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以上重修年月日，系载于大殿瑶伊尔拉卜① 后墙上抄下。

宗 教 志②

　　伊斯兰教，又名天方教，或称清真教，西人则称穆罕默德教，因由回纥传入东土，故称回回教。阿拉伯人称宗教则，曰"迪尼"，即忠告之意。唐高宗永徽二年，"哈里发"相续人之点，即替位也。第三位海里凡鄂斯曼遭使通好，或谓入唐之始。至唐朝天宝元年，平"安史之乱"③引回纥之兵驻长安，并建清真寺于城内广济街，据《西来宗谱》云"原回教之来也，据考回教史，实始于唐太宗贞观二年④。太宗命石堂赉表到西域，请西域人士赴中原布教。圣人选派苏哈拜⑤三名，曰该思、曰吴爱思、曰宛嘎思同赴中原。至嘉峪关，该思、吴爱思因不服水土，先后病故，惟宛嘎思同石堂回朝复命。太宗大悦，留在中国传习经典布教。"前记载，唐请回兵平安禄山之役，与此次宛嘎思入中原，是又早二十余年⑥，明朝何乔远著《闽志》时云：被选入中华西域人，系四位首长⑦。据王鋐书《清真寺碑记》所言，系在隋开皇年间传入中国，似有错误。宛嘎思墓在广州，至今犹存在。阅《天方[正]学》卷七，有旺各师大人墓志，即宛嘎思墓。据墓志云，宛嘎思系西方至圣之母舅，归真后，颇著灵异。文长不具录。广州人俗呼曰"香坟"。

① 瑶伊尔拉卜的"瑶"是窑殿的"窑"字之误。"伊尔拉卜"是阿语译音，译音不够准确，应为"米哈拉卜"，指清真寺阿訇领拜的窑殿正面墙上的拱形墙饰，多刻写"古兰经"文。可汉译为璧龛。

② 这一节文字系刘仲泉先生增补撰写。

③ 此处笔者撰写有误。安史之乱始于天宝十四年（755年），平于代宗广德元年（763年），历时7载，不是平于天宝元年。

④ 《西来宗谱》-书，据陈垣教授《回回教入中国史略》谓《西来宗谱》多附会之间，不足为信。对回教传人中国始自唐贞观二年的问题，陈教授指出："亦由误算年数，非有意作伪可比。"并说明应为唐永徽二年。

⑤ 苏哈拜：阿语，门徒、弟子之意。

⑥ 早20余年是误算。

⑦ 《闽志》卷七所载穆罕默德四大门徒均来中华传教，此说为附会之词。四大哈里发阿布·伯克尔、欧麦尔、奥斯曼、阿里，都没有来过中国。

之要辖；其联属徐、扬而执其中，则淮安为之要辖。临为梁、冀、青、兖之会；扬为江、淮、汴、海之交； 徐为梁、冀、青、兖、江、淮、汴、海之限。

金陵十卫，陈列江北，浦子口五卫、和阳、龙虎、应天、横海、武德直当龙江下关，处东西之

中；江淮卫设江浦县，沈阳右卫设和州，以防上游；英武卫设红心驿，飞雄（熊）卫设池河驿，广武卫设朱龙桥，凤阳、滁州之中，以防北冲。仪真之东，镇江之北，有扬州重镇，不为虑也。

甘州，古张掖郡；肃州，古酒泉郡，极西北重镇，北倚合黎山；山丹界甘肃之中。焉支山，在山丹东南五十里，祁连山，在酒泉、张掖南，连亘一带。古匈奴失此地，尝曰：亡我祁连，使我六畜不蕃；亡我焉支，使我妇女无姿。本朝设行都司于甘州，以肃州为都司门庭。肃州城西六十里为嘉峪关，乃羌胡要涂。关外即沙州卫，古三危山在焉。有覊縻六镇。古炖煌地，土番所居， 西北有镇夷所， 尤孤危。其地虽险， 溥于盐利， 外所垂涎。

紫荆、倒马大关在北，龙泉、故关小，在南。龙泉把总，成化二年设，原系倒马提调。故关参将，嘉靖二十二年设，则并制龙泉，而龙泉不属倒马。盖往年敌犯紫荆、倒马，故龙泉为急；后每犯山西，则故关为重，故设故关参将住札真定，当二关之中。若警在五台、繁峙，赴龙泉； 警在太原、榆次， 赴故关。又西可援广昌， 南可趋顺德诸路。

宁武处三关之中，当内外之要冲，为东西之援应，实阳方、温岭、神池、义井之门户，外接八角堡， 内维岢岚。一守备、一千户居之。自偏头徂雁门似落莫。

卷之四十三 八五五

延绥边西抵三山、饶阳界，与固原相接。榆林镇成，而延绥警备缓。

议处宣府者，补长峪城、镇远城之募军，益浮图峪、插箭岭之防守，留茂山卫京操以益紫荆，筑李信屯界堡，以固两镇。

大同地势平衍无据，且增套警，而腹里间道，直冲京辅。其镇西卫，朔州诸路四冲，保德、岢

岚、河曲，及太原、平阳甚易，议者欲于三岔路口、八柳树堡严戍之。若三关紧要，己巳之变，征调七千余。又河南、山西岁运挂筹，屯粮逋负，给马疲毙。昔许襄毅裁占役，禁掊克，恤调遣，有益边务。

甘肃镇，自兰州起至嘉峪关几二千里，一线绵延，岁縻边费，止欲绝隔羌、胡、戎，以息其争。其谓断匈奴右臂，非说之尽，乃是宇宙一体之心，而今无知之者。

四川天下绝险，龙川（州）、松蕃（潘）镇其北，播州诸夷列其南，天全、黎州当其西，瞿塘守其东，江山四塞，关峡孤开，可守一当百。吐蕃西控乌思藏等处，风俗朴鲁，慈教大行，法令严饬，行人所安，非若北达（鞑）乌合之众，残侵无纪。况以重险临之，为力又易。南邻芒部、东川、乌蒙、乌撒诸蛮、獠，要皆腹里几上肉。行都司六卫，截制民夷，可以安业。而西之雅、威、茂、灌，南之崇、庆、泸、嘉、马、叙，北之叠溪、绵、汉、彭、石，重重遶护，深藏三窟。所虑奸宄内作，地饶贮实，不能施速定之术。国初从阶、文、阴平道入成都，取明升，盖以计破之，苟非瞿塘东守之坚，事未易成也。

川之形势，北有剑门，不足恃，而虑在松蕃（潘）。松蕃（潘）以孤城介生蕃之域，乃待食于龙

卷之四十三 八五七

 之贤、不肖为去取，善则调护之，贪残庸劣者即罢斥。调肃州，司嘉峪关。治兵严整，取武弁之有技勇者以备不虞。境多盗，严法治之，数月后，余贼皆远遁，有夜不闭户之风。其地少雨，导南山雪水溉田。诸村堡动以争水成巨案，正训划定疆理，以治镇番者治之，户安其利。总督松筠、固原提督杨遇春皆奇其才，以熟谙边务荐之廷。道光元年，授云南普洱知府，兼护迤南兵备道。正己率属，平反两大案，蛮夷安戢。四年，染疾，卒，年五十二。

正谊，字矩行，嘉庆三年举人。官献县教谕，治赈有劳，以卓异荐。道光八年，教匪孙荣谋起事，正谊侦知，密告郡守擒之，民赖以安。十四年，卒，年七十四。

魏煜 李际春

魏煜，字宝斋，蔚州人，魏象枢六世孙也。少补诸生，以行义为乡里推重。嘉庆五年，诏求贤良后裔，有司以煜名达，赐举人，由教习选授知县。道光初，历署四川乐山、威远。十一年，补冕宁。时教匪潜煽，煜所至，有捕获功。会倮夷扰边，当事檄督粮运，从镇兵讨贼。游击某前驱被围，煜选壮丁三百，夜燃炬为疑师扰之，贼解散，旋就抚。十三年，夷复叛，焚掠富林营，火光烛数十里，建昌大震。杨遇春提兵至，议痛剿，特檄煜专主饷。贼巢万山中，深溪沟、牛木落尤险绝，辄弃骑，橐糗粮，皮袋贮水，人肩负以济。贼平，论功以州同用，调汶川知县。年余，以治最，擢

坐，或与二三野老弹棋饮酒，陶然终日，未尝见其有忧戚容者。阿林保都转长芦时，重其名，数造庐，不得见。一日，屏驺从，徒步访之，遂与定交。天津宰李符清赠之以诗，推为沽上第一流人，谓其诗四十字可作铨一生小传也。卒年八十，贫无以殓。有遗之金者，其子树曰：吾父平生不受人怜，我顾于身后败之耶？卒鬻宅以葬。树字荫亭，能书，有父风。

沈铨，字季掌，号青来，天津人。善绘事，山水师沈周，花卉宗恽寿平。生平慕黄

山之胜，尝裹粮往游，凡山中怪石古松、奇花异草，咸图绘之以归。其摹印法，能自名一家。有养素轩印谱二卷。邵玉清、高喆谓其品高学博，故气味浑雅，非沾沾于点画形似也。家居奉母至孝，淡于名利，以诗文自娱。善弹琴，藏有六琴十砚，因以名其斋。著有《黄山纪游》一卷，《溧阳日记》一卷，《六琴十砚斋读画记》八卷，

《青来阁诗文集》。

金玉冈 熊佳

金玉冈，字西昆，晚年改名舟，又改名介，因自号芥舟。其先浙江会稽人，留寓津

门，遂家焉。幼有至性，举田产尽畀诸弟，事父母，以孝闻。好读书博览，不求仕进。工诗善书画，有郑虔三绝之目。当道重其学，争聘之，不就。壮岁出游四方，闻佳山水，必至其地，穷幽蹑险，足迹遍天下。尝航海至尉陵岛观日出，东越鸭绿江，探长白山，两出嘉峪关，穷冰山雪岭、青海无人之境。

相关棋已散，秋风才到鬓先知。钱田间以投赠先君子诗初白尊人名遗，字逸远。见示感而次韵云：诗贪记忆关心读，话到苍凉掣泪听。无锡褚廷棻元旦云：百年又复添今日，一事何曾及古人。吕大风太守磻宿竹林寺因怀纯久夜不成寐云：一去陶潜门有柳，近来周朴寺为家。怡仙方伯佛喜寄内云：已迟婚嫁欢情少，为历饥寒絮语多。边塞之作，如鲁斋光禄文明夜宿拜达里城外云：天攲平野星垣阔，风匝层霄月晕黄。拙庵老人明泰塞上诗云：门外青磷低叫鬼，道边白骨久生苔。僖承之明经出塞云：山殿老狐秋拜月，战场新鬼夜呼人。山林之作，如金廷襄云景句云：为辞逋客迟开径，恐碍归云矮筑墙。石东村永宁句云：无多生计初开圃，有限知交半在山。汪杜林应铨句云：客屡款门删剩语，僮初移竹问栽方。罗泰介昌句云：野泉凿壁安新瓮，古木穿墙晒旧衣。皆清切不袭陈因，自成馨逸。图理琛，字瑶圃，阿颜觉罗氏。初任内阁侍读，缘事罢官。康熙五十一年，给原衔，出使土尔扈特。初土尔扈特汗阿玉奇从子阿喇布珠尔，尝假道准噶尔赴西藏，谒达赖喇嘛。已而准噶尔台吉策旺阿喇布坦，与阿玉奇构怨，阿喇布珠尔不得归，请内属，诏封贝子，赐牧嘉峪关外党色尔腾。嗣阿玉奇遣使萨穆坦入贡，圣祖悯阿喇布珠尔，欲遣归，汗欲悉所部要领。至是命瑶圃偕侍读学士殷扎纳、郎中纳颜，宣谕敕旨，颁赐恩赏，由喀尔喀假道俄罗斯。五月，自京启行。七月，达俄罗斯境，驻楚库柏兴，以假道故，俟其国察旱汗信。五十二年正月，信至始行。由乌的柏兴，越柏海尔湖而北，抵厄尔库城。其驻托波尔之噶噶林，遣属博尔科泥来迎。噶噶林者，彼国所称总管也。言噶噶林令迎天使，由水路行，而昂噶拉河冰未泮，请驻俟之。五月，由昂噶拉河乘舟，抵伊聂谢柏

雪桥诗话卷第四 一五三

使人题额曰第一江山。慕华馆距城十里，国王出城，至此行迎敕礼。朝鲜称三尺马为朱蒙，所乘果下种，驰骤一随步从，弓剑最小，武事下矣。皆见东游集自注。

文勤两使准噶尔，罢兵定界。一在雍正十二年，一在乾隆三年。其准噶尔歌云：缅惟有元主中夏，版图日拓朝外夷。西塞四种厄鲁特，驼马牛羊分牧之。种类之中准噶尔，善于牧马日蕃滋。部落酋长课勤最，屡降丹书晋太师。元祚寝衰帝北狩，一传再传不自持。额参强盛收蒙古，土木之变是所为。元帝子孙号推戴，剪伐厥后威更施。嗟彼喀尔喀，实乃有元之本支。叛虏不臣肆侵扰，涣散奔走何惨凄。圣祖纳降诛有罪，噶尔丹灭无孑遗。兄子策旺遁西域，苟安于世饰诈欺。子济父恶惟恃远，跳梁小丑亦太迷。我武维扬歼逆寇，年来胆落望风靡。将士鼓勇思奋击，直捣其巢及此时。帝曰普天之下皆赤子，虽在殊俗忍视歧。按兵不动俟悔悟，予以自新一介驰。好生之德洽苍昊，蠢尔悦服中心移。表上谢过遣贡使，臣得遭逢千载奇。天时人事详审度，臣敢拜手以献升平诗。额参太师者，噶尔丹策凌之先祖。明正统之蒙尘，乃额参收蒙古以后事，蒙古纪载甚详。明史曰乜先，盖汉译番言额参之误。策旺阿拉布坦者，噶尔丹之侄，噶尔丹娶其母而杀其弟，故遁走西域，收败亡之余，卒取回地以成国。噶尔丹策凌者，策旺阿拉布坦之子，巢穴在伊犁，塔尔奇岭乃其门户。乌鲁木齐者，番语种稻之所，因以名城。乌鲁木齐以番音切之，则得轮字，汉之轮台也。出嘉峪关，过哈密阔石图岭、阳关塔尔奇岭，而至伊犁。由伊犁回京，再过阳关、乌鲁木齐、亦力把力，进嘉

峪关，皆有诗。阔石图者，番语碑也。岭上有唐侯君集领兵十四万西征之碑，而字已剥落，不成文

雪桥诗话卷第四一六九

雪桥诗话三六二

策零敦多卜据有其地。卫藏为历辈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驻锡之地，西北诸蒙古外藩，素敬信黄教，圣祖遂派兵，安藏五路，出师抚绥。土伯特人民击败策零敦多卜，送新封之达赖喇嘛进藏。雍正间，策旺阿拉布坦死，子噶尔丹策凌立，好乱，屡犯边。世宗两路进剿：额驸策凌击贼于额尔德尼招，为北路；张广泗破贼于布隆吉大坂，为西路。甲寅，噶尔丹策凌乞和罢兵，传其子策妄多尔济那木札尔，暴虐失众心，其孽子喇嘛达尔札篡弑焉。达瓦齐复因阿睦尔撒纳之计，夺其位。达瓦齐者，巴图鲁浑台吉第七子，布木之曾孙，为策妄疏属。后又与阿睦尔撒纳隙，以兵三万蹙之。额尔齐斯酗虐尤甚。台吉车楞伍巴什等，暨阿睦尔撒纳等，先后率所部数万人来归。乾隆十九年夏，驻避暑山庄受降。来岁二月，以班第为定北将军，永常为定西将军，西北并进，以其来者副之。五月，至伊犁，达瓦齐以百骑窜于呼尔璊，回酋霍集斯伯克承檄，缚献军门，并获青海叛人罗卜藏丹津，及逋酋巴朗孟可等，槛送

京师。伊犁既定，阿睦尔撒纳觊得为总台吉。高宗谓此人不可使独据准噶尔，因分封四卫拉特为四汗，遂萌叛志，流言胁众袭我伊犁，扇阿巴噶斯哈丹等，扰我台站，克什木敦多卜曼集等蜂起为应。大兵深入，阿逆窜入哈萨克境，阿布赉欲禽以献，为所觉，只身夜遁，奔俄罗斯。戊寅，俄罗斯告边吏，阿睦尔撒纳以发痘死，驿致其尸。初，四卫拉特部内，有绰罗斯、辉特、和硕特、都尔伯特四族，各领其众。达瓦齐既执归京师，于四部各封一汗。后噶尔藏多尔济被杀，绰罗斯族殄灭。无几，辉特汗巴雅尔，亦以叛逆诛殛。和硕汗沙克都尔满津，心怀携贰，雅尔哈善歼之于巴里坤。三部俱反复叛乱，自贻颠覆。惟都尔伯特一部，始终恭顺，列年班，其部落得安游牧。石鲁特之不靖者，兆惠由博罗布尔噶苏，富德由赛里木，两翼合围，狝薙无遗类。军行所过，东部哈萨克阿布赉，西部哈萨克霍集百尔根，及左右布鲁特，闻风景附，准部悉平。回部大小和卓木，久为准噶尔所拘系，大军既定，伊犁以兵送大和卓木归叶尔羌，令小和卓木居伊犁，抚回众。回部之始，肇自天方，亦曰天堂，又曰默克，或以为即唐之回鹘，元之大食。其部落处天山之南，自辟展讫叶尔羌，东西延袤三十余里。阿睦尔撒纳之复叛也，大小卓和木助逆。戊寅，大兵克库车，存沙雅尔，定阿克苏，略乌什，收和阗。己卯，破叶尔羌、喀什噶尔，拔达克山，汗素尔坦沙献霍集占首级，以全部纳款。诸回部悉既内属，命阿文成率兵往理屯政。惠远、迪化诸城，并令开垦。其道里分四路出嘉峪关，自东而西，安西州、玉门、炖煌为安西南路；北自哈密抵镇西府，暨准噶尔部，乌鲁木齐东境，及迪化州，为安西北路；库尔喀尔乌苏、塔尔巴哈台，及伊犁东西为天山北路；辟展、喀喇沙尔、库车、沙雅尔、赛里木、拜城、阿克苏、乌什、喀什噶尔、叶尔羌、和阗为天山南路。围二万余里。乙亥，平准部既，命何国宗等，按其山川道里，测量晷度，载入舆图。岁时节气，列时宪书。己卯，回部悉隶版籍。复遣明安图等前往，上占辰朔，下列职方。高宗于辛亥夏作回疆三十韵纪事。渔村诗，如春草次存斋韵云：东风作意草芊绵，绿遍郊原又一年。游兴任寻浇酒地，客愁多在卖饧天。曾盘塞北千群马，尚忆湖南万里船。何处销魂最惆怅，蘼芜山下夕阳边。亦颇饶情韵。朱竹君尝记其未通籍时，常过江宁，居族人某质库，在上河屋前。主者某，娶妾而死，人嫁其妾，鬼时出为祟。渔村方下帷酣卧，夜半，四壁灯影昏然，有物从户后出。睡适小觉，逼床若人立然，少旋以手启帷，若撼动状，即不

雪桥诗话四〇八

江、敦煌之种为美。瓜州大瓜如斛，御瓜也。然唐书地理志：沙州、瓜州等皆不贡瓜。或以其生脃难致，故不入常贡耳。敦煌瓜亦有二种。皮薄而软者，出哈密、回城等处，大者如枕，瓜熟时，到口即消融无滓。其贡御者，乃系未熟时生摘，至熟则不能经久，且不能历远道耳。一种皮厚而脃者，嘉峪关以内，至甘、凉一带皆有之，大者如斛，食时须削去其皮，其美亦不减哈密等处所出。地理志注所云狐入瓜中首尾不出者，盖指此种耳。唐书地理志：北庭大都护府贡阿魏。今巴里坤、乌鲁木齐一带皆有，土人亦呼为押不卢，价亦昂。雪蛆则天山在在皆有之。

吴悊甫蔚光，号兼山，为昭文故相介弟，少与黄仲则、高东井、杨才叔、汪剑潭齐名。庚子登第，选庶常，改礼部主事。以病假归，爱郭西湖田幽旷，自署湖田外史，有湖田词隐横卷。又有湖田书屋图，姚稽传题云：中田有精舍，挟策青林间。起见海东月，流光湖上山。时闻渔者唱，或值耦耕间。非得忘机侣，翛然自掩关。昔君辞省阁，余亦卧江滨。山渌垂湖岸，宜容澹荡人。藏书多足老，资物少无贫。更欲刺舟往，相从忘主宾。有素修堂集、小湖田乐府。诗如：贳来绿酒堪为国，画出青山可当家。意度亦极超越。女士席佩兰题其词集云：秋灯愿擘红蚕茧，亲绣曹娥八字评。退间二十余年，有翛然遗世之思，莳花艺竹，瀹茗涤砚，不藉手于僮仆。好佳山水，杖履优游，以图书琴鼎自随。至亭榭洁净，手自播拂。尝购王冕梅花长卷，以梅花一卷名其读书小楼。嘉庆八年卒，年六十一。

马秋药太常序未谷诗集，谓：未谷为诗，懒不收拾，大半多酒后唱和之作。方其酣适之时，乘壶在

吁可怕。异域浪奔驰，低颜自悲吒。无家遂无归，十试还十罢。何时具饘粥，努力亲犁杷。微志竟莫偿，奄然随物化。可怜遗挂在，位置杂亭榭。抱膝独听泉，萧洒风叶下，生前那有此，尺纸聊染砑。空余鲍家诗，唱出秋坟罅。八绣名黼廷，与王大椿八千同为常熟诸生。两人工为诗，八绣语皆独造，务为卓诡。而八千绮艳婉缛，书画亦并入妙品，仗气振奇，多从缁衲黄冠往还，屡试于有司，卒不遇。八绣好远游，依人入蜀，行峻峡中，百丈忽断，舟从怒涛巉石间倒流而下，几不测。居三载，流浪慕归，一发于诗。归而贫益甚，则跳身游京师，渡河舟覆，伏船背行十数里，遇救得生。既抵京，从人两入木兰，一至吉林。八绣不习骑，而吉林地多塔儿头者，盖泥淖中水草交结，当鞭马疾过，迟则陷，八绣几陷复出，其危困如此。而久不归，八千深恨之，贻书诘责，谓其违性而徇俗，非全身养寿命之道。八绣未能用，乙亥九月，客死京师。后二年，八千以母病奉汤药，积劳郁，得疾而死。八绣长于八千二年，两人年皆止四十一。八千，乌目山人王翚曾孙也。

出嘉峪关四千里而遥，乌鲁木齐，即古轮台地也。乾隆乙酉，国丹中以兰州郡丞，外补迪化，兼摄宁边，有轮台八景诗。一曰圣山雷雨，迪化城东北百五十里博克达山，为西极镇山。蒙古言博克达者，圣也。五峰高出万山，四时积雪。山半两海，一碧无尘，有树堕叶，鸟堕翎，自然漉去。下分溪涧，引以灌田。行人过，必祭堆石其侧，有不洁，不能至也。必有雷雨阻之。二曰虎峰水树。城北三里许红山嘴，蒙古名巴拉哈达。巴拉，虎也；哈达，山石也。以其石似虎踞状，故名。乃博克达之支山，石色红碧相映，其下树木阴翳，河流浟湙。三曰七岭锁云。迪化城东二百里，蒙古名多伦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六三六五

雪桥诗话余集 二六八

家家湅茧熟丝天。南园重发蒙蒙叶，不比稀疏谷雨前。自注云：山东有槲蚕、椿蚕、椒蚕，茧名亦因之。见所著秋鹤诗钞。陈白云蚕桑杂记云：吴都赋：乡贡八蚕之绵。八蚕者，八出之蚕也。春蚕一年一出，夏蚕一年再出，再出者夏蚕之种先出于春，嗣复生种，又出于夏也。秋蚕五出者，春夏递出，至九月而五也。春蚕丝柔而韧，夏蚕丝急，秋蚕丝杂。柔者经，急者纬，杂丝为线、为弦。湖郡鲜饲秋蚕，盖仅见也。此八蚕之异，古注无及之者。

秀水庄胥园方伯肇奎为沈椒园甥，官迤西道，以李昭信获罪牵连，谪戍在塞外凡十年。古玉关即今玉门县，古阳关即今安西州，皆在嘉峪关外。出安西州即戈壁，过星星峡，夹道多乱石，过此即哈密所辖。五代时之葫芦碛，即今哈密。长流水离哈密回城百四十里，有水草禽树。哈密至吐鲁番十三站。自梧桐窝至十三间房，多怪风。自吐鲁番西行百六十里，皆戈壁。至三个泉，水甚甘美。著有塞外纪实。伊显亭将军惜其才，奏给主事衔，补伊犁丞。庚戌召还，屡膺殊擢，开藩岭南。途次有感云：一生多病太离奇，手挽强弓今始衰。深入瘴蛮通象使，疾驰宛马觐龙墀。版图雄拓真超史，辙迹周还遍纪诗。猛一回头成一瞬，半销帆影半鞭丝。芝阶舍人，其仲子也。顾少卿序胥园诗钞，谓其塞外诸篇为尤奇。伊犁纪事二十首效竹枝体云：新辟龙沙版宇收，今皇威德古无俦。我曾穷极天南路，又到西方最尽头。 土膏肥沃雪泉香，尽有瓜蔬独少姜。惟姜携来，率干枯不可种。最是早秋霜打后，菜根甘美胜吾乡。 新疆形势地居巅，量度曾经初辟年。高过京师八百里，去天尺五古碑传。 戈壁滩头已驻兵，城中无水欲迁城。试传军令齐开井，掘处皆泉万斛清。 伊犁江上泮冰初，

宝昌、曹克忠、李云麟、陈国瑞等，或见任，或退闲，或处废籍，如酌量宣召来京，令其详议筹策，分驻京、通、津、沽及东三省，以备不虞。山有猛虎，自可建威消萌。故急修武备，则谋定。臣非敢迂论高谈，以大局为孤注，惟深观事变，日益艰难，西洋挠我榷政，东洋思启封疆，今俄人又故挑衅端，若更忍之、让之，从此各国相逼而来，至于忍无可忍，让无可让，又将奈何！无论我之御俄本有胜理，即或疆场之役，利钝无常，臣料俄人虽五战不能越嘉峪关，虽三胜不能薄宁古塔，终不至掣动全局。旷日持久，顿兵乏食，其势自穷，何畏之有？然则及今一决，乃中国强弱之机，尤人才消长之会，此时猛将谋臣，足可一战。若再阅数年，左宗棠虽在而已衰，李鸿章未衰而将老，精锐渐尽，欲战不能。俄人则已城于东，屯于西，行栈于北，纵横窟穴于口内外，通卫藏，胁朝鲜。不以今日捍之于藩篱，而待他日斗之于庭户，悔何及乎？要之武备者，改议宜修，不改议亦宜修。伊犁者，改议宜缓，不改议亦宜缓。崇厚者，改议宜诛，不改议亦宜诛。此中外群臣之公言，非臣一人之私言也。辅谋在疆臣，作气在百寮，据理力辩在总理衙门，而决计独断，始终坚持则在我皇太后、皇上。事关宗社大计，坐视不能，缄默不敢，仰恳将臣此疏一并发交廷臣会议，不胜忧愤迫切之至。于是，上褫崇厚职，交部治罪，以侍郎曾纪泽为使俄大臣。

之洞疏言，驭俄之策，宜先备后讲。备之法三：曰练兵，曰筹饷，曰用人。讲之法三：曰责以义，折以约，怵以势。总而论之，备为主，讲为辅，操纵为变化。我苟无备，则俄人知我虚实，肆其恫喝，虽有辩士，将不得言，言亦不信也。因疏陈海防十一事，请急修战备，筹地筹人，以为保

盟，一任俄人贸易，概免纳税，华商日困犹末也；以积弱苦贫之蒙古，徒供俄人盘剥，以新疆巨万之军饷，徒为俄人委输。且张家口等处，内地开设行栈，以后逐渐推广，设启戎心，万里之内首尾衔接。不可许者三。中国藩屏，全在内外蒙古，沙漠万里，天所以限。俄人即欲犯边，迤北一面总费周折。若蒙古台站供其役使，彼更将捐重利以啖蒙人。一旦有事，音信易通，粮运无阻，势必煽我藩属为彼先导。不可许者四。条约所载，俄人准过卡伦三十有六，延袤太广。无事而商往，则讥不胜讥，有事而兵来，则御不胜御。不可许者五。各国商贾，从无明言许带军器之例，今无故声明人带一枪，其意何居？假如千百为群，闯然径入，是兵是商，谁能辨之？不可许者六。俄人商税，种种取巧，如各国希冀均沾，洋关税课必至岁绌数百万。不可许者七。同治三年，新疆已经议定之界，又欲内侵，断我南通八城之路。新疆形势，北路荒凉，南城富庶，争硗瘠，弃膏腴，务虚名，受实祸。不可许者八。伊犁、塔尔巴哈台、科布多、乌里雅苏台、喀什喀尔、乌鲁木齐、古城、吐鲁番、哈密、嘉峪关等处，准设领事官，是西域全疆尽归控制。有洋官则有洋商，有洋商则有洋兵，初则夺我事权，既则反客为主，驯至彼有官而我无官，彼有兵而我无兵。且各国通例，惟沿边沿海准设外邦领事，若乌里雅苏台、科布多、乌鲁木齐、古城、哈密、吐鲁番、嘉峪关，乃我境内，今自俄人作俑，设各国援例，将十八省腹地遍布洋官。不可许者九。名还伊犁，而三面山岭内，卡伦以外，盘踞如故，据高临下，险要失矣。割霍尔果斯河以西，格得满岛以北，屯垦无区，畜牧无所，地利尽矣。金顶寺久为俄人市廛，既与约定俄人产业不更交还，是伊犁一线东来之道，必穿俄巢，

万岁后传梁王之语。梁王非有应嗣之分者也。宋高宗以太宗之后，乃闵太祖子孙零落，而以太祖七世孙孝宗为嗣。孝宗非有承统之约者也。皇上圣明，远在二君之上。窃谓今日者，惟在责成毓庆宫侍学诸臣，尽心辅导，培养天性，开陈至道，皇上孝悌之心油然而自生，尊尊亲亲之等秩然而不紊，任贤去佞，内修外攘，则所以仰体两宫，上慰穆宗者，固不仅在继嗣承统一端而已也。即以此一端而论，其沃心正本之方，亦在彼而不在此。伏惟皇太后与皇上名分已定，恩谊日笃。皇太后视皇上所生皇子，无论承继穆宗与否，同为己孙。皇上视所生皇子，无论承继穆宗与否，同为己子。君臣一德，共济艰难，此宗社之福，而臣民之愿也。臣恭绎懿旨中即是此意，妥议具奏二语文义，是者，是其将来大统宜归嗣子之意。议者，议夫继嗣继统并行不悖之方。臣工应命陈言，岂敢以依违两可之游词，贻庙堂他日之筹虑乎。五月，以四川东乡重案，疏请诛知县孙定扬，以恤民生。七月，以星变地震，疏请修省以弭灾变。八月，升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

九月，晋司经局洗马。十二月，俄人议归我伊犁，使俄大臣崇厚擅订新约十八

条，众论大哗。上命廷臣集议，之洞疏曰：新约十八条，其最谬妄者，如陆路通商由嘉峪关、西安、汉中直达汉口，秦、陇要害，荆、楚上游，尽为所据。马头所在，支蔓日盛，消息皆通，边圉虽防，堂奥已失。不可许者一。东三省国家根本。伯都讷吉林精华，若许其乘船至此，即与东三省全境任其游行无异。陪京密迩，肩背单寒，是于绥芬河之西，无故自蹙地二千里。且内河行舟，乃各国积年所力求而不得者，一许俄人，效尤踵至。不可许者二。朝廷不争税课，当恤商民，若回、准两部、蒙古各



国朝宫史续编 一〇一四

独石口至布伊尔库抡图一幅 纸本，纵九尺五寸，横五尺五寸。

独石口至固尔班赛堪克噜伦图一分 纸本，凡二幅，每幅纵六尺五寸，横一丈一尺五分。

独石口至固尔班赛堪鄂兰索伦鄂尔多斯图一分 纸本，凡二幅，每幅纵六尺，横一丈一尺七寸。

克噜伦图拉鄂尔坤色楞额图一幅 纸本，纵四尺七寸，横一丈二尺。

吹毕拉伊克鄂兰巴汗鄂兰诺岷戈壁哈密至嘉峪关图一幅 纸本，纵七尺五寸，横九尺。

嘉峪关外伊犁回部三藏等处图一幅 纸本，纵二尺九寸，横三尺六寸。

嘉峪关至回部拔达克山城天方西海戎地图一卷 绢本，纵一尺九寸，横九丈五尺。

嘉峪关至安集延等处图一轴 纸本，纵四尺二寸，横六尺五寸。

嘉峪关至叶尔羗喀什噶尔等处道里图一幅 纸本，纵四尺二寸，横七尺八寸。

噶斯哈密伊犁回部等处图三幅 纸本，纵四尺二寸，横九尺。○又纸本，纵二尺八寸，横五尺。○又纸本，纵二尺四寸，横四尺五寸。

哈密至乌鲁木齐道里图一幅 纸本，纵二尺三寸，横六尺一寸。

乌里雅苏台乌鲁木齐图一幅 纸本，纵二尺五寸，横五尺。

阿尔台额尔得尼昭伊犁等处图二幅 纸本，纵三尺二寸，横五尺，二幅同。

阿尔台分界图二幅 纸本，纵三尺三寸，横四尺。○又纸本，纵二尺，横一尺。

阿尔台交界图一幅 布本，纵四尺四寸，横六尺。

阿尔台伊犁等处图二幅 纸本，纵四尺八寸，横七尺六寸。○又纸本，纵二尺八寸，横四尺四寸。

桂二州，既非苗疆，又无妨碍，应听开采，抽税于鼓铸有裨。九年总督那苏图以粤东鼓铸难缓，见有矿厂可开，兼为抚养贫民之计，宜酌量试采。砂旺卽开，砂弱卽止。至金、银二矿，民多竞趋，恐转碍鼓铸，应照旧封闭。十六年湖南巡抚杨锡绂奏：黑铅矿内银、铅并产。康熙、雍正闲银气旺盛，是以经商开挖，报抽银税。后经封闭。乾隆七年复开，出银无几，改为砂课。今银气复旺，应复银税，另立科条。二十六年甘肃开骚狐泉磺矿。自后滇之通海、弥勒，黔之清平，广西融县，先后报开铅厂。五十一年总督福康安奏：开甘肃沙州金砂。嘉庆四年广东于黎地试采石碌铜斤。总督吉庆以地滨海洋，且额已短缺，奏准停止。圣训。

纪硝磺

雍正十年经略鄂尔泰奏：武备军威，火器最重，火药宜精。惟是拣材置料，硝易而磺难，硝贱而磺贵。外省采买，价费浩繁。肃州地处极边，磺一斤直银一二钱，艰于接济。查嘉峪关外金佛寺堡所属汛地，自南山隘口抵朱鲁郭迤西，有磺山周环四五十里，并无番夷住牧。若开采煎熬，工费不过五分，而出产甚多，用之不竭。得旨开采，固为

石渠余纪卷五 纪矿政 纪硝磺二二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