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郝经书黄华涿郡先主庙碑阴作 称道孔明独有杜少陵，论著昭烈复见王黄华。君臣一体始无媿，蜀相祠望楼桑家。昨因应诏过燕南，青林一簇啼鸢鸦。箫鼓寂寞春社散，廊庑惨淡昏龙蛇。西南一碑刻苍玉，每读辄止惊咨嗟。磊落一片恢复心，始终于仁无少差。当阳之言永安命，三代圣王何以加？仲谋雄略祇僭伪，阿瞒诡谲空奸邪。论议到此真不欺，文采绚缛森芳葩。书法二王作真行，得意颇胜如时花。歌谣慷慨燕赵义士风，但恨不能完汉军败崩三巴。百匝细读立复坐，不觉午日倾檐牙。彷徨欲去不忍去，饥马更系枯荆楂。东夷何以得此人？日出之国王气韬朝霞。灭辽服宋帝诸夏，礼乐制度无疵瑕。家世章庙布衣臣，贵胄鼎族来幽遐。春深径渡鸭绿江，太行山巅高挂浮海槎。风流儒雅冠当代，碧云玉树峨乌纱。汉魏以来无此作，作诗为向诸生夸。同上）

　　（原王寂涿郡先主庙诗 当年竹马戏儿曹，笑指楼桑五丈高。故国神游得无恨？坏垣风雨夜萧骚。中州集）

　　（原周昂涿州先主庙诗 暗粉陈丹半在亡，短垣残日共悲凉。不须古碣书绵竹，自有荒村记葆桑。尘土衣冠曾系马，岁时歌舞亦称觞。不应巴蜀江山丽，能使英灵忘故乡。同上）

　　（原文天祥经楼桑刘先主故宅作 我过梁门城，楼桑在其北。元德已千年，青烟绕故宅。道旁为挥泪，徘徊秋风客。天下卧龙人，多少空抱膝。吟啸集）

　　（原陈孚谒先主祠作 古庙千年后，桑阴满涿州。乱山空北向，大火已西流。遗恨三分国，英雄百尺楼。里人牲酒奠，想象衮龙浮。观光集）

　　（补王恽谒楼桑昭烈帝庙诗 百里燕南道，山河绕帝宫。荒村仍故里，乔木几秋风。简册经纶在，丹青户牖空。寥寥千载下，伏腊祀攸崇。秋涧集）

　　（原傅若金涿州楼桑村先主庙诗 孤村缥缈见灵祠，废宅苍茫失故基。蜀魄夜还风满盖，涿人朝祭雨沾旗。玺文定复归寒水，桑影犹疑覆短篱。终古乡闾有遗恨，衣冠空想汉威仪。傅与砺诗集）

　　（原顿锐楼桑庙迎神辞 帝子降兮范之阳，恍临睨兮旧乡，山苍苍兮水泱泱。神之来兮骖驷虬，玉鸾鸣兮啾啾。云车兮羽盖，楼桑阴兮蔽芾。牲既肥兮酒香，繐帷施兮雕玉床，荃高坐兮乐未央。又送神辞 帝子去兮安之，违桑梓兮心孔悲。白帝城兮永安宫，鱼之复兮蚕丛。巫阳云雨兮洞庭风波，虽信美而非吾土兮，矧蛟鳄与鼋鼍。归来兮归来，其乐兮如何！鸥汀集）

　　（原沈自邠楼桑先主庙诗 赤伏符难再，三分志未伸。江山千古恨，祠庙百年新。事业归龙战，飞扬忆虎臣。庙以关侯、张侯配食。枯桑非旧日，洒泪向南旻。沈修撰集）

　　（原谭贞良谒楼桑先主庙诗 系出中山近，名从小沛闻。卜邻占李定，望气得周群。象叶黄龙瑞，符仍赤帝文。全家频脱险，一旅忽能军。名士收诸葛，英雄独使君。志宁摧百战？力已限三分。泪尽髀生肉，魂归栈入云。枯桑遗庙折，野火断碑焚。系马灵风至，题诗塞日曛。枌榆存旧社，弦管尚纷纷。狷石居遗稿）

日离鸾魂欲绝，银墙隔海不曾闻。 凤管鸾笙了不闲，当门■子亦何关。玉篦喜见初弦月，锦石分携九曲弯。流水诗篇赓白体，浣花笺纸晕红颜。兀谁能管人间事，剩有春云锁碧山。 薄醉烘霞得好怀，只将嬉笑整琼钗。陈王隔水迎罗袜，温尉留心赋锦鞋。掠面粉朱憎赵女，垂髫轻怯惜吴娃。五湖烟水平生梦，一舸鸱夷计未谐。缘情绮靡，亦义山、致尧之遗。后之为艳体者，言之惟恐不尽，风斯下矣。

张历友答郎梅溪问竹枝云：竹枝本出巴渝，唐贞元中，刘梦得在沅湘，以其地俚歌鄙陋，乃作新词九章，教里中儿歌之，其词稍以文语缘诸俚俗。若大加文藻，则非本色矣。世所传白帝城头以下九章是也。嗣后擅其长者，有杨廉夫焉。后人一切谱风土者，皆沿其体。若柳枝词，始于白香山杨柳枝一曲，盖本六朝之折杨柳歌辞也。其声情之儇利轻隽，与竹枝大同小异，与七绝微分，亦歌谣之一体也。渔洋汉嘉竹枝云：龙游城郭碧玻璃，西望三峨晓黛滋。分取三江作明镜，镜中各自照蛾眉。番禺方殿元蒙章南湖竹枝云：佳人结伴似花丛，澄湖南畔采芙蓉。乍触郎舟莫相怪，木兰桡小柰东风。皆有风致。紫幢京师竹枝十二首云：珠軿宝马帝城春，剩冷微暄半未匀。几日东风初解冻，琉璃瓶内卖金鳞。 芳草裙腰绿尚微，少年赌射马如飞。银貂日暮宫墙外，一道玉河春鸭稀。西直门西绣作堆，畅春园外尽徘徊。圣人生日明朝是，早看高梁社会来。 枣花照眼麦齐腰，南苑红门入望遥。镫鼓前鸣香呗起，烧香人上马驹桥。 食罢朱樱与腊樱，卖冰铜碗巳铮铮。疏帘清簟堪逃暑，处处蒲萄引竹棚。 水槛凉生绿树遮，冰柈旋剖辣么瓜。潞河报道粮船到，载得南州茉莉

雪桥诗话卷第三 一四三

雪桥诗话一二八

更有人琴断肠处，彭城风雨对床眠。宛斯以癸丑七月卒于官，西樵同时捐馆舍也。康熙四十四年，圣祖南巡至苏州，一日，垂问马骕所著书，令张文贞物色绎史元版。明年四月，令人赢白金二百两至邹平，购版入内府。所集十三代玮书，篇帙倍富，未刊。

曾庭闻孝廉与弟青藜，皆雄骏自命，负文武大略。庭闻同僧登赤壁云：看碑寻赤鼻，问菊到黄州。雁气回秋渚，江声向酒楼。兵戈双泪眼，吴楚一孤舟。萧瑟匡山客，应随慧远游。刘坝云：乌龙江欲出，刘坝即闻歌。哀壑笙竽奏，秦川鹦鹉歌。天应一线落，云入九层多。溪谷人民少，开荒近若何。亦复清峻。

钟广汉尝与朱竹垞期共注五代史记。竹垞游大同，转客太原，广汉贻书，谓五代之主，其三皆起晋阳，最后刘旻三世固守其地，思览其废墟，考其遗迹。未几，游京师，与汪苕文辩论经史源流、诗古文词利病，逾四十刻犹不止，苕文深嘉许之。出居庸关，暴病卒。竹垞与谭舟石集其诗二卷，刻之。送罗比部暂归四川云：白帝城孤落照悬，乡愁迢递武功天。将归故国无鸿雁，行过空山有杜鹃。剑阁风云开五丈，筇关烽火隔三川。明年巫峡生春水，行上东吴万里船。其历代建元考十卷，刻于金山钱氏。嗣是有陈少章之纪元要略、梁曜北之元号略、叶两垞之纪元通考，而叶书为最详。女史赵子惠，名昭，寒山隐君宧光女孙。生有夙慧，父灵均，母文端容，钟爱之。适平湖马万方子班，夫妇不相得，嬖妾正位，遗书决绝。先有上父书，至是又上马氏宗族书，号痛自明，卒不见省。遂祝发为尼，改名德隐，结庐洞庭西山以终。有侣云居遗稿。先是，合卺之夕，昭即叩班所

开鬣，方舟缆渡滩。树迎官道立，山碍白云盘。日暮栖金宇，仙坛仰面看。万寿阁列明祖梦游华岳记屏并图云：高阁盘回上，龙蛇画栋新。层檐争二华，一顾小三秦。雪色明宸翰，元言付转轮。药师无赖甚，何似梦游人。云台观云：不识云台观，垂鞭信马蹄。殿门当白谷，仙掌出青霓。独受山风冷，全遮县郭低。玉泉看渐近，此地即丹梯。观在华山下，去里许即白谷。县志云：华岳山高谷空，风甚紧。非为屏其口，县城当之矣，因建是观。希夷峡云：路转希夷峡，龙泉百丈悬。天心开一线，云卧醒千年。舞雪成飞白，游仙想洞元。扪萝忘足茧，吾意

自翩翩。娑罗坪云：到坪宜小憩，御道隔烟霞。琥珀今朝酒，娑罗旧日花。云光生竹几，山势触窗纱。谁有惊人句，能书羽士家。玉皇洞援壁而上即水帘洞云：石涌孤亭出，如看海市楼。人行铁锁上，帘卷玉池头。浩劫诸天寂，鸿蒙一壁收。云山时换眼，疑向梦中游。青柯坪云：十里青柯署，回看大麓平。归樵随木叶，山狖畏人声。好事张公子，荒唐卫叔卿。莲花残雪里，怅望隔蓬瀛。坪在十八盘上，有青柯公署，故名。王文简谓：公弱不胜衣，恂恂自下如处子。以虔州围城诗属予序论，未及报，遭楚难，大节凛然。与李梅崖合刻诗，时称李、叶。朱竹垞序而行之。复为序其遗集。

南部李曲江司空先复、西充赵清章给事心忭、彭县杨嵰云孝廉峤，壬子乡举同出王文简之门，为诗皆有法度。曲江吊断臂烈妇行有关风化。清章答客云：君问西川路，云边白帝城。但逢明月夜，处处捣衣声。嵰云乐府云：城东飞燕落，城西落燕飞。城南归燕去，城北去燕归。均饶古意。营山李雪樵大令以龄亦从文简游，句如：云低三楚树，雪压九江船。 渔人聚艇晚成市，野店收灯早闭门。皆能写景如画。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二 八一

雪桥诗话余集 一七四

雁门关外雪漫漫。何减唐人？辽海集中如大陵河涉险云：既涉惊魂喜复苏，夕阳沽酒劝妻孥。尔曹枉把他人怨，如此风波何处无？秋柳云：公子青春系马时，谁家玉笛倚楼吹？分明一曲关山月，不到飘零那得知。闻砧云：三更月转黄龙戍，万里秋高白帝城。已是寒螀听不得，谁家犹急捣衣声。读史云：旧时猿臂李将军，叱咤雄姿天下闻。一自灞陵归去晚，可怜门外月纷纷。初夏小斋漫兴云：黄鸟喈喈卉木萋，茅斋清昼板桥西。着书自分虞卿老，不敢逢人说魏齐。吕元素时官奉天府丞，激赏甚至，固是知言。

长洲马墣授畴，以荐预修古今图书集成。闺媛典，因屈悔翁得交塞晓亭侍郎，相知甚深，为撰晓亭诗抄序。又与陈散樗善。陈恪勤仲子树蓍，读书为诸生，为方望溪所称。散樗则沧洲第五子，名树莱。尝谓史梧冈曰：名不符实者天所成，实不副名者天所倾。宜忧勤以求实，谦退以让名焉。富莫乐于济贫之，贵莫乐于拔孤寒。自损者天所益，自屈者天所伸也。士大夫饰车服，炫辞令，则奢佞滋，朴讷者导人于俭且质也。授畴亦言：独居每忽忽成感慨，见贫苦人泪数咽，意更无聊。散樗官武曹，尝求曹震亭诗，壬子卒。震亭有诗云：蕃厘别院苦吟身，琼树全枯感慨频。能向尘中怜国士，竟从天上泣诗人。冰霜楚畹滋兰夜，风雨夷门执辔春。秋色到今悲胜昔，寒芜如锦菊花贫。识梧冈于广陵，有国士之目，梧冈为志其墓。授畴又称歙处士宋介三之文。介三穷居着书而学古。晓亭偶于马上见徒行一老，骤下马执其手曰：先生得非宋介三者乎？瞿然曰：君何以知之？曰：吾见先生之状貌，非若人不足当也。闻者以为远过褚裒之得孟嘉。

山，陈兵自绕。逊督促安东中郎将孙桓诸军四面蹙之。蜀兵甚盛，弥山盈谷，桓拔刀奋命，与逊戮力，遂土崩瓦解，死者万数。主遂夜遁，桓斩上夔道〔一〕，截其要径。主踰山越险〔二〕，驿人自担烧铙铠断后，仅得入白帝城。改鱼复县曰永安。其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尸骸塞江而下。主大惭恚，叹曰："吾乃为陆逊所折辱〔三〕，岂非天耶！"又曰：

"吾昔初至京城，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此也！"将军傅肜为后殿

〔四〕，兵众尽死，肜气益烈。吴人谕之使降，肜骂曰："吴狗，安有汉将军而降者！"遂死之。从事祭酒程畿泝江而退，众曰："后追将至，宜解舫轻行。"畿曰："吾在军，未习为敌之走也，况从天子乎！"亦死之。吴遣将军李异、刘阿等踵蹑主军，屯驻南山。八月，收兵还巫。初，逊为大都督，诸将或讨逆时旧将，或公室贵戚，各自矜持，不相听从。逊按剑曰："刘备天下知名，曹操所惮，今在疆界，此强对也。诸军当相辑睦，共翦此虏。军令有常，不可犯也。"及至破备，计多出逊，诸将乃服。史评曰："备天下称雄，一世所惮。

〔一〕「夔」，底本作「兜」，今据《三国志》卷五一《宗室传·孙桓传》改。

〔二〕「山」，底本脱，今据福建本、北大本、《三国志·孙桓传》补。

〔三〕按：「决黄气......吾乃为陆」，此页底本错置于「逊所折辱......决计輙还」页之下，今据福建本、北大

本调正。 〔四〕「肜」，底本作「彤」，今据福建本、北大本、《三国志》卷四五《杨戏传》、《通鉴》卷六九改；以下径改，不注。

郡人顿锐《楼桑庙迎神辞》：“帝子降兮范之阳，恍临睨兮旧乡。山苍苍兮水泱泱，神之来兮骖驷虬，玉鸾鸣兮声啾啾。玄云车兮羽葆盖，如楼之桑兮拟蔽芾。龙旗兮凤旍，烟霏霏兮霭冥冥。牲既腯兮醴且芗，繐帷绣幄兮雕玉床，帝子安坐兮乐只无央。”又《送神辞》：“帝子去兮去曷之？违桑梓兮心孔悲。白帝城兮永安宫，鱼之腹兮蚕之丛。孤云两角兮去天一握，暮猿三峡兮怀帐乡而罔乐。巫阳云雨兮洞庭风波，虽信美而非吾土兮矧兹蛟鳄与鼋鼍。安首丘而享箫鼓兮其乐如何！”

卢植墓

涿境东南有汉卢植墓，土人呼为南台。金王寂诗：“南台故址今颓然，汉卢植墓疑相传。”植、涿人，先主尝从受学者也。

十郎冢

五代时窦禹钧仕周为谏议大夫，有阴德，生五子皆登第。冯道赠诗：“燕山窦十郎，教子有义方。灵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是也。今涿州西二十里有禹钧墓，土人但呼为十郎冢。

恶峪

涿州西北五十里有大峪焉，其状甚怪，因以恶峪呼之。汉世已有此名，卢它人封恶峪侯是也。峪中云

《柚堂笔谈》据济南教授莱阳周某言：宋玉叔女实未遭辱，有侍女挺身代之；所云侍女，当即王氏庆光。姑并识之，以俟知者谂焉。

125．慈禧与光绪之矛盾　　娟净

光绪季年，宫廷母子生猜，为最可痛心之事。虽以刘忠诚之抗争、荣文忠之调护，获免废立，而政变迭起，国祚遂倾。谭伶鑫培供奉内廷，多闻宫中轶事，余每过夜谈，闻其述慈禧太后赐帝金扣衣事。又戊申德宗万寿传戏，太后忽点《连营寨》一出，盖演汉昭烈白帝城托孤事者，传谕诸伶，缟素上场，各尽情痛哭。其素衣皆内府预制者，配角李连仲扮诸将，以其哭不恸，予杖四十。谭伶谈次，惨然若有深忧者，曰：“母子之情，睽离至此！非国家之福也，奈何！”是冬十月，两宫相继升遐，诚不祥之甚者矣！论者谓德宗之见忌也以新政，实则慈禧太后恶其专断，非恶变制也。徐子静学士之首请变法，翁文恭犹谏阻，而慈禧以为可。或谓以试上之措施，然使德宗以此事发端自母后，一切新政皆先事秉承，以懿旨行之，则母后纵欲督过，亦何所置辞？其时李、荣两文忠尚在，使之提纲挈领，确定方策，次第施设，则海内观听一振，必且翕然交颂，国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