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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工词，和顾贞观、陈维崧合称词家三绝 。在清初，他是个很有名的文人，和《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很要好，是江宁织造署楝亭的座上客，互相唱和。竹垞的《曝书亭集》就是曹寅捐钱刊刻的，而曹寅的《楝亭诗钞》则是竹垞写的序言。

《日下旧闻》刊刻以后，清廷在北京开始大兴土木--尤其大规模地兴建园林。康熙四十八年开始建圆明园。雍正年间修圆明园和雍和宫。乾隆十年修静宜园，十三年修碧云寺，十六年修清漪园，建大报恩延寿寺于瓮山，又拓瓮山泊，定名万寿山、昆明湖（今天的颐和园），十八年重修静明园（今天玉泉山），在城内又大修三海（北海、中海、南海），修景山五亭......兴建工程在乾隆时达到了高峰，皇家内务府年年兴建工程。乾隆三十多年上距《日下旧闻》的成书将近百年，北京城池、宫殿，尤其是皇家园苑已有很大变化。朱彝尊所选录的，已远远不够了。而且朱彝尊以"布衣"著述，除辽、金、元、明的旧迹外，很少著录宫殿御苑的建置设施，这些在弘历看来是很不够的。弘历在题词书缘起的诗中就说："百年熙皞繁文物，似胜三都及两京"。近百年中改置添建的，着实不少，尤其弘历对宫殿坛宇、名胜古迹......题过不少诗，作过一些考证，需要著录下来，于是命臣下收录康熙、雍正写的诗文，加上弘历的一些诗文，成为《日下旧闻考》。

　　《日下旧闻考》一百六十卷，比起《日下旧闻》四十二卷，增加了三倍。内容、篇幅大

其人必以学行闻于时。遂定先生卷第一。后先生试礼部，辄摈落，谒选入官工部司务。是时邹忠介、冯恭定讲学京师，于宣武门内大时雍坊建首善书院，先生与周忠毅董其役，而先大父时为都察院照磨，实经营之。及书院成，文忠作记，董文敏书之，则先大父已迁官，故未得书于石也。继而群小交攻，毁书院而碎其碑。传闻碑初立时只搨一十三纸，而先生藏其二。至崇祯壬申，文敏起自田间，桐城孙舍人国敉请重书是碑，文敏谓曩曾书二碑，一置书院，一为王评事应遴摹勒藏壁间，为御史某徙置中城察院官舍。访之，果存。其后西洋人借书院以为历局，久之遂踞其中。甲申春，李自成入寇，中城所藏之碑亦不可问矣。康熙辛酉，予复主江南乡试，先生之孙嘉先持搨本见示。又六年，嘉先子天右持至都，将重勒上石，请改跋其尾。予母，华亭唐文恪公孙也，先君安度先生侍先太傅于京邸，两家结婚，吕先生实为行媒。今两家子姓仳离坎壈，先代赐书俱已零落，而先生后人犹能于兵火之余装潢是碑，守以勿失，摹而刻之，俾览观者仰先儒之典型，可以识君子小人存亡进退之故。是碑传书院虽毁，安知无有复之者？则嘉先父子之功不可泯也。曝书亭集

补绿雨楼，陆文裕深旧邸也，在正阳宣武二门之间。东曰素轩，北曰潜室，其中为书窟。文裕记载集中，今已失其处。改虫斋杂疏 原在中城，今移改。

〔臣等谨按〕绿雨楼今无考。

增时宪书局在宣武门内天主堂西，即明天启二年都御史邹元标、副都御史冯从吾所建首善书院，后礼部尚书徐光启借院修历，名曰历局。本朝仍令西洋人居此，治理时宪书。大清一统志

〔臣等谨按〕天主堂，明万历二十八年建，本朝顺治十四年修，康熙五十一年重修，乾隆四十年毁于火，四十一年重建。门额曰通微佳境，并亭内碑铭均世祖章皇帝御制。殿中扁曰万有真元。联曰：无始无终，先作形声真主宰；宣仁宣义，聿昭拯济大权衡。圣祖仁皇帝御书。西偏为时宪书局，有扁曰勤慎可嘉，世祖章皇帝御书。

操琴在磵。岩共壑为七盘，水随山而九转。乃致人疑皇子之陂，客讶郑公之谷。呼白雁于山阿，泛红盐于水澳。在庭有兰杜之轩，在水有芙蓉之舳。既梁丽以来游，亦柴巾而竞逐。钱铿之斟雉方馨，函鼎之烹鸡已熟。燃蚖脂于白水之滨，听鸟语于青柯之麓。衔杯据王氏之床，倚槛和燕人之筑。元规当此处而兴生，文正且因之以为乐。然而梁亭之瓜，不分彼我；牛山之杏，无间饱饥。故鲁国有行惠之树，清平畜济生之池。宁成给陂田，以游以燕；元琰治蔬圃，如取如携。又况灵囿蒭荛，颇供樵采。芳林草木，可娱心耳。故其为树也，以千章之材，为百年之计。郁郁菲菲，狎猎旖旎。绥山一桃，渤海九李。阶下来禽，林间新雉。乃有红罗馆后之梅，碎锦坊南之杏。青门五色之瓜，乌椑八棱之柿。潘家以大谷成名，庾信之小园难比。撷碧薤于书带之间，绣绿草于裙腰之里。笑萝女之垂钗，留宛童之遗屣。缘岩分窃衣之花，绕砌种摇车之藟。将欲捋蒲以求仙，何止拔茅而进士？又况东门之杨，其叶湑湑；汉宫垂柳，千株万株。长条短干，茀郁依纡。丝丝缕缕，或结或舒。参天踠地，旁苑临渠。如帷如幔，一区两区。行列成门，蓬童似庐。低堪系马，深可藏乌。彭泽之家园尽莳，武昌之官道皆除。叶叶蔽长康之目，条条染李子之裾。张绪之当年，无时不见；王恭之春月，何地能渝？是固合平丘之种而不加其盛，增永丰之植而转见其疏。况乎雚谷殊名，柽河异地。南垞之浪难平，官渡之城未闭。章台失眉妩之青，楚苑叹宫腰之细。节度移振武而惊其成林，司马过金城而羞其破涕。又况春半飞花，日长飘絮。灔灔池塘，漫漫江路。雉衔蕊以为童，鸠装绵而逐妇。酿酒来蛮女之思，点袂起贵嫔之妬。虽复种移郎省，赋试贡士。接九列之衙，望三衢之市。犹且徘徊绿天，沦连碧沚。塞谷相望，宫墙遥倚。青眼垂来，黄莺啼起。枝着雨而低迷，叶迎风而披靡。恍淑气之移人，揽遥情而自喜。置身冥柏之乡，旷望熊山之址。离尘垢之纷纭，与天地为终始。因锡之以嘉名，渺踌蹰而不已。西河集

增朱彝尊万柳堂记 度隙地广三十亩，为园京城东南隅。聚土以为山，不必帖以石也，捎沟以为池，不必甃以砖也。短垣以缭之，骑者可望，即其中境转而益深，园无杂树，迤逦下上皆柳，故其堂曰万柳之堂。今文华殿大学士益都冯公取元野云廉公燕游旧地以名之也。古大臣秉国政，往往治园囿于都下，盖身任天下之重，则虑无不周，虑周则劳，劳则宜有以逸之，缓其心，葆其力，以应事机之无穷，非仅资游览燕嬉之适而已。方元之初，廉公定陇蜀还，进拜中书平章政事，赐宅一区，暇同卢赵诸君子出郊置酒。所谓万柳堂者，故老相传在今丰台左右。当其饮酣赋诗，命歌者进骤雨新荷之曲，风流儒雅，百世之下犹想见之。今公弼谐盛际，谋谟内赞，坐致太平，其勋业与廉公等。然廉公宣抚陇蜀，荆南威望着于方隅，而公泽洽天下。廉公在廷日少，公自翰苑登政府，立朝且三十年。廉公畏讥忧谗，而公一德孚于上下。所遇之隆，有过于昔贤者。要之，勤学好士，孜孜恒若不及，则异代同揆，宜其旷世有契于心也。彝尊客山东时，道经临朐，观乎熏冶之源，清泉白沙，沦涟侧坎之下，丛竹百万，询之则公之别业。循阶以登，径之翳者当辟，石之戴土者当剔，亭之圮者当葺，公辍不治，顾专力于是。则以冶源公所独乐，而京师与天下人同其乐也。入其门，门者勿禁，升其堂，堂焉勿问，庶几物我俱忘者欤！堂成后，适四方人士应召至京师，公倾心下交，贫者为致馆，病者馈以药，丧者赙以金。一时抒情述德，咸歌诗颂公难老。又虑公舍斯堂而请归里也，争赋咏公前，斯公乐之而不去。彝尊椎鄙无文，独未获游公之门，其为斯堂记者，譬犹山禽楚雀啁啾翠阴之交，公之听之未必不欣然悦于耳焉。曝书亭集

学蛰龙蟠。忆赴尚书酌，霜天酒似渑。吁谟关庙社，泛爱及宾朋。园果经秋熟，山泉向晚澄。高台重上处，徙倚记吾曾。晚出沙堤上，山游谢傅耽。振衣凌绝壑，把炬认层岚。暝色千门结，霜容万木酣。夜归敧独枕，端不梦江南。湖海楼诗集

增吕履恒初夏怡园宴集诗 东山旧墅净无尘，暇日登临景更新。群木阴能清首夏，孤花香欲表余春。序宾初举升堂觯，谈艺徐闻隔水邻。十载江关萧瑟后，欣从哲匠玩芳晨。梦月岩诗集

增赵恒夫所居寄园，浚池累石，分布亭馆，种花木，海内名士入都恒留连不忍去。曝书亭集

〔臣等谨按〕寄园在教子胡同，本朝康熙中户科给事中赵吉士之别业也。今亭馆已圮，仅存遗址矣。

增吕履恒月夜寄园诗 暝色苍然至，遥光剧可怜。鸟栖明月下，人语落花前。有约琴樽合，无拘坐卧偏。暗香通石罅，清响接云巅。心觉缁尘洗，衣看白袷鲜。草萌茵藉软，茶洁椀生妍。远市城烟重，高台树影连。醉宜春露浥，醒待曙钟还。风物私吾党，盈虚属彼天。欲归仍徙倚，形影昵岩泉。梦月岩诗集

原永庆寺在教子胡同，无碑记可考。析津日记

〔臣等谨按〕永庆寺今尚存，殊隘陋，惟有一钟，铸万历壬寅五月字。

原宣南坊白马寺，隋刹也。殿后尊胜陀罗尼幢上刻仁寿四年正月上旬造。寺重建于洪熙元年，正统八年赐额。有翰林学士南昌张元祯，工部尚书直文渊阁嘉禾张文宪二碑。其东有僧塔，塔前有古碑，已为侵占者所毁矣。析津日记

〔臣等谨按〕白马寺今已圮，其地犹名白马寺坑，明张元祯、张文宪二碑尚树于土阜

增五道庙在虎坊桥路东迤北。五城寺院册

〔臣等谨按〕五道庙旁有玉帝殿，明兵部尚书新城王象乾撰记立石。以斯地为正阳宣

武二门龙脉交通之地，因括其意，名其碑曰交龙云。

增王象乾建玉帝殿记略 帝城冲要，莫不建神宇以镇之，盖护国也。正阳门西，由臧家桥至宣武门，乃龙脉交通车马辐辏之地，旧有五道庙镇焉。第其址广不数武。天中羽士揭真诚者见而喟然曰：冲衢应建玉帝行宫，率诸神威镇之斯可也。价得故址后地一段，创建殿宇，旁有耳房，前两楹，设中门，外两楹，建八圣殿，设正门，以金为像，以彩为宇，巍然焕然。经始于三十五年七月，至次年乃告成，乞言于予。予曰：事无巨细，至理具存。宇在龙脉交通处者，智也；志在护国佑民者，义也；焚修讽诵，礼也；诚能格天，信也；行旅得汤药之惠者，仁也。举一事而五者备，可勒石垂远不致湮没也已。文成即以交龙名碑，正以见帝城王气之所钟云。万历四十二年，岁在甲寅孟秋上浣之吉。五城寺院册

原明教寺在正西坊，有勅建碑。顺天府志

原宣北坊有海波寺、永光寺、永兴寺、圆通寺。五城坊巷胡同集

〔臣等谨按〕宣北坊寺观隶西城者为多，兹卷只录其现属北城者。

增海波寺今废，其地尚名海波寺街，在清厂迤北。五城寺院册

〔臣等谨按〕海波寺街旧有古藤书屋，朱彝尊尝居此，有移居及赠别诸诗。

增曲阜孔东塘尚任燕台杂兴诗：藤花不是梧桐树，却得年年栖凤凰。自笺：宜兴蒋京少景祁寓海波寺街古藤书屋，予与阮亭先生数过谈。朱竹垞、黄俞邰、周青士诸公先后寓此。东舍诗评

增僦宅宣武门外，庭有藤二本，柽柳一株，旁帖湖石三五，可以坐客赋诗。曝书亭集

增朱彝尊自禁垣移居宣武门外作 诏许携家具，书难定客踪。谁怜春梦断，犹听隔城钟。同上

　　原出小碧云寺而西，有宏教寺，寺在山脊，东上一阁宣庙曾驻跸于此。（余文敏集）

　　〔臣等谨按〕小碧云寺详见后条。宏教寺及寺东之阁今并废。

　　（原朱彝尊西山宏教寺题壁：都城西山宏教寺，正德间中贵晏忠所造。寺垒石为门，曰道统门。石殿三楹，琢三皇五帝三王像，左凿周召孔孟诸圣贤，右凿周程张朱诸儒像，别一石龛以藏五经。殿外一石亭，壁列钟虡干戚钱镈弁裳之属。左龙马，马毛旋五十五，数如河图；右龟，龟甲四十五，数如洛书。东堂三楹，壁列忠臣龙比以下、孝子曾闵以下。按元史，中书省言：养给军民，必藉地利。世祖建大宣文宏教寺，寺赐永业。今遗迹无考。观晏忠祠石像礼器制度浑朴，不类明时所凿。且元于儒释初无分别，疑寺即宣文宏教之遗址，晏忠特修饰之尔。姜应甲诗云：空山石祠堂，落穆跨深壑。肖像古圣贤，高下坐渊漠。殿墀列龟龙，如出自河洛。煌煌先儒语，所为忠孝作。性理累百卷，题壁见大略。历览感吾心，人传晏公凿。厥志在尼山，高邈得所托。愧哉彼檀施，衅血涂丹雘。冯元舒诗云：呜呼晏常侍，石室存道统。上像皇帝王，其左周召孔。宋之四大儒，一一接其踵。峩峩殿三楹，像皆刻石奉。四壁龛者五，分标五经总。古人所未门，此是我作俑。猗彼何人斯？卓哉儒者勇。两君竟谓忠凿矣。祠堂列圣贤像始于文翁赵岐，若司隶校尉鲁恭、荆州刺史李刚、从事掾武梁祠皆有之，非忠作俑。曝书亭集）

　　（原宏教寺有亭可眺，亦有乔松怪石，佛像清古，为山中第一。珂雪斋集）

　　（原晏公祠，正德中晏常侍忠所立也。过涧石桥，过桥石门，曰道统门。石殿三楹，像皆石，上像三皇五帝三王，左像周召孔孟诸圣贤，右像周程张朱诸大儒。壁五石龛，一龛标一经名，维以藏其经。殿外一石亭，亭壁立钟簴干戚钱镈弁裳之属，一如五经，以便治是经者。左龙马，马毛旋五十五，数具一如河图；右雒龟，龟甲四十五，数具一如洛书。东堂三楹，壁列忠臣龙逢以下、孝子曾闵以下，右图而左书其行事以告观者。石像浑朴，不类汉以后及西域像。法堂后垒石为洞，洞壁标先儒格言及咏道诗。祠今居守者一僧也，仍于其私室设彼教像，诵彼教文字焉。帝京景物略）

　　补香山南为门头村。村后为万安山，山门上建白塔为宏教禅林。入门为大神通塔院。寺前为平台，宽三四十丈，有亭据其阳。寺中殿宇亦高敞。殿后有泉，飞绕方丈而行。下坡不半里有祠，中列圣贤像。祠前上石磴二十级即中峰庵，庵有方亭，亦名来青轩。（山行杂纪）

《芜史》：再南曰新房，曰都知监，曰司礼监。司礼监第一层门向西，门内稍南有松十余株者，内书堂也。稍北曰崇圣堂。公厅大门外有东西二井。西井之西一小门，东井之东一小门，其内皆提督监官、典簿文书房掌司所居。

　　吉祥所 国朝宫史：凡宫眷薨逝，殡于此。

　　碾儿胡同 井一。

东黄瓦门

朱彝尊《曝书亭集》：康熙癸亥，予入直南书房，赐居黄瓦门之东。又有赐居禁垣诗：讲直华光殿，居移履道坊；经营倚将作，宛转绕宫墙。对酒非无月，摊书亦有床，承恩还自哂，报国只文章。案：《茶余客话》，谓彝尊赐第在西华门内，误。《芜史》：自北安门里街，东曰黄瓦东门，门之东街，南曰尚衣监街，北曰司设监。酌中志：尚衣监掌御用冠冕袍服履舄靴袜之事。兵仗局之南，旧监库之北，即本监匠役造御用袍房也。又名曰西直房。《旧闻考》：黄瓦门之名，见于大佛堂碑刻，俗呼为东西黄华门，音之讹也。尚衣监、司设监今废，黄瓦门之东迤南，有玉皇庙，即尚衣监旧廨。迤北曰慈慧殿，稍东南为帘子库，有真武庙，稍东为织染局。有华严寺，其碑文碑额，皆有司设监名。案：尚衣监、司设监职掌，见明史职官志及《芜史》，详寺观。

　　内府库《芜史》：火药局再东稍南，曰内府供用库，掌印太监一员，专司内官食米，每员每月四斗。

　　蜡库胡同 井二。《芜史》：内府供用库，有油蜡等库，凡御用白蜡、黄蜡沈香等香，皆取办于此。

　　铁匠营

酒醋局胡同

神机营幼丁队右厂在焉，详兵制。有兴隆寺，详寺观。《芜史》：酒醋面局，掌宫内食用酒、醋、糖、酱、面豆诸物，

槎。张太史映斗有犀槎歌。又得墨纱蕉幅，张之斋牖，因名蕉窗，赋诗。后归纪太仆复亨、费学士南英，今屋已成墟，东井亦枯。《曝书亭集》：汪蛟门懋麟僦寓宣武门之右，穷巷萧然，饎炊不继，久病，梦入广庭，得石砚十三枚，寤而作歌，因名其斋。又紫藤轩记：是轩之兴也，合肥李相公实先之，盖平津之阁也。其子丹壑詹事读书于此。合肥之后，归于长洲韩尚书，已而归于嘉善曹侍郎，已而归于韩城张尚书，韩城之后，穆堂先生得之，五世递传，皆座主、门生也。全祖望鲒埼亭集：雍正癸丑，予春试报罢，束装欲归，前侍郎临川李公固留予应制科。其时侍郎居宣武门南，故合肥李相国邸也。西有紫藤轩，割以居万公孺庐，又割其东以居予。《潜研堂集》：自珠巢街移居宣武门外题壁：真似山僧惯打包，桑根三宿等闲抛。劳如车轴无停转，拙比林鸠未定巢。市近米盐喧耳畔，客疏尘土积堂坳。年来学得安心诀，容膝三间即乐郊。《析津志》：穷汉市一在顺承门南街边，柴炭市、果市俱顺承门外。案：柴炭市今尚有之，在菜市西。《坊巷胡同集》：宣北坊在新城广宁门里，宣武门迤东，响闸迤西至都城西南角便门西北角，七牌四十五铺。有海波寺、永光寺、永兴寺、圆通寺、玉虚观、接待寺、竹林寺、老君堂、报国寺、紫金寺、昊天寺、善果寺、归义寺、宏法寺。《旧闻考》：宏法寺无考，惟悯忠寺辽时石匣上有提点宏法竹林之名，似辽时已有之。案：《日下旧闻》引金国文具录，秘书省今在燕宏法寺。《析津志》：寺在旧城，金大定十八年潞州崔进之女法珍印经一藏进于朝，命圣安寺设坛，为法珍受戒为比邱尼，二十三年赐紫衣宏教大师，有明昌四年赵沨碑，党怀英篆额，盖即此寺也。海波以下寺今改隶北城，余俱见后。明杨士聪玉堂荟记：崇祯丁丑九月车驾阅城，总督京营成国公朱纯臣，协理陆完学，以营兵屯宣武门外。上临视，大加称奖，于西南城楼召二人，各赐以酒三金碗，便以碗赐之。《明史·宦官传》：魏忠贤生祠，顺天府尹李春茂建之宣武门外。元刘嵩槎翁集体：顺承门送别诗：送客出城秋已凉，太行南上楚天长。顺承门外斜阳里，荞麦花开似故乡。

上斜街

井一。灵官庙 井一。关帝庙有三，其在东者俗称头庙，井一。北有山右三忠祠，明天启四年敕建，祀张銓、高邦

佐、何廷櫆等。乾隆间重修，有朱筠碑记，详祠祀。今为山西会馆。又有中州乡祠、番禺会馆。街北临护城河，有响闸，明正统间侍讲刘球请于宣武门西作减水河，其故迹也。逾河为宣武门外西，城根桥一。内城沟沿水出水关后径桥下入护城河，详水道。《藤阴杂记》：宣武门外河名银湾。王文安铎所题孙松坪中秋诗：碧涨银湾类影娥。《池北偶谈》：明时六月十二日，御厩洗马于积水潭，导以红仗。今三伏日洗象，亦导以红仗，在宣武门外响水闸上。案：渔洋集有洗象行。又有竹枝词：玉水轻阴夹绿槐，香车笋轿锦成堆。千钱更赁楼窗坐，都为河边洗象来。《曝书亭集》：乔侍读莱尝辟一峰草堂于宣武门斜街之南，暇与布衣紃履之士诗篇酬和。查慎行酒人集自注：己巳寓居上斜街，与孙恺似致弥近，仅一垣。又槐簃集小序：去宣武门西半里，有陋室十余间，从马上望见，老槐二树，亭亭出屋，遂僦居焉。有移居诗二十韵。又有周桐野、王楼村过槐簃看菊留饮诗：老瓦盆中花十本，上槐街里屋三间。《藤阴杂记》：朱竹垞曹赞善鉴伦移居诗：后园虚阁压城壕，溅瀑跳珠牐口牢。正好凭阑看洗象，玉河新水一时高。今洗象在宣武门西河内，其居必是上斜街。又查地山同园看花诗：结邻真喜近斜街，步屧寻春又一回。五日重来光景换，早花零落晚花开。复有同园修禊诗，今无考。徐司寇乾学集有饮李将军园亭诗：宣武门西别业幽，群公载酒共销忧。今亦无考。又顾侠君嗣立家吴中，有秀野堂，京寓宣武门壕上，背郭环流，杂莳花药，查查浦颜曰小秀野，并系以诗。侠君自题云：数间小屋傍城西，纸阁屏风新品题。堪笑生涯同燕子，春深到处好添泥。草堂春柳正鬖髿，芍药红兰渐著花。生怕梦归南识路，却教移得到京华。壕上今上斜街，寓址莫考。余赁官廨七年，藤萝成阴，丁香花放，满院浓香，不得已而迁去，赋留别诗。案汪沆槐庐诗话：顾侠君入都，寓宣武门三忠祠内，小屋数椽，颜曰小秀野，自题二绝句，一时名流和者甚众。又道光时平定张穆尝属祁文端??藻补题小秀野三字，悬之祠偏老屋。事见穆所编阎潜丘年谱。《??亭集》有题小秀野图诗，自注：图为康熙三十五年禹鸿胪之鼎所作，图首竹垞分书小秀野，题诗者十九人。又云：魏坤小村第二图，新城、秀水皆有题诗。

炸子桥

太后也。三物至今尚存。叶名浓桥西杂记：自首善书院废，七八十年，京师无复立有书院。康熙庚辰，钱京兆晋锡设大、宛二义学。宛平寄宣武门外长椿寺，大兴僦屋于洪庄。张怡謏闻续笔：长椿寺，慈孝皇后建，以居水斋禅师。其大弟子为神庙替僧，赐千佛衣及姑绒冬衣八百件，米、麦等物动千石。有二库，监以二中官，专贮三宫布施金钱。王士桢居易录：予过长椿寺，见慈圣李太后及田妃像，皆白皙丰美，田像有怨容。案：周在浚燕舟客话，但言寺藏像二，一为明神宗母李太后，一为烈皇生母刘太后，未闻有妃像也。徐嘉炎亦有展田妃像诗云：先携茂陵碗，后傍鼎湖弓。然考《旧闻考》，言今止存其一，无九莲菩萨字，亦无崇祯年标题，与燕舟客话所记又异。岂王氏、徐氏所见即此欤？蒋士辁有诗，专咏李太后，似未深考。《藤阴杂记》：寄园为高阳李文勤公别墅，其西墅又名李园。狄立人忆于此设宴，见姜西溟诗。其后归赵恒夫给谏吉士，改名寄园。沈心斋、胡南苕、查他山皆有诗。给谏休宁人，子占浙籍中式，被劾、谪助教，久住京师，以园捐作全浙会馆。孙宫允人龙记称为明冉驸马月张园故址，后捐作会馆。浙人建景贤祠以祀，张匠门大受有同顾侠君、王玉衡上已载酒月张园诗，王楼村有匠门邀过寄园小集诗，是匠门曾寓于此。园有梨一株，逾常味。高阳居时嗜之。后艾司寇元征、徐漕帅龄及恒夫接住，馈以为常。癸亥，梨大熟。甲子，高阳薨，梨随枯。事见《寄园寄所寄》。蒋宝龄墨林今话：马太常履泰居长椿寺街，颇多隙地，而公子拟种竹栽花，疏地叠石，先为分咏，自序有云：天寒岁晏，杜门倡酬，欢不足而适有余，吾父子之谓也。名其西斋曰特建药斋。案：馆旁有紫藤，端木国瑚太鹤山人集：住寄园精舍诗：朝隐频年未放还，寄园今寄我清闲。看花西寺逢三市，视草东垣隔八班。炉焙茶香人短榻，佛灯书味夜空山。紫藤老惜生涯薄，每倚春风借酒颜。自注：中供观音佛龛。又有宣南藤舍注易成夜坐诗。吴锡麒亦常寓此，见《有正味斋日记》。月张园见内城西城。《燕都游览志》载其地甚明。孙记所称，盖传闻之误。教子胡同亦有寄园遗址，互详后。《曝书亭集》：自古藤书屋移寓槐市斜街诗：莎衫桐帽海棕鞋，随分琴书占小斋。老去逢春心倍惜，为贪花市驻斜街。屠门菜市费羸骖，地僻长稀过客谈。一事新来差胜旧，昊天寺近井泉甘。查慎行饮朱竹垞槐市斜街新寓诗：槐街旧与

萍浮水，不费经营鹊有巢。知己忽成千里别，归期久媿北山嘲。且喜春风上柳梢，龚自珍定庵续集：己巳春，仲瞿见自珍于门楼胡同西首寓斋。案此文有矮道人居李铁拐斜街，年三百余岁云云，盖寓言也。

　　紫儿胡同

教子胡同

教或作轿。井三。迤南石沟小桥一。西有永庆寺，详寺观。东小胡同曰龙凤坑，井一。东北有南营箭厂。迤西有米厂，乾隆三年设西城平粜局于此，今厂废，而犹存其名。自教子胡同以西，多回人所居。宋犖筠廊偶笔：永庆寺最为卑陋，僧又然居祖师殿，余寓北邻，时过访。《曝书亭集》：赵恒夫所居寄园，浚池累石，分布亭馆，种花木，海内名士入都，恒流连不忍去。案：园子在教子胡同，今圮。沈德潜归禺诗钞：移居寄园诗：屋角时闻噪晚鸦，土墙一带任周遮。行人欲认诗人去，老树村边第二家。苔垣旧胜玲珑句，土室新安曲盝床。莫语寄园全盛事，酒旗歌扇已苍凉。笥河文集：赵给事吉士居城西古悯忠寺侧为寄园，尝以名其所著说部。后园益圮，剥其一角，老树十余株尚存，前辈名流多居此。今为余及门宜城张侍讲焘慕青所侨寓，取古诗庭中有奇树之义。以嘉树名其屋。《复初斋集》：蒋香泾莲花寺寓斋分饮诗自注：寺西为寄园旧址，吾师沈榕溪旧居也。又心余、谷人、瘦铜同日移居诗自注：赵氏寄园旧址，庚辰、辛巳闲予与诸桐屿、王述庵比邻居，时有三家邨之目。谷人新居即张涵斋侍读旧居，其先王述庵居之，穀人斋名烟梦舫。《王述庵年谱》：乾隆庚辰十月，迁寓教子胡同赵吉士寄园故址，屋内古木八九章，皆数百年物，先生署其室曰蒲褐山房，曰闻思精舍，境地深静，市尘隔绝，先后与赵云松编修翼、翁振三编修方纲，及族子蓬心宸为邻。蓬心为作图以赠，良朋萃止，黄叶盈除，炉香断续，翛然如在世外也。先生作八绝句以纪之，门人乌程张汉宜彤书之，而刻置于壁。瓯北诗集序：已卯、庚辰，予与款松邻，居寄园旧址，日夕过从。吴锡麒有正味斋诗集：辛丑十月移居蒲褐山房，即赵天羽寄园故址诗。壁间有王兰泉鸿胪移居诗石刻。

井二。华严寺俗称圣贤庵，井一。南有玉皇庙，道光间重修，改名三教寺，详寺观，井一。西为天仙庵，比丘尼居之。迤南有关帝庙，俗称金顶庙，已圮，井一。盆儿胡同之西皆旷地也，旧有丁家穿店，邹家穿店，今皆废。南曰红水坑，井二。前有火神庙，明宣德四年建，碑称其地为元之火焰营。近庙毁重建，仅三楹，碑亦毁。少西曰万寿东宫，明之宏仁万寿宫也。曰白马寺坑，地以寺名，皆久废。《宸垣识略》言寺在天官保，今罕能举其名矣。曰双槐树，曰万寿西宫，明万历间建，尚完整，额书关帝庙，有神宗御制封号碑，井一。庙旁旧有松树头条、二条、三条胡同，今废为蔬圃，井二。《藤阴杂记》：玉皇阁在盆儿胡同。严宗伯我斯登玉皇阁诗：双阙烟生缥缈外，万山青在有无中。《析津日记》：宣南坊白马寺，隋刹也。殿后尊胜陀罗尼幢，上刻仁寿四年正月上旬造。寺重建于洪熙元年。正统八年赐额。有张元桢、张文宪二碑。其东僧塔，前有古碑，为侵占者所毁矣。《曝书亭集》：白马寺诗：仁寿千年寺，今存半亩宫。落钟横道北，瓦塔限墙东。客至愁嗥犬，僧寒似蛰虫。夕阳留未去，双树鸟呼风。《行国录》：宏仁万寿宫，万历四十三年敕建，中为文昌殿，额曰崇贞保运。左以祀诸葛孔明，封号曰天枢上相。右以祀文信国，封号曰天枢左相。皆目之曰真君。祀雷神于后殿，设礼斗台，最后高阁十二楹，曰太极造运宝阁，以安昊天上帝，有神宗御制碑文，督工者司设监林潮。内官不学，神号无稽，知礼者当议辍也。案：万寿宫久废，神像移于玉皇庙，今庙亦颓敝矣。耳谈：顺城门外彭二胡同岳妪，以子死，将弃之桥下，而哭甚哀。忽一道士至，视之曰：儿未死，何以弃之？妪曰：何以得生？曰：汝抱归时，生矣。妪不信。道士因书字授之，而封甚固，曰：汝子寿在其中，但不可开视，不然不祥，若此时不足忧也。妪抱子归，果活。向日微照其封，隐得十四字，以为寿十四也。又照之，十四上若有二字，以为寿二十四也。至三十余始病卒，发封，乃万历二十四年也。

里仁街

在右安门东北，距盆儿胡同一里许。井九。《宛平王志》：仁作神。云有宝塔寺，今圮。迤西曰半步桥，井二。又西

柬者为益都赵赞善执信。虞山赵星瞻征介馆给谏王某所，不得与会，因怒，乃促给谏入奏，谓是日皇太后忌辰，为大不敬。上先发刑部拿人，赖相国挽回，后发吏部，除名者五十余人。案：劾赵者为黄给事六鸿，是时值孝懿仁皇后国恤，非忌辰也。董说多误。翁方纲《复初斋集》：壬辰春还都，赁孙公园居，以屋中有合欢一株，因名青棠书屋。《孙渊如年谱》：癸丑，移居孙公园，宅故多变怪，扃户数年无人敢居者。君与主约，减租改宅，君以天罡塞鬼户时杜寅方后户，宅遂宁。有枯松复生，同人绘图为诗，以纪其事。

兴胜寺

井一。大兴张志作兴圣，误。《行国录》：永兴寺折而东有兴仁寺，南向，其建置年月无考。《宸垣识略》：今十间房有兴胜寺，疑为兴仁之讹。寺有明天启二年铜钟。康熙辛巳，长州汪士鋐书禅林清间额。《藤阴杂记》：兴圣寺在琉璃厂南，胡南苕会恩有大雪步至兴圣寺访沈存田一揆诗，用东坡聚星堂雪韵。近潘榕堂司马汝诚寓寺，雪中召客，亦用聚星堂韵。

后孙公园

有台州、安徽会馆。《藤阴杂记》：孙公园后相传为孙退谷别业。前为安州陈尚书第，后有晚红堂，吴白华官翰林时赁住，为茶陵彭大司马维新旧宅。宅后一第，有林木亭榭，沈云椒侍郎寓焉。有兰韵堂，诗云：匝地清阴三伏候，参天老树百年余。叶继雯《■〈玄+谷〉林馆诗集》：移居诗注：庚申冬移居后孙公园，即退谷研山堂也。吴清鹏《笏庵集》：李氏园诗注：即孙少宰承泽故园之一隅也。案：孙氏别业今为安徽会馆。《曝书亭集》有集孙侍郎研山斋诗。其旁余屋，道光时刘侍御位坦居之，东洲集有宴集诗。

　　玉皇庙 井一。有富平东、西二会馆。

章家桥

茶食胡同

　　六条胡同

　　香炉营夹道

海波寺街

井一。海波寺见《坊巷胡同集》，久废。有广西、颍州、澧州、顺德、潮州会馆。《曝书亭集》：僦宅宣武门外、庭宣武门外，庭有藤二本，柽柳一株，旁帖湖石三五，可以坐客赋诗。又自禁垣移居宣武门外诗：诏许移家具，书难定客踪。谁怜春梦断？犹听隔城钟。案：此康熙甲子彝尊初罢禁职，自黄瓦门移居诗也。在此纂《日下旧闻》。见自叙。集中如古藤书屋送人诗云：我携家具海波寺，九月未槁青藤苗。夕阳倒影射柽柳，此时孤坐不自聊。迟汤右曾诗云：柽叶绿如伞，藤花红满担。复有紫藤花下作花下醉歌，送吴魏二子联句，柽联句，坐青藤下烧竹火鑪试武彝茶联句。至己巳二月，乃移下斜街，诗云：不道衰翁依著，藤花又让别人看。当移居时，查慎行赠诗，有柽居会向春明宅，好借君家善本书之句。又有闰夏共饮古藤书屋，限藤、柽二字诗。王士祯有戊辰来京，竹垞邀饮古藤书屋，食鲍鱼半翅，观米海岳研山图诗。赵吉士《寄园集》：甲戌元夕，饮于章云中翰汉翔古藤书屋诗：坐啸三休丛桂老，居停五易古藤留。自注：寓为金文通之俊甲午旧邸，递传龚芝麓、何蕤音、朱竹垞以及中翰，五易主矣。《藤阴杂记》：何蕤音元英寓此，名丹台书屋。王横云未遇时，饮屋中诗云：龙门百尺邈难登，喜到高斋对古藤。汪蛟门诗：护持劳太傅，燕赏惬尚书。留得清阴在，重为水部居。康熙丙辰，竹垞有饮何少卿藤花下诗。盛百二柚堂续笔谈：孔东塘尚任燕台杂兴诗：太傅吟诗旧草堂，新开蒋径自锄荒。藤花不是梧桐树，却得年年引凤凰。自注：宜兴蒋京少景祁寓古藤书屋，予与阮亭先生数过谈，其地为金太傅之后旧第，龚芝麓、朱竹垞、黄俞邰、周青士诸君先后寓此。按：古藤书屋与海波寺街相近，不甚宽广，其扁字作两行，乃龚端毅公为金孝章所书，古藤久已

高庙

香厂 井一。有永安桥。桥东隶中城。万明寺，元水浙庵也，岂后门亦在虎坊桥大街，详寺观。

　　羊毛胡同

南下洼

亦称窑洼。有东岳庙、都城隍庙，详祠祀。岁清明、中元、十月朔，都人祭赛，有庙市。自左安门迤西至右安门，亘十余里，其旷地皆下洼也。蔬圃外多荒冢。康熙五十九年曾禁城内丛葬，乾隆后乃渐弛，见《会典事例》。徐乾学《憺园集》：邀陈说岩太常同姜、朱二翰林虎坊别墅宴集诗：市南虎坊园，幽居带林薄。雅堪延野色，凭眺有菌阁。极望郊坛树，微风韵遥铎。案：《曝书亭集》亦有徐尚书载酒虎坊南园联句诗。康熙二十七年，戊辰岁也。考说岩于二十六年由户部尚书转吏部，平生未历官卿寺，太常系太宰之讹。至姜湛园以诸生入直史馆，食七品俸，故联句诗称著作。阅九年丁丑科，始举一甲进士，改官翰林，是时不应与竹垞同称翰林。《憺园集》或后人标录之疏也。案：其地当近下洼，今无考。

　　罗家井 井一。

　　赵家井 井一。

　　胶房

崇兴寺胡同

有福州、福清、濮阳、理化诸会馆。旧有鄞县会馆。《坊巷胡同集》：正南坊有保安寺、响鼓庙、崇兴寺。《行国录》：崇兴寺，明天顺四年敕建。大兴张志：寺在粉房刘家。

林 序

　　光绪丁未，余始北游京师，寓宣武门外老墙根，与老友莼衷居同院，客中多暇，则翻阅笔记集部诸书以自遣，其涉及北京掌故，可为史实考证之资者，尤喜读焉。老墙根地旷多坎陷，其接连上下斜街处，则低峻之度悬绝，考辽金故城者，辄指此为辽南京、金中都北城墙址。日本那波利贞氏近著《辽金南京燕京故城疆域考》，一反旧说，定为老墙根乃唐幽州镇子城之西北隅。说详高濑还历《纪念支那学论丛》。今人奉宽氏著《燕京故城考》，谓金于辽城外别筑四小城，老墙根为四城之一之北面。原文载《燕京学报》第五期。余居其地，每当清晓出门，驼群前后相属，铎声琅琅焉，四望固与城市殊异矣。老墙根无名胜可纪，上斜街则为顾侠君小秀野堂所在，时石陈遗丈居街北，背郭临河，云即侠君故居，同人酬唱诗亦多及之。然戴菔塘《藤阴杂记》已云小秀野堂址莫考。近人震钧《天咫偶闻》据顾集定为所居在上斜街三忠祠内，此说近确可信。南则为下斜街，土地庙在焉，亦为考故城遗址者所常道。庙每月逢三之日，则百货罗列，游人摩肩接踵，与七、八两日之西城护国寺，九、十两日东城隆福寺，同为都人趁集之地，其从来久矣。下斜街，旧名槐市斜街，为朱竹坨[垞]、查初白之故居。竹坨[垞]《移居槐市斜街诗》："老去逢春心倍惜，为贪花市住斜街"。今日斜街花市如故也。竹坨[垞]自海波寺街移此，海波寺即今西茶食胡同内之海北寺街，竹坨[垞]所居古籐书屋，屡见《曝书亭集》及同

[九] 《曝书亭集》："康熙癸亥，予入直南书房，赐居黄瓦门之东，又有《赐居禁垣诗》。"《顺天府志》："案：《茶余客话》谓彝尊赐第在西华门内者，误也。"《芜史》："自北安门里街东曰黄瓦东门，门之东南街曰尚衣监，街北曰司设监。"《[日下]旧闻考》："黄瓦门之名见于大佛堂碑刻，俗呼为东、西黄华门，音之讹也。尚衣监、司设监今废。黄瓦门之东迤南有玉皇庙，即尚衣监旧廨，迤北曰慈慧殿，稍东南为帘子库，有真武庙，稍东为织染局。有华严寺，其碑文碑额，皆有司设监名。"按：今黄瓦门又讹为黄化门，慈慧殿、华严寺、帘子库均尚在。 [十] 《芜史》："再南曰新房，曰都知监，曰司礼监。司礼监[第一层]门向西，门内稍南有松十余株者，内书堂也。稍北有崇圣堂。公厅大门外有东西二井。递封汲之。西井之西一小门，东井之东一小门，其内为提督监官、典簿文书房掌司所居。"

[十一] 《顺天府志》："慈慧寺，慧俗讹菇。慈慧寺，莫详所始。明司设监以寺为私廨，其地向呼司设监，监废后，以寺得名，曰慈慧殿。寺中有碑二，一明碑，其篆额"司设监"三字，余即模糊不可读。一即康熙间重修碑，碑文有云明宫监以梵宇为私廨云云。"

[十二] 《春明梦余录》："安乐堂在地安门东。"《芜史》："北安门街西曰安乐堂，内官有疾者徙此。山陵及外厂九门官，则不送也。"《[日下]旧闻考》："安乐堂在街东，《芜史》作街西，误。今堂额虽存，并非内官养病之所。"《彤史拾遗》："明孝穆纪太后者，宪宗妃，孝宗母也，广西贺县人，本蛮土官女，上尝行内藏后应对称旨，悦之，一幸有身，万贵妃知而恚甚，乃谪居安乐堂。久之，生孝宗，使门监张敏溺焉。敏惊曰：上未有子，奈何弃之？藏之他室，至五、六岁未敢剪胎发。上一日召张栉发，照镜叹曰："老将至而无子"。敏伏地曰："有，但恐不能

刹，内中奉祀玄帝。迤西则为后青厂，迤北则为兴盛寺，西则海波（北）寺街。②清初，朱竹垞之古藤书屋即在于此。寺为明刹，亦无考，已久倾废，而街名则仍传未改云"。《顺天府志》："香炉营头条胡同有抚州会馆，旧有江山会馆，今废。"《商盘质园诗集》："我从弱冠游神京，僦居曾忆[记]香炉营。密通往还潘太史，诙谐跌岩[宕]倪先生。③自注：潘谓允敏"。

[五] 《顺天府志》："香炉营五条有广西会馆"。

[六] 《顺天府志》："海波寺见《坊巷胡同集》，久废。有广西、颖州、澧州、顺德、潮州会馆"。《曝书亭集》："僦宅宣武门外，庭有藤二本，柽柳一株，旁帖湖石三五，可以坐客赋诗。又《自禁垣移居宣武门外诗》："诏许移家具，书难定客踪。谁怜春梦短[断]，④犹听隔城钟。""《顺天府志》："此康熙甲子彝尊初罢禁职，自黄瓦门移居诗也。在此纂《日下旧闻》，见自叙。集中如《古藤书屋送人诗》云："我携家具海波寺，九月未槁青藤苗，夕阳倒影射柽柳，此时孤坐不自聊。"迟汤右曾诗云："柽叶绿如繖，藤花红满担"。复有紫藤花下作花下醉歌，送吴魏二子联句。柽联句，坐青藤下烧竹火炉试武彝茶[联句]。⑤至己巳二月，乃移下斜街。诗云："不道衰翁无倚著，藤花又让别人看。"当移居时，查慎行赠诗，有"僦居会向春明宅，好借君家善本书"之句。又有《闰夏共饮古藤书屋，限藤、柽二字诗》。王士祯有《戊辰来京，竹垞邀饭[饮]古藤书屋，⑥食鲍鱼半翅，观米海岳研山图诗》。"《寄园集·甲戌元夕，饮于章云中翰汉翔古藤书屋诗》："坐啸三休丛桂老，居停五易古藤留。自注：寓为金文通之俊甲午旧邸，递传龚芝麓、何蕤音、朱竹垞以及中翰，五易主矣。"《藤阴杂记》："何蕤音元英寓此，名"丹台书屋"。王横云未遇时，饮屋中诗云："龙门百尺邈难登，喜到高斋对古藤"。汪蛟门

[十二] 《顺天府志》："逾河为北河沿，宣武门外东城根也。内城东沟水出水关后，迳桥下入护城河，有响闸。汤右曾《怀清堂集·宣武门东城下晓行诗》："老去应官有底忙？未明先起揽衣裳。人从鸦鹊声中出，路入轮蹄影里长，窗下已添秋水势，城阴初散晓烟光。隔河楼上花枝好，尚护重衾半篆香。"按：南河沿之南有赶驴市，《顺天府志》无此名。

校勘记：

① 街鼓沈沈动归骑"沈沈"当作"紞紞"。据《天咫偶闻》卷七改。

② 海波北寺街《京师坊巷志稿》卷下作"海波寺街"。

③ 僦居曾忆香炉营，密通往还潘太史，诙谐跌宕倪先生《京师坊巷志稿》卷下"香炉营头条胡同"条引《商盘质园诗集》云："僦居曾记香炉营，密通往还潘太史，诙谐跌宕倪先生"。据改。

④ 谁怜春梦短《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曝书亭集》"短"作"断"。

⑤ 坐青藤下烧竹火炉试武彝茶《京师坊巷志稿》卷下"海波寺街"条"按语"云："坐青藤下烧竹火炉试武彝茶联句"。

⑥ 邀饭古藤书屋《京师坊巷志稿》卷下"海波寺街"条云："邀饮古藤书屋"。据改。

⑦ 予与阮亭先生数过谈《京师坊巷志稿》卷下"海波寺条"原作："予与阮亭先生数过谈，其地为金太傅之俊旧第，龚芝麓、朱竹垞......"据补。

⑧ 莫笑生涯琐珐如《藤阴杂记》卷九云"莫笑生涯琐■如"。

⑨ 旁贴湖石三五《京师坊巷志稿》卷下"贴"作"帖"。

⑩ 迤东曰鹿角胡同《京师坊巷胡同集》卷下"东"作"西"。

⑾ 诗翁倒作鸿胪长，乾馔沦才价未丰《藤阴杂记》卷九原作云："诗翁例作鸿胪长，乾馔论才价未低"，案：《京师坊巷志稿》引《藤阴杂记》"低"作"丰"。

⑿ 绝妙青松幛《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金台集·万寿寺怀古诗》云："绝妙青松幛"。《日下旧闻考》

候，参天老树百年余"。"叶继雯《■林馆诗集·移居诗注》："庚申冬移居后孙公园，即退谷研山堂也。"《笏庵集·李氏园诗注》："即孙少宰承泽故园之一隅也。"《顺天府志》："案：孙氏别业今为安徽会馆。"《曝书亭集》有《集孙侍郎研山斋诗》。其旁余屋，道光时，刘侍御位坦居之，《东洲集》有《宴集诗》。"《桃花圣解庵日记》："冒夫琴岩来，偕至广和居小饮，午后同冒夫诣安徽会馆公宴朝鲜使臣朴■卿，荇丈麟伯香涛味秋廉生清卿皆至。饮于碧玲珑馆，颇有竹石，清池曲阑，垂杨映之，为最佳处。晚归。"《京尘杂录》："魏三有弟子二人，长曰金官，今人但知银官而已。金官白皙，银官微有雀麻，兄弟同买屋孙公园别宅而居。今相传直隶总督温公承惠宅即其地，非也。银官宅在后孙公园，当日呼亢家花园，闻其中有茔地在焉。园即归银官，复赂亢氏子孙使迁葬，大兴土木，穷极侈丽。不二月而祸作，门外筑马墙犹未竟也。先是，有遊僧坐关银官门外，募千金施。靳弗与，未几遂及于难，僧亦不知所往。此与西门庆施五百金营梵刹事相类而相反。"《荃詧余斋诗注》："今后孙公园安徽会馆，即孙侍郎研山斋故址。"按：《顺天府志》此处附近有玉皇庙，有富平东、西二会馆，今馆犹存，而玉皇庙之名不著。

校勘记：

① 嘉庆元年二月，移居八角琉璃井官房《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八角琉璃井"条引《洪北江年谱》云："嘉庆元年八月，移寓八角琉璃井官房。"

② 静江《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南柳巷"条云作"晋江"。据改。

③ 巡抚五营"抚"原作"捕"。据《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竹叶亭杂记》改。

④ 在南城外《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竹叶亭杂记》云"至南城外"。据改。

① 君与主人约《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前孙公园"条引《孙渊如年谱》云"君与主约"。据改。

在燕弘法寺"。《析津志》："寺在旧城，金大定十八年，潞州崔进之女法珍，印经一藏进于朝。命圣安寺设坛，为法珍受戒为比丘尼。二十三年，赐紫衣弘教大师，有明昌四年赵沨碑，党怀英篆额，盖即此寺也。海波以下四寺今改隶北城，余俱见后。"《玉堂荟记》："崇祯丁丑九月，车驾阅城，总督京营成国公朱纯臣，协理陆完学，以营兵屯宣武门外，上临视，大加称奖。于西南城楼召二人，各赐以酒三金椀，便以椀赐之。"《槎翁集·顺承门送别诗》："送客出城秋已凉，太行南上楚天长。顺承门外斜阳里，荞麦花开似故乡"。《析津志》："穷汉市一在顺承门南街边。柴炭市、果市俱在顺承门外。"《顺天府志》："柴炭市今尚有之，在菜市西。"《藤阴杂记》："吴少司空应棻寓顺承门街东井书屋，常以秋日召客，名曰秋盘。酒具曰犀槎。张太史映斗有《犀槎歌》。又有[得]墨纱蕉幅，张之斋右[牖]，①因名蕉窗，赋诗。后归纪太仆复亨、费学士南英，今屋已成墟，东井亦枯。"《曝书亭集》："江[汪]蛟门懋麟僦寓宣武门之右，②穷巷萧然，饎炊不继，久病，梦入广庭，得石砚十二[三]枚，③寤而作歌，因名其斋。"《鲒埼亭集》："雍正癸丑，予春试报罢，束装欲归，前侍郎临川李公固留予应制科。其时侍郎居宣武门南，故合肥李相国邸也。西有紫藤轩，割以居万公孺庐，又割其东以居予。"《潜研堂集·自珠巢街移居宣武门外题壁》："真似山僧惯打包，桑根三宿等闲抛。劳如车轴无停转，拙比林鸠未定巢。市近米盐喧耳畔，客疏尘土积堂坳。年来学得安心诀，容膝三间即乐郊。"《壬癸诗存》有《王船山生日诗》注："庚申九月朔日，郭春榆、宋芝田、夏闰枝、李孟苻诸前辈，闵葆之、丁闇公、顾竹侯、章缦仙、宋子威及寒山诗社诸君，同集宣南大街赣园，拜船山先生生日。"《定厂全集·问经堂记》："（上略）京师宣武坊有堂薛然，曰问经堂。主人陈其氏，庆镛其名，颂南

其字，福州其籍，户部主事其官。"

[三] 《顺天府志》："宣武门街，有市曰菜市口，刑人之所。菜市汛在焉。"按：菜市口昔为行刑之地，戊戌六君子、庚子三忠，俱尽节于此。其北有西鹤年堂药铺，相传为严分宜所书。但吾师陈弢庵太傅云，系盛本所书。盛曾官福建知府，嘉、道时人也。

[四] 《顺天府志》："上斜街，北临护城河，有响闸。明正统间，侍讲刘球请于宣武门西作减水河，此其故蹟也。逾福[河]为宣武门外西城根，④桥一。内城沟沿水出水关后，迳桥下入护城河。"《藤阴杂记》："宣武门外河名银湾。王文安铎所题《孙松坪中秋诗》："碧涨银湾类影娥"。"《池北偶谈》："明时六月十二日，御厩洗马于积水潭，导以红仗。今三伏日洗象，亦导以红仗，在宣武门外响水闸上。"《顺天府志》："《渔洋集》有《洗象行》。又有《竹枝词》："玉水轻阴夹绿槐，香车筍轿锦成堆。千钱更赁楼窗坐，都为河边洗象来。""

[五] 《顺天府志》："上斜街有灵官庙。关帝庙有三，其在东者俗称头庙，北有山右三忠祠，明天启四年勅建，祀张铨、高邦佐、河廷櫆等。乾隆间（三十九年）[重]修，⑤有朱筠碑记。嘉庆十九年重修，今为山西会馆。又有中州乡祠、番禺会馆。"《日下旧闻考》："山右三忠祠祀沁水张忠烈公铨、襄陵高忠节公邦佐、大同何忠愍公廷櫆。三公皆山西人，故额曰"山右三忠祠"。堂三楹，中楹像祀三忠，左右楹木主祀从祀者，左为旧祀明二十人，右为新祀本朝六十四人。"《曝书亭集》："乔侍读莱尝辟一峰草堂于宣武门斜街之南，暇与布衣紃履之士，诗篇酬和。"《酒人集》：自注："己巳，寓居上斜街，与孙恺似致弥近，仅一垣。"又《槐簃集·小序》："去宣武门西半里，有陋室十余间，从马上望见老槐二树，亭亭出屋，遂僦居焉。有移居诗

校勘记：

① 又有墨纱蕉幅，张之斋右《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藤阴杂记》云："又得墨纱蕉幅，张之斋牖"。

② 江蛟门懋麟僦寓宣武门之右《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宣武门外大街"条引《曝书亭集》"江"作"汪"。

③ 得石砚十二枚《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曝书亭集》"十二"作"十三"。

④ 逾福为宣武门外西城根《京师坊巷志稿》卷下云："逾河为宣武门外西城根"。据改。

⑤ 乾隆间三十九年修《顺天府志》卷一四"上斜街"条云："山右三忠祠......乾隆间重修"，未详年代，录此供参考。

⑥ 今亦称二庙胡同《京师坊巷志稿》卷下云："今亦称二庙胡同，其一为关帝庙"。据补。

⑦ 景德中"景德"应作"景泰"。据《顺天府志》卷一四"笔管胡同"条改。

⑧ 井冽泉甘新醉余《顺天府志》卷一四"笔管胡同"条引《西河诗话》云："井冽泉甘新醡余"。据改。

⑨ 东西长营，东西距下斜街里许《京师坊巷志稿》卷下作"东、西长营，东南距下斜街里许"。

⑩ 西偏为谏草亭"亭"作"堂"，据《顺天府志》卷一四改。

⑾ 十阅月而藏《藤阴杂记》卷七"藏"作"蒇"。

自教场口而西曰老墙根[一]西有玻璃公司，占地甚广，光绪末叶创办，未开工而中辍。路南小胡同曰司家坑，[二]曰广慧寺夹道。[三]其西曰火道口，[四]又西曰下斜街，[五]云山别墅在北，民国元年设行刑场于其后，今已移至天桥。长椿寺、[六]妙光阁、[七]全浙会馆、[八]土地庙[九]在南，畿辅先哲祠[十]居火道口之交。其南曰四眼井，[十一]再南为工艺局，为商品陈列所，门在广安

作。然日人奉宽氏《燕京故城考》即有异同。故城考尚未出书，则甚矣，考古之难也。又按：今玻璃公司，当即惜薪厂旧址。玻璃公司，光绪末年浙人蒋唐祐所创办，农工商部加入股本，并拨官地济用，规制颇宏，乃以经费不继，遂致停办，搁置二十余年，厂屋亦渐倾圮。"知稼轩"张师珍午元奇所居书室额也，穉愔者叶小韩在琦侍御，侍御居二年后，予与林仲劬宰平昆季同居是宅，时光绪戊申年也。是宅以西为玻璃公司，又西为力轩举钧之医隐庐。

[二] 《顺天府志》："司家坑，司或作史，西有广慧寺，慧今作惠。"

[三] 《顺天府志》："广慧寺莫考所始，明内官监太监刘成、朱仲修之，今尚完整。有明嘉靖辛酉年碑，余一鹏撰。又嘉靖甲子年碑，户部侍郎孙■撰"。余一鹏《重修广慧寺碑记》："宣武门外二里许，岡迴水抱，古木参郁，中有丛林，风雨摧残，旧基仅存。询其名，乃古刹护国广慧寺，世代莫考。嘉靖三十一年，内官监太监刘成施金半千复其地。三十七年，内官监太监朱仲建正殿、禅堂、山门、廊庑，种种完相，始营于己未春，落成于辛酉冬。嘉靖四十年冬十月立。"

[四] 《顺天府志》："大小合道口，合或讹火。迤西有广西义园。"

[五] 《顺天府志》："下斜街亦称槐树斜街，俗称土地庙斜街。迤北曰兴隆街，曰毛厂。厂西南菜园，都土地庙在西，《坊巷胡同集》之老君堂也。旬三日有庙市。少北为长椿寺，又有畿辅先哲祠、 。迤西曰窦家坑，俗讹斗鸡坑。有广谊园，为浙江义地。又西曰黄土坑。"《人海记》："槐树斜街旧时古树夹路，今每月逢三日为市集，槐亦仅有存者。"冯勗《六街花事》："丰台种花人，都中目为花儿匠，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日，以车载杂花至槐树斜街市之。"《曝书亭集·自古藤书屋移寓槐树斜街诗》："莎衫桐帽海棕鞋，随分琴书占小斋。老去逢春心倍惜，

"石压筍斜出，岩斜花倒开"。乙卯再过，已圆寂。赋诗吊之："古庵如空山，幽绝招提境。春风叩禅扇，斜日林间静。小别二十年，依然磬声冷。不见白头僧，问阶踏空影"。"《曝书亭集》："赵恒夫所居寄园，浚池累石，分布亭馆，种花木，海内名士入都，恒流连不忍去。"《顺天府志》："案：园在教子胡同，今圮"。沈德潜《归愚诗钞·移居寄园诗》："屋角时闻噪晚鸦，土墙一带任周遮。行人欲认诗人寓，老树村边第二家。苔垣旧剩玲珑句，土室新安曲盝牀。莫语寄园全盛事，酒旗歌扇已苍凉"。《笥河文集》："赵给事吉士居城西古悯忠寺侧为寄园，尝以名其所著说部，后园益圮，剥其一角，老树十余株尚存，前辈名流多居此。今为余及门宣城张侍讲焘慕青所侨寓，取古诗庭中有奇树之义，以嘉树名其屋。"《复初斋集·蒋香泾莲花寺寓斋分饮诗》自注："寺西为寄园旧址，吾师沈榕溪旧居也。"又《心余、榖人、瘦铜同日移居诗》自注："赵氏寄园旧址，庚辰、辛巳间予与诸桐屿、王述庵比邻居，时有三家村之目。榖人新居即张涵斋侍讲旧居，其先王述庵居之，榖人斋名烟梦舫。"又《瓯北诗集序》："己卯、庚辰，予与款松邻，居寄园旧址，日夕过从。"《有正味斋诗集》："辛丑十月移居蒲褐山房，即赵天羽寄园故址"。《骨董琐记》："王兰泉蒲褐山房，在宣武坊南悯忠寺北教子胡同，谓即赵天羽给谏寄园，张南华、沈归愚皆曾居之。兰泉后，吴榖人复僦居之。《藤阴杂记》谓寄园捐作全浙会馆，与此说异。岂恒夫曾居教子，后迁斜街月张欤"。

校勘记：

① 沙栏胡同《京师坊巷志稿》卷下记有"栅栏胡同"，云："栅栏胡同，或作沙拉"。今录此供参考。

是知名。"《曾文正年谱》："道光二十年正月，入都寓千佛庵。二十七年三月，复寓南横街北。"《铜鼓堂集·移居横街诗》："碧玉山房春落花，春风催我更移家。此身万岁归何著？两岁三迁似泛槎。检点诗书携作伴，街邻酒肆说堪赊。据经作灶仍无突，爱听松声日煮茶。"《石遗室诗话》："吴柳堂故宅，在南横街，仿杨椒山故宅例，以祀柳堂，门有扁额。"《匏庵诗存》有《横街吴柳堂侍御题壁诗》。《壬癸诗存》有《于曹君寓斋补祝苏文定公生日诗》注："瀼蘅居南横街，旧有南园之称。"按：《顺天府志》云《曝书亭集》有《徐尚书载酒虎坊南园联句诗》，云其地当近下洼，瀼蘅所居南横街实与上洼相近，所称南园当即此。瀼蘅有《留别南园旧居并寄移疏坡邻诗》：横街地近藉坛东，岁岁槐阴满院中。旧居左右邻有老槐两株，夏日扶疏可以忘暑，汪君巩庵为作借槐庐图。隔巷书声滂喜接，米市胡同潘文勤滂喜斋，今为坡邻僦居。连墙诗老放庵同。谓移疏南洼雅集何能忘，北海清尊总不空。付与梦华成掌录，比邻八载话瓶翁。南园间壁为松禅老人旧居。

[二] 《顺天府志》："华严寺俗称圣贤庵，南有玉皇庙，道光间重修，改名三教寺。又玉皇庙在盆儿胡同之西，明万历二十九年，荣昌公主所立。本朝顺治十四年重修，世祖曾临幸焉。庙门西向，前为玉皇殿，中为文昌殿，又有殿亦祀文昌，东西祀诸葛武侯、文信国。其旁又有雷神殿，殿前有顺治十八年碑一，金之俊撰。碑云："京师城南玉皇庙，为都城胜境。顺治丁酉，住持清勤谋新轮奂，即成文昌殿，复建立戒坛。世祖章皇帝临幸，发帑金一千两，遣牛录章京陈秉正赉赐。迄今又阅三载矣。清勤感先皇帝钦祀之至意，伐石徵文于余。顺治十八年二月二日。"又明天启四年碑一，史记事撰。碑云："岫云王氏一清，徽之歙人，少习制举，长事玄修，神宗圣母弗豫，荣昌公主命岫云祷之有应，遂为建玉皇庙。创始于万历二十九年春，落成于四十八年秋。其东旧有

宏仁万寿宫，明万历四十三年敕建，久废。今玉皇庙中所奉之雷神、文昌、武侯、信国诸像，俱从万寿宫移奉者也。又西为万寿西宫，尚完整。有关帝殿、吕祖殿，斗姥阁高四五丈，关帝殿前亦有明神宗碑。又西为天仙庵，比邱尼居之。迤南有关帝庙，俗称金顶庙。已圮。盆儿胡同之西，皆旷地也。旧有丁家穿店、邹家穿店，今皆废。南曰红水坑，前有火神庙，明宣德四年建，碑称其地为元之火焰营。近庙毁重建，仅三楹，碑亦毁。少西曰万寿东宫，明之宏仁万寿宫也。曰白马寺坑，地以寺名。皆久废。《宸垣识略》言寺在天官保，今罕能举其名矣。曰双槐树，曰万寿西宫，明万历间建，尚完整。额书关帝庙，有神宗御制封号碑。庙旁旧有松树头条、二条、三条胡同，今废为蔬圃。"《藤阴杂记》："玉皇庙在盆儿胡同，严宗伯我斯《登玉皇阁诗》：双阙烟生缥缈外，万山青在有无中。"《析津日记》："宣南坊白马寺，隋刹也。殿后尊胜陀罗尼幢上刻"仁寿四年正月上旬造"。寺重建于洪熙元年。正统八年赐额。有张元桢、张文宪二碑。其东僧塔，前有古碑，为侵占者所毁矣。"《曝书亭集·白马寺诗》："仁寿千年寺，今存半亩宫。落钟横道北，瓦塔限墙东。客至愁嗥犬，僧寒似蛰虫。夕阳留未去，双树鸟呼风。"《行国录》："宏仁万寿宫，万历四十三年敕建，中为文昌殿，额曰"崇真保运"。左以祀诸葛孔明，封号曰"天枢上相"。右以祀文信国，封号曰"天枢左相"。皆目之曰"真君"。祀雷神于后殿，设礼升[斗]台，最后[建]高阁十三楹，③曰太极造运宝阁，以安昊天上帝。有神宗御制碑文，督工者司设监林潮。内官不学，神号无稽，知礼者当议辍也。"《顺天府志》："案：万寿宫久废，神像移奉玉皇庙，今庙亦颓敝矣。"按：岳云别业祀长沙张文达公■秋，公遗著曰《岳云楼集》。

[三] 《顺天府志》："[大川淀有龙王庙，]朱处士野云建阁[其上]于大川淀。④朱为

西曰太平巷，有清泉庵，其南有高庙，有地藏庵。又南有五圣庵。再南有永安桥、太平桥，中间南北新辟之大路，折而东行，直达于万明路者曰虎坊路。其西曰下洼子，亦曰南下洼，[二]曰胶房，有东岳庙、城隍庙、[三]三圣庵。再西有铜法寺。又西曰粉房琉璃街，[四]其北横胡同曰崇兴寺胡同。[五]又西曰潘家河沿，[六]北头横胡同曰北堂子胡同。再西北即果子巷，南即贾家胡同。

注：

[一] 《顺天府志》："阡儿胡同，阡或作拴。"

[二] 《顺天府志》："南下洼亦称窑洼。有东岳庙、都城隍庙。岁清明、中元、十月朔，都人祭赛，有庙市。自左安门迤西至右安门，亘十余里，其旷地皆下洼也。蔬圃外多荒塚。康熙五十九年曾禁城内丛葬，乾隆后乃渐弛，见《会典事例》。"徐乾学《憺园集·邀陈说岩太常同姜、朱二翰林虎坊别墅宴集诗》："市南虎坊园，幽居带林薄。雅堪延野色，凭眺有菌阁。极望郊坛树，微风韵遥铎。"《顺天府志》："案：《曝书亭集》亦有《徐尚书载酒虎坊南园联句诗》。康熙二十七年，戊辰岁也。考说岩于二十六年由户部尚书转吏部，平生未历官卿寺，太常系太宰之讹。至姜澹[湛]园以诸生入直史馆，①食七品俸，故联句诗称著作。阅九年丁丑科，始举一甲进士，改官翰林，是时不应与竹垞同称翰林。《憺园集》或后人标录之疏也。其地当近下洼，今无考。"

遇一人极訾庵名，言京城庵何得言晋阳庵，忆古事有一切比。刘肃《大唐世说新语》云：薛良嗣为荆州长史，荆州旧有河东寺，后梁萧詧为其兄河东王造。良嗣见而惊曰，此江汉之间，与河东有何关涉？遂奏改之。良嗣寡学，深为人所笑，欲引以为对，再思之而止。理初此条为晋阳寺辨谤，可为侈口谈古今者戒。"俞荫甫樾《春在堂随笔》："余丙戌入都，寓潘家河沿，庭中有花盛开，浅红淡白，色颇娇艳。余初不识，问花农曰，此鸾枝花也，子原则云，鸾枝花深红，今色浅非是，乃榆叶梅耳。"

校勘记：

① 至姜澹园以诸生入直史馆《顺天府志》卷一四引《曝书亭集》云："至姜湛园以诸生入直史馆"。

② 又同馆寓宣武门南约二十人《京师坊巷志稿》卷下云："又同馆寓宣武门南约二十余人"。据补。

③ 庵内有像无字《顺天府志》卷一六"晋阳庵"条云："庵内有铜像，无字"。据补。

① 吴彩亭"彩"应作"杉"。《京师坊巷志稿》卷下引《钱辛楣年谱》作"吴杉亭"。据改。

自潘家胡同而南曰黑窑厂，[一]有三圣庵。其旁小胡同曰德明沟，《顺天府志》作黑阴沟，[二]曰糖房胡同，曰后营胡同。稍西曰四平园，[三]曰椅子圈，曰南堂子胡同，[四]有板井高庙。自是而南有三门阁，有关帝庙。稍东有劈炉庵，再南曰窑台，[五]西有大慈悲庵，今无考。[六]又西有火神庙。再西有龙泉寺，[七]龙泉孤儿院在焉。其左近有风氏园、[八]刺梅园、[九]多氏园，[十]今俱无考。南有龙爪槐，[十一]又南有陶然亭，[十二]有花神庙，有香冢，[十三]有醉郭墓。

《匏庐诗存》 郭曾炘

《畏庐文集》 林纾

《黎阁诗存》 柯劭忞

《有正味斋日记》 吴锡麒

《灵岩山人集》 毕沅

《敬业堂集》 查慎行

《小眠斋稿》 汪沅

《小重山房集》 张祥河

《笏山诗集》 申甫

《潜研堂集》 钱大昕

《箕城杂缀》 程迓亭

《愚山集》 施闰章

《邃雅堂集》 姚文田

《■■亭集》 祁隽藻

《越缦堂日记》 李慈铭

《鲒埼亭集》 全祖望

《曝书亭集》 朱彝尊

《酒人集》 查慎行

雪桥诗话三〇八

以靖逆将军拜属镂之。赐吴白华诗：贺兰山外碧油幢，颂系重重锁画窗。擢发似闻丹仗数，陈尸犹见玉棺扛。错成一铸终飏敌，障任三生始杀降。孤负盛朝推毂意，十年遗爱论南邦。为蔚文作也。姚昔抱牧民岂谓非良干一首，亦似咏其事。

孙晴崖明府升，知曲阳县，于县北安天庙，掘地得唐中和五年碑一。上云：河东检校太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陇西郡王李克用，以幽镇侵扰中山，领蕃汉步骑五十万众，亲来救援。与易定司空同申祈祷。翌日，过常山问罪。时中和五年二月廿一日克用记。易定节度使检校司空王处存看题。至三月十七日，以幽州请就和断，遂却班师，再谒睟容，兼申赛谢。便取飞狐路却归河东。廿一日克用重记。末云：天会十二年七月六日尚书都官员外郎知曲阳县事高君陈摹刊。吴朴存诗云：有唐晚叶事百战，文人失职悲流离。鸱张鲸突凤皇死，文笔亦复归鸦儿。拓一纸寄万循初索诗。循初谓：旧唐书中和五年三月丙辰朔丁卯，车驾至京师。己巳，御宣政殿，大赦改元。是三月之十四日已改光启。曲阳去京师远，故未知耳。又克用亲援处存，与通鉴遣将康君立事异。曝书亭集谓可补旧史之阙。然克用史无太保之称。处存以检校司空，遣大将张公庆率劲兵三千，合诸军灭贼巢于泰山，以功检校司徒，事在救中山前，则救中山时不宜仍称司空。又金史百官志：六部尚书皆有员外郎，而无尚书都官员外。县有令，判县事，而无知县事。皆事之待考者。为赋七言古风一章，并识其疑。朴存世居州山，严海珊宰望都，以子师之，代为文章。朱浣桐一蜚守保定，尤相敬礼。浣桐藩山西，方在太原主三立书院，有构陷浣桐者，欲君相助，力拒之，且白其枉，朱赖以全。商宝意，其妇兄也。在南

雪桥诗话三四二

姑子也。既就婚，文敏留不遣去。此五人者相得甚欢，或斗险韵、策旧事为笑乐。庭有老桑，近百余年物，绿阴荫蔚一亩，视其景移屋角，则文敏退朝，竞就质疑。及举所得请甲乙，以为常。曼亭名龙见，侨寓阳湖。浣青名孟钿，唱随风雅。曼亭著述无多，有词一首，附浣青集中。三子幼而能诗，竹初题词，有郎种甘棠儿视草，修来福命胜梅花之句。曼亭官富平时，虚庵为序其鸣秋合籁，与斯集者。竹初、韫山、味菽，复有浣青从母之子杨与岑，及曼亭子云客。时文敏已捐馆舍矣。虚庵诗如送蒋健之出塞句云：辽海文章师李贺，帝城书札累陈汤。格调亦极超越。韫山侍御以乾隆丙午大直枢垣。丁未春，大宗伯某掎摭渔洋、竹垞、他山三家诗，及吴园次长短句内语疵，奏请毁禁。事下机庭，韫山请惟将曝书亭集寿李清七言古诗一首，事在禁前，照例抽毁。其渔洋秋柳七律，及他山宫中草绝句，园次词，语意均无违碍。当路韪其议，奏上，报可。有诗纪事。姚姬川赠钱鲁思诗：却忆平生知子时，侍郎举族住京师。安昌弟子闻张乐，谢傅家庭多咏诗。樽前冠盖俄逾贵，室内孤嫠今莫支。盛衰之际，亦足感也。

蒋定翁田家小憩有作云：笑捉犁锄教子孙，戏抛菽粟饭鸡豚。几人春鬓白成雪，十里菜花黄到门。闲数年华同世外，坐看雷雨出山根。也知不识城隅路，汲遍三条井缆痕。极近白、陆。尝于斋前见斗蚁数百，团结六七日不解，定翁闵之，具衣冠，持咒为蚁解厄，蚁徐徐散去。钱麂山纪以四绝句云：兵端大哄如刘项，未死群争腐粒余。犹感主人苦口劝，肯收队伍去徐徐。 董生仁孝感鸡狗，苏子庭除养鹊乌。虫蚁有知笑居士，婆心一片太区区。 闲上枯梨寻自乐，撼将大树漫生骄。释围共享

雪桥诗话 七〇

香生御苑秋。凄锵玉磬静昏尘，岸胁嶙峋假亦真。石丈留庄堪醒酒，花姑移槛好迎人。骅骝蹀躞霜蹄疾，鹰鹞腾骞雪爪伸。小圃亦劳君部署，成吾隐趣理烟纶。阅遍平泉绿野余，长安酬酢不停居。考工日食天家俸，排闼时窥禁籞书。半榻霞蒸苔色嫩，小山桂老市尘疏。一经高手来镵凿，丘涧萦纡足鸟鱼。采岩排石自商论，山水窝中指点存。不必回溪空访戴，曾从别路急追孙。宋之问有别路追孙楚句。玉侯行止不能自由，每于别路邀至。频来岂厌家常饭，促去难终座上樽。赢得茅亭三径外，忽添无数好峰墩。玉侯名淑，以石造山，顽石垒垒，一经指点，便成名胜。章云谓如泥从印、如草随风二语，可移赠玉侯，乔梓昆仲便可以赠此诗。梅村有张南垣传。

渔洋诗，同时有仲子启浣注论诗绝句，后则有屈复注秋柳，金林始为笺注，惠定宇为训纂。金氏笺注，杭堇浦谓所引词林海错、群碎录及凡明人说部，搜琐空陋，不宜征用。于所引冯贽南部烟花记、萧德言括地志、陆法言广韵、邱悦三国典略诸书，则谓其撰人与书两失。所引古辞、古诗话、舆志、宫阙志、胶葛、陆贾行纪之类，则谓所引是何书？并无其书。惠每纠金，而惠引德寿宫舞谱，则谓古无其书。惠引任渊后汉书·西域传注，则谓渊未尝注后汉书。而转蓬之释，则谓惠宜引后汉书·舆服志，不宜引陈维室步里客谈。金床玉几不归来之解，则谓惠宜引后魏书及北史，不宜引李清女世说也。竹垞曝书亭集有江、杨二家注，孙竹尹复有笺注之作。赵秋谷言：王才美于朱，而学足以济之；朱学博于王，而才足以举之。自来无空疏无具可以称诗人者。沈■翁偶作云：自古才人惜彩毫，刘郎莫笑不题糕，须知无字无来历，方是诗中一世豪。禽鸟从来得气先，华阳国志枉

雪桥诗话一五二

早雷，后生蜂蝶尽知猜。一家准敕谁修得，压卷诗从笨伯来。八尺能伸自在身，好花长是要精神。古来奇雅无多子，伪记龙城作美人。妙香一树画难描，泪洒荒园百草梢。此日天涯深庆喜，也如历劫见冰消。子猷故善画，喜颀能世其业也。

子清官侍从时，与辇下诸公为长短句，兴会飙举，如飞仙之俯尘世，不以循声琢句为工。所刻楝亭词钞，仅存百一。朱音仙者，前朝阮司马进御梨园。子清题赠念奴娇云：白头朱老把残编，几叶尤耽北调。事去东园钟鼓散，司马流萤衰草。燕子风情，春灯身世，零落桃花笑。当场搬演，汤家残梦偏好。高皇曾赏琵琶，家常日用，史记南音早。误国可怜余唾骂，颇怪心肠雕巧。红豆悲深，氍毹步却，昔日曾年少。鸡皮姹女，还能卷舌为啸。东园，内监梨园钟鼓司，见明内府志。

曹子清以通政视鹾政，理织造，兼校书局。查查浦自乙酉至丁亥在局三年。全唐诗校竣，北行留别云：曾移书阁傍雷陂，落叶轻尘对榻时。三赋未收余补阙，二诗难合尚成疑。千秋册府祥符序，一代诗骚应帝期。原是集贤香案吏，写书犹及六年迟。颈联谓权文公序张登集云：求居等三赋，惜文粹不载。周益公跋英华云：或二诗合而为一，姓氏差误也。淮南名士如王竹村、卓鹿墟、鲍远村、杨掌亭、郭双村、程蒿亭、周确斋、殷蓼斋、萧东田、唐饭山、汪木瓶皆与倡和。乙酉南巡时，陈沧洲守江宁，当事中以危法。子清免冠叩头为上言：陈某居官廉，民以故爱之。请良久，至血被额、阶有声，乃得解，尤见风力。朱竹垞曝书亭集亦楝亭所刊。吴孟举为题楝亭图云：画舫听歌记夜分，深杯絮语蔼春云。两语尊公于胥关，谭饮甚畅。文章重见波澜阔，騕袅行空更不群。司马传书称令德，书升容台屈指数

雪桥诗话二八二

衣云阁壁淳鸩淳，谷兰斋佩兰可纫。黄叶江南种菜辰，于田艺圃谁苦辛。绍泰砖出山池滨，寒中红药语则均。绍泰砖研，彝尊为红药主人铭，曝书亭集作赠寒中。留墨不滑坚不磷，以钝以静为谆谆。十三年直侍玉宸，江村八万卷椟罗粉纶。竹垞人生此事亦前因，红窗绿字同笑嚬。百年文献交有神，夜梦片石呵成津。诗作于乾隆丙申，盖西斋归自凤皇城，故有君来自东之句。

乾隆中，以丙辰、戊辰、庚辰三科为最盛。丙辰则金桧门、秦味经、蔡葛山、曹地山、全谢山、郑克柔。戊辰、则梁阶平、刘映榆、李廉衣、朱南崖、冯孟亭、朱梅崖、图裕轩。庚辰，则毕秋帆、王梦楼、曹竹虚、刘云房、童梧冈、孟瓶庵、吴企晋、吴鉴南。故程鱼门送诸桐屿出守辰州有：箧笥他时搜二酉，科名迩日说三辰之句。桐屿，庚辰进士第二人也。桐屿诗清转豪宕，题李西华给谏赏番图百韵，极为倜傥。

勉行堂集。邺中怀古四首最为瑰玮。铜爵台云：西陵高冢是耶非，日日清歌揽繐帏。阶下有人能反顾，月中此鹊不南飞。从容坐论劳荀彧，恻怆行文待陆机。旅客探囊余破砚，曾无片瓦可持归。芳林园云：偶缘避讳取华芙，已是当涂运欲徂。五色丝囊盛瑞露，半塘春水浴鹈鹕。南朝胜地遥相应，北宋行宫久已芜。懒证邺中诸记乘，君迁平仲尚甘腴。冰井台云：直上崇台接渺茫，觚棱金碧俨回翔。曹瞒一去风相竞，鲁秀重来迹已荒。画壁仙灵齐缩颈，冰盘清洁抵湔肠。西风扑马红尘起，不似楼头散众香。齐宫云：日饮狂泉孰与同，百年悽恻片言中，扶床已悔伤慈母，补眼何知失令公。勅勒悲歌如可想，琵琶艳曲未能终。一行羖■天边去，不见千山猎火红。

雪桥诗话四七四

蒋生沐居硖石镇，喜收藏。著有东湖丛记覆刻，群玉堂、英光堂残帖汇刊，别下斋丛书，涉闻梓旧，多未见之本。其论书目绝句二十首和马笏斋云：丹诏征文下彩鸾，收藏浙水例原宽。图书自拜天家赐，十卷犹留甲午看。浙江采集遗书总目。提要钩元百代雄，更资考证集群公。即看西子湖头路，谓文澜阁。牛斗文光彻紫宫。四库全书总目。纂排岁历已兼庚，嘉庆十四五年纂成。奎璧光芒焕上清。秘笈珍函知益富。天禄琳琅提要中语。重看二十卷编成。天禄琳琅后目。遗书一百七十五，曾向丹墀奏进来。原委已教何鲍订，谓何梦华、鲍渌饮二君。好从纪陆嗣高才。揅经室续进四库未收书提要。恨事惟余卷目陈，难将旧本问尧臣。校雠夹漈徒劳作，刊补还输有汗筠。汗筠斋丛书校补五卷崇文总目。前后编成考附编，两人只作一书传。若教未有三衢刻，谁识袁州本未全。郡斋读书志。解题竟似郭家诗，通考曾兼晁氏师。可惜抱经新校本，元刊空说费人思。抱经堂新订五十六卷，从不全元刊本重校未刻，直斋书录解题。阙编改定绍兴初，秘省香芸饱蠹鱼。不是纪闻留玉海，安知七卷记求书。郑樵按此集为求书阙记七卷，秘省续编四库阙书。犹传八卷阁中藏，转向秋官数典章。竹垞序殆取刑部行人司所储，录之以塞责。不道重编经籍志，弱侯以后更西堂。明内阁书目、焦氏国史经籍志、尤西堂明史艺文志。家国从教判等差，制先录后亦相宜。令人却讶看丁部，举业分明不列诗。叶文庄菉竹堂。嗜书几辈得神仙，书馆偏将脉望传。侍史剧怜风雅甚，红蟫堆里手亲编。赵氏脉望馆。王孙远胜陆公厨，万卷堂开宅右隅。一例牙签排五色，甲编更列授经图。朱西亭万卷堂又授经图。储藏真有相台风，倦圃荒凉插架空。最是高怀终不泯，古书有约愿流通。倦圃有流通古书约曹氏静惕堂。曾闻池北开书库，鹤浦莲泾并筑仓。纵是江东山左隔，也应合传作三王。王阮亭池北书库、王叔子孝慈堂、王述庵司寇春融堂。网罗宏富到零星，应为通经独考经。更有苏斋重补正。瓣香堪记曝书亭。朱竹垞曝书亭经义考翁覃谿经义考补正。玉躞金题丙舍储，岱南那尽入丛书。三编剧忆平津馆，两卷还题廉

寅，陆甫七龄，扶南特言其及见蒙叟耳。专诸巷、琢砚、顾媪，亦义门所称引。扶南诗：手老尚掺掺，楼高自卷帘。见人先道古，砚谱在香奁。

扶南客京师十年，谈者与李穆堂并称。齿同貌同，好读书亦同。性好佛，又不喜赴人饮。华亭王司农题其寓居为独坐斋。巢寄斋司寇初访，坚以病辞。司寇重之，为致粟焉。少学于竹垞家，嗜鸭馄饨，竹垞遂为日具。扶南有句云：永宜王述投，不事赵鬼■。时方学昌黎格调，竹垞称而和之。沈狮峰尝为作曝书亭留客图，乔剑溪赠诗有宿草偏生闻笛处，瓣香终在曝书人之句。晚年注韩，自言：初从竹垞游时，值顾侠君笺注昌黎诗新出。凡宋人说皆收之，而于昌黎身世多不合。少年率尔，遂指摘于先生前，先生不责而喜之。且怂恿通考，以为异日成书。王新城教人少作长篇，恐其伤气。然杜、韩二家独好长篇，学者熟读久之，理足气昌，莫能自禁。昌黎受刘贡父以文为诗之谤，但汉之庐江小吏已传体矣。杜之北征序体，八哀传体，白之游悟真寺记体，张籍祭退之竟祭文体，长篇大作，安得同短篇结构？方宜田谓扶南年八十余，犹于广坐伸纸濡墨，顷刻数十百言，而精采犹不少减。其诗笔闳肆，固得力于韩也。

方扶南太平鼓歌自注：京城妇女以手掠鬓为礼。夏之璜塞外风俗咏云：相逢肩搂弟同昆，掠鬓频频女见尊。最是阿兄惊弟妇，入门早已跪腮言。注云：蒙古人平等相见，交手相抱搂以为亲爱。女见尊长跪而掠鬓者拜也。弟妇见大伯最敬，见必跪而掠鬓请安。腮言者，问安好也。又言：有童稚跪帐房，与之食，则举手加额为谢。盖古额手之遗。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三 一七九

雪桥诗话余集 二五八

渭崖尝充四库馆总阅，集中题跋，颇得体要。

杨子载寄林儒珍云：一第登舟感国恩，白云无恙故园存。双亲知汝能贫贱，四海愁予少弟昆。路入钤山成小别，春随章水到柴门。江南卑湿加餐好，从此莺花恋酒樽。儒珍名有席，分宜人，壬申进士，官东湖知县，有平园诗钞。蔡梁村选古文雅正，儒珍有续编二十四卷。

觉罗荣河将军额尔登，历官杭州将军，移镇宁古塔。病甚，塞外无医，高宗诏遣医调治，寻卒。宋今郿感旧诗：凉波湖外别麾幢，使节旋移鸭绿江。抱病尚膺心膂寄，求医空喜足音跫。身虽龙种仍谦牧，志在芸编解叩撞。最忆严更千帐肃，雅歌相对剔残釭。

江孟亭有曝书亭诗注，以诸生终。其子声先刊其北田诗臆、北田文略、江湖客词、丛残小语。其记平仄借读，谓：诗中有字音平仄借读者，经前人用过，亦可据以谐律。杜牧诗：南朝四百八十寺。白居易诗：红栏三百九十桥。十，读平声。姚合诗：每月请钱共客分。白诗：请钱不早朝。又：红楼许住请银钥。又：当时绮季不请钱。请，读平声。包佶诗：晓漱琼膏冰齿寒。冰，读去声。武元衡诗：惟有白须张司马，不言名利尚相从。白诗：四十着绯军司马，男儿官职未蹉跎。又：一为军司马，三见岁重阳。司，读去声。容斋随笔读入声，野客丛谈据集韵作去声。 卢纶诗：人主人臣是亲家。亲，读去声。陆龟蒙诗：莫把荣枯异，但知上下包。又：得失任渠但取乐，不曾生个是非心。徐铉诗：莫折红芳树，但知尽意看。但，读平声。杜甫诗：恰似东风相欺得，夜来吹折数枝花。白诗：为问长安月，谁教不相离。相，读入声。王建诗：绿窗红灯酒初醒。灯，读去声。杜诗：会须上番看成竹。独孤及诗：旧日霜

雪桥诗话余集 二九二

祸方烈，陷此谗锋功谁偿。此时利剑应在手，为请先诛贼臣首。壮士鸿门诮项心，并作孤光照牛斗。久同宝鼎沉河汾，魏文七剑徒纷纷。金精知己厌膏血，悔不早出从朱云。思精体硕，不独钱香树所称乐府为然，与顾星桥、施小铁、范绿君、徐薝林、叶书农、诸佃楞、王鹤溪、王秀峰、刘企三，受业王西沚光禄，称江左十子，而施、任二君实为翘楚。

明寅斋相国素善画竹，兼能诗歌，克复平陇苗寨。鲍雅堂有句云：漫向壶头哀马援，伫看贼首授廉颇。谓福郡王新逝也。寅斋和作云：舞干才罢欲回戈，又向蚕丛鸟道过。敢惜微躯涉艰险，总凭群力正偏颇。天威自有征无战，臣职惟思克在和。待靖幺么朝魏阙，从容听尔赋铙歌。

嘉兴金衡一翰编蓉，诗学金风亭长。尝病杨未孩曝书亭集注渗漏，为之补注，未成。冯柳东称其才藻高翔，七古尤胜。催租行云：东林野老惨不乐，状如纥千山头雀。饥来乞食走荒村，逢人欲语声先吞。云自三秋黑蜧舞，田禾飘没偃黄土。上官连章报有秋，县官催租苦未休。斯时出亦愁，入亦愁，朝行北山麓，暮宿南陌头。阿妇已填沟壑死，阿女远随估客舟。家有黄口儿，不知今在不？仰天一恸泪交流，悲风萧萧起长楸。君不见，官衙对雪张高宴，里胥持帖下乡县。

薛鲁哉善绘荷，以画自给。自题墨荷句云：隆冬穷巷无人到，风雪萧萧写芰荷。有听雪斋图，为张稣士所得。黄霁青题云：冰磨雪炼老书生，三绝无争世上名。想得隆冬穷巷里，萧萧初写墨荷成。

留得秋风一把茅，沙沙清响落松梢。幽人此际脊梁直，只恐高枝堕鹤巢。诗如：霜月印溪色，露灯开竹房。 满地自春色，夕阳多鸟声。 远山云影多藏树，秋雨人家各闭门。 小楼独背斜阳坐，旧

雪桥诗话余集

四〇八

北，出门心暗伤。愿为双黄雀，衔泥集君堂。所谓善言其所难言者也。尤长于骈体文，谢周越亭赠鎏金帽顶启云：乘云天上，采得金星。驰马林间，飞来柘弹。铜荷琢粟，钉宝座之螺珠。花脑承跗，贯丹房之兔胆。开函震魄，浑疑丹凤衔来。启箧惊心，直讶火龙擎出。惟帝王不相袭礼，故名器不以假人。某南野垫巾，西山采萚。骑驴射策，何时席帽离身。仰屋着书，未见鹖冠成集。忽三英之贲及，欣什袭之颁来。诗咏如星，易称元吉。顾头颅而独笑，自惭白蜡明经。念簦笠而弗忘，长忆青霞居士。文达尝示以缩字藏句法，举庾子山羔献、冰开、桐华、萍合等句为例。宴于曝书亭者十五人：嘉兴丁子复、张廷济、杨蟠、李遇孙，秀水虞光祖、李珏、陈本立，海盐吴东发、沈三祝、陈石华，嘉善孙凤起，平湖朱为弼，石门吴曾贯，桐乡蔡銮金，以报檄雪庐来自前溪，且出其十台诗序传视焉。

齐梅麓通天官家言，尝制中星仪、自动浑仪二器，并为之说。又仿泰西水法造龙尾、恒升二车，精妙入微。其用一车当翻车之五，人一当十。林文忠试之塘，宽十亩，深二尺。戽干七寸，才三刻许。其龙尾车歌云：入绳附臬螺丝旋，缭绕往复成回川。两头空洞桶底脱，半腰约束环中圆。张芥航赠句云：朅来聚散何频数，老去精神尤矍铄。研北陈编尚苦披，泰西奇器还能作。与黄霁青同出陈玉方之门，为书在米、董间。

筠溪都统常德最精国书。掌仪制司时，倡议合满汉同官，并序前后辈。礼部汉官之序前后辈，王文简春曹仪式尚无此称。后始汉人自为序，而满人不与合。满汉同人论前后辈自筠溪始。时嘉庆乙亥

雪桥诗话余集

四一六

冯柳东，居秀州之梅会里。有竹垞乡亲小印。阮文达重建曝书亭后三十年，垣墙倾圮。柳东谋于邑宰，创捐重葺焉。卜筑勺园，为顾咸三文学扶青阁故居。尝与金香谷葺清芬祠于梅溪禅院，祀里中诗人无后者。复荟萃其诗，附以小传，得八卷，曰清芬集，凡六十余家。香谷名荪，字兰友。柳东举其断句如：树合连村暗，山遥一发青。 藉草聊为圃，留云借作山。 檐牙远带星三点，屋角斜悬月一钩。 花开先问近园树，月落不知何处船。 痴云不厌屋低去，好月忽贪窗破来。 树里斜阳鸦背去，云边秋色雁拖来。其月锻年炼，以吟咏自娱，亦自可传。香谷既卒，里人送其木主祔清芬祠，有诗纪事。

钱南园通政三子：长嘉榴，早岁就亲杭州，夫妇俱殁，葬吴门西山之麓；次嘉棠，字召亭，癸酉选贡，官广文，亦先逝；季嘉枣，字仙岩，道光纪元举孝廉方正，客死江南。俱无后。保山范廉泉刺史仕义，时宰如皋，为卜葬于邗江钞关门外，有诗纪之。廉泉出顾南雅门下，南雅殁，捐俸刻其遗集，又刻南园文集以传，亦笃于风义者也。

马伯泉观察洵，先世海昌，移家梅会，与郭频伽、吴榕园、冯柳东、黄霁青殷勤宴喜，流连词赋。子翰亭兄弟刻其五千卷室诗，附瓶隐词一卷。柳东购得朱竹翁分书绮罗香·并头莲花词笺，乃第二阕也，与集刻略异，当是初稿，乃装池成册。依韵赋此阙云：鸥国新秋，渔蓑旧梦，水调翻成宫体。小筑溪亭，却对六峰螺髻。掀翠盖，莲座双擎；划画舸，兰桡齐理。想嫣然一镜明妆，搴芳人在绿云里。输他池上鸳侣，曾见红衣白发，词场游戏。此日重寻，剩有露痕如洗。销不尽老柳烟

请圣安，臣不敢援此例，而实具此忱。辛丑中秋夜坐云：我不胜寒何足道，琼楼玉宇有风霜。所谓苏轼直是爱君。

翁瓶生师题十三行五本。为李兰孙相国云：客退空斋静自娱，又循霜鬓起长吁。闲将识画看碑眼，默数中州士大夫。自是大臣风度。其题乙瑛碑云：隶势苏斋论最精，要从韩鲁悟纵横。

谓当与韩敕鲁峻碑阴同观。如何一字生疑义，却使龂龂启后生。谓犬字近草书发。三年妙悟三横法，李若农学此碑中三字，三年始得。两本精研两点痕。王莲生两本，辟字右旁两点未损。回首京华谈艺客，白头卧病独销魂。 滔滔俗学日颓波，礼器明禋近若何。十载未能通一艺，儒官典领愧臣龢。龢领成均司笾豆者十年又云：奚公石墨填禅窟，蝯叟重将真面开。何子贞得石门颂、张黑女志，皆奚林旧物。会见荡阴君表颂，走将竹影研斋来。据跋，奚公尚有张迁碑，竹影，研颂阁斋名。点金磨铁百无成，一字何劳考核精。谓碑中辟字。礼器后碑吾未信，曝书亭集本分明。竹垞跋乙瑛，与韩敕前后两碑并列，且详着前后碑之所纪，乌得谓此碑即礼器后碑耶？伯羲祭酒之言，吾不谓然。又题其残本云：尚书珍秘奚林本，徐颂阁得奚林和尚宋拓乙瑛。贾客徒夸鲽砚藏。鲽砚，沈仲复斋名也，今年见所藏旧本。自笑寒酸老居士，摩挲残墨抱余香。 圣道榛芜异学鸣，通经犹有鲁诸生。如何屡着司空戒，转使臣龢佚姓名。碑佚数帙，遂使孔龢名不见。赵戒，阿附梁冀者也。重题云：成榑已入榕全匣，成榑，奚林和尚也。犹喜■溪有墨缘。得见参寥真面目，谈碑未了又谈禅。是日郋亭又以宋刻参寥子集见示。三字三横三折笔，三年始去笔头尖。怆怀太华双碑客，零落邺侯三万签。李若农尝言此碑三字入锋雄浑，用三年苦功，始得其仿佛。其新居建太华双碑阁，有海天浩渺之观。又云：礼殿新文学舍名，执经非复鲁诸生。王家选吏须忠孝，底事区区犬酒争。犬酒，犬字苏斋释为发，恐非。卒史原非胥吏徒，儿宽黄霸是通儒。卒史清华之选吏卒，乃守卫者也。杜佑讹百石卒史为百户吏卒，甚谬。臣龢曾与经师席，惭憾空疏一艺无。碑字有贱名者极少，每对孔龢内省增作。一字研求点画旁，书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八

五〇五

(人海记)大内牡丹盛开，神庙思以磁瓶贮之。偶江阴民有一均州瓶，高数尺许，欲得十金，或笑 之。忽内臣觅进。上喜，问价几何。奏曰：「二百金。」上谕先给百金，如未肯，再给五十金。(玉台书史)郑贵妃泥金书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经一卷在瓷青纸上，梵本刻丝锦装。卷首题云：「大明万历甲辰年十二月吉日，皇贵妃郑谨发诚心，沐手亲书金字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经一卷。恭祝今上圣主，祈愿万万寿洪福，永享康泰安裕吉样。」楷法秀整，前绘佛像甚精细。今藏吾杭赵谷林斋 中。(樊榭山房集)明郑贵妃书泥金普门品经，同丁敬身作四首自注云:明大内写金字经，多用瓷青纸。(禁篽秘闻)万历乙卯闰八月，神庙重庆万寿节。时西山杨家岭观音庵牡丹忽开一朵，管花 内使知之，舍银六十两，为寺僧功德资。将所开牡丹，移进御前。上甚悦，赐内使千金。

飞香亭子水光开，杨柳阴阴护绿苔。赐得御书金折扇，藕花风里谢恩回。

(钦定图书集成)飞香亭，万历三十年七月十五日更元润亭。(群玉楼稿•游西内记)复自东小门 出，则湖堤万柳中也。绿堤稍南，树益密，林端望见昭光殿。常侍曰：「此兔儿山也。」时夕阳半

落，湖心波光闪烁，荷叶尽舒，花皆红白，葭菼苍然。(五石瓠)神宗皇帝御书金折扇，赐诸宫 人，则行体也。

绿刺观音贡尚方，金经千遍竹珠凉。东朝近好无生法，宝墨留题寺阁傍。

(过日集笺)万历间，外方贡绿刺观音一座，其高六尺，李太后迎供慈宁宫中。(故宫诗) 绿刺观音外国来，圣心仁布忏场开。龙腮鳅角都嫌亵，只用旃檀镂作台。晨暮慈宁诵佛时，明珠数字手中 持。嫌他出蚌原腥物，恰报夷方进竹珠。(燕都游览志)宝藏阁，慈圣皇太后御笔题。（初觉集)香山寺来青轩扁，慈圣皇太后御书。

四斋清乐慰慈颜，过锦连番夜色阑。宣进玉堂双白燕，君王长奉两宫欢。

(彤史拾遗记)神宗既嗣，后称仁圣，贵妃称慈圣。两宫既同尊，而后与慈圣皆贤，素无嫌猜，至 是益亲谧。神宗又孝事两宫，尝设四斋，近侍二百余人陈百戏，为两宫欢。每遇令节，先于乾清 宫大殿设两宫座，使贵嫔请导，上预俟云台门下，拱而立，北向久之。仁圣舆至景运门，慈圣舆 至隆宗门。上居中北向跪。少顷，两舆齐来前，已，复齐至乾清门，上起。于是中宫王皇后扶仁 圣舆，皇贵妃郑氏扶慈圣舆，导而入。少憇，请升座。自捧觞安几，以及献馔更衣，必膝行稽 首，皆从来仪注所未有。于是始陈戏，剧欢乃罢，凡大飨多此类。(青藤书屋集)万历二年，翰林 院中白燕双乳，辅臣献进，两宫并赏殊瑞。

芳玉轩前露气凉，四更残月水明廊。外闲新进盘螭碗，夜夜盛来琥珀光。

(冬官纪事)乾清、坤宁两宫再建，万历二十四年七月初十日开工，至二十六年七月十五日告成。 两宫之外，交泰殿、暖殿，并带造神霄殿、东裕库、芳玉轩，通共享银七十二万。(曝书亭集•白玉碗记)客有述定陵遗事者，吴中有贵公子，周姓，逸其名。家有美玉，俾工作杯，玉色粹白，旁有赤文九，工琢之为盘螭。既成，装以重锦，盛之椟。太监闻而购以五百金，进御。显皇帝爱玩焉，每夕必举以饮。及李自成陷京师，杯流传人间。

朦胧花外报更筹，侍女熏香进翠裘。玉露满阶天欲曙，安车早到合门头。

(彤史拾遗记)神宗生母李太后，母王媪，生后时，里中闻异香，经日不散。后初为宫嫔，万历元 年上徽称曰慈圣皇太后。故事，天子非嫡生，而尊皇后称皇太后，若生母亦称皇太后，则加徽号于皇后，以别之。时太监冯保欲媚上，风张居正设并尊礼。于是下议，尊皇后曰仁圣皇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六四

孝定李太后九莲菩萨绢本画像，与寺碑摹刻者分毫不爽，应为明神宗时所供奉者。而《旧闻》所载长春寺收藏之说，岂原有二轴耶？抑后人自慈寿移置长春，又遇好事之人仍归原寺供奉耶？记以存考。

132旧日家藏砚甚富，而余最赏者，嘉庆丁卯夏在袁浦，河帅戴可亭先生所赠二砚。一为管仲姬小端砚，纵三寸，横半之，篆刻‘道升’二字，外匣铜凿连环式，青緑可爱，里缀沉泥，匣底盖俱可用。一为竹垞著书砚，质为蕉叶白，约八寸许，不雕琢，四边微起，背镌竹翁戴笠半身像，上刻‘曝书亭题砚’古风一首。今俱不存。道光己丑，居龙江，每挥毫无适用者，因忆戊子春，在袁江曾见张芥航河帅案头所置旧端砚，颇发墨，驰书索得，命名‘海天浴日’，至今用之。

133嘉庆壬戌秋，余佐荣恪郡王管理行围事，遍历木兰十三围，深林大岭，并辔偕行。王见枯松横路，辄命护卫取之，归仿《格致镜原》所载制墨法为之，曾以见赠，其黑如漆而无渣滓。成哲亲王云：‘可敌雍正年间松烟，不似近来徽墨之谬也。’

134褚欧非精笔不作书，赵文敏书中有‘陆颕笔近乃不佳至此’之语。往时归安姚秋农宗伯向余言：‘吾乡之笔，夙以尖齐圆健称，近则只余一尖字。’余每于笔客自南来者商制霜毫，愿以时价倍蓰付之，对曰：‘公出善价，其如世无良工何？不敢诺。’可慨也？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