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兵寡力弱，必东入寇。乃分布将士于要害处，伏兵待之，其贼果悉众越境，或敌于胡柴沟，或御于尖山墩，凡三十余战，贼奔溃散失。今以公之绩计之，斩获贼首则书，而擒斩贼不能悉书；以朝廷赏功计之，其升秩则书，而前后所赐蟒衣金帛不能悉书。其生则永乐壬寅正月二日，得寿五十有七。曾祖讳政，祖讳景，考讳忠，皆赠伯爵。曾祖妣张，祖妣施，妣温，皆赠夫人。继母王，封夫人。配汪，有贤德，封夫人。侧室冯、詹。子丈夫三：长琦，冯出；次瑀，詹出；次即瑾，袭爵者。女三：汪出，长适保定侯梁傅，次适散骑赵承序，次适锦衣卫指挥使张淳。卜以成化戊戌二月二十七日葬于宛平县京西乡之原。呜呼！公为人外和内刚，襟度凝远。为将勇而有谋，号令严明。行兵不泥古法，而设奇制胜，出人意表。临阵不惧，虽左右死伤而神色自若。尤能教养士卒，激劝有方，明于知人，而用其所长，故能得其死力。所向成功，未尝剉衄。尤不听谗潜之言，或有毁人者，辄斥去之。虽处富贵，能戒盈满，尚节俭。又知好儒术，见士大夫虽韦布微贱，必遇之以礼。在边几廿年，威名赫然，虏贼知惧，不敢深入寇掠，朝廷倚为西北长城。昔卫青为汉将，七出匈奴，单于远走，漠南无警，王廷策勋，赐号大将军；霍去病六出匈奴，所向辄克，诛其酋领、名王、都尉，何止数千百人，号汉名将。今公东自宣城，西抵榆林，二十年来，何止六七出，而能诛斩虏酋、贼徒，不可胜计，俾虏贼知惧，朝廷免西北之忧，为有明名将，较之卫、霍，盖不多让矣。是岂不重可惜哉！庸表其凡于墓石，俾后之为将者劝焉。成化十六年立石。

刘大夏（兵部尚书 华容人）

　　壮节祠诗：长剑犹横北斗间，棱棱生气在人寰。孤军自附龙鳞起，百战从教马革还。古庙遗容严伏腊，元勋盟府重河山。太平良将还今日，地下应知一破颜。

杨廷和（大学士 新都人）

　　壮节祠诗：大风起处有云飞，云散空濛竟不归。旧事寻常闻父老，遗容仿佛见灵威。虎臣共拟前身是，马革谁云夙志非。奕奕新祠题壮节，它年麟阁倍光辉。

顾佐（都御史 濠梁人）

　　壮节祠诗：英姿表表许谁先，际会风云岂偶然。克敌机谋偏有算，委身勇敢向无前。分茅未及酬生日，世爵还能裕后贤。庙貌深

　一统志：在昌平州界。旧唐书地理志：带州孤竹县，神龙初寄治昌平县清水店。

古疑城

　一统志：在昌平州东南三十五里，南小口之西，相传辽萧后屯兵于此。

沮阳城

　一统志：在昌平州东南四十里，建置未详。或以为即汉县，误。

白浮图城

旧志：今名旧县，在州城西八里。按元史，皇庆二年冬十月辛巳，徙昌平县于新店。

元初昌平县治白浮图城，见宋渤梁公祠碑记，是由白浮图城徙之也。不知何年复自新店徙回，俟考。

古长城

　旧志：在州城西长城岭一带，雉堞甚古，疑北齐天保六年所筑。

大口故城

　旧志：在州城东南五十里。 ，

宣中卫故城

　旧志：由州城内学宫南至校场，其旧基也。

深一丈。先以勋臣若都督守之，二十八年改副总兵，后改守备。国朝设北路捕盗同知驻此。

州西八里为旧县。又西北十里为龙虎台。又西北六里为居庸关南口，有城，南北二门。

按：魏书谓之下口。常景传都督元谭据居庸下口。北齐谓之夏口。文宣纪：天保六年，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至恒州九百余里是也。元史始谓之南口。

南口以上十五里为关城。

旧志参山水记：城跨水筑之。周一十三里余，髙四丈二尺，南北二门，其东有水门。宣德三年八月，命工部侍郎许廓修，城之中有过街塔，临南北大路，累石为台，如谯楼而窾其下，以通车马。上有寺名曰泰安，正统十二年赐名。下窾处刻佛像及经，有汉字有番字。元史泰定三年五月，遣指挥使兀都蛮镌西番咒语于居庸关崖石，今其刻甚多，非一时笔也。

又八里为上关。

　山水记：上关有小城，南北二门。

又七里有弹琴峡。

　山水记：弹琴峡水流石罅，声若弹琴。上有佛阁。

又十里至八达岭。

山水记：八达岭有城，南北二门，元人所谓北口者是也。八达岭下视居庸关若建瓴，若窥井，故昔人谓，居庸之险不在关城，而在八达岭也。

五里为岔道。

山水记参采访册：岔道有二路，一自怀来卫至宣化府，为西路。一至延庆州永宁卫四海为北路。由南口至八达岭凡四十里，两山壁立，中通一轨，重岭叠嶂，蔽亏天日。水经注所谓山岫层深，侧道褊峡，晓禽暮兽，寒鸣相和，羁官游子聆之者莫不伤思者也。淮南子曰：天下九塞，居庸其一。而金史言，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崤函，蜀之剑门。山自太行山迤北至此，数百里不绝。自麓至脊，皆陡峻不可登。中间为径者八，名之曰陉，居庸其第八陉也。谓之居庸者，元翰林学士王恽言，始皇筑长城，居息庸徒于此，故以名焉。亦谓之西关。三国志：田畴乃上西关出塞，傍北山直趋朔方是也。亦谓之蠮螉塞。方舆纪要：晋咸康六年，慕容皝帅诸军入蠮螉塞，直抵蓟城是也。亦谓之军都关。魏书：杜洛周反于燕州，敕都督元谭西至军都关，北从卢龙塞，据此二险以杜贼出入之路是也。亦谓之纳款关。通典：居庸关在昌平县西北，齐改为纳款关。亦谓之冷陉。陉又作硎。新唐书：孙佺为幽州都督，帅兵讨李奚，大酺副将李楷洛周

里。东南至山，西南至山，东北至山，西北至山。

禾子涧

采访册：距城六十里。东至长城岭三里，南至老姚沟五里，西至长峪城十二里，北至黄鹿院十里。东南至长城岭，西南至长峪口十五里，东北至鹤顶山，西北至山。

长峪城

采访册：距城八十里。东至禾子涧十二里，西至山，南至马跑泉六里，北至长峪岭。东南至长峪口六里，西南至青灰岭八里，东北至山，西北至横岭城十五里。

镇边城

采访册：距城一百里。东至山，南至山，西至山，北至横岭城十里。东南至青灰岭八里，西南至笔架山，东北至山，西北至山。

城西北曰西山口。

采访册：距城八里。东至山，南至邓家庄四里，西至山，北至后营一里。东南至涧头二里，西南至乾河，东北至康陵园五里，西北至山。

小红门

采访册：距城十二里。东至康陵园三里，南至西山口三里，西至太平庄三里，北至悼

又十里曰尖山。

　旧志：尖山在城西五十里白羊口内。

曰马鞍山，曰茱萸陀，曰抢风崖。

　旧志：俱在白羊口内。

又四十五里曰鸡冠崖。

　旧志：鸡冠崖在白羊口迤西四十五里，僻处万山，峰峦险峻，内有磺洞。

又十五里曰鹤顶山，俗呼锅顶山。

采访册：鹤顶山在城西六十里禾子涧，俗名锅顶山。按畿辅唐志云州西三十里，非也。

又十里曰牛心山。

　旧志：牛心山在城西七十里，与上常谷口近。

又十余里曰长城岭。

蓟邱集：北山上平衍，西五里有岭曰长城。微有古堞剥蚀，传是秦皇之址。有泉出焉，曰马跑。又西二里有了思台，下台而西又十里皆峻岭也。灰岭险倍于长城，石如蛤粉。下山有城，是镇边之废邑。又西八里有城，是曰镇边。旧志：长城岭在城西禾子涧马跑泉迤东。 按：马跑泉村在城西八十里，然长城岭西亘十余里，故城西九十里之村以

白泉

在西小口村西南。水色洁白，清可见底。又有黑泉在其东二里许，水色甚恶，望之泑然。而黑流甚涌，觱沸而出水中，泛泛然有金沙。乡人开渠引流，莳粳稻菱藕之属。

马眼泉

　在州西南二十里。

大小缸泉

　在前沙涧西。

龙泉

　在州西神岭山下。

乱泉

　在州西南长城岭下。

永液泉

　在州西北翠屏山下。

德胜泉

　在长谷城口西德胜寺山下。

旧筑沙堤万里长，落日何人一回首。唯余叠翠峰前烈烈风，居庸关水来长虹。悲声绕祠不肯去，山川响应天地空。

　孙少保挽诗 太史黄道周石斋漳浦

史家善善欲同清，千载观感乃有名。钦公之绩何铮铮，社稷为重身为轻。援绝矢尽睢阳城，睢阳何尝不善兵。所学毋辜此生平，存者堪悲死也荣。公且有子振先声，千金买赋满东京。节孝文章四难并，予将笔之冠群英。

　孙少保挽诗 大学士范景文梦章吴桥

书生兵略俱糟粕，将家闻敌辄骇愕。公于军旅素安闲，长城赖公为卫霍。讵知事偾屏翰空，羽书血浸阴山红。龙旗鼍鼓暗白日，殒星如雪隤华峰。骑箕天上公自喜，武库家有仲谋子。虎种龙驹天驷物，咄咄才华谁堪比。至今鼓标锦水战，游魂化云搏万片。刦灰焰焰烧丹心，铁石耿耿如百炼。

　游慕田峪题公史太园 孙学诗邑人

慕田有谷异寻常，主人卜筑成西堂。借问谷中何所有？千树桃花万树柳。堂中削壁碍星辰，堂侧喷薄河声吼。风尘隔断溪壑静，为耽幽僻子之性。吾子原具登临癖，遇山逢水应须惜。前此来游岂无人，山若有情待子辟。酒杯诗卷惟君意，狂来白眼空天地。既有

稷慎大尘，莎车挹娄。举厥骈踵之伦，靡弗昌乐。肉飞荩蹈，首向王会之图。重译之纪，佥陈于职方。惟圣天子，设象以为民纪。(立+尃)本肇末，比缀以度。尤令区夏，一意同欲。连属其情秩之轨物，故宪典昭。著命守土之吏，修明方志，以时罔怠。所以齐统服，并质剂，法至美也。昌平在京师之西，北枕居庸之险。明初新旧二志，只字不存。嘉靖时崔学履修之，康熙中吴都梁修之，迄今已二百年。月成岁会，久而无征。潜德幽光，湮而莫举。遂使畿赤之域，同于蕞陋。老成明谢，典型蔑如，是可慨也。同治七年，节相合肥公修畿辅通志。前霸昌道续君昌、前知州事吴君履福，创议重修。邑绅前福建道监察御史刘君治平任其事，命弟子贡生刘君万源主修。搜古书之记载，证父老之旧闻，山川关隘，亲履其地。而前人之异说可折衷，物产人物无取借材，而邑乘之统病可尽涤。知州事宋君文莅任，思竟其事，授简荃孙编纂。及竟，而侍御卒。侍御之子勋举而刊行之。

荃孙例得书其后曰：圣泽汪濊，首及畿甸。胜国山陵，寝宫享殿。松楸勿翦，樱实犹荐。阅三百年，永承天眷。援汉侯瑾皇德传列，述皇德第一。

古人地学，左图右史。爰述方隅，兼志山水。黄壤错绣，青郊分绮。藉曰征实，匪云观美。援周舆图例，述舆图第二。

台遗龙虎，塞扼蠮螉。军都新旧，漯水西东。侨郡魏治，长城齐功。沿革兴废，今古不

春明梦余录 一〇

天，揽邯郸、钜鹿之广衍，驰平畴沃野之绵延。溏、淤、恒、卫经其野，濡、磁、涞、桑汇其前。界以大陆、广阿之弘壤，扼以大茂、井陉之连山。包络赵、魏，襟带齐、鲁。膏腴之地，绵亘三千余里，而极于黄河、伊颍之川。其水陆之所产，卓荦繁盛，盖莫得而计焉。其址（北），则叠嶂■峞，层峦蔽亏。长城矗乎云表，百泉涌乎山隈，壮天关而设险，守一夫而莫开。伟左盘

而右顾，宛凤舞而龙飞，实磅礴而郁积，粤拥卫于邦畿。包狼山、上谷之阻，据野狐、独石之

危，掩祖山、木叶之离立，连白登、紫塞之逶迤。控女真而极乎洮河之北，镇朔漠而逾乎瀚海之湄。毡裘之类，犬羊之群，畏威怀德，相率而来归。其东，则潞河通漕，控引江、淮，肥如滦、涞，灌注萦回。连峯片石之隘，首阳、崆峒之崖，玉田白璧，神仙璚台，超无终而越金山，跨辽沈而逾鸭绿。至于旸谷，日出之涯，固已遐哉，邈乎，而莫不在乎绥怀。环以大海，众水所归，洪涛巨浪，汹涌崔嵬，盖不知其几千万里。而蛮商番舶，帆樯隐天，上下不绝而往来。又有蓬、瀛、方壶、凤麟、聚窟，十洲三岛，灵异非一。流精之阙，琼华之室，墉城岧嶤，金台岑嵂，紫气丹青，景云瞩日。灵圄、偓佺、安期、羡门之伦，相与从游于其间，出入隐见而慌惚。瞻帝京其伊迩，庶可见其骖鸾驾鹤之髣髴。其西，则崇山郁翠，高挹泰岱，北接居庸，南首河内，奇峯拥关，龙门阻隘，玉泉垂虹，青烟浮黛，上嶻■兮倚空，下蟠据而际

海。其麓则有浑河汤汤，西湖泱泱，盐沟、琉璃、桑乾、广阳，雪波泛涌，灏溔汪洋，一泻千

里，会流帝乡。又有上林禁苑，种植、畜牧，连郊逾畿，缘邱弥谷，泽渚川汇，若大湖瀛海，渺

弥而相属。其中则有奇花珍果，嘉树甘木，禽兽鱼鳖，丰殖繁育，■■籍籍，不可得而尽录。

明李元阳记：晓起，骑行几二十里，路人乃云：赤独子去密云已旬日矣，众相顾色阻。南沙谓予曰：银山铁壁，去此不远，盍往游焉。遂折北而去，诸君相尾。问程，或言远，或言近，各有难色，迟回不进。南沙与予恐为所阻，遂策马亟驰。行六十里，至邓隐峯道场，八角亭东北有铁崖壁立，石色荧然。顷之月出，烂如银界。洗盏更酌，夜分不寐。明日，将拄杖登顶。寺僧曰：顶由阎王鼻行，僧住此十余年，亦不敢度。予二人笑而不听，竟趋鼻侧。山脊如刀背，仅容一足，长约十步，面（两）旁如削，下临万仞，不可凝视。罡风吹衣，足不能立。予曰：列子履万仞之险，足二分垂外，何如？乃去靴鞋，趺坐徘徊，取棋枰对奕。南沙忽推棋东行，比予回顾，渠已度鼻矣。予亦侧身起立，遂其武而东，遂相与同登山顶。予曰：君无议拟，予无思量，乃能至此。向使议拟思量，东瞻西顾，则私意起而反惑，安能至此哉？南沙曰：士之立朝，能以无议拟思量之心行之，何事不办？坐未有顷，寺僧凭樵者送茶，各饮一盏。樵者指长城外曰：此为黄花镇，此为居庸关，又西为某关，又东为某镇，皆在烟光微茫中。万里龙沙，风霾无际，令人气吞边塞，眼隘寰区矣。罡风稍定 挺身度鼻而回，初无难者。回入僧院，崔都尉京山自外来，曰：闻二公在此，愿得同游。遂举觞荐山蔌，坐月下说长城险易。夜分，各就宿。明日，京山早发来别，予二人尚未下榻。饭已，由捷路向昌平。道中多木栅如圈，初不知其故，既而问樵人，乃知其为致虎圈也。顷之，从人告饥，遂就流泉而饭，甚甘之。马上作银山铁壁歌。夜投昌平公署，不食而卧。明日，荆川、少海携酒来相劳。顷之，湛泉亦至。因为言山水之情状。诸君颇以不游为恨。荆川名顺之，编修，武进人；湛泉名与龄，验封郎，山

卷之六十八 一三一七

春明梦余录 一三二〇

十里许为清水涧。是涧也，两山如门 行可二十里，山皆奇峭巃嵸，山中飞泉滮洒，或决地，或分流，淙汩树木之间，推激岩崖之穴，青如乱鬊，白如吹絮。仰视重峯，时有孤石之揭揭，沈黯迷离，天气自曀。崖间百合、忍冬、棠杜、牛你、相思、郁薁、黄精、唐求之属，渗味扶芳，烁红陨翠，飞沫击枝，坠而复起，新实含濡，落而不变；奇禽异羽，嘤嘤满耳，鸟窠雉囮，徧其岩穴。山鹿之毳，豪猪之毛，丰茸随风，泝流而行，高高莫极。有岭焉，名曰鳌鱼。又西里许，山益峻，有兰若二焉：上曰松阳，下曰金鹰。其上独多松，合抱而数丈者有三，朴遬者万计。登之而望，则大山屏张，霅然斜开，则金鹰在焉。金鹰下控大岩，岩吐百穴，汇而为湖，决而东流，是为清水之源。迤逦以东，下山折坂而南，蓊然红赩，髣髴有光。有陉焉，曰六十，屈折污邪黄芦、白沙之间，可六十折。再由走集，又西有陉，曰十八盘。息壤如金，郁勃而立，狭可容人，可十八折。登顾徘徊，西则植立夹持，不暇停足，頫视斜柯洪枝 匝藤萝而舞鹍雀者，深深莫极。旁睨则北山矗矗，一阴一阳，闪儵孤日，含濡云彩。山之上平衍，西五里有岭焉，是曰长城。苍黯高竦，下视前坂，其巅瓦砾纵横，微有雉堞，剥蚀沆莽，是曰秦皇之址。有泉出焉，是曰马跑，苞稂覆之，将眢矣。又西二里，有台焉，是曰了思，衡可二亩，高可数仞，莎苹匝之，楸、檀、桕、柏之木，宛宛相构。登之，可望四方，斗绝有足怀者。下台而西，又十里，皆峻岭也。判为中路，岩之两间，如榭如障，如层构深藏，如旨苕盘互，花实齐秀，风泉并响，远闻伐木，嶷嶷留滞。有岭焉，是曰灰岭，险特倍于长城，石如蛤粉，无树木，大石磋磋，吹籁扬尘，则纷溶而起，百里可见，了了如雪。路口如甔甀，一綖孤

至红螺洞，曰中崄；再上半里为松棚庵，再右百磴曰观音洞，是为上崄。

公安袁宏道纪：红螺崄从葫芦棚而上，磴始危，天始夹。从云会门而进，山始巧，始纤，水始怒，卷石皆跃。至铁锁湾，险始酷。从湾至观音洞，仄而旋，奇始尽。山皆纯锷，划其中为二壁，行百余步，则日东西变，数十步则岭背面变，数步则石态貌变矣。壁郛立而阴，故不树，瘦而态，故不肤，亦不顽。蛟龙之所洗涤，霜雪之所磨镂，不工而刻，其趣乃极。

盘山 一名盘龙山，在京东蓟州西北二十五里，高二千仞，周百余里，势磅礴而盘桓，

因名。

记云： 自三河行五十里， 至盘山之麓 仰望其巅，玄紫迥异，浮图树石，溢于目前。既入山，有长泉一道，从峡壁间飞喷而下，穿啮石趾，鸣??不已。壁上劖盘泉二字。沿泉而上，至中盘寺，当即下盘耳。东折里许，有亭，左右峯势拱抱出一冈峦，嶐然突吐，是为亭。亭傍有松，髯甲夭矫如虬龙。石谽谺磈礧，甚异。山之石乃从此始。石有一片数断，又数片相连，若飞若走，若蹲伏，若卧若坐，若立若负，若搏噬，若撑，若平，若倾欹，若嗸然以出，若畏而缩。树拳而曲，径诘而折，皆以石故。至其地差衍，而松势得以少舒者，上盘寺也，实为山之中。西有悬石亭，亭趾为平台，其嵓阴百仞之上有石悬空，势压亭表。折而东北，蹑岭以登，将及半岭，左望前石若巨人仰天卧。其下峭削，背与山合处，有光断而不断，悬空之妙，毕呈于此。上之，始见长城。长城者，塞上山也。城与山为高下起伏，山青而城白，如领之有缘，金

卷之六十八 一三二七

春明梦余录 一三二八

玉之有相，大者为虹霓，小者为缟带，缥缈纠纷，不可穷诘。又上之，始见塔，体圆质素，卓立云际，峻整精洁，如经磨砻。山有三盘，而北据其上也。盘山者，以山之盘旋曲折而言之也。或曰：山有三盘焉，其说近是。又谓山有盘石可摇动，故名。下山从他道观之，石围数丈，一人摇之辄动。

吴郡王衡纪：出公乐十里许而山髻见，若黛染頳山头。晡，乃至广济寺。遶北而西，抵环翠亭。亭面山，松屏之，并东西崖者为三，望而第其伯仲焉。质明，复缘石涧下三里许，稍上，而群峯相拱揖。又上，

则围山而带林，莫可辨其隅面。其一峯稍远，对松立者，九华峯也。峯势

峭，欲摩天，意气渐上，而绀宫翠■，又自下以秀色留之。杖策策，然不能即行。良久，穿蔡氏巷，西折而陟北冈。长城蜿蜒界山半如线，沙白浩浩，际以浓云猛风，意色惨然。越数岭，倏陡下，俯瞰巨谷，窅然深黯（黮），百谷之缕纷出而缪聚于此。又里许，而为上方。自盘山而至上方，下下上上几百千折，行者相望于石根木杪，有相去数程，而望不盈咫者。计山形殆蛇萦而

瓣袭，山故名盘，名（谷）当不虚。上方之前，曰悬石亭。自此上，益陡绝。更百寻而至舍利塔。塔标峯首，五峯肩而随焉，盖山绝顶也。其西峯为无梁殿，殿后稍有余地，可纵立睹，层沙叠峦，面面萦抱。盖盘山之外，若有大盘山焉。三河、宝坻、甘泉、长城俱在望。又数里，双峯塔额，隐映树樾，如白鸟踏碧浪中。自双峯下走旱麓，忽东转，望见沉碧冉冉者，曰百草洼。其稍下而最深者，为天城寺。寺当谷口，岩壑肩背皆蔚蓝绀绿相为因依。自寺上之三里许，为李靖庵。又二里许，为舞剑台。侧东走为东甘涧，又西折而为西甘涧。又五六里许，至

汤泉 在遵化西北福泉山下。

王缑山衡记：取道蓟州，过石门。石门两山嶻嶪，正锁驿道。道傍祠汉张将军纯，以有捍御功也。又二

十里，为汤泉。泉在山坡下，初漫羡四溢，戚将军继光始甃石为池。池正压九新堂，深二丈许，广几倍

之。水势壮甚，然适如石而止。未至数十步，声汤汤然，气滃滃然，若不可向迩。即而俯之，静若元鉴，可捧而盥。其气香，其味冲。泡起于下，大小■■若转念珠。投以钱，作蛱蝶舞，与泡影相颉颃，良久乃下。池之南，穴而下水，支委于墙外，种荷花一渠，绿净可把（挹）。又沟其北，石唇承之，穿堂而出。中堂为檐除，甓为小方塘，以上受雨而下引泉，客至则设版焉。其东则铜龙，张舌喷泉甚怒。迤行人浴池。池之阴有窦焉，蓄寒水，浴者时其温凉之候而启闭之。九新堂后有池如偃月，寒水所自出，色正凝碧。余愕问主者，具言泉本寒沁，有石根可一亩，类焦釜，覆之，水受石性，故沸，所不及则不。盖数武之内，而水火共鼎，亦一奇也。已乃循行壁间，读武宗宫人王氏诗，末有溶溶一脉流千古，不为人间洗冷赐之语。顾见塞外诸山，层复如青莲瓣，长城为带，金汤屹然，相与叹山河两戒之不偶。时有老卒，问以塞上事，对娓娓，而流涕为言戚将军。将军赏罚严，得士死力。其所规造，无论戍堞楼橹，即小小台馆，皆有意，要于不可易。常因材于山，因力于士，无侈费，而其大指，则恐士卒骄惰难用，故欲练磨之于斧薪畚锸之间。盖彼时虽外严斥堠，内通苞苴，而将帅犹得以其意为官，故其财力与精神俱间，可以鼛鼓寓军兴，可以游观寓搜阅。今一切绞急迫促，文武吏

卷之六十九 一三四七

畴沃野之绵延。溏淤恒卫经其野，濡磁来桑汇其前。界以大陆广阿之宏壤，扼以大茂井陉之连山。包络赵卫，襟带齐鲁，膏腴之地，绵亘三千余里，而极于黄河伊颍之川。其水陆之所产，卓荦繁盛，盖莫得而计焉。其北则迭嶂藟峞，层峦蔽亏。长城矗乎云表，百泉涌乎山隈。壮天关而设险，守一夫而莫开。伟左盘而右顾，宛凤舞而龙飞。实磅礴而郁积，粤拥卫于邦畿。包狼山上谷之阻，据野狐独石之危。掩祖山木叶之离立，连白登紫塞之逶迤。控边垣而极乎洮河之北，镇朔漠而逾乎瀚海之湄。其东则潞河通漕，控引江淮。肥如滦涞，灌注萦回。连峰片石之隘，首阳崆峒之崖。固已遐哉邈乎，而莫不在乎绥怀。环以大海，众水所归。洪涛巨浪，汹涌崔嵬。盖不知其几千万里，而蛮商番舶，帆樯隐天，上下不绝而往来。又有蓬瀛方壶，凤麟聚窟。十洲三岛，灵异非一。流精之阙，琼华之室。墉城岹峣，金台崒嵂。紫气丹青，景云瞩日。灵圄偓佺，安期羡门之伦，相与从游于其间，出入隐现而慌惚。瞻帝京其伊迩，庶可见其骖鸾驾鹤之仿佛。其西则崇山郁翠，高挹泰岱。北接居庸，南首河内。奇峰拥关，龙门阻隘。玉泉垂虹，青烟浮黛。上嶻嶭兮倚空，下蟠据而际海。其麓则有浑河汤汤，西湖泱泱。盐沟琉璃，桑干广阳。云波泛涌，灏溔汪洋。一泻千里，会流帝乡。又有上林禁苑，种植畜牧。连郊踰畿，绿邱弥谷。泽渚川汇，若大湖瀛海渺弥而相属。其中则有奇花珍果，嘉树甘木。禽兽鱼鳖，丰殖繁育。飑飑籍籍，不可得而尽录。固可以因农隙而校田猎，选车徒以讲武事。乃遵国风，稽王制。诏期门，简将帅。乘玉辂，拥翠盖。出天关而雷轰，轹芳郊而云会。非所以威戎夸狄，娱乐骋意。盖将取不孕而除菑害，狩无泽而顺杀气。谨大易之用于三驱之时，验驺虞之仁于一发之际。水衡虞人之容与，武夫壮士之奋厉。皆知夫仁者之为勇，而以投石超距之足鄙。亦何必殄夷禽兽，割鲜野食，而以俯仰极乐之为贵也？若夫其宫室之制，则损益乎黄帝合宫之宜，式遵乎太祖贻谋之良。居高以临下，背阴而面阳。奉天凌霄以磊砢，谨身镇极而峥嵘。华盖穹崇以造天，俨特处乎中央。上仿象夫天体之圆，下效法乎坤德之方。两观对峙以岳立，五门高矗乎昊苍。飞阁屼以奠乎四表，琼楼嵬以立于两旁。庙社并列，左右相当。东崇文华，重国家之大本；西翊武英，俨斋居而存诚。彤庭玉砌，璧槛华廊。飞檐下啄，丛英高骧。辟阊阖其荡荡，俨帝居于将将。玉户灿华星之炯晃，璇题纳明月而辉煌。宝珠焜耀于天阙，金龙夭矫于虹梁。藻井焕发，绮窗玲珑。建瓴联络，复道回冲。轶霄汉以上出，俯日月而荡胸。五采炫映，金碧晶荧。浮辉扬耀，霞彩云红。其后则奉先之殿，仁寿之宫。乾清坤宁，眇丽穹窿。掖庭椒房，闺闼闳通。其前则郊建圜丘，合祭天地。山川坛壝，恭肃明祀。至于五军庶府之司，六卿百僚之位。严署宇之斋设，比馆舍而并置。列大明之东西，割文武而制异。至于京尹赤县之治所，王侯贵戚之邸第。辟雍成均，育贤之地。守羽林而掌佽飞者，至九十而有四卫。莫不井列而棋布，各雄壮而伟丽。其岩廊之上，则有皋夔稷契之伦，元凯俊乂之辈。相与赓虞廷之歌，谈羲农之际。罄补衮之能，怀忠贞之志。考礼文于大备，赞声乐之尽美。是以朝无缺政，德教渐暨。薄海内外，钧陶至治。幸其有作，聿来趋事。成此大功，忘其劬勚。人和既极，休征滋至。庆云瑞霭之覆于阙庭，素乌玄兔之献于丹陛。醴泉屡出，甘露数坠。麒麟驺虞之珍，驯狮天马之类。纷纭杂沓，莫能殚记。于以见天眷之益隆，而圣德之纯备者也。于是正月上日，工既讫工。爰告成于天地，肆绍美于祖宗。清心凝虑，斋沐肃雍。粢盛既洁，牲牷既丰。芬郁郁以旁达，灵缤缤其来降。锡嘉贶之穰穰，介景福于帝躬。将顺应于昌期，趾盛美于无穷。乃服衮冕，御帝座。开九重之深宫，受万邦之朝贺。内侯甸而要荒，外

闻筑黄金之高台，思展贤才之骥足。求文武以戮力，遂永绥乎天禄。及至定京师，建辰极也，县水树臬，规元矩黄。晷纬冥合，龟筮袭祥。营缮厘其务，司空提其纲。命离娄使布绳，施隶首之算章。枕居庸于紫塞，环瀛海于扶桑。襟滹沱于清苑，拥太行于雒棠。广九门以通轨，摹八区而辨方。地不爱宝，天降珍物。神木自行，山石自出。巧倕公输，剞劂致紩。献俸捐金，功成不日。阛重城于天陔，森飞观之盘蔚。长虹带通壑以委蛇，万雉冠崇墉而律?。辇道纚属，朝着彪分。周庐拱卫，列应星文。长安大逵，冠盖缤纷。其下九涂，簇集轒辒。曳发编芒，铺若烟云。戎匠受役，伎艺精勤。角隅珥市，鄽隧孔殷。疏櫰映肆，散帙典坟。鼓箧固多彬彬文雅之士，而感慨悲歌者亦任侠而成群。于是邸舍填溢，履不容旋。红尘冥冥，幕面赪肩。妁婥女士，辎帷高骞。明眸玄鬒，金翠翩翩。当拆笄而易珈，亦艳妆而逞妍。贵珰要铉，子姓童隶。僭侈自雄，司察反避。衣狐白而策乘黄，搂姬姜而弃憔悴。昏酣睚眦以执雠，旦暮椎埋而弗忌。京游之士，实繁有徒。通籍禁闼，嘘荣噏枯。赂之则升天阶，忤之则沦渊垆。豺狼昼伏于当道，而惟诇彼稷鼠与城狐。至于翱翔四郊，走田飞弋。斗鸡蹴鞠，罔事货殖，倏掣金以赀价，俄跃马而鸣镝。詄皇路于天衢，是以奸慝发而亡迹。盖圻甸提封，会归攸止。险其走集，守其要鄙。兼夏商之职贡，奄秦汉之文轨。梯航絫乎九译，廐置通乎万里。其阴则天寿盘固，长城崔嵬。古北喜峰，兰峪黄崖。重关迭嶂之概天，守以一夫而莫开。弹琴鸣乎其峡，黄花镇乎其隈。大翮越乎汤峪，妫川流乎怀来。野狐独石之峞嵓，龙沙瀚海之潆洄。揽形势于开平，迩龙虎之璜台。北征于时而振旅，霓旌参簇乎斗魁。酌葡萄之玉液，旃裘伏而献醅。其阳则三桥万柳，玉河通惠。潮白桑干，百泉所会。纬以涞易磁濡，经以淤溏漳卫。掖以大陆封龙，擐以井陉无棣。襟黄河而带伊颍，络齐鲁而苞赵魏。登披云以延伫，见天津之遐澨。东吴输乎秔稻，丛云颿以如荠。鳞介泳于川湄，萑苇纷乎斾斾。海陆产乎珍美，虽林闾莫能以渊计。东郊则有潞河之湾，通漕之流。控引江淮，运集粻艘。万国冠裳，以发以休。玉田黍谷，蒙绎之罘。跨辽渖而踰鸭绿，山川罨蔼而相摎。嗟燕昭之妄谬，迎羽人于丹邱。泛延芳于漷阴，得契丹之莽洲。鹅鹜散而海青翥，尚余回极之浮浮。西郊则有玉泉垂虹，西山积雪。西海澄波，流入皇阙，卢师二龙，蜚遯潭穴。平坡翠微，玉华屏列。潭分玉渊，萧爽皎澈。崆峒石经之夭蟜，大房孔水之融结。越盐沟与刘李，乃纵志而舒节。过督亢之荒陂，悲丹轲之计拙。返蓟邱而眺广阳，躧齐政而荫禅樾。渺西湖之蒲荷，绝 (E) (绝)龙舟之缆橜。水天混而光流，涵沙禽于镜月。尔乃朝阳近郊，将台威陀。偃武云久，讲艺投戈。崇文觐路，曲接海涯。率兹潞渚，至于白河。直沽湍泻，灌溉靡多。开凿成堤，大有麦禾。穰穰岁获，富我天家。正阳之南，苑囿闿拓。三海汪洋，四序弗涸。按鹰有台，飞放攸泊。狐兔噳噳，麋鹿濯濯。浮饮冲波。宛潬漼汋。其渊则有文蛤水马，朱鳖金龟。绝 (E)(绝)纶巨鲤，冲罟奔鲵。鳛鳛繁于涿光，鳙鳙诡于灵蠵。其坪则有云木烟萝，森森袅袅。堤柳汀芦，绵梨火枣。梧竦凤条，槐舒龙瓜。猋至纷披，与波浩溔。其亭皋则有雁鹔鷞，有凫鸳鸯。水宿万羽，丛洑回翔。其丛伊何，葭菼苍苍。蘼芜芣苡，藁本莎香。射干陵苕，尧韭禹粮。芙蕖菁莪，兔丝鹿肠。其奥圹则多松棕榛栝，枫杨楸檖。箘簵楩梓，梅杏棠棣。六驳四照，日爌云芾。雨鷇风胎，并育庶类。猿鹤蜚征，经息百态。上有捕雀垂茑之绵鼺，下有吓虎缀球之刺猬。初疑趋扑之可及，倐已腾跃于无际。区弥祝栗，界轶畡弓。丹翠芚??，仰不见空。映流溢望，潋滟成谼。旸不漏景、阴不翳风。密孕元气，昭铺化工。鸣嗥互而域别，谷籁答而响同。虞官待狩，玉銮间入。扈以羽林，骑而袴褶。长

尚宝之司，亦迩东安。黄衣有徒，洒扫供事。仪文玺绶，以及枥驷。监局之号，二十有四。银珰珥貂，时维阍寺。出入绛阙，捧拥琱舆。遵我纶绋，敬慎不渝。于时天颜正，王道复。显巍巍，徽穆穆。昭景铄，绝芽欲。龙威元端，斋明盛服。贯鱼有序，六尚分局。永巷愔愔，皎若承旭。出纳精微，无远弗烛。乃若九门中恢，京城之前。孔道冯隆，其直如弦。文皇肇祀，合地于天。岌集灵坛，接以山川。制仿留都，献岁揭虔。坛分四郊，吾皇攸建。乾父坤母，南北祼献。兄日姊月，东赫西烜。二至二分，受厘锡羡。祈谷舞雩，亦罔不徧。昭明寅畏，用德克堪。卿云呈绚，潏露飞甘。六幕清宴，百嘉鬯覃。穷灵极祉，有图牒所靡谈者矣。是以白环碧砮之贡，日旅彤庭之琛。星聚河清之歌，岁登乐府之咏。?侏之从王化，犹洪声之收清响；雕题之乐神州，若游形之招惠景。会同之馆，惟见其来；乌蛮之驿，不闻其懭。携旄倪而为家，日嬉遨乎市井。观治化之元同，征边陲之无警。尔乃设官分职，宅俊陟明。长安左右，三事九卿。文武分闼，曹司坒扃。玉河东西，詹寀翰瀛。太医列院，钦天步星。太仆设寺，考牧于京。鸿胪行人，各守典刑。督府参以奉常，法司联乎贯城。五军之外，三千奇兵。益以神机，为三大营。简其精鋭，则立团营十二，丕振乎天声。然犹偃戈鋋，修俎豆，而乐育胄监之英。是以宣后储神，矢诗于穆清。北望崇文之阁而思天下化成。承天之门，贝瞻攸聚。月朔京尹，率见宣谕。黄图璀错，正厥税赋。太仓储粟，积滞红蠹。督以司徒，出纳俵濩。北控九边，是致是附。垢玩綦于正德，四家戾乎百度。镇卒不留屯而折色是需，盐商不诣边而转运民部。墩台日倾，什伍暴露。谙达内侵，皇赫斯怒。尚赖乾符助顺，坤珍助富。边郎万镪，赉徧于长城；工程百尔，惇大而成裕。苟徒苦节，驾言守素。则是绝文字而结绳，弃冕延而冠布也。尔乃练时日，选车徒。万乘出，七萃驱。祾恩揭殿，陵祀之居。行宫开阙，沙河之徒。思先灵之陟降，越昌平以北盱。精禋毕，戒射夫。弋钦?，殪封狐。貙氓麇至，枭獍毕屠。银山铁壁，阳翠军都。星奔电击，冀马燕弧。田获庖充，爰赐大酺。乃幸九龙之池籞，时闻万岁于寥廓。大烹陈，鞮鞻作。天酒熏，皇情乐。薄暮言旋，军麾动乎朔漠。皇不自圣，周爰咨谋。勋戚鼎辅，召尔前旒。足食足兵，帏幄运筹。内帑充乎十库，外庾贮乎通州。鈲槻刍粟，飞挽若流。筑外罗郭，纾南牧忧。■■(E)(山+磈)(E)(山+磈)金墱，枚枚雉阇。包括崇文，竣于宣武。黔首乐依，光我成祖。建旄干以标望，不可仰而可俯。虽使都卢之巧捷不敢以投足，翔鹍之扶摇不得以运羽。由此论之，策天功以臻成，必有非常之元。不惜小费，乃罔后艰。是故衿带周则保御易，桢干固则摇拔难。渊源深则澜派浃，盘根大则奕叶繁。盍观诸天乎。上掍三光，下轮厚坤。连珠合璧，日发敛而不惮其烦。乃能荣百昌于万古，铺元气于人寰。泰泉集 按：谙达，蒙古语伙伴也。旧作唵答。今译改。

血刃而归马于华山之阳。西陲一役，自乙亥春两路大兵进发，所过迎降恐后，遂擒达瓦齐，定伊犁隶属诸部，及秋已告成事，无顿弦遗镞之费。乃造于臻成大夫之席曰：唉！有是哉，有是哉！走怀杞人之忧有日矣。夫守在四夷，其德莫恢。佳兵不祥，其理莫赅。今所见者迥异乎所闻，则是秦王不必筑长城而汉武不必悔轮台也。曷以启予蒙乎？大夫曰：子不闻长卿之言乎？非常者固常人之所疑也。无何，阿逆叛，群凶应。如蜩如螗，曰枭曰獍。断驿掳牧，奋臂以逞。一二只行野宿者，或致戕其身命。阿睦尔撒纳潜蓄异志，乘我师既平准夷，觊为四部大台吉未遂，中途叛逃，而一时逆党如伊犁之巴磉克什木、西路之阿巴噶斯哈丹、北路之包沁等，先后煽附，断台肆掠，道路为梗。于是硕儒复过大夫之闾曰：如何如何？果不出吾所讶。宜亟罢是役，祸庶少辑。大夫曰：子姑俟之。于时师重进，渠远跳。顺者抚，逆者剿。丙子春，我师整旅讨逆，阿睦尔撒纳窜去，其党并就剿抚，伊犁复定。先是，喀尔喀有青滚杂卜者，■狡佥回之駻獟也。以收都尔伯特四部时曾贾其牛羊，用赐新抚。乃藉以煽惑众喀尔喀，且欲私通阿逆之丑虏。青滚杂卜本喀尔喀台吉恩封郡王，从征。密旨令将军等计擒阿逆。时青滚杂卜实漏其信，复自军营逃回游牧，蛊众撤卡，甘心从贼。为我参赞大臣纳木札尔执送京师，得正显戮。阿逆既窜，罪人斯得。喀尔喀众，以休以息。然彼时将帅之臣，追阿逆于哈萨克斯坦，为其所卖。同时准噶尔宰桑之在役者，皆习为盗而惯军诈者也。见而轻之。时阿逆窜迹哈萨克斯坦，方以谲计缓师，而将军达尔党阿不审先机，竟尔按兵待献，坐失事会。既罢役则相率为乱，欲复其旧制而耻为我臣。是和起被欺于辟展，兆惠战出于济尔哈朗之所因也。厄鲁特宰桑等从征哈萨克斯坦者，既心轻将帅所为，思逞乱阶。将军和起方往追巴雅尔，至辟展，为逆回莽噶里克厄鲁特呢吗等设计遣散驼马，仓卒被害。而将军兆惠自济尔哈朗力战得出，贼势复辑。硕儒曰：吁！是盖祸结兵连，吾不知何日之息肩矣。

增古舞法尽亡，观勾栏扮西子舞，始以袖，继以手，甚怪之。乙丑宴礼部，教坊奏伎者右立五僮以次手舞，凡合掌垂手各以掌指，既而翻捧，与勾栏同。西河全集

原万历丁酉，冰华梅史以燕都妓女配叶子以代觥筹。东院十九人，郝筠、魏寄、李夜珠、杨娟娟、魏道蕴、郝长、王文兰、李月仙、郭子夜、崔琼、崔新莺、张燕燕、崔妆、李昭、崔长卿、陈雪筝、崔子羽、焦燕如、李十一，西院四人，李燕容、屈慧若、屈文若、柳五，本司五人，陈桂、王寿、段素如、王燕如、郭狄，前门十二人，田瑶生、刘越西、左翠、冯丑、冯巧、孙真真、田文舒、刘宛宛、董双成、吴文玉、王良、张六。梅史者，浙沈水部托名也。闻京师伎女以王雪箫为最，而薛素素才技过之。亘史

原东院在总铺胡同东城畔，昔时歌舞地，今寥寥数家如村舍。兼之人掘土为坏，满目坑堑，从寒烟衰草中想走马章台之盛，邈不可复寻。犹记旧游有陈家园、郝家亭子，树石楚楚，并无存矣。燕都游览志

原京师东院本司诸伎，近无佳者。惟史金吾宅后有薛五素素，姿度妍雅。能书，作黄庭小楷，尤工兰竹，下笔迅扫，各具意态。又善驰马挟弹，能以两弹丸先后发使后弹击前弹碎于空中。又置一弹于地，以左手持弓向后，右手从背上反引其弓，以击地下之弹，百不失一也。甲乙剩言

原东院之东旧有方家园，园废，建净业庵于其址。殿左庑有镇阳林潮书许鲁斋先生演千字文，以万历十一年八月刻石，嵌于壁。文曰：太极之前，此道独立。道生太极，函三为一。一气既分，天地定位。万物之灵，惟人为贵。太古结绳，民醇而愚。茹毛饮血，穴处巢居。伏羲画卦，始造书契。神农皇帝，三皇继治。五帝少昊，高阳高辛。尧舜揖让，传中以心。历数在禹，夏承虞禅。讴歌归子，启与扈战。太康游畋，羿距于河。仲康失权，胤征羲和。一成一旅，少康中兴。桀虐百姓，天道祸盈。应天顺人，殷汤革命。咸有一德，伊尹元圣。太甲放桐，盘庚迁都。武丁中兴，又终独夫。文王事殷，明夷蒙难。武发开周，首访洪范。成康持守，周召夹辅。穆正训行，宣王复古。幽惑褒氏，犬戎所戕。平王东辙，国风遂降。虚器尊周，五伯驰骋。孔圣春秋，爰始鲁隐。七国争雄，苏张纵横。孟轲仁义，卒老于行。孝公强秦，鞅变井田。赧朝昭襄，周祚以迁。并吞六国，始皇诈狙。罢侯置守，焚书坑儒。阿房长城，赋役虐民。二世子婴，陈吴亡秦。项起西楚，刘兴沛中。项杀义帝，刘从董公。转战五年，资谋三杰。灌婴垓下，始定汉业。高帝忘功，诛醢械系。溺爱戚姬，欲立如意。良招四皓，幼惠遂定。吕雉牝晨，房闼出政。陆贾计行，平勃交驩。禄产就诛，刘氏乃安。文帝恭俭，诏半为农。景帝遵业，醇厚民风。武承富庶，始建年号。穷兵雪耻，末年减耗。立昭继武，功归霍光。孝宣中兴，道杂霸王。元成哀平，权移女党。张禹佞谀，乃生王莽。十有四年，乱生新室。更始刘盆，王寻王邑。光武中兴，群盗乃灭。寇邓元勋，耿贾洪烈。天下平定，进用文吏。退全功臣，封县数四。礼优严陵，占动太史。二百年间，名节奋起。明帝苛察，章帝宽厚。和诛窦宪，殇终襁幼。安虽享御，权归外戚。北乡弗永，顺沦嬖习。冲劣质聪，弑于跋扈。桓诛梁冀，陈李党锢。灵委宦孽，黄巾啸聚。进召董卓，献终汉绪。曹丕称魏，刘备兴蜀。孙权号吴，三国鼎足。混于西晋，都于洛阳。武惠怀愍，刘聪所亡。元

　　为御妹，建寺赐额。藏天顺手勅三道。有寺人司户，人不易入。（燕都游览志）

　　（原皇姑寺在京城西山，不知所始。嘉靖六年丁亥，上谕辅臣杨一清云：前有旨下部，谓尼僧与僧道不同，而尼僧寺与僧寺道观又不同。今因桂萼奏毁尼寺，已行下矣，今若皇姑寺仍留，是不去其根也。乃旨出之后三四日，不知何人哀奏两宫。皇伯母见谕，以皇姑为孝宗所建，似不可毁。圣母亦以孝宗为言。盖小人进祸福之言，故两宫一时传谕。次日圣母又谕，欲建一寺，即将此寺与我亦好。盖此寺乃皇亲内宦供给信施，必有请告之者矣。按世宗此旨，已洞见宫掖隐情。既而圣谕又下辅臣杨一清等曰：慈训两颁，宜即顺命。但惩恶须去本，方免后患。今将此寺房留与无归尼僧暂住止，著终身不许复引其类。其祖宗时所赐勅额追回。此旨既下，其后因循至今又八十年矣。尼僧之增日多，宣淫日盛，檀施亦日益不赀矣。盖其根株既在内廷，以世宗英断尚不能铲除，况后世乎？自丁亥后又十年，而霍文敏韬为南礼卿，首逐尼僧，尽毁其庵，金陵一片地顿尔清净。霍去而尼复集，庵复兴，更倍往日矣。是时上又密谕阁臣云：朕又将有议此时额名之意并告卿知。夫顺天保明者，明是我朝国号，此言尼僧之祖能顺圣祖，奉天开极，此惟皇天命之，何待后日以一妖尼能保我明也哉？又云：皇姑者尤不好听，言我皇家之姑也。当时此寺云勅赐，不云勅建，便可见非祖宗本意也。故朕深嫉之，因与卿密知之。观世宗屡谕，不特明晰事理，且曲揣人情，真是禹鼎秦镜；且开谕辅弼，曲从两宫之意。然于实录中仅载一二语，不能如此详明，不知述史者何所讳也？予今所纪亦仅十之四五耳。野获编）

　　〔朱彝尊谨按〕山东济南长清县之长城堡亦有皇姑庵，览其遗碑，具载吕姑谏阻裕陵北征本末。碑称姑山东人，与诸书所纪不同，未详孰是。

　　增关帝庙在显应寺西。（五城寺院册）

　　〔臣等谨按〕庙创于康熙五十二年，前供马王像，后为关帝殿。殿门恭悬圣祖御书额曰忠义伏魔。乾隆十八年重修，工部侍郎德保撰记立石。

　　增黄村下庄迤西路北有福田寺。（五城寺院册）

　　〔臣等谨按〕福田寺已圮，仅存碑二：左碑明大学士叶向高撰，天启四年立；右碑惟

　　原沽河从塞外来，南过渔阳狐奴县北，西南与湿余水合为沽河，又东南至雍奴县西笥沟，又东南至泉州县，与清河合，东入于海。（水经）

　　原笥沟湿水入焉，俗谓之合口也。（水经注）

　　原至大二年十月，浑河水决武清县王甫村堤，阔五十余步，深五尺。三年二月，委官督工修治，至五月工毕。延佑元年六月，浑河决武清县刘家庄堤口，差军七百与东安州民夫协力同修。（元史河渠志）

　　原泉州城在县东南四十里。汉县，属渔阳郡，后汉因之，晋属燕国。北魏太平真君七年废入雍奴。（方舆纪要）

　　原县西南三十里有长城故址，延袤数百里，相传战国时燕所筑。（武清县志）

　　〔臣等谨按〕长城故址今废。

　　原漷水店在县北三十里，往来孔道也。（方舆纪要）

　　〔臣等谨按〕漷水店今名漷水铺，与通州接壤。

　　原河西务在县东北三十里，自元以来皆为漕运要途。明初大军由直沽败元人于河西务，今为商民攒聚舟航辐辏之地，设户部分司驻焉。隆庆六年，筑城环之，可以守御。有河西驿，并置巡司于此。（方舆纪要）

钦定日下旧闻考卷一百十五

京畿（蓟州二）

　　原盘山，箕尾之巨镇也，深维地轴，高逼天门，暖碧凝霄，寒青压海。绝顶有龙池焉，旱岁能兴云雨；岩下有潮井焉，旦暮不亏盈缩。（李仲宣佑唐寺碑）

　　〔臣等谨按〕盘山在州西二十五里，旧名四正山，又名田盘山。旧志称魏田畴隐居于此，故名。姬翼云山集则云古有田盘先生自齐而来，栖迟此山，因名盘山。两说互异。

　　原盘山南距沧溟，西尽泃水，东放碣石。自远望之，层峦叠嶂，崒嵂排空，真为雄胜。（图经）

　　增盘山，志旧名四正山，一名徐无山，魏田畴隐居于此，故名田盘山。今不曰田盘而曰盘山者，亦犹匡庐之谓庐山也。其山南距沧溟，西连太行，东放碣石，北负长城，瓣袭蜂攒，面面开生，实仙佛之胜区，乃天壤之大观也。（御定盘山志）

　　增圣祖仁皇帝御制再游盘山诗 蓟州城北黄厓前，水甘土厚多平阡。崇山特起矗霄汉，栝柏夹路阴参天。回峦复嶂倍娟秀，幽林邃谷时夤缘。云藏古寺行未到，树杪先有钟声传。数峰突兀势陡绝，上迫箕尾双星躔。峨峨石状兽蹲立，因风摇曳如空悬。深潭清冷那可测，知是百尺神龙渊。钵泉恍惚有海眼，潮井呼吸通百川。不然泛滥亦易挹，何为万古清涓涓。神工融结天巧凿，更逞远目穷高巅。渔阳古郡最阻阨，屹为左辅雄幽燕。即今交河远置堠，此实堂奥非临边。太平粗喜有端绪，石根沙碛皆原田。偶兹登陟聊驻斾，用寄襟抱题斯篇。

　　增圣祖仁皇帝御制复游盘山绝顶诗 绝顶巉岩里，松烟向晓开。片云生众壑，虚籁落空台。寺古人行少，林深鸟乱回。千峰多秀色，远眺足徘徊。

　　增御制游盘山记 连太行，拱神京，放碣石，距沧溟，走蓟野，枕长城，是为盘山。盖蓟州之天作，俯临众壑，如星拱北，而莫敢与争者也。昔魏田畴隐居于此，故名田盘。或曰古有田盘先生，自齐来栖止焉。地僻而山秀，树密而谷深。韩昌黎文所称太行之阳有盘谷者，无从考其非是，而其为隐者之所盘旋则一也。山亦有盘谷寺，自唐宝积开堂，代有名宿，憨山、拙庵，后先辉映，为是山佳话。然吾儒木石居而鹿豕游者，田畴之后无闻焉。四顾梵宇精蓝，依山隐谷，镂峰磨石，刻画天真，而乏柳州西山之文，杜

陵北征之作。呜呼，是亦可慨也已！乾隆七年秋，因谒陵回銮，便往游之。斥警跸，减仪从。轻舆朝陟，搴萝扳磴。晓岚豁开，泉白山青，飒然林空，郁然松翠。于是停盖驻辔，怡情纵目者久之。既而行漏催，吟兴尽，夕阳在山，金吾整驾，虽命省驺从，而近御执事者汗雨挥而尘烟腾，向诮隐者之绝少，翻疑隐者之避而远去耳。乃知千乘万骑不可以游山，偶一过之，山灵将无笑其不韵也耶！

　　增乾隆四年御制登盘山口号 千林叶落见山容，翠嶂丹崖历几重。漫忆当年曾订约，今朝果上最高峰。（旧作望盘山，有寄语山灵频订约，他年拟上最高峰之句。）

　　增乾隆七年御制盘山怀古诗 田畴不卖卢龙塞，李靖空余舞剑台。月镜团圞谁挂得，峰莲崒嵂自飞来。定光灯影犹飘忽，茶子松精类诡诙。只有开堂传宝积，求心何处一言该。

　　〔臣等谨按〕盘山御制诗，谨绎有关纪述者恭载卷内，余不备录。

　　增乾隆七年御制经唐太宗晾甲石诗 石名晾甲枕山陂，遗迹贞观藉抚追。若使当年无此役，何须重建魏征碑。

〔臣等谨按〕晾甲石御制诗，恭载首见之篇，余不备录。

　　（原王衡游盘山记略 盘山离京师百八十里。晡至广济寺，走大石涧中，东厓有松，题曰苍龙。折中盘中，观松从石罅出。绕北而西为环翠亭，山松如屏。一峰稍远，对松立者九华峰也。穿蔡氏巷，西折而陟北冈，长城蜿蜒界山半

汗之称。长城以北东西亘，各据部落雄相争。文皇欲弹压若辈，边州因以此额泐岩城。而何四夷君长上尊号，既笑却之后乃赐书四夷遂用可汗名。（唐太宗贞观中，西北君长请上尊号为天可汗，却之，然其后赐书四夷及属国上书遂称天可汗云。）弹汗行慢言唐事，试言我皇清。四十九旗为旧属，久去汗号惟以王公带砺百世荣。（科尔沁等旗，旧亦有称汗者，自太祖、太宗时内附，即请去其汗号，受王、贝勒、公等封矣。）四喀尔喀实后附，仍其汗号乃我皇祖沛恩宏。（喀尔喀于康熙年间为噶尔丹所逼，弃其部落，挈人户求内附，皇祖许其来归。故车臣汗乌默赫、札萨克图汗额尔克阿海巴朗寻皆仍存其旧号，与四十九旗同备藩服。）朕虽不德定准部，亦存其汗号，都尔伯特至今世禄其孙曾。（乾隆二十年，平定准噶尔部，封都尔伯特与绰罗斯、辉特、和硕特四族台吉为四汗，并分建王贝勒贝子公，游牧如四十九旗喀尔喀之例，嗣绰罗斯、辉特、和硕特部落寻以叛逆自取灭亡，惟都尔伯特始终恪守臣节，其子孙世受封爵，部落耕牧安生云。）其余自作孽覆祀，非我黩武逞嘉兵。（绰罗斯汗自噶尔藏多济被戮后，其族属殄灭无几，辉特汗巴雅尔亦以叛逆诛，和硕特汗沙克都尔曼济心怀携贰，歼之于巴里坤，皆因反复煽乱自底灭亡，非欲嘉兵黩武也。其原委详见西师诗，至土尔扈特汗亦准噶尔四卫拉特之一，初窜归俄罗斯，传数世至渥巴锡，挈全部户口十万余来归。因命仍其汗号，分地安居，赡给耕牧，一遵皇祖收抚喀尔喀之例，优加恤赉，详见归顺优恤二记。）最后土尔扈特自归顺，仍其汗号无庸更。弹汗行，何须弹压惟厪怀柔情。各部入觐循兹以入京，亿万斯年受恩保土与国享升平。

　　增乾隆四十七年御制过怀柔县咏古诗 弹汗贞观名，盖因突厥辑以武。开元易怀柔，图抚以文绳厥祖。徒武失刚徒文柔，胥非中道那永辑而抚。虽然用刚过者其祸速，不如用柔祸缓略能久。叶得其中者信难哉，要在文武并用无逸以为所。怀柔去京百余里，古所谓守在四夷者即此。祇今伊犁建城兴屯田，其远较兹奚啻倍而蓰。此非夸也实惧乎，自

年，匈奴不敢犯塞。狐奴，王莽之举符也。（水经注）

　　原白河经灵迹山，黄花镇川河入焉。又南经牛栏山东麓，潮河流合焉。又南径县城东门外。（方舆纪要）

　　原道人溪水南流径孔山西，上有洞穴开明，故土俗以孔山称。（水经注）

　　原县西南二十里有天柱村，三十里有苇沟村，村东临温余河渡，渡南有长城遗迹。辽史：顺州南有齐长城。城东北有华林、天柱二庄，辽建凉殿，春赏花、夏纳凉者也。齐长城，天保中所筑。沈括曰：幽州东北三十里有望京馆，东行少北十里余出古长城。即此。（昌平山水记）

　　原温余河即昌平之榆河，下流为沙河，入顺义西南界，下至通州入潞河，顺义谓之西河。金人名县曰温阳，以此。辽史作温榆河，本水经注之湿余河，以字相似而讹也。（同上）

　　〔臣等谨按〕许慎说文，湿水为漯水之讹。则湿余、温余并当作漯余水。

　　原顺义县有井，一日三溢，海潮则大溢，相传源与海通。民疏其水为渠，灌田百亩，号曰圣井。（燕山丛录）

　　原狐奴县旧城在县东北三十里狐奴山西麓。（顺义县志）

钦定日下旧闻考卷一百三十八

京畿（顺义县）

　　原顺义县在州东北六十里。（明一统志）

　　〔臣等谨按〕顺义县，明初属顺天府，正德八年改属昌平州，本朝仍属顺天府，在东北六十里。

　　增东西距八十里，南北距五十里。东至三河县界四十里，西至昌平州界四十里，南至通州界二十五里，北至怀柔县界二十五里，东南至三河县治九十里，西南至大兴县治六十里，东北至密云县治七十里，西北至居庸关一百二十里。（大清一统志）

　　原县在州东南九十里。（昌平山水记）

　　原幽州东北至顺州八十里。（续通典）

　　原幽州东北三十里有望京馆，东行少北十里余，出古长城，又二十里至中顿，又逾孙侯河，行二十里至顺州。（梦溪笔谈）

孤。（右玉兰）亭子虽然据假山，也教遮逻有孱颜。田盘石海林天表，一例明朝想象间。（右山亭）四季温波泳不凉，个中拨刺个分秧。问谁盐酱能调剂？此是大烹般若汤。（右游鱼）书室还来偶读书，古今惟此合稽居。设如刮目云相待，五载犹予祇恧予。（右书室）官鹤官粮赋有年，窃粮鹤不语饥眠，陡思散赈宁无此？一为恻然一惕然。（右官鹤）

　　〔臣等谨按〕汤山行宫御制诗，谨绎有关纪述事实者恭载卷内，余不备录。

　　原北山上平衍，西五里有岭曰长城，微有古堞剥蚀，传是秦皇之址。有泉出焉，曰马跑。又西二里有了思台，下台而西又十里，皆峻岭也。灰岭险倍于长城，石如蛤粉。下山有城，是镇边之废邑。又西八里有城，是曰镇边。两旁皆山围之。南曰碧驾，曰通明，北曰鹰扬，曰涔落。碧驾之岩有小湖，中有赤鲤盈尺，是曰合抱之河。镇边西十里有堠曰唐耳，背据大山，斜界居庸，镇边废邑，其南皆山，中为衢路。东曰六华之岩，西曰小神之山，曰青利之山。岩分形如六华，其第四岩有洞深窈，是为鸣皋。洞南十里有聚曰长峪。又西五里有岩曰德胜，又曰凤皇，上有兰若。山下出泉，流二十里，达于浑河。山上有隐鹫台，山西有观音洞，又曰孤松岩。山南岭曰西峪，其下有碑，不可辨识。自长峪而东，二十里有聚，曰菩提堑，有寺曰白瀑寺。出山而北曰白鹤峰，又折而东则走高崖，山僧言：二月之交，有山曰清华，下可万仞，每有瑰形奇物，且飞且走，

　　〔臣等谨按〕范阳陂今无其名，惟州城西南多引渠灌田，疑即所谓陂者。又按方舆纪要，称范村在州西南，今亦无此村名。

　　原范水在州南，自易州涞水县流入境，下流合于巨马河。（方舆纪要）

　　原范水在州西南，水北曰阳，范阳郡名以此。（名胜志）

　　原武遂津北对长城门，谓之汾门。史记赵世家：孝成十九年，赵与燕易土，以龙兑、汾门、临乐与燕，燕以葛、武阳、平舒与赵，即此也。又谓之梁门，易水东分为梁门陂，在范阳城西南十里。（元混一方舆胜览）

　　〔臣等谨按〕梁门陂，今城西南无此地名，但考文天祥经刘先主故宅诗云：我过梁门城，楼桑在其北。则在南宋时犹存其名，实为涿之故迹矣。

　　原巨马水又东，郦亭沟水注之。水上承督亢沟水于遒县东，东南流历紫渊东。予六世祖乐浪府君自涿之先贤乡爰宅其阴。西带巨川，东翼兹水，枝流经通，缠络墟圃。匪直田渔之赡可怀，信为游神之胜处也。其水东南流，又名之为郦亭沟。（水经注）

〔臣等谨按〕郦亭、先贤乡，皆无考。又州志载州西南十五里有紫池堡，或即紫渊遗迹，今亦莫详其处。

　　原紫水其泥亦紫。（幽都记）

督亢地图，言燕太子丹使荆轲赍入秦，秦王杀轲，图亦绝灭。地理书上古圣贤冢地记曰：督亢地在涿郡，今故安县南有督亢陌，幽州南界也。风俗通曰：沆，漭也，言乎淫淫漭漭无崖际也。沆，泽之无水，斥卤之谓也。其水自泽枝分，东径涿县故城南，又东径汉侍中卢植墓前。（同上）

　　原督亢之田在燕东，甚良沃，欲献秦，故画其图而献焉。（史记索隐）

　　原卢文伟说刺史裴俊，按旧迹修督亢陂，溉田万余顷，人赖其利。俊修立之功多以委之。（北史）

　　原裴延俊转平北将军、幽州刺史。范阳郡有旧督亢渠，径五十里。渔阳燕郡有故戾陵诸堰，广袤三十里，皆废毁，多时莫能修复。时水旱不调，民多饥馁。俊谓疏通旧迹，势必可成。乃表求营造，遂躬自履行，相度水形，随力分督，未几而就，溉田百万余亩，为利十倍，百姓至今赖之。（魏书）

　　原齐孝昭皇建中，平州刺史嵇曜建议，开幽州督亢旧陂，长城左右营屯，岁收稻粟数十万石，北境得以周赡。（隋书食货志）

　　原督亢陂在范阳县东南十里。郡国志云：陂见有海龙王神祠在焉。（太平寰宇记）

　　〔臣等谨按〕州东南十五里今有海神塘村，村南有海龙神庙。

　　增乾隆三十二年御制格淀堤至台头西南而止命接筑至千里长堤因成是什纪事诗 禹贡无堤水亦治，后惟赖此障防之。常虞浑派北弥至，间有清流南涨时。格淀意佳何忽止？鸠工命续要坚为。村民喜跃从心愿，力穑趋时勉莫迟。

　　增又御制于台头行馆作 行馆一区构淀濆，水营艰筑致斯勤。（舟程例设水营。台头淀泊环绕地多支港，水营卡障难以施功。地方大吏因于爽垲处建行宫数楹，以供憩顿。）无过昼夜憩而去，何必轩庭缀以纷？岸柳春光染鹅色，溪波风意漾靴纹。台头设复循名义，吾正惭焉在汉文。

增又御制清源堂诗 书堂洁治淀池浔，维暮之春适憩临。巡狩无非廑民莫，咏歌还以絜官箴。远帆望带夕阳去，归棹看从别浦寻。大法小廉清固美，求源应自始吾心。

　　〔臣等谨按〕台头村行宫御制诸诗，恭载首见之篇，余不备录。

　　原黄汊河在县东北八十里，其上源是即易水，下流自安次县，是文安县分流入县境，又东北入武清之三角淀。（方舆纪要）

　　〔臣等谨按〕黄汊河亦名台头旧小河，自庄儿头东旧格淀堤根起，至台头老淀河止，计长十三里。乾隆三十年动帑挑浚。

　　增沿河堤起自河间府，接县西之蓦门村，沿三岔口入文安界，迤逦盘曲，百有余里。（大城县志）

　　〔臣等谨按〕沿河千里长堤，一名长城堤，又名护城堤，自县南马村阁起，沿西北三

岔口入文安界，计长八十二里。一自县内之张家庄北岔堤头起至三岔口，计长二十四里。乾隆三十二年，命自台头村西南至千里长堤接筑格淀堤，三十五年奉旨补筑。

增乾隆三十五年御制补筑格淀堤成轻舆往阅因迭旧韵成什 数典谁过神禹治，几曾禹贡曰堤之？行其无事今非古，占以有淤势与时。图格清浑空阙筑，（格淀堤旧至庄儿头而止，丁亥临阅，恐中间空阙，无以障格清浑。因命大臣履度，勅督臣动帑接筑至三滩里，与长堤属，计十五里有奇。今则全堤一律巩峙矣。）不过罅漏补苴为。轻舆十里勤来阅，永逸谋艰立为（去声）迟。

　　〔臣等谨按〕格淀堤御制诗，谨绎有关纪述之篇，恭载卷内。

　　增长城在文安县东南，接大城县界，延袤百里，相传燕赵分界处。（大清一统志）

　　原平陵城在县东北一百一十里。汉书，苏建封平陵侯，即此地也。（太平寰宇记）

　　原章武故城在县南四十七里，汉置县，属渤海郡。武帝封窦广德为侯邑，后汉仍属渤海郡，三国魏因之。晋属章武国。后魏属浮阳郡，又析置西章武县，属章武郡，高齐省入平舒县。（方舆纪要）

　　增西章武故城在大城县南。汉章武县在今沧州界，后魏正光中，分置西章武县，属章武郡，北齐省。旧志，章武城在今县南四十七里。以在章武之西，故加西也。（大清一统志）

　　〔臣等谨按〕滹沱之环文安者三支：北支由河塘下白洋淀；中支由晋州天宫口至河间下五官淀；南支，即子牙河也。又最南一支，由深州衡水清河单家桥下青县入御河。后诸支俱淤，惟子牙河一支会诸流汇三角淀。今益改而东，下流径会清河达西沽矣。

　　原霸州苦水，而文安形如釜底，尤为诸水所汇。其苑家口会同河与栲栳圈新挑河各东西相去约二十里。北岸属霸州，南岸属文安，各筑高堤，文安约六七十里，霸州约五六十里，屹如长城。累年有秋，实赖于此。但筑堤愈高，壅水愈甚。故议者谓京师之南水害以霸州文安为之阻也。（长安客话）

　　增子牙河自河间流入，分二支：一西北流入文安县石城淀；一北流又分三支：西支入文安县黑母淀，东支入大小窝口，中支入霸州文尔淀，总汇于三角淀，入白河。（大清一统志）

　　〔臣等谨按〕通志，子牙河总会南北二泊滏滹诸水，而滹沱实为经流。其性湍悍，伏秋水发，河间以北，静海以南，皆当其冲。康熙三十九年圣祖新阅河工，特授方略，于献县河间东西两岸筑长堤，西接大城，东接静海，各二百余里。又于东堤广福楼之焦家口开新河一道，东北至贾口入淀。特设分司一员董其事，自是濒河之民咸获宁宇矣。

其所也，且多足，虑救将至。且蟹者解也，其班师乎！甲申，上以幽州城逾旬不下，遂诏班师。（太平治迹统类）

　　原六年四月戊申，知燕山府王安中奏：府西香山寺、在府天宁寿观、昊天延寿寺甘露降。奉旨许拜表称贺。（北盟会编） 以上二条原在世纪门，今移改。

　　原钱塘汪元量，字大有，以善琴受知宋主。国亡，奉三宫留燕甚久。世祖皇帝尝命奏琴，因赐为黄冠师。南归时，幼主瀛国公，福王平原郡公赵与芮，驸马右丞杨镇，故相吴坚、留梦炎，参政家铉翁、文及翁，提刑陈杰，贵阳梦炎与宫人王昭仪清惠以下二十有九人，分韵赋诗以饯其行。（金台集）

　　原水云留金台一纪，琴书相与无虚日。秋风天际，束书告行，此怀怆然，定知夜梦先过黄河也。一时同人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分韵赋诗为赠。王清惠诗云：朔风猎猎割人面，万里归人泪如霰。江南江北路茫茫，粟酒千钟为君劝。陈真淑诗云：天中雪子落纷纷，坐拥貂裘坐夜分。明日马头南地去，琴边应是有文君。黄慧真诗云：万叠燕山冰雪劲，万里长城风雨横。君衣云锦勒花骢，此酒一杯何日更？何凤仪诗云：十年燕客身如病，一曲剡溪心不竞。凭君寄语爱梅仙，天理见时人事尽。周静真诗云：燕山雪花大如席，马上吟诗无纸笔。他年若遇陇头人，折寄梅枝须一一。叶静慧诗云：塞上砧声响似雷，怜君骑马望南回。今宵且向穹庐醉，后夜相思无此杯。孔清真诗云：瘦马长吟蹇驴吼，坐听三军击刁斗。归人鞍马不须忙，为我更釂葡萄酒。郑惠真诗云：琵琶拨尽昭君泣，芦叶吹残蔡琰啼。归见林逋烦说似，唐僧三藏入天西。方妙静诗云：万里长城风淅淅，一望蓟州云羃羃。君今得志归故乡，反锁衡门勿轻出。翁懿淑诗云：金门夜醉紫霞觞，乞得黄冠归故乡。一似陈抟归华岳，又如李泌过衡阳。章妙懿诗云：一从骑马逐铃銮，过了千山又万山。君已归装向南去，不堪肠断唱阳关。蒋懿顺诗云：十年牢落醉穹庐，不用归荣驷马车。他日倘思人在北，音书还寄雁来无？林顺德诗云：归舟夜泊西兴渡，坐看潮来又潮去。江草江花春复春，山青水绿元如故。袁正淑诗云：抱琴归去海东滨，莫逐成连觅子春。十里西湖明月在，孤山寻访种梅人。又章丽贞长相思云：吴山秋，越山秋，吴越两山相对愁。长江不尽流。风飕飕，雨飕飕，万里归人空白头。南冠泣楚囚。袁正真词云：南高峰，北高峰，南北高峰云淡浓。湖山图画中。釆芙蓉，赏芙蓉。小小江船西复东。相思无路通。金德淑望江南词云：春睡起，积雪满燕山。万里长城横缟带，六街灯火已阑珊。人在玉楼间。元量既归杭，作怀旧一剪梅云：十年愁眼泪交加。今日思家，明日思家。一团燕月照窗纱。楼上芦笳，塞上芦笳。玉人劝我酌流霞。急捻琵琶，缓捻琵琶。一从别后各天涯。欲寄梅花，难寄梅花。（湖山类稿） 以上二条原在存疑门，今移改。

　　〔朱彝尊原按〕宋少帝三宫入燕，元世祖命宰相出通州迎接，黄罗张幔，先燕三宫于会同馆，然后十次开筵，月支粮万石，日支羊肉六千斤，俱见于汪水云诗集。其待

屯虎卫肃天兵。桑麻旆旆村无警，榆柳青青塞有程。却笑燕然空勒石，万方今日尽升平。（近光集）

　　补朱德润居庸雪中诗 山前龙虎构成台，山后神州斗极开。雪意似怜天设险，高卑铺作白皑皑。（存复斋集）

　　原李继本过居庸作 岁暮候，风凄凄。车中行客胡不归？一车南，一车北，南来北去何时息？车行欲近关上头，鞭牛不前吁可愁。须臾推挽在平地，车中儿女欢且讴。裋褐萧萧风雪里，山径荒寒多虎兕。呼儿取火供晓炊，瓦铛黍米和沙煮。黄昏露宿官道旁，茅店鸡鸣载行李。殷勤起谢车中人，万岭千山多苦辛。严风吹雪皮欲裂，一身只有筋骨存。安得筋骨化为山下土，填却千山万山无险阻，长使行人免愁苦？（昌平旧志）

　　原胡俨望居庸词 望京都兮穹窿，雄关峙兮居庸。苍翠兮蒙茸，纷冉冉兮凌风。城巍巍兮两山，临玉塞兮高寒。车辚辚兮结驷，风萧萧兮木叶殷。淙悬岩兮珊珊，怳鸣琴兮清弹。闻仙人兮昔降，遗玉枕兮不刊。皇风畅兮八极，见堠火兮灭熄，歌四海兮宁一。（胡祭酒集）

　　原王英居庸关诗 千峰高处起层城，空里岧峣积翠明。云静芙蓉开霁色，天晴鼓角散秋声。北连紫塞烽烟断，南接金台驿路平。此地由来称设险，万年形势壮神京。（泉坡集）

　　原郑珞居庸关徐将军席上作 关入居庸险，城临北斗悬。龙琴调宴乐，虎帐集群贤。爽气来山雨，秋声漱峡泉。醉余望双阙，遥倚五云边。（讷庵集）

　　原袁忠彻出居庸关作 居庸之关何壮哉！悬崖峭壁高崔嵬。乃知造化钟神秀，翠削芙蓉天际开。是时銮舆北巡狩，百万貔貅度关口。旌旗翻风晓日寒，千官扈跸森前后。此关自昔能摧车，十步九折羊肠纡。登危历险足踯躅，以手抚膺长叹吁。回首群峰列其下，怪石崭岩如立马。苍虬偃蹇老松盘，银汉砯砰飞瀑泻。凛然霜气侵骨毛，五月坚冰犹未消。星辰咫尺疑可摘，耳边灵籁闻嘈嘈。漫传天设分南北，四海当今同辙迹。草木均沾雨露恩，环护黄图永无极。（袁尚宝集）

　　原张宁居庸感事诗 羽书昨夜报居庸，百万雄师下九重。天子垂衣临大漠，群臣端笏扈元戎。禁中已乏回天策，阃外谁成辟地功。千古澶渊扶日驭，令人常忆寇莱公。（方洲集）

　　原许天锡居庸关诗 天设居庸险，乾坤此北门。山川通上郡，形势冠中原。铁骑连三戍，金城迫九阍。万方资阨塞，永荷太平恩。（许黄门集）

　　原边贡居庸二首 塞口重关惬素闻，壑烟岚雨镇絪缊。雄吞巨海山形断，秀压中原地脉分。锁钥还思寇丞相，长城不用李将军。倚窗时送东南目，双阙蓬莱五色云。山云冉冉石垂垂，公暇焚香晚对宜。窥牖乱峰青似戟，古城孤涧白于丝。人家高下缘蹊见，风气寒暄入塞知。凭语抱关休偃仰，云中日夜羽书驰。（华泉集）

　　原妫州怀戎县东南五十里有居庸塞，东连卢龙、碣石，西属太行、常山，实天下之险。

（同上）

　　原居庸关亦名蓟门关。（十道志）

　　原幽州昌平县北十五里有军都陉。（通鉴注）

　　原会昌五年，诏毁天下佛寺并勅僧尼归俗。五台僧多奔幽州。李德裕以责幽州帅张仲武。仲武封二刀付居庸关曰：有游僧入境，则斩之。（通鉴）

　　原太行山南自河阳怀县迤湟北出直至燕北，无有间断，此其为山不同他地，盖数千百里自麓至脊皆险峻不可登越，独有八处粗通微径，名之曰陉。居庸关者，其最北之第八陉也。此陉东西横亘五十里，而中间通行之地才阔五步。（北边备对）

　　原李英上书高琪曰：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崤函，蜀之剑门也。（金史本传）

　　原关在昌平西北四十里，元翰林学士王恽谓始皇筑长城，居息庸徒于此，故以名焉。（呆斋稿）

　　补居庸关，世传始皇北筑时居庸徒于此，故名。两山巉绝，中若铁峡，控扼南北，实为古今巨防。（中堂事记）

　　原居庸关南口有城，南北二门，魏书谓之下口。常景传：都督元谭据居庸下口。是也。北齐书谓之夏口。文宣纪：天保六年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至恒州九百余里。是也。元史谓之南口，亦谓之西关。三国志：田畴乃上西关出塞，傍北山直趋朔方。是也。亦谓之

　　原明洪武二十二年，命燕王出师古北口，袭鼐尔布哈于迤都降下之。（明太祖实录） 按：鼐尔，蒙古语和也，布哈义见前，旧作乃儿不花。今译改。

　　原永乐八年正月，塞古北口小关及大关外门，仅通一人一骑。（明成祖实录）

　　原嘉靖二十九年，谙达入侵，官军御之于此。谙达别遣精骑走间道，从关左黄榆沟出师后，官军遂溃。自古北口至京师才七舍，漫衍无卫戍瞭望，谙达长驱而南，京师大震。既而复循诸陵而北，东循潮河川，由古北口出。关口两崖壁立，中有路仅容一车，下有深涧，巨石磊砢，凡四十五里，乃险绝之道也。（方舆纪要）

　　原古北口，水浅则绝潮河，水大则纡回从山顶行，故石匣至古北口计程为六十里也。宋沈括言：自金沟馆东北行，乍原乍隰，三十余里，至中顿，过顿屈折北行峡中，济滦水，通三十余里，钩折投山隙以度，所谓古北口也。时道出其西，故云。然其曰滦水，即今之潮河也。古北口城在山上，周四里三百一十步，三门。洪武十一年立守御千户所。三十年，改密云后卫，领左右中前后五千户所，其后以参将一人守之。唐书：檀州燕乐县有东军、古北二守捉。北口，长城口也。又北八百里有都古尔济河，奚王牙帐也。金史：古北口，国言曰瑠和岭。元史：古北口千户所于檀州北面东口置司。唐庄宗之取幽州也，遣刘光浚克古北口。辽太祖之取山南也，先下古北口。金之灭辽，希尹大破辽兵于

山口下关砦五：廖家谷关、正德三年建。洪山口关、西安谷砦、白枣谷砦、三道岭砦，俱洪武年建。边城二十里，附墙台三座，空心敌台四十四座。罗文峪下关砦十一：天胜砦、舍身台砦、俱永乐年建。马蹄谷关、洪武年建。蔡家谷砦、永乐年建。秋科谷砦、千家谷关、罗文峪关、猫儿谷砦、山寨谷关、沙坡谷关、山口砦，俱洪武年建。边城六十三里，附墙台一十一座，空心敌台六十四座。（四镇三关志）

　　原由团亭砦三里至潘家口关外，通喜峰口大川河口，并擂鼓台墩东西空通骑冲要，蔡地谷次冲，其十八盘通步，余山俱险。又二里至东常峪关，外通大川正口，并东稍城通骑冲要，其南山各墩空陡险稍缓。又八里至西常峪关，外通长城口并东稍城及横岭墩东空通骑，余山俱险。又十里至三台山关，正关水口并东稍城通骑冲要，其余山险通步。又五里至苏郎谷关，通步不通骑。又五里至龙井儿关，边外通大川，正关并河口东西稍城及真武庙、敌台墩、椵木台，东西空通骑冲要，余墩空山险通步。又五里至张家安砦，隘口不宽，惟正关并东山梁通单骑不通大举。又五里至椽八谷，外通洪山口大川平漫，正关并椽八谷墩、柞子岭、白羊坡等墩座四处极冲，通大举，余险通步。（三镇边务总要）

　　原潘家口在遵化县东北四十里。嘉靖三十八年，诺音入侵渡滦河，由潘家口而西，大掠蓟州。其东曰团亭砦，又东即喜峰口也。（方舆纪要）

钦定日下旧闻考卷一百五十二

　　边障

　　〔臣等谨按〕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险。舜时幽营之地界在辽水东西，后代德不能及远，乃有边防。明初徐达筑边墙，自山海关西抵慕田峪一千七百余里，阸塞又安足恃乎？国家威德远扬，舆图式廓，每岁恭值避暑、行围，自古北口外兴桓名胜之区，清跸所临，皆为都邑。奚有于此疆尔界也？臣等编纂朱彝尊原书，有边障一门，大抵皆前明关镇之制，其言山川形势特详。爰为诠次存其旧，俾有所考云。

　　原燕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史记）

　　原天保六年，发夫一百八十万人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至恒州九百余里。（北齐书）

　　原开皇长城起岚州合河县，经幽州，皆因古迹修筑。（元和郡县志） 以上三条原在世纪门，今移改。

　　原京东之外镇，营、蓟、辽阳也。京西之外镇，宣、大、偏头也。京东之内险，山海也。京西之内险，居庸、白羊、紫荆、倒马、雁门、宁武、平刑、龙泉也。（长安客话）

竟成左券云。才长身岳立，居常恂徇，饮人以和，至当大事，决大义，则天动星回而不可夺也。性至孝，居丧柴毁过礼。甘恬澹，薄嗜欲，仕宦四十年，自奉甚约，终其身，无世俗声色之好，阖门养重，舆论高之。卒，年七十有三。

岁寒老人曰：公被误不急自明，足以有容也；有旨切责，卒主延、宁二市，足以有执也。庶几乎古之大臣者与？

毛都御史公鹏

鹏，字汝南，枣强县人。嘉靖丁未进士。初令江阴，廉明方正，邑滨江，土城卑圮，盗贼不戢。鹏增筑城垣，易以砖石，费数万，民不告劳。壬子，海倭抵城下，恃以无恐。奏绩，擢御史，按宣、大。酌时宜条边务百十余，疏陈宗室桀杆，宗藩肃然。乙卯，按山东，剔蠹起颓。丁已，阅京营，戍务大振。戊午，掌河南道，甄别明当，莫敢干以私。己未，监会试，发士之怀挟者置诸法。壬戌，巡抚宁夏，旧有二坝，夏人溉田，岁久堙塞。鹏亲度疏浚，水利复兴，稔无虚岁。横城马头隘口虏出没，无亭障，乃筑墙堑一万八千五百余丈以伐虏谋。套虏人犯兴武，花马池之役，鹏前后指授方略，俘获甚多。然不自尚其功，尽以归将卒，人咸效死力。且恤商贩，而人乐输粟，禁侵牟，而军得安业，西夏咸倚之为长城云。

"刚愎者不堪再用，抚字者讵可重来，岂是非功罪在城郭人民之外乎？熊廷弼、王化贞罪可相核，法当并逮，莫以新推经略裹足，遂谓天下无豪杰也。"上深是之，下廷弼于理，与化贞并瓛，以结正朝士之分左右袓者。承宗尝曰："法者，天下之公也。吾辈先置身于法中，然后可出其身为朝廷明法。若以其仇而入之，亲而出之，坏法实自我始，何以信天下？"奏上，举朝耸然。王象干以兵部尚书行边，总督蓟、辽，用一百二十万抚西夷，经略王在晋请一百二十万筑重关于山海关外八里铺。关内道袁崇焕、赞司沈楽具揭言不可于叶首揆。首揆曰："经、道又不利，奈何？二承宗请亲往阅之，抵关，经略而下俱执称城工必不可罢。承宗力折之曰："皇上倚豪杰为万里长城，而百万金钱轻掷于无用之板筑，岂容罔念。"因出两揭示在晋，在晋失色。承宗留七日，先以关上形势、诸当行当罢事宜入告，归讲筵，复面陈边事。上大骇，即召还在晋，逐逃臣、逃将，而八里铺筑城之议罢。上遂委一意担承东事，以本官赴山海督师，辟职方主事鹿善继赞画军事。癸亥，出镇，纔五阅月，兵民安堵，文武辑睦，商旅云屯，卒乘竞劝，立六馆招天下豪杰。上遣中使刘朝、胡良辅等赍白金、蟒衣劳之，承宗谓中使："关涉兵政，自古有戒，愿皇上毖饬使臣，无遽以观兵为威福。"上得奏，温旨答之。承宗督师四年，复九大城、四十五堡，招练精兵十一万，立车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我进四百里，敌退七百里，西夷受我戎索，招集辽人四十余万，屯田五千顷，裁减抚赏

改副都，参赞军务。公抵任，即劾都督王喜玩寇之罪，军声大振。先是，赤斤蒙古、罕东等卫番族，恣肆劫掠，公率将士讨之，尽得主名枭示，及擒其伪祁王锁南奔并妻子械送京师，自是番人不敢近边。己已，大举犯甘州，公简精锐，选骑射，躬擐甲冑，出屯山隘以伺，敌闻遁去。西边恃公为长城，以偶病乞休，上不悦，谓为委卸也，乃命致仕。未几，两广不靖，时王忠肃翱召入为冢宰，上念继翱无如昂者，起公总督两广兼巡抚，便宜行事。公大布朝廷威德，亲帅将领、土司、兵民剿其为暴害者，生致渠魁周铁、盛盘、马蹄等献阙下。上遣行人劳之，晋右都御史。又亲剿斗峒，贼平，转左都御史，威名日盛。有侧目者，遂致仕去，及入见，复留，命巡察山西边境。比还，遂理院事，晋兵部尚书。会陕西边报押至，上命怀宁侯孙镗为总兵，公仍总督，刻日出师。是夕，曹钦反，公与镗讨之，钦伏诛，进太子少保，仍掌兵部事。上宠眷无比，赏赍无虚日。衣有号「撒哈喇」者，虽勋戚不可得，公与赐焉。一时进退廷臣，亦必召之秘咨。复调户部尚书，寻命同都御史林聪等察覈京营，乃分精锐着为十二营，又黜陟其贤否，营制一新。时灾异屡见，力求避退，允放，赐敕以荣之。归，八年始卒，赠少保，谥恭襄。

　　寇庄愍深

　　寇深，唐县人。永乐中，为郡庠生，上言时务，朝廷奇其人，召人冑监。

户世袭，又诏其子孙世补京学，食廪应科贡。儒则复宗之孙也，登嘉靖癸未进士。历官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淮扬，每任辄着声誉。当为诸生时，以能文名，吕泾野、薛西原诸公亟加称赏。及致仕，避居西山，杜门谢客，绝口不道时事，日与耆老结社，以诗酒倡酬。所著有《安边十事》及诗文行世。

戴司马才

戴才，字子需，沧州人。登嘉靖甲辰进士。授行人，擢给事中。庚戌之秋，边烽达于京师，仓卒乏军兴，户部请一切加诸逋赋，公抗疏言："今畿辅、山、陕诸郡岁苦兵骚，驿不堪而复议增马，江南诸郡每先期输纳料银，又豫输机兵民快，皆目前权宜之计，而复议增赋，是竭泽而渔，以重困民也。"部议竟格不行。累升兵科都给事中、南京太仆寺少卿。其后，以佥都御史巡抚甘肃，又以副都御史巡抚陕西，又以右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公三莅西边，谙练其利弊，垦荒田、兴水利、简兵将、饬烽堠，边外诸羌轻人，辄遭创去，朝廷倚为长城。而其绩最著者，中卫南有裴家川，地腴田可万顷，民苦边骑，不得田作，公相度地形，筑墙建堡，疏于朝，且请以固原守备将兵营田，以苑马少卿兼佥事移靖虏，整饬兵饷，而秦陇之间屹成巨镇。又俺答款关乞贡，示报可，而吉能者，俺答支属也，援例以请，下公议，公言："边外东西各为雄长，授职宜均，通贡

明、重九，吾粤之客居燕京者，咸往展拜，岁以为常，数百年如一日焉。督师墓前丰碑屹立，上题"有明袁大将军墓"七字，为南海吴荷屋先生手书。大书深刻，笔画挺秀，凡往谒者，念及督师，无不唏嘘欲涕。吾师荣县赵尧生先生（熙），辛亥之秋，偕陈伯陶往拜公墓，曾有诗哭之。诗曰："谁云乱世识忠臣，山海长城寄一身。不杀文龙宁即祸，空嗟银鹿亦成神。遗闻玉貌如佳女，亡国天心胜醉人。万古大明一坯土，春风下马独霑巾"。又吊督师义仆诗云："天留忠骨伴将军，一撮田横岛上坟。守祀不刊千古节，裹尸曾藉九边云。穷途似子思交道，大石何年刻墓文。野草荒荒春不绿，自将清泪一浇君"。音节瞭亮，以之哀悼督师，诚不愧称题之作。"

校勘记：

① 下三条胡同有观音庵此引《顺天府志》卷一四。而《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则云："下三条胡同有紫竹林"。今录此待考。

② 铁辘轳把《京师坊巷志稿》及《顺天府志》均"作铁辘轳耙。"

③ 观家庵"家"当作"音"，即观音庵。

④ 乃四五百年物"乃"当作"殆"。据《宸垣识略》卷九改。

⑤ 结净土社《宸垣识略》卷九原作："结净土社堂"。据补改。

① 盘以千纪《宸垣识略》卷九原作："盘以千数"。据改。

自下头条胡同而东，曰下下头条胡同、下下二条胡同、[一]下下三条胡同、下下四条胡同。中间南北小胡同，西曰虎背口（《顺天府志》作户部拉口），或讹为虎喇叭口。东曰狗尾巴胡同，今改作威播胡同。再东即幡[蟠]桃宫，①北即东便门大

董琐记》："宣南名迹，大抵皆废矣。万柳堂在夕照寺之旁，冯文毅所建，后归石文桂，改建拈花寺。康熙末年即废，鲍西冈[鉁]诗⒂所谓"故相遗墟尚可寻"是也。端木旧集中有《胡竹村以七月五日祀郑司农于京师万柳堂诗》，或曰，万柳竹村之堂也，龚自珍诗可证。阮文达尝于拈花寺补柳，属朱鹤年作图。同、光时，潘文勤尚补植新柳，招胜流觞咏，顾其地荒僻，积潴为泊，去御河流处绝远，今竟无过而问之者矣。"《荃詧余斋诗》注："冯益都万柳堂在崇文门外东南隅，今为拈花寺。阮文达书"元万柳堂"匾尚存。寺僧亦知廉野云别业在丰台，阮匾为误。嘉庆时，朱鹤年补种万柳堂柳，募□，今存畿辅先哲祠。"

[十五] 张江裁《袁督师庙记》："袁督师庙，在北京左安门内东火桥，门牌二十八号。庙额字大一尺，以石为刻，颜曰"袁督师庙"，下欵丁巳二月，乡后学南海康有为书。庙门有石联一副，高与庙齐，联云："其身世当中夏存亡，千秋享庙，死重泰山，当时乃蒙大难；闻鼙鼓思中原将帅，一夫当关，隐若敌国，何处更得先生。"下欵："孔子二千某某年某月某日，乡后学南海康有为撰书。"庙内中间有袁督师石像，眉鬚生动，令人肃然起敬。其石像上悬一额，颜曰"听雨"，乃袁督师自书遗墨。两旁悬一联云："自坏长城慨今古，永留毅魄壮山河"。下欵"乡后学南海康有为撰并书"。庙内有大石碑一幅，刻南海康先生所撰书之《袁督师庙记》，字字工楷，笔笔逋峭。又一刻新城王树楠所撰《袁督师记》，醴泉宋伯鲁书。又一刻《袁督师遗诗》数十首，亦醴泉宋伯鲁书。又一附刻家君所撰之《袁督师义仆佘义士墓志》。相传佘义士于督师杀身成仁后，检拾袁督师之骸骨，葬于京师广渠门内广东旧义园。佘义士为粤东顺德县马江人，督师出，必挈之行，相随督师二十余年。佘义士葬督师后，守其墓，死葬于督师墓侧，至今佘氏子孙尚守其。萦

 张。咸丰十一年春，寇犯枣阳，布政使严树森知璐夙得民，复檄之署理。适寇陷德安，璐修城缮备，懔懔若敌至，或迂之，璐曰：枣阳未蹂于寇，称完善区，贼涎久矣。且由德至襄孔道也，弗备，必败。夏，寇果大至，见城守固，不可下，乃去。德安始复，巡抚胡林翼以其能，俾摄府事。至，则招集流亡，筹善后策。总督官文上其功，赐花翎。会诏举循吏堪胜道府者，林翼以璐应，格于部议。奉特旨，破格用之。同治元年，补襄阳知府，旋署安襄郧荆兵备道。二年，以兄丧，请归省母，大府坚留之。三年，鄂境肃清，提督江长贵以全省糜烂，襄樊间独无贼踪，璐之力实多，谋疏荐之，力辞乃止。寻请咨引见。明年，抵家，遂告终养。五年，丁母忧，毁甚，逾年而卒，年五十三。璐为吏和易有干略，乱后，与民休息，不轻用刑，而治盗贼甚严，勇而善谋，号知兵，民倚如长城。生平嗜篆刻，著有《松霜阁印集》、《古近体诗集》，《无双谱》乐府若干首。宰楚守襄，皆有日记，藏于家。

　　〔臣等谨按〕密云驿，本朝尚仍其旧。

　　增圣祖仁皇帝御制过密云县作 秋气驱残暑，青林堕叶稀。马嘶凉籁动，蝉噪夕阳微。河绕遥通塞，山回尽拱畿。黍苗膏雨足，岁事念民依。

　　增圣祖仁皇帝御制密云作 连年驻跸此城隈，云谷无尘金碧堆。斗室何妨宇宙志，晨昏常掖辇舆回。

　　〔臣等谨按〕密云县志，县署二门内于康熙四十一年建圣藻亭，恭勒圣祖御制是诗于石。

　　增乾隆六年御制密云道中望长城诗 秦时闉堞汉时山，总为天骄守御艰。此日长城为苑囿，三秋巡狩数经还。

　　增乾隆二十四年御制密云行 京北重镇称密云，岩城埤堄新旧邻。控制三边列棨戟，胜国曾此屯万军。两山寺塔节珰建，南者已颓北犹存。糜饷士不得实用，剥民奉己祈佛恩。尔辈富贵亦何在？空令过客兴慨论。白河流西潮河左，徒观形胜诚复可。由来在德语不刊，讵夸扼险牢关锁？即今大宛为荒服，木兰近囿来往熟。筑堤障水惟利民，（康熙年间事。）我每经行缅圣躅。得势不事守有余，失势竭力守不足。势匪地利实人和，敬己勤民吁天福。

　　〔臣等谨按〕密云道中御制诗，谨绎有关纪述事实者恭载卷内，余不备录。

 假令溥儁称今上为叔皇，已不恭矣，况皇叔哉！此徐桐辈之阴谋，指光绪二十余年为僭为闰，而欲消去之，如燕棣之直接洪武，消灭建文之世次，大逆不道，已显著矣。

其十一

当年炀灶坏长城，曾赖东朝恤老成。岂有臣心蓄恩怨，到头因果自分明。

外人于北京所提条款，原有黜废太后请皇帝亲政一条，持之甚力。李鸿章再三磋商，始允删去。 溯甲午之役，翁同龢延揽伪清流之浅躁书生文廷式、志锐等，蒙蔽圣聪，多方掣李文忠公之肘。军政出于多门，而责胜败之效于一人，七十老翁，蒙汉奸之恶名，几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势。赖太后干预变计，倚文忠求和，始收残局，而翁党仍百端诿过，无识之清议，仍暗地潜煽。丙申，文忠归自欧美，翁氏仍以私游颐和园之细故，张大其词，使皇上明发上谕，斥辱甫息征骖之老臣。此当亦戊戌以后之景皇帝所痛悔者也。及翁之死，庆王为之请恤，上盛怒，历数翁误国之 罪，首举甲午主战，次举割青岛，太后不语，庆王不敢再言，故翁无恤典。至宣统初，无识之某王始为追恤焉。世人以光绪变法与翁同龢事并为一谈，误矣。

附记 两宫不驻颐和园时，京员给守园者以微资而私入游览，乃习惯之事，凡久居京者皆知之。 文忠归来，自以优游闲散之身，一领京官风味，不料有伺隙者也。昔左文襄留京，遇年节朝贺，随班于宫门行礼，文襄年过七十，初不料其跪逾刻，非仅叩头也，未备膝垫，既而痛不支，暂作俯 伏，以缓其力。明日，总宪延煦劾其骄蹇，太后召军机示之。时礼亲王为领袖，回军机处立缮一

雪桥诗话卷第二

辽阳杨钟义撰集

吴兴刘承干参校

泰兴季开生天中，官给事。顺治十二年秋，干清宫成，敕遣内监至江南采办器物，途中多有讹言。上疏谏，下刑部杖，赎流尚阳堡，谪居五年，卒于戍所。其关前志别诗云：今日玉关无内外，临歧握手莫潸然。尚阳堡即事二首云：振臂随呼耕战场，野人苜蓿隔溪香。探梅旧约虚云梦，采蕨新歌遍夜郎。回首中原今牧马，惊心要地昔亡羊。无栖鸟雀知多少，啼向长城似望乡。 五云长绕旧皇畿，万里孤城寄翠微。极塞有山多北向，重边无水不西归。鸡鸣梦讶朝参晚，乌哺心伤进膳迟。宁惜■■沙碛影，难随双燕入关飞。送左大来葬诗云：未遂首丘须浅葬，好留枯骨待恩波。十七年诏赐环，开生已没，复原官，还其榇。

吴县范检讨必英诸将诗云：无诸台上英风起，千载重来顾盼雄。父子河山兼两越，弟兄花烛盛中宫。雕旗铁阵参云黑，龙马珠江浴日红。回首伏波铜柱远，军威更在挹娄东。为耿精忠未谋逆以前作也。邓州彭布政而述初到滇池诗云：剑南风物值初秋，万里炎荒据上游。水下兰沧通大夏，山连葱岭接姚州。汉威远播姑缯塞，王爵新分■町侯。况是白狼新作颂，铜标应过海西头。亦三桂未反

雪桥诗话卷第二 四九

蒲请剑来。 严飙吹雪满西山，原野苍茫积素间。钲鼓一军劳挽粟，风沙十月忆当关。重闉日落铜符出，大漠云驱塞马还。骠骑贰师俱寂寞，短衣拟缀羽林班。博西斋和孙笠山秀才忆燕诗：采莲肠断木兰舟，寂寞乌衣细语留。水驿残阳何处梦，旧巢新垒总成愁。梁空故国三千里，帘卷西风十二楼。此日萧斋重惆怅，浴蚕天气话重游。山谷祠云：宜州戏谑竟非讹，墓道荒城宿草多。一代党人悲孟博，中天诗派并东坡。空堂岁晚陈鸡黍，古屋秋深挂薜萝。二十四家谁续订，南陬宗嗣竟如何。柳侯祠云：柳侯祠墓柳城北，山水清空画不如。蕉荔春秋仍祭献，松楸风雨转萧疏。政成獞俗风犹古，没作明神事不虚。太息老柑三两树，西风香尚满庭除。此七律之佳者。冶亭尚书有读乡前辈遗诗感赋十二首，梧门祭酒有奉校八旗人诗集题咏五十首，虽采葺尚未能备，评隲亦未尽允，然亦可见北方诗派之大凡，今并录之，以资研究焉。冶亭诗云：北海留遗籍，文章辟草莱。功名马上得，声教日边开。朝野瞻新治，台衡起异才。书生号麟阁，词赋鄙邹枚。额学士麟阁。一片雷溪月，清辉映草堂。长留居士影，不改布衣装。五字传衣钵，余生托老庄。波涛舂易水，巨响撼雷硠。马处士大盋。破屋老风雨，伤哉阮步兵。万言真倚马，五字竟长城。家计文章误，功名老病轻。茂陵遗稿尽，金石久无声。赛中书九如。落日田盘暮，乾坤老布衣。诗成蚊睫古，魂返廌峰非。入市嫌泥滑，依山爱蕨肥。水云真不玷，词客似君稀。李处士铁君。俎豆文章业，流传仗后人。百年扶大雅，九地戴功臣。欲广箧中秘，旁搜席上珍。吾生真好事，夫子岂前身。卓农部误庵。

何处牧牛子，穷愁并断肠。夕阳一声笛，天地久低昂。性证寒山净，诗宗贾岛狂。冰花结成字，展卷梦魂凉。兆处士牧牛。将军返天上，旗鼓静骚坛。人

雪桥诗话卷第四一九三

雪桥诗话二四六

苏息。雍正三年，奉旨蠲免苏州府额征地丁银三十万两，松江府十五万两，从管理户部事务怡贤亲王等所请，亦由西田相国于康熙季年密为陈奏，早契圣心也。谢山三后圣德诗十二篇，皆能识其大者，选家顾不之及，何耶？

徐伯钰吏部炎，尝选唐、宋诸家诗。朱子颍赠诗云：先生闭户与谁亲，白首青灯梦古人。独取变风扶正始，别裁伪体识清真。大文糟粕存天地，元气淋漓泣鬼神。几辈精诚未磨灭，九原心事宛如新。礼恭亲王尝师事之。诚正堂稿读昆山先生咏物效颦诗书后云：西子默不言，堪配王秋柳。嗟此调鼎器，蓬庐但拙守。

朱涵斋官侍卫时，与同官黄丹崖、刘蓉洲、李文纪、张云上交谊最笃。尝劝丹崖宜讲求经史治术，以待大用，后果仕至陕甘总督兼大学士，为时名臣。涵斋以副都统供奉内廷笔墨，历三朝。其送丹崖由陕迁两江云：当年侍从几同群，十载闻鸡志苦辛。大树将军髯尽白，同辈刘蓉洲有髯将军之称，由滇镇归老林下。三朝画史醉为邻。弹冠共喜君称最，劝学宁忘我亦神。聚散如今浑似梦，临歧老眼泪偏真。子颍送大学士黄丹崖之西军云：殿中旧拜黄金印，阃外新披锦战袍。万里长城飞露布，三边朔雪洗旌旄。黄河天远洪涛接，青海云开戍堞高。闻道平凉已乘胜，天兵昨夜过临洮。乾隆二十五年西征凯宴，高宗御制诗有独忆储胥宣力者，凯回未见惜斯人之句。盖文襄以前一年卒也。

梐盾六营先。十鼓周宣字，双龙夏后篇。风雷军令肃，隐隐出中权。 山海黄图阔，星辰紫极雄。高台连渤碣，别苑接崆峒。日动旌旗影，秋高鼓角风。三驱仍习礼，宵旰厪深宫。 文武弘猷壮，尊亲郅治覃。车书通勃律，玉帛走黎儋。绝域风霆震，遐方雨露含。近闻班定远，卷甲更西戡。威斗璇玑北，长城渤澥西。羽林同帓首，属国尽雕题。向晚云霞丽，回军壁垒齐。共调朱鹭曲，欢喜动群黎。此二十三年作。定远西戡，谓时方平定回部也。

国俗有冰嬉之制，每岁冬至后，太液冰坚，简羽林佽飞之士，分棚掷踘，设旌门，整编伍，缇衣齿履，意注手承。按八旗之色，各负小旌，与弓矢相间，盘旋弥络，健步■捷，其行如驰。悬球仰射，如凌虚振翼，自在游行。上幸瀛台，或五龙亭，或阐福寺，亲御冰床，第其高下。勇者特旌，余皆均赐，盖旌勇习劳，且寓以行庆施惠，资八旗度岁之计。腊月初八日，于万寿寺拈香，因阅内务府上三旗冰技。

高宗有御制冰嬉赋，于藩使瞻觐之日，每令八旗合演，临阅布惠，以示远人。王德甫瀛台观冰嬉诗，有球门弓矢三番接，画舫旌旗五色裁之句。惟乾隆丁酉，以在二十七月之内，观护军冰技，尽撤去各色旗，惟令弓矢行射云。

高宗考定麋鹿角皆夏解，惟麈角冬解，制说一篇，并改列时宪书。彭文勤春帖子有云：化工通物理，新订授时书。御制月令七十二候诗注云：月令：仲夏鹿角解，仲冬麋角解。孔疏说者多家，皆无明据。熊氏以鹿是山兽，夏至得阴气而角解；麋是泽兽，冬至得阳气而角解。颖达虽引其词而不

雪桥诗话卷第八三五七

雪驿诗话三八四

上京城在焉。入贡行谓，荷轸居近城外，中更数部，逶迤至库野，则东濒于海。库野人黔而多髭，蓄发，贡者人纳一貂。凡所需，一以貂及獭鱼杂皮易之，赍物自采缯至针缕之微，靡不备，泰宁都统司之。与宴者，皆怀肉而归，以祀其先，虽中途馁败，不恤也。杂兴诗注谓：军府祀神，就大树祭之。又山木有斧凿痕者，樵猎之所祀也。犯之，卒至委顿。又有虎所祀者，其木有指爪痕，人或误犯之，有虎患。绥芬在泰宁东六百里，产蟹极佳。

代州五台山，即清凉山，为文殊师利驻锡道场，五峰特出，顶如土垒之台，故名。世祖尝发帑建修佛宇，遣使致祭者再。圣祖三幸台怀，率御行幄。易州有魏太武御射碑，康熙二十二年，圣驾过此，勒马连发三矢，直逾峰颠，居民因呼为三箭山。长城岭西，有虎隐现丛薄间，一发殪之，因号射虎川。高宗六次西巡，天章贲饰者尤伙。乾隆辛丑，构行馆数处，曰近清斋，曰雨花堂。先高祖时官保德州，迎候翠华，曾蒙召对。是年擢平阳府知府，旋调太原，署冀宁道。五十年，由江西广饶九南道擢山西按察使，陛辞之日，奉谕修章嘉呼图克图石塔于镇海寺。镇海寺为幸五台时跸路所经，其傍即白云寺行宫。丙寅岁，以积雪在林，凹峰露寺，为天然画图，命张若霭写之。庚午，游镇海寺，复命其弟若澄写雪景。章嘉国师，即辛丑年重新正定隆兴寺，落成时开光庆赞者也。每遇灵鹫峰展礼，辄率喇嘛诵经迎驾。蒙古最重黄教，自圣祖建望海寺，居以喇嘛，内外扎萨克岁时来叩。亦神道设教之意。北台为五台最高处，高宗圣制有攀梯九天半，飞罕五云中之句。螺黛顶为清凉东峰，有金刚窟、普乐院诸胜，林峦回互，络绎奔凑，与五台相接。寺中像设中台演教寺儒童文

雪桥诗话三九二

于东都魏王池中觅得，取归，道经华州，刺史李讷以为妄，验之，则二小瓶贮二小鱼。其人凿穴尺许，注水穴中，取鱼投入，尾触穴，四隅随陷，水亦暴涨，穴阔数尺，亟收之。凤居山，开元中凤逐二龙至此，龙化清泉二道，凤愤而死，僧以石函其骨，瘗之山颠，垒石为塔以覆之。殽坑君，即王剪之神，华人祀之。州东北二十里有王宿庄，相传太子宜臼废，奔宿于此。郑西武平城，武王以告太平者。渡渭即沙苑。自洛水抵同州，见长城故址，战国时魏所筑以御秦者。长城之筑，始于赵之阴山，燕之襄平，魏之滨洛，而秦独蒙恶声。临晋今朝邑，自夏阳至罂缶关，平旷百里，大河易渡，汉祖往来关中经此，七国谋反亦从此入。又即韩信虏魏豹处。周文造舟自洽，今合阳。合阳飞浮山有子夏三石室，今入于河。龙门山属韩城，大禹所凿，斧迹犹存，河流自山，直下干仞，溅沫如雨，涛声若雷，地皆震撼。禹门冰桥，每岁大雪时合，惊蛰始开。陈仓今宝鸡。自益门镇始入栈，经清风关、长桥、草凉驿，随峰旋转，径若螺纹，架木填土，车马行空，竟日至邸阁，峰益陡，为秦蜀咽喉。凤岭临凤县城。留坝以留侯得名。乌栊江在栈阁下。虎头关，怪石临江，状似虎头，故名。马鞍山，栈中最险之路，突高突下，如马鞍者三十四，俱临万仞之溪。武关五十里至马头驿，其河发西山峡中，东流合褒水，古名寒溪。昔韩信亡汉至此，水涨不得渡，故萧何追及之。后樊哙于此建桥，亦名樊河。阎王碥，今改名观音碥，极奇险，壁立万仞，湫临千丈，几无着足。

贾中丞煅石辟路，崖刻宋荔裳栈道平歌，而经之犹觉魂悸。案康熙壬子，曲沃贾胶侯尚书汉复，煅石辟阎王碥路，易险为夷。蔚州魏环极尚书诗云：西南蜀道古蚕丛，万折巉岩一炬空。谩向雍梁夸胜迹，千秋国史纪神功。钱萚石诗所谓百尺高崖题字遍，就中一首蔚州诗也。宋诗为当时最有名之作，翁正三议其中有栈道干云霄、恩如雨露威、风雷歌豳风、击土鼓丰功、奕奕垂万祀诸句，太似应酬。末句我公之功不与伏

霍去病鏖战匈奴于山下，州城西门临大河，以巨舰数十，联布水面为桥，河流浩瀚，随波动摇，逾河即接长城，至沙井堡，更出长城外二十里。火焰山绵亘数百里，四望焦枯，不生草木。近江城堡三、四里，接庄浪河尾，银涛滚滚，种植蕃滋，临渠结屋，中置水磨，随波激转。平番产橐驼、牦牛，牛爱冻，番人牧放雪山中，番男妇俱不衣裤，指挥牧放，厥状睢盱。七月初，菜花始放，霜又旋至。凉州本匈奴浑邪王右地。苏武牧羝处在镇番，逾古浪县，入武威县。汉金城、武威、张掖、酒泉、炖煌为河西五郡。自武威以西，田土沙碛相间，落落古木，散布遥天，山泉横溢，平地成津，与蒙古为限者祇一垣，牛羊穹帐，一一望见。永泉堡至峡口，平原广野，为张勇及王进宝平定诸羌处。峡口山势忽束，仄仅容轨，乃甘肃通衢之最险者。塞垣绵接，其直如弦，至此陡上高山，数里始复平地。黑河在甘州城西，积雪消融，诸流交灌。弱水即山丹河，有碑刻大禹导弱水处。肃州，故酒泉郡，泉在城东，极亭沼之胜。祁连山在肃州南，绵亘千里，漫山皆白。玉门关在肃州西九百余里。孤红山在肃州北，自庄浪歧而南，三百余里入西宁府，古曰湟中。凉、湟二郡南北相对，而千山隔绝，中杂番夷，声息不通。由万山入，百三十里至大通河。乐都今碾伯县。覆袁山，隋炀征吐谷浑时所经。红崖在府城东八十里。青海方九百余里，一名卑末，在府西南五百里。自河以西，东南转高，西北转下。塞外山皆不毛，惟松山翠色连天，松外亦无杂木。三眼井一带，水同盐汁，而得之甚难。三日程，始至长流水，过沙山，紫沙似海下沙坡。黄河环绕入中卫境，顿觉水木清华。宁夏府古朔方地，明徙民实之，有塞北江南之名，引河为利，史记河渠书已言之。由中卫

雪桥诗话卷第八三九五

雪桥诗话五八〇

招魂并命。赠之巍秩，飨以明禋。嘉其有服远之威，以残卒破摧群丑；谓其有安众之略，以弹丸维系边庭。考行易名，曰桓与靖。金风铁雨，英灵永作长城；蕙烬兰销，馨烈发诸劫火。于戏！兼张车骑、庞中郎之美谥，汗简有光；配姜行本、裴行俭之穹碑，沙场生色。载铺伟节，峻此恩章。桓靖以道光辛丑官西安参将，咸丰壬子摄古北口提督，同治癸亥署古城领队大臣。古城北通蒙部，为乌、科两城咽喉，无古城则北路危。时回匪势张，连陷南路各城，并陷乌鲁木齐、迪化州，围攻宁夏、巩昌。古城旧无仓储，兵食皆取给奇台，乃运粮预为之备。六月寇至，出战大捷。无何，巩、宁失守，贼复来犯，出奇兵击之。以积劳成疾，量移哈密，未赴，与后任领队大臣壮节公惠庆，誓死捍御，十一月卒于军。明年二月城陷，壮节与妻、妾、一女举火自焚，公之妾、女、子妇亦赴火死。子锡纶子猷，负骨还乡，寻复提兵绝塞。光绪丙子自题马上小影云：马上谁，更生子，上马行行千万里。问子何为号更生，兵火冻馁不曾死。匍匐雪海冰山里，负骨还乡又来此。三十四岁四度来，两侍宦，两奉使。两衔帝命攻贼垒。封豕咥人劫不止，十年积恨何时已。始来束发今落齿，未报君恩臣老

矣。于嗟乎，更生子。古直悲凉，如闻朔吹。

子猷以同治戊辰为布伦托海帮办大臣。赋北征诗云：北方有征人，故是斡难派。少小事戎行，弱冠走边塞。往事不忍说，父母已见背。身轻君恩重，敢惮长征再。还家血战后，骨肉欣团■。团■日未几，离别生无端。回思恍如梦，触绪来悲酸。边月照铁衣，犹是前年寒。行行出居庸，载经古战场。风疾雁声小，日低驼影长。战骨不能朽，往往堆如霜。抗怀将帅才，独立天苍茫。风惊马乱

雪桥诗话一六

缪天自有句云：深巷落花来暮雨，傍门流水上春潮。李寻壑爱其幽澹，遂与定交。其送人之代郡云：前年相见裴休宅，裴休故宅即清晖阁。秋水城南月华白。今年相见昭王台，边风飒飒吹尘埃。怜君家在番禺县，音书无复随阳雁。塞北天南去复来，马邑城中岁将晏。应知裘褐可安居，远结新婚万里余。秋来已见迎河鼓，早晚相将挽鹿车。扬鞭八月飞狐道，客思随君遍衰草。燕山昨夜雪花飞，闻道雁门寒更早。主人有酒莫辞频，悲歌击筑伤心神。百年聚散会有日，深愧东西南北人。此送屈翁山诗。翁山游秦、陇时，固原某守将妻以甥，即华姜也，自固原携至代州上谷，有诗云：同栖红翠三花树，对写丹青五岳图。盖少室作也。

嘉兴王介人南山杂兴云：长城万里羡当年，楚泽军容盖世传。三月晴风高战鼓，九江春水下楼船。韩彭心事应难论，李郭功名不易全。复道勤王师独正，江南处处起烽烟。投袂无端只读骚，伤心野老属吾曹。千官远扈思秦驻，一旅先驱作董逃。周道秋风吹黍稷，汉宫春雨蔽蓬蒿。化龙五马知何处，海燕东飞问伯劳。前一首咏左宁南，后一首则行朝记中事也。

平湖钱■稚农，初名士馨。尝偕侠少五人至庆阳，薄暮微雨，五虎跃出。稚农曰：不尽杀何以见诸君勇！乃人发一矢，当者立毙。一少年矢贯虎额尺许，虎入林莽中，追割其舌以报。至旅店纵饮，独不酌少年酒，责之曰：发矢不中要害，不足多也。初以崇祯壬午贡入南雍，见知于吴骏公。贼犯近畿，中允李明睿密请南迁，稚农私谒之，曰：贼尽得秦陇，昼夜行四五百里，倘绕出畿南以抗警跸，公将何辞以谢天下？李惭惧。又曰：不如死守，以待勤王之兵。先遣太子南行，系人望。李难之。

及京城陷，稚农往来河朔间，轻财好施，尽交其豪杰，无所成。或劝以仕，不应。比还，贫甚，每不能举火。其归去诗云：柳深迷晋士，松老贱秦官。冯秉恭挽稚农诗：北地登楼罢，还乡未十年。一编传井史，百结上花船。人事诗名误，天真草圣传。松楸即长夜，犹恐出谈元。秉恭字子近，亦恢诡士也。

黄太冲制新茶诗：两筥东西分梗叶，一灯儿女共团圆。写来质朴。

绥安布衣丁之贤，字德举。少厌帖括，刻意学诗。涉猎孙、吴，颇以知兵自负。崇祯中，流寇四起，弃家走都门，欲献书，不果。短衣匹马，循贺兰出长城，与其豪杰交，为捣贼计。谋甫合而明社屋，不复干预世事。与王将军所赠妾海蛮，居故里桃花溪上，穷老以终。棫林七夕云：风急炎蒸远，河明秋色新。双星移北斗，片月下西秦。守拙从人巧，忘归任妇嗔。华州今夜露，和泪湿罗巾。征雁惊寒题赠孟见田社兄云：秋气蔼关西，秋鸿足别离。荷枯湘水夜，雪满贺兰时。冒雨衔芦重，冲风出塞迟。相看兄弟好，不识在天涯。自灵宝之陕州云：不惮晨征远，连镳度翠微。惊风随壑转，残雪扑鞍飞。战地人烟少，颓垣雉兔肥。从来耽吊古，不禁泪长挥。大中丞黄四维先生乞养被谗近蒙昭雪志喜云：近得金明报，遥闻玉节回。天心终感孝，谗口不成雷。雪自孤峰霁，春从万里来。喜深人未识，忽尽掌中杯。佳句如：乱水平沙外，孤城落照间。平沙含月迥，远火杂星明。河流当晋曲，山势出秦平。皆北游时作。其再至营寮句云：经餐小犬能迎客，攫食饥鸢不避人。写景亦复真切。安丘刘直斋，名源渌，字昆石。明季诸生，以力耕致富，为乡人置义仓，俭岁煮粥，以食饥人。尝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一一七

风，于斯未坠。南唐于宫中作红罗亭，亭外种梅，后主与周后坐其中。潘佑有词云：桃李不须夸烂漫，已输了春风一半。时已失淮南，故云。周后琵琶名烧尾檀槽，所制曲有念家山破。雪客秦淮古

迹诗有云：烧尾檀槽曲已终，念家山破泣吴侬。春风一半吹桃李，肠断红罗亭子中。

安平谭瑞霞庄，丙午举人，所居曰砢园，有药房磵户，竹树临流之胜。诗如：书存稍喜儿能读，家累宁堪妇自锄。普赦江湖蒙陆号，得安烟水老严纶。皆有硕人寤歌之意。吴江陈见桃，与朱长孺同治毛诗，著稽古编三十卷，惠定宇亟称之。其侠客行云：大梁抱关人，邯郸卖浆子，布衣高揖王侯前，临难刎身报知己。秦皇按剑崤函开，斩刈豪俊如蒿莱。壮夫筑为长城土，辨士埋作威阳灰。避祸逃名耕陇畔，辍耕箕坐仰天叹。揭竿一呼西入秦，秦川宫室飞黄尘。秦亡汉兴七十载，战国遗风依然在。梁都吴市淮南城，延致豪杰倾四海。使酒坐上还相仇，杀人市中曾无罪。探丸蹴踘长安门，自夸意气凌诸贲。一旦吏捕急，就缚如孤豚。时危匹夫重，世治卿相尊。君不见翁伯交游遍穹壤，终然覆族抵文网。将军虽贵不敢言，嗟哉不遇信陵与平原。风格颇近元和诸公。长孺诗如过周安期山中故居云：霜叶重重合翠微，石苔行迹尚依稀。身逃谷口名仍在，赋就甘泉世已非。书带漫随寒烧尽，薜帷俄逐水云飞。白莲耆旧多凋谢，更与何人共钓矶。两人游处最密，持论亦多同，诗笔皆醇雅可诵。见桃卒于康熙己巳之冬。书成于丁卯，其父讳志，中志皆作意，或作记。其自跋谓：初脱稿时，质于长孺，赖其指摘，得以考正者数十条。今复再易稿，所改正又数倍于前，欲求就正之人，不能起长孺于九原也。辍斤息弦之叹，乌能已已。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三一七七

娃，唐突多应齿莫邪。试问酪奴谁上品，谩将懒妇委东家。醍醐本自称时望，乳臭终须累鬓华。安得渭滨人出浴，软香七尺便残牙。

雍正乙巳，内大臣伯马公为正使，内阁学士德公为副，赍敕封朝鲜世子，上海诸生陆琳右廷从行。十月六日自京起程，经永平府出山海关，北望长城，随山高下，四顾无际，山冈炮台相续，关外千里。抵奉天府治，既历辽阳，骡纲栈道，路多险峻。摩天岭距鸭绿江百余里，远岚可指。十一月十日渡鸭绿江。朝鲜国分八道：曰京畿、江原、黄海、全罗、庆尚、忠清、咸镜、平安。由义州至王城一千六百余里。州内宾馆宏敞，门悬金榜龙湾关三字。使臣入境，有议政府、节度将军、观察使辈，貂蝉金紫，鹄立班迎。至馆，行八揖八拜礼。东除一官，西除一官，席地而坐，荐以花席。箕子墓在平壤城外二十里。十五日至国王城，依山而筑，烟树青苍。距汉阳即国王城。十里，设彩幔香亭。自王城广衢至王殿两庑前，设兵仗。大门榜曰仁政，化门榜曰进善。诏至，王率世子以下，焚香九叩，开读，恭敬尽礼。宾馆即王西第。司译者左右周旋，所服乌纱帽、盘领衣、革带、皂靴，皆洪武、建文朝所颁式。右廷能诗工书，入朝鲜，争以重价购其书。二十一日返旆，司驿直院长郑哲赋诗送之，有云：对君如对玉，惆怅是萍踪。今日三杯饮，来朝万叠峰。又云：君是中华彦，偶来海外身。乘轺归帝里，应念小邦人。归途，鸭绿诸江俱冻，合乘冰车而渡。十二月二十五日到京。右廷有朝鲜行纪其事。朝鲜方言：天曰翰欧尔，地曰笪，日曰醢，月曰大耳，风曰拉，云曰按耳见，雷曰别勤，雨曰毕，冷曰促不笪，热曰督不笪，水曰幕尔，火曰布尔，雪曰幕雷，冰曰牙

雪桥诗话二三二

言：我官为诗误耳！万柘坡寄海珊望都句云：州郡劳人句转清，长城诗将得专城。乌程董文白景州旅次与海珊夜话云：不妨醉我如长夜，偏是吟人少达官。其清明登城句云：诗酒黄垆知己泪，天涯芳草倦游心。则得海珊凶问后一日作也。

查俭堂，原名学礼，字鲁存。年窑墨注歌云：国朝陶器美无匹，迩来年窑称第一。不让汝定官哥均，何况永乐之坯宣德质。即此墨注如玉壶，下广上弇丰而虚。置之几席斑管俱，隃糜一斗可以擘窠书。清光淡淡照砚北，云是雨过天青古时色。神螭躨跜绕其柄，铁足周遭黝如墨。下有小篆曲录文，观者从此辨伪真。君不见右军临池池水黑，至今犹浸越山湿。我欲从之挹残计。沈锡读书灯歌云：循初来自由拳城，袖中贻我长明灯。方如方壶净如雪，垂领如舟亦如舌。南油中注无赢余，夜夜玉虫烧不竭。我闻攲器半则平，过分以外多覆倾。兹灯何能独持满，汪汪千顷含澄清。亦闻鸱夷以酒进，宛转灌输流不尽。兹灯何无灌输劳，爝火终宵有留烬。由拳巧艺天下稀，兹灯规制尤神奇。况是东阳裔孙作，锡经百炼莹鸊鹈。由拳当年艺第一，朱氏银工杨氏漆。枯槎杯斝势连蜷，枪金盘匜绘纤悉。千百流传一二无，锡工惟剩黄家壶。纷纷土物各宝贵，声价不减张铜炉。后来之秀沈为最，拟并前贤跨侪辈。雁足无光凤胫残，书台惟尔堪长对。歌成街鼓报三更，帘底疏烟一穗青。却忆辛勤车武子，宵深何处拾流萤。年窑、沈锡，可作一佳对。其新酿枣香露初熟独酌句云：试他东老新传法，忘却西邻旧扑竿。亦佳。鲁存与其兄心谷，喜宾客，主其家者，山阴刘文煊紫仙、胡睿烈文锡，仁和吴廷华中林，钱塘汪西沆颢，陈皋江皋，秀水万光泰循初。合数年晨夕往还之作，各成一卷，名曰

之。至隋，则晋王广之弑立，其谋遂出自杨素。此其由来非独在慕荣利也。盖廉耻道丧，且有使之然者矣。齐武帝布衣时，尝游樊、邓，登阼后，忆往歌估客乐，曰：意满辞不叙。犹尚有羞恶之心者。乃导之者，有释宝月矣。若简文宫体，直写妖淫，后主男女倡和，极于轻荡。炀帝所撰饮马长城窟行，颇好雅正。然有诸内必形诸外，则有江都宫掖诸作焉。夫一变而为清谈，再变而为极欲，其病同归于必毙。顾清谈者，听其自毙而已。极欲者又趣之发乎情者不止乎礼义；不止乎礼义则无廉耻；无廉耻安得有气节？以流极之运，加以登高之呼，城中好高髻，四方长一尺矣。盖声音发于男女者易感，风化流于朝廷者莫大也。诵其诗不知其人，斤斤焉仅斥其诗格卑靡，定为下品之第，何异向名倡而责之曰：曷不缀道论以自娱？苟展其狂直，以匡益无行，岂不方圆其枘凿哉！可谓推原本始，有功于诗，而惠于学诗者矣。钟记室之论人，司空处士之论品，盖犹未知诗之何为而作，与上之所以为教之所在也。

汪容甫旅食云：旅食秋江上，浮生已二毛。畏谗多礼数，居贱习忧劳。野性存麋鹿，机心对桔槔。百年将母计，未敢托名高。吾生云：吾生应有命，身世两相违。客路中江远，乡心比雁飞。听歌翻洒泪，入梦暂如归。为忆临行日，心伤箧里衣。 心计长如夜，思亲枕未安。寄居时见迫，衰序早知寒。女子谋生拙，贫交仰食难。尚怜游子意，书到屡相宽。 孤露惟依母，漂零正苦贫。劳生筋力尽，暮景笑啼真。亲戚皆他县，扶持止一身。白头空有子，终岁走风尘。自序所谓：幼罹穷罚，多能鄙事，极目伤心，非悲则恨，比于孝标，抑又不逮者也。琴德司寇尝比之秋坟鬼唱。余伯扶句云：才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六三八一

收羊牢。持之更须臾，骨肉生蓬蒿。地力有必尽，天险非可争。北人昧沟洫，南人勤畬耕。强夺蛟龙宫，辟为畦与町。惧其反侵轶，堤垸连长城。室庐聚妇子，畚筑土木兴。咄此下泽居，何异长平坑，万死易一饱，徼幸终何成。作歌谂当轴，庶为知者听。指事造怀，有以自尊其体。

年例：腊八日，中正殿送祟，呼图克土襄事，排当极为烜赫。以面作鬼怪状，送至神武门西弃之，谓之撂巴苓，索绰络文靖公诗云：雨华峻阁插青冥，法鼓金饶震万灵。佛意去邪期务尽，鸳鸯桥畔送巴苓。文靖集十二卷，率多漫兴，绝少完篇。其小诗间有可诵者。海淀杂诗云：碧水红山罨画廊，菊花澹冶桂花香。忽逢开宝闲鹦鹉，絮絮风前说上皇。 松树畦长拥钓矶，水光山色昼依稀。风鬟雾鬓人多少，疑是前明旧浣衣。 阅武楼前秋草深，重阳天气屡晴阴。玉峰塔影如招手，待我登高鸾凤吟。北人为金石之学者，大兴之翁，偃师之武，阶州之邢雨民，武威之张介白，皆为世推重。他如素兰畦廉访多藏汉铜器，以及虎符、鹊印、櫑具、带钩、弩机、泉布，搜采甚夥。查恂叔得嘉祐石经周官残本，疏其原委，订其纰缪，作嘉祐石经考。徐星伯西域水道记，于汉、唐以来碑刻，皆录全文，并记尺寸。于敦煌搜得汉沙南侯获碑、唐索勋碑、李氏修功德二碑。边袖石及南乐段筠坡锡由，尝佐沈匏庐撰常山贞石志。沧州王侣樵国均著沧州金石志。宛平杨翰息柯著粤西得碑记一卷。李光庭著吉金志略四卷。通州刘孝廉锡侯，得唐李丕墓志，并于潞河东得唐瀛州景城主簿彭君权殡志铭，为之跋尾，证明东汉渔阳郡治潞。莱阳赵北岚嗜金石，自署所居曰百汉碑斋。初渭园有吉金所见录十六卷。翟文泉著有隶篇四十五卷。益都杨栩与桂未谷、郝兰皋友善，有徙建北齐临淮王碑记。栖霞牟农星房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七四七九

雪桥诗话五〇〇

定公上孝宗劄子云：今日之患，兵以多而弱，财以多而贫。挽文肃诗第二首颈联，即用此语。自■慕水心为文，平生科第仕宦亦略相似，而退居皆自建康，则其尤相似者。陈梁叔受业于潘四农，力学能文，尝有句云：百年饱看无穷事，只有生前酒味真。庚申闰三月金陵师溃，梁叔时管记室张忠武所，死焉。吴本深追悼云：健句陈梁叔，多年思暮云。乱中闻死贼，别日语从军。枉管元瑜记，难求孟浩文。尚凭真酒味，遥酹一哀君。

克斋刺史庆安，治安宁州有声。己未，回匪攻城，募州人御之，城陷，死难。吏目杜鸿金同死。吴仰贤牧驺挽诗云：曼缨长剑手弯弓，闻道连然士气雄。颇解父兄呼仆射，可能子弟似江东。城危官已成孤注，寇狡兵先约反攻。万众投戈臣死职，握拳未泄寸心忠。 赤手谁扶大厦颠，叫阍声厉彻云天。贞魂直傍罗青塚，前朝州人死忠者。杀气难消太白躔。九死不忘臣有母，一棺归去橐无钱。荔丹他日宜祠

庙，配食无遗小杜贤。

杨果勇侯孙恩柯、恩桓，俱能诗。恩柯山庄句：青山不用闲钱买，曝背南荣看饮牛。贵阳王勇壮后，四世五忠。王健臣礼乾集唐云：名如有分终须立，诗到穷元更觉难。

天池子在灵州东北百五十里，道光甲辰，锡后安赴京兆试经此，有纪事诗云：夜投天池子，僻在长城窟。荒村四五家，沙漠无坱圠。窗前马伏枥，风里驼鸣■。欹枕未成瞑，叩门声何疾。女子拭面啼，男子脚不袜。云来诸健儿，戍边榆林卒。供亿罔敢匮，粢粮如盗颉。感帨使吠尨，不者徇以抶。闻之投袂起，瞋目愤所切。出与健儿言，于尔实有缺。天家畐员长，启宇到回纥。边防日益重，负

雪桥诗话五三八

塔尔巴哈台一带，蒙古皆附之，有众十万，屡与俄边人战。锡子猷深与结纳，相为犄角，俄人侵轶者，辄禽治之。俄深忌两人，屡言于朝，求斥去之。遂叠经吏议，革职，暂缓离将军任。文襄诗云：匈奴象人射郅都，楚祭北门为黔夫。敌国所恶我所宝，羊陆市诈将人愚。迩来阃外盛材武，敢战内寇怯战虏。何况罗刹逞睢盱，六国同声畏狼虎。一自昆弥叛不朝，王庭十载沦天骄。狡黠老渔伺便利，盗据瓯脱容逋逃。豪杰陷贼能自拔，习惯沙场从结发。贤父战死沙州城，桓靖美谥荣忠骨。贤兄博学高名起，武达文通一门里。国难家仇在西域，孤儿甘赴边城死。绝远无如塔城孤，斗入斯科环杂胡。藩篱外收哈萨克，犄角内结呼土图。匈奴未灭家何有，闭壁不许通妻孥。垦荒起疲变重镇，鄂博一步谁能逾。西邻责言众积毁，热血未冷霜盈颅。玉门望断敌人喜，刀笔纠擿纷纷起。私交不责许田郑，市租独苛代郡李。恩宽仅杀饰终仪，柳翣凄凉归万里。二卵弃将古有之，长城顿坏今已矣。鼓鼙声壮磬声悲，我皇听之思者谁。屯田未熟征夫老，界上来争帕尔碑。时张勤果在山东，借洋债六十万为私用，身后事发，户部为奏请筹款偿之，亦无谴责。子猷卒后，户部劾其借俄商饷五

万，前后奏报不符，撤销恤典，诚事之不当于人心者矣。

文襄李文正故宅诗：独乐园中花药荒，思贤重上读书堂。谁编元祐初年事，且喜诸郎尚有康。高阳佐两朝，膺上谥，若云涑水，则未敢知。康亦不知何指。其拜宝竹坡墓云：子政忠言日月光，清贫独少作金方。市楼一■良乡酒，那得鱼头共此觞。用鲁宗道事恰合。

徐乐云：天下患在于土崩。民多穷困，重之以边境之事，推数循理而求之，民宜有不安其处者矣。

雪桥诗话五四〇

水横流。哈密城中布粮甚富，产铁亦足用。而任事皆乐于在内运出，左公左右竟不敢言。贼渠白彦虎，挟众数千逃出关，攻破缠头国王城，虏王而行，今众有万余人，关外往来，踪迹不定。张、宋诸军，于安西作屯田计，半兵半民，兵仅本年之食，民为存粮，规画颇善。然一民给十五金为马牛具费，费尽，田禾未及熟，民仍逃亡。兵一名给五月饷、三季衣，以其余为牛具费，多领饷得衣而逃。问其故，则关外人欺客兵客民，如饼一辄须钱六百，客主难相安也。皆南洲语。观此，可知西域之成功良匪易矣。

崇阳杨氏群季各擅诗才，凤巢明经边感云：惨淡穷边杀气黄，西来烽火接甘凉。云围瀚海雕成阵，路断冰山马失行。平日驻师劳上将，一时空国徙名王。凭君莫话殊方苦，鼓角中原百战场。 辟土开疆二百年，建牙专阃属亲贤。敢轻沙漠无人地，自是中华以外天。莽莽草堆纷置戍，荒荒戈壁竞屯田。八城络绎输军实，久费司农大府钱。 昔闻庙算决西征，聚米山川悉虏情。使者班超驰绝域，将军李牧出长城。九龙大雪朝移帐，万马平沙夜蹋营。北漠南庭同请吏，祁连草木寂无声。 敢议珠崖罢挽输，山河尺寸总皇图。闻声尚有惊弦雁，望气曾无集幕乌。地入安西屯铁骑，平连直北控雕弧。回军合破黠戎胆，横海长鲸正伏诛。充其才力，可以追配华亭。两兄小沧、眉洲，均为王子寿、邓献之诸老所称。眉洲过蒲县题献之荻训堂诗云：蒲城自昔奔重耳，霸气销沉只断碑。风月且谈吾辈事，河山都入使君诗。梨花寒食春村路，香草离骚故国思。八百年来论吏隐，东城笠屐放衙时。 汉庭有诏方求吏，楚客行吟正惜春。才大争如知己少，官清还似布衣贫。频年征戍穷输挽，下

雪桥诗话二一二

州苗疆定后，至是七载，九股生苗复肆劫掠，张照等伐叛久无功。高宗御极，命广泗自湖广总督以七省经略移节滇黔，剿抚蒇事。诸襄七施秉道中句云：不是重来得经略，罗施未易太平谣。纪其功也。乾隆十一年金川土司莎罗奔肆横不法，诏授川陕总督，进剿机宜，专听调度。十三年复命讷公相前往经略。李秋崖诗所谓彘子宁甘佐林父，相如可解下廉颇是也。寻为讷亲劾其糜饷老师，逮论如律。赵损之咏史云：从戎结发号知兵，白首悬旗事可惊。谁遣六州成大错，莫言万里坏长城。虎头已负封侯相，马革终虚报国情。苦忆屯田赵充国，玉关振旅最声名。盖深惜之

海澄王道直夫少与蔡梁村、蓝鹿洲同砚，繇教习叙劳宰金山，鲠直去官。侨寓洙泾，诗曰兰皋集，脱口而出，不事雕镂藻绘。其述怀、七哀、有会而作等篇，皆辞繁意冗，不自淘汰。沈确士序其诗，为言：闽中诗派，明初开於林子羽鸿，时高彦恢棅、王安中恭、王盂扬偁、蓝静之仁兄弟共为羽翼。其音安和稳顺，追步唐人。后曹能始学佺、徐惟和熥起而绍承之，别于当时鄙体野体。中间惟郑继之善夫欲别开面目，然学杜而得其皮毛，志趣有余，神理不足。昔人以白诗、苏文能说尽古今道理，虽有语病，初不害为大家。直夫之诗亦若是焉。而勖以老年著述，所造弥高。诚忠告善道者也。雍正癸卯新例，内外帘俱用翰林等官。李磁林以辛丑庶常礼闱受卷。有诗云：九重新诏下云衢，一例冰衔比玉壶。沧海月明同有泪，忍看鲛泣不成珠。红梨书校玉堂春，花下移看霁色新。锁苑霜丹风叶静，一帘官烛话同人。陆陆堂是年亦以庶常供差外帘。

雍正中有农家居松子笋里，童子偶浴于薛澱湖，于湖底得一剑，莹铦异常，可断吹毛。脊有篆，土

翠记来曾。白莲社肯孤良友，坏色衣须借病僧。拾果野猿窥石磵，听经仙鼠拱秋藤。他时再结宗雷约，莫道撵麋我未能。李白楼和作有峦翠湿衣初过雨，竹阴扃户未归僧之句。非熊诗如奉华堂澄泥砚歌云：墨蛟腾舞方池研，秋涧曾题德寿殿。故物飘零不可求，又见香铭传淑媛。绛州雅质制复工，砑蜡搓油玉一片。奉华细识堑厥背，昔弃妆楼近歌钏。流闻北内大刘妃，翟羽鸾绡荷天眷。是时帝后重文玩，簪花丽格传摹遍。细书阮谱已妍妙，能事更推缣素擅。玉座宜陈补衮图，那数宫衣染添线。当年研也销春倦，画暖纱帷侍清宴。翡翠装匣琉璃钿，纯银台启文绫荐。水晶脚踏临锦窗，蠲纸番番皎秋练。画禅草圣两擅长，缥沤池跃溟鱼变。堪嗟汝研遭宠荣，损箧何曾等纨扇。回首浓华如抹电，宫斜凤去无人羡。研乎幸不殉思陵，不尔影鱼并发竁。凤山月冷土花昏，金粉丛残今一见。侍郎好古鉴赏精，绨几锦囊拥梨院。频值西清东观来，玉轴琅函入编撰。宝此一日三摩挲，铅椠亲讎五千卷。请续芙蓉并蒂诗，沈吟如睹春风面。声调格律不减秋水之作。砚宋思陵刘贵妃物，阮文达所藏也。非熊先世居长城尧市山下，自号尧市山农。

章实斋修湖北通志，有戚某为经理局务，信之不疑，一旦尽卷其所有而去。见沈赤然赠实斋诗。赤然又记唐县知县伍君绍熺事。绍熺，福建人，揀发直隶，有仆曹某本保定恶少，窥伍需次资用乏，因谋措百金贷之，相要以得官日任以司阍。伍寻权无极县事，曹盗权恣肆，颇增官谤。伍交替后，即偿其前贷，盖示以不复用也，然未尝诵言遣之，故曹亦终不言去。后数月，伍补唐县令，就道之日，■仆各有任使，独不及曹，曹疑伍弟某轧己，将甘心焉。某急掩关避之。曹挝户毒詈及其主，伍闻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九 三八五

品，观书味古香。玉台仙眷属，韵事共流芳。谓太清夫人工诗画也。太清顾氏，字子春，有集。贝勒为荣纯亲王孙。荣府尝自制真松烟墨，光黑迥异徽制。姚文僖诗：荣王好古法古制，支灶爇松成麝气。千槌万杵苦费功，工多质良自矜贵。持磨古砚暱相受，浓不增胶清自黝。含晴点漆妙各臻，元玉乌金世希有。

麻城县治西北十里有麻姑洞。邑志载：石赵时，麻将军女得仙于此，邑人祈雨辄应。洞后小潭，清不见底。中有小鱼四足，相传龙子所化。土人误取以归，辄致雷雨。桐乡陆费春帆中丞为丹叔宗伯孙，以明经宰麻城。游麻姑洞诗云：十二层城近泬寥，青松白石路迢迢。山颠飞阁黄金牓，洞口行云碧玉箫。八景仙客示圆满，百盘人语度岧峣。到来便刻琅玕字，直欲题名上九霄。香台杳霭隔尘氛，绝顶钟声下界闻。阴涧鹤归常带雪，古潭龙卧不生云。神弦罢奏松房掩，社鼓喧传桂醑醺。仿佛乘鸾江上月，灵旗肃肃迓湘君。中丞尝与蔡浣霞结社京师，格律犹是唐音也。光绪丁酉、戊戌间，家君摄麻城篆时，予官京邸，未获一至其地。邑人吴心陔侍御，赠先大夫楹语，以为民父母今得职之语相颂，亦可见光、黄间民情之厚。

顺德梁福草司务九图，自号十二石山人，鸿胪僧宝之尊人也，少即能诗。土木怀古云：从无妇寺能谋国，徒有公卿数上书。三户津云：葛公亭北浊漳滨，曾记东兵此渡津。一笑长城空万里，不知三户已亡秦。有人伦鉴。李若农侍郎幼孤贫，一见决其不凡，为饮食教诲之。越缦侍御为题仿郑所南画兰册云：老笔出尘外，闭门歌楚些。天怀想高澹，诗思见萌芽。空谷琴能语，香丛石是家。应教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十一 四六一

而亭松间以听众涛，为第二胜。再下则南峰横案其前，四山翠合，面面芙蓉，而静寄山庄在焉。水涯左大涧闸之，桥之，亭之，潆洄荡漱，声光并绝，而泉观止矣。左逾桥上山，复有行宫四所，以览云壑。则胜在山不在水，今不述焉。盘山一名四正山，一名五台山，而紫盖峰居中。背负北峰，其阳为中盘谷。双涧绕白，四山拱青，至此不见上下盘。地奥气聚，四时卉木不绝，故松至中盘愈多愈奇。而西为李靖舞剑台，东为莲花峰。峰不一坞，坞各有寺。钟声刹影，隐见树杪。而西峰下之盘谷寺，松尤奇古。北峰云罩寺为盘顶，诸峰皆发脉焉。游盘不登此，无以尽全山之胜。峰锐如笋，塔踞其巅。远视燕蓟长城，蜿蜒一气。盘山之外，若合成大盘山焉。云罩之下有上方寺，负壁干寻，双裂直上，以险得幽。壁上有悬空石，又西有天门开，皆石落天上，以险得奇，为上盘石之最胜。山下常有白云铺满，与岱黟争幻。可谓脉络输委，喷起纸上。诗则如华山云：人行入山中，山已天外立。再上更不能，有石皆倒岌。又云一石三芙蓉，三峰只一石。千峰为莲瓣，三峰为莲菂。纷纷莲花须，化松千万亿。白帝明星宫，寄在千叶隙。华山西谷云：苍苍惟一色，不辨云树峰，浩浩惟一声，不辨风泉松。皆能达难显之情，状未到之景。至定军山武侯祠云：黄虞忽然远，盗贼干尧禅。不有君子作，孰令人极建。三顾起南阳，六出来渭岸。明夷自正志，艰贞蒙大难。仁人安有敌，王师本无战。道消小人长，运否苍生炭。虚抱倍丕才，竟贻微管叹。时来祖龙起，运徂卧龙憾。遽闻哲人萎，孰将昊苍谏。后死仰高山，百拜陈薄奠。执鞭九京慕，廉顽百世惋。垂李缅郑国，伐棠缅江汉。大运阴阳奔，何时麟凤旦。默深为此诗时，不过怀古思贤。今日读之，不禁废书三叹。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十一 四六七

雪桥诗话四九四

耕田歌。仲博遍访国人，佥云：马不能耕，所见亦皆牛耳。仲博诗云：预思大祭报丰年，东作扶桑晓日边。我见老农驱犊出，何为浪说马耕田。其他纠正前人之说甚多。

辛壬间海夷之乱，姚梅伯著茧拇录，缕述事故，信而有征。其诸将五章云：拱卫神畿海镜清，烽烟不到慕容城。敢来内地窥天府，谁遣中官饷虏兵。先夺有声悲梗议，庸才无济苦邀名。高宗遗策煌煌在，肯与臣佗结滥盟。密诏传宣紫禁谟，宸心愤切盼归俘。九重岂料移冠带，三院谁为请剑诛。快积劳薪焚象齿，恨分筹米换龙珠。愿还安宅邀天福，多少苍生泣海隅。割地难言尺土轻，未闻犬马解输诚。谰辞敢抗天王券，馁气先缘节相旌。巧索民输弥上帑，苦搜亡寇卫长城。千秋史笔严功罪，几见巍勋武断成。汉极铭词表伏波，四岗欢唱荔枝歌。未防磨石潮通垒，还使横门血溅戈。雕落黄芦悲海雁，凄迷白日走江鱓。羯胡早慑中单战，须檄司徒守汴河。由来一令系安危，太息无良纵诡随。八弊详明公论在，万年经略荩臣知。须防间隙供西突，莫听羁縻老北师。自有嘉禾征国瑞，荒山灵药漫居奇。

宗室敬敦伯熙，前辈本生祖也。爵封不入八分辅国公，为肃恭亲王子琴舫相国弟，工画，尝为周菊塍作看山读画楼图。宁海王云樵吉人题云：烟峦粉墨两清超，帘卷湘筠百和烧。画似名山山似画，金昆眼福总能消。不与联床听雨同，超然胜事比苏公。写图须是天潢手，花萼楼头著笔工。

林茂之有诗帐，徐蝶园制诗枕，鲍西冈记之于亚谷丛书。西冈诗箙面镌诗箙二字，并自作铭辞。道光间归安陈秋谷明经得之厂肆，有西冈先生诗箙歌。

雪桥诗话余集 一一八

考。志称其形势恢特窅奥，雄峙辽河之右，与长白山夹护王气，以壮鸿图。二诗亦昌黎南山之亚也。

李百药读剑南集绝句云：北伐何由见誓师，眼明只望中兴时。可怜输与东屯叟，少却收京一首诗。宫恕堂吴桓王墓云：走鹿应分一脔尝，风流千古说孙郎。大乔不作孤嫠泣，未必黄星照许昌。孙恺似读学之祖火东公，明登莱巡抚，坐兵变论辟。事具明史。幕下偏裨多奇士，鼎革，四王及黄镇南皆出麾下。其秋感诗云：辽海关门百二雄，长城万里忆先公。储胥自有风云护，部曲空成带砺功。一战龙旗劳汗马，廿年贝锦怨藏弓。不堪蔓草祁连冢，况复铜驼恨未穷。康熙初有以恺似姓名闻当宁者，召试称旨，遂以布衣赐二品服，充朝鲜采访使。戊辰成进士，官庶常。会邑民起折漕之难，与赵文饶同罹岸狱，经年乃得雪。句云：胥靡敢期通帝梦，槛车羞比霸齐才。脱罪后重至江宁作也。以南巡献赋复官翰林，再进秩至读学，卒于京师。黄冈陈大章仲夔，为省斋京兆子，官中书，戊辰馆选后，即乞归养母，垂四十年。戊子生日书怀云：熊鱼自古难兼味，木雁中间可置身。鹿门居士忘宾主，马牧先生少姓名。初夏云：远市频为赊药计，一家同作晒书忙。漫兴云：关心只为花开谢，多事犹存燕往还。具见高致。与王担人集合刻为黄冈二家诗。

陈六谦游于黄太冲之门，与查声山为同门。声山娶陈潮生之女，于六谦为侄孙婿，六谦不以末行置之。声山亦骄蹇略戚谊。戊辰声山捷南宫，出六谦弟广陵之门。拟殿元而复易，屈于其族叔荆州五

义最笃。甲戌和惠研溪夏日雨中即事云：江星几夜光彻晓，盛夏滂沱连月杪。先生冒雨过萧寺，自言老屋全摧倒。而我土锉亦倾塌，作炊走寄东家媪。雨多平陆变江河，败壁风吹似袅袅。共君作健撑一木，衣袖淋漓坐相保。诗书捃束幸无恙，巢危更念枝头鸟。恒雨应深廊庙忧，五行占候知谁好。讵曰无关我辈事，马踏园葵愁不饱。先生更念平阳人，掀翻地轴风扬尘。新鬼故鬼不可录，黄泉万井飞寒磷。为检连山卜天意，六爻布作云雷屯。典衣呼酒且斟酌，倾身一醉遑忧民。癸巳检研溪诗，见食蟹联句，感和元韵，柬仲孺太史云：海览故人诗，联句得食蟹。余时仅三韵，涓滴纳江海。荡荡排长城，偏师亦坚铠。秋深病未间，敌大气先馁。先归订羽客，扫径劳相待。黄菊绽东篱，参差列高矮。清吟同竟夜，横行收竹箉。帝京良会多，风月无须买。转烛二十年，致身谁鼎鼐。先生谪官初，偶作边城宰。军书驰羽檄，战伐纷营垒。刍饩作骁腾，士马腹■■。兵肥吏则瘠，病骨支枯■。名位靳通儒，天道浩难解。遗文手泽存，泣涕君毋乃。仕途砺廉角，每戒行所悔。穷达事偶然，襟期自磊磊。严诗留杜集，风义师资在。缅思酒垆游，顿使尘心摆。小坡绍家学，逸事犹能采。空伤老大怀，旅鬓霜华改，磥砢于霄姿，翠萼发新蕾。仕途二句，昔与研溪语如此也。久要不忘，意至真挚。

德清徐志可为苹村宗伯孙，辑全唐诗录尝同校字。康熙丙戌命志可赍折赴畅春园进呈校刊样本，恭请御序。查悔余，宗伯门人也。有诗云：方讯遥传久系思，压装书重路逶迤。选楼体例开鸾掖，集传抄在凤池。风雅已承三世业，姓名特荷两宫知。口宣手敕衔恩重，好副重闱服命期。查集失刻。圣祖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三 一五一

雪桥诗话余集 二二二

甘然灶，子美违时欲避人。早证诗禅无漏果，何烦谢石指前因。注谓：初观先生语余曰：偶问终身于折字家，拈得会字。折者未析其义，余自离合之，恍然曰：余其殆僧矣乎？今果然矣。尾韵及之，用存先生逸事云。

吴蒙泉大令培源出杜云川之门，其诗细腻熨贴，不坠瓣香，兼工填词。蝶恋花云：燕子来时寒食近，细雨斜风，隔断春芳信。薄雾寒烟飞不定，画桥何处桃花影。正是江郎诗思冷，金鸭香消，成就离人恨。青鸟不来谁借问，柳阴湿处江南尽。丁巳释褐，以教职用。题甘怀园指头画柳燕图云：曾趁东风到上林，却来南国舞春阴。乌衣巷口斜阳里，香径落红深未深。感遇之作也。丁卯入都赴调，奉发浙江。自余姚赴遂安留别句云：几度循行问凋瘵，乡民传说外公吴。姚邑以爱民邑主为外公，亦可见其治行。

仪征戴源昆来再过河口云：夕阳河口鹭拳沙，村灶孤烟冷暮鸦。茅店酒香频换主，野梅树老半无花。山余古寺僧难住，水破新坪路又斜。下蜀街头添小市，迟予早起唤归槎。所谓不事雕饰，能得物情。

秦澍丰司寇承苍岘、泉南之后，经术笃行，不仅以诗传，而诗亦根柢深厚，沨沨乎盛世之音。题金慎斋东征赠策图云：长白屹峙天之东，三江倒泻凌长虹。神龙蟠郁忆千载，划然草木开鸿蒙。真人出世一区夏，奠定鳌足参元穹。隆隆留都钟王气，肇造远迈镐与丰。大规明堂列朝位，卿曹左右分天工。由来郎官应星象，珪璋特达着匪躬。金君卓荦廊庙器，四十绾绶驰花骢。长城钩连锁石

雪桥诗话余集

三三八

兄坦室司马，道光甲辰试春官，冠本房，有诗集。星桥乙未馆选，亦能诗。梧生答和星桥诗：春草池塘好，游君叔季间。十千荆市酒，万点蓟门山。静想幽燕气，应嗟时世艰。长城频策马，古月照弓弯。 昔者兰阳镇，风流钟侍郎。昌诗人潘彦辅，德舆由瑟独升堂。桀句寻师得，名山篇叶藏。朔南今倡和，未让旧时狂。时星桥官马兰镇总兵也。

朱少河锡庚，乾隆戊申举人，笥河先生次子也。读书好古，能世其学。南崖相国题椒花吟舫图云：少河抱书志肯构，扫除三径芟芜莸。椒馨花开一俯仰，棠棣虽远尚可求。有韩非子校正一卷。其跋宋本莆阳居士集云：庚子之夏，正阳门外不戒于火，逼迩里居。是书与家藏百衲本史记，仓猝中同为胠箧持去。余百计钩稽，始还青毡。神物护持，定非偶然。见楹书隅录曩所得书，有笥河府君遗藏书籍图记者，皆少河家故物也。

嘉庆丁卯，翁覃溪重预鹿鸣，赐加三品衔。前此重宴鹿鸣，未有晋秩者，自先生始。宴次得诗四律，和者数百家，装为四册。郝兰皋户部次韵云：鸣鹿秋高振远天，耆英会■接芳筵。不分先后称同辈，都合颠牙论忘年。恰值康成揆初度，郑司农以丁卯生。应从许浑续吟编。桥名真为科名设，才拜君恩便着篇。 燕喜文明接景光，联镳前后共腾扬。人看鹤发盈新帽，乐奏鸾笙暖旧簧。五叟之中松等寿，七旬以外桂重香。当年高会群仙日，曾着天孙云锦裳。 神姿龙鹤逊高骞，问字苏斋仿古言。昔有林闾宗雅训，今犹兰谱续芳尊。银钩墨迹家争购，金谷诗篇语不烦。海内依然称四杰，白头同日荷殊恩。 三五成名故未迟，华颠今更作人师。徐梁罗共登科日，黄绮园同预宴时。更老初沾新宠命，冠

道光乙未以前，庶常散馆三等者归班铨选。嘉庆己卯，强望泰、赵荣俱用中书，以望泰父克捷、荣祖文哲均殁于王事也。赫藕香壬午庶常散馆归班，选授詹事府主簿，转祠曹，升赞善。本杭州驻防，杭城陷时仰药殉焉。门人盛恺亭为辑诗稿一卷。甲寅岁暮感怀云：恼听西邻腊鼓声，宜春帖子强书成。连年烽火乡书断，遍地疮痍老泪倾。不信天犹留小劫，那堪人再失长城庐州江中丞愧余空有腰围在，自堕家风大箭横。声情激越，行楷亦极类戴文节。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七

四八九

阳与熏沐。颍川骂坐雄万夫，酒失岂真弃心腹。一为楚将亦冠军，迁地为良敢雌伏。屯兵坚城势欲绌，连营百里气转蹙。忽惊地道隳垂成，四百儿郎麋血肉。即今丰碑龙脖子，空使诗人叹同谷。破敌收京谁第一，再接再厉创夷复。冲锋让前受赏同，公等因人何碌碌。当时大树耻言功，今日灞陵还止宿。文吏刀笔错铸铁，慕府文书罪罄竹。谁知东海又传箭，矍铄据鞍更跃鞠。不侯相自矜长臂，再植何堪拟群木。飘零草疏讼陈汤，鼙鼓闻声思李牧。黎莼斋书其事，称为中兴名将云。

应城陈庆云国瑞，故骁将，随同僧忠亲王卓著战功。傅梧生题其长城克振图云：珥貂信是出兜鍪，豪气元龙百尺楼。位业麒麟昭大夏，精神鹰隼见高秋。此才讵止千人敌，进步还期万户侯。凯唱归来闲校士，会文裘带剧风流。庆云初从提督黄开榜军，克复正阳关及怀远城。咸丰九年，复凤阳，功擢守备。十年，解凤阳围，擢游击。同治元年，克天长。吴勤惠调往清淮剿捻，匪所部均服红比甲，贼中称红孩儿军。以功升副将，清淮平，擢总兵。剿山东郯兰幅匪，进攻长城，歼匪目赵开元，破援贼李成。破岐山，斩匪首孙化祥。降仲村贼酋宋三纲等，遣散胁众。进攻兖州之白莲池，破之。克振图盖是时作也。既论功，授处州总兵，记名提督。两坐事削职，戍黑龙江。俄夷之警，有疏荐之者，廷旨下将军定安察看。定安奏言可用，曾忠襄言其跋扈不可制，遂罢。壬午卒，年四十六。邓铁香为请褒恤。

绪斋将军连成，舒穆禄氏，武勋王扬古利十世孙，袭封一等英诚公，为瑞怀亲王婿，与瑞愍郡王西园主人为内兄弟。能诗，精篆刻，书法专摹右军。能作左书，与西园主人作白牡丹诗。文宗在潜邸，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八

五二一

判，知尔则何以。斯言君请试，药石愈疢美。大书同治元，十月壬午朏。

介石都护阿克敦布，由司员历官侍郎、都统，在内廷行走多年。善行草书，秀劲有法，与德研香之八分，锡厚庵之篆，并称能事。所临香光长卷，厚庵为题集句二首云：仙客何年下鹤翎，陆龟蒙上楼同看老人星。和凝银灯夜作华亭月，钱起豪未应传顾兔灵。柳宗元银钩虿尾烂箱赢，黄庭坚新法侬家骨董羹。范成大老去自怜心尚在，欧阳修随宜梳洗莫倾城。陈师道同治甲戌卒，年逾八十矣。

江宁蒋蔼人主事绍和，以诸生官农部。性淡雅，居近西苑。每行吟。金鳌玉蝀间，喜谈诗。厚庵都护有说诗质蔼人三首，又题其修竹山房诗集有云：梦中犹忆读书庵，乱后诗情百不堪。墨渖未干都是泪，子山曾赋大江南。 景山北海作比邻，小筑幽栖足晚春。帝里莺花托新咏，谁知曾是乱离人。春草离离春水波，风云气少为情多。刀环马策阴山下，又听苍茫敕勒歌。蔼人妻孥皆殉金陵之难。光绪初，尝有事于杀虎口也。

绵州孙小峰太守桐生，以壬子庶常散馆出知酃县，洊守永州。丁巳补科分校，得黄少昆方伯润昌卷，荐而未售。少昆嗣率定中营赴黔，咨调小峰帮办军务。小峰诗所谓偶因脱颖征毛遂，转惜抡才失李翱也。未几，少昆殉节黔疆，挽以诗云：一剑曾驱十万兵，如何万里坏长城。扫除天下心何切，渴饮匈奴事未成。报国几人名不死，归元终古面如生。招魂莫向黄平路，怕听猿声与鹤声。 九仞功亏一篑难，危机伏莽竞千盘。陨身有地思庞统，君遇害之地名黄飘。玩寇何人斩曲端。庙貌全收黔鬼大，英风回望楚江寒。那堪一纸征贤檄，雒诵临风泪不于。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八

五二五



清之皮， 则残忍惨毒， 尤非人类所为。向每为之不平， 兹论及李若水之事， 因并及之。（ 见本

书卷七十八， 书籍四， 御题）

这样的评语， 文笔犀利， 寓意深刻， 颇能发人深思。

　　"鉴藏"：列入"鉴藏"的书目，有《天禄琳琅书目》十卷，四百二十余部；后编二十卷，六百五十余部。宋辽金元明五朝梓本俱全。这些书籍都经过详细检验楮墨，旁稽互证，凡前人评跋、名家印记，确有可征，绝无翻雕駮文为坊肆书贾及好事家伪托者，方得编入。其中最善本经弘历鉴赏后，将他的画像写于卷端，弘历亲题识语、诗篇，钤玺。昭仁殿后有"五经萃室"，藏宋岳珂刊版《五经》，弘历写了一篇《五经萃室记》，叙述这部《五经》发现经过，并引申道："吾于是慨岳武穆之忠，而喜其有文孙承继家声也。又恨宋高宗之信奸相，忘复仇，而自坏其长城也。"（见本书卷八十一，书籍七，鉴藏三）弘历诚不愧是以能文闻名，又是一位赏识鉴定古籍、书画、古物的专家。

　　"钦定"：弘历亲自主持许多书籍的编纂，其中最主要的是《四库全书》的编纂。举凡编书中涉及的重要问题，都由他自己作出裁决，从不假手于人。《宫史续编》把修书过程中有关谕旨按时间顺序载入，如搜访民间遗书，定四库全书以经史子集为纲领，一些书目的取舍，各种遗书应刊、应钞及存目的决定，对明季诸臣著述的区别处理，以及对江浙两省藏书家呈献书籍的奖励，等等。并附以《四库全书总目》。

国朝宫史续编前言 一五

王灏 王仲伦

王灏，字文泉，号坦圃，定州人。躯干魁梧，性英迈开敏。读书不事章句，尤笃嗜宋、元、明、清儒者之书，以身体力行为主。咸丰二年举于乡，一再赴礼部试，辄弃去，以时文帖括不足为世用，益研究明体达用之学，以宏济生民为己任。

灏故豪于赀，拯人之急一如己事，全州之人倚若长城。三年，粤匪出山西，逼临洺关，出家财治团练，贼东北窜，踞深州，灏率骁卒，御诸藁城之濠庄镇，获贼手刃之。直隶总督讷尔经额过定州见之，叹曰：有灏在，畿南吾无虑也。同治元年，土匪薄州城，亲督士卒，驱之出境，百里之内无贼踪。新宁刘长佑督直隶，往造其庐，分犒练卒之有功者。六年，枭匪犯定南境，灏战于东亭，分军为两翼，令曰：勿亟战，贼近始发炮。久之，度弹力能及，连环击之，贼败去，固关参将赵友胜尾贼后，战殁，灏率勇急攫其尸，厚殓之，归其榇。时枭匪出没州境，捻匪张总愚窜关中，灏防其北犯，浚濠筑垣，储炮石为城守计。并仿乡团之制，乡自为团，团有长，又合数乡设一总长，制器械，简丁壮，设侦探，置邮驿，约五日一操，操凡三万人，诸长皆奉约束唯谨。冬十一月，枭匪据州境高门镇，灏发练勇五十人，导官军，乘夜掩击之，贼惊溃，堕崖死者以数百计，枭匪悉平。七年，捻匪果北窜，陷祁州，灏率勇千五百人，击之城东，毙贼十余名。是时，难民麇集

 万春邀请，作《上杭县志》七卷。

〔一〕叶向高《海岳山房存稿叙》，载郭造卿《海岳山房存稿》卷首。

〔二〕徐中行《临汀志序》，载郭造卿《海岳山房存稿》附录。

从闽浙江赣到京师塞外的壮阔游历，入读北京国子监，与当世名士的广泛交往，开拓了郭造卿的眼界，也增广了他的学识。《临汀府志》等多部地方志的编修，则锻炼了他的史学才能。所有这些，为其后《燕史》编修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二、 入幕蓟镇编纂《燕史》

郭造卿随徐中行南下江西后，戚继光并没有放弃约请他修史的愿望。

他从蓟镇寄诗徐中行，以'寄言莫负名山兴，览古重来吊蓟丘'的诗句

〔一〕，邀请郭氏它日重游蓟州。因此，造卿在《临汀志》《上杭志》诸事完毕后，万历八年（一五八○）即北上蓟门，入幕戚府，开始修史。

《戚继光年谱》记载："万历八年庚辰，家严五十三岁。春三月，筑

莲心馆，聘山人郭造卿修《燕志》。"莲心馆修筑在蓟州镇北部的汉儿庄，地处龙井关与潘家口之间长城的南面。此地是戚氏所部车前营的驻地，距蓟镇都督府所在的三营屯路程不远。

〔一〕戚继光《延郭建初修燕史逃从师于江右寄徐夫子方伯订其重游》，载郭造卿《海岳山房存稿》附录。

有，故使人迎绾。绾称疾不来，谋反明矣。燕吏民非有罪也，赐其吏六百石以上爵各一级。与绾居，去来归者，赦之，加爵亦一级。"正月〔一〕，封季必为戚侯。必以攻臧荼，为将军，击信都，侯。乙丑，冯溪以将军定代，封谷阳侯。许猜以郎中击羽及豨，封严侯。乙酉，奚意以太原尉定代，封成阳侯。是时，武原侯卫胠〔二〕、藁侯陈锴以击代豨功，益户。诏诸侯王议可立为燕者，长沙王臣等请立子建。二月，甲午，立之。三月，帝有疾。 绾悉将其宫人家属骑数千，居长城下候伺，幸上疾愈，自入谢。帝疾甚，人有恶樊哙党于吕氏。帝怒，乃使陈平乘驰传载绛侯周勃，以相国代将。哙破其丞相，抵蓟南，定燕县十八，乡邑五十一。绛侯击下蓟，得绾大将抵、丞相偃、守陉、太尉弱、御史大夫施 屠浑都，破绾军上兰，后击绾军沮阳，追至长城，定上谷十二县，右北平十六县，辽东二十九县，渔阳二十二县。四月，帝崩。吕后与审食其谋曰："诸将故与帝为编户民，北面为臣，心常鞅鞅。今乃事少主，非尽族是，天下不安。" 以故不发丧。人或闻，以语郦商。商见审食其曰："闻帝已崩，四日不发丧，欲诛诸将。诚如此，天下危矣。陈平、

〔一〕「正月」，《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汉书·高惠高后文功臣表》作「十二月癸卯」。

〔二〕「原」，底本作「元」，今据福建本、北大本、《史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汉书·高惠高后文功

臣表》改。

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余卷，悉封奏上。帝嘉之，拜兖州刺史。

八年，邓训征，免归闾里。燕人思慕，为之作歌。周纡字文通，下邳徐人也。建初时，自博平令为渤海太守。每赦令到郡，輙隐闭不出，先遣使属县令决刑罪，乃出诏书。坐征诣廷尉，免归。纡廉洁无资，常筑墼以自给。帝闻而怜之，复以为郎焉。

元和元年，正月，中山王焉来朝〔一〕。

二年，九月，丙申，征中山王会烝祭〔二〕。

三年，正月，丙申，北巡狩，中山王从。二月，戊辰，幸中山，出长城，遣使者祠北岳。以安险县还中山国。

章和二年，正月，中山王朝。三月，乐成王就国。

和帝永元元年，车骑将军窦宪用事，出击匈奴。弟执金吾景擅使乘驿移檄缘边诸郡，发突骑及善射有才力者，渔阳、雁门、上谷三郡各遣吏将送诣景第。有司畏惮，莫敢言者。司徒袁安乃劾景擅发边兵，惊惑吏人，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辄承景檄〔三〕，当伏显诛。不

　　〔一〕「元和元年，正月，中山王焉来朝」，底本阙十二字，今据福建本、北大本、《后汉书》卷三《肃宗孝章帝纪》补。

〔二〕「蒸」，底本作「丞」，今据《后汉书·肃宗孝章帝纪》改。

〔三〕「辄」，底本作「报」，今据福建本、《后汉书》卷四五《袁安列传》、《通鉴》卷四七改。

秦长城塞，自温城洎于碣石，绵亘山谷且三千里，分军屯守，烽堠相望。由是边境获安，无犬吠之警，自汉、魏征镇莫之比焉。鲜卑诸种畏惧，遂杀莫廆。彬欲讨之，恐列上俟报，虏必逃散，乃发幽冀车牛。参军许祗密奏之，诏遣御史槛车征彬，付廷尉，以事直见释〔一〕。百姓追慕彬功德，生为立碑作颂。转拜使持节、前将军、领西戎校尉、雍州刺史。

六年，正月，以中书监张华为司空。

九年，李重迁尚书吏部郎，务抑华竞，不通私谒，特留心隐逸，举霍

原与冯翊吉谋等为秘书郎。及刘沉为燕国中正，举原为寒素，司徒府不从。沉又抗诣中书奏原，而中书复下司徒参论。司徒左长史荀组以为：

"寒素者，谓门寒身素，无世祚之资。原为列侯，显佩金紫〔二〕，先为人间流通之事，晚乃务学，少长异业，年踰始立，草野之誉未洽，德礼无闻，不应寒素之目。"李重奏曰："案如《癸酉诏书》〔三〕，廉让宜崇，浮竞宜黜。

〔一〕「直」，底本作「宜」，今据《晋书·唐彬传》改。

〔二〕「显」，底本作「愿」，今据《晋书》卷四六《李重传》改。

〔三〕「如」，底本作「知」，今据《晋书·李重传》改。

燕督记四

　　郭造卿曰〔一〕：晋之侨幽也，固尝督之矣。君不足以有为，臣不能以有成，故凡北伐者，惟裕得志焉。幽虽不列地志，而县散附于淮陵、南陵诸郡，南兖、徐州刺史，固尝兼督之。地非燕而幽存焉，不忘乎中原也。所论交侵，史臣详矣。其北动众而出也，则尽幽州以南，而南未屡败也，侨幽乃不之督焉。故文中子云：晋、宋之亡，近于正体，于是乎未忘中国，其志将复之尔。不但裕伐南燕、后秦，及修谒五陵也，元嘉将封狼居胥，其志岂不甚壮哉。北适当太武之盛，忌我万里长城。一旦既自坏之，所任王玄谟辈又悬受兵略，临时宣示焉，岂能与为敌！乃思道济，晚矣。是时其势在北，而与通和，则佛狸虽雄，敢藐天堑哉！我若纳承天，为自备之策，参周朗所疏，豫以图进取，则六州不至萧条，而南北怨黩弗生，弑逆岂并作两

　　〔一〕按：《燕督记四》卷首「郭造卿曰」，自「文中子云......乃思道济晚矣」，郭应宠收入《海岳山房别稿》卷四，今见本书下编燕史论二《史汉至隋》第二十六篇。

 十二年，正月〔一〕，燕王弘数为魏攻，遣使称藩奉贡。癸酉，诏封弘为燕王，谓之黄龙国。四月，燕王遣右将军孙德来乞师。

十三年，三月，己未，杀司空、永修公檀道济，忌其立功前朝，威名

甚重，左右腹心并经百战，诸子又有才气，疑畏而召留，收之。道济愤怒，目光如炬，脱帻投地， 曰："乃坏汝万里长城！"并杀其子十一人，及司空参军薛彤、高进之，皆道济腹心，有勇力，时人比之关、张也。魏人闻之，喜曰："道济死，吴子辈不足复惮矣！"丙辰，聘使会元绍至魏。七月，庚戌，魏常侍游雅来聘。

十四年，三月，己卯，遣常侍刘熙伯如魏，议纳币。丁酉，至魏，会公主亡而止。

十五年，三月，燕王怨高丽，遣使上表求迎，遣使者王白驹等迎之，语在《貊记"。 四月，燕王遣使献方物。十二月，丁巳〔二〕，魏常侍高雅来使。

十六年，十一月，乙巳〔三〕，聘使黄延年于魏，并献驯象。

十七年，二月，己巳，魏常侍邢颖来聘。

〔一〕「正」，底本作「二」，今据《宋书·文帝纪》、《通鉴》卷一二二改。

〔二〕「巳」，底本作「丑」，今据《魏书》卷四《世祖纪上》改。

〔三〕「巳」，底本作「未」，今据《魏书·世祖纪上》改。

 沙漠汗少子弗立。一年死，叔父力微子禄官立〔一〕。

〔一〕「绵」，底本作「锦」，今据《魏书·序纪》改。

〔二〕「而」，底本重文，今据福建本、《魏书·序纪》、《北史·魏本纪第一》删。

〔三〕「沙漠汗」，底本作「沙莫汗」，今据《魏书·序纪》、《通鉴》卷八〇改；以下径改，不注。

禄官元年，晋元康五年也。分国为三部：自领一部居东，在上谷北，儒源西，东接宇文部；以兄沙漠汗长子猗㐌统一部，居代郡之参合陂北；以猗㐌弟猗卢统一部，居定襄之盛乐故城，盖近塞之始也。自始祖来，与晋和好，民人国富，控弦骑士四十余万。猗卢善用兵，始出并州，迁杂胡北徙云中、五原、朔方〔二〕。又西渡河，击匈奴、乌桓诸部。自杏城以北八十里〔三〕，迤长城原，夹道立碣，与晋分界。代人卫操与从子雄及同郡宗亲箕澹等十数往依，说猗㐌、猗卢招纳晋人。猗㐌悦之，任以国事，晋人附者稍众，拓跋氏益强。时晋朝大臣宗室虽自相屠戮，而四方未为变也。操、澹辈何一旦去桑梓而逐水草，何如是其早计哉？汉严边关禁，惧有罪亡命出塞耳，是岂威刑迫其后乎？边关不之诘，朝廷不之虞，其无政可知，而彼必有见者矣〔四〕。

二年，葬沙漠汗，晋宗室遣使会葬，远近二十万人。

〔一〕「叔」，底本作「叙」，今据《通鉴》卷八二改。

〔二〕「胡北」，底本作「故壮」，今据福建本、《魏书·序纪》、《北史·魏本纪第一》改。

〔三〕「杏」、「北八十」，底本作「恒」、「壮八千」，今据《魏书·序纪》、《北史·魏本纪第一》改。

〔四〕「彼」，底本作「被」，今据福建本改。

赐爵平陆侯〔一〕。五月，南平公长孙嵩等自大漠还〔二〕，柔然追围之于牛川。壬申，上北伐， 闻而遁走。八月，章武民刘牙聚众反，山阳侯奚斤讨平之。

三年，二月，昌黎辽东民二千余家内属。五月，己巳，昌黎王慕容伯儿谋反。时上谒金陵山未返，伯儿收合轻侠失志之徒李沈等三百余人，将为逆。侯奚斤留守京师，闻之，乃召伯儿入天文殿东庑下，穷问款引，悉收其党诛之。七月，柔然可汗斛律和亲于燕〔三〕。

四年，七月，己巳朔，东巡。置四厢大将、十二小将。庚寅，东巡至

儒源。西巡，幸北部诸落，赐以缯帛。八月，庚戌，还宫。十二月，丁巳，北巡，至长城而还。

五年，四月，乙卯，西巡。诏前军奚斤等先讨越勤部于跋那山，盖在

广宁塞外也〔四〕。 七月，破越勤倍泥部落，徙二万余家于大宁川。八

月，辛未，赐征还将士牛马、奴婢各有差。置新民，给农器，计口受田。虏民其夷习乎，授田，则慕华也。

〔一〕「陆」，底本作「陵」，今据《魏书》卷六四《张彝传》、《北史》卷四三《张彝传》改。

〔二〕「大」上，底本衍「伐」字，今据《魏书》卷三《太宗纪》、《北史·魏本纪第一》删。

〔三〕「可」，底本作「河」，今据《通鉴》卷一一六改。

〔四〕「广」，底本作「庆」，今据《通鉴》卷一一六胡三省《音注》改。

鲁元忠谨恭勤〔一〕，使给侍东宫，分典机要。是时，上将如幽州，诏尉眷辅焘居守。九月，乙巳，上如灅南宫，遂如广宁。辛酉，如峤山，遣使者祠黄帝、唐尧庙。因东幸幽州，见耆年，问其所苦，赐其爵号。遣使者循行州郡，观察风俗。十月，甲戌，还宫。壬辰，自将南侵。十一月，焘将兵出屯塞上，备柔然。

八年，二月，戊辰，筑长城于长川南，起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余里，备置戍卫，以备柔然也。十一月，己巳，上殂，谥明元。壬申，焘即位，大赦。十二月，进司徒长孙嵩爵为北平王，余并增爵有差。拓跋婴文拜护东夷校尉，进爵建德公，镇辽西，卒。

世祖始光元年，四月，甲辰，东巡，如大宁。七月，甲戌，还宫。是时，休屠郁原等叛，常山王素讨之，斩渠率，徙千余家于涿鹿之阳，立平原郡以处之。王宪字显则，北海剧人，猛孙也。在高邑，归朝，领选曹事。即位，行廷尉卿，出为上谷太守，加中垒将军，赐爵高唐子。清身率下，风化大行。寻拜外都大官，后进爵北海公。子崇袭，早卒。子仲智袭，历中书侍郎、安西将军、幽州刺史，有清平之称。司马准，晋之后也。

　　〔一〕「郎」、「恭」，底本作「即」、「公」，今据《魏书》卷三四《卢鲁元传》、《通鉴》卷一一九改。

月，庚申，辽东王窦漏头卒〔一〕。辛未，选冀、定、相、并、幽、平六州骁骑二万，使永昌王仁、高凉王那分将之，为二道，掠淮、泗以北〔二〕，徙青、徐之民以实河北。

七年，春，上与崔浩皆信重上谷寇谦之，奉其道。浩不喜佛法，每言于上。三月，诏诸州大诛沙门。六月，丙戌，发司、幽、定、冀四州十万人筑畿上塞围，起上谷，西至于河，广袤皆千里。长城已足为限，而复筑之，但知有地险，而轻用民力矣，况役之以六月乎！

八年，二月，癸未，行幸中山，高阳、易县民不从官命，讨平之，徙其余烬于北地〔三〕。五月，还宫。

九年，二月，罢塞围作。十二月，北平王长孙敦坐事，降爵为公。

十一年，六月，己亥，杀司徒崔浩。浩自恃才略及主宠任，专制朝

权，尝荐冀、定、相、幽、并五州士数十人，皆起家为郡守。后与中书侍郎、领著作郎高允等共撰国史，乃刊石立于郊坛东，方百步。北人忿恚，谮其暴扬国恶。上大怒，使有司案之。初，辽

〔一〕「漏」，底本作「满」，今据《魏书》卷四下《世祖纪下》改。

〔二〕「泗」，底本作「西」，今据《魏书·世祖纪下》、《通鉴》卷一二四改。

〔三〕「烬」，底本作「尽」，今据《魏书·世祖纪下》改。

肆、上谷、广宁、司州万年、灵丘、雁门，皆以麻布充税。九月，中书监高闾上表，以为："北狄悍愚，同于禽兽，所长者野战，所短者攻城。若以狄之所短，夺其所长，则虽众不能成患，虽来不能深入。又狄散居野泽，随逐水草，战则与家业并至，奔则与畜牧倶逃，不赍资粮而饮食自足，是以历代能为边患。六镇势分，倍众不斗，互相围逼，难以制之。请依秦、汉故事，于六镇之北筑长城，择要害之地，往往开门，造小城于其侧，置兵扞守。狄既不攻城，野掠无获，草尽则走，终必惩艾。计六镇东西不过千里，一夫一月之功，可城三步之地，强弱相兼，不过用十万人，一月可就，虽暂劳，可以永逸。凡长城有五利：罢游防之苦，一也；北部放牧，无抄掠之患，二也；登城观敌，以逸待劳，三也；息无时之备，四也；岁常游运，永得不匮，五也。"主优诏答之。

九年，二月，己亥，以广阳王建弟二子嘉绍建后，为广阳王。八月，庚申，诏曰："数州灾水，饥馑荐臻，致有卖鬻男女者。天之所谴，在予一人，而百姓无辜，横罹艰毒，朕用殷忧夕惕，忘食与寝。今自太和六年以来，买定、冀、幽、相四州饥民良口者，尽还所亲。虽娉为妻妾，遇之非理，情不乐者，亦离之。"

十年，分置州郡，凡三十八州，二十五在河南，而十三在河北：司、并、肆、定、相、冀、幽、燕、营、平、安、瀛、汾。

中国编户〔一〕，盗我土地，暴我百姓，突厥受而庇焉，我讨輙救之。彼如鱼游釜中，何患不我有哉！借使其不得乎，竟不以降附民与易也。"先是，帝知突厥政乱，不能庇师都，以书谕之，不从，遂围朔方。突厥不敢救，城中食尽。壬寅，其从父弟洛仁杀之，举城降，以其地为夏州。九月，己未，突厥寇边。朝臣或请修古长城〔二〕，发民乘堡障。帝曰："突厥灾异相仍，颉利不惧而修德，暴虐滋甚〔三〕，骨内相攻，亡在朝夕。朕方为公扫清沙漠，安用劳民远修鄣塞乎！"十月，以瀛州刺史卢祖尚才兼文武，廉平公直，治有能名，征入朝，谕以："交趾久不得人，须卿镇抚。"祖尚拜谢而出，悔之，辞以旧疾。谕旨，固辞〔四〕，戊子，斩之朝堂。既而悔之，诏复其官。祖尚字季良，光州乐安人也。时突厥北 边诸姓多叛颉利，归薛延陀，共推其俟斤夷男〔五〕，不敢当。帝方图颉利，册拜为真珠毗伽可汗，赐以鼓纛。夷男大喜，遣使入贡，建牙大漠之郁督军山下，东至靺鞨，西至西突厥，南接沙碛，北至倶沦水，回纥、拔野古、阿跌、同罗、仆骨、霫诸部皆属焉。

〔一〕「户」，底本作「尸」，今据《新唐书·北狄传·契丹传》改。

〔二〕「或」，底本作「咸」，今据《新唐书·突厥传上》、《通鉴》卷一九三改。

〔三〕「虐」，底本作「虚」，今据福建本、北大本、《通鉴》卷一九三改。

〔四〕「辞」，底本作「难」，今据福建本、北大本、《旧唐书》卷六九《卢祖尚传》、《通鉴》卷一九三改。

〔五〕「斤」，底本作「凡」，今据《通鉴》卷一九三改。

申，以苏尼失为怀德郡王。颉利之亡也，诸部落酋长皆弃来降，独思摩随之，竟与倶禽。帝嘉其忠，拜右武候大将军、化州都督、怀化郡王，寻以为北开州都督，使统颉利旧众于河南。其余酋长至者〔一〕，皆拜将军、中郎将，布列朝廷，凡五百人。五品以上奉朝请者，百余人，殆与朝士相半。因而入居长安者，近万家。六月，丁酉，以苏尼失为北宁州都督，以中郎将史善应为北抚州都督。壬寅，以右骁卫将军康苏密为北安州都督

〔二〕。八月，戊午，欲谷设自颉利败，奔高昌。闻突利为唐所礼，来降。营州都督、检校东夷校尉薛万淑，遣契丹酋长贪没折说谕东北诸夷〔三〕，奚、霫、室韦等十余部皆内附朝贡。万淑，万均之兄也，封梁郡公。九月，庚午，令收瘗长城南骸骨，仍令致祭。

五年，八月，甲辰，遣使毁高丽所置京观，收隋人骸骨，祭而葬之。十月，右卫大将军、顺州都督、北平郡王阿史那什钵苾征入朝，至并州，卒。帝为举哀，诏中书侍郎岑文本为碑文。子贺逻鹘嗣。室韦、白霫贡方物。初，帝令议封建，秘书监魏征以"燕、秦、赵、代，倶带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内地，难以奔赴"而止。

〔一〕「长」，底本脱，今据《通鉴》卷一九三补。〔二〕「密」，底本脱，今据《通鉴》卷一九三补。

〔三〕「谕」，底本脱，今据福建本、《通鉴》卷一九三补。

薛延陀夷男以同罗、仆骨、回纥、靺鞨、霫之众度漠，屯于白道川〔一〕，击突厥。俟利苾不能御，率部落入长城，保朔州，遣使告急。帝命营州都督张俭帅部骑兵及奚、霫、契丹 压其东境〔二〕，与李思摩共犄角以救突厥〔三〕。无何，俭坐事免，诏以白衣领职〔四〕。营州部与契丹、奚、霫、靺鞨诸蕃切畛。高丽引众入寇，俭帅众破之，兼护东夷校尉。俭字师约，京兆新丰人也。

十六年，十一月，丁巳，营州都督张俭奏，高丽东部大夫盖苏文弒其王建武〔五〕，为举哀，遣使吊祭。

十七年，二月〔六〕,戊申，图画勋臣二十四人于凌烟阁，宗室河间王

孝恭。七月，癸巳，给事中、兼修国史许敬宗以修《武德》、《今上实录》成，封高阳县男，赐物八百段，权检校黄门侍郎。杭新城人。其先自高阳南渡，世仕高显。父隋礼部侍郎善心，死

〔一〕「川」，底本作「门」，今据《旧唐书·太宗纪下》、《新唐书·回鶄传下》、《通鉴》卷一九六改。

〔二〕「压」，底本作「尘」，今据《旧唐书·太宗纪下》、《通鉴》卷一九六改。

〔三〕「犄」，底本作「特」，今据北大本、《通鉴》卷一九六改，以下径改，不注。

〔四〕「诏」，底本作「照」，今据《新唐书》卷一一一《张俭传》改。

〔五〕「弒」，底本作「试」，今据福建本、北大本、《旧唐书·太宗纪下》、《通鉴》卷一九六改。

〔六〕「二」，底本作「正」，今据《新唐书·太宗纪》、《通鉴》卷一九六改。

人，兆庶知感，朔方将士，忠节不渝。怀光既沮奸谋，诡称效顺，累陈款疏，请诣阙庭。朕深惟旧勋，务欲全贷，授以师保之任，畴其井赋之食，玺书劳问，誓以终始。怀光遂杀辱使臣，完聚守保，将以悖慢之罪，加于忠义之军。因兹胁从，冀与同恶，谓众可罔，谓天可欺，覆载所不容，人臣所共弃。讨除大憝，招辑非辜，爰咨辅臣，以董戎寄。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保宁军节度使、北平郡王马燧，操业端亮，器宇弘远，秉难夺之节，负不羁之才，常持至公，深识大体，感激而三军有勇，弥纶而庶绩允谐，威声所临，郡邑皆复，殿于北土，隐若长城。奉天定难功臣、开府仪同三司、行侍中、兼灵州大都督、灵盐豊夏等州节度使、管内度支营田观察处置押蕃部落等使、充朔方邠宁振武等道奉天永平等军行营节度兵马副元帅、上柱国、楼烦郡王浑瑊，淳粹积中，仁厚成性，布宽大而容众，著诚信以抚人，事必沉详，临危益办，节惟贞固，在险逾彰，弘济艰难，懋昭勋阀〔一〕，出纳朕命，光膺具瞻。并文武全材，安危注意，副我忧属〔二〕，时惟二臣，比德协谋，往清多难。燧可兼充奉诚军及

〔一〕「昭」，底本作「招」，今据《翰苑集》卷八《马燧浑城副元帅招讨河中制》改。

〔二〕「属」，底本作「厉」，今据福建本、《翰苑集》卷八《马燧浑城副元帅招讨河中制》改。

 正。或奉焉，或违焉，史系以年，违者安附？故鼎立为三，而正必归汉；代递为五，而宗不绝唐。岂非以其为裔刘而尊夏者乎？诸夏虽在江表，毋论乎篡否，于其国其年，必号绝者止。由晋、宋、齐、梁及唐又宋，皆然。而灾祥主分域，朔之正伪毋论矣。由燕历秦、魏及齐、周、辽、金、元，凡夷类所属乃附之，非是尽附之江表矣。端或方微而先抽，绪或既绝而复绎，纂随世为之错综。关乎存亡大义，故必正以中夏，而于正朔不敢略。因取僭伪悉归之，无非为大统计焉。迨反正而奉乎隋、唐，竟归夷而极于蒙古，乃大驱除为一矣。

皇皇大明，万方归正，则非草莽所纂者。

燕域表叙

盖自肇域建极，统一郡国，驱夷复夏，至秦不为烈乎？乃以荡灭千

古，而垂戒于万 代。罪烧书坑儒者，置博士方术不问，修怨役于长城，则逐胡之功没，是故以人而废，不君之尤皆归矣。惟其于郡国，不能无是非焉。兹因燕役，而论其世。当附庸西垂，王室夷于丰、镐，迄聘享东都，伯主陵而春秋，凡千七百七十三故封，及夷狄有百五十六尔。独其世劳，得国为正，王誓与之丰、镐，而以岐东为献。及渐开地以霸，戎区小邑而已，僭有端而迹犹勤，不曰王师战友乎？故《国风》燕、楚不与，惟列秦什于王国，

《书》亦独存其誓，则继周者可知矣。燕介夷貊，制七十里，而兼无终、令支之戎，蓟丘、孤竹之墟，黄帝、伯夷之裔。及天下土域之争噬，侯国陵夷，政逮大夫，六卿分晋，尽邑为县。赵克敌之赏，则僭乎周制，其上下大夫，以县郡为差。齐之宗人，尽为都邑。楚则县陈而郡黔，所吞灭不可胜数。使非《春秋》绝笔，而亦不胜诛矣。秦不东征，晋且西侵，献、孝乃复，天子致胙。遂徙于咸阳，为县四十一，有令、长、丞、尉，开阡陌以赋，而中土井田，其废非朝夕矣。彼崎峣五关，土半莽于戎区，耕战日且不遑给，可责之复古为哉？然王命致伯，而诸侯毕贺，其百五十六者，为万乘七，为千乘五，史惟表其十二。既而表以六，秦为之首出，尚率诸侯，继齐朝周。齐寻会魏，王于国中，而以成侯封其臣。秦乃尊官，分土彻邑，次及关内，亦封列侯，为商君，魏因而改元。

齐、魏既王，秦岂甘为之下乎？燕、韩、赵继之，宋、中山亦然。齐又封其臣为薛公，卫则贬侯而称君矣。夫三五有等，而万千为乘。王独配天，故曰天王。乃以天下共主，同诸侯之僭称，是天日无二，而民王有十矣。

秦若能为周文，何国而非崇、密哉？既各力霸，跨郡连封。楚堑江、汉，而亘方城。它皆长城为守，齐虽冠带亦然。燕、赵之开九郡，自河而袤于海。赵以李伯守代，燕上谷以赵奢。秦因魏之上郡，取义渠二十五，又灭而合筑之，视诸国为独雄耳。时赵致上党，封守令侯以世，而都户万千为差，与昔

矣。《诗》十五国风，《周》《召》至《江汉》，桧灭于郑，邶、鄘入卫，而其诗并存。唐、魏既为晋，仍称其故国。且《击鼓》之平陈、宋，《式微》观黎侯，《木瓜》美齐公，皆不必于其土。

三国同封，其见于经，《鲁颂》《齐风》，惟燕亡之。秦、汉以来，都于

关、洛，长安狭邪，莫不有曲。燕所悲歌者，第善慷慨耳。长城以外为匈奴，故多北鄙之音焉。画郡而采之，于诗何有哉！夫周既迁，为《王

风》，而《黍离》伤宗室，《扬之水》戍申甫。《豳》仅《七月》八章，他皆文公诗也。总之，《周》《召》《王》《豳》，莫不咏周焉。况今燕为神

都，而可以五郡域乎？光武人职封疆，妄以陇右、辽左，皆胡虏所出没，而其行役，罔不戍蓟。百尔铙歌、鼓吹、笳拍、箜篌之属，风自幽、燕以北，窃比江、汉而南，莫不兼采之焉，不泱泱乎大哉！其为胡为貊，即为之记之。貊可附之辽左，胡不邸于陇右乎？隋氏以前，矢诗不多，乃若燕人之作，幸勿删而逸之。曁唐鼙鼓，渔阳既动，啸歌者众矣，咸取节可也。"夫宾择在主，大将军有命，卿虽不敏，敢不拜教。但金城、玉门，去是远而矣。若左沧海而右黄河，尽燕之故地，不亦大国之风乎？惟山有木，匠则度之，方斫是虔，矩矱在焉。若夫燕人何论，咏然从之，四方莫不采之。有全集于世者，乃或删其二一，他皆藉兹为集，而逸之者少矣。

视故志为什伯，敢以对于少保。

贤、何超、董衡诸儒训诂注释，然后制度、名物、方言、奇字，可以一览而周知，其有助于后学多矣。辽方初兴，与奚、室韦密迩，土俗言语，大概近俚。至太祖、太宗，奄有朔方，其制虽参用汉法，而先世奇首、遥辇之制，尚多存者。子孙相继，亦遵守而不易，故史之所载官制、宫卫、部族、地理，率以国语为之称号。不有注释以辨之，则世何从而知，后何从而考哉！今即本史，参互研究，撰次辽《国语解》以附其后，庶几读者无龃龉之患云。

燕幸编叙

盖自风气之异，宜长城以南，多雨多暑，其人耕稼桑麻，宫室城郭而

居，用车马以 戒不虞，搜苗狝狩有常经；阴山大漠，多寒多风，畋牧而给，皮毛而御，车帐鞍马，靡有宁岁。岂非天时地利，南北之所限者哉？辽起松漠〔一〕，浸包长城，违寒避暑，各乘乎时。有捺钵之卫，有击鞠之朋，名曰习武，众稺且狂。乃置五京、南北院，将以控制我诸夏。时逐捺

钵、击鞠无常，驰骋林滦为苑囿，而京院若虚器矣。太祖经营四方，虽日

〔一〕「漠」，底本作「横」，今据《辽史》卷三二《营卫志中》改。

弗翻然远究，第以讹承讹，而不知其关封疆者甚大也。昔宋、辽争黄嵬界〔一〕，刘忱、韩缜不能决〔二〕，沈括阅枢密故牍，指石长城为界，距所争三十余里耳。帝喜曰："大臣不究本末，几误国事。"以问王安石，对曰："将欲取之，必故与之。"于是召畀契丹，东西实失七百里。而议者云：宋之南渡，不在汴梁之括金，而在分岭之画界。安石冀望未获之石田，不惜守成之要地，为惑矣。今以不畀曰畀，《会典》三修而不考，职方司存而不知，傥如契丹之盛，以黄嵬而索宋，又如完颜之兴，以卢龙而拒宋，至执以为兵端，且以我制书为据，我则何辞与争哉？嗟夫！知制诰者，有究心如沈括乎？或曰：文皇既不捐大宁以畀虏，而乃移都司于保定，何居？噫嘻！当辽兵残蹂而四郊为墟，藩封既徙而三卫未朝，诸种从征者，不愿归故部，业已散之中土，且携其党与而居矣。编谪既许返其故庐，而复驱之归于故卫，则失信而愤怨，其衡命可胜虞哉？故其地遂墟，势不能更召募而戍，则卫虽欲不徙，其谁与守乎？故夏难靖，而于是冬即移卫而移民。则揆彼时势，非欲取而为故与，袭前宋之弊策；乃暂移而将复置，追皇考之 谟也。故鸣

〔一〕「嵬」，底本作「搜」，今据《宋史》卷三三《沈括传》改；以下径改，不注。

〔二〕「忱」，底本作「怩」，今据《宋史》卷一五《神宗纪二》改。

 辨也。嗟哉！秦仇未报，田光、于期待之于地下，轲其何为辞？丹败匿衍水，卒命而或悔，则鞠武、田光，又何辞于丹？世所深为恨者，樊将军不瞑耳。然既称剑侠，乌论乎成败哉！秦政虽暴，亦天子也。轲刺之而断，盗窘之而杀，误中副车者，第幸而脱耳，乃以高渐离之狎，而亦不中，天乎哉！彼燕市狗屠辈，未尝见客，太子于燕有何德者，而竟为燕士死志，亦较然不变，此亦丹得士矣。矧樊将军亡，太子不忍弃之，而自愿刎首，以雪腐心之耻，视之魏齐，所刎不同。太子、国倶灭，何有于将军。使抉眼函关之上，二十年而秦亡矣，其名乃千秋知之，宁非太子之故耶？

卢生论

嗟兹其记秦乎？盖亦卢生传也。秦亡，其族者皆五国中人。燕有韩、臧继王，而非丹之裔胄。召平辈虽召伯后，鹿鹿无能为义首。世每以此为嗛，不有卢生者乎？秦之取亡，大端有五：巡游无度，求药海上，男女无辜，沉沦异域，博浪、兰池既窘，犹听微行不止，其亡征一也，而二世托之以示强焉。因亡胡之谶，兴长城之役，断地脉，残民力，益发谪徒，莫不思乱，其亡征二也，而二世托之以屯戍焉。献辟鬼，觊真人，宫观满雍、渭，甬道连吴、楚，梁山之语一泄，傍人无得免者，其亡征三也，而二世托之以

成，中国之治极矣，则荤粥远迹而蚩尤就戮，邑涿鹿以为都，登釜山以辑瑞，边境不亦治乎；青鸟失刑，黄竹兴悼，中国之乱成矣，则三胡内侵而戎篚不至，烽燧交于骊山，左衽处乎伊洛，边境不亦乱乎。赵藉主父，燕藉昭王之烈，莫不富国而斥胡。秦连长城，以界塞上，内外岂不截然。及遭土崩之乱，则废塞缩地，乃渐入于内，而日益深焉。

西汉之胜也，辟榆中以置郡，并阴山以为塞，而经莽篡，边土分崩，常山、居庸，民户内徙矣；东汉之胜也，南虏比于藩臣，羌卑杂于编户，而一遇卓凶，边民流徙，云中、五原，并为一郡矣。汉祚与匈奴，其盛衰相终始为此。至于魏、晋，则但知滋蔓之难图，不思杂乱之起衅。当五郡于塞外而寇盗繁，是五部之厉阶矣；置五部于塞内而郡县废，非五胡之乱本乎？故深虑杜渐之君，培根柢而达扞蔽，审势轻重而制其机权。边郡承平，毋侈纳款之虚声，至饲夷塞下，以阴噏我之膏脂；内郡空虚，当惩徙戎之覆辙，勿处夷内地，以盘据我之要害。

二十二

庄生言挟策博塞，其多歧亡羊均也。战国取士以纵横，故碣石有谈天之辈矣。而汉家以经术名，岂不正乎？自立博士，设科射策，劝以官禄，百有余年，一经说蕃滋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利禄之路然也。东汉儒学，其风世笃。经生不远万里，精庐动

邻丑景附，遗氓载悦〔一〕，而天妖是征，国耻奚雪矣。况从政者日新，岂但忧愤于将亡邪？盖敦、隗构隙，而隗云"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

矣。琨乃云"鱼相忘于江湖〔二〕，人相忘于道术"，视之击楫者何如！故其竟奔而从夷以死也。则以清谈亡晋者，岂独王戎诸人哉？

二十六〔三〕

文中子云：晋、宋之亡，近于正体，于是乎未忘中国，其志将复之

耳。不但裕伐南燕、后秦，及修谒五陵也，元嘉将封狼居胥，其志岂不甚壮哉。北适当大武之盛，忌我万里长城。一旦既自坏之，所任王玄谟辈又悬受兵略，临时宣示焉，岂能与为敌？乃思道济，晚矣。

二十七

慕容垂间关入秦，坚待之隆，所信者猛而屡不能间，因子以逃，尉问如故，推心置腹，固难忘之。但侮其先而笃其身，子孙稍知名义者，不以私惠归德焉。况灭宗社而辱

〔一〕「氓」，《燕督记二》原作「萌」，《别稿》卷四改。

〔二〕「琨」，《燕督记二》原无，《别稿》卷四误补。

　　〔三〕按：第二十六篇，原为上编《燕史·燕督记四》卷首「郭造卿曰」的部分内容，郭应宠收入《海岳山房别稿》卷四。

　　国朝宫史续编 七七六

　　仍聚， 则其事亦不谓小。而况阐数大圣人之精微， 示天理， 正人心 斯可憪其无文而弗为之记耶？岳珂所刻之五经奈何。盖自乾隆甲子时， 荟萃宋、元、明三代旧版， 藏之昭仁殿， 名曰' 天禄琳琅'。其时即有岳氏所刻之春秋， 未详其所由来， 亦不过与别部春秋一例载之天禄琳琅之书而已。兹复得岳氏所刻易、书、诗、礼记、四种， 而独阙春秋。因思天禄琳琅中或有其书， 命细检之， 则岳氏所刻之春秋故在。其板之延袤分寸， 无不脗合。而每卷之后， 皆有木刻亚形相台岳氏刻梓、荆溪家塾印， 大小篆、隶文、楷书不等。且每页之末， 傍刻篇识， 如易之乾坤卦、书之尧舜典之类， 其用心精而纪类审， 即宋版之最佳者亦不多见也。至于收藏家， 则易、书、诗、盖同经七八家， 而略有异。

　　易、书、诗三经、皆有晋府书画之印及徐乾学、季振宜、陈定书、李藏礼记者四家， 晋府书画印，李国寿印，覃藏春秋者

　　国寿、陈氏世寳敬德堂诸印，图书又有覃怀李氏印，盖大同小异云。 怀李氏印，敬德堂图书印。

　　三家。宋本印，项氏万卷楼夫岳氏之书，既分而合，幸合，则不可使复分。但天禄琳琅之书久成，所录诸书皆以四库分类，架贮昭仁殿。其丙申以后所获之书，别弆于御花园之养性斋，以待续入。兹撤出昭仁殿之'春秋'，以还岳氏五经之旧，仍即殿之后庑所谓'慎俭德'室者，分其一楹，名之曰'五

　　经萃室'。都置一几，是旧者固不出昭仁殿，而新者亦弗阑入旧书中，似此位置，可谓得宜。吾因思之，位置一切政务，亦能如是胥得宜乎？所谓得宜者，亦有合于天理人心之正，而不违五经之旨乎？刻书家多矣，若兹分而复合者盖少。遂命选善书者，如影宋钞之例，通锓其五经正本，以寿世而公来者。吾于是慨武穆之忠，而喜其有文孙承继家声也。又恨宋高宗之信奸相、忘复讐，而自坏其长城也。又谓天之报施善人固不爽，而司马迁怨尤之语，诚不足为信史也。

　　圣制题五经萃室岳珂宋版五经诗有序 癸卯

　　经天行地，精华统备于三才。合璧联珠，美富集成于一室。荟数圣人之寳训，全帙重完。收千载上之遗文，新题式焕。溯自相台锓刻，名重荆溪，天禄搜罗，版留岳氏。顾麟经久归部目，而戴记续入鉴藏。伟兹四库之全，更获五经之萃。验标名于篇页，易诗书椠刻皆符。审印字于钤题，篆隶楷规模悉肖。经七八家而收藏可证，阅六百岁而分合堪稽。爰因慎德之后楹，更出昭仁之祕本。书仍旧简，罗函排鳞次之观；楣焕新顔，堆几翕雁行之序。缅流传之复合，道必因文；惬位置之咸宜，学还喻政。忠良翊运，惜当时自坏长城；谨厚传家，喜后嗣克称肯构。复旦光悬日月，朗映酉山；聚垣数应星辰，勤披乙夜。吟成七字，摛唐律而珍护缣缃。弁以五章，影宋钞而寿贞梨枣。从此观澜观海，范围综百氏菁英。庶其是训是行，什袭贻万年典则。

　　羲文万载萃精神，日用寻常即化钧。义漏朱家缘后代，注传王氏以前人。韦编坚矣今何在，纸牍脆哉兹尚珍。我岂善言言岂敢，手胼口沬意犹谆。

　　右易经

　　五经无不帝王师，切已端惟谟典词。自幼服膺惊老矣，曰言熟口愧行之。徒成今日还明日，空

　　作念兹仍在兹。岳氏相台书复合，文昌呵护信称奇。

　　右书经

　　删诗书子所同谙，论语惟诗独屡谈。必也性情养有正，斯于政事布无惭。体殊大雅与小雅，爲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八十一 七七七

　　国朝宫史续编 七七八

　　在周南及召南。恰喜五经兄弟翕， 稡兹一室乐和湛。

　　右诗经

　　家塾荆溪宋梓闻，相台曾刻五经文。旧收天禄春秋独，续合丰城四部群。吴楚已夷狄以视，桓

　　文斯正谲之分。尊王谁识宣尼旨，广义豪厘谬实纷。右春秋

　　礼乐贯乎天地人，斯须不可去诸身。虽曾二戴藩篱涉，实异三经餍饫醇。舍此无能为治主，幸其

　　有后继忠臣。周官法度如行者，意在关雎与趾麟。

　　右礼记

　　圣制重华宫茶宴廷臣及内廷翰林等五经萃室联句，复成二什 甲辰

　　春宴紫光阁以旋，重华依例赐茶筵。彼因偃武外藩惠，此则崇文内翰宣。室萃五经剏新咏，星联列宿继前缘。善人报施终无爽，夷跖评量笑马迁。

　　自坏长城早定论，幸传家学有贤孙。格天一德兹何在，辨祖二编今尚存。遂与影镌期永世，聚

　　其神会弆文轩。九经治藴五经内，共勗尊行岂易言。



国朝宫史续编 九九四

里，过平崖子，清河自东北注之。此与黄花川南折而南流，二十余里至峡口，蛤螺河自东注之。又二十九里过迁安县，西经黄台山，又二十三里，折而东，三里河自东注之。其河与二又南流二十余里，

经孤竹城， 入卢龙又三十五里，至合河口，清龙河自东北来汇之。其源出特布克，入桃林口，复有一水自冷口

县界。 来会之， 经永平府城， 西过虎头石， 入于

滦。河流至此，势益宽大。又十一里，绕雪峯寺。又二十一里，过武山，西横河自西注之。又三里，

至偏凉汀。入滦州又东南流五十六里，过定流河， 入乐亭又三十六里，至老河口。滦河故道， 又西南流

界。 县界。 今涸。

二十里，至小河崖，清河自西北注之。此与黄花川南及平又七里，至石家坨，滦自此分支， 名高密河，常

崖子之清河俱异。 涸，大雨时仍

分流达折而西南流，五十余里至新桥口，入于海。自河源至此，约二千余里。○郦道元水经注云：

"濡水出御夷镇东南"。按御夷镇为北魏六镇之一，其建镇之所，虽不可考，而魏太祖纪云："筑长城于长川之西"。自赤城西至五原，延袤二千里。又魏世祖破蠕蠕，列置降人于漠南，东至濡源，西概五原阴山，分六镇，是御夷居六镇之东，自独石口外至开平，皆其故地。以今所考上郡河源方向，核之道元所言，非尽无稽。惟云"二源双川，夹山西北流，"则未能实辨都尔本诺尔为濡水正源，而以夹山来会之三道河误为濡源双引。其云"出山合成一川"，即今之茂罕和硕耳。至云"又西北迳御夷故城东"，其遗迹无可据，惟以镇北百四十里计之，当在今乌兰河屯之地。其余诸山水，虽与今图不能悉合，然所云"又北迳箕安山东，屈而东北流，"似即今之多伦鄂博图。其云"迳沙野西，又迳沙野北，"则似指伊克们绰克至喀喇乌苏一带沙碛言之。其云"三泉鴈次，合为一水，注吕泉水，"则似今之克伊绷河合伊克霍尔昆等三源也。云"逆流水"，则似今之伊札尔也。云"木林山水"，则似

本区学堂

初等小学堂。共六处。在区北者，马营、小河屯、东红寺各一。西北，张山营、东门营、姚家营各一。

南区附镇内区内古迹、祠庙、桥梁、市镇、学堂各祠庙，或载在祀典，或有功于民者録之。（见附图十一　南区分图）

南区，北界长城，东、西、南俱界昌平州。以南口镇为中枢，魏人谓之下口。北行至八达岭，有城，南北二门，元人所谓北口也。居庸关在其中。关口南北相距四十里，两山夹峙，巨涧中流，悬崖峭壁，昔人称为絶险。今则汽车经过，履险若夷，虽形势变迁，实古今异宜焉。

本区古迹

居庸关。《中堂事记》：居庸关，世传北筑长城时，居庸徒于此，故名。两山巉絶，中若铁峡，控扼南北，实为古今巨防。

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八七三

附图十　西区分图）西区，村落棋布，民多务农，无大镇，亦无集市。今就现时状况，以康庄为区所，距州城二十五里，京张铁路车站在其北。近时商贾麕集，日趋繁盛，亦州境之要地焉。北界大翮山与龙门接壤，西与怀来县犬牙相错，西南接怀来之甘庄桃花河，东南界长城，东界中区。

本区古迹

大翮山。在区西北三十里。《水经注》：阳沟水经大翮、小翮山南。高峦截云，曾陵断雾，双阜共秀，竞羣峰之上。郡人王次仲改仓颉旧文为隶书，始皇奇而召之，三征不至。始皇怒，令槛车送之。次仲化为大鸟，翻飞而去，落二翮于斯山，故其峰峦有大翮山、小翮山之名。《魏土地记》曰：沮阳城东北六十里，有大翮山、小翮山。其山在县西北二十里，峰举四十里。上有庙，即次仲庙也。《隋·地志》［二一］：怀戎县有大小翮山。《明一统志》：大翮山在州北二十五里。相连者为小翮山，差卑。州有佛峪山，盖即此山也见。《大清一统志》

佛峪山。在区北三十里。下有温泉，即大翮山也。温泉流入妫水。又曰：温泉河出口有大石，上刻佛像三，故曰佛峪。

全真洞。在区北三十里。其洞有四，皆人力所为，凿痕俱在，各有石床、石凳。

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八六九

本区古迹

古长城。在州南二十里余，即燕塞。燕昭王用秦开谋，置上谷塞。自上谷以北至辽西，

秦始皇因其旧址而大筑之。至今岔道以北，迤逦而至永宁一带，遗迹犹存。古城。在州东北二十里，辽萧后所建。应梦寺。在州城北十八里。相传辽萧后应梦建寺于山巅，其山因名应梦山。莲花池。在州东南三里许。辽萧后植荷之所，基址犹存。东羊房。在州城北十里许。西羊房。在州城西北十五里。皆辽萧后养羊之所。杏园。在州城南七里。金时植杏于此。岔道。城南二十五里。《宣化镇图说》［一九］：旧无城。嘉靖三十年，以寇警修卒。

自八达岭而北，地稍平，五里至岔道。有二路：一至怀来卫，历榆林、土木、鸡鸣三驿

至宣府，为西路；一至延庆州、永宁卫、四海冶为北路。八达岭为居庸之襟喉，岔道又

八达之藩篱也。李尚书衍墓。在州城东北五里。《旧志》：明徐溥《户部尚书李公神道碑铭》。

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八五三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七八八

　为设火甲，一户被盗，一甲偿之。」

［三］白草窊：即白草洼。

［四］皇太妃岭：即今位于北京市门头沟区斋堂镇北二十八里处的黄草梁。「黄草梁古道」是从河北省怀来通往斋堂川的一条重要通道，历代王朝在此设关建隘，名为「天津关」(又名天井关)。据说：唐末，一部分库莫奚人在首领去诸带领下，来到妫州（今延庆、怀来一带）居住。他的王妃选择了黄草梁（故称皇妃子梁、皇太妃岭或天津岭）为居住地，种植庄稼，并利用地质大断层地形，修通了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西奚古道，成为明代内长城上的一处重要关隘。

［五］郭登庸：山阴人，明正德九年（1514）进士，初授监察御史，后任湖广提学副使、大同巡抚。嘉靖十八年（1539）任都御史、宣府巡抚，后任陕西巡抚，着有《百修图》。

［六］据《嘉靖隆庆志》，独山夜月、海陀飞雨为「永宁八景」。妫川积雪、远塞飞鸿为「妫川八景」；《岔道观猎》既不属「永宁八景」，也不属「妫川八景」下文所载「八景诗」均为「妫川八景诗」。

［七］胡焘：永宁人，咸丰元年举人。历任国子监丞、陕西宁陕厅同知、华州知州。

［八］吴毓福：生卒年、事迹不详。

［九］按，金代亦有一孟浩，字皓然，泺州（今山东）人，辽末登进士第，金世宗时，官至尚书右丞兼太子少傅。延庆学者宋国熹认为诗中之孟浩然是金代之孟浩。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七八二

　《艺文》载：

元黄溍《榆林》诗：崇崇道傍土，云是古长城。却寻长城窟，饮马水不腥。斯人亦何幸，生时属休明。向来边陲地，今见风尘清。禾黍被行路，牛羊散郊垧。儒臣忝载笔，帝力亦难名。陈孚又《妫川》诗：榆林青茫茫，塞云三十里。忽闻鸡犬声，见此千家市。石桥百丈横，其下跨妫水。人言古妫州，残城无乃是。民家坐土床，嬉笑围老稚。粝饭侑山茈，劝客颜有喜。足迹半天下，爱此俗淳美〔六〇〕。醉就软莎眠，梦游葛天氏。揭傒斯〔六一〕又《古城》诗：落日开平路，怀来古县城。数家惟土屋，万乘有行营。空拥关山壮，尘随驿骑轻。

苏武牧羊处在西北塞外，相距甚远，不必附会，删之。

孟浩然碑，在宝林寺内。断碣残文，不可辨识。旁有「浩然孟撰」字样尚存。按：孟襄阳未尝出塞，故人以元孟浩疑之，然亦不见所据，且据「浩然孟撰」，自古亦无此书法，删之。［九］

合河龟头馆。按：《金史·地理志》：在妫川县西北。夫金之妫川县即怀来县，与州境无涉，故删之。《封建》云：帝鸿氏子曰「缙云氏」。永宁有缙云山，是其故都。按：缙山，本黄帝

臣名。唐有云洪嗣是其后裔。当初未尝封地，殊属附会，删之。库狄从征伐，封广宁郡公。按：广宁郡，今保安州，非州境，删之。北齐孝珩封广宁王。按：广宁，非州境，删之。辽萧撒磨为使相，兴宗仁懿皇后弟、大丞相孝穆子也，封缙山王。按：《辽史·外戚

表》：萧撒磨，孝穆弟、孝先之子。史但称其官使相，无封缙山王事，删之。

《人物》载：唐彬，鲁国邹人也。少便弓马，晚乃悦经书，尤明《易》理。晋文帝时，举孝廉。武帝平吴，有功，封上庸县侯。北虏侵掠北平〔四九〕，领护乌桓校尉、右将军。彬既至镇，训卒利兵，广农重稼，震威耀武，宣喻国命，拓石千里，复秦长城，分军屯守，烽堠相望，自汉魏征镇莫之比焉。及去，兵民追慕功德，为立碑作颂云。按

延庆州志卷末七七七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七六四

荒凉草树接边垧，古驿颓垣半露亭。公务本来心自赤，民风触处眼偏青。重阳储蓄频年歉，偶值风烟近日宁。扈从奔忙无寸益，逢人赢得笑飘萍。

郭登庸［五］《春日妫川东上二首》：

鸣鹤登高树，归牛罢远耕。边风初布暖，野意半含晴。水动游云耀，山迎返照明。北瞻旌旆色，斜拂汉长城。

村横落日烟犹碧，林隐荫厓雪半留。橛系栖乌惊野戍，风轻春雁度山楼。川原气淑耕樵逸，鼓角声闲战斗收。为报銮舆正陵祀，五云南望是神州。

清郭浩《解组归道中口占》：

不道情缘结此都，一钱留赠使君无。可怜举国同挥泪，赚得冰心满玉壶。

风云壮，禾黍纵横雨露匀。共说一毫皆帝力，讴歌鼓腹乐尧民〔三八〕。曾看荆棘困铜驼，回首春风艳绮罗。雨夜更无新鬼哭，夕阳惟有牧儿歌。谁知今日莺花市，便是当年虎狼窝。野老相逢喜相告，今秋陇上产嘉禾。驻马边城逾二秋，风光无复旧时愁。青山遶郭浑如画，緑酒盈樽不用谋。雨后田畴千顷辟，霜前禾黍万家收。长安亲友今知否？身在华胥国里游。

赵羾《岁晚边城大雪》云：

朔风连日冷，大雪满边城。黑峪银妆出，黄沙玉碾平。一壶天地老，万里海山〔三九〕明。夜半弓刀响，兵回探骑营。散漫随风舞，回旋体态轻。楼头秦弄玉，天上许飞琼。皓鹤千羣失，昏鸦万点明。喜看三白兆，呈瑞乐升平。

冯清《隆庆道中二首》：

东风旌旆历边垧，十里烟村又小亭。淡染岚光山耸翠，浓沾喜意草回青。天成〔四〇〕上谷长城险，地限中原万国宁。自古安危常倚仗，千金何恤觅青萍。

延庆州志卷末七六三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七五八

李英上书高琪曰：「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殽函、蜀之剑门也。」《金史·本传》关在昌平西北四十里，元翰林学士王恽谓：始皇筑长城，居息庸徒于此，故以名焉。

《呆斋稿》

居庸关，世传始皇北筑时居庸徒于此，故名。两山巉絶，中若铁峡，控扼南北，实

为古今巨防。《中堂事记》居庸关过街塔城，欧阳元功奉敕撰碑，赐白金五十两。《说学集》则天时，侍御史桓彦范受诏于河北，断塞居庸、岳岭、五回等路，以备突厥。《旧唐书》符存审从晋王击李匡筹为前锋，破居庸关。《五代史》幽州西北居庸关，又西北石门关，关路崖狭，一夫可以当百。《陷藩记》粘罕〔二〇〕攻居庸关，虑居庸难取，遂分兵由紫荆口金坡关攻易州，出奇取凤山，沿

皇太妃岭［四］以侵昌平县，既至昌平，则反顾居庸矣。于是居庸亦溃，金人遂入居庸。

《大金国志》

金太祖取燕京，婆卢火〔二一〕为右翼〔二二〕，兵出居庸关，大败辽兵，遂取居庸。萧妃〔二三〕遁去。《金史·本传》居庸关，国名查剌合攀〔二四〕。《金史》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七一四

北齐甲戌，文宣帝天保六年，发夫一百八十万人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西至恒州，九百余里。《北史》又按：《北史》：周文帝以王雅功赐爵居庸县子。

按：《水经注》：湿余水出沮阳县，东南流出关，谓之下口。《北齐书》讹为夏口，即今居庸关南之南口城。

唐癸未，高祖武德六年，高开道所部以宏阳、统幕二镇来降。《方舆纪要》辛酉，武宗会昌元年，幽州军乱。雄武军使张仲武击之，遣军吏吴仲舒诣京师言状。

李德裕虞其不克，仲舒曰：「幽州粮食皆在妫州〔七〕及北边七镇［一］，万一未能入，则据居庸关，絶其粮道，幽州自困矣！」《通鉴》乙丑，会昌五年，诏毁天下寺，勒僧尼归俗。张仲武〔八〕封二刀付居庸关，曰：「有游僧入境，斩之。」《通鉴》癸丑，昭宗景福二年，幽州将刘仁恭戍蔚州，引兵还袭幽州，至居庸，败奔河东。

古长城，即燕塞。燕昭王用秦开谋，置上谷塞，自上谷以北至辽西，秦始皇因其旧

址而大筑之。今永宁一带遗迹犹存。《乾隆志》古城，在州城东北二十里。辽萧后所筑。《一统志》一名土城，永宁西北。《乾隆志》古窑，有三，俱在应梦山之阳。相传辽萧后建寺，烧造琉璃砖瓦、石灰之所，遗趾

犹存。《府志》引《旧志》屯粮堡，一在州西半里，一在州城东二十里。皆元时馈饷储粮之所。《方舆纪要》古台，在州治东北。《明一统志》。元诸王兵与将乾都蛮〔三〕战于陀罗台，或曰即州之

古台。《方舆纪要》养鹅池，在州城西南二十里。辽萧后置。近得石碣于土中，云「影蛾池」。《乾隆志》莲花池，在州城东南三里许。辽萧后植荷之所，基址犹存。同上东羊房，在州城北十里。西羊房，在州城西北十五里。皆辽萧后养羊之所。《宣府镇志》白马村，在州城北三里。辽统和二年，祭风伯于白马村。《大清一统志》杏园，在州城南七里。金时植杏于此。《宣府镇志》

延庆州志卷十一六八一

日，启行，初九日至蓟州，恭谒昭西陵，查看应修工程，敬勘景陵大碑楼，复至裕陵行

礼，又勘诸陵岁修工程。十四日，回京，命充会典馆总裁官，专看清字正本。是月，赏

还花翎。编乙丑九月至是年正月古今体诗为《西馆集》。

（三十七岁） 十二年丁卯（公元一八〇七年），二月，经筵进讲‘君子所其无逸’经

义。恭随圣驾谒东陵，驻跸盘山，命策骑游山，分体赋诗。《高宗纯皇帝实録》告成，赐

银缎鞍马，复命照料归架。时两江总督铁公保奏请河工料物加价，命偕工部侍郎蒋爰亭

予蒲赴南河查访价值。四月朔，由京启行，初十日，至长清县境游五峯山。十一日，行至

第三墩铺，北卽分路，数里许，见石坊题曰‘灵岩胜境’，再行十里许，入寺门，徧游佛

殿，模旧碑，登宝塔，然后饭香积。饭后，乘山欙至行宫，惜有倾圮。复拾级而上白云

洞，小憩积翠峯，题名石上，啜茗洞中，喜翠柏之攒山，览岱宗而在目，到此身心俱远

矣。返僧舍，摩挱铁袈裟。行过石坊半里，分路越小岭至湾德归大道，抵长城驿，仍是

长清境。十二日，至泰安府，出北门，先至王母池、蓬莱阁，渐入山境。关帝庙换山舆

前进，遇佳处便浏览，最心醉者五大夫松下飞瀑嵓，泉声清心，松涛振耳，因题十六字

于石上曰‘松吹成籁，泉咽似琴，人间仙境，空外奇音。’望南天门，两山壁立千仞，瘦

恩福堂年谱三五九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三二四

观海

目所不能穷，黑云齐壁立。凝神重纵观，苍茫迷蛟室。银浪奔何狂，渔舟没复出。远帆

小于帘，见一每遗十。耳误雷声震，身带潮痕湿。安澜此内洋，临近尚惴栗。雄哉！孙

制军，乘槎飞鸟疾。两涉婆娑洋，台民得安辑。筹戎整以暇，余兴寄篇什。平叔制军刻有

《婆娑洋集》。观海忽怀人，写心又走笔。

路雨四月晦日

远山笼树树笼云，古道高低絶点尘。茅屋闭门鸡犬寂，清风密雨送行人。

长城

前有创者后有继，世人徒知始皇帝。我今饮马来长城，海气山光一睥睨。

入山海关叠戊子旧韵

已喜入重关，怡人又海山。声来龙窟底，心寄雉城间。蒲扇看新试，罗衫笑久闲。北平

大孤山……………………………………………………………………………………………（三二二）

威远堡道中………………………………………………………………………………………（三二二）

开源………………………………………………………………………………………………（三二二）

辽河过渡…………………………………………………………………………………………（三二二）

锦州吊明末周将军………………………………………………………………………………（三二三）

宁远怀旧…………………………………………………………………………………………（三二三）

观海………………………………………………………………………………………………（三二四）

路雨………………………………………………………………………………………………（三二四）

长城………………………………………………………………………………………………（三二四）

入山海关叠戊子旧韵……………………………………………………………………………（三二四）

望夷齐庙诗示两儿………………………………………………………………………………（三二五）

烟郊………………………………………………………………………………………………（三二五）

拜墓………………………………………………………………………………………………（三二五）

寓居僧寺喜晤穆鹤舫尚书………………………………………………………………………（三二六）

龙沙纪事诗计一千四百

九十六字………………………………………………………………………奎照（三二七）

恩福堂诗钞卜魁集目録二六一

猎春风吹，溶溶秋月皓。重脂使者车，岁钥纪丁卯。立雪纪师门，出示稀世宝。浑同枵

腹人，一旦饫香稻。临摹费蛮笺，咏叹见诗草。别后恸西州，忧心惄如捣。此迹遭劫灰，

受之苦不早。是时谈韬华师观察河库，于进谒之次出示赵跋《兰亭》真迹，命临一册存之，卽

以为赠，坚辞不受。师旋捐馆署中，不戒于火，此迹罹劫后得烬余，至今宝藏。郑重收烬余，

聊以慰懊恼。护持翦锦贉，题识乞丽藻。诒晋斋、南韵斋、苏斋均有题跋。每当展玩时，尘容为之扫。袁江积春霙，又许印鸿爪。俨过平山堂，缅怀六一老。遗泽未可磨，刻石胜梨枣。用配《法

华经》，两美璧合巧。数年前又得松雪《法华经》真迹，亦系烬余，鸠工摹镌，不可缓也。

砺堂节相恩晋宫傅，恭纪诗章，依韵次答

近来日运筹边笔，自昔胸怀武库兵。人向东山思太傅，天教南国倚长城。无功似我恩同

拜，和亦同时恩复太子太保。结念终身感莫名。惟吁荣光朝夕见，万艘挽趁巨澜平。

昭关坝上望邵伯湖

兰桡行已近维扬，系缆登堤试望洋。岸势直临天咫尺，人家半在水中央。漫教坝口

轻宣泄，要为民田谨护防。前辈有书多胜算，导淮应使刷全黄。

恩福堂诗钞卷十二三五

一何速，信宿记吾曾？

晚偕赵谦士、麟平兄、默林弟游少林寺

落日隐遥岑，探幽入少林。天寒山积雪，寺古柏交阴。剥藓寻遗迹，听泉浄客心。遥怜灯数点，云木下方深。

陪戴莲士大司马，赵谦士奉常，及默林、松岑两弟，游千相寺

到山不登山，山灵应笑汝。豪兴得同怀，不速来旧雨。松径曲曲穿，连镳人共五。奇石立我前，陆离苔藓古。好事者为谁？一一镌佛祖。依稀千佛岩，法象可历数。唐槐植寺门，盘桓时一抚。再观摇动石，余勇信能贾。老衲饮以茶，攀留坐堂庑。不闻人世喧，涛息铃声补。尘心为之消，旧事试记取。其时己亥春，到此日过午。留连不忍归，斜月半轮吐。林深路不辨，款段下梵宇。心惊人语哗，悚听前有虎。炯炯露双睛，似尚伏林莽。忽觉雷光驰，知作回身舞。杳然无处寻，予亦入庭户。

登云罩寺定光塔

读书须读未见书，登岭宜登最高岭。我来山顶夕照低，万叠岚光接林影。北望长城气势

恩福堂诗钞卷六一七一

黄州道中

四十日间看白云，三千里外少黄尘。何期此处开平野，宛似他乡遇故人。明媚春光来有脚，参差麦陇浩无垠。闲中自检煎茶句，鸡犬声中问比邻。

过洞仙关

蓊郁松阴里，崎岖路不平。一区真画本，数里小长城。石比诗人瘦，风随驿使清。山欙扶掖稳，安坐镇无惊。

杂诗四首

骐骥固称德，鹰犬非无功。物性自有托，羣类难与同。有事于东狩，飞走皆追从。豢养恩敢辜，畛域分何庸。斜阳罢猎归，依然各西东。

深山蕃野兽，渺小惟狐狸。水泽已坚腹，欲渡犹迟疑。勿谓狐多疑，毅然能攘鸡。徒有虎狼欲，而无虎狼威。只以贪口腹，为人寝其皮。

乔松在亭皋，茑萝乐比附。滋蔓引且长，缠绵势已固。欲去不得去，时动幽人虑。不识

恩福堂诗钞卷四一五一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一〇四

怀旧雨，独坐听潇潇。雨声

萧瑟来何自，凉生顿解炎。乍惊吹短袷，径欲透疎帘。竹坞清音发，枫林爽籁添。推窗

无觅处，寒意到眉尖。风声

秋老满林丹，秋风吹欲残。拥阶飞急雨，隔岸落惊湍。过客行来觉，栖乌梦未安。最怜

明月夜，片片下雕栏。叶声

万斛秋涛涌，潺湲响碧嵓。回风喧客枕，飞瀑溅征衫。远寺疎钟杂，空江返照衔。有人

清入听，归兴挂轻帆。水声

秋草寸根齐，平原猎马嘶。一声边月冷，千里塞云低。夜静传金柝，时清息鼓鼙。驰驱

心自壮，昂首蹵霜蹄。马声

风露高天静，寒蛩破壁喧。怀人正凄絶，听尔更销魂。吟到九秋苦，声从午夜烦。倚栏

清不寐，月色又黄昏。蛩声

老衲夜深起，霜钟手自撞。一声惊梦幻，万籁静纷哤。想入烟中寺，传来月下窗。诗禅

从此悟，枯坐剔银釭。钟声

木落催寒早，长城月挂梢。刀环在何日？碪杵不胜敲。远道情偏切，深闺泪暗抛。羇雌

最多警，夜静未归巢。砧声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四四八

　十一月，任延庆知州。

［一〇］刘效祖：字仲修，号念庵，原籍滨州，寓居北京，故又称宛平人。嘉靖二十九年(1550)进士。历卫辉府推官、户部主事，官至陕西按察副使。因负才不偶，与时龃龉，因故罢官。着有《四镇三关志》。

［一一］花当部：指朵颜都督花当部。朵颜为明兀良哈三卫之一。洪武二十二年(1389)置。牧地在今内蒙古洮儿河流域一带。永乐以后南徙至今河北省东北部长城线外。十六世纪中叶后依附蒙古哈喇嗔(喀喇沁)部，渐为所同化。

［一二］劳堪(1529—?)，字任之，号道亭，又号庐岳，江西德化县(今九江市)人。嘉靖三十五年(1556)进士，筮仕刑部郎，升礼部仪制司主事。万历十年（1582）七月，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协理院事。后革职闲住。于二十五年九月，遇诏赦返乡。

［一三］胡效才：字汝园，南直隶淮安府沭阳县人，随父侨居山阳(今淮安区)，明正德十二年(1517)丁丑科进士，授河南道御史，升直隶真定府知府，曾任巡关御史。

［一四］黄渤：指黄花城、渤海所。今属北京市怀柔区。

［一五］张家口：指今延庆区大榆树镇小张口村。

［一六］旧卫：指怀来旧卫。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四三四

可守，不敢由燕而入。自石晋割弃以来，敌骑直出燕前，不复寻定襄诸路矣。

刘效祖［一○］曰：左有古北，右〔一二一〕有紫荆，皆敌窥伺之区，而花当部［一一］尤近在肘腋。又曰：居庸古道四十有三，军吏防守者十三。旧置千户，位轻，宜置隆镇万户府，俾严守备。

丘文庄曰：盖天以山川险阻陷南北，有所不足，增而补之，亦不为过。然内政不修而区区于外侮之御，乃至竭天下之财以兴无穷已之功，是不知所务矣。

劳堪［一二］曰：长城之利，烽燧明而野易清〔一二二〕也，攻拒久而兵易集也。又曰：谨诘边之令，以严乘塞之时；精团练之兵，以待农隙之入；申保塞之约，以尽清野之实；固京后之防，以居万乘之重。

明胡效才［一三］《查处重镇武备疎略》：

臣伏见昌平州天寿山一带地方，乃祖宗陵寝所在，而畿辅要害最先，比之他镇，为尤不可不严，而其将领之选，比之他镇，为尤不可不精也。累朝曾置长陵等七卫官军，每卫无虑数千员名，而又专设内外守备各一员，以居守之。臣顷巡关，先入其境，时方

山东庵。俱渤海所一带地方。

由永宁川〔一○○〕东下四海冶，过西横岭东南由〔一○一〕莺嘴崖，南犯南冶口。正南至三岔口分路，东由〔一○二〕雪山东庵，西由草寺儿、大长峪〔一○三〕西行，过石垛子犯万涧口。过南横岭，由西盘道、杏花台东入三道关犯黄花本镇口。由灰子塘亦犯〔一○四〕本镇口〔一○五〕，由周四沟南山、宋王驼南下亦犯〔一○六〕本镇口，由莺查儿犯西三道关，由韩家川老长城犯鹞子峪。俱黄花镇一带地方。

由永宁南山谎炮儿，又石桥口迤东台子沟〔一○七〕南来，至二道河分路，东南由韩家川老长城犯黄花镇鹞子峪；正南由白龙潭，东南由莺窝岭〔一○八〕亦犯黄花镇。由砖庙儿岭南来犯家门峪、灰岭、贤庄、锥石。由莲花石正东过刺梅川通白龙潭，南犯德胜口。由麻池沟西通居庸关南口外双泉口，由郭家庄窠犯雁门石、锥石〔一○九〕。俱山陵后地，为灰岭口一带地方。

由延庆州南山入张家口，西南犯青龙桥、石佛寺、正瓜峪，入大、小红山口至柳沟，亦西犯前三口，南犯陈友亮〔一一○〕、黑豆峪、化木梁、岔道堡，至岔道、八达岭为急。八达岭、居庸外户，俱八达岭〔一一一〕一带地方。

延庆州志卷五四二五光

以为后世之师。」余惟祠，情也；祠而乞言，文也。建祠于既去有生之日，乞言于既祠十年之余，可以征恩矣。因忆按东时，虽两疏荐，特窥一班〔六〇〕，更问其得父老状，则语纚纚不休，且曰：「都督美为政者三，不可及者五。」将终其凡，更仆未悉也。路故岩邑，延袤五百里，敌出入孔道也。都督至，则谓军民杂处星散，仓卒避入城不便，首度远近，筑堡戍。狼烟一起，随地投窜，且守且御，敌卒无容足，即鸡犬倚如长城，一美也。城东边地黄土坡，樵牧之所聚也。敌潜伏窃发，不摛其人，则禠其衣，世为路患。都督则精选材官戍守〔六一〕要道，责成步骑巡境〔六二〕四周，敌由是不敢西向窥视，二美也。史车二酋［七］，骄黠称最，阳名内附，阴实外诱，坐分其刦而莫之察。都督则宣明上旨，风示国威，令〔六三〕自输服，愿受罚牛羊诸畜，皆以九数。敌以九数，九九八十一则罚之大者也。而后与之赏，约之罚，由由然得酋和而奸絶，三美也。大成比妓〔六四〕世为蓟镇属夷。以渝盟断赏故，由四海冶入寇，东路震惊。都督侦知其有犯陵京意，身先士卒，策马行边，以御其锋。获其哨探五骑，质其三而归其二，喻以义利祸福，皆噬指駴散，相戒毋生事启衅。卒之东鄙不耸，陵京宴如，不可及一。城故患盗，有一夜而数被者，国门内且为渊薮。都督廉知其赵三，因阚其亡，餂其幼女，随检卧炕中，藏无算，傅之法，于是城中关外人得帖席，不可及二。城西五里龙湾，谩藏诲盗，年夜报至，都督即率健儿，

延庆州志卷五三九七

［九］晏磨峪：即昌平区南口镇燕磨峪村。明代成村，又称燕麻峪、雁门口、雁门谷等，该村背山，偏暖，每年大雁都要在该地停留一段时间，故称燕磨峪。

［一〇］火焰山：又名火药山，位于延庆县四海镇石窑村东南二里处。传说樊梨花在此做过火药。延庆、怀柔交界的九眼楼是明万里长城上建筑规模和形制最大的一座敌楼，是明宣府长城与蓟镇长城的交汇点。四海冶口，亦称北口子。关口南五里为四海冶堡，此堡居四山之间，地势孤危，上可通独石口，下连横岭，为宣府镇东路咽喉要冲。

［一一］合河口：在今河北省怀来县，即官厅（原址在官厅水库拦河坝左侧），因地处桑乾河、妫水河汇流后往下的峡谷窄口处而得名。为进京要道。

［一二］弹筝峡：即弹琴峡。

［一三］清夷门：金中都北城门名，即通玄门，北城西数第二门。

［一四］昌州：据《嘉靖宣府镇志》，昌州城在今河北万全西北荨麻林堡南（即洗马林堡），金代置州，元城之。又据《读史方舆纪要》，宣德十年（1435），筑城戍守，隆庆五年增修，周四里有奇。

［一五］关门铸铁：金国为防御蒙古入侵，在居庸关「冶铁铸关门」。天历元年（1328），大都与上都诸王争夺皇位大战于居庸关南北，又用了此关门，结果上都兵败。

［一六］驯象宝辔鸣：元帝巡幸上都，为了表示帝王尊严，于至元十七年（1280）造象舆，以象驮轿而行。《元史》卷二〇二《释老传》：「元贞间，……成宗北巡，命胆巴以象舆前导。过云州，语诸

延庆州志卷一下一三九

成，谬谓霖有直肠尽公之念，于是四载间四奉檄委，凡我东路之边垣工程必核焉，戍卒饷糈必稽焉，至若勤惰若良楛注之尺籍，每岁一开报焉。且以东路之界言之，其壤东接昌蓟，自火焰山起南分，而西南竟合河口，中若四河、灰岭、柳沟、岔道、大山口，垣长二百二十余里，隶之南山参戎焉。其北分，而西北竟靖安堡，中若石城峪、黑汉岭、周四沟、黄土岭、刘斌堡，边墙一百八里余。又自永宁城起西分，而西南竟桃花，中若延庆、怀来、土木、沙城、新旧保安之属，迂回又数百余里，俱隶之东路参戎焉。夫怀来实四顾要地也，途则有坦易、有险峻。坦易者犹可控辔，而至其险峻者则鸟道崎岖，蹑屩为艰，非可藉资于徒隶肘掖者也。乃不惮喘汗而陟其巅，静定而挹其概。一登火焰山，望之而神京在前，宫阙在目，是京师以火焰为后屏也。东顾而蓟镇在左，西顾而昌镇环右，南山崔巍崒嵂，拱抱陵寝，龙之蟠、虎之踞，美哉！山河之固，天之所以界限华彝，抑何雄也！旋而极目莽苍之埜，毳帐毡裘，聚落之居，系昔燕昭、赵武、秦皇、汉帝出塞擒敌。长城万里，噫嚱！真伯王之伟略乎？缅维我文皇帝宏谟天授，旷然驰观域外，乘三驾之余威，定鼎燕都，又开辟来一大肇造也。此岂蝼蚁小臣所敢仰赞涓埃哉！夫古今谈建都，最胜者莫若秦晋帝王之墟。至宋虽天中而偏安贻患，故儒者披往牒，侈言二都山川盛而风水奇，然终如孙绰赋天台，特仿佛之耳。彼何曾亲履其地而一寓瞩也，

延庆州志卷一下一一五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一〇四

《万历志》：嘉靖二十九年，署守备刘偕筑土城。《宣镇图说》：本奚地。嘉靖时，展入内地。隆庆元年，参将罗甃以砖石，高三丈五尺，周二里十三步，门二。《州志》：东至东河口五里。西至接官厅三里，接滴水崖界。南至黑峪岭汛十里。北至东路界楼七里。与周四沟、四海冶首尾相望，声息相通，宿以精兵，严其烽候，则东北可无烦顾虑。

明汪道亨［四七］《巡靖安堡阅东河口新筑城台》诗：

燕然山外有高楼，大漠荒烟万里浮。坐啸可挥白羽扇，严寒不待紫貂裘。洗兵沾水涛声合，饮马长城雾气收。刁斗月明沙塞静，将军无事更防秋。

周四沟堡，在州城东九十里。设守备驻此，属永宁路。《州志》参《统志》。后改设外委。《州册》其西北有黄土岭、西石河镇口〔一二三〕、外山口诸冲。边外则乱泉寺、孤山咸场、虎喇岭诸处，皆外境也。而三岔、马道、庙儿梁亦为沿边拒守处。《方舆纪要》

《宣镇图说》：嘉靖十九年建。隆庆三年砖甃。高三丈五尺，周二里〔一二四〕九十四步，南一门。《州志》：东至大胜岭，接四海冶界，通黄花路。西至大鸦口汛，通永宁路，接

然将军之所以为永宁虑者，不惟是一城与楼也。夫春秋齐侵蔡而蔡溃，晋伐沈而沈溃，楚伐莒而莒溃。当是时，三国彼其城非不高且坚者，顾民保于城，城亦保于民也。将军之守永宁也，修武场，缮犀利，抚皲瘃，怀酋馘，则无形之险，自有为万里长城者在兹。但为纪修城岁月，不多赘云。将军讳柱国，号盘石，宣镇人。

柳沟城，在州城东南十五里。嘉靖中，筑南山一带土城。东起永宁东火焰山，西抵〔一一六〕保安州合河口，置城于此，设兵驻守。其东北沿边一带，曰：谎炮儿、韩家口、海子口、柳沟口，皆防御处。又东南为大、小红门口，而阎家庄为缓急守御之要地。《方舆纪要》

《宣镇图说》：隆庆元年建城，周三百十八丈，高三丈五尺，门四。万历二十四年，复增北关，周一百八十五步，高二丈五尺。四十三年，砖甃。《宣府镇志》：西南沙河，东北平坦，乃南山适中之地。其护口墩与塔儿峪极冲，西灰岭次冲。《乾隆志》：东至二司二里，西至榆林堡五十里怀来县界，南至碓臼石二十里，北至大庙汛十里，西北接州城，西南连岔道，东北带永宁，边汛辽阔，丛山深僻。又南通德胜、贤庄、灰岭三口，

延庆州志卷一下一〇一

朱彝尊《出居庸关》诗：

居庸关上子规啼，饮马流泉［三九］落日低。雨雪自飞千嶂外，榆林只隔数峰西。

南口，在州城东南七十里，北至居庸关十五里。今设外委驻守。《州册》关之南，有南口城，魏人谓之「下口」，南北二门。自南口而上，两山之间〔九七〕，一水流焉，道出其上。十〔九八〕五里为关城。又八里为〔九九〕上关，有小城，南北二门。又七里为弹琴峡。又七里为青龙桥，道东有小堡。又三里至八达岭。《大清一统志》

《四镇三关志》：南口堡城、上关城，俱永乐二年建。

《昌平山水记》：居庸关南口，有城，南北二门。《魏书》谓之下口。《常景传》：「都督元谭据居庸下口」是也。《北齐书》谓之夏口。《文宣纪》「天保六年，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至恒州九百余里」是也。《元史》谓之南口，亦谓之西关。《三国志》「田畴乃上西关，出塞傍北山直趋〔一○○〕朔方」是也。亦谓之军都关。汉立军都县于山之南，今昌平东有军都村，后汉卢植隐居昌平军都山中，昭烈修弟子礼事之。晋段匹磾欲拥其众，徙保

延庆州志卷一下九三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八六

明许天锡《居庸关》诗：天设居庸险，乾坤此北门。山川通上郡，形势冠中原。铁骑连三戍，金城迫九阍。万方资阨塞，永荷太平恩。

明边贡《居庸二首》：

塞口重关惬素闻，壑烟岚雨镇絪缊。雄吞巨海山形断，秀压中原地脉分。锁钥还思寇丞相，长城不用李将军。倚窻时送东南目，双阙蓬莱五色云。

山云冉冉石垂垂，公暇焚香晚对宜。窥牖乱峰青似戟，古城孤涧白于丝。人家高下缘蹊见，风气寒暄入塞知。凭语抱关休偃仰，云中日夜羽书驰。

明李梦阳诗：

天设居庸百二关，祁连更隔万重山。不知谁放呼延入，昨日杨河大战还。

光绪延庆州志延庆州乡土志要略四八

分水岭，在州城南四十里；一在州北三十里。《大清一统志》

横岭，在州城南四十七里，当居庸西北，亦要路也。明时设兵戍〔一九〕守。

同上地椒岭，在州城西北四十里，产地椒。又榛坡，在州西北十五里，产榛实。同上

阎王岭，在州城西三十七里；一在州西南三十五里。《宣府镇志》

乾沟岭，在州城西北二十里。《畿辅旧志》

驴安岭，在永宁龙爬山东，状如驴安。《宣府镇志》

长城岭，在永宁东九十里。

将军岭，在永宁东六十二里。

欢喜岭，在永宁东六里。大陡岭，在永宁东六里。

小陡岭，在永宁东六里。偏头岭，在永宁南五里。

西灰岭，在永宁西南十二里。东灰岭，在永宁南〔二○〕十里。

苗乡西岭，在永宁西北十五里。

按：「苗乡」一作「苗香」。

扫雠耻，不必取通侯。

其十二

夜夜眠庐帐，朝朝控橐驼。边沙尝似雪，塞水忽成河。战士黄羊饭，筝人白马驮。威名想蓝玉，铁券勒功多。

居 庸前 人

险絶太行北，居庸第八陉。长城横塞白，叠嶂逼天青。未可凭飞将，何当弃大宁。宣辽中路断，此地岂藩屏。

其二

崖石争盘朿，羊肠不可攀。塔留番字古，城设汉军闲。小作弹琴峡，微闻纳欵关。中华无锁钥，辜负万重山。

卷三五一七

人海诗区五〇六

鄙，直出榆关度辽水。白头老翁形影俱，岂惮山川千万里。天教此地适相逢，父曰从天

堕吾子。笑疲乐极俱殒身，谁谓情钟遽如此？官家开边方未已，同生又别宁同死。山云

漠漠风飕飕，山头双冢知几秋？当时不忍一朝喜，今日翻成千载愁。犹胜贞女化为石，

终古孤身双不得。清江寒影日悠悠，行人一去无消息。《圭塘小稿》

居庸行在昌平州西北四十里。元翰林王恽谓：始皇筑

长城，居息庸徒于此，故以名焉。见《呆斋稿》。

郝 经

惊风吹沙暮天黄，死焰燎日横天狼。巉巉铁穴六十里，塞口一喷来冰霜。导骑局脊衔尾

前，毡车轣辘半侧箱。弹筝峡道水复冻，居庸关头是羊肠。横拉恒代西太行，倒卷渤海

东扶桑。幽都却在南口南，截断北陆万古强。当时金源帝中华，建瓴形势临八方。谁知

末年乱纪纲，不使崇庆如明昌。阴山火起飞蛰龙，背负斗极开洪荒。且将尺棰定天

下，〔二二〕匹马到处皆吾强。百年一偾老虎走，室怒市危还猖狂。遽令逆血洒玉殿，六官饮

泣无天王。〔二三〕清夷门折黑风吼，贼臣一夜掣锁降。北王淀里骨成山，官军城上不敢望。

更献监牧四十万，举国南渡尤仓皇。中原无人不足取，高歌曳落归帝乡。但留一旅时往

来，不过数岁终灭亡。潼关不守国无民，便作龟兹能久长？汴梁无用筑子城，试看昌州

〔二六〕原题：《秋夜寄水月水云二昆玉》，作者王清惠，见《增订湖山类稿》附録。此处据《金姬传》，以为黄惠清作，误。

〔二七〕原题：《神水馆寄子赡兄四絶》，此为第三首。载《栾城集》卷十六。

〔二八〕谁将家谱到燕都《栾城集》作：‘谁将家集过幽都’。

〔二九〕识底人人问大苏《栾城集》作：‘逢见胡人问大苏’。

〔三〇〕莫把声名动蛮貊‘声名’，《栾城集》作‘文章’。

〔三一〕恐防他日卧江湖《栾城集》作：‘恐妨谈笑卧江湖’。

〔三二〕原题：《次韵子由使契丹至涿州见寄四首》，録第三首。载《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卷十九。

〔三三〕欲向君王乞镜湖‘向’，《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作‘问’。

〔三四〕此身何止一浮沤‘浮沤’，《范石湖集》卷十二作‘沤浮’。

〔三五〕原题：《湖州歌九十八首》，此为第七十至七十九首，载《增订湖山类稿》卷二。

〔三六〕第五华筵在大宫‘在’，《增订湖山类稿》作‘正’。

〔三七〕金盘堆起黄羊肉‘黄’，《增订湖山类稿》作‘胡’。

〔三八〕蒸麋烧鹿荐杯行‘杯’字原阙，据《增订湖山类稿》补。

〔三九〕《增订湖山类稿》附録作‘陈真淑’。

〔四〇〕万里长城风淅淅‘长’，《增订湖山类稿》作‘秦’。

卷二二七七

吴山秋，越山秋，吴越两山相对愁。长江不尽流！风飕飕，雨飕飕，万里归人空白头。

南冠泣楚囚。

前 调袁正眞

南高峯，北高峯，南北高峯云淡浓。湖山图画中。采芙蓉，赏芙蓉，小小江船西复东。

相思无路通！

望江南金德淑

春睡起，积雪满燕山。万里长城横缟带，六街灯火已阑珊，人在玉楼间。

一剪梅词寄怀〔四一〕汪元量

十年愁眼泪交加！〔四二〕今日思家，明日思家，一团燕月照牎纱。楼上芦笳，塞上芦笳，〔四三〕

卷二二七三

瘦马长吟蹇驴吼，坐听三更击刁斗。归人鞍马不须忙，为我更酬葡萄酒。

分得西字郑惠眞

琵琶拨尽昭君泣，芦叶吹残蔡琰啼。归见林逋烦说似，唐僧三藏入天西。

分得出字方妙静

万里长城风淅淅，〔四〇〕一望蓟州云羃羃。君今得旨归故乡，反锁衡门勿轻出！

分得阳字翁懿淑

金门夜醉紫霞觞，乞得黄冠归故乡。一似陈抟归华岳，又如李泌过衡阳。

分得关字章妙懿

一从骑马逐铃銮，过了千山又万山。君已归装向南去，不堪肠断唱阳关！

卷二二七一

其十

第十琼筵敞禁庭，两边丞相把壶瓶。君王自劝三宫酒，更送天香近玉屏。

宋宫人一十七人，于会同馆送汪水云南还，各赋诗一章钱塘汪水云，侍宋三宫，留

金台一纪。元世祖赐为黄冠师，放之南归。一时宫人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分韵赋诗，为赠水云。既返钱塘，思燕中诸宫嫔，又作《一剪梅》词，寄怀。附末。

分得劝字王清惠

朔风猎猎割人面，万里归人泪如霰！江南江北路茫茫，粟酒千钟为君劝。

分得君字陈淑眞〔三九〕

天山雪子落纷纷，醉拥貂裘坐夜分。明日马头南地去，琴边应是有文君？

分得更字黄慧眞

万叠燕山氷雪劲，万里长城风雨横。君衣云锦勒花骢，此酒一杯何日更？

卷二二六九

海内苍生困乱离，〔七八〕宫中舞女鬪腰肢。金渠水暖龙船出，彩槛花香翠辇移。〔七九〕松树盘空皆偃盖，柳条拂地更垂丝。迷楼不独江都恨，鸟窜龙沙更可悲。

大都怀古一百韵寄张敏之〔八〇〕 耶律楚材

兴亡千古事，胜负一枰棊。感恨空兴叹，悲吟乃赋诗。三皇崇道德，五帝重仁慈。礼废

三王谢，权兴五霸漓。焚书嫌孔孟，峻法用高斯。政出人思乱，身亡国亦随。阿房修象

魏，徐福觅灵芝。偶语真虚禁，长城信谩为。只知秦失鹿，不觉楚亡骓。约法三章日，

恩垂四百基。汉兴学校启，文作典章施。黩武疲中夏，穷兵攘四夷。嗣君恩稍失，刘氏

德难衰。新室虽兴难，真人已御期。魏吴将奋起，灵献自荒嬉。贼子权移汉，奸臣坞筑

郿。三朝如峙鼎，四海若焚丝。〔八一〕纔奉山阳主，已生司马师。仲谋服孟德，葛亮倍曹

丕。唯晋成独统，平吴混八维。有初终鲜克，居治乱谁思。蝉鬓充兰掖，羊车遶竹岐。

孙谋无远虑，神器委痴儿。国事归椒室，民饥询肉糜。为人昧菽麦，闻蟇问官私。卫瓘

尝几谏，何曾已预知。五胡云扰攘，六代电奔驰。川谷流腥血，郊原厌积尸。天光分耀

日，地理裂瓜时。历数当归李，驱驰暂假隋。西陲开鄯善，东鄙讨高丽。鸾驾如江国，

卷一三七

明初因赋定役，丁夫出于田亩。迨黄册成而役出于丁，凡役三等，曰里甲，曰均徭，曰杂派。其闲累经更制，有银差、力差、十段锦、一条鞭诸法。厥后工役繁兴，加派无艺，编审轻重无法，里甲之弊遂与有明一代相终始。详续通考赋税门。国初革里正加派诸弊，赋役之法，载在全书，悉沿万历条鞭旧制。初定三年一编审，后改五年。顺治十三年。凡里百有十户，推丁多者十人为长，余百户为十甲，届期坊、厢、里长城中曰坊，近城曰厢，在乡曰里。造册送州县。由是而府而司达于部，皆有册。凡载籍之丁，六十以上开除，十六以上添注。丁增而赋随之，有市民、乡民、富民、佃民、客民之分。民丁之外，有军匠灶屯站土丁名。凡丁赋，均合徭里甲言之，曰徭里银。凡征丁赋，有分三等九则者，有一条编征者，有丁随丁起者，有丁随地派者，率因其地之旧，不必尽同。都直省徭里银三百余万两，闲征米顺治十八年丁银三百万两有奇。至康熙闲，各省卫所归并州县，豆。其屯丁次第照民丁编征。及雍正初，天下丁银三百二十余万两。其科则轻自每丁一分数厘，重则山西之丁有四两者，巩昌有八九两者。此本通考。又按乾隆会典，山西人丁有至四两五分有零者。嘉庆会典事例载，陜甘每丁皆二钱。则举后来定制言之。自康熙五十年定丁额，于是户部议缺额人丁，以本户新添者抵补，不足以亲戚丁多者抵补，又不足以同甲粮多者顶补。编审时，所谓擦除、擦补者，大略如此。顾有司于民非能家至而日见，科则既不可强齐，除补且易滋流弊，于是雍正闲以次摊入地粮，为均徭银。别为篇。自丁归地粮，乾隆五年遂并停编审，以保甲丁额造报。其法除去流寓，以土著为实数。而十一年诏停江

石渠余纪卷三 纪停编审一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