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花糕 九月九日，都中以面为糕,馈遗作重阳节，亦于阛阓中笊荚芦席,

叫卖如七夕午节，市人又多以小扛车上街沿叫卖，士庶官员亦以追节 为贵，往还燕礼，如常故事。《析津志》

都门杂咏花糕云："中秋才过近重阳，又见花糕各处忙,面夹双层 多枣栗，当筵题句傲刘郎。"《同治都门纪略》

重九日，人家以花糕为献，其糕以麦面作双饼，中夹果品，上有 双羊像，谓之"重阳花糕。"亦有携榼于城外高阜处御酒食肉者，谓 之"登高，"亦古人之遗俗也。《京都风俗志》

花糕有二种，其一以糖面为之，中夹细果两层,三层,不同，乃花 糕之美者；其一蒸饼之上，星星然缀以枣栗，乃糕之次者也。每届重

阳，市肆间预为制造以供用。《燕京岁时记》 文昌杂录记唐人岁时食物甚详，今惟端午粽，重阳糕，尚存，余

者竟无一在。《天咫偶闻》 九日真觉寺

九日集无定所，而阜成门外真觉寺金刚宝座，游人为多，市上卖 糕人，头带吉祥字。霜降后斗鹌鹑，笼于袖中，若捧珍宝。（北平岁华 记）

九日登高 九月九日，载酒具茶炉食榼，曰"登高。"香山诸山，高山也，法

藏寺，高塔也，显灵宫报国寺，高阁也，释不登，赁园亭，闯坊曲为 娱耳。面饼，种枣栗其面，星星然，曰"花糕，"糕肆标彩旗，曰"花 糕

闻》

马车飞行，迅如疾电，车铃一响，已到眼前，每见撞倒行人，不 顾径去。（京华百二竹枝词注）

燕市少年，好夸身手，有于车四面之玻窗，増前后左右为十三方 者，曰"十三太保"。自坐车辕，御骏骡，驰逐天桥一带，曰"跑车"。 竞技争先，而不失整暇之态，以表示其倜傥不群。（旧都文物略）

马吊牌

赌真市井事，而士大夫往往好之，至近日马吊牌，始于南中，渐 延都下，穷日累夜，纷然若狂。问之，皆云极有趣。吾第见废时失事， 劳精耗财，每一场毕，冒冒然目昏体惫，不知其趣安在也。（荆园小

语）

看海棠 王崇简看海棠行有云："凤城西南报国寺，海棠双树藏幽邃；颦

风怯雨上巳辰，抽红敛白色如醉。燕京此花驰声价，韦祠为最此为亚"。

（青箱堂诗集） 高珩韦公寺看海棠诗："占断秾华别有情，妖姿带睡亦倾城。三

章约法棋书酒，一夜关心风雨晴。藜杖自当酬语燕，金樽可忍负啼莺？ 出门无限寻春路，笑煞沾襟阮步兵"。（栖云阁诗）

韦公祠西府，海棠数本，繁艳甲于京师，春时，朝士宴赏，不减 慈恩牡丹也。沧桑既变，而此花不改。（定山堂词引）

京师多海棠，初以钟鼓楼东张中贵宅二株为最。嘉隆间数左安门 外韦

色，投时好以博赀财，后且联布羽党，设局诓骗。妙选姿色出众者 一人为囮，名曰"打乖儿"，其共事者，男曰"帮闹"，女曰"连手"，

必择见影生情，撮空立办者，与之共事。事成计力分财，而为囮者独 得其半，于是，构成机巧，变幻百出，不可究诘。（艳囮二则）

银价 明朝京师钱价，纹银一两，买钱六百，其贵贱在零几与十之间。

自崇祯践祚，与日俱迁，至十六年癸未，竟卖至二千矣，夏秋间，二 千几百矣。（谈径）

明朝制钱有京省之异，京钱曰"黄钱"，每文约重一钱六分，七 十文值银一钱。外省钱曰"皮钱"，每文约重一钱，百文值银一钱。自 崇祯六七年后，其价渐轻，至亡国时，京钱百文值银五分，皮钱百文 值银四分。（蚓庵琐语）

前明京师钱价，纹银一两，兑钱六百，其贵贱在零几与十之间。 至崇祯十六年，竟兑至二千矣。时私钱过多，奉旨处以严刑，令厂卫 多人督察，而不知钱价更贱也。凡兑钱铺对面付现，必如钦限，一两 应买二千四百，其一千四百，则于桌下私授，或少转再取，以掩人耳 目。（消夏闲记摘抄）

报国寺市 高珩买画诗有云："报国寺开百货集，尘起千人骑马入。屈指浃

旬一度来，无钱但对长松立。乍眩大秦珠错落，一一检点非所急"。

（栖云阁诗）

王鸿绪燕京杂咏："慈仁每月初兼五，松下朱栏列百廛；亦有公 卿来

问直，试评程尉几文钱"。《横云山人集》

冯溥报国寺市诗："一片雨花地，竟成百宝台；游人随货去，栖

鸟不曾来"。又："入市无君子，衣冠亦屡过；五都真富贵，谁复忆羊 何？"（佳山堂诗集）

绺窃 彭孙贻帝京十二咏马厮小子诗："三条九陌上，满市皆马厮；马

厮大犹可，谨避诸小儿。露顶并跣足，犊鼻无寸丝；腰镰日取薪，不 问其所之。屡攫市中肉，时傍城门窥。车毂马腹下，出没类鸬鹚。截 笥镫并割，剪囊腰亦危。行人恶敢问，若辈阳遨嬉。君行慎怀宝，黄 口能见欺"。（茗斋集）

都门竹枝词："水陆交驰应试来，桥头门外索钱财，乡谈一怒人 难懂，被套衣包已割开"。又："短袍长褂着镶鞋，摇摆逢人便问街， 扇络不知何处去，昂头犹自看招牌"。（见考试门）

都门繁会之地，偷儿拐子，有非意计所及。 都门有藏利刃，杂稠人中，剪取腰金杂佩，或至割衣襟一幅去，

混号谓之"小李"，被剪者觉而获之，虽加欧辱弗怨，或旁人指破，则 必报矣。（以上檐曝杂记）

京师小绺最为可恶，外省士子来京时不敢偷窃，揭晓后旋里，百 端缠绕，不容空过，竟敢起去车挡，众人蜂拥，狼狈为奸，人在车上， 原难照顾前后，有一妙策，下车远远立看，其计穷矣。（道光都门纪 略）

护着股部，坐在地上移动着。

（二十一）垫木手：两足部残废 的乞丐，或是身患疯瘫，双手 握着小木块，蹲在地上移动着乞钱。

（二十二）解粮草：残废的女丐倒卧在一辅（E）（应改为"辆小 木车上，另由两丐伴前挽后推，哀号过市，让路人投钱在小车中。

（二十三）驼石头：由男丐背负残废女丐，呻吟过市。（北平的 乞丐生活）

东安门肩舆 施闰章诗有云："东安门外许肩舆，东安门内止策骑"。《愚山先生诗

集》

钱陌 京师（指梁时）以九十为陌，名"长钱"。中大同元年，诏通用足

陌，而民不从，钱陌益少，末年至以三十五为陌。今京师宴会，席赏 率三十文当一百，亦古遗俗也。（蠖斋诗话）

今京师以三十三文为一百，近更减至三十文为一百，席上赍人， 通行不以为怪。（天禄识余）

朝市丛载用京钱诗："皇都徒把好名辜，大话连篇他处无，五十 京钱当一吊，凭谁敏慧也糊涂"。（见风俗门）

睡街头 冯溥诗："赤日家家漏炙痕，晚来土坐更嫌煴。官严渐喜偷儿少，

夜睡街头不闭门"。 买书画

冯溥报国寺市诗："书画多名笔，闲寻认宋唐；携归三两册，客 至酒杯长"。

防火 冯溥诗："处处敛钱赛火神，惊传回禄响□轮；捍灾挨户置缸便，

缺

同、曰刘汉胡同、曰白米寺街、曰绵花胡同、曰德胜门大街，三铺曰张皇亲胡同、曰人头井胡同，四铺曰崇国寺街，五铺曰哱啰胡同、曰正觉寺胡同、曰浣衣局胡同、曰大街西半边胡同。

北日中坊：一铺曰白米斜街、曰观音堂街、曰皇墙下街，二铺曰鼓楼下大街，三铺曰簪儿胡同，四铺曰北城墙下大街，六铺曰浆糊房胡同、曰豆腐巷，七铺曰绦儿胡同、曰新开道街、曰二条胡同、曰三条胡同，八铺曰高贤胡同、曰鲊子营胡同、曰妙玄观胡同，九铺曰西绦儿胡同、曰南北二街，十二铺曰羊房胡同、曰房大人胡同、曰德胜桥，十四铺曰供应厂胡同、曰海朝庵胡同、曰稻田。

南城顺城门外宣南坊：四牌二铺曰角儿大街、曰广宁门街、曰西土城街、曰菜市街、曰手帕胡同，四铺曰白纸坊、曰猪市口。五牌二铺曰礼拜寺街、曰老君堂街、曰海虎门街、曰糖坊胡同，三铺曰燕杲儿、曰南胡同。六牌一铺曰乾面胡同、曰南瓦街、曰土坯营胡同、曰大觉庵胡同，二铺曰西新门大街，三铺曰菜户营街。

宣南坊：六牌二铺曰西沿河街、曰孔家胡同、曰河墙一道街，八铺曰紫金寺街、曰长营街、曰官道街，十铺曰砖营胡同，至河岸头，七牌二铺日报国寺大街，六铺曰真空寺街、曰北大街。

城外村庄共三百二十八处，自县出重城右安门，过大兴县界五十里，曰纪百户庄，分为二道。

一道自纪百户庄东南十五里曰囤垡村，又八里曰窑子头、曰董哥庄，又三里曰河北店，其旁曰梨园庄、曰张哥庄、曰义堂村，又五里曰宋哥庄，其旁曰薛家庄、曰东黄垡村、曰大新庄、曰孙哥庄，又四里日梁哥庄，其旁曰太子务村、曰张寨务村、曰朱家务村、曰东庄营、曰院南村，又十里曰贾

　　阜财坊。

　　古祥庵，一在朝天日中坊，嘉靖四十一年建。一在河漕西坊，一在阜财坊，俱创不记年。观音庵，一在北城日中坊，嘉靖三十五年建。在朝天日中坊者五：一嘉靖三十五年建，一天顺初年建，嘉靖三十五年重修，一嘉靖四十四年建，万历十六年重修，一嘉靖三十年建，一嘉靖四十一年建。在金城坊一，在阜财坊一，俱创不记年。龙泉庵，一在小时雍坊，嘉靖二十年重修。一在鸣玉坊，嘉靖三十五年锦衣卫千户李广建。一在河漕西坊，嘉靖三十八年建。地藏庵，在大时雍坊一。在朝天日中坊三：一嘉靖二十六年建，一嘉靖四十年建，一万历五年建。在金城坊一，在阜财坊一，俱创不记年。三圣庵，在北城日中坊者二：一嘉靖元年建，一万历十九年建。在朝天日中坊一，嘉靖四十一年建。华严庵，在朝天日中坊二：一正德三年建，一万历十年建。在阜财坊一，弘治十一年建。朝阳庵，一在朝天日中坊，万历元年建。一在金城坊，创不记年。弥陀庵，一在北城日中坊，嘉靖三十七年建。在西城日中坊者二：一皇统四年建，嘉靖二十三年重修，一嘉靖三十八年修。在金城坊一，创不记年。佑圣庵，一在北城日中坊，咸亨年建，嘉靖三十九年重修。一在河漕西坊，《铁磬》载：天顺五年建。

　　城外：翠峰庵，万历年太监张诚建，检讨葛曦记，在西直门外一里许。摩诃庵，在八里庄，离城八里，嘉靖二十五年太监赵政创，学士费宏记。法藏庵，与摩诃庵相邻，规制如一。庵南有园亭之胜，好事者多游赏其间。延寿庵，在钓鱼台，万历元年太监张名重修。静妙庵，在八里庄，离城八里，正德丁丑年李太监建，嘉靖元年太监滕祥重修。观音庵，一在田各庄，万历八年建。一在张角庄，弘治年报国寺分设。一在八里店，万历年建。以上离城约二十里。一在芦沟桥，离城三十里，系古刹，嘉靖四十一年太监黄锦重修。一在大宁村，离城四十里，系古刹。一在白家滩，离城五十里，嘉靖二十三年建。一在军庄村，离城六十里，万历元年建。一在冷各庄，离城八十里，一在高各庄，离城八十里，万历十六年建。一在麻各庄，离城一百里，嘉靖年建。弥勒庵，一在义井村，离城二十里，先代废址，嘉靖三十五年太监华果重建，祭酒崔桐记。一在军庄，离城六十里，万历七年乡民董名建。净土庵，一在达官村，离城二十里，嘉靖年建。一在贾河村，离城一百里。万佛庵，在义井村，万历元年建。张娘娘庵，在八里店，正德十六年建，离城约二十里。五圣庵，在五里店。普济庵，一在芦沟桥，嘉靖三十年太监王忠建。一在五里店。钟寿庵、永寿庵，在上下庄，俱嘉靖年建。积庆庵，在八角庄。延寿庵，嘉靖年鲍太监建。静妙庵，嘉靖年滕太监建。俱在翠微山。净土庵，嘉靖年建。隆祐庵，嘉靖年建。俱在玉泉山。以上俱离城三十里。万寿庵，一在抽分厂，离城三十里，万历元年建。一在南茨榆村，离城七十里。朝阳庵，一在芦沟桥，万历十一年建。一在上下庄，一在新庄村，一在大峪村，嘉靖年建。以上离城五十里。一在马各庄，一在常务庄，嘉靖年建，以上离城约七十里。碧云庵，在聚宝山。金章宗建玩景楼于此，年久废坠。元至顺年，山僧圆通修行，重建。国朝中贵屡修之。寺后山势，旋舞外张，两翼如抱，而寺枕中冈，独收其胜。基之两旁，皆深谷数仞。

疆 域

东至愍忠寺1，西至宝应寺、峨嵋庵2，南至白马寺、鱼脊庙3，北至报国寺、增寿寺4；周回十余里。

形 胜

俯瞰右安，背拥宣武5，西北广宁关6为京师咽喉。东，南衡街7，乃衣冠之渊薮。市肆稠蜜[密]，讴歌相闻，冲要之区也。

① 愍忠寺：即现在法源寺。据记载，该寺建于唐贞观十九年，为追悼东征阵亡将士而建，故名"愍忠"。其地为唐幽州镇城东南隅，子城东门之东。明正统七年重修，改名"崇福"，清雍正十一年重修，赐名"法源"。

② 宝应寺：在今牛街西登莱胡同。相传为唐刹，明万历年间重修，现为登莱小学校址。峨嵋庵无考。

③ 白马寺：在法源寺之南。50年代初，在今中国伊斯兰教协会大楼对面的坟地内，曾刨出白马寺界石一块，可证寺址所在。相传白马寺为隋刹，明洪熙元年（1425）曾重修，早废。鱼脊庙早废。

④ 报国寺：在广安门内路北，系辽建，至明初已圮，明宪宗时重建，现报国寺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增寿寺也在广安门内大街北侧，即今回民学校附近，明朝敕建，清乾隆二十一年重修，早废。

⑤ 右安、宣武：城门名。牛街与右安门之间，北高南低，故称"俯瞰"。

⑥ 广宁关即广安门。

⑦ 南衡街即南横街，在牛街南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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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坑旧栖流所 旧象房1 邵[邹]家夹道 王乡老夹道2 白家园 火神庙胡同3 井巷 糖房胡同 干面胡同4。

①旧象房：即今广安门内大街报国寺。据《宸垣识略》卷七，在真如寺条下称："真如寺在今头发胡同......寺在元季为定力院......盖象房初设于报国寺，以隔城故，割定力院为驻象所。"

②王乡老夹道：在牛街礼拜寺南侧，原称王老师傅胡同，即现在的春风胡同。

③火神庙胡同：在盆儿胡同以西稍南旧有火神庙，明宜德四年建，《顺天府志》记载其地为元之火焰营，火神庙胡同即以庙名街。早废。

④干面胡同：今登莱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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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梦余录 一二七二

元天庆寺 原辽之永泰寺 大安兵毁，元世祖至元壬申重建。明成化二年，锦衣指挥

朱善重修，后有高阁，可望天坛。僧舍中有李龙眠画罗汉十六轴。

元学士袁桷记： 至治三年三月甲寅， 鲁国大长公主集中书议事执政官、翰林、集贤、成均之在位者，

悉会于南城之天庆寺，命秘书监丞李某为之主，其王府之寮宷悉以佐执事，笾豆静嘉，尊斝洁清，酒不强饮，簪佩杂错，水陆毕凑，各执礼尽欢，以承饫赐，而莫敢自恣。酒阑，出图画若干卷，命随其所能，俾识于后。礼成，复命能文词者叙其岁月，以昭示来世。窃尝闻之，五经之传，左国是先，女史之训，有取于绘画，将以正其视听，绝其念虑，诚不以五采之可接而为之也。先王以房中之歌达于上下，而草、木、虫、鱼之纤悉，因物以喻意，观文以鉴古，审时知变，其谨于朝夕者尽矣。至于宫室有图，则知夫礼之不可僣；沟洫田野，则知夫民生之日劳；朝觐赞享，冕服悬乐，详其仪而慎别之，亦将以寓其儆戒之道。则是鲁国之所以袭藏而躬玩之者，诚有得夫五经之深意，夫岂若嗜奇侈闻之士为耳目计哉？河水之精，上为天汉，昭囘万物，矞云兴而英露集也。吾知缣缃之积，宝气旁达，候占者必于是乎得之。泰定元年正月，具官袁桷记。

元报国寺 在元彰义街，今广宁门内。成化改大慈仁寺。后有高阁，西山翠色，以手可扪。前殿奇松，离奇飞舞，有如怒虬。阁下窑变观音仅高尺许，宝冠绿帔，暝而右倚，以手承颐，宛是吴道子妙画。

蒋德璟记：报国寺在宣武门外可二里，成化中重修，盖宪宗为皇太后祝厘处。初入东廊，憩禅悦菴，少迟，入寺后总圣门礼佛。两傍名画百二十轴，皆天堂地狱变相，僧云：宫内送至寺者。登大毘卢阁， 可三十六级， 为王母及毋两太君遥祝毕， 阁外通廊， 环行一周， 俯视西山，若在襟袖；宫阙城市具在目中。旁精舍，一枝繁花，或云梨，或云杏，甚艶。遂行观成化刘公定之碑。出总圣门，右转入僧房，有海棠一巨丛，其干大可数围。出，过后殿，多松树及核桃。再出，过正殿，则双松，怪甚矣。双松偃盖，皆数百年物，东者高可三四丈，有三层；西则仅高二丈许，而枝柯盘屈，低亚横斜，其荫数亩，虬角龙髯，披拂鳞皴，其最修而压地者，以数十红架承之。因移榻其下，梳风幕翠，一庭寒色。

元庆寿寺 即双塔寺，在西长安街。有二塔，一九级，一七级。寺僧海云、可庵葬其下。僧像尚存，皆团龙鱼袋。海云像有门弟子刘秉忠赞，旧有石刻金章宗飞渡桥、飞虹桥六大字，嘉靖十七年毁。

元般若庵 在北湖之南。万历中，始增宏丽，改名金刚寺。僧雪浪讲经其中，士绅多

从之游。吴中姚现闻先生着准提像赞，刻寺中。

元灵福寺 〔在〕阜成门外韩家山。寺有二奇松，汉循吏韩延寿家此山。

元祐圣王灵应庙 即今都城隍庙，在城西刑部街。永乐迁都，新其庙宇。正统中重修。

内有石刻北平府三大字，半埋土中，相传下尚有城隍庙三字。

卷之六十六 一二七三

报国寺碑 成化，刘定之。

大隆善护国寺勅碑 成化七年。 龙华寺碑 成化八年，僧道深撰。真觉寺御制碑 成化九年。

古像观音大士碑 成化二十三年，程敏政。

潭柘寺碑 弘治，大学士谢迁。

大隆善寺勅碑 正德七年。

昭应宫碑 大学士费宏。

修顺天府学碑 万历，府尹李损。

万寿寺碑 万历，大学士张居正。修龙华寺碑 万历，朱之蕃。

修火德真君庙碑 万历，朱之蕃书，翁正春撰文。

重修悯忠寺碑 万历，公鼐。 坛北药王庙碑 恭顺侯吴惟英。慈慧寺碑 陶望龄撰，黄辉书。

卷之六十七 一二九五

也。今改正。

原真如寺北向，以其背象房而立也，寺南松桧榆槐森绕，皆象房树。寺在元季为定力院，南向，今之象房是其山门。盖象房初设于报国寺古松之畔，以隔城致覊赴阙，乃割定力院为驻象所。燕都游览志 原在西城，今移改。

增明谕德黄辉真如寺碑略云 兹寺建于元保宁年间，峨眉僧真如募建，故即以真如名其寺。明正统十三年，蜀僧常宗修，今僧明传复修。三僧皆蜀人，亦异事也。

〔臣等谨按〕保宁系辽时年号，黄辉碑作元，误。本朝乾隆四十年，僧德如重修。

原承恩律寺在都城西南隅，寺址即古雪堂，为戒坛下院。宪宗纯皇帝勅赐知幻禅师以戒律开山，至王恭厂火变之后，益就倾圮。燕都游览志

原正德八年四月，令大兴、宛平二县拨佃户二十于护国保安寺以供洒扫。明武宗实录

原是时上诵习番经，崇尚其教，常被服如番僧，演法内厂。保安寺大德法王绰尔济鄂特色尔出入豹房，与诸权贵杂处。同上 按：绰尔济，唐古忒语法师也，鄂特色尔，金光也，旧作绰吉我些儿。今译改。

原嘉靖二年五月，以江彬、钱宁入官房，及故保安寺改为燕山府军等卫，凡十五所。明世宗实录 以上四条原在西城，今移改。

〔臣等谨按〕燕山府军等卫今废。

原吉祥寺在城内西，元泰定间建。寰宇通志

原寺在城西南隅，万历丙午重修，改名石镫庵。翰林黄辉、陶望龄集缙绅于此放生，其

钦定日下旧闻考卷五十九

城市 外城西城一

原宣北坊在新城广宁门里，宣武门迤东响闸迤西，至都城西南角便门西北角，七牌四十五铺，有玉虚观、接待寺、竹林寺、老君堂、报国寺、紫金寺、昊天寺、善果寺、归义寺、宏法寺。五城坊巷胡同集

〔臣等谨按〕宏法寺无考。惟悯忠寺辽时石匣上有提点宏法竹林之名，似宏法寺在辽时已有之。接待、竹林、报国、紫金、昊天、善果、归义等寺及玉虚观、老君堂并详本条下。

原正统五年六月，行在翰林院侍讲刘球奏：天雨连绵，宣武街西河决漫流，与街东河会合，二水泛溢，淹没民居。请修筑以消其患。仍会官计议，于城外宣武桥西量作减水河，以泄城中诸水。上命工部右侍郎邵旻、成国公朱勇勘视。旻等称球言实，具修筑事宜以闻。复命钦天监正皇甫仲和审视，作减水河利否。仲和言：宣武门西旧有凉水河，

变，非人工也。燕都游览志

〔臣等谨按〕大慈仁寺在广宁门大街之北，门额曰大报国慈仁寺，亦称报国寺。元时二松已无存，毘卢阁亦久圮。本朝乾隆十九年发帑重修，正殿恭悬皇上御书额曰亨衢觉路。联曰：广长舌在无言表；清净身参非色间。后殿御书额曰得清净理。殿庭之右恭立御制重修报国寺诗碑。窑变观音像今奉于正殿之后，北向。龛座周镌御制窑变观音像记，龛内御写慈竹数竿，题修寺诗于上，并跋。龛左右御书联曰：觉海化身现金粟；普门香界涌青莲。其龛，内府所制也。

增蒋德璟记 报国寺在宣武门外可二里，成化中重修，盖宪宗为皇太后祝厘处。初入东廊，憩禅悦庵，少迟入寺后总圣门礼佛，两旁名画百二十轴，皆天堂地狱变相，僧云宫内送至寺者。登大毘卢阁，三十六级，阁外通廊，环行一周，俯视西山，若在襟袖。遂行观刘公定碑，出总圣门，过正殿，则双松偃盖，皆数百年物。东者可三四丈，有三层；西则仅高二丈，枝柯盘屈，横斜荫数亩，其最修而压地者，以数十红架承之。移榻其下，梳风幂翠，一庭寒色。春明梦余录

补慈仁寺本为周太后弟吉祥建，而寺有成化二年御制碑，止云为太后祝厘，不及吉祥。盖当时尚讳言其事。唐应德诗云：同行更说前朝事，绣蟒银鱼有故僧。至归熙甫作记，始详言之。寺建于故报国寺山门之东南，都人至今目为报国寺，然实非报国旧址也。排闷录

原慈仁寺亦呼报国寺，盖先有报国寺在寺之西北隅也。今僧院中尚存辽乾统三年尊胜陀罗尼石幢。析津日记

〔臣等谨按〕今报国寺西北隅有寺无额，土人呼为小报国寺。辽幢今无考。

补京师报国寺古松二株，在佛殿前，低枝曲干，偃罩各十余步。望之如青凤展翅，处其下如山间松棚，六月消夏，尤所宜也。六研斋笔记

原音韵直指：玉钥匙门法一卷，大慈仁寺沙门清泉真空编，凡二十门。百川书志

增慈仁寺在广宁门内，本辽金时报国寺，明宪宗为孝肃周太后弟吉祥改建，俗仍呼报国寺。有二松，相传金时旧植。后有毘卢阁，左有槐楼。每月朔望及二十五日有集。大清一统志

增乾隆二十一年御制重修报国寺诗 彰义街旁寺，开堂久自元。增修传胜国，祝嘏为慈尊。又数百年阅，那庄严相存？往来惜颓废，葺构省华繁。幢石难寻址，虬松尚护门。毘卢弗见阁，祇树不妨园。顶礼观音在，传闻窑变原。静观因有会，了识未忘言。成矣宁无坏，今兮古漫论。五言识颠末，聊当屃碑攑。

增御制窑变观音像记 报国寺中瓷观音一座，宝冠绿帔，妙相庄严，相传得之窑变，不假人工。详孙国敉燕都游览志。夫埏泥屑石，止于因物付形。自非大具神通，何由宝饰珠装，顷刻幻成相好？是知灵呈抟埴，体肖本来，千万亿菩萨化身随处涌现，有不可思议功德。瞻礼之余，并识灵迹，俾人天观者知佛海栴檀原自转轮无碍耳。

增窑变观音龛内御写慈竹并题修寺诗跋 报国寺观世音菩萨，相传得之窑变，相好庄严，信非匠巧所能肖。乾隆二十一年重葺寺宇，题诗纪事，瞻礼之次，命饰龛虔奉，并写慈竹数竿，录诗其上，以志缘起。

增明宪宗大慈仁寺碑略 恭惟圣母皇太后，深仁广慈，遍覆鞠育。圣善之大，衍庆本支，期被四方万国。朕日侍左右，稔闻慈训，服膺有年。今即宣武门外撤旧建佛寺而新之。发内库之金以市材鸠工，而力役惟佣，不数月而告成焉。其宏敞静深，崇严壮丽，与夫像塑绘画，无不尽美，足以起四方万国之具观，而极浮屠之盛莫之能逾也。乃原圣母之志，名曰大慈仁寺，广度僧众，俾居其中，祝厘迎贶。上资福于圣母，益寿且康。下及海宇生灵，咸获利济。庶表朕之仁孝诚敬尔。成化二年五月立。

增归有光赠大慈仁寺左方丈住持宇上人序 大慈仁寺在京城宣武门外西，寺盖孝肃皇后以其弟为僧，故为太后时建此寺。宪宗皇帝两制碑记，顺奉母后之志也。余舍于寺左方丈，见其长老，云祖师名吉祥，姓周氏，为儿时好出游，尝出不复归家，家亦不知其所在。太后自未入宫，师已与其家不相闻，久之去，祝发于大觉寺。然常游行市中，夜即来报国寺伽蓝殿中宿。太后意亦若忘之。忽夜梦伽蓝神来言，后弟今在某所，英宗亦同时梦，梦觉相与言皆同，即日遣诸小黄门以梦中所见神言求之。至则见师伽蓝殿中，遂拥以行。小黄门白入见，帝后皆喜。后问所以出游及为僧时，为泣下，因曰：何如今日为皇亲耶？吉祥不愿也，复还寺，后不能强，厚赐之。英宗晏驾，太子即位，后为太后，出内藏物建大慈仁寺。报国寺故小刹也，今为大寺，其西伽蓝殿犹存云。孝宗时太后为太皇太后为立护勅碑，碑所载庄田无虑数百顷。师以左善世示灭，帝遣官致祭。师时所招僧至数百人，迨后庆寿寺毁，僧亦来居于此。僧众矣，惟今道宇独其九世世嫡也。隆庆元年，予入觐，来见道宇，尚披发。后三年来，则道宇之师已化去，道宇以年少荷重负，得部札为左方丈，住持于是。京城内外凡为其教者皆来为道宇贺，而道宇之徒师昂为之请序于予。予谓祖师脱屣皇舅之贵，而乐世外之教。孝肃皇后在慈宫，二圣隆孝养，恩赐无所不至，而祖师淡寂自若。英庙以外戚恩泽侯者不能数世，祖师之赐庄犹存，衣食寺中数百人，此有以见一时富贵之不能久，而淡寂者之长存也。道宇神气清明，卓为禅林之秀，吾知祖师之传不坠，遂序之以为赠。震川集

原归有光报国寺赠宇上人作 慈宫崇象教，构此绝华炫。深严閟香火，危峻瞰郊甸。郁郁虬松枝，低压绕广殿。当年帝舅亲，削发住兹院。说经老龙听，出手五狮现。曾闻长老言，天雨曼陀遍。吾识宇上人，头陀今突弁。修容真法相，妙悟在论赞。导我画廊行，指示西方变。晨起供清茗，时共禅悦饭。我老欲归去，世事今已倦。当结尘外缘，山中傥相见。同上

补吴子孝慈仁寺诗 微钟卧听昔年曾，门掩花香白发僧。今日重来心转寂，一函经对佛前灯。玉函堂集

原高叔嗣寒食登毘卢阁诗 高楼晴出帝城南，杨柳千家夜雨含。欲换春衣惊客久，况逢寒食思谁堪。门前归路愁心绕，槛外群峰僻性耽。凭报故人应窃笑，微身何事恋朝簪？苏门集

原杨慎夏日登毘卢阁诗 赫曦改东陆，鲜飙转南熏。炎歊深城府，清泠阻江濆。隐几倦文竹，?书厌香芸。眷言承明侣，肃此尘外群。仙梯驾虹出，梵阁排霞分。攀楹低白日，对槛俯朱云。圆方鹄举见，参差鸾歌闻。意树鸣天籁，

增王士祯慈仁寺双松歌 我昔登泰山，举手攀秦松。东南云海几千里，夜悬日气开鸿蒙。山人出山已三载，复见金元双树在。玃髯石骨青铜姿，古貌荒唐阅人代。长夏苍苍秋气深，风来绝磵蛟龙吟。仙人五粒不可见，但有元鹤来往飞。阴森蚴蟉诘屈宛相向，千曲盘挐气初放。一任支离拔地生，那须夭矫排云上。我来高枕石坛边，耳畔往往闻惊泉。白日沉沉不到地，飒然雷雨生空天。烟色欲暝钟复起，雄谈岸帻波涛驶。千秋万岁知者谁，闽海奇人许夫子。渔洋诗集

增宋琬慈仁寺看海棠诗 并马来看锦树林，殿门春尽昼阴阴。雨余休沐逢花落，病起登临见客心。隔叶流莺娇欲歇，上方哀磬晚逾沉。当年金谷追游地，松柏丘陵自古今。安雅堂集

增谭元礼窑变观音赞 何以悟世，惟音可观。滞彼形器，见身无端。陶人为陶，水火土佐。烟销窑开，有观音坐。是观音来，匪窑也变。世化若烟，空借色现。有冠岌如，有衣褶如。有目湿如，厥情汲如。像法住世，世惊以奇。我作平想，香凝风吹。帝京景物略

原槐楼在报国寺左，武清侯李公别业，置三层阁于上，层级升之，碧梯赤栏，隐见苍霞碧露间，望之胜于登焉。燕都游览志

〔臣等谨按〕槐楼今无考。

原广德寺在宣北坊慈仁寺之左。英宗实录载，太监王勤为僧德观请白金千两，修造广德寺，疑即此也。殿阶东有匡山释宗林碑文，称寺系古刹，正德间重修，嘉靖六年太监金允等塑香花菩萨于殿中，今钟鼓楼皆圮矣。析津日记

〔臣等谨按〕广德寺在广宁门大街之北。钟鼓楼久圮，释宗林碑亦无考。

原增寿寺在宣北坊，有勅建碑。明顺天府志

〔臣等谨按〕增寿寺在广宁门大街之北，明勅建碑今无考。本朝乾隆二十一年发帑重

大白伞盖。考藏经，有大白伞盖之名，原书于字，盖大字之讹。

　　原辽会同二年二月，猎于盘山。统和七年十二月猎于蓟州之南甸，钓鱼于曲水泺。八年三月，幸盘山诸寺，猎西括折山。（辽史）

　　〔臣等谨按〕辽太宗纪，会同二年无猎盘山事。圣宗纪，统和七年十二月钓鱼于沈子泺，猎于好草岭。八年三月亦无幸盘山事。彝尊所引，未稔何据，今附辨于此。

　　〔又按〕曲水泺在州南。西括折山无考。

　　原金大定二十六年八月甲午，秋猎。九月庚子，次蓟州；辛丑，幸仙洞寺；壬寅，幸香林、净名二寺。九月甲辰朔，幸盘山上方寺，因遍历中盘天香、感化诸寺。（金史）

　　〔臣等谨按〕仙洞寺无考。净名寺即静安寺，见静安寺条下。

　　报国寺元大德中重修，寺前有黑龙池，东有燕子石。（盘山志）

　　〔臣等谨按〕报国寺无考。黑龙池、燕子石尚存。

　　原龙泉寺在盘山西，去平谷县三十里。元至正四年建，今称暗峪寺。（平谷县志 原在平谷县卷内，今移改。）

　　增龙泉寺一名暗峪寺，元至正中僧顺结茅，明成化六年僧悟兴开建，正德五年重修，殿前古树皆千年物。（御定盘山志）

　　（补明张维新龙泉寺修造碑 盘龙为畿东大山，蜿蜒以西，又十里为暗峪。峪间夹两崖，有泉如练，自东北折。每春夏，云英英腾上，顷刻遍山，下视平谷，茫如大海，人目曰龙泉。泉之北，巉岩壁立，空翠扑人，左右诸峰皆相顾

真如寺在今头发胡同，建于元保宁间。峨嵋僧真如募缘，故卽以真如名其寺。门北向，以其背象房而立也。寺在元季为定力院，南向，今象房是其山门。盖象房初设于报国寺，以隔城故，割定力院为驻象所。本朝乾隆四十年重修。

考按：保宁系辽年号，明黄辉碑作元，误矣。

○王恭厂在宣武门西南隅，明火药厂，今废。有前后王恭厂胡同。

明天启六年五月朔，王恭厂震裂，响若轰雷；平地陷二坑，约长三十步，阔十三四步，深二丈许；塌屋一万九百三十间，压死男女五百三十七人。

王恭厂火后，救出净身男子吴二，问之，称系本厂中撮火药人役，但见飙风一道，内有火光，将满厂药坛烧发，同作三十余人尽死，止存一人。最可异者：庭树尽拔，而无焚燎之迹。药楼飞去，而陷数丈之坑，库车军器如故。石驸马街有石狮，重五千觔，飞出顺承门外。是日京师妇女凡肩舆出行者，皆于舆中自去其衣；衣若有物摄之，从空飞去，堕昌平州。

镶红旗官学在宣武门内头发胡同。

承恩律寺在都城西南隅承恩寺街，其址卽古雪堂，为戒坛下院。明宪宗敕赐如幻禅师以戒律开山。本朝康熙间毁于火，后僧智性重建。

镶红旗觉罗宗学在承恩寺街。

长元按：镶红旗宗学今在阜成门南锦石坊街孟道胡同，不知何年设于此处。

增寿寺在广宁门大街之北，明敕建，碑无考。本朝乾隆二十一年重修，有御书额。

忏园在增寿寺夹道，贵抚王燕别业，今尚存。

毛奇龄游王大中丞园林诗：揽胜觅佳囿，入门生隐心。岩从云外接，人向洞中寻。絶阁摩天豁，空坛负日阴。恍疑临塞峡，骑马度弹琴。居庸关有弹琴峡，水声如琴。复磴风前折，阴崖雪后寒。桥回双涧落，石隙一亭安。翠柱遮行幔，银床漱急湍。林疏垂缕络，尚有蔓胡蟠。

西城正指挥署在广宁门大街。

大慈仁寺在斜街西广宁门大街之北，门额曰大报国慈仁寺，亦称报国寺。元时二松无存，毘卢阁已久圮矣。本朝乾隆十九年，发帑重修，有御书联额及诗碑。寺有窑变观音像，相好庄严，有御制记并诗。每月逢六日有庙市。

燕都游览志，大慈仁寺殿前二松，相传元时旧植，台右一株尤奇。寺后毘卢阁甚高，望卢沟桥行骑，历历可数。阁下瓷观音像高可尺余，宝冠緑帔，手捧一梵字轮，相好美异。僧云，得之窑变，非人工也。

慈仁寺本为周太后弟吉祥建，而寺有成化二年御制碑，止云为太后祝厘，不及吉祥，盖当时尚讳言其事。唐应德诗云：同行更说前朝事，绣蟒银鱼有故僧。至归熙甫作记，始详言之。寺建于故报国寺山门之东，都人至今目为报国寺，然实非报国寺旧址也。

慈仁寺亦呼报国寺，盖先有报国寺在寺之西北隅。今僧院中尚有辽干统三年尊胜陀罗尼石幢。

考按：今报国寺西北隅有寺无额，土人呼为小报国寺。辽幢无考。

施闰章慈仁寺松诗：直欲凌风去，翻从拂地看。摧残经百折，偃仰郁千盘。老阅山河变，阴兼日月寒。支离尔何意，不厌卧长安。

尤侗清明日登毘卢阁诗：满城土雨踏青难，梵阁岧嶤一倚阑。北阙云开燕市近，西山日落汉陵寒。苍松骨老龙鳞动，緑柳腰低燕语残。斗酒双柑休惜醉，春风不易到长安。

高珩九日独登报国寺阁诗：野色横今古，西风满帝州。山寒云外出，水远日边流。万象秋皆静，浮生倦亦休。长松幽意惬，少为夕阳留。

〇槐楼在报国寺左，武清侯李伟别业，今无考。

广德寺在宣北坊慈仁寺之左，殿阶东有匡山释宗材碑文，称寺系古刹，明正德间重修，嘉靖六年，太监金允等塑香花菩萨于殿中。今钟鼓楼皆圮矣。

善果寺在宣武门外西南二里白纸坊，旧名唐安寺，创于南梁，明天顺间复建，有修撰严安理、太常卿张天瑞、礼部尚书周洪谟、光禄少卿李绅四碑。本朝顺治十七年，世祖章皇帝临幸其地。有康熙十一年大学士冯溥碑。

考按：善果寺在广宁门大街北巷内。

冯溥九日登善果寺毘卢阁诗：宝阁崚嶒俯帝京，芙蓉西望削初成。龙窥方丈三更雨，天假重阳一日晴。入眼黄花矜晚节，举头鸿雁惜归程。茱萸剩有仙人佩，池草何缘寄远情。

正兴隆街 琳琅胡同 染房胡同 罗家园 西便门大街 杨道庙 观音堂 角楼后河沿 后兴隆街 中兴隆街 前兴隆街 大北栅栏 小北栅栏 东大栅栏 西长营 东宽街 西宽街 南宽街 北宽街 东北头条 东北二条 东北三条 东北四条 东南头条 东南二条 东南三条 东南四条 西北头条 西北二条 西北三条 西北四条 西北五条 西南头条 西南二条 西南三条 西南四条 西南五条 宽街南口 善果寺 北线阁(北段)南至皈依寺西口与第九坊分界 南大道 后坑大院 西缺口 郝井台

第十自治区第九坊 本坊面积约合三十八万五千八百七十五方公尺公所设于广安门大街西头韦陀庙

报国寺前街 报国寺东墙 报国寺东夹道 乐培园 石虎胡同 下斜街(南段)北至妙光阁西口与第七坊分界 下斜街横胡同 善果寺东夹道 报国寺西夹道 小醉葩 大醉葩 王子坆 核桃园 皈依寺 北线阁(南段)北至皈依

彭城卫营 马官人胡同 缴家街 煤营儿 砖营儿 长营儿一二三四五六条胡同老君堂 石阁儿 官园 报国寺紫金寺 昊天寺善果寺 归义寺弘法寺 天宁寺黑禄寺 干石桥街北 真空寺 广宁门外

宣南坊 五牌二十七铺 在新城右安门里东，宣武门大街南。

菜市街南 骡马市南 井儿胡同 果子巷 打刧巷四眼井 包头张家胡同 贾哥胡同 保安寺 羊肉胡同 史家胡同 米市口 杨布政街 板井胡同 南城兵马司

绳匠胡同 新寺 观音堂 秀英家桥 半截胡同 教子胡同 关王庙 棺材尚家胡同 烂面胡同 益儿胡同 狗营 火焰营 石碑儿 上坡子 砖儿胡同 悯忠寺

白纸坊 五牌二十一铺 在新城广宁门、右安门西南角。

石阁儿街南 牛肉胡同 大圣安寺 小圣安寺 教子胡同 枣林儿 砖庙儿三官庙 燕角儿 土坯营 露泽园（藏暴尸） 保应寺 干面胡同 羊肉胡同 礼拜寺

夫营儿 老军地 相国寺 瓦街儿 纸房胡同 崇教寺 贾家庙 一条二条胡同 黄土坡（以后俱坐在新城外） 手帕营口 嘉蔬署（菜户） 干石桥街南

彰义门娘娘庙（即大庙） 官园菜户营 西乡柳巷村 御匠局 管头村 丰台 鸡鹅房 陈留村 高丽庄 纪百户庄 长生观草桥

南海子在京城南二十里，其周一万八千六百六十丈，乃育养禽兽、种植蔬果之处，中有海子三处，因京城中亦有海子，故名南海子。

槎。张太史映斗有犀槎歌。又得墨纱蕉幅，张之斋牖，因名蕉窗，赋诗。后归纪太仆复亨、费学士南英，今屋已成墟，东井亦枯。《曝书亭集》：汪蛟门懋麟僦寓宣武门之右，穷巷萧然，饎炊不继，久病，梦入广庭，得石砚十三枚，寤而作歌，因名其斋。又紫藤轩记：是轩之兴也，合肥李相公实先之，盖平津之阁也。其子丹壑詹事读书于此。合肥之后，归于长洲韩尚书，已而归于嘉善曹侍郎，已而归于韩城张尚书，韩城之后，穆堂先生得之，五世递传，皆座主、门生也。全祖望鲒埼亭集：雍正癸丑，予春试报罢，束装欲归，前侍郎临川李公固留予应制科。其时侍郎居宣武门南，故合肥李相国邸也。西有紫藤轩，割以居万公孺庐，又割其东以居予。《潜研堂集》：自珠巢街移居宣武门外题壁：真似山僧惯打包，桑根三宿等闲抛。劳如车轴无停转，拙比林鸠未定巢。市近米盐喧耳畔，客疏尘土积堂坳。年来学得安心诀，容膝三间即乐郊。《析津志》：穷汉市一在顺承门南街边，柴炭市、果市俱顺承门外。案：柴炭市今尚有之，在菜市西。《坊巷胡同集》：宣北坊在新城广宁门里，宣武门迤东，响闸迤西至都城西南角便门西北角，七牌四十五铺。有海波寺、永光寺、永兴寺、圆通寺、玉虚观、接待寺、竹林寺、老君堂、报国寺、紫金寺、昊天寺、善果寺、归义寺、宏法寺。《旧闻考》：宏法寺无考，惟悯忠寺辽时石匣上有提点宏法竹林之名，似辽时已有之。案：《日下旧闻》引金国文具录，秘书省今在燕宏法寺。《析津志》：寺在旧城，金大定十八年潞州崔进之女法珍印经一藏进于朝，命圣安寺设坛，为法珍受戒为比邱尼，二十三年赐紫衣宏教大师，有明昌四年赵沨碑，党怀英篆额，盖即此寺也。海波以下寺今改隶北城，余俱见后。明杨士聪玉堂荟记：崇祯丁丑九月车驾阅城，总督京营成国公朱纯臣，协理陆完学，以营兵屯宣武门外。上临视，大加称奖，于西南城楼召二人，各赐以酒三金碗，便以碗赐之。《明史·宦官传》：魏忠贤生祠，顺天府尹李春茂建之宣武门外。元刘嵩槎翁集体：顺承门送别诗：送客出城秋已凉，太行南上楚天长。顺承门外斜阳里，荞麦花开似故乡。

上斜街

井一。灵官庙 井一。关帝庙有三，其在东者俗称头庙，井一。北有山右三忠祠，明天启四年敕建，祀张銓、高邦

范家胡同 东距下斜街半里许，有西晋会馆。

报国寺东、西夹道

寺在广宁门街北百余武，互详寺观。有顾先生炎武祠。井二。《析津日记》：慈仁寺亦呼报国寺，盖先有报国寺在寺之西北隅也。僧院中尚存辽乾统三年尊胜陀罗尼石幢。《旧闻考》：今报国寺西北隅有寺无额，土人呼小报国寺，辽幢今无之。《明史》外戚传：孝肃周皇后有弟吉祥，儿时出游去为僧，家人莫知所在，孝肃亦若忘之。一夕梦伽蓝神来言，后弟今在某所。英宗亦同时梦。旦遣小黄门以梦中言物色，得之报国寺伽蓝殿中，召入见后，且喜且泣，欲爵之不可，厚赐遣还。宪宗立为建大慈仁寺，赐庄田数百顷。其后，周氏衰落，而慈仁寺庄田久犹存。程世楷排闷录：慈仁寺本为周太后弟吉祥建。而寺有成化二年御制碑，止云为太后祝厘，不及吉祥，盖当时尚讳言其事。唐应德诗云：同行更说前朝事，绣蟒银鱼有故僧。至归熙甫作记，始详言之。《春明梦余录》引蒋德璟记：初入东廊，憩禅悦庵，少迟入寺后总圣门，两旁名画百二十轴，皆天堂地域变相。僧云，宫内送至寺者。登大毗卢阁，三十六级，阁外通廊，环行一周，俯视西山若在襟袖。案；毗卢阁自明以来，题咏甚夥。今小阁三间已非其旧，画轴久佚，惟传雯指画阿罗汉像，寺僧时出以示人。王世祯香祖笔记：每月朔望及下浣五日，百货集慈仁寺，书摊只五六，往间有秘本，二十年来绝无之。《池北偶谈》：己亥，于慈仁市上见客氏拜三字敝刺，朱克生以三钱得之，赋客氏行。《人海记》：报国寺旧有矮松二株，其右尤奇，干长不过数尺，而枝横数丈，人往往觞咏其旁，自内城城隍庙市移于此，每月三度为系马之具，数年无复存矣。《藤阴杂记》：庙市久废，前岁复兴，未几仍止，盖百货全资城中大户，寺距城远，鲜有至者。国初，诸大第宅皆在城西，往游甚便，自地震后，六十年来荒凉已极。案：慈仁庙市，国初最盛，屡见名流篇咏。六街花事言寺有花市，今亦无之。双松后竟举入木厂，见《茶余客话》，今所存仅孙枝耳。居易录：戊戌观政兵部，寓慈仁寺。梁曰绎熙为乙未同年，本不相识，时以咸宁令行取入都，亦寓寺中，遂与定交。案：渔洋蚕尾集有询刘公?慈仁寺寓诗，盖体仁尝寓此也。高念东珩亦寓此也。高念东珩亦寓此，有诗。张穆

编顾亭林年谱：康熙七年，先生在都寓慈仁寺，闻莱州黄培诗狱牵连，即星驰赴鞫。三月，下济南府狱。十月，狱解得释。考李因笃受祺堂集，答先生赠诗，有云：忆折前津柳，同炊古寺羹。自注：前年与先生同客慈仁寺，予先别去。盖即此年春事也。道光二十三年夏，何太史绍基勼赀为先生建祠于寺西偏，隙地一区，架屋三楹，几筵礼器悉备，岁春秋致飨祀焉。案：何绍基顾祠诗云：亭林先生祠，小子始营缮。繄维城西偏，慈仁森佛殿。又有春禊、秋禊二图，见东洲草堂词自注。同治时复祠阎潜丘若璩于寺中，今移皮库营太原会馆。何绍基宋元学案序附识云：癸卯之夏，余集同人，勼资创建顾亭林先生祠于城西慈仁寺之隙地，轩亭静奥，因请王??轩梓材下榻其中，悉检家中藏书关系学案者，移庋祠屋，供其寻讨，余亦竭力襄事，校出讹漏甚多，手民亦悉萃居于是，随校随刻，至丙午夏而事竣。《曾文正年谱》：道光二十六年夏秋之交，病肺热，僦居报国寺，闭门静坐，携金坛段氏所注《说文》解字一书，以供披览。汉阳刘传莹精考据之学，每从于寺舍，兀坐相对竟日。《燕都游览志》：槐楼在报国寺左，武清侯李伟别业，置三层阁于上层，级口之碧梯赤栏，隐见苍霞露间，望之胜于登焉。案：今无考。《藤阴杂记》，宋牧仲荦登毗庐阁饮樵沙道院诗：更从别巷访樵沙，道院幽幽惬微尚。院似在西城。案：查慎行敬业堂亦有诗：樵沙古道院，风气清浏浏。入门树干霄，桧柏榆槐楸云云。今遗址无考。

善果寺东、西夹道

西距北燕角少半里，寺内井一。菜园井六。迤西勉善堂，井一。善果寺，互详寺观。岁以六月六日作斋，有庙市。寺之西为明珰茔地，俗称老公坟，今尚存内官监刘成等四碑。其东旧有紫金寺，宋遗刹也。西有归义寺，唐遗刹也。皆久废。归义寺之名犹著，俗讹归依。北曰核桃园。《潜研堂集》：游善果寺诗：白纸坊前青豆房，当年赐额乞貂珰。修廊博换须眉古，老干支离柏桧凉。丰碣未磨礼部札，荒原谁认故侯墙。山桃一树开旋落，瞥眼春光有底忙？自注：东西廊塑五百罗汉，明孝宗时内官太监姚训所造。又碑载四至：东至官路，西至归依寺，南至慈仁墙，北至太平侯墙。案：太平侯第今无考。归义之讹归依，盖自明已然矣。《人海记》：紫金寺，寺西向，有嘉靖

设西城广宁门内老君[庙]地方。东城义冢四：一设崇文门外文昌宫前；一设东便门外核桃园；一设东便门外储济仓后；一设东直门外北后街。南城义冢四：一设广渠门外地方；一设金鱼池地方；一设金台书院前；一设右安门内圣贤庙东。西城义冢四：一设广宁门内报国寺后；一设潘家地内；一设广宁门内老君地东；一设阜成门外三塔寺。北城义冢二：一设宣武门外黑窑厂；一设西城地方白马寺坑。"[二] 《大清会典事例》："中城饭厂二：一设正阳门外珠市口给孤寺；一设永定门内佑圣庵。东城饭厂二：一设朝阳门外海会寺；一设崇文门外蒜市口兴隆庵。南城饭厂二：一设广渠门外积善寺；一设三里河安国寺。西城饭厂二：一设阜成门外万明寺；一设广宁门内增寿寺。北城饭厂二：一设德胜门外关帝庙；一设宣武门外永光寺。"

外城亦曰罗城，其街市之大者曰正阳门街、永定门街、宣武门街、崇文门街、东便门大街、西便门大街，和平门开辟以来，南新华街亦与北新华街相接，直达香厂，是为南北经路；曰东、西珠市口，曰骡马市大街，曰彰义门大街，曰三里河大街，曰广渠门大街（其总名亦曰南大街），曰南横街，曰打磨厂，曰西河沿，是为东西纬路。其余街市交贯纵横，然斜行互出，不如内城之坦直矣。

按：前清光绪庚子以后，京奉火车由永定门西首通轨入城，京汉火车由西便门之南通轨入城，俱达于前门，为东、西两站。论者以为外城之守已失，然民国九、十年间，

明建文时代之古物，且与瓮城圈内西南隅之土丘最有关系，并谓该土丘内，系明朝燕王征讨北番时，王之部下有五员猛将，用此巨砲在张家口迤西柴沟堡地方，建有最后胜利之伟功，事后五将因遭疑忌，乃被诱至宣武门瓮城圈内，突将内外城门关闭，隔断后援，杀于该处，尸体就地掩埋。后人哀其惨遇，乃堆土成墓，以志其迹。迄至清末，仅有三塚巍然耸立，五虎墓之名，尚有知者。民国以来，该地为瓦器商厂租佔，遗存之三塚，渐被侵毁。现在该古迹既少知者，将来瓮城拆平时，故塚当必变成马路，古迹湮没，殊为可惜等语。此事一经土著老人言述后，一般好奇之人，闻而往寻古塚者，日甚络绎，事为保古机关闻知，刻已派员前往该地考查，俟将墓迹觅得后，即行设法保存，俾供后人凭吊。此说流传已久，《阅微草堂笔记》、《天咫偶闻》皆已辞而辟之，而世人犹以为疑，何也？至"后悔迟"石碣，予在北平凡三十年，时经宣武门，未见此碣，不知著者何所见而云，姑录之以广异闻。宣武门桥于民国十五年改建，非旧观矣。

[二] 《顺天府志》："宣武门外大街，俗称顺承门大街。街东属北城，[街]西属西城。跨护城河有桥，曰宣武门桥。有全闽会馆暨直隶、关中、翼城、天门、歙县、韩城、灵石、咸长、善化、永济、南通州诸会馆。旧有四川、永丰、建昌、抚临诸会馆，今废。西小胡同曰花枝胡同，曰堂子胡同，东小胡同曰球子巷，属北城。有太仓会馆。"按：球子巷，今名求志巷。《坊巷胡同集》："宣北坊在新城广宁门里，宣武门迤东，响闸迤西，至都城西南角便门西北角。七牌四十五铺。有海波寺、永光寺、永兴寺、圆通寺、玉虚观、接待寺、竹林寺、老君堂、报国寺、紫金寺、昊天寺、善果寺、归义寺、宏法寺。"《日下旧闻考》："弘法寺无考。惟悯忠寺辽时石匣上有提点弘法、竹林之名，似辽时已有之。"《顺天府志》："案：《日下旧闻》引金国文具录云，秘书省今

条。中间曰南宽街。[三]东南头条之南曰善果寺。[四]再南曰皈依寺，[五]曰核桃园。再南为西便门大街之南头。其西曰莲房胡同，曰万春堂夹道，曰北马道口。其东曰北线阁，[六]曰韦驮庵，曰王子坟，[七]曰大锥把胡同，曰小锥把胡同，曰靴子胡同。稍北有报国寺。[八]再东曰贡善堂，曰北培乐园，《顺天府志》作北胳膊园。[九]再东曰小杖子胡同，曰石虎胡同，曰平安巷。再东即下斜街南口，均在广安门大街西头路北。

注：

[一] 《顺天府志》："范家胡同，东距下斜街半里许，有西晋会馆。"

[二] 《宸垣识略》："晚翠阁，顾侠君寓居，近西便门。查慎行有《顾庶常招饮晚翠阁诗》"。《藤阴杂记》："顾侠君嗣立寓有晚翠阁，查他山诗云："依稀宣北坊西角，鸿爪留泥我亦曾"。似在西便门街，今无存。"曹攘蘅《都门名胜记》："侠君旧居，尚有教场四条者。《闾邱年谱》：于康熙五十一年四月十七日，迁寓将军教场四条胡同，屋后有阁，可眺西山，因嘱同年林进士吉人颜之曰"晚翠"，同人讌其上，各赋诗二首，用东坡白鹤新居诗韻。查编修夏重诗云："朝爽不名名晚翠，闲官何似似高僧"，日容诗云："一身旷荡真藏海，双眼分明祇看山"。有晚翠唱和诗，皆当时所作。《宸垣识略》、《藤阴杂记》均谓阁在西便门街，而不知即今之教场四条也。侠君寓此，距居斜街小秀野堂时，已越十六年矣。"《元一统志》："大昊天寺在旧城，寺建于辽。乾文阁待制孟初撰妙行大师碑，言道宗清宁五年，秦越大长公主捨棠阴坊第为寺，道宗施五

其一，幢记言：建法幢于灏村之坟，京东之墓。考归义寺近燕角，在辽都城东北隅，此幢从他处移置，非归义寺中旧物。第灏村既在京东，要去归义不远，盖亦今南城内之地。"钱大昕《过归义废寺诗》："一泓古井两株槐，券尾比邻署字皆。輭■模糊埋碧鲜，古幢剥落卧空阶。老僧持钵身全病，过客寻碑眼独揩。听话闲坊宣化事，刹那兴废漫牵怀。自注：寺有弥陀邑，特建起院碑，载咸雍元年卖地券云，今卖自己在京宣化坊门里街西小巷子内空闲地，内有井一眼，槐树两株。末有东邻、南邻、西北邻人姓名。又载寺所藏邻人画像大小硬■九坛，輭■四坛云云。宣化坊当亦在元旧城中，其名不见于《元一统志》，盖辽时旧名也。"《顺天府志》："善果寺西有归义寺，唐遗刹也，皆久废。归义寺之名犹著，俗讹归依。北曰核桃园。"按：善果寺明碑载四至，有云西至归依寺。归义之讹归依，自明已然。今又讹为皈依，则不知其所始矣。

[六] 《顺天府志》："北燕角，燕角，辽旧名也，俗讹烟阁，烟或作线。"按：今作北线阁。

[七] 《顺天府志》："王子坟，明宗人茔地在其后。"

[八] 《顺天府志》："报国寺在广宁门街北百余武，有顾先生炎武祠。又报国慈仁寺，明成化初为周太后弟吉祥立也。在广宁大街之北。寺本辽金时报国寺，明宪宗为孝肃周太后弟吉祥改建，赐额慈仁寺，俗仍呼报国寺。乾隆十九年敕修，其门额曰"大报国慈仁寺"。初，寺有二松，金时旧植，东者可三四丈，有三层，西则仅高二丈，枝柯盘屈横斜，荫数亩，其最修而压地者，以数十红架承之。移榻其下，梳风幂翠，一庭寒色，今久无存。新种三株，一枝斜出，仍有画意。松前有门通顾处士祠。道光癸卯平定张穆建屋数楹，祀崑山顾炎武。后穆卒，同人亦附祀其室。岁时

举行春秋二祭。荃孙与祭毕，即与诸友徘徊松下，清风谡谡，洒人襟袖。孙枝若此，愈令人慨想当年矣。又旧有毘卢阁，三十六级，阁外通廊，环行一周，俯视西山，若在襟袖。今亦圮。阁内祀有观音，盖窑变也。明神宗时，李太后崇礼大士，欲得一磁相奉之。举念间，景德镇窑中诸器化一庄严法像，绿衣披体，宴坐支颐，两膝低昂，左偃右植，手轮梵字，篆法宛然。献之阙下，命供于寺。今瓷观音奉于正殿之后，北向，龛座周镌高宗《御制窑变观音像记》。又有海棠院。海棠干数围，亦元时物，今已废为染衣之所。其殿庭之右，恭立《御制重修报国寺诗碑》，对立者为明成化御制碑。每月朔望及二十五日，旧有市。其寺左有槐楼，久废。又左为广德寺，太监王勤为僧德观请白金千两修造。阶东有《匡山释宗林碑》。又寺西北隅有小报国寺，寺中有辽乾统三年石幢，今无考。"《排闷录》："寺建于报国寺之东南，都人至今目为报国寺，然实非报国旧址。"归有光《赠大慈仁寺左方丈住持宇上人序》曰："大慈仁寺在京城宣武门外西，寺盖孝肃皇后以其弟为僧，故为太后时建此寺。宣[宪]宗皇帝两制碑记，⑤顺奉母后之志也。余舍于寺左方丈，见其长老，云祖师名吉祥，姓周氏，为儿时好出遊，尝出不复归家，家亦不知其所在。太后自未入宫，师已与其家不相闻，久之去，祝发于大觉寺。然常游行市中，夜即来报国寺伽蓝殿中宿。太后意亦若忘之。忽夜梦伽蓝神来言，后弟今在某所。英宗亦同时梦，梦觉相与言皆同。即日遣诸小黄门以梦中所见神言求之。至则见师卧伽蓝殿中，遂拥以行。小黄门白入见，帝后皆喜，后问所以出游及为僧时，为泣下，因曰：何如今日为皇亲耶？吉祥不愿也，复还寺。后不能强，厚赐之。英宗宴驾，太子即位，后为太后，出内藏物建大慈仁寺。报国寺故小刹也。今为大寺，其西伽蓝殿犹存云。孝宗时，太后为太皇太后，为立护勅碑，碑所载庄田无虑数百顷，师以左善世示灭，帝遣官致祭。师时所招僧至数百人，

迨后庆寿寺毁，僧亦来居于此。僧众矣，惟今道宇独其九世世嫡也。隆庆元年，予入觐，来见道宇，尚披髮。后三年来，则道宇之师已化去，道宇以年少荷重负，得部劄为左方丈，住持于是。京城内外凡为其教者皆来为道宇贺，而道宇之徒师昂为之请序于予。予谓祖师脱屣皇舅之贵，而乐世外之教，孝肃皇后在慈宫，二圣隆孝养，恩赐无所不至，而祖师澹寂自若。英庙以外戚恩泽侯者不能数世，祖师之赐庄犹存，衣食寺中数百人，此有以见一时富贵不能久，而澹寂者之长存也。道宇神气清明，卓为禅林之秀，吾知祖师之传不坠，遂序之以为赠。"《析津日记》："慈仁寺亦呼报国寺，盖先有报国寺在寺之西北隅也。僧院中尚存辽乾统三年《尊胜陀罗尼石幢》。""[日下]旧闻考》："今报国寺西北隅有寺无额，土人呼为小报国寺。辽幢今无考。"《排闷录》："慈仁寺本为周太后弟吉祥建，寺有成化二年御制碑，止云为太后祝厘，不及吉祥。盖当时尚讳言其事。唐应德诗云："同行更说前朝事，绣蟒银鱼有故僧。"至归熙甫作记，始详言之。"《春明梦余录》引《蒋德璟记》："初入东廊，憩禅悦庵，少迟入寺后总圣门[礼佛]，⑥两旁名画百二十轴，皆天堂地狱变相。僧云，宫内送至寺者。登大毘卢阁，三十六级，阁外通廊，环行一周，俯视西山，若在襟袖。"《顺天府志》："案：毘卢阁自明以来，题咏甚夥，今小阁三间，已非其旧，画轴久佚，惟傅雯指画阿罗汉像，寺僧时出以示人。"《香祖笔记》："每月朔望及下浣五日，百货集慈仁寺，书摊只五六，往时间有秘本，二十年来绝无之。"《池北偶谈》："己亥，于慈仁寺[市]上见"客氏拜"三字敝刺，⑦朱克生以三钱得之，赋《客氏行》。"《人海记》："报国寺旧有矮松二株，其右尤奇，干长不过数尺，而枝横数丈，人往往觞咏其旁，自内城城隍庙市移于此，每月三度为系马之具。数年无复存矣。"《藤阴杂记》："庙市久废，前岁复兴，未几仍

止，盖百货全资城中大户，寺距城远，鲜有至者。国初，诸大第宅皆在城西，往遊甚便，自地震后，六十年来荒凉已极。"《顺天府志》："案：慈仁寺庙市，国初最盛，屡见名流篇咏。《六街花事》言寺有花市，今亦无之。双松后竟轝入木厂，见《茶余客话》。今所存者仅孙枝耳"。《居易录》："戊戌观政兵部，寓慈仁寺。梁曰绎熙为乙未同年，本不相识。时以咸宁令行取入都，亦寓寺中，遂与定交。"《顺天府志》："案：渔洋《蚕尾集》有《询刘公■慈仁寺寓诗》，盖体仁尝寓此也。高念东珩亦寓此，有诗。"张穆编《顾亭林年谱》："康熙七年，先生在都，寓慈仁寺，闻莱州黄培诗狱牵连，即星驰赴鞫。三月，下济南府狱。十月，狱解得释。考李因笃《受祺堂集·答先生赠诗》有云：忆折前津柳，同炊古寺羹。自注：前年与先生同客慈仁寺，予先别去。盖即此年春事也。道光二十三年夏，何太史绍基勼赀为先生建祠于寺西偏，隙地一区，架屋三楹，几筵礼器悉备，岁春秋致飨祀焉。"《顺天府志》："何绍基《顾祠诗》云：亭林先生祠，小子始营缮。繄维城西偏，慈仁森佛殿。又有春禊、秋禊二图，见《东洲草堂词·自注》。同治时，复祠阎潜丘若璩于寺中，今移皮库营太原会馆。"《曾文正年谱》："道光二十六年夏秋之交，病肺热，僦居报国寺，闭门静坐，携金坛段氏所注《说文解字》一书，以供披览。汉阳刘传莹精考据之学，每从于寺舍，兀坐相对竟日。"《郎潜纪闻初笔》："京师广安门内慈仁寺，乃古双松寺遗址。前明改建者三楹也。其厢悬胜果妙因图。乾隆丙午夏，傅雯奉勅以指绘画中诸佛及罗汉像，最小者犹与人相等。屋凡图之，广狭称是，洵奇观也。"《郘亭遗诗·独遊慈仁寺诗注》："寺中奉窑变观音搘颐像，两侍者皆仰笑不住。"《东洲草堂集》有《慈仁寺荷光池诗》四首。《■■亭集》：有《题慈仁寺柏槐诗》，序云："慈仁寺柏槐，皆数百年物也。元时双松今已补植，独

此蔚然尚存。闰夏雨后，与客纳凉其下，归而赋诗以张之。"《天咫偶闻》："祁文端公寯藻居宣武门外之四眼井，地近大报国慈仁寺。公退之暇，杖履往来。寺后毘卢阁，乾隆中拆去。其基隆然，公于其上建小阁三楹，立石记之。又何子贞编修绍基、张石州穆二人，起顾亭林祠于庙左，集同人祠之。寺中子贞书画最多，僧人不解，皆为人取去，今寺已全颓，山门倒尽，不久将成白地矣。余先茔在广宁门外，上塚必过之，至今已四十年。每过，未尝不想见渔洋先生风廊搜异书，及竹垞、钝翁诸老抚松倡和时光景，为之神往。恐后百许年，物换星移，並此地亦不可识矣。寺有《妙音图》。绘佛说法，而听者济济。乃傅凯亭雯笔，画于乾隆中。藏之已久，忽为火焚其一角"。《荃詧予斋诗存》："京师彰义门内报国大慈仁寺双松，向亦有名，今改为昭忠祠。广雅堂作双松歌，然松固不甚大"。《壬癸诗存》有《集顾祠拜亭林先生生日诗》注："慈仁寺顾祠，落成于道光二十三年癸卯十月。生日公祭，始于道光二十四年甲辰五月。与祭者凡十七人，苗仙露龄最长，实主祭事，时何子贞因典试贵州出京，同治六年丁卯公祭，仁和王小铁有诗纪事。又注：慈仁寺久圮，光绪季年，定兴鹿文端创议改建昭忠祠。"《骨董琐记》："慈仁寺松毁于清初，亦光绪初叶补种者，偃卧颇有致，庚子寺毁于火，西寮亭林祠独全，寺僧得借棲焉。尝为予言世谓窑变观音，已流落海外者伪也，实为庆宽所得，展转归于张翼"。《燕都游览志》："槐楼在报国寺左，武清侯李伟别业，置三层阁[于上，层级升之]，碧梯赤栏，⑧隐见于苍霞碧露间，望之胜于登焉"。《顺天府志》："案：今无考"。《藤阴杂记·宋牧仲荦登毘卢阁饮樵沙道院诗》："更从别巷访樵沙，道院幽幽惬微尚。院似在西城。"《顺天府志》："查慎行敬业堂亦有诗："樵沙道古院，风气清浏浏。入门树干霄，桧柏榆槐楸。"云云。今遗址亦无考。"

[九]《顺天时报丛谈》："报国寺迤东曰南北胳膊园，多土妓下处，现名（乐培园），牛鬼蛇神，妖红怪紫，是为最下等之娼寮。"

校勘记：

① 高八缸《京师坊卷志稿》卷下作"高八釭"。

② 一成化四年修撰严安理撰《日下旧闻考》卷五九引《析津日记》云："一立石于成化丁亥"，成化丁亥年即成化三年。录此待考。

③ 僭号应天"应天"当作"天应"。按：刘守光国号大燕，改元天应。

④ 归依寺《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善果寺东、西夹道"条案："归义之讹归依，盖自明已然矣"。

⑤ 宣宗皇帝两制碑记《日下旧闻考》卷五九引《归有光赠大慈仁寺左方丈住持宇上人序》"宣宗"作"宪宗"。据改。

⑥ 少迟入寺后总圣门《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蒋德璟记》如上文，而《日下旧闻考》卷五九引《蒋德璟记》则云："少迟入寺后总圣门礼佛"。今据《日下旧闻考》所录补之。

⑦ 于慈仁寺上见客氏拜三字敝刺《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池北偶谈》云："于慈仁市上见客氏拜三字敝刺。"

⑧ 置三层阁，碧梯赤栏《日下旧闻考》卷五九引《燕都游览志》云："置三层阁于上，层级升之，碧梯赤栏"。据增补。

广宁门大街以南，其西地多空旷，[一]门之左有关帝庙，稍东为宝应寺，[二]再东为关帝庙、净土寺、准提庵。再东曰南培乐园（《顺天府志》作南胳膊园）。再东曰糖房胡同，人烟稍稠密，路西横胡同曰香儿胡同，曰吴家桥头条胡同、

可实余说也。"《桃花圣解庵日记》："法源寺，古悯忠寺也。丁香二十余株，开花正繁，寺宇华整，规制甚严。山门之内，高松森列，二门以内，皆植丁香，东边尤盛。又有白皮松一树，雪干孤疎。广庭中为重台，登之则星攒玉粲，花头毕见。此寺建于唐贞观十九年，太宗悯东征高丽战亡士卒，因建此以荐福。历代崇饰，故事最多。而宋末谢叠山复抗节饿死于此，故其寺额明改崇福，国朝改法源，而今道俗皆仍古称。忠义之风，感人深矣。寺尚有唐至德二载碑文，及会昌六年、景福元年重藏舍利两记。其东、西双塔已不复存，殿前重台，盖即《春明梦余录》所谓"悯忠高阁，去天一握"者也。金史肃，元乃贤、张翥，明袁凯皆有《登悯忠寺阁诗》。都中梵刹虽多，大抵创于有明。金、元所建，存者已少。如琉璃厂东之延寿寺，建于辽初

西之永光寺本元大万寿寺。一二尚在人耳目，而延寿最号大刹，辽之诸帝，屡降銮舆，金俘道君，亦寓其宇。今仅僧院数间，甚为湫隘。永光自辨公卓锡，曹洞大兴屏山湛然皆居坐下，勒碑纪法，允为名蓝。今亦惟寮庑粗存，略无名迹。至大宁之基，肇兴元魏，魏为光林，隋为宏业，唐为天王，金为大万安，今额则明宣德中所改也。然当元末兵火荡尽。今寺乃明成祖在藩时所重造，盖自一塔以外，无昔制矣。其法界代崇，云构宏峙，缁徒守律，清规不替者，惟悯忠耳。今寺中正门不开，有宴客者，不得携晕腥入。京师花事，悯忠丁香，崇效牡丹，今巳枯。花之极乐海棠，极乐本有荷花，今已无。天宁芍药，亦有牡丹及菊花。丰台芍药，在南西门外，地皆民家散植村落间，以卖花为业，含萼稍吐，即负担入城，亦有它植，皆无可留赏。十刹海荷花而已。慈仁、长椿二寺 亦多花，然不名一种。慈仁殿前双偃松，奇古绝尘，传为元时物。寺建于明成化时，以居周太后之弟吉祥。而相传寺西北隅有小寺曰报国寺，尚存辽乾统三年尊胜陀罗尼石幢。吉祥为僧后又常宿于此。故俗犹呼慈仁曰报国寺。然寺额题曰报国大慈仁，盖已兼而有之，故双松得为先植。有毘卢阁可登眺，故游屐时至。长椿寺有明孝定李太后九莲菩萨画像，寺僧甚祕之，别摹一幅，供之丈室。花之寺曾侍郎燠所题也。本名三官庙，盖即韦公寺。刘侗《帝京景物略》所称武宗朝内侍韦霦所建，赐额弘善寺，在左

雪桥诗话余集 一〇

助于增益知识的。

在此类记载中关于北京名胜古迹以及风俗人事的记载也相当丰富，其中某些具体内容不乏今已鲜为人所知者。如二卷记黑龙潭、鹫峰，记天主堂，记报国寺，记康熙时重修密云县城，记中秋节之兔儿爷土产。三卷记康熙时陆麟度为陶然亭创建者江藻《古道独行图》题诗。四卷记清代'理学名儒'李光地的故居在西柳树井，录咏香山、龙潭、西山、碧云寺、石景山诸诗，记雍和宫，记圆明园。五卷记良乡塔，记古北口原名，记厂甸。六卷记宣武门外米市胡同近园。七卷记右安门外颐园。八卷记恭王府，记李慈铭咏钓鱼台诗，等等。这些对北京志的研究，增益对北京一些名胜古迹沿革演变的了解，均有一定价值，其中有些还是很可贵的。

知人论事，在给本书以应得的评价的同时还应指出：作者囿于其主客观局限，在《雪桥诗话》余集中也不时流露出一些明显的问题，即属于习称的糟粕之类。诸如其中多处攻击农民起义和少数民族的反压迫斗争，从极其保守的立场出发对戊戌变法和辛亥革命的非议，借明遗民事迹隐蔽地宣扬他在辛亥革命后坚持当清朝遗老的政治思想，对堪舆、求雨、祥瑞、凶兆之类迷信、愚昧的一再宣扬，对割股疗亲、少女殉夫之类吃人礼教下的种种悲剧的美化倡导，连同有关的诗，连篇累牍，令人难以卒读。当然，这些也从另一个侧面暴露出那个时代的种种黑暗，虽非出于作者之本意，从客观上看这些记述也并非无可参考之处。

就本集所选的诗而论，除有不少佳什隽句外，也选入不少宫廷应景颂圣及官场酬酢无聊之作，动辄

中秋赏月圣筵开，惆怅嫦娥面不回。学士诗成云幔卷，始知人有夺天才。

(野获编)永乐中，上中秋开宴，月为云掩。命学士解缙赋诗。因口占落梅风以进，云：「嫦娥面， 今夜圆。下云帘，不着臣见。拼今宵倚阑不去眠，看谁过广寒宫殿。」上大喜，复命以此意赋长歌。半夜，月复明，上大喜，曰：「才子，可谓夺天手段也。」

左右毬官判两朋，宴开东苑午风晴。太孙拜赐群工贺，一统山河日月明。

(野获编)永乐十一年五月午节，车驾幸东苑，观击毬射柳，听文武群臣、四夷朝使及在京耆老聚观。先是命行在礼部议，分击毬官为雨朋，驸马都尉广平侯袁容领左朋，宁阳侯陈懋领右朋。自皇 太孙而下，诸王大臣以次击射。皇太孙连发皆中。上大喜。射毕，进皇太孙嘉劳之。因曰：「今日华夷毕集，朕有一言，尔思对之。曰：万方玉帛风云会。」太孙即叩头对曰：一统山河日月明。」 上喜甚，赐名马、锦绮、纱罗及番国布。因命儒臣赋诗，赐群臣宴。

舜庭文囿集休样，翯翯跄跄拟正当。不少宫官灵鹊颂，切题文字属西杨。

(野获编)永乐间，北京得白鹊。时仁宗监国，命宫官撰表为贺。杨士奇以为不着题，即贺白龟 白鹿亦可。仁宗即命士奇改作。云：「与凤同类，跄跄于帝舜之庭.，如玉其翚，翯翯在文王之囿。」仁宗大喜，云：「方是帝王白鹊。」命彻内膳肠之。士奇称西杨，见「明史•杨士奇传」。

王圣奸邪鉴在殷，如何开国市私恩。加封乳母诒谋误，已种茄花累后昆。

(野获编)永乐三年，追封乳母冯氏为保圣贞顺夫人。此封保母之始。翊圣、卫圣二妪遂因之，此 后因以为例。客、魏用事时，有「委鬼当头坐，茄花满地生」之谣。

睿藻玢璘画里诗，剡溪湘浦寄遐思。清凉无暑非关扇，自染冰纨作折枝。

(野获编)宣宗皇帝，天授奇慧，所御书画，俱非臣下可及。曾见御书一扇，上画折枝花及竹石， 自题六言于端，云：「湘浦烟霞交翠，剡溪花雨生香。扫却人间炎暑，招回天上清凉。」烘染设色， 直追宋人。

金貂贵客伴婵娟，赐出天恩事亦偏。不道直言遭剪舌，满宫争颂李神仙。

(野获编)内臣陈芜，交址人，以永乐丁亥传太孙于潜邸。既御极，是为宣宗。以旧恩升御马监太 监，赐姓名曰王瑾。范金印曰「心迹双清」，曰「金貂贵客」。且出宫女雨人，赐之为夫人。其时有

李校尉者极谏，谓奄人无辱宫嫔之礼。上大怒，命剪其舌。后不死，人戏呼为李神仙云。

乐部三千放出宫，宫人新放例从同。朝鲜佳丽齐归国，远播皇恩到海东。

(野获编)宣德十年，英宗即位。谕礼部曰：「教坊乐工数多，其择堪用者量留，余悉发为民。」凡 释教坊乐工三千八百余人。又朝鲜国妇女，自宣德初年取来，上悯其有乡土父母之思，命中官遣 还其国：令国主遣还家，勿令失所。

宠以皇亲弃若遗，不将衣锦换披缁。伽蓝枉入深宫梦，只为空门乞布施。

(彤史拾遗)宪宗太后周氏，英宗妃也，昌平人。有弟名吉样者，好游，游即去其家。尔时太后未 入宫也。久之不归，至天顺中为僧，昼游他所，夜宿报国寺伽蓝殿中。报国寺者，宣武门外小寺 也。太后夜忽梦伽蓝神来告：「妃弟在我殿中宿，妃知之乎？」其夜英宗梦亦如之。醒而相语，初 不信，遣小黄门物色之，至则见吉样坦腹卧伽蓝殿中，遂拥以行。入白太后，太后时为妃，以告 帝。帝召入，大喜，使具言生平。太后泣下，因曰：「弟为僧何如为皇亲耶。」吉样曰：「为皇亲何 如为僧。」乃遣还寺，厚赐之。宪宗嗣位，太后为拓报国寺，建大慈仁寺居之，赐庄田数百顿。

城隍雨地满城讴，朔漠风寒入御楼。怪道胪传金殿日，廷臣先报失龙头。

(野获编)正统十四年八月，车驾陷于土木。其年三月，进士传胪，适状元彭时以假寐不至殿廷。 相顾疑骇，谓龙首忽失，是何样也。未几而龙驭不返，人间遂有丧元之说。先是正统中京师有 「雨地城隍」之

劳力受罪？”筱泉曰：“尔好食蒸蟹乎？”众皆莫解所谓。徐云：“蟹在笼内，其气闷更甚于此，此亦令我辈忏悔也。”语殊隽永可味。《天咫偶闻》所记未详，此伯明兄所言，当翔实于彼。

万柳堂，在沙窝门内【即广渠门之俗名。】，本冯益都相国别业，当年宴鸿博于此，为风雅胜地。此业后归石姓，复改为拈花寺。阮文达、潘文勤二公曾补种柳二次，今寺亦废。

放生池，亦寺名，在拈花寺附近。当年池甚广，中有梦苏亭古迹，盖顺治间浙江公车人范公【思敬】梦谒东坡处。寺僧因之筑亭，早废。故余《过万柳堂诗》结句有“咫尺放生池水涸，孤亭有客梦东坡”，即谓此也。

夕照寺，亦在附近，当年甚庄严，僧徒甚众。《鸿雪因缘》所记“夕照飞钹”，即此寺作水陆道场时也。

隆安寺，在卧佛寺街，亦东南郭之大刹，专以造佛香著名，今变为丛葬之所。

陶然亭，在右安门，安踞高阜上，本为文昌阁。院中廊宇四周开窗，俯临郊原，万苇一碧，为夏日宴饮之地。当年诸文士尤喜流连于此。又名锦秋墩，南望南西门【右安俗名。】女墙，近在眉睫间。又名江亭，康熙间工部郎江藻所建。【一处凡四名，故分别注出。】

慈仁寺，后改报国寺，在彰义门内。顺康间，书估皆聚于此。顾亭林在京时，尝侨居寺中。以其故址，祁文端、张石洲诸公倡议为立顾公祠，今亦废。

崇效寺，昔以枣花名。寺中楸树三株，苍蔚可喜，花时有如幢盖。后以牡丹著名，异种甚多。犹记戊午、己未之间【民国七八年夏。】，偕客探花事，佛院中二乔、一品衣、墨华、姚黄，俱盛开。最可念

〔一八八〕原题：《辞朝出城借宿清化寺》，载《篁墩文集》卷八十二。

〔一八九〕顿疑身在山中住‘顿’，《篁墩文集》作‘便’。

〔一九〇〕原题：《辛巳二月朔登悯忠寺阁》，载《蜕庵集》卷三。

〔一九一〕原题：《登毘卢阁》，载《荆川文集》卷一。《帝京景物略》卷三《城东内外·报国寺》同。

〔一九二〕丹梯千仞恣攀登‘恣’，《荆川文集》作‘愁’。

〔一九三〕原题：《谒陵与韩贯道户部大胜寺前坐》，载《匏庵家藏稿》卷二十三。

〔一九四〕绳床久坐凉阴下《匏翁家藏稿》作‘胡床坐久凉阴下’。

〔一九五〕原题：《城东观杏花》，见《道园学古録》卷三。

〔一九六〕归骑西风杂鼓笳‘杂’，《道园学古録》作‘拥’。

〔一九七〕原题：《次韵王寅甫侍读莅醮长春宫》，载《清容居士集》卷十。

〔一九八〕原题：《次韵仲章游长春》，载《清容居士集》卷十一。

〔一九九〕原题：《自玉泉亭步至功德寺》，载《篁墩文集》卷八十二。

〔二〇〇〕覊客乍来无暇日‘无暇日’，《篁墩文集》作‘方纵目’。

〔二〇一〕闻说先王曾驻跸‘王’，《篁墩文集》作‘皇’。

〔二〇二〕原题：《登圆静寺，携张子汝思》，载《遵岩集》卷九。

〔二〇三〕原题：《游玉泉华严寺》，载《青溪漫稿》卷四。

卷四九五七

人海诗区九四四

校记

〔一〕黄能尚盘屈‘能’，《陵川文集》卷三作‘熊’。

〔二〕原题：《隆庆己巳赴京寓城西报国寺，赠宇上人》，载《震川别集》卷十。

〔三〕舞盖竿籁喧‘竿’，《马石田集》卷五作‘竽’。

〔四〕逶迤陟虹梁‘逶迤’，《空同先生集》卷十一作‘迂纡’。

〔五〕巍宫延暮色‘巍’，《空同先生集》作‘峩’。

〔六〕此为作者《游览八首》之一，原题《镜光阁》，载《空同先生集》卷十四。

〔七〕吾生走纷境‘吾’，《空同先生集》作‘我’。

〔八〕閴焉寡人迹‘焉’，《空同先生集》作‘其’。

〔九〕原题：《普照旃檀佛像，旧物也，方丈老人比以见还，作诗谢之》，见《中州集》丙集。

〔一〇〕此为作者《游览八首》之一，原题《天宁寺观塔碑》，载《空同先生集》卷十四。

〔一一〕修陆抗赵代‘抗’，《空同先生集》作‘控’。

〔一二〕长山卫燕蓟‘蓟’，《空同先生集》作‘冀’。

〔一三〕原题：《清明日游城西诗》，共五首，録三、四两首，见《傅与砺诗集》卷二。

〔一四〕阴冈被灵草‘冈’，《傅与砺诗集》作‘阶’。

人海诗区九四四

报国寺除夕踏雪看松程嘉燧

久客怀人百事慵，春归几日是残冬？长安雪后无来往，报国门前独看松。《松圆浪淘集》

慈仁寺吴子孝

微钟卧听昔年曾，门掩花香白发僧。今日重来心转寂，一函经对佛前灯。《玉涵堂集》

太乙宫〔二五五〕在城南，元至元中建，以赐太乙真人李居素。见《元史》。王士熙

石径松花静掩扉，芙蓉秋早蝶双飞。主人何处釆芝去？待到日斜犹未归。《皇元风雅》

玉虚宫元天历中，与太乙宫同建。李 蓘

金水河边莲欲花，菖蒲菱芡漾回沙。醉来风弄浮萍影，照见青天五色霞。《太史集》

卷四九二九

度，东海潮音地底回。关说关河有戎马，故园南望思悲哉。《在野集》

慈仁寺阁〔一九一〕寺在故报国寺山门之东南。明英宗为周太后弟吉祥出家，建此居之。见《归熙甫记》。唐顺之

高阁迥临飞鸟上，丹梯千仭恣攀登。〔一九二〕牕邀佛日金人下，地逼宸居玉殿层。一老击钟时放梵，几人面壁坐传灯。同行更说前朝事，绣蟒银鱼有故僧。《荆川集》

大胜寺〔一九三〕在都城北、见《匏翁家藏集》。吴 宽

高树丛生积水清，乱蝉齐噪夕阳明。青苔满地留人迹，黄土何年系寺名？便与诗家谋共隐，不从衲子话无生。绳床久坐凉阴下，〔一九四〕缚木为桥喜更平。

东岳庙石坛〔一九五〕庙在朝阳门外二里，元延佑中建。庙有石坛，遶坛皆杏花，道士董定宇、王用亨居之。乃张留孙弟子三十八人之二也。时与诸名人燕集杏花之下，并有诗词。虞 集

卷四九〇五

人海诗区九〇二

馆，落日沟塍杜曲田。抚景未能摛丽藻，登临空自感流年。《拓湖遗藁》

花朝游慈恩寺张 弼

花朝寻花不见花，行行直至梵王家。周遭波海金光合，远近翠楼烟景赊。彩衲番僧通汉语，香酥鲜乳荐巴茶。凭高总览乾坤胜，万岁山蒸五色霞。《东海集》

雷火焚白塔〔一八六〕在阜城门内，辽建。元时童謡曰：“塔儿红，北人来作主人翁；塔儿白，南人作主北人客。”及至正甲寅雷火焚之。此元列帝影堂也。张 翥

数声起蛰乍闻雷，骤落千山白雨来。恐有怪龙遭电取，未应佛塔被魔灾。人传妖鸟生讹火，谁觅高僧话刼灰？〔一八七〕岂复神灵有遗恨，冷烟残烬满荒台。《蜕庵集》

报国寺毘卢阁阁在报国寺后，甚高，望卢沟桥行骑，历历可数。陈 衎

十丈青莲朶朶开，毘卢高阁独崔嵬。欲看山势连天远，已见河流带雨来。宫树阴浓秋未

人海诗区八六四

天台路，相从一问源？《金台集》

夏日登毘卢阁王崇古

佛阁俯层城，登临极望明。云连双阙迥，树隐四郊平。坐久夜初寂，风回暑欲清。何当卧松牖，烟月惬初盟？《山堂汇稿》

报国寺古松殿前二松，相传元时旧植，台石上一株尤奇。陈 凤

偶共菩提树，同生般若林。蛟龙各殊状，霜霰讵能侵。空乐风前度，天花雨外深。闲来再攀赏，三宿媿兹心。《清华堂稿》

悯忠阁〔七二〕寺建于唐贞观中。太宗悯征高丽士卒阵亡，收骨为哀忠墓，又建寺于幽州城南。葛逻禄乃贤

高阁秋天迥，金仙宝珞齐。青山排闼见，紫气隔城迷。朱栱浮云湿，琱檐落照低。因怀

报国寺赠宇上人〔二〕归有光

慈宫崇象教，构此絶华炫。深岩閟香火，危峻瞰郊甸。郁郁虬松枝，低压绕广殿。当年帝舅亲，削发住兹院。说经老龙听，出手五狮现。曾闻长老言，天雨曼陀遍。吾识宇上人，头陀今突弁。修容寘法相，妙悟在论赞。导我画廊行，指示西方变。晨起供清茗，时共禅悦飰。我老欲归去，世事今已倦。当结尘外缘，山中傥相见。《震川集》

都城南有道者居名松鹤堂暇日同东平王继学为避暑之游因作联句

马祖常

偃云耸层霄，惊露落古雪。虬枝喜垂涧，鹭羽陋鸣垤。蟠石千岁苓，项朱百龄血。胎禽哺春巢，乳脂凝冱节。舞盖竿籁喧，〔三〕啄粒苔藓囓。元玉熏麝煤，碧胫溢鸡杰。陟岳秦爵崇，授甲卫轩劣。沐发豹雾深，引吭凤竹裂。风驭八极小，河舟三翼拙。鲁缟曳离褷，夏社挺嶻嶭。任重明堂材，言归华表别。拳缩包胥立，坚刚伯夷烈。延世饵芳液，

卷四八三五

六絶

碧云寺…………………………………………………………………傅淑训九二七

七絶

兴隆寺…………………………………………………………………杨一清九二七

灵济宫…………………………………………………………………顾起元九二七

白塔寺…………………………………………………………………刘基九二八

夜宿净业寺……………………………………………………………朱国祚九二八

大隆善护国寺…………………………………………………………姚广孝九二八

报国寺除夕踏雪看松…………………………………………………程嘉燧九二九

慈仁寺…………………………………………………………………吴子孝九二九

太乙宫…………………………………………………………………王士熙九二九

玉虚宫…………………………………………………………………李蓘九二九

晚过天宁寺……………………………………………………………朱国祚九三〇

卷四八二九

大德显灵宫……………………………………………………………李惟寅八九九

前题………………………………………………………………… 冯琦八九九

朝天宫…………………………………………………………………李东阳八九九

前题…………………………………………………………………李梦阳九〇〇

前题…………………………………………………………………田一儁九〇〇

过海印寺………………………………………………………………孟洋九〇〇

镜光阁…………………………………………………………………屠应埈九〇一

前题………………………………………………………………… 范言九〇一

前题………………………………………………………………… 王梅秋九〇一

花朝游慈恩寺…………………………………………………………张弼九〇二

雷火焚白塔……………………………………………………………张翥九〇二

报国寺毘卢阁…………………………………………………………陈衎九〇二

前题…………………………………………………………………高叔嗣九〇三

前题…………………………………………………………………俞允文九〇三

莲花庵…………………………………………………………………于慎行九〇三

卷四八二三

人海诗区八一六

竹林寺………………………………………………………… … … 前人八六三

夏日登毘卢阁………………………………………………… … … 王崇古八六四

报国寺古松…………………………………………………… … … 陈凤八六四

悯忠阁………………………………………………………… 葛逻禄乃贤八六四

悯忠寺双塔…………………………………………………… … … 前人八六五

三学寺………………………………………………………… … … 张翥八六五

龙头观………………………………………………………… 葛逻禄乃贤八六五

玉虚宫………………………………………………………… … … 前人八六六

宝集寺………………………………………………………… … … 张翥八六六

天宝宫………………………………………………………… … … 袁桷八六六

九日游元明宫………………………………………………… … … 南大吉八六七

大悲阁………………………………………………………… 葛逻禄乃贤八六七

圣安寺………………………………………………………… … … 前人八六七

瑞光寺………………………………………………………… … … 程敏政八六八

海云寺………………………………………………………… … … 前人八六八

寺观目录

五古

天庆寺纳凉联句………………………………………………………马祖常八三三

登昊天寺宝严塔………………………………………………………郝经八三三

夏日登毘卢阁…………………………………………………………杨慎八三四

报国寺赠宇上人………………………………………………………归有光八三五

都城南有道者居名松鹤堂暇日同东平王继学为避暑之游因作联………………………………………………………………………马祖常八三五

庆寿僧舍卽事…………………………………………………………赵孟俯八三六

上巳过海印寺…………………………………………………………李梦阳八三六

登镜光阁………………………………………………………………前人八三六

㫋檀佛像………………………………………………………………刘迎八三七

卷四八一一

人海诗区三七二

驾一蒙尘，恣意索金宝。京城既动摇，纷纷议和好。公时赞戎机，决策守隍堡。耀兵扼居庸，铁马不能捣。坐令寇计穷，食尽师亦老。〔四〕翠华果南归，社稷功非小。功高杀身，实被青蝇娆。〔五〕

哭员外郎杨忠愍诗〔六〕公弹奸相严嵩十罪五奸。方草疏，指忽作楚，夫人张氏劝止，不听，卒以殉。死之日，嘉靖三十四年也。见《年谱》。公有《临刑诗》见后，凛凛生气，传诵人口。然当日在狱中，有吏应生者，愿为之死。遇害时，王世贞、世懋、徐中行、吴国伦等，执手言诀为经理后事；而王遴以女许其次子应箕。义士周旋不少，何以诗歌之哭于市者，不能多见？曲阜郭本，以嘉靖辛卯老孝廉，至公乙卯遇害之年，已二十四载矣，犹能为公哭而吊之。钱谦益曰“郭孝廉博雅多才，阙里之奇士。诗工五言古，尤得陶韦骨法。”见《列朝诗选小传》云云。郭 本

滚滚数行泪，泪为杨焦山。反复读谏草，五内皆澘然。性硬如弦直，〔七〕迭迭死道边。机

事渊海深，孰能察其端？大声震西北，〔八〕地轴摇东南。日月复薄蚀，山湮谷成渊。问地

地不语，吁天天不怜。孤愁何所极？塞于天地间！

庙市歌〔九〕京师市，各有时日。朝前市者，大明门内之左右市也；灯市者，东华门外，岁灯节十日市也内市者，东华门内，月三日市，今移灯市张矣，犹称内市也；穷汉市者，正阳桥一带；日昃市无佳品可市也。若庙市，合古今海内外无物不具。每月朔日、望日、念五日，东自弼教坊，西逮庙之墀庑列肆三里，其集为㝡。见《帝京景物畧》。前代之集，在城隍庙，故称庙市。今虽移报国寺，而庙市之名犹在也。

西风罥藤如罥索，急雨穿棚如穿幕。树梢投地水溅珠，葛衫吹上毘卢阁。乍黑乍丹云态多，骤寒骤燠天公疟。热席得雨亦快人，愁杀山僧卖花蕚。

和黄平倩寒字时平倩有文君盘，出以行酒。见本集。前 人

临卬酒垆卓氏盘，携向禅堂醉里看。橘皮蟹爪未足云，分明远山秋水寒。残膏剩馥沾唇吻，引得青娥入肺肝。世远物微不可知，且欲借此为乐端。百盘一吸无余沥，奔走有若顺风湍。醉中逸思不可止，援却老僧新竹竿。书空十丈作凰字，平地跃跃飞生鸾。《中郎集》

集张园分得对字太傅惠安伯张元善园，在嘉兴馆西二里。牡丹、芍药各数百亩。花时，主人制小行兜，供游客行花塍中。见《燕都游览志》。袁宏道

秋芳老尽枯香在，缸花夜暖朱丝佩。洞庭橘子割霜寒，碧椀青盘雅相对。钩月半牎吐薄

晖，长眉小史换宫衣。金炉火急焦声碎，杯面鱼珠点点飞。《中郎集》

饮韦园柰子树下〔四四〕京师七奇树，而韦园柰子树其一也。天坛之拗榆钱，其钱以秋显；灵宫之折枝栢，雷披一枝折而不殊。报国寺之矬松，卧佛寺之古娑罗，合韦园之海棠、苹婆，以及寺后五里之柰子而七。见《帝京景物畧》。雷思霈

卷二三〇一

怪邮哉！然而多僻多异，其钟孕洋溢弘远矣。

地从石晋割后，不隶中土六百馀年，而辽、金、元递都之，故奇迹异闻，事多三史。编中为表旧事，不尽删削，退夷进夏，深用怃然。

山之名、水之名、寺院家园之名，书土人所习呼，便游者询问也。城九门有赐名，而土人或仍旧呼，则非王制。今悉遵门额，不曰海岱、顺城。惟述金元时语，则仍其称。

西山巨刹，创者半中珰。金碧鳞鳞，区过六百，编所列梵宫，间存创者姓氏，志滥也。晏公一祠，学圣尊儒，大书特书之。

书纪帝京，庙号祖讳，森然维列。故先辈巨公，或称名而冠以官，或称名而冠以籍。僧道隐逸，名不可稽也，俗称之。

昔称古人碑碣，山川眉目。兹地，汉、唐、宋碑，存者一二，馀所骈列，辽、金、元物也，文字荒芜，仅志岁月，但存碑目，不录原文。存一元碑，夷语可姗故。

是编著作，在叙记间，篇有幅，幅有其首尾，或体致弗合，则亦舍弃旧闻。如报国寺，述游所属目，以成其篇，而他碑记，即不可阑入。按记，英宗周后弟吉祥，幼祝发，昼游市陌，夜宿报国寺伽蓝殿中。英宗忽夜梦伽蓝神来告，后弟今在某所，后梦亦同，即日求得之。然吉祥愿为僧，不可强。乃改报国寺曰大慈仁寺。今西之伽蓝殿，梦所告处也。

编所主者，地也。如汉前将军，玉泉解池，著异甚众，而述止北征一事，事在燕市也。他若文山鄱

志山水古欤，得《水经注》焉。志梵刹古欤，得《雒阳伽蓝记》焉。志熙游古欤，得《武林旧事》焉。杨、周怀音瞻道，其苦也易工。郦子轮周方域，其博也易奥。是编，盛明拜手之扬言，畿郊千里之观听也。枯菀致异，广狭量殊，难矣，难矣。且其布体陈辞，不更蹑向人一步。

周二京，汉两都，非其盛也。我朝两京峙建。方初方盛，猗欤胜矣。《帝京》编成，适与刘子薄游白下，朝游夕述，不揆固陋，将续著《南京景物略》，已属草矣，博物吾友，尚其助予。

景物而追昔游，征后至，则附以诗。编所得诗，五千有奇，本集十有七，碑刻十有一，钞传十有五，秘笥十有二。奕正与刘子，未暇选定，以属周子损。逸四千篇，存千篇有奇。其征诗未至者，俟之。

前记志者，陈诗不备，采诗无择焉。天宁寺之在中州，朝天宫之在金陵，秘魔岩之在五台，文山祠之在江右，忠肃祠之在武林，景异物殊，悉从删汰。

诗因时以次，例也。有因地者，先海淀，而李园，而米园。先瓮山，而耶律墓，而圆静寺。三忠祠，先祠，而通惠河。报国寺，先松，而像，而阁。各有类凡，取便阅者。

燕土著，无论已。流寓远者数世，客久者数十年，读斯编也，耳目一惊，未也。吾耳及矣，趾未及，吾阙焉。趾及而事理疑，吾阙焉。若夫非吾阙之，而选胜选事，寡闻又多矣。以语周子，周子曰：未也。先辈之题其地也，匪石不传也，其集也，匪木不传也，传矣，而吾目周之，十有二耳。以语刘子，刘子曰：吾续之，吾续之，吾恶知后且续者之不倍今兹乎。

法藏寺 隆安寺 报国寺 长椿寺 悯忠寺 草桥 胡家村 韦公寺 弘仁桥 南海子 聚燕台

白云观 观音寺 天宁寺 卢沟桥

卷之四 西城内

首善书院 天主堂 石灯庵 李文正公祠 双塔寺 城隍庙巿 鹫峰寺 灵济宫 显灵宫 万松老人塔 嵇山会馆唐像 帝王庙 白塔寺 朝天宫

卷之五 西城外

高梁桥 极乐寺 白石庄 惠安伯园 真觉寺 万寿寺 双林寺 大佛寺 利玛窦坟 慈慧寺

摩诃庵 钓鱼台 皇姑寺 慈寿寺 海淀 黑龙潭 温泉 法云寺

卷之六 西山上

香山寺 碧云寺 洪光寺 卧佛寺 水尽头 中峰庵 晏公祠 卢师山 平坡寺 嘉禧寺

马高二丈，鞍鞯绣文，辔衔金色，旗鼓头踏导之。〇六月六日，晒銮驾，民间亦晒其衣物，老儒破书，贫女敝缊，反覆勤日光，晡乃收。三伏日洗象，锦衣卫官以旗鼓迎象出顺承门，浴响闸。象次第入于河也，则苍山之颓也，额耳昂回，鼻舒纠吸嘘出水面，矫矫有蛟龙之势。象奴挽索据脊。时时出没其髻。观者两岸各万众，面首如鳞次贝编焉。然浴之不能须臾，象奴辄调御令起，云浴久则相雌雄，相雌雄则狂。〇七月七日之午，丢巧针，妇女曝盎水日中，顷之，水膜生面，绣针投之则浮。则看水底针影，有成云物、花头、鸟兽影者，有成鞋及剪刀、水茹影者，谓乞得巧。其影粗如槌，细如丝，直如轴蜡，此拙征矣。妇或叹，女有泣者。十五日，诸寺建盂兰盆会，夜于水次放灯，曰放河灯。最胜水关，次泡子河也。上坟如清明时，或制小袋以往，祭甫讫，辄于墓次掏促织，满袋则喜，秫竿肩之以归。是月始斗促织，壮夫士人亦为之。斗有场，场有主者，其养之又有师，斗盆筒礶，无家不贮焉。立秋日相戒不饮生水，曰呷秋头水，生暑痱子。〇八月十五日祭月，其祭果饼必圆；分瓜必牙错瓣刻之，如莲华。纸肆市月光纸，缋满月像，趺坐莲华者，月光遍照菩萨也。华下月轮桂殿，有兔杵而人立，捣药臼中。纸小者三寸，大者丈，致工者金碧缤纷。家设月光位，于月所出方，向月供而拜，则焚月光纸，撤所供，散家之人必遍。月饼月果，戚属馈相报，饼有径二尺者。女归宁，是日必返其夫家，曰团圆节也。〇九月九日，载酒具、茶垆、食榼，曰登高。香山诸山，高山也；法藏寺，高塔也；显灵宫、报国寺，高阁也，释不登。赁园亭，闯坊曲，为娱耳。面饼种枣栗其面，星星然，曰花糕。糕肆标纸彩旗，曰花糕旗。父母家必迎女来食花糕，

帝京景物略

卷之三

城南内外

关帝庙

药王庙

金鱼池

明因寺

李皇亲新园

法藏寺

隆安寺

报国寺

长椿寺

悯忠寺

隆安寺，天顺间废寺也。僧何年去，殿何年欹，垆何年不烟，龛何年不灯，尘面佛何年金不浴。比邻人登座闲谭，脱帽，除履袜，看童子踏佛肩，探雀雏去。行人系马金刚臂上，枕罗汉以卧。如是者百年。万历己酉，僧翠林自蜀来，闵叹弥日。乃制巨铁索，与韦驮共锁项，曝烈日中。而韦驮汗出于面，珠珠下滴。金钱大集，殿佛得更新。殿后堂三楹，曰净土社。堂列龛五十三，结僧念佛，六时观想，六时称号。其称号也，为哀曼声，一字数转，千号半百刻，渊渊悠悠，如大江海波也。林曰：称佛名号，声促则观想不备，声舒则有昏杂心者。首座端听，乃可识之，戒尺及其顶。堂广纵五丈，砖方以尺，火道旋其下，垆窗外四端，日焰煤三百斤，堂温始满。温周昼夜而冷定，又新煤矣。以燠念佛者，曰地炕也。岁元旦，设果饵享佛，盘千数，费各一金，此千金已，曰千盘会也。林殁乃罢。其后一阁，则崇祯元年僧大为立者。都城诸寺僧律，隆安为犹肃。

凉州吴惟英《过隆安寺》：〇城阴连梵宇，钟磬自相闻。僧懒茶烟共，客频乡语分。昨星存晓树，遗塔过春云。略说闲闲是，乘曛又市氛。

报国寺

送客出广宁门者，率置酒报国寺二偃松下。初入天王殿，殿墀数株已偃盖，既瞻二松，所目偃盖松，犹病其翘楚。翘楚者，奇情未逮，年齿未促逼也。左之偃，不过檐甃。右之偃，不俯栏石。影无

远移，遥枝相及，鳞鳞蹲石，针针乱棘。駴叹久，松理出，盖藤胫而蔓枝，旁引数丈，势不得更前，急却而折，纡者亦轮转，然无意臻上也，被于地则已耳。人朱柱支其肘，乃得跼蹐行影中。僧视客颜定，导之上毗卢阁。望三殿日光，四坛雨色，意气始得扬。每日霁树开，风定尘短，指卢沟，舆骑载负者，井井。下阁，礼观音，僧前通曰：窑变也。像可尺，宝冠绿帔，瞑而右倚，偃左膝，膝承左手，手梵字轮，植右膝，膝植右肘，右腕支颐焉。右倚不端坐者，晏坐也。右肘微鸿者，肘屈植也。准颊微偏右者，支颐也。维化身自定故，岂意匠所能识，所敢攦指。礼罢，送客，别意满胸，奇情满胸。

景陵谭元春《天监七章，为报国寺二松赋》：〇天监明德，京我燕疆。我疆奕奕，我松孔彰。天谓我松，勿苟苍苍。勿合抱斯大，勿干霄斯长。〇不雷不电，厥根孔固。不雨不露，厥枝孔茂。不照伊日，不临伊月。曾不受命，祗异维则。〇鼍则首之，螭则尾之。鬼则否之，神则唯之。有西方圣，端之委之。二水同心，交涛接阴。〇一往十折，有枝峰结。数盘一樛，有条栈抽。莫知尔萌，莫知尔投。彼君子兮，莫知其繇。〇有虫惑止，多岐维误。有鸨迷止，鸣俦以顾。彼君子兮，莫知其故。〇眷眷帝京，往渡桑干。彼送者兮，执斝忘言。彼君子兮，视听不迁。〇桑干不远，马鸣晖短。彼送者兮，不遑执斝。彼君子兮，双松之下。

新野马之骏《报国寺松歌》：〇徂徕一粒遗朝露，倒插横拿不知数。虬蟠直作盆盎观，皴折似遭鬼神怒。门前车马日奔腾，门内烟霜如未曾。静眼阅将九朝物，苍皮留供百年僧。乃知凡物不能久，

必有神奇相与守。纵经宿雨上莓苔，岂向斜晖竞榆柳。别有两株高撼风，萧疏瘦削羞将同。天昏合院舞虬浪，夜报大夫参木公。

秀水仲嘉《报国寺松歌》：〇报国寺中之古松，枝叶非盖皮非龙。根行厚地几百载，谁抑斯结卑蒙茸。肩随有二各奇绝，秋月照我青溶溶。道人坐踏僧窠臼，风雨不整头鬅鬆。臂肘四横挥烟雾，何物颠顶撄其锋。高风过头影不觉，如纸平皴万山峰。霜鳞雪脂带苔藓，针叶短短无春冬。铺阶过槛三丈地，上视薄日阴一重。我闻徂徕松之族，谱以岁月为深浓。驱使旁枝相逮及，数百年约为将逢。松兮燕京大都历多劫，帝城万载今雍容。

麻城刘侗《报国寺松歌》：〇报国寺松高于人引臂，旁行远作摩空意。何年识得空理圆，东撑西拄皆空也无异。时时掣臂却复舒，两松欲语相颔如将至。日月照影舞态粗，风雨不休鼓声恚。别立两松嵯峨十丈高，自恨格卑胆薄未狂肆。踉跄松边趋不前，一一诗人绝诗思。仰视周视但一惊，迟而又久生爱畏。我家楚山达松旨，枝干以根为义类。上穷苍天下毕黄泉厥初志，或触顽石折而横行地。枝上学之状其悸，不然空际何引避。小枝交叉此因耳，因听梵音结梵字。

宛平于奕正《报国寺松歌》：〇帝辟鸿蒙已奏庸，乃留大力生双松。一枝各具一国土，岂但屈曲学山峰。纵之横之势屡变，左涛右影遥相恋。不藉风雨自能立，亦不日月不雷电。神物之生岂无为，奕奕王气缭绕之。拜手我松识天意，我松益茂丕我基。惟兹受命独也正，不必岩阿遂幽性。天人肃肃松光中，谁欤守者西方圣。

长洲杨补《报国寺松》：〇老岩挺干铁作根，往往独表千峰尊。此枝故缩百仞势，横行怒走而长吞。岂以高深失岩谷，放倒高空侧坤轴。鬐交鬣戟神与连，百物以之为所天。一枝一叶妍凄别，如岳峰峰晴雨偏。如梵轮轮日月净，松兮尔岂无听命。

凉州吴惟英《报国寺松》：〇生平爱敬松，见松亦无数。报国寺两株，不同凡松树。大谷天台伯仲间，霜皮剥蚀凝苔斑。岁岁春云堆不起，夜夜钟声送不还。各横数丈去数武，枝下到影自摩抚。森森已觉失朝昏，谡谡犹疑动风雨。雨相浣濯风相呼，朝昏既久年代无。昔时韦偃岂未见，乃不绘此双松图。

湖州李令晳《报国寺双松歌》：〇侏儒侏儒双松只，横开倒下失树理。盘跚拜起左右阶，六尺其兄五尺弟。交阴一步院生凉，天风不来争吐香。僛僛屡舞日月下，性情笃老无低昂。托根仰露如不胜，慈仁垂接怒亦腾。松无恒态信所触，枝叶去影能几层。难松难竹燕之陌，能自树尔地何择。

德清李夏器《报国寺松》：〇始知神物不独自，共趋郁葱效特异。两株颓倚相斗奇，偏袒右肩膝着地。落落野心呼不起，天风吹云作天字。笔画起落抱元气，竦肃严毅若凝思。馀株落落亦惊众，深恐逢人拟形似。几陈寒涛天语乱，草木寂侍孰端视。悄然坐我霜雪中，不晓其意依晨钟。

公安袁彭年《过报国寺，观二松》：〇巍巍王畿，乔木惟盟。众松竞秀，二松则名。〇郁曲其气，磅礴于枝。如藤斯蔓，如翼斯垂。神则附之，鸟则迷之。彼乔百尺兮，匪松之奇。〇二松相谓，生我丰芑。吾叶臣妾，吾枝孙子。周荫于外，益固其里。我迟迟莫去兮，想松之始。〇维条如级，

莫趾升之。维枝可扪，莫手承之。维我列圣，实式凭之。〇谡谡听之，盘桓抚之。我松匪玩，莫敢伍之。凡厥庶民，尚其俯之。〇曰将军号，曰大夫封。我松奕奕，不苟与同。渎视诸侯，岳视三公。我松奕奕，岳渎在中。〇匪经霜茂，匪滋露久。我松悠悠，与国偕寿。汉柏则长，孔桧不朽。我松悠悠，柏桧之后。

江都梁于涘《报国寺松》：〇绕殿古松十三株，有二痀瘘中人躯。绿影到地苔藓及，倩多朱柱为搀扶。如两秃顶西来胡，胡旋舞进金钵盂。如两毒龙降伏久，头角则俯扬其须。摩挲摩挲不忍去，短松短松谁能图。

卭州刘道贞《观报国寺松歌》：〇入京先闻报国松，想当高入云雾中。欲图欲赞自仿佛，仿佛不得其孤踪。醉曳苍烟入古寺，闻泉瀑声挟雨意。幽情古韵失高深，恰如刘歊好兄弟。又如老僧相对坐，出定入定随风作。忽然风冷月落时，说法声希松子堕。俗人比曰双虬龙，虬龙那得此空蒙！蟠直俯仰各不测，其意不受古人封。何以伴之宜老皓，欹坐掀髯读黄老。童子煎茶秋雨宵，孤鹤啼烟碧空晓。故山亦有松一围，根据丈石枝蔽之。其格可以三双松，临风我思故所知。

海盐徐颍《夏卧报国寺松下》：〇赤云卷火照古瓦，嗑嗑卖冰凿城下。天风动影落双松，松下清秋门外夏。老僧饥驱晨出门，我来饱卧无晨昏。半空白日结青雨，碧苔着处皆针痕。天台山中黄海侧，古铁俱闻划空碧。余家西湖九里青，株株高作岩壑形。此形亦落画工手，将无骨力先精神。茫茫天地求不得，耳目往往埋荆棘。

歙县黄成象《报国寺古松行》：〇看遍黄山松，奇谓无过之。盘山壑万树，树树参天枝。天风浩浩，大不可抱。引年则高，小者自老。偃者岩岩端者峰，日月以之为盘龙。别松入燕尘扰扰，有双松只黄山同。倒身拜拜如有睹，上不窥檐下阶舞。眠枝卧干懒不彻，谙尽幽燕古风雨。黄山万树何足论，报国双松天地存。松乎高巍非所屑，不知其岁知其尊。

萧山来方炜《报国寺松》：〇造化钟精灵，在物必有归。睹兹报国松，想古徂徕非。古松偃若盖，今见张如帷。旁侧表情性，岂曰高见奇。佛天摩其顶，上世此留遗。千刹得二松，至理不尽斯。神气所生植，圣人能成之。俯仰欣浩荡，煌煌中兴时。

景陵龚奭礼《窑变观音》：〇因缘非所作，自在具威仪。烟火观空幻，琉璃入妙思。不知身异器，但觉性原磁。礼拜窑开际，当其晏坐时。

景陵谭元礼《窑变观音赞》：〇何以悟世，惟音可观。滞彼形器，见身无端。陶人为陶，水火土佐。烟销窑开，有观音坐。是观音来，匪窑也变。世化若烟，空借色现。有冠岌如，有衣褶如。有目湿如，厥情汲如。像法住世，世惊以奇。我作平想，香凝风吹。

麻城刘侗《窑变观音赞》：〇人之为欤，无乎造作。人莫之为，而巧莫过。观音火观，现琉璃身。非异非祥，非他鬼神。观音观人，光著观者。人观观音，目光内写。晏坐右袒，侧右如听。肘植右膝，意存微瞑。左手承如，承梵宇轮。右手垂如，垂甘露痕。不瓶不枝，以将婴儿。亦不念珠，念在兹其。其左膝偃，仰其掌趺。若现立像，踹当莲华。我谛观已，随众悲仰。有众观音，变入众想。

吴县王鏊《登毗卢阁》：〇俱忙不遂废闲游，天上回瞻十二楼。百战昔悲燕赵地，万年今作帝王州。朝烟笼定春明梦，晓树层深水墨稠。东指云间吴会远，归心极目有尘浮。

慈溪姚涞《登报国寺毗卢阁》：〇冯虚渺无际，浩荡空人心。宫阙霭疑雾，郊原晴有阴。远峰时对立，危堞欲平临。弥望成佳丽，三都亦浪吟。

信阳何景明《同冯光禄登慈仁寺阁》：〇今度慈仁寺阁游，翠烟冬日抱重楼。冥冥绣栱盘空界，袅袅丹梯接帝州。立傍星辰天北极，坐看云雾海东流。也知光禄高情兴，自合题诗在上头。

《慈仁寺送良伯》：〇入寺松阴散鹤群，出城冬旭袅烟氛。丛篁僻地犹风叶，独雁荒台倍朔云。不奈旅魂江北断，更看仙侣日边分。燕山楼阁晴无数，朝暮钟声送客闻。

成都杨慎《夏登毗卢阁》：〇赫曦改东陆，鲜飙转南薰。炎歊深城府，清冷忆江𣸣。隐几倦文竹，细书厌香芸。眷言承朋侣，肃此尘外群。仙梯驾虹出，梵阁排霞分。攀楹低白日，对槛俯朱云。圆方鹄举见，参差鸾歌闻。意树鸣天籁，禅枝绕烟芬。斜景敛平霭，飞雨洒高雯。金罍引清酌，玉麈生凉氛。兴谣吐云藻，摇笔挥风斤。香留荀令榻，书染羊欣裙。奇赏真四美，同咏惭五君。

长安田登《报国寺和张子醇同年韵》：〇风满禅林坐日长，院深市远似山房。草含梅雨传新绿，人醉松阴话晚凉。碧篆古今僧历杳，红尘迎送宦途忙。客心无数闲能觉，不为骊歌唤断肠。

松溪程文德《重至报国寺》：〇报国何年寺，入门多古松。西山丹碧外，北阙郁葱中。相送无虚日，乐归知几公。旧游今下榻，卧任月升东。

武进唐顺之《登毗卢阁》：〇高阁迥临飞鸟上，丹梯千仞愁攀登。窗邀佛日金绳下，地逼宸居玉殿层。一老击钟时放梵，几人面壁坐传灯。同行更说前朝事，绣蟒银鱼有故僧。

长洲文彭《登报国寺佛阁》：〇送客出都门，阗阗车马喧。言寻静者室，因得给孤园。暂与尘嚣远，闲将贝叶翻。偶从高阁望，寒色满平原。

莆田郑善夫《上毗卢阁》：〇阁迥临虚旷，秋高入渺茫。燕歌动易水，骏骨望昭王。鼓起城喧急，草衰边日黄。寒深松不觉，叶欲尽垂杨。

武昌吴国伦《登毗卢阁》：〇香台缥缈百轮盘，燕代山河入倚栏。仙梵忽从天上落，贝经疑在斗边看。晴光隐见千岩碧，秋气萧森万木丹。直北烟尘殊未息，何当高枕法云端。

吴县归有光《报国寺赠宇上人》：〇慈宫崇象教，构此绝华炫。深岩閟香火，危峻瞰郊甸。郁郁虬松枝，低低列广殿。当年帝舅亲，削发住兹院。说经老龙听，出手五狮现。曾闻长老言，天雨曼陀遍。吾识宇上人，头陀今突弁。心知浑缁素，警悟在论赞。导我画廊行，指示西方变。晨起供我茗，钟时给我饭。我老欲归去，世事当已倦。不惜别两松，山中傥相见。

吴县徐学谟《九日毗卢阁眺望》：〇望望平林夕照斜，登秋得阁亦高遐。西山青入千峰色，朔漠寒来九塞沙。宦海浮沉孤素影，他乡怀抱把黄花。十年钟梵经行地，老觉风尘改鬓华。〇凌绝丹梯寻仞孤，诸天香界浑虚无。西陵树隐浮烟外，南国台荒大海隅。渐老风尘随燕雀，相思兄弟隔茱萸。禅门镇日忘喧寂，醉里婆娑旧酒徒。

祥符高叔嗣《毗卢阁同伍畴中西望》：〇客来阁西望，阁对西山平。向夕风檐切，冯虚云物行。杨花弥野甸，雨色动春城。去住一交手，经年同旅情。

《寓居慈仁寺游览》：〇终日閟幽磬，青松绕殿遮。到来长春草，行坐落天花。阁上王城尽，门前官路斜。微身随处是，何敢叹无家。

同州马自强《报国寺送王子崇之浚川》：〇双树参差望，无尘到客襟。微凉生小院，落日下层阴。去住同羁旅，迟留且梵林。向来松阅我，十载未闲心。

鄞县屠隆《与冯开之登毗卢阁言别》：〇关山万里毗卢阁，坐傍空王览蓟丘。双阙晴临千树出，高城寒抱大河流。西风浩荡开秋色，落日苍茫生暮愁。奈何登高复送远，令人对酒不能酬。

南海欧大任《登毗卢阁》：〇风铃霜甃照觚棱，秋晓凭虚眼倍明。四塞河山环殿阙，诸天楼阁俯苍瀛。摩松似涌云中出，观日疑从岳顶行。高静下听生闵叹，如蝇如沸市中声。

东阿于慎行《夏日登毗卢阁》：〇铃铎高鸣松际楼，梯梯难上亦难休。窗平星斗诸天近，壁冷烟云五月秋。西北群山横大漠，东南一水系皇州。凭栏不禁悲歌发，半为离怀半为游。

漳州张燮《报国寺同孟旋、长蘅小酌》：〇并马投初地，登临最后重。法云柔劲草，慧日短长松。高阁山边鸟，回廊院后钟。村醪难取醉，促坐转从容。

新野马之骏《报国寺阁秋望》：〇铃铎萧然定午风，地高渐觉语虚空。青螺略髻层云上，丹雉平腰一气中。寒谷岂真燕地异，甘泉想即汉郊同。密飞疏缀千林色，归路何繇远望通。

麻城陈以闻《报国寺松下，饯徤吾，同王左海、米友石、刘半舫》：〇共缘折柳出，因作看松还。京国千年色，同官半日闲。木犹存古法，盘不为人攀。立久冰霜后，春来亦破颜。〇新旧争丛茂，纠纷不可删。意孤欣有偶，客对信谁闲。问岁霜皮叠，因风涛韵潺。徘徊聊共影，何似忆深山。

吴江沈孟《社集报国寺松下，看画松》：〇西墉有佳气，不系青芙蓉。修垧开梵林，郁郁藏微钟。木德一何丽，古质夙所宗。凿空逸惊绝，思理连遥峰。车马日夜急，微吟据双松。松风若奔峭，五月阴寒浓。笔墨往遇之，作远山重重。

信阳张如芝《报国寺松下偶憩》：〇可知盘躄亦崔嵬，低照游人岁月催。马𩡺车軨忙底事，霜钟风鼓不胜哀。森森夏日深无暑，瑟瑟秋涛上有苔。相对梦醒阴一枕，松边僧梵散经台。〇上方寂历自无尘，况复松风隔比邻。体势四垂天作幕，文章斑驳石为茵。晨钟报市茫茫急，午梦乘涛栩栩亲。此息浮生着何处，片阴双树有闲身。

长椿寺

万历中，归空和尚自伏牛入京。和尚平生苦行，为迷参学，为悟调心欤？而人所知者，在其能一再七不食，日饮水数升，持之至五年，遂众号之曰水斋也。水斋名明阳，自孩幼，好抟颡天地，出家慈氏寺。后三十年行脚，不袜不席。曾跪行至五台，足膝血流不知痛。为参古松，燃一指以供文

一阵骤风雨。战胜长鸣鸣以股，主人夺采盆安堵。保抱小虫歌大武，指盆笑谓将军府。喓喓趯趯何比数，饮之食之气则鼓。有雄杰然起行伍，心有主人目无虏，斗场四塞主寰宇。

马平秦聘璁《斗蟋蟀歌》：〇使气及虫羽，燕赵少年场。两雄而一器，臂怒首低昂。其勇各已养，作势分列行。杀机盆盎中，策力群相当。上下屡禁制，东西纷跳梁。胜负鸣者分，主人色仓皇。虫生死斗耳，主何为短长。

韦公寺

京师七奇树，韦公寺三焉。天坛拗榆钱也，榆春钱，天坛榆之钱以秋。显灵宫折枝柏也，雷披一枝，屏于溜中，折而不殊，二百年葱葱。报国寺矬松也，干数尺，枝横数丈，如浅水荇，如蛀架藤。卧佛寺古娑罗也，下根尽出，累瘿露筋，上叶砌之，雨日不下。与韦公寺内之海棠也，苹婆也，寺后五里之柰子而七也。寺在左安门外二里，武宗朝常侍韦霦建。赀竭不能竟，诏水衡佐焉，赐额弘善寺。寺东行一折，有堂，堂三折，有亭，亭后假山，亭前深溪。溪里许，芦荻满中，可舟尔，而无舟。寺无香火田地，以果实岁。树周匝层列，可千万数。寺南观音阁，苹婆一株，高五六丈。花时鲜红新绿，五六丈皆花叶光。实时早秋，果着日色，焰焰于春花时。实成而叶渴矣，但见垂累紫白，丸丸五六丈也。寺内二西府海棠，树二寻，左右列，游者左右目其盛，年年次第之，花

近郊养花之所。元人园亭皆在此。今每逢春时为都人游观之地。自柳村、俞家村、乐吉桥一带，有水田，俱旗地。桥东为三公主园，南有荷花池。过此则王纲明家园也，墙外俱水田种稻。至蒋家街，为故大学士王熙别业，向时亭台极盛，今亦荒芜矣。其季家庙、张家路口、樊家村之西北，有官庄并各村地亩，半种花卉，半种瓜蔬；刘村西南为礼部官地，种粟米高粱及麦。京师花贾，皆于此培养花木，四时不绝，而春时芍药，尤甲天下。泉脉从水头庄来，向西北流，约八九里，转东南入海子北红门，归张湾。水清土肥，故种植滋茂，春芳秋实，鲜秀如画，诚北地难得之佳壤也。

晋阳庵

臣按通志，庵在宣武门外，有古铜大士像，高三尺余，妙相慈颜，具丈夫概，下有款识云大唐贞观十四年尉迟敬德监造。后移受水塘古佛庵。庵坏，移稽山会馆。今浙绍会馆，即前稽山会馆，内有眼药庵，供铜大士一尊，并铸莲花宝座，左右列善财、龙女，亦皆铜像，据僧云是伊师从他处移供于此。然细验法身，并无尉迟款识字样，而铜质古润，法相端严，的是旧物。

报国寺

臣按寺建于元，迨明成化间改名大慈仁寺。通志云：宪宗为孝肃周太后弟吉祥建。据周筼析津记，俗呼报国寺，盖先有报国寺在寺之西北隅也。又孙国敉燕都游览志云：寺殿前二松，相传金时旧

植，台石一株尤奇。今查寺在广宁门内彰义大街，殿阁门宇，共六十余间。石碑三：中一通，弘治十一年立；左右各一，成化二年立。殿前松无一存者。规模依然闳敞，而所供三世弥勒、毗卢、地藏、药师等佛以及金刚诸像，尘黯无光，古刹荒凉，殿宇摧颓日甚，并向来每逢朔望，寺中月市甚盛，今废不复作。

毗卢阁

臣按阁在报国寺后，高出云际，西山翠色，以手可扪，望卢沟桥，行骑历历可数。阁下瓷观音像，高可尺许，宝冠绿帔，左手拊颐，右捧一梵字当胸。寺僧云是窑变相也。详燕都游览志及春明梦余录。今查阁上下共十四间，颇为垲敞，但寺已坍毁，杰阁巍然，而雨槛风棂，颓檐裂瓦，啁啾鸟雀，金碧无辉，惟瓷像宛然，与此阁并作灵光硕果也。

三忠祠

臣按畿辅通志，祠合祀张铨、高邦佐、何廷櫆。今查铨系前明兵部尚书，谥忠烈，沁水人；邦佐谥忠节，襄陵人；廷櫆谥忠悯，大同人；俱大理卿，三人同籍山西，殉王事。祠门榜曰山右三忠。祠在土地庙上斜街。祠正宇三间，大门一间，左右厢房四间，守祠人住，门宇不甚完整。

慈仁寺毗卢阁，冯益都诗云：“宝阁崚峥俯帝京，芙蓉西望削初成。龙窥方丈三更雨，天假重阳一日晴。入眼黄花矜晚节，举头鸿雁惜归程。茱萸剩有仙人佩，池草何缘寄远情。”田山姜雯诗：“千层佛火出层云，面对西山正夕曛。老树风悬雕鹗宅，荒原草长骆驼群。秋生沙碛寒应早，水下天津势渐分。侧耳秋城闻战鼓，登坛重起旧将军。”

汪钝翁说铃：王十一迁寓慈仁寺，予往阻之曰：“子寓慈仁寺，不得不赋双松诗，恐损子名！”王傲然曰：“寓不可不移，诗那可便作？”今集载报国寺双松赠许天玉，盖是岁移寓作也。歌词雄伟、沈丽，与题相称。王既为此言，而其后竟尔操笔，才人固自难量。

姜学在于慈仁市上买得宣德窑青花脂粉箱，陈迦陵维崧赋满庭芳词云：“龙德殿边，月华门内，万枝凤蜡荧煌。六宫半夜，齐起试新妆。诏赐口脂面药，花枝袅、笑谢君王。烧甆翠，调铅贮粉，描画两鸳鸯。　　当初，温室树，宫中事秘，世上难详。但铜沟涨腻，流出宫墙。今日天家故物，门摊卖、冷市闲坊。摩娑怯，内人红袖，恸哭话昭阳。”箱后归扬商宠姬，商宝意有诗。

程周量可则尝抚慈仁寺松，叹曰：“长安诸贤，率皆未登庾岭，故使诸松浪得盛名！”亦赋双松歌。王楼村式丹亦有长歌。

曹秋岳溶九日登高诗：“相怜皂帽俯长松，斜日蓬蒿古殿钟。层阁萧条飞燕雀，满城苍翠落芙蓉。烽烟天阔凭高恨，沙塞花寒对酒浓。江表何年还倦羽，此身终得伴孤笻。”

宋荔裳琬慈仁寺看海棠作：“维摩室外沙棠树，疑是散花天女移。娇靥最怜终半放，快游不必定前期。

蝶衣乱舞轻风下，莺语流连夕照时。况有虬松堪徙倚，红霞青籁晚参差。”

毗卢阁诗多名作，独查查浦绝句：“十三松下小回旋，杰阁毗卢尺五天。笑指卢沟桥上影，人随车马蚁衔连。”高念东亦寓慈仁寺，有诗云：“缁尘不到梵王家，铃语天风静若哗。客久能诗龙树偈，僧贫解饷虎丘茶。名山遥忆心先往，帝里重来鬓已华。栖鸽禅房原自好，一枝休羡上林鸦。”又季秋登阁诗：“野色横今古，西风满帝州。山寒云外出，水远日边流。万象秋皆静，浮生倦亦休。长松幽意惬，少为夕阳留。”

明宪宗建慈仁寺，为母后祝釐，颁名画百二十轴，皆天堂地狱变相。大毗卢阁高三十六级，长廊四周，城市郊原，历历可睹，仰瞻宫阙，如傍云霄，俯眺西山，俨入襟袖。殿前双松，当时已称数百年物，东一株高四丈馀，偃盖三层，涛声满天；西一株仅二丈馀，低枝横荫数亩，鳞皴爪攫，以数十红架承之。阮亭作双松歌。又言其下可置数十席，出总圣门为海棠院，皆僧寮也。海棠干数围，亦元时物。阁后有窑变观音，高尺许，宝冠绿帔，相极慈悲。寺前后凡七层，今毗卢阁改为平殿三间，双松竟轝入木厂，海棠院今废为染衣之所。惟窑变观音尚存，仰荷睿藻题咏，珠龛宝座，装饰精严，游人瞻玩，辄不能去。乾隆己丑秋，同人往游，予亦有句云：“联镳出访慈仁寺，一带荒畦种野蔬。髯叟久经悲火化，金仙闻已罢楼居。珠龛白定瞻慈相，翠竹黄花绕佛庐。怪底绛裙曳环佩，海棠月冷听经鱼。”茶馀客话北墅绪言：都门报国寺毗卢阁内，祀有观音，盖窑变也。明神宗时，李太后崇礼大士，欲得一磁相奉之。举念间，景德镇窑中诸器，化一庄严法像，绿衣披体，晏坐支颐，两膝

地震，寺颓毁。冯相国溥捐赀重葺，焕然更新。殿中旧有渗金塔，（图四十二）甚高大，旁小室，藏佛像十馀轴。中二轴黄绫装裱，与他轴异。一绘九朵青莲花，一牌题曰“九莲菩萨明神宗母李太后也”。一绘女像，（图四十三）具天人姿，戴毗卢帽，衣红锦袈裟。题“宏慈极圣智上菩萨”。下注：“崇祯庚辰恭绘为崇祯生母刘太后御容。”今尚存寺中。

图四十二　渗金塔

图四十三　明刘太后御容

（四十三）报国慈仁寺

在广安门内大街北，明成化初，本辽报国寺旧址改建，额曰“慈仁寺”，俗仍呼为报国寺。乾隆十九年敕修，改题大报国慈仁寺。寺有二松，金时旧物，大各荫数亩。清初名流，觞咏于此，今久无存。寺旧有毗卢阁，凡三十六级，今亦圮。又有窑变观音像，明神宗母李太后献。緑衣被体，宴坐支颐，为旧京八宝之一。庚子乱，为人掠去，售与庆宽，庆宽奉之张翼，现不知尚在国中否？寺已半颓，惟庙右顾亭林祠（图四十四）尚存。亭林清初曾居此，同治时何绍基、张穆为建祠。二人殁后亦附祀。

图四十四　顾先生祠

（四十四）法源寺

唐之悯忠寺。唐太宗征高丽还，建寺追悼阵亡将士。内有二塔为安禄山、史思明所建。今亦圮。清雍正九年，赐额曰“法源寺”。寺旧有悯忠阁，极高。谚云：“悯忠高阁，去天一握”。今久圮。

元张翥《登悯忠阁》诗：

百级危梯溯碧空，凭阑浩浩纳长风。金银宫阙诸天上，锦绣山川一气中。事往前朝人自老，魂来沧海鬼犹雄。只怜春色城南苑，寂寞馀花落旧红。

王士祯《九日独游悯忠寺》诗：

闲居爱重九，独往重幽寻。初地凭高阁，诸天落梵音。雁王投极浦，鹿女蹋空林。玉辇经行地，青松驰道深。

魏之琇《游悯忠寺》诗：

清汉寿亭侯祠记 在正阳门侧。吕昌镌，张问政立石。康熙四年。

悯忠寺曹娥碑

谢枋得被强荐来北都，寓悯忠寺。一日，见壁间曹娥碑而泣，曰：“小女子犹尔，吾岂不汝若哉！”不食而死。

重修岳鄂王寝宫碑记 在精忠庙内。

重修文信国公祠碑 在祠内。朱为弼撰，彭邦畴书。

文信国画像赞 在祠内。

信国公文天祥塔

《帝京景物略》云：“江南十义士舁公槁葬都城小南门外五里道旁。大德二年，继子升至都顺城门内，见石桥织绫户妇，公旧婢緑荷也，为升语刘牢子。乃引到葬处，大小二僧塔，其大塔小石碑，刻‘信公’二字。遂以归葬庐陵。”

谢文节公祠堂碑记 在祠内。

耶律楚材神道碑

《池北偶谈》云：“耶律文正墓在都城西，近畏吾村。”王文贞公崇简云为孝廉时，见耶律王墓上断碑，尚可读。二十馀年来，墓田归旗下，此碑无从复问矣。

耶律楚材墓碣

《野获编》云，近日一友人治别业于京城外西山，忽发一冢，开榇得大头髗，加常人几倍，不知为何人葬地。未几掘得碣石，则楚材墓也。

廉希宪神道碑

《畿辅通志》：案《元文类》载此碑，明善撰。其文所纪事实与《元史》希宪及父布鲁凯雅传略同。不具録。

妙严砖 〔详《名迹略》〕。

于忠肃祠堂记 在祠内。

重修松筠庵景贤堂记 在庵内。张之万撰，胡景桂书。

摹摹刻杨忠愍手书遗嘱 在松筠庵内。李鸿藻钩摹并识。

清刻杨忠愍公谏草 张受之刻。

明袁都师庙碑记 在左安门内东大桥。王树枬撰，宋伯鲁书。

袁都师庙记 康有为撰并书。

明大学士范文忠殉节处碑

重建顾亭林先生祠堂记 在报国寺。

旌勇祠碑 祀明瑞。在半藏寺西。

显忠祠碑 祀僧格林沁。在东皇城根宽街口。

奬忠祠碑 祀福康安。在地安门内松公府。

吴柳堂先生祠堂记

王文敏公（懿荣）祠堂记 在祠内。

李文忠公祠堂碑 祀李鸿章。

醉郭墓 在陶然亭侧。林纾撰，祝椿年书。

清故韩君死事碑 在旧司法部内。董康追铭。

梁巨川先生殉道碑 彭诒孙立石，彭汶孙书。在德胜门内高庙旁。

张受之小像及传略

何绍基撰书，吴㑺写。凡贞魂毅魄，义胆忠肝，必有所寄。泐诸贞珉，垂之奕世，以永令誉。録汉寿亭侯、信国祠记以下若干事。《诗》曰：“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此之谓矣。

清谢履忠丁香花诗石刻 存国学彝伦堂。

陶然亭碑记 江藻作，在亭内。

清法源八咏 苏斋摹勒。在西砖胡同法源寺。

太学古槐诗碑 观保书，在国学。

诗酒往还，流连景物，此升平佳话，今安得而见之？録江郎中、翁学士、谢祭酒碑，感慨系之矣。

燕康王旧端题字

燕灵王旧端题字〔均详《陵墓略》。〕

晋左将军唐彬功德颂石碑

铜马象赞

濮阳卞氏墓碑

李内贞墓志

（4）地毯

地毯制造之地，始自新疆，因其地富于羊毛故也，其次则西北各地。清中叶，此品由宁夏归化入贡，甚为清帝赞赏。迨咸同间，有喇嘛僧人携徒弟二人，从西藏而甘肃而绥远而来北平，设地毯织制公所于报国寺，是为北平有织制地毯织始。其两徒弟织法略有不同，且在寺出入分东西两门，故传其业者，至今尚有东门法、西门法之分。更有所谓绥远法，质料细软，花样新奇，历久不变。光绪二十六年，德人见而爱之，运之回国。嗣美洲人亦争来采购，此物遂外轮，岁达二百万元，极负盛誉。

地毯以棉线、羊毛、颜料三项为原料。其作法：一、制放图样。先制精细图案，再按物之尺幅放大。二、配染颜色，使其合法。三、整理原料，去羊毛秽物脂肪，并加以梳栉撕弹。至织造系用木机。其次序：一曰挂经，以棉线为经，线围绕于机之上下两横木，谓之挂经。二曰画经。按照放大之图样，画于经线上。三曰打底，在经线下面，将纬线与经线系紧，用铁扒加重其力，令其底坚固。四曰拴头，用毛线一条，在毯末塞于前后两经线之间，用拴头之法，由左而右，打成一结。第一排纬线上各结打成，再拉第二排纬线而塞入之。五曰线结，用各色毛线，按照花样，在经线上如法打结，随手以刀截断。六曰过纬，每次线结一层完毕，将拉交向前，一拉经线，互分为两层，以纬线过之，谓之过纬。七曰平活，线结结成，用剪剪平。八曰下活，毯织成后，由机取下。九曰剪花，花样中各部分，均须使之呈露，其旁之枝节，尽行除之。十曰扫边，各线法完成，边有不齐，即行扫齐。

地毯作业，现有二百五十馀家，以开源、仁立、燕京三厂规模较大。（图三十三十一）

图三十　华美利地毯

图三十一　仁立公司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