世子孙偶失检点,或因若辈乞请,率意准行,难为豫必。着交总管内务府大臣加意存记,将来朕之子孙不得任意多将此项人等入于包衣旗下,傥谏劝弗纳,必欲将此辈入旗,可执朕此旨,毅然谏阻。着将此旨于阿哥书房、军机处、总管内务府衙门各录一道尊藏。
九月初十日,奉谕旨:朕偶阅嘉靖年间所刻文献通考,其序文内有命司礼监重刻以传之语。文献通考一书,于历代制度典章采摭综核,镂板以传,原属表章之道。但自应交与儒臣详校精核,付诸梨枣,庶于稽古崇文较有裨益。乃竟付诸奄竖之手,率行承办,书内句读及所别四声,多有舛误。即此可见嘉靖年间惟知溺志焚修,耽心斋醮,于政治朝纲废弛不讲。此书不值特加论说,重为駮正。着将此旨录存首册,以示朕崇实黜浮至意。
乾隆五十八年十二月初十日,奉谕旨:昨安徽巡抚朱珪进御制说经古文,阅其后跋,以朕说经
之文,刊千古相承之误,宣群经未传之藴,断千秋未定之案,开诸儒未解之惑,颂皆过当。但历举
并不专司训课,其责专在稽查,与总谙达之与众谙达等无异。师傅等有怠惰不到者,总师傅自应随时纠劾,方为无忝厥职。今该师傅等竟相率不到七日之久,无一人入书房,其过甚大。而总师傅复置若罔闻,又安用伊等为耶?此而不严加惩创,又复何以示儆?嵇璜年已衰迈,王杰兼军机处行走,情尚可原,着从宽交部议处。刘墉、胡高望、谢墉、吉梦熊、茅元铭、钱棨、钱樾、严福、程昌期、秦承业、邵玉清、万承风,俱着交部严加议处。至阿肃、达椿,身系满洲,且现为内阁学士,毫无所事,其咎更重,均着革职,仍各责四十板,留在书房効力行走,以赎前愆而观后効。
三月初八日,奉谕旨:昨因尚书房阿哥等师傅,自二月三十至本月初六七日之久,无一人入书
房,殊出情理之外。已降旨将总师傅嵇璜、王杰交部议处;刘墉与胡高望等交部严加议处矣。刘墉系大学士刘统勋之子,朕念伊父宣力年久,特加恩擢用。其在府道任内,颇觉黾勉;及为学政,即不肯认真;逮授湖南巡抚,声名亦属平常。因内用尚书,其办理部务,更复一味模棱,朕尚曲赐优容,未加谴责。伊自当感激朕恩,亟思愧奋,益矢勤慎。今阿哥师傅等不到书房至七日之久,刘墉身为总师傅,又非嵇璜年老、王杰兼军机处行走者比,乃竟亦置若罔闻,似此事事辜负溺职,于国家则为不忠,于伊父则为不孝,其过甚大,岂可复邀宽宥?且伊系大员,亦不必再俟部议,刘墉着降为侍郎衔,仍在总师傅上行走,不必复兼南书房,以观其能愧悔奋勉否?至皇子等年齿俱长,学问已成,或可无须按日督课。皇孙、皇曾孙、皇玄孙等,正当年幼勤学之时,岂可少有间断?师傅等之任意懈弛,皆由总师傅不能稽察督饬所致。嵇璜年力衰迈,王杰兼军机处、南书房行走,既不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三 二九
奉暂安,足以备礼尽敬,何必别议改作乎?至园内之长春园及宫内之宁寿宫,乃朕葺治为归政后所居,将来我子孙有绍美前休、耄期归政者,亦可留为憇息之地,均不宜轻事更张。若畅春园则距圆明园甚近,事奉东朝,问安侍膳,莫便于此,我子孙亦当世守勿改。着将此旨录写,封贮尚书房、军机处各一份,传示子孙,以志毋忘。
二月二十日,上召皇六子、皇八子、皇十一子、皇十五子及大学士臣 舒赫德、额驸尚书公臣 福隆安、尚书臣 袁守侗、侍郎臣梁国治、臣 和珅,面奉谕旨:前于正月二十九日召军机大臣等面降谕旨,以圆明园之正大光明殿为皇考及朕躬数十年来听政之所,当传之奕祀子孙,不得援九经三事之例,改换黄瓦。至畅春园距圆明园甚近,事奉东朝,亦子孙所当世守勿改,已令记录此旨封存尚书房、军机处各一份。至于列圣列后安奉神御神位之处,礼缘义起,朕惟一本前规,不敢不及,亦不敢有过。所应详晰训谕,俾并录存记者,如寿皇殿安奉圣祖仁皇帝、世宗宪皇帝御容,列圣、列后向年惟除夕、元旦两日恭奉御容,瞻拜于此。若恩佑寺原奉皇祖御容,嗣于圆明园内建立安佑宫,朕即奉移皇祖御容,并奉皇考御容。至现在之恩佑寺,惟供佛像,岁时诵经展礼。盖缘神御尊严,不敢渎奉。昔我皇祖为孝庄文皇后于南苑建永慕寺,亦止奉礼佛像,用申诚敬。是以朕昨命将悟正菴改建恩慕寺,为圣母皇太后恭荐慈福,少抒哀慕之忱,并无供奉神御之事也。至养心殿之东佛堂,圆明园之东佛堂,因皇考时曾恭奉皇祖神位,并恭奉孝恭仁皇后神位,是以朕亦遵奉此制而行,不敢有所损益。至避暑山庄之永佑寺,则止奉皇祖皇考御容。此皆子孙所当敬谨遵奉。又宫内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二 一七
也。乃近来奏事官员日久懈弛,致有山东随至天津之参将王普与太监高云从认识,听其嘱托。高云从不过写字处下贱太监,何得与外省参将相识?则是太监等与外廷宫员在宫内觌面交谈之处,大概可知。奏事处向派有御前侍卫一员管理,原以查察各项弊窦。今春宁在奏事处,于此等情事不能稽查,所司何事?春宁不必管理奏事处之事,仍交御前大臣等议罪。另派安泰代管。安泰向曾管理此事,今行走虽不及昔日,而稽查管束,尚所能为,务宜小心谨慎。若再有太监与外廷官员人等在宫内交言识面之处,惟安泰是问。嗣后除军机处应奏事件仍照旧交奏事太监呈递外,其余各部院衙门奏折,俱悉从奏事官员接收转交。即内务府衙门一切事件,虽系家务,亦着由奏事官员转交,概不得由奏事太监等接奏。大臣官员等并不得与太监交谈,如敢再有违犯,必将伊等从重治罪。着将此旨严切传谕奏事处及各衙门知之。
乾隆四十年五月初四日,奉谕旨:日前总管内务府衙门奏,商人义和泰呈请展限交银一案,因其事尚属可行,已依议矣。是日召见金简,询系何人收呈?奏称不知何人接收。数日后,召见迈拉逊,询及此事,奏以六阿哥收呈,交衙门公办。又数日,询之英廉,则称忘系何人所收各等语。衙门中同办一事,岂有不知呈所从来,及遗忘何人收呈之理?不过迈拉逊据实覆奏,而英廉、金简不免含糊隐讳耳。盖英廉、金简在内廷年久,心灵晓事,明知阿哥不应收呈,言之与阿哥有碍,故不肯明言,殊属非是。英廉、金简俱着交部严加议处。皇子派令办事,如无过失,大臣等必不能造言诬陷,设有其人,断难逃朕洞鉴,亦无从逞其伎俩。若行事稍有不合,又岂大臣等所能瞻顾隐瞒?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二 一三
饬,将来不知何所底止。又如倪承宽,因在内廷行走,认识高云从,乃又欲同官之申保,亦与认识,尤不可解。至于记名道府人员,硃批记载,乃皇考世宗宪皇帝留意人材,以备随时录用,实属法良意美,所当永远遵守。至于所用道府,亦不过照例补放,或后经督抚参劾,朕亦无从庇护。若其中果有人本平常,或寅缘幸得,九卿等确有实据,何妨据实参奏,朕必为之嘉奖,又何所容其私相议论。乃观保等既不能指实直陈,徒于班联之上妄行窃议,意欲何为?况观保本属庸材,屡经获谴。蒋赐棨、吴坛,甫经擢用,尤宜恪勤奉职,又何暇评论人材乎?此事高朴初奏,朕尚以为必无,于召见军机大臣时论及此事,察于敏中所奏,尚欲意存迴护,希冀颟顸了事。今据审出,即有与伊干涉之事,是于敏中尚不能在朕前稍存饰混,况他人乎?朕临御三十九年,励精图治,宵旰不遑,正赖神志清明,觉察众人情伪,不容轻意混过。从前虽有志愿,至八十五岁时即当归政,然亦必酌量彼时精神与此时无异,不致倦勤。若此日正当精明强固,可以振作有为之时,岂容于此等事竟置不问乎?今据审出案情属实,则高朴所奏,尚具有良心,何九卿中屡经召见,并无一人奏及?若与高云从素有关涉者,自不肯直奏。糊涂如蔡新者,或不能举发。其余九卿,岂直一无见闻?又岂朕不肯召见九卿耶?即如英廉系内务府大臣,于内廷诸事最为熟悉,舒赫德到京已将一载,在军机处行走,此等情事,岂有不知?乃高朴尚有见闻,岂英廉、舒赫德竟得诿为不知?朕开诚布公以待诸臣,而诸臣转不能竭诚尽力以图报効。诸臣清夜自思,良心安在?舒赫德、英廉着传旨严行申饬,九卿等亦着一体申饬。朕因此事大有关系,专行剀切教诫,并通谕中外臣工知之。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二 一一
国朝宫史续编 二八
臣庆桂、王杰、董诰、朱珪、彭元瑞、纪昀、丰绅济伦、文宁等谨奏: 为请旨事,上年臣庆桂
臣董诰、臣 彭元瑞面奉谕旨, 续修国朝宫史。伏查原书于乾隆二十六年纂成恭进。书列六门: 曰训谕, 曰典礼, 曰宫殿, 曰经费, 曰官制, 曰书籍。计三十六卷, 已入四库全书史部。此次增纂, 事经四十余年, 若逐门补入原书, 不特排架贮函势须全行移动, 而成书后盛事巨典、前所未有者, 无可承接附丽, 难于编纂。臣 等恭查律吕正义一书, 初经圣祖仁皇帝钦定, 至乾隆六年高宗纯皇帝以 朝祭乐章俱经改撰, 而声音字谱阙如, 且郊劳铙歌, 从前未有, 爰命于原书之外, 另为后编。谨拟恭照此例, 于乾隆二十七年以后, 典礼门如授宝、千叟宴, 宫殿门如宁寿宫、毓庆宫、文渊阁, 胪纂详备; 另为续编六大门, 仍照原书。新事别增子目。是否如此办理, 伏祈皇上诲示遵行。其纂办司事者,臣等谨遴勤敏慎默之员充其选, 提调官则现充实录馆提调、军机处行走、员外郎玉宁, 翰林院编修施杓; 纂修官则内阁学士吉纶, 大理寺卿恩普, 詹事玉麟, 翰林院侍读学士刘凤诰, 侍讲学士李宗瀚, 侍讲法式善, 修撰姚文田, 编修狄梦松, 帅承瀛; 总校官则候补郎中谢扬镇; 收掌官则刑部郎中查有圻, 中书桂宁、多容安, 翰林院典簿朱抡英, 吏部笔帖式崑山, 翰林院笔帖式长文, 皆系现在承办实录之员。至校对誊录供事, 亦在本馆拣派, 俱支有桌饭银两, 不必更议经费。恭候命下,
国朝宫史续编 四
嫔, 罚她出银一百两给死者父母殓埋; 首领太监等各罚钱粮, 其一半亦由惇嫔代缴。他训示诸皇子、福
晋、格格, 不许纵性滥刑, 虐待奴婢。( 见本书卷二, 训谕二)
嘉庆初年的" 训谕" 收录不多, 内容亦较杂。嘉庆八年闰二月十六日陈德在神武门内顺贞门行刺顒琰的事并未提及。收录的嘉庆十五年二月的两封谕旨, 指责有人从午门潜入协和门放爆竹, 又斥责膳房太监之姪在外膳房私自留宿两个月后投井致死。谕旨称:" 禁城重地, 咫尺宸垣, 守卫不可不严,体制不可不肃; 乃近来门禁废弛, 各处值班官兵不认真管辖, 以致闲杂人等任意拦入, 毫无稽查。"( 见本书卷六, 训谕六) 如果联系到三年以后的嘉庆十八年九月, 畿辅天理教林清率领二百人冲进紫禁城 " 谋反", 可以想见嘉庆年间宫廷警卫是何等松弛了。
" 典礼" 一门,《宫史》原将内廷各项典礼及常行规制编为礼仪三卷, 宫规一卷, 冠服、仪卫各一卷。
《宫史续编》将这一门大加扩充, 礼仪三卷之目分为五: 盛典、册宝、祭礼、勤政、宴赉; 宫规增为四卷; 冠
服、仪卫仍各一卷。这反映了弘历陶醉于" 盛世" 的承平景象, 更加追求" 典盛礼崇" 的皇家气派。
" 盛典" 中最为耀眼的是传位大典。乾隆六十年九月初三日, 弘历御勤政殿, 宣示立皇十五子、嘉亲王永琰为皇太子, 以次年丙辰为嗣皇帝嘉庆元年。册立皇太子并未举行仪式; 弘历即将逊位, 表示要效法皇祖康熙, 也不上尊号, 可是传位大典办得极为隆重。《宫史续编》收入的有传位前的谕旨和传位后称太上皇的" 敕旨", 御制诗文( 传位后, 太上皇诗文称" 圣制"), 内阁、军机处、礼部陈奏的有关传宝、颁诏、内殿外朝一切典礼仪注、庆贺乐章、臣下称贺表式等。弘历在一些谕旨和诗文中, 絮絮不休
衔。六年,署直隶正定镇总兵。
八年,调赴绥远。将军定安疏称其战功,交军机处存记。十三年,丁母忧,赏假百日,八月,假满,到绥治军。光绪三年,调赴奉天防剿。七年,卒于军。赐恤如例。
十二年,盛京将军庆裕奏请附祀盛京三贤祠。
贾吉龄
贾吉龄,字惠迪,南宫人。奇伟有壮志。咸丰九年,从军入建威营。十年,楚军
援皖,击贼于小池驿,并克复潜山、太湖二城。十一年,克随州,贼悉歼。同治二年,调赴陕西,复山阳城,遂管带陇军。三年,以一军当川发诸逆不得逞。旋管带水师,防陕西兴安州,贼闻之远遁。五年,帮办山东东沼营务。是年十月,破肥城黄崖贼寨。七年,东捻肃清。十月,赴都召见。九年,檄带古北口练军中营,旋统中右两营出防库伦。光绪元年十月,回防。五年,调往朝阳,有杀贼功,累官至副将,加总兵衔,赐花翎,号赳勇巴图鲁。山西巡抚张之洞以吉龄果勇耐劳,疏调晋省,整饬诸军。十六年,署河屯副将。十九年,调署正定游击。寻卒。
不法。元生破险设伏,捣其巢,陆氏就禽。八月,赴阿驴界阿路玛,会剿四川雷波土司杨明义,以其助陆氏劫粮者也。诏赏银四千两,迁元江协副将。九月,兵还,阿驴人噪而围我军。元生率游击卜万年督战两昼夜,贼败却。元生夺据赤衣台。十月,元生由小溜筒江搜捕余党,阿驴人空寨遁。十二月,克附逆拉金者呢等寨。鄂尔泰以闻,且言元生之初赴阿驴,野夷目随营听用,为元生鞭责,致滋衅,请交部议。上以夷性反复,不能专咎元生,免其处分。七年正月,调黎平营副将。一月擢安笼镇总兵。八年十月,乌蒙贼复叛。鄂尔泰檄元生由威宁一路进剿,不数日,击破贼数万,射毙凶目黑寡暮来,连躏贼营八十里,直抵乌蒙,复郡治。捷闻,上奖其功,赐戴孔雀翎冠服,赏银万两。
九年二月,擢云南提督。上以元生母年逾八十,特恩赏给封诰,以彰慈孝。寻调贵州。十年,召来京陛见,赏给公用银三千两。十月,至京召见,特解御衣以赐,命军机处行走,并令回籍省亲。十一月,贵州九股苗不法,命回黔督剿。十一年,丁母艰,赐祭一坛,命在任守制。六月,奏禽凶苗百余,寘诸法。其悔罪投诚者,量地安置,驻兵以弹压之。十二年三月,奏进新辟苗疆图志。上曰:古州八万等处,新辟苗疆三千里,非有图志,无以垂久远。哈元生所奏,即交巡抚元展成详查考订,以期周备。十三年,古州苗叛扰黄平,元生遣兵击之。总督尹继善奏调湖广、广西兵会剿。诏以元生为扬威将军,而以湖广提督董芳为之副。嗣苗疆底定,大臣张照与元生忤,倡议分地分兵,划施秉以上为上游,用滇黔兵,隶元生。施秉以下为下游,用楚粤兵,隶芳。元生与
时以忧勤惕厉为心,事事以逸乐便安为戒,屏玩好以节嗜欲,慎游观以定心志,省兴作以惜物力。凡内廷服御,稍涉浮靡,概从减裁,虽向例所有,亦不妨量为撙节。如是,则外物之纷华不接于耳目,诗书之启迪益沃于身心,将见圣德日新,圣学日固,而去奢崇俭之风,亦不令而行矣。疏入,上优诏褒答,命将原折交弘德殿,以资省览。三年,擢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署户部左侍郎。四年,命入军机学习,仍兼弘德殿行走。鸿藻疏辞,上不许。寻署户部右侍郎。
鸿藻初入枢廷,遇事持重,不苟为异同,尤为大学士文祥所器。文祥尝谓之曰:人才盛衰,国家安危所系,进贤退不肖,此吾辈职所当为者。鸿藻笃守其言,前后在枢府四十年,皆此志也。五年,擢礼部右侍郎,兼署户部。三月,调补工部右侍郎。六月,丁母忧。两宫太后赐祭一坛,银二千两治其丧。又以鸿藻膺文宗特简,授皇帝读迄今六年,皇帝春秋鼎盛,正缉熙典学之时,不可或离左右,且军务未平,兼资翊赞,援雍正、乾隆年间大臣孙嘉淦、朱轼、嵇曾筠、蒋炳、于敏中故事,命鸿藻开缺守孝百日后,即赴弘德殿授读,仍在军机处行走,凡遇朝会,不必与列。并谕鸿藻移孝作忠,勿以守礼固辞。鸿藻具疏沥陈,哀恳终制。太后不允,命遵照雍正年间世宗谕旨,二十七月内不穿朝服,不与朝会、筵宴,遇有祭祀典礼咸集之处,均毋庸与列。并谕鸿藻当深体朝廷不得已之苦衷,勉抑哀思,毋得再行陈请。鸿藻复具疏呈,由吏部代奏,略曰:先王制礼,原准人情,丧纪之设,非徒以名教具文,范围后世,盖以人子之心必如是而后即安。鸿藻虽不才,亲丧自致之念,岂独无之。伏念鸿藻前以翰林院编修,在河南学政任内,被先帝特达之知,召还京师,畀
士,授礼部主事,迁员外郎。遇事持正不苟阿,韩城王杰器之,曰:史君若骥伏闲中,殆难为群矣。五十四年,充会试同考官,迁郎中。是冬记名,以御史用。明年,外授云南楚雄府知府。捐俸课士,决龙江水以灌山田,又教之树桑饲蚕之法。三年以治行卓异闻。嘉庆元年,威远倮匪为乱,积容与迤西道李亨特、盐法道颜检,攻破土地塘贼巢,赏戴花翎。旋署开化,侬人谋变,乡民奔入城,总兵闭门不纳。积容曰:吾闻设城以卫民,未闻闭城以拒民者也。总兵曰:贼阑入奈何?曰:若辈已至城门,内之则助我,拒之则从贼耳。有变,吾独任之,不累公也。叱兵吏开城,民乃得入。即其中拣练乡勇,卒收灭贼功。任满入觐,上问杀贼状,奏对称旨,诏军机处记名。
五月,迁湖南衡永郴桂道。楚俗于端阳竞渡,分黑白二旗角胜负。先期聚众,要誓于杨灵庙。溺死者相踵,不鸣于官,官亦弗能禁也。积容至,毁其庙,编次江舟为甲乙号,届期令保长巡徼约束之。衡郡饶米粟,奸商屯贩,米辄腾贵。积容以法平其直。及去任,父老攀辕泣曰:史公去,吾属无贱米食矣。永州地界广西,民多食私盐。江华有私贩数十人,巡检某遽以畔闻。积容以所报无左验,阴至永州案其事,未至而官吏已禽其党,盗首逃。巡抚飞章入告,谓结盟饮酒,已具反状,劾积容缓事,必欲督兵竟其事。会两广总督吴熊光以反状未实入奏,上切责巡抚,擢积容湖南按察使。然卒以失察私贩,吏议当免官。诏以白衣领职。明年,署布政使。条奏重铨衡,勤操练,恤犯妇,保城垣四事,即实授布政使。寻以县缺补人失次,为巡抚景安所劾。事寻得白,内授光禄寺少卿,迁大理寺少卿。十四年,复出为江宁布政使。在任三年,调广西布政使。巡抚欲奏案各州县亏
子,武功、慧哲、宣献三郡王系景祖之子,当时虽身与配享,第以三郡王宗支已在觉罗宗室王公表传内,亦未立通达郡王传、国史传又以属在宗潢,令此四王无所附丽,亦觉缺典。着交内阁、国史馆补为立传,通达郡王入于宗室,武功等三郡王列于国史诸大臣传之前。或当时纪载简少,功绩无由稽覈,不拘详略,各立一传,以征信实。
四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奉谕旨:宗室王公表传,简亲王喇布、顺承郡王勒尔锦、贝勒洞鄂,事迹俱不详晰。又简亲王传内,称其生有神力,语尤不经。查此书系何年编纂,此外尚有似此语句及叙次草率者,并着交国史馆恭查实录红本,另行改纂,以昭征信。
五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奉谕旨:国史馆纂修王公、大臣表传,前经降旨令总裁等董饬纂修等官,将乾隆四十年以前王公大臣表传纂办进呈,候朕钦定成书颁行,并写入四库全书,垂为信史。今该馆业已按期编纂,将次告竣,因思四十一年以后王公、大臣,事功才品,亦多可纪。即其中有瑕瑜互见、功过不掩之处,亦当并存其实,以示传信。今该馆既遵前旨,将次竣事,自应续行纂办。着国史馆总裁率编纂各官,将乾隆四十一年以后至五十年所有王公、大臣例得分立表传者,查据内阁红本及军机处档案,详悉裒辑,以次进呈。俟再过十年,届期另降谕旨。
钦定蒙古回部王公表传一部
乾隆四十四年勅辑。凡内外扎萨克及降附回部宣猷効力、着有功勋者,以一部落为一表传,其
事实显著者,各立一专传。清、汉、蒙古字三体,各一百二十卷。嘉庆七年校刊。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八十八 八四九
何?”歌毕痛哭,圣祖笑颔之。
国朝海外诸国列于职贡者,惟朝鲜、琉球、越南、南掌、暹罗、苏禄、荷兰、缅甸贡有常期。其大西洋之意大理亚、英吉利等,间或一至,无常期。其日本港口、佛兰西黄旗等系互市之国,不列职贡。至四夷馆为宾待四夷之设,所存外国之书有二,曰西域馆存回回、高昌、西番、天竺之书,百夷馆存暹罗、缅甸、八百、苏禄、南掌之书,皆译汉文。至安南、朝鲜、琉球表文,皆自能以汉文为之,近日英吉利亦通汉文。
顺治七年翻译《三国演义》告成,大学士范文程等皆拜赐鞍马银币,此定鼎后翻书之始也。
本朝太监只供宫闱扫洒,从不干国事,虽司紫禁闙闭、然管钥仍领以侍卫,奏事处、军机处虽设太监,只备引导传递而已,视有明之监军掌卫者不啻天渊。其都总管亦止四品,间赐花翎,观瞻而已。其下此之总管首领,自五六品至七八品,各司其事,统辖于都总管。此辈阳质阴性,险诈百出,亲之不可,远之不可,忤其意裂眦相向,顺其性亦颇重然诺,故甘心背恩,公然从逆。嘉庆十八年白莲教匪犯阙,其从逆之太监高广福、阎进喜等,皆其类也。然亦有忠直挺于其间者,都总管常永贵亲执白木棍护守禁门,搜拿在内之逆监,豪无瞻徇,勤劳懋著,事定后赐花翎、银币。又苍震门太监邵祥亦用担食笼之杖击死一贼,赐八品顶带、银两,忠义自不可掩也。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三八六
日起斋宿于北署,旋蒙皇上简派恭理丧仪。八月初八日,天安门外宣读遗诏,王公文武
百官绅士耆老咸传集行礼举哀。二十日,恭迎梓宫于蔺沟,伏地呼号,不能起立,于芦
殿行礼后入城。次日再往清河,晚复入城。二十二日五鼓,至清河恭迎梓宫启行,由安
定门入东华门,安奉于干清宫。自是每日三奠如仪。
九月二十七日,皇上登极,朝服行礼,预饬所属官兵屯于禁门外。命充实録馆总
裁,授军机大臣,兼稽察钦奉上谕事件处。授阅兵大臣。初九日,赏遗念染貂冠一顶、
皮袍褂一袭、绵纱袍一领、荷囊三、玉玦一、靴一双。初十日,恭送梓宫,安奉观德殿,
上居永思殿倚庐。十六日,大祭后,上还宫,王大臣官员释缟素归私第。十月,调户部
尚书,蒙特赐黄面紫貂端罩一袭、织染局元青素绸一连。十一月初九日,命入内食胙。是
日,皇上初御干清宫听政。十二月初二日,派出恭捧恭慈皇太后金宝,礼成,皇太后赏
大卷绸缎四及大小荷囊。是月,赏笺纸,管理御药房、太医院事务。先是,九月间面
陈,直省陋规,请清查定额,作为府厅以下办公银两。事交各省议,兹两江总督孙公玉
庭议为不可行,事遂寝。奉旨不必兼军机处行走。两奉谕旨,有‘人本明白,性复敢言’及
‘才力可取,办事认真,不避嫌怨’之褒。是年,遵恩诏请本身妻室封。
充会试总裁,尤为盛事。先公任大宗伯有年,至乾隆甲辰科,绘《春官桃李图》征诗。
88乾隆癸未,先文庄公主礼闱,得湖南卷一,极赏之,定草榜时,同事以小疵黜去,先公力争不可,因録其三艺,携至直舍,先世父文恭公索题名看,太息曰:‘湖南有一佳卷未售。’先公出所抄三艺送观,先世父云:‘卽此卷,其人名张九钺。’先公颔之,同事者色沮。薄暮归第,张候已久,痛哭拜于门下。是科闱中阅卷号簿,先公手注精细无一率笔,尊藏为家珍,曹文正公有跋。
89先文庄公中第后,入内备拣选,同众排立,适鄂文端、张文和两公偕往军机处,文端视先公云:‘此君英年已成进士’,文和答曰:‘此吾会魁也。’文端云:‘不独文佳,貌亦出众,当为首选。’盖其时新进士朝考,分去取复选人材,排单黏黄签,有人入选、文入选、人文俱入选之别。
90乾隆癸丑会试,中额一百二名,覆试磨勘罚科者二十九名。本科殿试只七十三人,加以补试者共八十一人,八旗惟余一人。引见时,当道者不欲余独占一排,排于三鼎甲之末,创见也。
91覃溪先生乾隆丁卯举于乡,壬申恩科入翰林,与先季父巽斋先生为同年。重宴鹿鸣时,与次男奎耀为前后同科。嘉庆壬申无会试,逮甲戌宴恩荣时,又与长男奎照前后同
恩福堂笔记卷下四九
亦继余入军机。
53满蒙翰林出身任军机大臣者,前惟尹文端,梦午塘、那文毅,继余后者,则桂文敏、穆鹤舫、文孔修及奎照。而满汉同堂五人,如现在之潘芝轩、正定九、及鹤舫、孔修、奎照皆翰林,尤从来未有。
54军机处旧悬‘一堂和气’额,世宗宪皇帝墨宝也。圆明园军机处所悬,则钩刻者。嘉庆年间,庆丹年相国奏缴墨宝,禁中军机处亦钩摹刻木。南书房向无额,余于嘉庆甲子春,既求诸城刘文清公书翰林院‘瀛洲亭’额,并求书‘南书房’额,特识其缘起于此。
55初授军机大臣,同列具折奏请:某新入,许看折奏否,候旨遵行。乾隆年间,如副将军侯富德东省人,以军功得入军机,而不许看折奏,似此者不一。若雍正年间,每日先见鄂文端、张文和二公议事,再同见诸军机大臣。散直后,文和在私邸与章京一人拟谕旨,次日呈进发抄,其时公长子晴岚先生试问,章京亦不敢露一字。
56每岁立春日,科甲出身之军机大臣,偕南书房翰林在懋勤殿跽进春帖子词。大学士及上书房师傅不进诗词,一体得笔墨赏。嘉庆年间兼及内廷亲、郡王。
57南书房行走,自大学士至卿贰,皆称翰林。每岁新正二日,命题联句。乾隆初年,诸臣咸集宫阙,依次联吟,有方构思,而上已代成者。后则南书房拟成全首,每四句下署
恩福堂笔记卷上三九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三八
49嘉庆戊辰冬,睿庙于旧藏书画内,得见纯庙乾隆庚辰正月二日所写《岁朝图》,题以七律二首,首句‘榑木初传少海红’,欵末有‘以志新韶嘉庆’六字,特制五律一章,内廷王大臣咸有恭和之句。其时和与戴文端,在懋勤殿各据一几,凝思挥毫,和诗先成,文端索看草稿,有‘笔真通造化,兆早协人天’一联,文端笑以稿示,十字全同,遂易之。
50御前大臣,初拜者学习行走,或踰年或两三年,降旨实授。军机大臣,初拜者学习行走,后不复降实授之旨。惟穆鹤舫于道光七年,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至八年实授。
51谕旨,初皆由内阁,康熙中,有南书房翰林撰拟者。雍正七年,青海用兵,始设军机房。乾隆初,改名总理处。三年,复名军机处。其章京,例用内阁中书舍人,改庶吉士则不复入,改六曹御史给事中,递迁卿寺,至都察院副都御史、内阁学士,入直如故。擢侍郎乃不复入,惟满洲章京,如保公成以少宰,勒公保以少司马,鄂公容安以侍讲,汉章京如张公若霭以庶子,戴文端以修撰,仍入直,皆特旨,非故事也。嘉庆间,始定官至通副、理少者出军机,科道亦不兼,行复改各衙门咨送,不似向时之专用中书及指名取知名士矣。
52父子任军机大臣,尹文端公与其子庆文恪公;傅文忠公与其次子福额驸,四子福文襄郡王,六子福尚书;阿襄壮公与其子丰公盛额;纳公延泰与其子长威勇公;余长子奎照
恩福堂笔记卷上吉林英和撰
1和自中第后,每次引见,必蒙纯庙垂问数言。授侍讲日,命恭和圣制《观麦》七古一首,阿文成公携至军机处,公上坐,令余对坐,亲视挥毫,词林称为佳话。嘉庆二年,以日讲官扈从滦河,召见时面加奬谕,有加恩之意,事虽寝,终身顶戴不忘。
2嘉庆四年春,和初蒙睿庙召对,谕曰:‘汝家事,朕皆深悉。惟当日和珅如何欲与汝缔婚,汝父何言以谢,其直陈无隐。’对曰:‘臣年八岁,时和珅初为侍郎,至臣家,适遇臣于门外,但问臣年几何,别无他语。及臣十一岁,一日臣父散直与臣母云:“白发夫妻日增老境,当早为儿授室计。今日在公所,见八旗秀女中,有原任漕督阿思哈之女萨克达氏,未经记名,可卽通媒妁,并定于十三岁来归。”此外别无所闻。迨臣父亡后,大学士公阿桂向臣言,当日和珅倩内务府大臣金简为和珅之女作伐,臣父婉辞,阿桂稔知其事。’上嗟叹久之,谕云:‘汝父生前受和珅之谤多矣。’因泣对曰:‘不独生前受谤,身后遗折,尚为遏抑。’次日,卽蒙特恩,赐谥文庄,并先世父亦追谥文恭。文恭公与文庄公,于乾隆丙辰、丁巳,以嫡堂兄弟,联捷同入词垣。后掌翰林院事,充教习庶吉士,典
恩福堂笔记卷上二一
移于东四北瑞芳斋,东城惟此独胜。北城则桂英斋最佳,在后门外路东,为当年东安门外金兰斋之遗法。金兰斋亦供宫中所需,较诸合芳、瑞芳为精细,淳厚之味稍逊矣。其他有名糕点铺虽不少,但其制法非古矣。
麟魁,字梅谷,满洲索绰罗氏,宝佩蘅相国【鋆】之族兄也。道光丙戌科传胪。自顺康至道光初,八旗进士殿试无擢高第者,有之自麟公始。时宣宗甚重视之,散馆日,以刑部主事用,为其历练公事,备将来大用也。迟之数年,一日,召见刑部尚书某,问:“麟某现居何职?”以尚未补缺对。宣宗斥之。某惶悚之至,始喻上意,到署即为腾挪主事缺,旋即题升员外郎,转翰林院侍读,不数年即跻卿贰。道光末,以查办南河工程失实,罢官数年。至咸丰初,起为户部侍郎,入军机处,以不谙清语退出军机,终于兵部尚书、协办大学士,署陕甘总督,卒于任,谥文端。子恩寿,同治甲戌进士,官至陕西巡抚。★【故事:鼎甲三人及传胪无不留馆者。即散馆以主事用,亦未有指定何部者,此创例也。】★【麟公之后,擢传胪者有灵桂,状元有崇绮,榜眼有寿耆,探花有杨霁、刘世安等数人。】
黄金贼者,山西按察使□□之混名也。当同治初年,晋省富民杜姓之妇杨氏妯娌二人争产,词讼连年,各不相让。于是山西地方官自州县至臬司,均大发财,时巡抚为英桂,亦得两造好处,故累年不结。以臬使【此公名应检查同治《东华录》,似是元年,并可得此案源委。】所得最多,后以查办去职,银多无法携带,遂于省中换买黄金【时金一两值银十二两。】,几为之买绝,故得此徽号。按此公为继述堂将军【格,进士出身,官
此事实为张荫桓而发,孝钦后欲借德宗语罢之。及垂询,德宗始终不言及张,适汪侍郎以谢恩召对,遂谓:“近日臣工召见,只有汪鸣銮。”孝钦遂以离间两宫之罪坐之。平日汪与翁文恭最密,盖以恶翁而及汪,亦非无因也。长则以人缘不佳,且政府诸公厌之,内侍尤恶其人,屡有浸润之谮,故并及之。
同时有二长:西长则石农【麟之号,住丰盛胡同。】,东长则长萃也【字季超,号允升,丙子科翰林。住东城康家胡同。】。萃本寒士,人甚廉介。徐桐赏识其人刻苦自励,由八旗官学起家,通籍后,屡放试差,皆徐桐为左右之。甲午、乙未间,由内阁学士升吏部右侍郎。故事:吏侍皆由他部调补,无径授者,亦徐力也。不久,以整顿仓漕事,调仓场侍郎,数年之间整顿,居然弊绝风清。会拳匪事起,以挂误革职。而汉侍郎刘恩溥竟得免于祸,世人多为之不平。
军机章京领班之员,清语谓之“达拉密”。其权最重,凡拟谕旨及京外折奏,均掌之。向选择章京中才力聪强、言行谨慎者充之。咸丰初【不记某年,应查《东华录》。】,领班章京程恭寿【字容伯,浙江举人。】,由刑部司员入值;是时官光禄寺少卿,广交游,有才思,精于例案,书法尤佳。以漏泄两奏事:一为先祖静涛公查办奉天案,一为载鹤峰【龄】查办陕西事件事,均未发,而外间喧传甚。政府查知为程公传出,因命退出军机处。凡他部因事获谴者,尚可改官,或重复原职。惟退出军机处者,等于休致。此事闻程氏后人云,为吴台寿所陷。吴亦军机章京,思夺其位,后堂上官亦有所闻。吴缘此立足不稳,遂改官,投胜保军营为文案。不久,亦被言官所劾,胜之参款中,未必不由吴招致也。
时趣语,而有此失,贻误后之读者不浅也。
穆尚书末路虽颠倒,然其谏阻文宗出狩【此事见《庚申都城戒严记》中。】,颇有胆识,不似载垣辈之恇怯畏葸也。穆为西城翻译把领袖,所称穆四爷者是也。
京察大典,三年举行一次。凡届子、午、卯、酉之年,正月二十日后【即开印之次日。】,考功司即封门,察核计典人员之资俸合例与否。凡本司人员皆食宿于内,外人概不许入。经五日,始开门准出入。封开门皆有京畿道御史二人监察之。次日,即各部院一二等人员到吏部大过堂之日也。一日不能毕事,故分为二日。【头天,一等人员完全验到,二等验至礼部为止。次日,由兵部二等人员起,直至九卿衙门为止。】过堂日,吏部于大堂正中设大学士公座二,左设都察院堂官及京畿道御史公座,右边公座则吏部各堂官陪座也。是日,吏部自大门、仪门及大堂,皆结彩,后门亦然【吏部有后门,他部无之。】。堂陛之间,以朱栏围绕,左右设高凳二,书吏立于上,为唱名也。过堂人员由书吏唱名后,自左门入,经三方公座前行走一周,由右门出。书吏随唱“应留”二字,即照旧供职之谓。过堂二日毕。次日,先带领三四五品京堂引见,一日可竣事。二月初旬,带领各部、院、寺一等人员引见【二等人员不引见。】,须二日毕事。第一次圈出之员,于二月中旬覆带引见一次,再圈出者,始以道、府记名简放。此京察大典自始至终,已匝月矣。二次覆带,每届记名人员用至不满十员时,由军机处知令吏部,将一等中未经记名者,再行带领引见,圈出者,谓之新单。新单例压旧单,遇各省道、府缺出,先简新记名者。旧单人员多半无望矣。【间或有用者,然少见。】
之事,于是出重资赎归。其初此内监得之,未必有讹诈之心,亦未必有弹劾之意,出此重价,即所谓贼人心虚,士大夫之举动,可不慎哉!
琴轩之兄名那桂,字古香,光绪丙子进士。夙工书,殿试时以写作求工,致迟延未完卷,列三甲末。归班选用,既未指官名,又无选期,遂改捐员外郎,选盛京兵部,时在光绪八九年。先君任兵部侍郎,见其才可用,【向例由京选缺者,报到即归,不当差。】派在部中某差,兼牛马税监督署帮办委员,年可得数千金,古香感甚,遂执弟子礼于先公门下。
荣文忠公,姓瓜尔佳氏。初为工部郎,后改道员,复用为京堂。同治初,设立神机营,恭醇二王以其将门之后,荐为管理大臣,不十年升工部尚书。当年有清流之目。光绪四年,以事开缺,家居十馀年,外放西安将军。甲午年,来京祝孝钦六旬万寿,始大用。初娶于某邸【不甚详记。】,继配为灵相国【桂】长女,时称大王爷者【次女称二王爷者,归耆书云太守。】。生二女:长女为礼亲王世子【诚厚】妻;幼女即醇王载沣之妻,宣统帝生母也。荣相有二妹:一适崇状元【绮】,一适昆相国【冈】。
道光末年,穆相【彰阿】当国,其时军机章京领班者为穆清轩【荫】,时官内阁侍读,于咸丰初年,特赏五品京堂,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以其谙练政府故事,后历官至兵部尚书,以党肃顺败,戍军台。当清轩入军机时,穆相已于道光三十年罢官。近人李文石《旧学庵笔记》中,有“穆穆文王”一则,实大谬。所称道咸间军机处廷寄后署名适此四公,谓二穆与文孔修【庆】、王定九【鼎】也。余考之《东华录》,除穆相与王相同时值枢廷,文相与穆尚书虽皆为军机大臣,而不同时。文石夙称博洽,不应徒快一
文官保奖,向归吏部掌之。故文选、考功两司,皆设有派办处,专司其事也。例由帮掌印兼领之。同治以前,保案甚简,所保花样,亦皆循例而行,不难稽核也。自光绪初年,惠陵工程告竣,及修穆宗实录,又加之孝贞显皇后丧礼,数年之间,大保案迭兴,加官加衔,以及各种新奇花样,不可枚举,稽核尤难,以其所请之奖多逾例也。此后之奖案,更多更紊,不能不痛加驳斥也。
旧章:大保案只有五项,所谓异常劳绩也。一曰军功;二曰河工;三曰襄办大典礼【如大婚、万寿、大丧等。】;四曰方略馆【即军机处保案。】;五曰万年吉地工程。其馀保奖,皆属于寻常劳绩。
花翎虽属虚荣,而保案内视为重要。除军功可酌奖,无定额,他项异常劳绩,【寻常劳绩例不许请。】每案不得逾三员。保奖无论题选咨留、遇缺即补者,【此项花样,详后轮次之内。】亦不得逾三员。后以捐例大开,用二百元可捐花翎一支,遂无保花翎者。当年惟襄办大丧典礼案不许保翎支。
京中郎中、员外、主事题缺格式:
某部某司郎中缺
以实缺员外郎某 拟正
。。。。。某
或候补郎中某
拟陪
某司员外郎缺
以实缺主事某 拟正
石渠余纪三〇四
附曾涤生先生跋
书孔氏疏言:尧时青州当越海而有辽东。杜氏通典云:青州之界越海分辽东、乐浪、三韩之地。西抵辽水。而胡氏渭曰:汉武所开乐浪、元菟二郡,乃古嵎夷之地。嵎夷,羲和所宅;朝鲜,箕子所封。皆应在青州域内,不仅辽东而已。据此数说,则禹时青州踰海而兼营州之地理,若可信。齐召南氏所谓“势固自然”者也。前明辽东都指挥使隶于山东布政司。明初,辽东士子尚附山东乡试,厥后以渡海之艰改附顺天,而辽东各州卫隶于山东则终明之世不改。盖亦犹上古之青州兼辖营州云尔。我朝定宅燕京,与明代同。而辽左为陪都重地,则与前明之二州、二十五卫视同羁縻者,轻重迥别。故渤海之襟带,旅顺之门户,视前世尤加慎也。雁汀先生之意欲于隍城、石㠀之间驻水师将领一员,登州、金州南北兼巡,内以防盗匪之狙伏,外以慑夷人之闯入,可谓谋虑老成,操之有要者已。道光二十九年,御史赵东昕建登州设立水师之议,宣宗皇帝下其事,令兵部军机处会议,当事者以迹近更张,格而不行。国藩时承乏兵部,颇知旅顺要隘宜别置严镇,而不知康熙年间有嵩祝请登州水师巡哨金州铁山之说,亦遂附和,未遑他议。今观先生图说所载实録各条,知国家机务尤大者,列圣庙
堂上官有灯引至景运、隆宗二门;军机大臣以角灯入内右门,此原慎重火烛之意。然光绪初一夜大雨,有持折笔帖式某,竟溺死御河,由夜暗故耳。乾清门内,则有路灯。
军机处,在内右门之西,隆宗门之北,创自雍正初。军机大臣无定员,视事繁简,近古之枢密而权实过之。军机章京则由中书部曹考取,分满汉员。满章京向不拟旨,惟司翻清。盖其初拟旨原军机大臣之责,章京惟司缮录。久之,大军机习于宴安,遂交章京代拟。乾隆以前,廷寄清文多,故满章京事繁,近来多改汉文,满章京遂成闲曹矣。
军机大臣皆兼方略馆总裁,章京皆兼纂修。每日散值后,轮章京一人在馆住班。凡此日之折奏,亦归方略馆收庋,择要入方略。
升殿之仪,乐先作,殿后户辟。驾将入,殿后户御前侍卫,左右交互往来于殿门之内,内侍二人执二红灯盘旋而舞。少顷,各肃然就列,乐亦顿阕。上已端拱座上矣。陛下鞭声起,三鸣鞭而赞作,此定制也。
御前有刀名小神锋,长二尺馀。每驾出,侍卫一人,负之而行,此与神枪皆置御座之旁,顷刻不得少离。
诸王、贝勒、贝子、公皆于丹墀上行礼。行礼处,横布棕毯,由东而西,一字列之。元日皆貂服,二品以上同,三品以下朝服,馀日则皆朝服。召对引见皆服天青褂、蓝色袍。杂色袍概不得服,羊皮亦不得服,恶其近丧服也。故朝服但有海龙、猞利孙、貂、灰银鼠,而无羊皮。夏不得服亮纱,
嘉庆二年六月,乾清宫、交泰殿灾,次年十月修复,其木材即取之献县大庙。故宫旧档载:是年军机处札献县知县,文略云:“乾清宫工程现需购办木植,闻得该县交界处所有魏公张家庄大庙一座,木料似乎合用,兹特派内务府郎中某某带领匠作人等前往相度。”云云。及殿工落成,敕旨又云:“并不费采购之烦。”则木材之取自是庙,殆无疑也。魏公者,莫知何人,岂即忠贤耶?若果系罪珰之庙,不应延至是时尚未拆改;且事属内务府,何以由军机处行文?又径札献县,而不由督抚承转,亦向来所罕。盖是时和珅以权幸领袖枢廷,宫中、府中几为一体,事多任意,非如后来之拘守成法也。
29.朱棣决迁都北京,谏者多斩谪 莼衷
潘柽章《国史考异》云:“实录:永乐十年十二月癸丑,擢进士周文褒为河南左布政使。十五年二月甲戌,河南左布政使周文褒、右布政使王文振俱坐罪,谪湖广均州为民。文褒以新进骤膺左辖,既又降为编氓,不复收录,其得罪颠末,世莫能名。”尝阅王锜《寓圃杂记》云:“我太祖以燕城为元旧都,形势可以制卤,因以封我成祖。及上登极,即广旧邸为皇城,频年驻跸,群臣不知睿意所向,屡请南迁,因出令曰:‘敢有
90.乾隆时废满文档册,全用汉文 蓼厂
自乾隆年间,诏废清文档册,而悉用汉文;各部司掌印、主稿等员,虽依故事,满汉均派,实则汉员主之,满员受成而已。其在户部,且显分满员为掌印,汉员为主稿矣。惟军机处尚存清档,一切文件,仍译满存案,由满洲章京掌之。盖定鼎既久,满汉一视,所以昭大公也。考之清初制度,则清文重于汉文,且往往止有清文档册。顺治十年,龚端毅为刑部右侍郎,尝有疏论之,其疏略谓:“各司司官,满汉并设,原期同心商酌,共砥公平,庶狱无遁情、官无旷职。近见大小狱情,回堂时多只有清字,而无汉字。在满洲同堂诸臣虚心共济,事事与臣等详参;然仓卒片言,是非立判,本末或未及深悉,底案又无从备查;至于重大事情,多从清字翻出汉字,当其讯鞫之顷,汉司官未必留心,迨稿案已成,罪名已定,虽欲旁赞一语,辄苦后时,是何满司官之独劳,汉司官之独逸也?请自今以后,一切狱讼,必先从满汉司官共同质讯,各注明切口词,呈堂覆审,发落既定,或拟罪,或释放,臣等即将审过情节明注于口词之内,付司存案,以便日后稽查;其有事关重大、间从清字翻出者,必仍引律叙,招臣等覆加看审,然后具题事,以斟酌而无讹,牍亦精详而可守。”云云。盖部司之有汉字档案,自刑部倡之,而
民国三年内务部呈奉大总统令移运辽热两处行宫宝物庋藏于此,并于各殿内添制柜格,分类陈设,于是我民族数千年文化生活之结晶,数千年精神所系之史料,始得荟萃保存,以公诸国人。而古物陈列所于焉成立,其各殿阁掌故及所陈古物,该所另有专篇说明。
(三)故宫博物院概略
办公处在宫内西三所。民国十四年十月正式成立。先是十三年,逊帝出宫,政府组织清室善后委员会,点查故宫物品。讫迨本院成立,于内设古物、图书两馆。图书馆分图书、文献二部。
十五年,由国务院移送资政院、方略馆、观海堂原藏之书及前清军机处档案,分途整理。于是图书馆又设图籍、掌故二部,图籍部影印善本书,掌故部刊行《掌故丛编》。于十六年双十节起,公开游览。
(1)古物馆:在宫内东西路,各分为专门陈列室。坤宁宫迤东间,雕刻品陈列室;基化门迤南,陈设品陈列室;坤宁宫东暖阁,文具陈列室;坤宁宫迤西,玛瑙陈列室;景和门迤北,养心殿藏珍品陈列室;景和门北间,象牙陈列室;景和门南间,刀剑陈列室;龙光门迤北,第二陈设品陈列室;端凝殿迤北,珐琅器陈列室;日精门北间,烟壶陈列室;乾清门迤东,碑帖陈列室;月华门迤南,雕漆器陈列室;月华门南间,如意陈列室;月华门北间,古镜陈列室;月华门迤北,郎士宁画陈列室;坤宁宫西暖阁,为景泰蓝陈列室;坤宁门迤西,织绣品陈列室;坤宁门西间,第二雕刻品陈列室;咸福宫,乾隆珍赏物陈列室;钟粹宫前殿,宋元明书画专门陈列室;钟粹宫后殿,扇面专门陈列室;景阳宫前殿,宋元明瓷器专门陈列室一;御书房,宋元明瓷器专门陈列室二;承乾宫,清瓷专门陈列室;景仁宫前殿,大铜器专门陈列室;斋宫前殿,玉器专门陈列室。
(2)图书馆:设于寿安宫。据《宫史》所载,原为咸安宫旧址。乾隆辛巳,祝圣母七旬大庆,重加修葺,称觞于此。外院东西庑各五间。本馆即以东庑为善本书库,西庑为阅览室。内院南殿为春禧殿,北殿为寿安宫。左右延楼,回抱相属。今东楼上下,排列经史二部及志书。西楼上下,排列子集二部及丛书。北殿为殿本书库。南殿西屋,为满文书库,南殿东屋,庋杨氏观海堂藏书。东西后院之福宜斋、萱寿堂,则为重复书库。与寿安宫毗连之英华殿,则为善本书及佛经陈列室。
(3)文献馆:设于宫中外东路,锡庆门之南三所。为乾隆时皇子所居,中曰撷芳殿,即嘉庆潜邸。本馆以西所为办事处,中东两所为存档库房。皇极殿、宁寿宫,陈列图像;养性殿,陈列礼器图;东暖阁,陈列印玺;西暖阁,陈列玉策;畅音阁,陈列戏衣切末;阅是楼,陈列剧本盔头等;乐寿堂,陈列档案;后殿,陈列抄币符牌勋章等;东暖阁,陈列图书;西暖阁,陈列慈禧后用品;颐和轩,陈列盔甲兵器;景祺阁,陈列朝服;景福宫,陈列有系统之史料;神武门楼,陈列銮舆仪仗。寿皇殿在景山后,寿皇门内,南向,陈列清帝后像及乐器,仍当日岁朝奉祀形式。皇史宬在东华门内东南隅,藏清代各朝《实録》及圣训。大高玄殿在神武门西北。十五年,移存军机处档案于内。后殿为本馆办公分处。
<正>乾隆一世英名,却有诸多笑话。一日夜,心血来潮,喊门外伺职的太监拟写文书。值班的叫巴延三.一句也没听进去,给吓傻了。恰巧跟班小太监有文化,替他写了文书,竟只字不差。从此.乾隆知道了巴延三的名字。
清代军机处,是雍正朝创建的一个特殊机构。但由于缺乏明确的史料记载,故其建立的时间、地点以及名称沿革等问题,历来官私著述众说纷纭。该文通过大量的史料分析认为,清代军机处肇建于雍正七年(1729),诞生地点在圆明园,首位首席军机大臣为怡亲王允祥。文章还概述了圆明园军机处的运作流程、值庐位置、园值特点等。
<正>假期里,小明到北京故宫游玩,发现从乾清门进去左边有一排较为简陋的小房子。如果告诉你隆宗门与乾清门之间这一排不起眼儿的几间板房就是位高权重的军机处,你一定会大失所望。那是一座12间的通脊长房,面积不足200平方米,无论从体量上还是装饰上来看,它都很朴素。在波澜壮阔的宫殿内部,它仿佛一只漂浮的舢板,弱不禁风。站在保和殿的台基上,目光自然地向北延伸,越过乾清门华丽的琉璃檐顶,落在景山的万春亭上。而军机处,则刚好在人们视线的盲点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军机处都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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