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各处殿宇，尚属整齐洁净，惟墙垣红灰及门扇油饰,间有脱落，请将霸昌道同兴交部议处等语。明陵墙垣门扇灰饰间有脱落，自系风雨损坏，该道未及随时修理，只须罚令赔修，免其交部议处。嗣后派往査勘之工部堂宫，着二年奏派一次。乾隆五十四年

　　仁宗睿皇帝谕 本日朕亲至明成祖长陵酹奠，并遣大臣分诣诸陵行礼，凭眺山林，弥深殷鉴，敬念皇考高宗纯皇帝特谕重修明帝诸陵，明楼享殿，规制焕然。严禁樵苏，松楸无恙。兹朕銮辂亲临，再申例禁。着该地方官以时饬令守陵人户，敬司洒扫，并严禁砍伐树木，永远遵奉，毋得懈弛，以副朕恪守前谟，培护胜国陵寝至意。嘉庆九年

　　上谕 李鸿章奏：神灵显应，请颁匾额等语。直隶昌平州属凤凰山，旧有都龙王庙，灵应素昭，本年春夏间雨泽愆期，经该州官民祈祷，仰赖神灵默佑，膏泽普霑，实深寅感，着南书房翰林，恭书匾额一方，交李鸿章只领，敬谨悬挂昌平州凤凰山都龙王庙，用答神庥，钦此。光绪四年

　李鸿章奏：据署霸昌道顺天府治中萧屡中详据昌平州知州吴履福转据该州绅士候选助教朱蕡等禀称，该州白浮村北凤凰山，旧有都龙王庙，毎遇水旱祈祷辄应。本年自春徂夏，天久不雨，谷生黏虫，官绅及远近绅民诣山虔祷，旬日间甘霖大霈，榖之被虫蚀损者，得雨复生，秋成共庆。现拟醵金重修庙貌。公恳奏颁匾额，等情，转详请奏前来，臣査昌平州属凤凰山都龙王庙，灵应素昭，本年春夏缺雨，旱象将成，经该州官绅竭诚祈祷，膏泽普霑，早晚秋禾，皆得及时补种，实属御灾捍患，功德及民，相应据情吁恳天恩俯准，颁发匾额一方，由臣转发只领，敬谨摹泐悬挂，以昭灵贶而顺舆情。谨会同兼管顺天府府尹臣万青藜、顺天府府尹臣周家楣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垦，更无蒙混影射移址换段情弊。盖明陵陈地，我朝本未封禁，从前有圈为旗产者，有听民开垦升科者，久已编入粮额，官民相安，今已二百余年，之后忽欲禁止，实多窒碍。州境亦无若许余地可议拨补。该员等査得十三陵及悼陵围墙内皆无垦种地，惟妃冢有墙内垦种者，东井一处，竟已种至冢前，询系延恩侯诚端于光绪二年私招陵户刘德仓等垦种，立有文约，收过押租季租银两，殊属不成事体。该侯私租墙内及切近围墙之地不止一处，反请饬禁墙外旧有民地，何以能服众心？今拟将妃冢围墙内私行招垦之地立即封禁，其各陵酌中定界，概以宝城宫墙外三丈为度，饬州明立界石，合之墙内余地，多有不止百步者，实已足资保护。凡墙外三丈以内垦种之地，无论系延恩侯诚端招垦，或系民间旧有，一律封禁。三丈以外，并无关碍，应请照旧听民承种纳粮。妃冢亦于围墙外三丈为限，庶禁令归于一律。腾地不至过多，间有侵占明堂正路，及大红门正道，并总碑楼石柱根者，并即封禁。其明堂正路两旁民地，暨并无正路形迹可考之地，均无关碍，亦免封禁。至封禁界内原有契照之民地，另觅他地拨补。其延恩侯诚端私租，及民间侵占明堂正路之地，应不准拨补等情，具禀，经李鸿章査得明代陵寝向以宝城宫墙为界，本无禁种界外隙地之例，今若大加展宽，则久经准种之地皆须腾让，失业者几及千家，舆情实大不顺，该员陈庆滋等，拟以至宝城宫墙外三丈为限，合之墙内余地，多有不止百步之处，洵属酌中办法，且明代原设保护陵基之群墙，相距宝城宫墙不过一丈五六尺，现改定三丈，较原数增至一倍，足资保护，自应照此定案，饬州明立界石，永远封禁，责成霸昌道督同该州，随时认真察査防护，不准稍有越垦，以副国家隆礼胜朝至意。其界外无碍之地，照旧听民承种，庶免失所由，李鸿章核定移请会奏前来，臣树声与臣道远臣家楣复核无异，理合会同恭折覆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军机大臣奉旨，户部议，奏片并发。钦此。

　　上谕 毕道远等奏，神灵显应请颁匾额一折，顺天昌平州大崵山、龙岭口两处龙神祠，素著灵异，每遇田畴望泽，设坛虔祷，无不立应，实深寅感。着南书房翰林恭书匾额各一方，交毕道远等只领，敬谨悬挂，以答神庥，钦此。 光绪九年，毕道远等奏为神灵显应据情请旨颁发匾额以昭崇奉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窃据昌平州知州宋文详州城东北桃峪口内大崵山，上有龙潭，深不可测，旧建龙神祠，不知创自何年，考之碑碣，金大定元年，明成化中俱重修。又白龙潭在州城北龙岭口，昌平旧志云，潭水镜彻，凌晓窥之，隐有石门，山颠亦有龙神祠残碑莫辨，今屡经修造，焕然一新。査以上二潭龙神各祠，素极显应，每遇田畴望泽，设坛虔祷，无不立应，近年尤为灵异，绅民咸思崇报详请，具奏吁恳钦颁匾额一方，以答神庥，等因。臣等査捍患御灾，有功则祀，近年各省神祗效顺，无不仰邀纶锡，今该州所详情事相同，合无仰恳天恩俯准，颁发昌平州两处龙神祠匾额各一方，俾得敬谨摹制悬挂，以隆报飨，而顺舆情谨奏。

　　圣祖仁皇帝宸章

的。但是，北京宫室城市的位置变了好几回，琳宫庙宇更换名额的十分之九。历代城址、建置不断更改，变迁不小，而且"故老沦亡，遗书散佚，历年愈久，陈迹愈不可得而寻矣"。所以他注意北京的历史资料，从康熙二十五年收录，第二年抄写完，冬天由刑部尚书徐乾学出钱雕版，到二十七年九月出书。

康熙年间的名士徐元文、徐乾学、姜宸英、张鹏、冯溥、唐梦赉、陈廷敬、高士奇为《日下旧闻》写了序言。他们说到，北京建都七百年，声教文物很盛，但是缺乏典籍，朱彝尊"精心搜讨，所至访求"，是很好的。说他白天到郊野去访摩残碣古碑，访问山僧野老，晚上点起灯，对照古籍，驰骋古今，必定要使访问的和书上的对照，没有遗憾才惬意。可见，这本书不仅摘录古书，而且对照实际情况，加以考核才编写成。无怪姜宸英的序说这本书："详覈而典赡......，又间以己意，辨论其是非，援据精确，辞雅义畅，前此未有此书也"。

　　朱彝尊，号竹垞，浙江秀水人。《清史稿》上说他博学多识，凡天下之书，无不披览。少年时比较穷困，以饥驱奔走四方。康熙十八年开博学鸿儒科以布衣入选，授检讨。二十年充日讲起居注官，入值南书房，很得康熙帝的赏识。康熙称朱彝尊、姜宸英、严绳孙为"海内三布衣"（江南三布衣）。他着（著）有《经籍考》（《经义考》），又编辑了《词综》。会作诗，和查慎行等齐名。

屡心诚慰，持盈意敢违？如云虞谷贱，进退定何依？连岁遇稔，有虑谷贱伤农者，斯则无一而可矣。人之不知足，有如是哉！

乾隆四十三年御制御门日作 廿七月中简吉礼，二十七月之内，凡遇大祀躬行，中祀则遣官。其经筵、耕耤诸典例皆停止。惟御门听政及御殿视朝为勤政要务，例当如常举行，并服色是日亦易，素服不御。御门御殿例无刊，勅几以此实政系，修典宁其虚数去声观。却有待仪节相预，大学士高晋入觐在京，已命回两江总督任。渠以备位纶扉，从未得瞻御门大典，恳请于是日随班与观仪节，再行起程，从之。每看背本省郎难。内阁学士奏折本率系背诵。凡记忆未熟及清语生疏者，往往遗忘讹舛，视为难事。临轩降旨惟清语，每奏一折本毕，降旨悉以清语，汉大学士中曾习清语者亦能领会，诚国朝善制也。法祖由来见一端。

〔臣等谨按〕节年御门御制诗，谨绎有关纪述事实者恭载卷内，余不备录。

〔又按〕会典凡恭遇斋戒之日，太常寺进铜人陈于乾清门扉左。

乾清门之旁左为内左门，右为内右门。军机大臣、南书房翰林、内务府大臣官员出入亦得由之。墀下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皆五楹，门各三。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为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侍卫房及内务府、军机处直舍，皆南向。其南相对周庐各五，东为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内翻书房。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内左门外内右门外南北向各直庐，皆乾隆十二年建。

乾清门之内为乾清宫，皇帝召对臣工，引见庶寮皆御焉。宫广九楹，深五楹，正中设宝座，左右列图史璇衡彝器。殿前露台列龟鹤各二，晷影、嘉量各一，宝鼎四。中为甬道，与干清门相属。左右丹陛南出者二，东西出者各一。东西丹陛之下有文石台二，上

惜屡迁。绨几散瑶帙，阿阁扬炉烟。澄怀求至理，孔壁存遗编。公旦训无逸，则古多所宣。言念小民依，田功稼穑先。天命良匪易，敬德省厥愆。法戒备近王，炯炯斧扆前。寤寐希古人，千禩精意传。端居不遑暇，三复期勉■。

懋勤殿南为批本处。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批本处恭悬圣祖御书额曰慎几微。凡内阁拟票本章俱经本处进呈御览，然后票写清文交阁。

批本处又南西出者为月华门，门之南为内奏事房。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每日内外臣工所进奏章，由外奏事诸臣接入，于此交内奏事进呈。得旨后仍由此交出。

奏事房转南向北者为南书房。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南书房为内廷词臣直庐。

南书房之东为宫殿监等办事处。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宫殿监等办事处恭悬圣祖御书额曰敬事房。

昭仁殿之左东出者为龙光门，弘德殿之右西出者为凤彩门，乾清宫后为交泰殿。国朝宫史

〔臣等谨按〕交泰殿渗金圆顶，制如中和殿。殿内恭悬圣祖御书额曰无为。皇上御书

歉岁受雇兼代赈，三冬畚锸集众徒。役成春水有所受，路东泞去诚坦途。一举三得惠不费，对扬来者咸欢娱。盖闻王者无私事，有事皆应史笔书。此非缀景漫修剔，什用播告贤与愚。

〔臣等谨按〕前湖御制诗，恭载首见之篇，余不备录。

大宫门五楹，门前左右朝房各五楹，其后东为宗人府、内阁、吏部、礼部、兵部、都察院、理藩院、翰林院、詹事府、国子监、銮仪卫、东四旗各衙门直房。东夹道内为银库，又东北为南书房，东南为档案房。西为户部、刑部、工部、钦天监、内务府、光禄寺、通政司、大理寺、鸿胪寺、太常寺、太仆寺、御书处、上驷院、武备院、西四旗各衙门直房。西夹道之西南为造办处，又南为药房。大宫门内为出入贤良门五楹，门左右为直房，前跨石桥，度桥东西朝房各五楹，西南为茶膳房，再西为翻书房，东南为清茶房，为军机处。圆明园册

〔臣等谨按〕出入贤良门额世宗御书，是为二宫门。凡武职侍卫引见，御此门较射。

左右直房为各部院臣工入直之所，东西设两罩门，各衙门奏事由东罩门递进，茶膳

房太监人等由西罩门出入。门前河形如月，中驾石桥三。其水自西来，东注如意门

闸口，会东园各河而出。

高士奇序。

　　秀水朱竹垞以史官入直南书房，既被谪，留居都下。以京师辽金元明历代建都于是，不有以纪之。虑旧闻之放失也，乃采摭群书，自六经以至百家二氏，自国史家集以至海外之载纪，自百千卷以至残碑坏碣断楮零墨，靡不搜录，成四十有二卷，题曰日下旧闻。三𤃩主人方假归，竹垞饮饯于郊，启箧读之，作而曰：猗与伟与！纪述之备其蔑有遗憾也！夫竹垞曰：否否，燕之有春秋见于墨子，幽都之有记、有图经，见于隋志，幽州古今人物之有志，见于唐书，辽有燕北会要，金则疆域有图，元则建都有纪。其外著录有若熊自得之燕京志，刘崧之北平志、北平事迹，戚不磷、郭造卿之燕史，其少者或数卷，多或至数百卷，是皆燕志也，而未之见焉，乌得无憾？譬诸寻河者不得其源，而徒取夫穷渎细流也。主人曰：不然，水之发源而注乎尾闾也，并千七百一川而为河，观河者不期臻乎星宿也。纳万川而为海，观海者不期极乎归墟也。子之闳览既已靡奇不有，靡怪不储，岂必尽收坳堂瀱汋之水而注之川乎？在昔燕有驺子，列中国名山大川通谷禽兽，水土所殖，物类所珍，因而推之及海外，其言以为九州岛之内名曰赤县，赤县之畿从冀州而起。今之京师亦陶唐氏之冀方也。竹垞网罗旧闻，既始于此，试推而及于九州岛之广，合成一书，不亦大

国朝宫史 十

百卷，由"历象考成"（论述天文历法）、"数理精藴"（论述数学）和"律吕正义"（论述音乐原理）三部份所构成，条理清晰，结构严密，是清代天算历象科学发展的里程碑，玄烨自豪地称为"朕集数十年之功始近告成"，这在我国自然科学史上也有着重要地位。乾隆七年（一七四二年）编定的"授时通考"，是一部集历代农业生产技术大成的巨著，分天时、土宜、谷种、功作、劝课、蓄聚、农余、蚕桑八门，对我国农学的发展有很大影响，反映了封建统治者"崇敦本业"，比较重视农业生产。宫史中存目的书有"御刻三希堂法帖"三十二卷，乾隆时勒石，其珍贵"足为墨宝大观"。这些都是我们民族文化遗产中闪耀光华的瑰宝。

　　"国朝宫史"书成之后，"缮录三册，一贮乾清宫，一贮尚书房，一贮南书房"，清时向无刻本。辛亥革命后，这部深藏宫中的珍贵史料才为人发现。这次排印是根据一九二五年（民国十四年）天津博爱印刷局的铅印本，改正了个别明显的错字。

本书的标点工作是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编辑部左步青同志担任的。

一九八四年二月

书，奚以行远？朕意欲辑本朝宫史一编，首载勅谕诰诫，诸如宫殿、舆服、典礼、爵秩、经费，凡有关掌故者备识兼该。内廷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徐本率南书房翰林等详慎编纂。书成缮录三册，一贮乾清宫，一贮尚书房，一贮南书房。我后嗣子孙，世世遵循。尚其知所则效，知所警戒，聪听列圣之明训，永永勿斁。特谕。

　　乾隆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奉谕旨：从前所修宫史，阅时既久，且多草率缺略之处。着即将原书再加详细校正，增修妥协，陆续进呈。令蒋溥、裘曰修、王际华、钱汝诚董其事，以专责成。钦此。

乾隆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十日，奉谕旨：重办宫史，着添派于敏中，并着陈孝泳帮同

校录。钦此。

圣谕 三

国朝宫史 四

臣 于敏中、臣王际华、臣裘曰修谨奏：臣 等奉勅纂辑国朝宫史告成。钦惟我皇上懋德

绥猷，敛时建极，雉门布令，美洽于畅垓、溯埏；象魏颁章，治达乎航瀛梯嶂。凡惇大成裕之久，道积于躬，皆谨小慎微之几，化行自近。先于乾隆七年谕大学士率南书房翰林等，恭纂国朝宫史一书，所以彰列祖之鸿媺，昭万禩之燕贻，综治要于圣言，申宪章于家法。克勤克俭，备在禹谟；必钦必臧，取诸冏命。胪四端之法守，挈一德之清明。比効编摩，经成卷帙。嗣以史笔士言之纪载，岁月有加；况经武功庆典之光昭，仪章益备。续于乾隆二十四年申命臣 等重加编辑者。 臣 等才谢淹通，遇叨优渥，幸依身于中禁，时槖笔于西清。仰宵衣旰食之勤，规模倍肃；钦声律身度之则，颦笑必严。官礼垂型，不遗于箴铭；户牖中和，藴德恒饬乎洒扫、寝兴，纪言动于圣人，身真亲见。志宫庭之盛事，书未前闻。缃帙备登，琼签载辑。递尘乙览，悉指示于睿谟；排类六门，务周详夫法制。训谕传于宫正，如綍如纶；典礼具于掌仪，有伦有则。表宸居之宫殿，式示鸿规；稽内费之经常，率由俭德。职详执御，宫官限四品之班。道在图书，柱史藏万家

国朝宫史 一四八

　　长春宫太姒诲子图 御制赞曰：昏姻匹配，王化之始。维周勃兴，嗣徽太姒。富而能俭，贵而不恃。载在风诗，葛覃卷耳。更勤教诲，有谷诒子。昭哉嗣服，武周济美。

咸福宫婕妤当熊图 御制赞曰：圈熊攀槛，羽林惊迸。得人则止，谁欤知命。婉娈

季女，忠贞维性。直前当之，熊为戢横。六宫咸怍，一人倍敬。埋祸无闷，中语传竞。进春帖子

每岁立春之前，南书房翰林等恭进春帖子词。岁内立春者，在二十日以前进；新岁

立春者，在二十日以后进，交懋勤殿首领太监恭呈御览后，陈设乾清宫西暖阁温室内案上。将旧岁春帖子词换出收贮懋勤殿，仍颁赐诸翰林福字笺暨笔墨、笺纸等物。

悬挂春联彩胜

　　每岁立春日，宫殿监传知各宫殿首领太监等悬挂春屏彩胜。次年二月初三日彻下收贮本处。若遇新岁立春，则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悬挂春屏彩胜，其彻收之日与前同。

悬挂椒屏岁轴

　　御制御门日作诗甲戌黄阁封章待綍音，明廷敭对诘晨临。畴咨昼接宁惟是，典礼时修更欲寻。三九期余常厪念，刚柔异克不容心。遑云抚莅兹年久，益觉忧勤与日深。

　　制御门口号诗甲戌御门阁部奏封章，进止畴咨不厌详。一日万几宁止是，要因

爱礼亦存羊。

　　御制御门日作诗丙子省方秋跸旋，勅几明廷莅。畋游曷可极？功叙无非事。虞机省厥括，丝纶慎所自。畴咨实在兹，都俞益增愧。无过孰则能，动是吁可悸。

　　御制御门日作诗丁丑南巡三閲月，敕几心敢懈。问民晋岳牧，谘政接寮宷。驿章按程递，批答或至亥。庭对虽故事，爱礼正兹在。回銮所先务，百尔共亮采。念彼劳始逸，勗此敬胜怠。周易有名言，干惕时自宰。

　　御制御门日作诗己卯巡狩亦万几，讵有闲宵旰。还宫卽御门，朝簪亟延见。敢云宁藉斯，爱礼语弥羡。庶政酌刚柔，羣材抡俊彦。惟是称职艰，握吐怀公旦。

　　凡召对臣工，引见庶僚，俱由门之右门出入。内廷行走之大臣官员，俱得由之。干清门之旁，左爲内左门，右爲内右门，皆南向。内左门不常啓，凡内官及承应人等出入俱由内右门，军机处大臣、南书房翰林、内务府大臣官员出入，亦得由之。如遇皇帝御养心殿，召对大臣之年老者亦得于此门引进墀下。东出者爲景运门，西出者爲隆宗

卷之十二宫殿二 二〇三

璇除，居稽切讲庐。爲声何朗朗，毓德想鱼鱼。教子惭贞观，延师企二疏。岂如王氏癖，

颇鄙李生渔。乐志因时敏，研精值岁余。明窗晴旭暖，忽忆十年初。

　　御制秋仲丁祭日诣尚书房至圣前行礼诗丙寅万古生民首，千秋祭典光。摄仪专国学，展礼诣书堂。言念承宗社，何曾致治康。徘徊讲筵侧，惟觉愧宫墙。

　　西庑向东，与端凝殿相对者爲懋勤殿，御笔匾曰："基命宥密]，圣祖仁皇帝冲龄曾读书于此，今爲内廷翰林兼直之所，凡图史翰墨之具皆贮焉。每岁秋谳时，刑科覆奏本上，皇帝御殿亲閲招册，内阁大学士、学士及刑部堂官面承谕旨于此。

圣祖仁皇帝御制懋勤殿读尚书至无逸篇有作诗元化斡四运，淑景催芳年。干干总

万几，寸阴惜屡迁。绨几散瑶帙，阿阁颺炉烟。澄怀求至理，孔壁存遗编。公旦训无逸，则古多所宣。言念小民依，田功稼穑先。天命良匪易，敬德省厥愆。法戒备近王，炯炯斧扆前。寤寐师古人，千禩精意传。端居不遑暇，三复期勉旃。

　　再南爲批本处，圣祖仁皇帝御笔匾曰："慎几微]。凡内阁拟票本章，俱经本处进呈御览，然后票写清文交阁。又南，西出者爲月华门，门之南爲内奏事房，每日内外臣工所进奏章，由外奏事诸臣接入，于此交内奏事进呈。得旨后，仍由此交出。转而南，向北者爲南书房，内廷词臣直庐也。其东爲宫殿监等办事处，圣祖仁皇帝御笔匾曰："敬

卷之十二宫殿二 二一一

日精门

首领二名 俱八品侍监。每月银四两，米四斛，公费银七钱三分三厘。太监八名 每月银二两，米一斛半，公费银六钱六分六厘。

　　专司啓闭关防，洒扫、坐更等事。月华门

首领二名 俱八品侍监。每月银四两，米四斛，公费银七钱三分三厘。

太监八名 每月银二两，米一斛半，公费银六钱六分六厘。专司啓闭关防，洒扫、坐更等事。

南书房

不设首领，属月华门首领管辖。

太监四名 每月银二两，米一斛半，公费银六钱六分六厘。专司应候内廷翰林出入，坐更等事。

卷之二十一官制二 四五一

国朝宫史 五七八

隲，积久成帙。十四年，命南书房翰林选择校刊。首列上谕一卷，则皆进经史诸臣或蒙召对面聆之御论也。其诸臣讲义爲周易八卷，书经六卷，诗经五卷，春秋一卷，礼记四卷，周礼、论语、孟子、孝经二卷，史三卷，性理一卷。计七百一十六篇。

国朝宫史 六四四

博观耽味，搴其萧稂，掇其菁英。命大学士陈廷敬、尚书王鸿绪校理之，翰林蔡升元、杨瑄、陈元龙、查升、陈壮履、励廷仪、张廷玉、钱名世、汪灏、查慎行、蒋廷锡编録之，名曰佩文斋咏物诗选。盖搜采既多，义类咸备，又不仅如向者所云虫鱼鸟兽草木之属而已也。若天经、地志、人事之可以物名者，罔弗列焉。于是镂板行世，与天下学文之士共之，将使之由名物度数之中，求合乎温柔敦厚之指。充诗之量，如卜商氏之所言，而不负古圣谆复诂训之心，其于诗教有裨益也夫。

御定历代题画诗类一部

　　南书房翰林陈邦彦辑唐、宋、元、明题画诸诗成集，进呈，圣祖仁皇帝亲为阅定。分类三十：曰天文二卷，曰地理四卷，曰山水二十卷，曰名胜四卷，曰古迹二卷，曰故实十二卷，曰闲适八卷，曰古像一卷，曰写真一卷，曰行旅二卷，曰羽猎一卷，曰仕女三卷，曰仙佛五卷，曰神鬼一卷，曰渔樵二卷，曰耕织一卷，曰牧养一卷，曰树石四卷，曰兰竹八卷，曰花卉八卷，曰禾麦蔬果二卷，曰禽七卷，曰兽八卷，曰鳞介二卷，曰花鸟合景二卷，曰草虫一卷，曰宫室三卷，曰器用一卷，曰人事二卷，曰杂题二卷。凡一百二十卷，诗八千九百余首，康熙四十六年校刊。

磁器库在武英殿南。

南熏殿在武英殿南，藏历代帝后图像，有御制记并诗，勒于卧碣。

长元按：列代帝后图像，前明贮于内库；乾隆十四年，命工重加装潢，移藏于南熏殿。自太皥伏羲氏而下，为轴者六十有八，为册者七，为卷者三，先圣先贤图册五。详定位置，次第甲乙。岁以盛夏曝而庋之，扃钥惟谨。又明诸帝玉册，向贮工部外库，今附藏殿之西室。仰见我皇上优礼先朝，随在尽其诚敬，如天之量，真超越百王矣。

南熏殿稍北卽西华门，为紫禁城之西门也。

乾清门五楹，中三门，前陛三出，各九级。陛前列金狮二。

凡御门听政于此。左旁为内左门，右旁为内右门。墀下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皆五楹。内左门之东，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为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侍卫房及内务府、军机处直舍，皆南向。其相对周庐，为宗室王公待漏之所。

凡军机处、南书房、上书房等官，皆由右门出入。

施闰章召见乾清门诗：入直长趋丹凤楼，忽惊咫尺觐宸旒。未遮宫扇瞻天近，不散卿云绕日

浮。帝德难名深气象，主恩蓄意待咨诹。心怀董贾才何有，奏对谁当第一流？

门内为乾清宫，广九楹，深五楹。世祖御书额曰正大光明。凡召对臣工，引见庶僚，御焉。每岁元旦宴诸王于此。

法海侍直懋勤殿诗：每有微风到玉墀，九重广达四聪时。闾阎莫谓君门隔，民隐深宫尽得知。

又南西出者为月华门，门之南为奏事房。转南向北者为南书房，为内廷词臣直庐。

朱彝尊蒙召入南书房供奉诗：本作渔樵侣，翻联侍从臣。迂疏人事减，出入主恩频。短袂红尘少，晴窗緑字匀。愿为温室树，相映上林春。

蔡升元蒙恩入直南书房诗：蓬壶方丈迥难攀，特诏趋陪供奉班。岂有寸长窥圣藻？常教尺五近天颜。尚方给札云窗静，秘阁翻书昼漏闲。从此朝昏依日月，更无尘梦到家山。

东为宫监办事处，有圣祖御书敬事房。

昭仁殿之左，东出者为龙光门。弘德殿之右，西出者为凤彩门。

交泰殿在乾清宫后，制如中和殿。藏御用宝玺于此，凡二十有五。两庑左出者为景和门，右出者为隆福门。

后为坤宁宫，广九楹。左为东暖殿，右为西暖殿。东暖殿之东为永祥门，稍北为基化门，俱东出。西暖殿之西为增福门，稍北为端则门，俱西出。

坤宁宫之后正中为坤宁门。外为御花园，左曰琼苑东门，右曰琼苑西门，正中为天一门。前列金麟二。门北为钦安殿，南向，奉玄武神。

殿东稍北叠石为崇山，中有石洞，御书云根二字。山上有御景亭。亭之东为摛藻堂，藏四库全书荟要于此。堂东为凝香亭。堂前有池，池上为浮碧亭。南为万春亭。再南为绛雪轩，西向，轩前多植海棠。南卽琼苑东门。

《芜史》：再南曰新房，曰都知监，曰司礼监。司礼监第一层门向西，门内稍南有松十余株者，内书堂也。稍北曰崇圣堂。公厅大门外有东西二井。西井之西一小门，东井之东一小门，其内皆提督监官、典簿文书房掌司所居。

　　吉祥所 国朝宫史：凡宫眷薨逝，殡于此。

　　碾儿胡同 井一。

东黄瓦门

朱彝尊《曝书亭集》：康熙癸亥，予入直南书房，赐居黄瓦门之东。又有赐居禁垣诗：讲直华光殿，居移履道坊；经营倚将作，宛转绕宫墙。对酒非无月，摊书亦有床，承恩还自哂，报国只文章。案：《茶余客话》，谓彝尊赐第在西华门内，误。《芜史》：自北安门里街，东曰黄瓦东门，门之东街，南曰尚衣监街，北曰司设监。酌中志：尚衣监掌御用冠冕袍服履舄靴袜之事。兵仗局之南，旧监库之北，即本监匠役造御用袍房也。又名曰西直房。《旧闻考》：黄瓦门之名，见于大佛堂碑刻，俗呼为东西黄华门，音之讹也。尚衣监、司设监今废，黄瓦门之东迤南，有玉皇庙，即尚衣监旧廨。迤北曰慈慧殿，稍东南为帘子库，有真武庙，稍东为织染局。有华严寺，其碑文碑额，皆有司设监名。案：尚衣监、司设监职掌，见明史职官志及《芜史》，详寺观。

　　内府库《芜史》：火药局再东稍南，曰内府供用库，掌印太监一员，专司内官食米，每员每月四斗。

　　蜡库胡同 井二。《芜史》：内府供用库，有油蜡等库，凡御用白蜡、黄蜡沈香等香，皆取办于此。

　　铁匠营

酒醋局胡同

神机营幼丁队右厂在焉，详兵制。有兴隆寺，详寺观。《芜史》：酒醋面局，掌宫内食用酒、醋、糖、酱、面豆诸物，

明帝、唐高祖、太宗、元宗、德宗、伯夷、叔齐、姜太公、周公、老子、孔子、颜子、孙武子、伍员、孟子、列子、庄子、鬼谷子、蔺相如、屈原、张良、萧何、韩信共四十六像。又宋朝帝像一轴，宋朝后像一轴，元朝帝像一册，元朝后妃、太子像一册，元朝后像一册，明朝帝后像二册。又至圣先贤像一册，又历代圣贤名臣像一册。又孔子世家像一册，历代功臣像一册，唐名臣像一册，唐宋名臣像一册，明太祖御笔二册。为卷者三，《明宣宗行乐图》一卷，《出警入跸图》二卷。"

校勘记：

① 先圣名贤"名"，原误为"先"。今据《日下旧闻考》卷一三引《御制南薰殿奉藏图像记》改。

乾清门在保和殿后，正中相对，南向，门广五楹，中三陛三出，各九级，周以石栏，列金狮二。凡御门听政，于门中间设宝座，部院以次启事，内阁面奉谕旨于此。[一][二]斋戒日，太常寺进铜人陈于扉左案上，召见臣工及引见庶僚，俱由门之右门入。门之东为内左门，西为内右门，皆南向。左门不常启，凡军械[机]处、①南书房、上书房等官与懋勤殿、宏德殿行走各官，及御养心殿、乾清宫召见文武官员，均由此出入。其前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三][四]顺治十二年重建，门各五楹，东西向。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间，东、西各有侍卫直宿房。又东为散秩大臣直班处，及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内务府、军机处直舍，[五]皆南向。其相对周庐各五间 东为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军机满、汉章京直舍。军机处本内阁之分

楹，其南为批本处（清初鉴明季秉笔太监之弊，特简翰林官一员，满内阁侍读一员，满中书舍人六员，在内延[廷]行走，专司批发。凡本章，大学士票拟以上，经上披览毕，即交该处清字批示，然后交付内阁学士，恭录发抄，俗谓之红本）。[七]又南西出者为月华门，又南为内奏事处，[八]为尚乘轿（祗[祇]奉皇帝出入乘舆）。又南转而北向者，西为南书房。[九][十]清自仁宗立南书房于乾清门右阶下，择词臣才品兼优者充之。东为宫监办事处，又东为侍卫直次。

注：

[一] 《故宫考》："端凝殿取"端冕凝旒"之义，为贮冠袍带履之所。嘉靖十四年七月改。

今殿内所储为官帽、朝珠、藏香、书籍等物。宣统剪下之辫发亦置此殿。北小库内储康熙、雍正、乾隆历年所制瓷器琺琅器"。

[二] 《故宫考》："昔储藏香及钟表，相沿称为自鸣钟处。现储藏藏香，旧天文仪器及历

象书籍等"。

[三] 《故宫考》："御药房内祀药王，存有药品"。

[四] 《天咫偶闻》："上书房阶下为习射之所，上政事之暇，辄呼皇子王子习射，诸师傅

善射者亦与。中辄赐帛，或赐翎枝，以为常课"。

[五] 《故宫考》："清宣统时，醇亲王摄政，常听政于此。中间祀孔子"。

[六] 《故宫考》："懋勤殿，嘉靖十四年七月改。天启帝造地炕于此，恒临御之。帝好武戏，常在此观岳飞、秦桧等戏。地震时，乾清宫东暖阁窗牖震毁，帝移居于此十日。清康熙后，为内廷翰林侍直之所。今内所存为图书、御笔字画、贡笔、贡墨等"。

[七] 《故宫考》："批本处现存历代奏档，己[已]移置图书馆，现改为第八陈列室"。

[八] 《故宫考》："内奏事处，从前每日内外臣工所进章奏，俱由内奏事进呈，后仍由其交出，现房内储有杂档案少许，南隔壁明时为太监王安及魏忠贤值房"。

[九] 《故宫考》："南书房为内廷词臣之直庐，现存书籍及档案等。"南书房"三字系刘

墉书"。

[十] 《天咫偶闻》："乾清宫之东廊为端凝殿，西廊为懋勤殿，天府图书皆庋于此。乾、嘉

两代，命翰林遍录为《石渠宝笈》、《天禄琳琅》、《閟殿珠林》、《西清古鉴》等书。详阮文达

元《石渠随笔》、胡以庄敬《西清札记》。入值者皆南书房翰林官也。南书房则在乾清宫南廊下之西，最为清要之地，或代拟谕旨，或咨询庶政，或访问民隐，或讲求学业。国初不必定用翰林[苑]。故查初白、李复堂以举人入；梅文穆、高江村、何屺瞻以诸生入；王白田以教官入。盖天下人才，皆如烛照，故所取悉当如此，其礼数亦非他臣所敢望。赐赉与王公军机大臣同。若上书房，虽亦在内廷而礼数不逮矣。然书房之制，实超越前代。盖前代人君自为太子时，已养尊处优，侈然自肆。所谓生于深宫之中，长于阿保之手，几不知世间事为何若。及其为君，复安望其悉天下利病耶？国朝自太宗以后不立太子，皇子之幼，与诸王世子共学于上书房。选词臣有学行者，训迪加严，与民间延师无异。又有清文师傅，日习清文，而于骑射技勇皆兼习之。故嘉庆癸酉之变，宣宗

日祉斋，再北为含秀轩，又北为清华堂。景福门外有石狮二，其南有长廊数十楹，又南有果树成林，为新花园，其西则运料门也"。

[八] 《啸亭杂[续]录》："乾隆初定制，于上元前后五日，观烟火于西苑西南门内之山高水长楼。楼凡五楹，不加丹垩，前平圃数顷，地甚爽垲，远眺西山，如髻出苑墙间，浑如图画。是日申刻，内务府司员设御座于楼门外，凡宗室、外藩王、贝勒、公等以及一品武大臣、南书房、上书房、军机大臣以及外国使臣等，咸分翼入座。圃前设火树，棚外围以药栏。上入座，赐茶毕，凡各营角伎以及禁■兜离之戏，以次入奏毕，（奉）上命放瓶花，火树崩湃，插入云霄，洵异观也。膳房大臣跪进果盒，颁赐上方，络绎不绝，凡侍座者咸预焉。次乐部演舞灯伎，鱼龙曼衍，炫耀耳目。伎毕，然后命放烟火，火绳纷绕，[砉]如飞电，俄闻万爆齐作，轰雷震天，逾刻乃已。上方回宫，诸大臣以次归邸，......洵升平盛事也"。③

校勘记：

① 此条注文主要据《日下旧闻考》卷二四"按语"校改。

② 此条注文据北京古籍出版社一九八〇年版高士奇《金鳌退食笔记》校改。

③ 此条注文据中华书局一九八〇年版《啸亭杂录》（何芳英点校）校改。

由西苑门循池东岸而北，约半里许，蒲苇盈水，槐柳参天，倚池有船坞，尚藏龙舟两三艘，为蕉园，[一][二][三]一名淑[椒]园。①园内有明崇智殿旧址，向北有门，入门南折而西，面南者为万善门，门内为万善殿，[四]后为千圣殿。

亭。（《明世宗实录》："七年二月敬一亭成"）。自刘井而东为清秘堂，堂前为瀛洲亭，亭下方池为凤凰池，池南为宝善堂，堂后为陈乐轩。③自柯亭而西为先师祠，祠南为西斋房，又南为原心亭。清秘堂旧为东斋房，乾隆九年重修，赐额"集贤清秘"，因易名。其西斋房旧为皇清文颖馆，[后]又为功臣馆④。乾隆三十八年，於院[署]置钦定四库全书馆⑤，原心、宝善二亭及西斋房皆为校雠之所，遂移功臣馆于状元厅"。《[日下]旧闻考》："仪门左有掌院学士题名碑，壁间砻石刻高庙柏梁赓韵诗及东壁图书府四十字分韵诗。又左右碑亭各一，为明嘉靖五年所颁敬一亭箴、范浚心箴、程子视听言动四箴"。《会典》："翰林院掌院学士，满汉各一；侍读、侍讲学士及侍读、侍讲，满汉各三；修撰、编修、检讨无定员；典簿、孔目、待诏满汉各一；笔帖式，满洲四十人，汉军四人，俱掌繙译"。《癸巳存稿》："孝陵碑言顺治十七年，于景运门内建直房，令翰林官入宿备顾问。康熙十六年十月，始设南书房，以侍读学士张英、序班高士奇、州同励杜讷入直，后高授侍读，励受编修。三十三年五月，命翰林院詹事府国子监官日以四人至南书房承值，其后专用翰林"。朱彝尊《瀛洲道古录》："孙承泽谓翰林院本元之鸿胪署，焦氏《玉堂丛语》载，宣德七年，以故鸿胪寺为翰林院。考《元史·百官志》，止有侍仪便[使]，无鸿胪（寺），[所云故鸿胪寺]，当是永乐[年]间所建"。⑥《[日下]旧闻考》："元侍仪司署在都省之东，水门之西，南仓之前，见《析津志》。都省即中书省，以尚书省改建，所谓南省也。南仓即[元之]太仓，⑦亦见《析津志》。其跡虽皆不可考，而以金水河水门按之，元时署在[其]西，今则在[当其]西北⑧，盖明时展筑南城，水门遂徙而南，而署廨之萦带玉河，则自元迄今未改也"。《阅微草堂笔记》："翰林院堂不启中门，云启则掌院不利。癸巳，开四库全书馆，质郡王临视，司事者启之。俄而

[九] 《曝书亭集》："康熙癸亥，予入直南书房，赐居黄瓦门之东，又有《赐居禁垣诗》。"《顺天府志》："案：《茶余客话》谓彝尊赐第在西华门内者，误也。"《芜史》："自北安门里街东曰黄瓦东门，门之东南街曰尚衣监，街北曰司设监。"《[日下]旧闻考》："黄瓦门之名见于大佛堂碑刻，俗呼为东、西黄华门，音之讹也。尚衣监、司设监今废。黄瓦门之东迤南有玉皇庙，即尚衣监旧廨，迤北曰慈慧殿，稍东南为帘子库，有真武庙，稍东为织染局。有华严寺，其碑文碑额，皆有司设监名。"按：今黄瓦门又讹为黄化门，慈慧殿、华严寺、帘子库均尚在。 [十] 《芜史》："再南曰新房，曰都知监，曰司礼监。司礼监[第一层]门向西，门内稍南有松十余株者，内书堂也。稍北有崇圣堂。公厅大门外有东西二井。递封汲之。西井之西一小门，东井之东一小门，其内为提督监官、典簿文书房掌司所居。"

[十一] 《顺天府志》："慈慧寺，慧俗讹菇。慈慧寺，莫详所始。明司设监以寺为私廨，其地向呼司设监，监废后，以寺得名，曰慈慧殿。寺中有碑二，一明碑，其篆额"司设监"三字，余即模糊不可读。一即康熙间重修碑，碑文有云明宫监以梵宇为私廨云云。"

[十二] 《春明梦余录》："安乐堂在地安门东。"《芜史》："北安门街西曰安乐堂，内官有疾者徙此。山陵及外厂九门官，则不送也。"《[日下]旧闻考》："安乐堂在街东，《芜史》作街西，误。今堂额虽存，并非内官养病之所。"《彤史拾遗》："明孝穆纪太后者，宪宗妃，孝宗母也，广西贺县人，本蛮土官女，上尝行内藏后应对称旨，悦之，一幸有身，万贵妃知而恚甚，乃谪居安乐堂。久之，生孝宗，使门监张敏溺焉。敏惊曰：上未有子，奈何弃之？藏之他室，至五、六岁未敢剪胎发。上一日召张栉发，照镜叹曰："老将至而无子"。敏伏地曰："有，但恐不能

 初，征授曲周知县，时闯贼所授伪官闻昌龄至，潜遁去。入城，密伺大猾之为贼诇者，捕诛之。乃缮城列堡，修荒政，招流民。大兵驻广平，刻日辇刍粮输之，兵藉以济。擢知商州。州城七陷于贼，鸡犬无孑遗。昌龄至，设法招徕，入城居者得五六十家。而贺珍之乱又作，昼夜督民坚守，贼引去。因请于陕督，假兵三千，俘二只虎贼党。再转庐州同知，驻无为州。会有丈洲池之役，还，至泥■镇，闻土贼攻城急，乃率水兵数道分击，大破之，擒其渠。当道以昌龄能，令摄巢县，绥抚残黎，缓征恤狱，三月而诸务悉就理。假归，卒于家。

复传年十六，应学使者试，使者为安溪李光地，拔置第一。康熙四十一年，举顺天乡试。四十八年，成进士，授钱塘知县。时例，缮履历三百字于畅春园，圣祖命南书房记其名。行之官，召县吏，悉除诸无名钱。曰：官足给，饔飧办矣！县有金三百者，故交通上官署为奸利，官莫能制。复传立逮之至，曰：某有罪无案，公奈我何？复传曰：若罪信也，若不克自赎，吾为若赎之。杖且械毙焉，一府称快。县士有仆妇，无故雉经于门，尸家欲重索居为奇。复传立至门，验无他，令曰：尸家速收尸。士感激为诗，具述其德政数十章，写之通衢。五十九年，分校秋闱，得士乌程严遂成等六人。是时杭大旱，复传履亩勘实，上其状。上官以钱塘首县，欲寝不报，复传固争

曰：律有捏灾、匿灾并当劾，某今日请受捏灾劾矣！时同城仁和灾报先寝，民千百人跣走，围署呼曰：钱塘父母我，仁和独不父母我邪？须臾自县呼达院，上官感动，竟以灾闻，开永济仓行赈。复力请于四乡设

见其诗文，遽致书订交。王造谒，适置酒高会，起迎之门，引为重客，酒阑，独留瑞征讨论坟、典，连十昼夜不倦。曰：子文必荣世矣。后瑞征果成进士，以文名，如其言。荫松工诗赋及骈俪文，又出河间纪昀门，居其第甚久，昀晚年酬应文字大半出荫松手。年八十余卒，贫无以敛，其婿单光裕为买棺葬之。

王瑞征，字蒲田，号紫澜。嘉庆十九年进士，授刑部主事。讯断明决，狱无宿滞，

民呼为王一堂。蒋攸铦时官刑曹，尝语人曰：案经瑞征勘办，必无枉也。二十四年，出权江宁知府。道光八年，再入为刑部员外郎，迁郎中。十一年，以道府需次江苏，署常州知府，会洪湖水涨决堤，捐俸赈饥，民多所全活。寻补常镇通海道，以劳卒。

卒后有贵州按察使之命。所著《滇黔吟草》，才藻清丽，与荫松齐名。

徐松

徐松，字星伯，其先绍兴人，幼随父官京师，遂家大兴。问业钱塘吴锡麒之门，九

岁入邑庠，补弟子员。年二十，应嘉庆五年顺天试，张问陶得其文，大加叹异，遂举于乡。十年乙丑，以二甲第一人成进士，改庶吉士。十三年，授编修，入直南书房。

时总司书房者大学士董诰，以松淹雅俊才，心重之，一切应奉文字，皆出松手。明年，奉诏纂辑《唐文》，因遍视四库，读未见书。得《河南志

正大光明额尚存，楹书御笔并留痕。无轻民事真难事，要与今情合细论。

干清殿为引见外国使臣，召对百官，批阅章本之处。旧藏图书集成尚庋两壁，中设宝座，上悬正 大光明匾额，两楹悬集书联语：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无轻民，事维艰。

五经萃室旧昭仁，残叶飞飞满架尘。等是长林风扫地，不关风化只关人。

乾清宫前，东曰昭仁殿，原名弘德，乾隆朝敕藏内府善本书籍，额曰天禄琳琅。殿后西偏为五经萃室，有宋岳珂校刊之本，今散佚。

学年诏进上书房，合受春风教导方。天上人间无二法，读书第一戒嬉荒。

上书房在干清宫前，明、清两朝，皇子皇孙均肄业于此。稍南为南书房，现储书籍及档案。

世间不少古稀年，人事何须定十全。但取玺书论篆法，苍然颗颗玉生烟。

交泰殿在乾清、坤宁两宫之间，储藏御用宝玺二十五颗。最近皇后宝册亦在此殿。

中宫旧额改坤宁，正寝留祈祭祚馨。东作洞房西憇所，亦遗芬处亦遗腥。

坤宁宫广九楹，宫之东暖殿，为大婚时洞房，西暖殿为皇后休憇之所。中四间为祭天跳神之处， 东边设长桌一，用以宰牲，后有大锅三，用煮祭肉；西边设布偶及画像，盖皆所祭之神也。清制：凡祭必于正寝。

一代冠裳一姓沿，章施彩色并鲜妍。体和殿后新装束，同是辉光不迪前。

端凝殿取端冕凝施之义，为储历代御用冠袍带履之所。宫之西路，体和殿后储秀宫内，另有宣统

教以行草字。不知先皇批折，未有不行草者。

近幸声高有倨容，枢臣礼貌谬为恭。师成岂似朝恩贵，座位常争郭令公。

有南书房太监首领梁姓，传宣内旨毕，与枢堂闲谈，皆礼貌之。一日到小军机室，坐郭春翁大几不让，郭逡巡旁立。众章京皆坐小凳，惟领袖坐大几，无敢僭者，而太监僭之。

五夜临朝畏朔风，玻璃屏胜碧纱笼。内臣谢罪自批颊，无法调停事两宫。

德宗早朝畏风，内务大臣立山作玻璃屏，上大悦。太后面责立山曰：皇上畏风，臣下不畏风耶？ 立山叩头，自批颊数十下，奉太后命，撤去屏。

间壁侨居王庆祺，伯喈丧母鬓如丝。殿开弘德传歌曲，想见何郎傅粉时。

山人寓包头章胡同，邻居王叟送讣牒，阅之，乃前内阁学士王庆祺也。吊之，已颓然老翁。少时 美风貌，穆宗命弘德殿行走，骤升阁学。

殿前歌板拍檀牙，富贵归田众口夸。鲁直昨逢张子野，耄年倚醉尚寻花。

张公英麟，字振之。与王庆祺同在弘德殿行走，畏祸，告假出都。光绪末年，官至总宪。友人黄 仲鲁自济南归，言公年已八旬，饮酒看花，尚有豪兴。仲鲁，张公年侄。

临街绮阁五云高，不厌湖园往返劳。闻道乔妆赵髽髻，艳歌犹胜郑樱桃。

每年二月，士女商贾往香山进香。时太后必驻跸湖园三四日，乃回京。有赵髽髻者，太后喜其歌 舞，亦往香山，从湖园墙外经过。太后从临街楼上观之，并有赏赐。赵髽髻不知何县男子，作村

马被害，柩停南洼破庙。开吊，山人往吊，则袁爽秋、许竹赏两公柩皆在是，山人一 一祭奠，宾 客寥寥。兵部曹司，惟我一人到。丧主到者，唯许公有一犹子，跪地答拜。余皆不敢到。

郁垒神荼列队围，语传青鸟怕谗诽。轩皇久厌人间世，一旦骑龙下殿飞。

自寇太监杖毙，皇上左右皆易之。闻有一日皇上逃出西苑门口太监多人扭御发辩拉入。山人入 乾清门缴还朱批，遇皇上便衣步行墀下，山人避入南书房窥觇。见皇上仰首向天而望，又行至乾清门，太监十余人阻拦去路，皇上由桥洞穿出，升东阶，坐轿入东巷。左右前后围随有百人，不能逃也。

内府侵渔智计饶，山丝粗劣易文绡。小阉入告官衣陋，加惠章京赐锦袍。

袁太监见余官衣敝陋，曰：先生有赐锦，何不作新衣？对曰：赐物太劣，不可为衣。袁以入告， 太后谕内府留意。于是每次赏料，有一卷工细者。

榜示煌煌御翰排，世宗严谕记吾挤。庆王奉命同商议，屡请张公不上阶。

癸卯，值湖园。庆王奉命请南皮张公到军机议特科事，张公不上台阶。瞿相省悟，请庆邸及王、 鹿诸公到阶下与张公面议。盖世宗御笔榜示内阁云：军机重地，有上台阶者处斩之语。张公是以不上阶也。

懿亲传谕到书房，御笔须教字字庄。楷写朱批千万本，不曾行草学先皇。

德宗冬日三钟起，批折至天明未已，夏日则一钟起，批折皆楷书。当初上学时，醇邸命常熟毋得

王相到直庐，私告我曰：昨日我见京报，章奏有英人居心叵测之语。此必闹出交涉，不知班上何 人失检点，将此奏交内阁。我闻之，大惊，速查簿记，乃是二班某君误交。某君豪富，广交游，我告之，速托总署友人。英公使到总署责问，友人曰：此中国誉美之词，并无讥诮，勿误会。英公使大悦。

藏匿朱批应断头，舍人内侍一般愁。鲍君教我咨岑抚，杨监枢堂跪地求。

我当军机班，岑抚封奏由内交下，我查失一片。两宫太监不敢问，问枢堂，皆不答。问鹿芝翁。 鹿时为岑所劾，勃然怒曰：谁见岑春煊片奏。踌蹰无法，鲍心增前辈与我同当班，教我曰：君草 一交片知照岑抚，言贵抚封桶内少一片，与封桶面数目不符，相应知照，将交片装入原封桶，缴 呈南书房。孙太监取阅之，默然无言，遂出。不数日，杨太监失去五城奏事一片。次日得得跪枢 堂求担保免重罪，罚往湖园文昌阁当苦差。杨好求我书，莲英恨之，或者皆其簸弄。

倾筐倒箧玉阶心，见字如仇忿怒深。偏有群阉知爱惜，一时抢得似黄金。

杨太监求书扇叶甚多。莲英怨我未任用其子，到南书房启其箱箧，将我所书扇叶抛掷阶下，众太 监闻之，纷然争夺，莲英呵禁不能止，一抢而尽。杨太监向我言之。

京国相逢掩面啼，罗敷即是使君妻。仪鸾殿上新巢暖，旅燕成双瓦德西。

庚子，联军帅瓦德西，在京城遇赛金花傅采芸，往年海外旧好也。瓦住西苑仪銮殿，采芸夜往陪宿。

除夕日，入内拜年，赏赐金绣荷囊，囊中实以银锞一小锭。予初到军机之年，除夕所得荷囊空空，为军机厨夫窃去，予谓厨夫曰：遇赏赐时，汝来充章京，我来充厨夫可乎？同人皆粲然。

王维榻下易藏身，我往南斋遇圣人。户隙偷瞻天日表，鼎湖何意泣攀鳞。

入内缴朱批奏折，遇皇上步行出，无可藏身，速避入南书房内，于户隙偷瞻圣容。

尧眉禹颡异寻常，内监惊看似穆皇。朱邸相邻宸苑近，圣慈恩宠赐山庄。

瞿相似穆宗，李莲英告孝钦，召见，果然。从此得殊宠，湖园赐一山庄，与宫门近，与庆邸邻。 他枢臣未闻有山庄之赐。

圣慈移跸早传呼，将上金舆左右扶。扶掖内官容易辨，孙郎秀美李魁梧。

太后出万寿寺，上金舆，孙太监扶左手，李莲英扶右手，孙如女子，李一伟丈夫。

棋布星罗列帐围，普陀行殿乐忘归。楼头召见孙供奉，内监传呼速赐绯。

辛丑扈跸东陵，太后在楼上，望见杨莲甫藩司帐上有一猿，命杨进献，赏猿黄马袴。张冶秋尚书 见缝匠裁剪，叹曰：我辈随驾，尚未及猿。太监入言之，一并赏穿黄马袴。东陵地名普陀略。收句一云：合与长沙并赐绯。此事似壬寅春，误记辛丑。

万花如锦鸟声喧，慈圣銮舆别御园。侍女欲看紫薇署，传呼当值出宫门。

军机散值，予以当班迟留，未出西苑。袁太监来言曰：公等请早出，有宫人要游此地。予与同事 匆匆出。窃谓寻常宫女，焉敢如此，或妃嫔贵人动游兴耳。军机办公，两院落粉垣围绕，松柏

金銮琐记一百三十七首

戎部分曹重本兵，传宣簪笔侍承明。邓翁笑索金銮记，颦效成都胡砚生。

老友邓守瑕曰：胡砚生有长安宫词，君独无金銮记耶？予乃随笔追记，以资谈柄。师丹老而善忘，遗漏多矣。

黑水分藩忽建牙，舆夫煊赫众咨嗟。早朝卧傍明光殿，谁识当年王夜叉。

闻巡抚黑龙江为某公，余曰：此人何由起耶？有梦琴曰：往日领武弁引见，有黑面虬须，卧勤政 殿门外者，即其人也。曾为太后车夫，奉奔热河，遂得宠眷至今。

早朝退值入砖庐，禁篽萧闲一事无。宫监知予清睡醒，潜来请作扇头书。

退值入方略馆休息，有南书房太监来求书扇，言陆公凤石为书三百柄，似不及予书。可谓偏好矣。

迎旨班排鹓鹭俦，脱毛露革长官愁。加薪共沐天恩厚，同辈归功晏子裘。

迎旨排班，庆邸见予裘敝，问铁公宝臣曰：是何貂？铁公曰：未见是貂。庆邸曰：贫可知矣。每人月给薪金一百二十两。同辈大喜，谓非高君之裘不致此。

宁寿宫中拜御筵，随班称祝贺新年。绣囊银锞邀天赐，偏遇刘叉攫在先。

阌乡县拟驻跸一日，因近黄河，浪声惊扰，遂启行。

桃林秋草匝根肥，感触韬戈放马归。不为时平思壮士，大风歌处见云飞。

灵宝西境有平原，名桃林塞。翌日召见大臣，有归马放牛、歌风思士之意。

红叶妆成锦绣山，曾邀睿赏动天颜。菊花点染深秋景，笑说团脐蟹子殷。

河陕道中，柿林红如锦绣。太后停舆，传谕皇上曰：宫中无此景致。入行宫见菊花，笑曰：已九 月矣。正食蟹之时。翌晨，卽进呈十篓。恩赏缉祜银锞二定。

旧例重阳进枣餻，香闻松子捣脂膏。珍盘奉入亲臣第，后到南斋太史曹。

重阳驻跸陕州，大官例进枣餻。赏赐王、公、大臣，更及南书房翰林。

朝迎紫气度函关，怅望青牛去不还。元论五千河上注，长途消得万几闲。

皇上过函谷关，阅坊本道德经，多讹字，命求校本。缉祜进呈浙刻本。蒙恩赏龙井茶。

雁翎关已无遗址，硖石千年路险巇。王道荡平劳亥步，坤舆竟有受恩时。

张茅硖石，路石危险，因修跸路，一律凿平。

渡尽慈航解效灵，甘泉趵突似仙醽。浄瓶泻得杨枝露，却费词臣一纸青。

观音堂阻雨，驻跸一日。饮水缺乏，土人云：山前观音庙侧有泉。遣翰林致祭。

为行时令幸龙门，补进茱萸酒一尊。选搨摩岩诸造象，一时千佛尽乘轩。

驻跸洛阳，幸龙门，补行登高，命搨造象载归。

不散。慈圣偶忆在京时曾有贡者，与枢臣闲话及之。适延新有所得，闻之，亟拣数两敬呈，仰蒙赏收。

软縠如波色正黄，含风易惹御炉香。近臣都赐雷州葛，抵得丝袍蜀锦镶。

广东贡雷州葛，质细而色黄。两圣以为佳，特颁内廷行走诸臣，延与抚、藩皆得与焉。

画扇淋漓凤藻翔，朱泥宝篆耀奎章。拜恩亲入猗兰殿，捧出人间第一香。

四月二十二日，慈圣特召升巡抚、李布政及延三人入内，面赐御笔画兰折扇各一柄，背面题七絶 五首。延所得有愿作人间第一香句，南书房张尚书百熙笔也。三人跪领之，各免冠叩头谢恩。闻慈圣亲画折扇八柄，四军机外，惟延三人与赏，盖异数云。

附张尚书题诗

空谷无言孰见知，何当披采到华枝。深宫欲写求贤意，独向瑶阶寄睿思。丛蕤缀紫气含芬， 妙绘新颁下五云。殿阁风微香不断，只疑中有御炉熏。谢览才华竟体芳，清时何用拟萧梁。 幽姿不与群花伍，愿作人间第一香。鹤禁深深不染埃，托根新喜得滋培。风微复道轻香动， 帘外尚书进御来。汉苑移来小草荣，九重宸赏惬琼英。看花好向猗兰殿，玉辇春风入上京。

轻点唇朱淡染眉，飞花砖子特相宜。珠奁玉盝都零落，聊遣中官购土瓷。

皇后出都仓皇，未携奁具。莅太原日，始稍稍增置。冬月在长安，命中官出购瓷合木箧，以盛脂 粉，皆民间常用至粗之品。

清时，冬至祭天坛，上宿于斋宫。与祭诸王大臣，皆服貂蟒。燎火之光，照耀远近，盖巨典也。 图开王会列瑶屏，又值年班换岁星。闻道班禅新入觐，雍和宫侧听皇经。

清每年年班，喇嘛进京，于雍和宫诵经，以祝圣寿。

盈盈十五不知春，偏惹君王注视频。妒杀宫中诸女伴，一方红锦束腰身。

内制：凡宫娥进御者，以红锦被裹之，负入寝宫。

温殿消寒岁欲残，唐花开遍玉阑干。朝元法服先收拾，亲拣东珠缀宝冠。

清制：臣僚冠以五色顶戴，王公勋爵冠以宝石，天子冠以东珠。

御屏环列净于揩，四库图书次第排。回忆右文全盛日，早朝才罢幸南斋。

南书房亦名南斋，选翰林工诗文善书画者，供奉其间。康、雍、乾、嘉四朝，得人最盛。道、咸 之际，已不如前。至同、光时，虽选置如旧，而此风渺然矣。

宜春小殿画凝香，妆罢抬身度曲廊。欲向乾清先探问，阿哥可出尚书房。

清制：不立太子，皇子均称阿哥。入上书房读书，师傅选翰林充之。每日授课数小时。皇上退朝，即入宫请安。

春来试马系雕鞍，集凤轩前拓地宽。作势飞身方欲上，不禁忍俊又盘桓。

集凤轩在大西门内，上尝较射试马于此。

沉李浮瓜溽暑清，御园佳果荐时新。葡萄十种离离熟，内诏先颁赐近臣。

孝钦时，宫中贿赂风行，皇帝每日问安一次，门包五十金，后妃以次皆然，称为宫门费，官眷苦 之。即南书房翰林，本内廷文学供奉，至为清苦，至赏赍宝翰，或代拟应奉文字，皆须贿赂内监。不然不达，恩眷亦渐疏远。

二十余年侍圣慈，内廷供奉女筌熙。金笺宝篆红泥印，认得先朝老画师。

内廷如意馆画工，皆苏州人。光绪间，昆明缪素筠女史嘉惠，工画花卉，承直二十余年。每当拈 毫染翰，孝钦并坐指示之，眷遇甚隆。内有大雅斋印，即孝钦自署。

内家折扇镂双鱼，遍写幽兰几叶疏。赐出金函花万寿，就中题句老尚书。

孝钦善写兰，常赐画兰折扇与胡延，张百熙尚书题。又，胡延见格格壁上黏山水小幅，画寿星小像，纯用朱笔钩勒，笔意超妙。

铁屏镂刻妙空群，万叶千花巧匠心。行幸匆匆邀一顾，费他开口相公金。

孝钦万寿，京内外进礼，穷极奢丽，孝钦不甚顾惜。刚毅献铁花屏风，未邀睿赏。孝钦过，太监 奏曰：此刚毅所孝敬，不知中老佛爷之意否？孝钦命置之寝殿。按：献礼非贿太监不得进御，谓之开口金。此风纯庙时已然。

万寿山前乐寿堂，倾城人拜衮衣裳。侍臣正有东方朔，偷得蟠桃献寿觞。

甲午冬，孝钦六旬万寿，各省疆吏派员祝嘏，自颐和园至西苑，沿途分段点景。会中东战事方亟，廷臣交章谏诤，乃命停止点景，仅于园内排云殿受贺，颁发内帯，以犒前敌将士。

于昆明湖。嘉、道以还，不复踵行。

镂月台高俯碧湍，康乾三圣昔同欢。林神阅过升平盛，不受君王二品官。

圆明园为世宗赐园，花时迎圣祖至，时高宗年十二，三朝明圣，集于一堂。后为英兵所焚。未焚 前岁一夕，上坐寝殿，见白头老翁，自称园神，请辞而去。上梦中加神二品阶。未一岁，园毁。

行所流连赏四春，红妆千队拥雕轮。君王一顾思倾国，更选良家备九嫔。

咸丰三年正月，下诏选秀女，八旅骁骑校某，有女名列籍中。女识文字，随众至坤宁宫门外，众 皆惶恐待驾。女奋起前曰：天下去大半，吾主不求将帅之臣，而恋色，英主顾如是乎？上闻不之怒，曰：奇女子也。以婚某邸，而悉放诸女还家。

春城景物爱朝暾，一路香风出禁垣。剪取红绫花树杪，园中草木亦承恩。

宫中以二月十二日为花朝，剪黄红绸成条，宽二寸，长三尺，繋于各树上。又演戏以娱花神。

求治重编宝鉴篇，帝王家学有心传。侍臣郑马多经术，更写尚书进御筵。

同治初，孝贞、孝钦垂帘听政，命南书房翰林録孙嘉淦三习一弊疏，进呈备览。又命南书房、上 书房诸臣，取历代帝王治术足资法鉴者，汇纂成书进呈，名曰治平宝鉴。光绪癸卯、甲辰间，命 南书房翰林撰书经图说，排日呈览，书成颁行。丁未冬，又派儒臣七人轮班进讲，孝钦及德宗每日办事后，听讲于勤政殿。

宝髻横梳北满妆，绣鞋圆底步回翔。中宫别创新兴髻，倒后双垂燕尾长。

同治初，孝贞皇后、孝钦皇后垂帘听政，命南书房翰林録孙嘉淦三习一弊疏进呈备览。既又命南 书房、上书房诸臣，取历代帝王治术足资法鉴者，汇纂成书进呈，名曰治平宝鉴。光绪癸卯、甲 辰间，命南书房翰林撰书经图说，排日呈览，书成颁行。丁未冬，又派儒臣七人轮班进讲，孝钦及德宗每日办事后，听讲于勤政殿。

库笺滑笏擘窠书，龙虎盘拿势卷舒。朝罢熏修惟礼佛，大圆宝镜映雕疏。

孝钦皇后喜作大字，用丈余之库腊笺，书龙虎松鹤等字，每岁多至数百幅。宫中及西苑、颐和园，均喜以大圆宝镜四字为扁额。

大雅斋中写折枝，丹青钩勒仿筌熙。江南供奉虽承旨，不及滇南女画师。

内廷如意馆画工，皆苏州人。光绪间，昆明缪素筠女史嘉惠，工画花卉，承直二十余年，每当拈毫染翰，孝钦皇后并坐指示之，眷遇始终不衰。大雅斋，孝钦自署斋名也。

开国科名几状头，璇闺女诫近无俦。昭阳从古谁身殉，彤史应居第一流。

国初，满、汉分榜取士。顺治壬辰科，满状元为麻勒吉。乙未科亦分两榜。其后满、汉同榜。惟 同治乙丑科，崇文忠以一甲一名及第。孝哲皇后禀承家训，母仪懋著，当未受册封之时，已有明德和熹之令誉矣。

寝园新筑妙高峰，锯斧摧残马鬣封。银杏半枯松柏老，宵深风雨泣潜龙。

醇贤亲王园寝，在妙高峯，峰巅巨树，可数人合抱。某年，孝钦皇后命人斫之，根深数丈，有巨

蛇数十盘亘其下。

雪桥诗话 二

九〇一年）入湖北巡抚端方幕，历任两湖文高等学堂提调、仕学院教习、勤成学堂监督兼提调，二十九年（一九〇三年）任湖北乡试内监试，三十一年（一九〇五年）任湖北襄阳知府，三十二年（一九〇六年）调署安陆知府。同年，端方调任两江总督，钟义随之来到南京，仍居端方幕中。光绪三十四年（一九〇八年）任江宁知府。辛亥革命以后，寄居上海，不问世事。吴兴刘承干刻《嘉业堂丛书》，钟义为任校雠。一九二三年春，他与景方昶、温肃、王国维同应溥仪小朝廷之召，任"清室"南书房行走。是年，始挈家属由上海回到北京。次年，溥仪出宫，遗臣星散。一九三三年三四月间，他曾东渡日本访书，多见珍本名刻。一九三九年秋，病殁于北京，年七十四岁。

杨钟义是近代旗籍著名学者，青年时代专治《左传》，受知于潘祖荫、翁同龢。他自为官以来，除了光绪末年到辛亥革命这一段时间在南京是实缺的知府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过着冷署闲官生涯，平居多暇，得以不废读书。辛亥革命以后，他以遗老身分，作海上寓公，优游岁月，有条件潜心于著述，《雪桥诗话》就是在这个时期内写成。他自以身隶旗籍，所以特别留心八旗文献，与宗室盛昱合编八旗人的文章总集《八旗文经》，并独自撰写了《八旗文经作者考》，并编辑校刻了八旗词人的总集《白山词介》。刻印的八旗人著作，则有他高祖虔礼宝的《桩荫堂存稿》一卷附录一卷、蒙古博明的《西斋偶得》三卷附录一卷、汉军姚斌桐的《还初堂词钞》一卷、宗室盛昱的《意园文略》二卷《郁华阁遗集》四卷。他还着有《日知荟说酌义》三卷、《弟子职音谊》一卷、《骈体文略》二十九卷、《历代五言诗评选》十六卷、《圣遗诗集》六卷、《铁史余习》一卷等书；《来室家乘》是他的自订年谱，详细

雪桥诗话一三四

督。自乍浦至南澳，建墩台水寨一百七十二所，安炮位一千一百七十有八。时台湾新隶版图，孤悬海外，朱一贵者，本农家子，养鸭为业，每叱鸭，鸭皆成伍，愚民以为异。康熙六十年四月，遂托明裔，倡乱于凤山之姜■，陷台湾府治。凫山自率兵至厦门，命诸将合攻鹿耳门，克安平镇，旬日而复府治，生禽一贵，南北二路以次讨平。安辑流亡，慰抚各庄士民，台湾遂定。雍正三年九月，卒于官，有检心堂集。浦城云：土肥农力厚，沙浅水纹清。保安云：云中山养势，雨后水添声。临江道中云：山花开处不知名，野水浇田细有声。经岁谁怜农父老，辛勤一半代牛耕。

佟陶庵尚书有悔翁集。游栖霞寺云：石磴迂回上，阴崖挂薜萝。岭开千佛古，松记六朝多。明月何曾改，荒碑看已磨。云霞栖隐处，我欲问岩阿。雨不止云：风云日日岭南生，百日曾无一日晴。殊俗猗兰还自馥，非时反舌已无声。心经患难初知敛，身阅功名老渐轻。何事最宜烟瘴地，罗浮春酒任人倾。康熙三十三年，以庶吉士入直南书房。其懋勤殿恭纪三首云：天街玉烛有光辉，五夜披星对紫薇。自谓侍臣趋直早，不知深殿已宵衣。 昼漏稀闻出玉墀，春风暖阁日迟迟。干清宫里图书满，尽是君王御笔批。 每有微风到玉墀，九重广达四聪时。闾阎莫谓君门隔，民隐深宫尽得知。与初白为文字友，出陪羽猎，入侍蓬壶。其送查悔余还乡云：老去身须惜，归来梦亦安。山居诗云：竟日闲闲坐草亭，谷风吹酒易成醒。高低云气依檐白，咫尺天光绕户青。啄粟家鸡争引子，栖松野鹤各梳翎。芒鞵一径穿林去，自荷长镵采茯苓。公侍皇子讲幄十年，中废复起，开府广东，督学江南。晚由大司马罢官，寓居古寺，疏布羊裘，枯寂如老僧，此诗则其闲居时作也。卒年六十

花寺，皆其游屐所经。有东行留别蝶园诸子诗。其送梁汾南还云：雪霁郊原映翠微，红亭分手欲沾衣。春风古道人归去，斜日荒村鸟乱飞。长荡莺花随处好，平津车马与心违。何年访尔空山里，相对清斋学息机。寄怀梅耦长云：帝城别后竟谁依，知向江干暂息机。雨过渔舟当户集，秋深沙燕贴窗飞。爱看水月宵移棹，静憩松阴昼掩扉。几欲寄书征雁杳，空教翘首对斜晖。

翁覃溪谓国朝人善学虞书者，惟何义门。义门少受学于邵僧弥，僧弥出自牧斋，其书法精妙，则得之冯定远父子。徐坛长诗所谓邹氏固无师，毛公有所授。君学谨派别，虞山切讲究也。初字润千，一号无勇，因哭母更字屺瞻，印章则作峐瞻，晚字茶仙，先世曾以义门旌，学者因称为义门先生。短小麻胡，绰号袖珍曹操，有髯字朱文圆印。读经不取辅汉卿，读史不取胡致堂，夙为曹秋岳、王言远所器重。康熙四十一年，与钱名世、查慎行、汪灏，均以举人入直南书房，旋由庶吉士授职编修，官至侍讲学士。其读书记，考证精密，方望溪颇采其说。有同友过尧峰免水禅院访过庵长老云：道人种松罢，近水开禅关。微尘吹不到，白云相与间。偶寻林外约，引我过前山。倚杖看奇石，徘徊殊未还。归安姚薏田世钰，私淑义门，尝述义门之言，以为厚斋不脱词科习气。全谢山曰：义门不脱纸尾之学。习气，见谢山所为薏田圹志铭。

鸟背岚光过夕汀，碎萍鱼唼水花腥。青山一角湖三面，记是菱塘乙未亭。张日容绝句也。日容居吴郡之干将门，干将门又名匠门，遂以自号。诗文温雅，为钝翁、慕庐、竹垞三先生所赏识。慕庐送其下第归里句云：旗亭唱遍弓衣织，折得身如燕子忙。匠门秋夜书怀诗云：尧峰许领东南俊，吏部

雪桥诗话卷第三一三七

雪桥诗话四三二

有御题顿还旧观四字。

舒穆鲁伯容相国为文定公孙，雍正庚戌，以中书入南书房，预办机密。军机处初立，与兆文襄同为章京。乾隆初，由御史洊擢尚书，为军机大臣。金川之役，以参赞加太子太保。己卯，平定回部，绘象紫光阁。辛卯，土尔扈特汗渥巴锡等全部归顺，往伊犁经理抚辑。癸巳，还朝。甲午秋，寿张奸民王伦，假邪教纠众作乱，侵掠寿张、阳谷、堂邑三县地，据临清旧城。以大学士赴山东禽剿，至则破临清，王伦自焚死，凡六日而蒇事。赐御用貂尾冠、黑狐褂，予世职。四十二年夏，扈从易州，遘疾卒，谥文襄。恪僖公舒常，其冢子也。字石亭，丙申平定两金川，文襄以运筹帷幄，再与功臣图赞，名第四。恪僖以参赞，名第十，父子并列，尤为云台凌烟所未有。陆耳山篁村集赠权江西巡抚舒大司空诗：廿年东阁旧郎君，旌节新移清海军。功业西平真有子，交游东野愿为云。伫归温室行听履，长感祁连筑象坟。草草江干枉车骑，还将苦语出临分。文襄尝受业于汪文端，见恪僖赠文端子时斋诗注。

阮文达在浙，所为灵隐书藏，收弆法梧门存素堂诗集，刘醇甫题卷后兼示乙山中翰云：诗龛旧主人，结想山水旷。迢迢西涯社，落落东林藏。遂令明圣湖，忽施庄严相。再缘来者涂，一补生时障。妙借诗喻禅，指示津所尚。挂角寻羚羊，渡河出香象。苏斋真导师，棒喝等提唱。长悬龛中灯，广布席间丈。鲸铿固有因，狮座正无量。无隐木犀香，斯言傥元畅。梧门本生父秀峰孝廉广顺，受业于苏斋，故得称门人。苏斋称其刻意为诗，又博稽掌故，其于诗也，多蓄古今人集，闳览

雪桥诗话五一八

端木子彝舍人，阮太傅谓之青田一鹤。臣家二首，纪嘉庆四年大处分也。其留别刘鹭初云：西笑相逢忆古欢，骊驹催唱且盘桓。入关师自因卢植，被褐交谁得井丹。岁暮河梁人结发，天涯风雨客加餐。黔山渐水东西望，容易相思识路难。 送别知君倍黯然，团团心事到尊前。生儿羊祜双环少，赠妇秦嘉一镜圆。黄犬家书通万里，碧鸡春梦隔三年。何时共挈蓬山侣，不住天南住日边。颇饶情韵。

道光元年，祁文端以编修入直南斋，应制赋太液清泛诗，受知宣宗。由是至宰辅，未尝一日离南书房。孝友清德，笃于故旧。尝从陈石士受古文学，视学吴中，得景宋钞本小徐书，登诸版。程侍郎遗集及张诵风、苗先麓诸人著作，多所助刊。在枢廷排抵湘乡，世以此少之。而盛推费莫文端公文庆之相业焉。

翁文端巢经巢诗文序云：往时歙县程侍郎，以博闻强识负重望。尝典试岭南，所得士如番禺仪克中、陈澧，长乐温训，皆有时名，先后与余定交京师。仪君工诗，精考据，惜早世，不竟其所学；陈君天才雄骏，于书靡不窥，近乃服膺许、郑；温君治古文词，力摹韩、柳，于近人不亚恽子居，然皆弗能为侍郎之文。其能为侍郎之文者，遵义郑子尹一人而已。子尹，故侍郎视学黔中时所矜赏者也。生平研精三礼，习闻古宫室冠服之制，通声均训故之学。为文章古涩奥衍，大率如先秦以上诸子，汲冢坠简，两汉碑版文字，及马第伯封禅记之属，腐儒小生读之，或至口钳舌挢，实则真气流贯，非貌为魁纪公家言者。古近体诗，简穆深厚，时见才气，亦有风致，其在诗派，于苏、黄为

雪桥诗话五二〇

滇楚雄池龠庭司业生春，与李即园明经、戴古村上舍、杨丹山司马、戴筠帆给谏，称五华五子，皆宋芝湾诗弟子。龠庭直南书房凡五年，督学粤西，卒于任。尝于■湖之北，创榕湖经舍，延吕月沧掌之，以经义、策论、诗赋课士，临桂唐子实、刘莲丞，平南彭子穆，马平王少鹤，皆所选高材生。朱伯韩诗：寝门风义犹行古，岭表文章待起衰。为子穆、少鹤示池学使挽诗作也。

许珊林校勘笠泽丛书，手写付梓。钱辅宜学博谓：樊榭山房西湖春雨绝句：遥峰隐见黛眉攒，怪底春来无此寒。朋比熏炉风味浅，有人楼上泥阑干。正用鲁望春寒赋中：朋比熏炉，留连黼帐。相逢置酒，则少避酡颜；独自登楼，则偏凌远望语。珊林从宋本改朋比为明灭，似不若朋比为胜。其记姜白石诗说，谓：姜白石诗，存者寥寥，而萚翁少宗伯谓为南宋一大宗，以其皆和平中正之音也。读昔游诗可见其大概。白石放浪江湖，与陆鲁望同，而无鲁望愤时嫉俗之谈。友人有喜效鲁望以怒骂为文章者，余不谓然也。亦思鲁望所处之时何时耶！白石道人诗说，谓：三百篇美刺箴怨皆无迹，当以心会心。又曰：大凡诗自有气象、体面、血脉、韵度。气象欲其浑厚，其失也俗；体面欲其宏大，其失也狂；血脉欲其贯穿，其失也露；韵度欲其飘逸，其失也轻。余谓论诗固然，论文亦何独不然。又曰：思有窒碍，涵养未至也。当益以学。读此，知诗有别材非关学之说，不足为定论矣。学博论学，均以平澹为主。以廪贡为海宁训导者近三十年。曝书杂记多自得之言，足以启迪来学。吴县许兆熊凫舟，少从同里徐友竹游，工书画篆刻。中年营生圹于池上村，筑草堂，艺菊其中，取宋韩见素诗焚香修菊谱之意，成东篱中正一卷。沈文起为池上菊赋张之。自赵宋以来，世盛称史志

雪桥诗话五九八

节。零乱缣缃秦淮檝，惊重睹荩堂旧月。待橙蜜他时同煮雪。料天上，共此悲凉肠百结。汉家火井何年热。吾炙，谓同撰文经。万劫苍茫，己亥乞外，伯希送行词中语。荩堂，意园怀荩堂也。伯希得讲官后，章疏凡四十余上，不自留稿。癸卯，属王弢甫枢密钞蕞，仅什之二三。其诗词，家刻本中有率意酬应之作，余手写本未录，九原有知，亦当为印可。所藏经籍书画，近闻斥卖略尽。惟雪屐寻碑录副本，尚在余行箧。

福山王文敏师，受业于周梦白先生，笃耆金石，精于考订。自谓文笔非所长，然所作皆翔实典雅，坚重密栗，专家或有不逮。工行楷书，尝云作一字须含十二意。甲午大考，由三等改一等，入直南书房，尚方贴络所需，其章幅稍大者，孝钦必降口敕曰：令王懿荣书。醇贤亲王栗主，特旨命缮写供奉。与熙文贞同殉庚子之难。甲午、乙未间有句云：有国有家三叹息，好兵好色两无能。公诗不多作，亦可以见志矣。同时授命者，文贞而外，如宗室宝丰鹤年、崇寿鹤汀、王铁珊伯唐，皆忝窃齐年。读谭复堂公等已上列于星辰，我辈尚漂摇于风雨之句，不知覆巢之后，更增以黍离之悲也。张子虞师刻诗于长沙使院，断自辛巳止。尝为钟羲书淡岩诗于扇头，具体韩、苏，较刻本诗境进而益上，今亦失之。宣统纪元，自刻崇兰堂骈体文二卷。其与蒉庵侍讲书，谓朱氏仲子离经就学，旅食奉亲，逸翮未丰，童心宜戢。绿衣绮岁，惧习荒嬉。紫阳儒门，当敦朴学。君则瓜葛，申以婚姻；仆如榆橘，视犹昆弟。急热之谊，故不能无念也。可谓直道正辞，犹存古意。

志文贞乙未三月初三新月云：九十韶光强半过，又逢新月照牂河。千重峻岭开边塞，一线清光到薜

得西效土一抔。龙篆即隆川。

桐城张文端以四十年予告，啸咏林泉者凡七年。方灵皋表其墓，谓公首入直南书房，上日御门听政后，即适懋勤殿，召入讲，辰进酉退，以为常。因赐第瀛台之西，每巡幸未尝不从。自翰林历卿贰，践政府，虽任他职，未尝一日去左右也。癸丑七月，从幸晾鹰台，观试马。王、公以下，八旗三品官以上，出良马万余骑，树旌旗为驰道，自大红门齐发，奔驰五十余里，先至台下者四十余骑，第其驽骏，赐银帛有差。与孙在丰各赋试马歌以献。扈从南苑，入夜，值大风雨，圣祖在行宫谓侍臣曰：两翰林恐油幕未具，得无有沾湿之苦？时已漏尽三鼓，命中使至学士傅达礼帐中传谕，移于五店皇庄安宿。一日，漏下十余刻，上御行殿，方张镫伸纸作大书，使人问知二臣，知在直庐观书，命各赋良马诗。尝谕傅达礼曰：翰林官清苦，巡行扈从，所以备顾问资讲劝也。无令勤于资装。嗣后帐幙饮食，马匹器具，皆令给于内府，永著为令。文端纪事诗有云：霁颜不觉堂廉远。轸念恒如父子亲。马首备闻天语切，本朝家法重臣邻。君臣一体之谊，可想见焉。

成过村文昭为青坛相国曾孙。尝受业新城，又与德州田侍郎游。诗句如：文迂乍可书驴券，马钝犹知驻酒帘。十年惯买他乡醉，一种难抛此日家。倾瓶桑落三升碧，铺径槐花一寸黄。揪枰且作观棋局，纸帐翻传独醒方。和平雅隽，不涉粗豪。大名志传称其生长贵盛，纤瘦类山泽癯，嗜好殊俗。申凫盟后，畿辅诗人之表表者也。

韵牌之设，见于续说郛中所载：王良枢购得蔡小峰旧谱，梓行于世。蔡氏之先，未之考也。厉太鸿

雪桥诗话续集卷第三一八三

雪桥诗话五一六

将，日磾曾作汉功臣之句。当时异域尊亲戈登、卜得禄，皆以蕃将为我用。勒伯勒、达耳第福，皆以从攻绍兴中火器死，照总兵赐恤。其嗟哉华尔行云：亚墨利加州有爱育士迭国，去中华三万余里。其国之人皆泰西诸邦所迁徙，背英吉利苛政自立，日富以强。有华盛顿创为传贤之法，法最良。行之数传，民和世康。其国左右皆大洋，旁峙落机大山万里长。我皇咸丰十年，其国之人华尔，慕化而至，值乱贼披猖，杀人肝脑涂地。华尔曰：嘻！我夷兵官也。今见官军乃儿戏，彼乱贼人人得诛之。吾虽外臣，愿为朝廷敌忾。嗟哉华尔，愤不顾身。大吏言于朝，援以兵五百人。华尔教以泰西阵法，坐作进退无逡巡。飞炮中敌无一生，遂克松江守其城。克宁波，留其军，又克周浦、金山，无不以一当百，海上处处闻威声。皇帝嘉之拜官副总兵，华尔感激愿属籍受廛世为中国民。彼金日磾、契苾何力往矣，今有华尔乃能继汉唐蕃将成功名。下略。

潘郑庵师在南斋垂四十年，咸丰丙辰，以侍读入直，同治癸酉，典顺天乡试，以磨勘处分降调，甲戌正月，赏编修，仍在南书房行走。光绪元年九月，恭送穆宗帝后梓宫奉移山陵，有诗恭纪云：丁年侍宴玉皇家，亲见真龙驭绛霞。自运枢机平祸乱，更通琛赆达幽遐。重华云断苍梧野，九月霜凄白柰花。廿载再逢真不幸，侍臣和泪入风沙。自注谓：咸丰丁巳六月，待文宗宴同乐园，命毅皇帝出见侍宴诸臣，臣荫得瞻仰天颜。自是每岁皆得见，惟辛酉在热河，未获扈从云云。甲申，以旧所刻诸书，汇为滂喜斋丛书四集，复汇刻功顺堂丛书。功顺堂者，庚午十一月尝赐御笔直良功顺四字额也。文勤论书，不喜宋高宗，而亟称蔡元长。

雪桥诗话 二

召，到北京任'清室'南书房行走。九·一八事变后溥仪在日寇操纵和卵翼下到长春当伪满傀儡皇帝。杨虽屡获其召并未去投靠充任伪官。但他曾担任过约一年半基本上是'遥领'拿干薪的'奉天国立博物馆馆长'。一九四〇年秋他逝世于北京，年七十四岁。

杨钟羲平生著述甚多，其中以这部《雪桥诗话》最为出名，此外还有《圣遗诗集》六卷、《骈体文略》二十九卷、《铁史余习》一卷、《日知荟说酌义》三卷、《留垞杂著》六卷以及自订家史和本人年谱《来室家乘》等等。

现对本书三集主要内容做一介绍：

一、三集与初集、续集相同，荟选录存了贯串有清一代（间亦有清以前者）许多诗篇，虽然如作者在初集自跋中所云'不足括一代之全'，但他的选取自有其特点，即是所谓'略于名大家，详于山林隐逸，尤详于满洲'。据此，本书中汇集并保存下不少现已罕为世所知的诗作者之佳什隽句，给研究清诗者提供了丰富有益的素材，也扩大了清诗爱好者的鉴赏范围。如二卷录季沧苇《读史有感》诗'用贤须光明，去奸莫逡巡。奈何耑生杀，惟窥笑与颦。乃以朝廷爵，因亲即其亲'。将古喻今，愤激实有所蕴。同卷录张萧亭《浒山泺》诗'漠漠渔村雨压扉，湖波不动钓船归。畏人水鸟时惊去，直向寒山影里飞。'作者评为'偶然即目，妙于写生'，信然。又录王僩句'十亩白云松径满，一天凉月竹亭幽'，亦富神韵。三卷录顾侠君句'粼粼锦浪三篙水，撑过溪边无数花'，又载其绝句'鉴湖夹岸是桃花，一曲清波引若耶。衬出越中山色好，山山山半映红霞'，甚清丽可诵。四

雪桥诗话

六

在有些论述中作者着重地（有时又是并非出于其本意地）揭示了清代封建政治、社会种种弊端，暴露出重重黑暗面，同时也反映了一些民生疾苦。如二卷指斥'私派'最为民害事，谴责各级统兵官营私害民事，又载《哀民》诗深恤百姓之苦。四卷记小京官甚至需借高利贷以逢迎上官之欲事，记乾隆时文字大狱尹元孚一案，引沈德潜诗对蚕妇之苦深致同情，六卷、八卷记科场舞弊诸案，七卷引纪晓岚语揭示所谓'清秘之所'的翰林院黑幕，又记大吏于敏中交接内监营私舞弊事，十卷引王笠舫诗述当时鸦片害民等情，十一卷述淮北盐政之弊等等，皆属于此类记载而各具一定价值。

此外，还有一些掌故虽未必有上述几类之重要，但从不同方面也具有某些补史证事、存疑备考以及纠订旧说之作用。如二卷述咸丰皇帝喜赵字，又引他所写诗，诗中自吹自擂而以时政之失尽归于诸臣而切责之，殊为可笑。而这显然是正史、实录之类官书所未载的。三卷例述清初对满汉通婚原无限制，四卷记对直南书房、上书房诸翰墨之臣的优异待遇，七卷记直两书房者朝见皇帝时班且在尚书之上，又记两书房选人之滥，九卷记皇子在上书房读书通常情况，皆是关乎两书房这一接近皇室的枢要之地的有用史料。又六卷记皇帝朱批谕旨之制，记乾隆时刊印昭明文选和四库全书的始末，八卷记刑部秋审、朝审之制，记吏部选郎之严，九卷述八旗诸官学，述盐税法，十卷记考军机章京之制，记军机处道光后才有汉大臣领班，十二卷记所谓'状元宰相'、'状元九卿'诸人，等等，皆有可采。有些记载论述还轶乎清代之外，而上溯两宋、元、明。如八卷考宋江所部的活动地区，十卷述南宋时避讳之例，评介南宋时登科录，十一卷述元代后妃、皇子、皇女无正庶之分，

康熙丁卯冬纳兰相国延唐东江训季子揆方，时凯功总宪受经于查初白，戊辰春初白南归，遂从东江受业焉。凯功少喜为诗，东江为相国言：词章之学，古今所重，子弟知好之，贤于裘马博奕远矣。此当因而导之，不宜禁止。己巳春，东江辞归，辛未冬，复至京师，仍留家塾，戊辰成进士，不与馆选。四月八日圣祖幸相国园，从容语次，相国以东江学行上闻，特蒙天问再三，谓：既举进士，何为不仕？又问：年几何矣？相国具以实对。甲戌七月五日召见乾清宫西暖阁，问易义及宋元祐党事，命内侍引至南书房试时艺一篇，闰月赋一篇，七言律诗一首，特旨褒嘉，遂蒙留用。里居时复蒙天语俯询，以词臣孙致弥并称。其揆凯功挽诗云：皎然玉树见风神，少小相于研席亲。幼学便精文选理，诗才肯让建安人。姬姜自昔谁留盼，杯勺从来不入唇。久信生平断三惑，却疑消渴病何因？便殿同时对迩英，予与凯功同日召试羡君瞬息到公卿。护持气类怜文士，屏绝苞苴答圣明。自厌纷华从雅好，独余温厚本诗情。千秋汗简公评在，诔行当无愧易名。赐谥文端百尺寻橦自古危，彭殇同尽是前期。功名终始宁非福，似续萧条却可悲。虚寝竟无燕姞梦，绕堂只久衮师儿。锦囊诗卷谁收拾，终望桓谭异代知。清诗谁向草堂吟，人日偏伤掩玉琴。闻以人日捐馆。犹有高斋旧宾客，可怜水磨好园林。谭经久占刘瓛席，羁宦频分鲍叔金。白发沧江余二老，寝门哭罢泪沾襟。东江岁暮方窘，揆功尝自都门遣使饷金。二老，谓与初白也。水磨，海淀地名。

吴中洞庭东山席氏，世埒封君。当明崇祯之季，兵荒交讧，太仆寺少卿本桢出白镪巨万籴粟以赈，全活者不可胜数。季子启宇，字文夏，号治斋，梅村祭酒婿也，陆稼书自嘉定罢归，礼致之教其二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四 一五九

雪桥诗话二八六

则数人皆轻薄子耳，何必为悼惜？如灼知其枉耶，则司院事者，所司何事噤口如寒蝉？乃邀众同诣院长。慕堂婉请曰：据公所闻，此数人褫不蔽辜矣。然公此语从何来？倘弹章一上，事下刑曹，无证佐不能成狱。愿先示名姓，并列于章中。院长沈吟久之，事竟中止。光绪间，办事翰林乃有甘为院长作鹰犬者，又何怪玉堂巢痕之全扫也。复初斋集外文跋：刘文正手记云：故事翰林官姓名，馆中装册，颜曰玉堂谱。文正自书于折，因通内外庶职言之，或遂呼曰官单。初非有改称官单之事。方纲因语馆人以旧曰玉堂谱，乃复装改题旧名，至今仍之。方纲壬申改庶吉士时，文正为馆师。初入馆日，谒于后堂宝善亭，中设大床一，诸人席列左右。文正曰：吾与诸君师生也，宜共坐一榻，细论文。于是四十一人者，更迭坐于床左，文正坐床右。文水郑东侯邸寓，与文正对宇，而文正未识也。及东侯自言姓名，文正厉色曰：若岂对门郑庶常耶！前辈为馆师而不余谒，岂余不足教若耶？娓娓申警。郑则并榻坐，跼蹐甚。盖馆师之于新词林，严其训课，而敦其体貌如是云云。后此接见，不复坐一榻，不知何年所改。李蠡塘谓：故事，大计于吏部过堂。惟翰林不唱名，称某官几员，中堂以下皆起立，请回，谓之过半堂。然后来翰林京察则并无过堂之说。新馆选者于大教习外，月择前辈数人分课之，为小教习。余己丑到馆，小教习则福山王正孺师，课题为重修太学石经赋、芙蓉十里锦云平试律诗、文待招西苑太液池句也。所居东安门外锡拉胡同，为广敏恪之别业，货得之。曰：为翰林必当供奉内廷，得地如此之在两掖，方足以待滴漏候鸣鸡也。故事，南书房、上书房行走者，有大事召对，班在军机大臣、大学士之下，尚书之上。文敏既入南斋，适如宿愿。庚

秋十字，高宗丹毫改定云。钱坤一宗伯充上书房师傅时寄家书云：诸位阿哥皆每日走三四里，然后至书房读书。下午读完书，又走三四里，然后回家。若冬天，有走六七里者。皇子、皇孙皆大半如是。盖我帝皇之家读书皆如是。一则习劳，一则聚在一处，心力易于定，而他务及外务均不得而使之近，此天家之善教也。

嘉庆甲子幸翰林院，自纯庙临幸后，阅六十年，无复旧臣，只余院中老隶，年登八十，曾睹盛仪。御座设后堂，南向。剧台在敬一门外。开院署东西夹道为左右两翼入宴进路，皆由此隶传述。届期仁宗诣文庙行礼，至清秘堂少坐，诸臣各归坐次，随奏请升座入宴。至座前进酒毕，蒙赐酒，复位。又召至御案前赐酒。承应演十八学士登瀛洲故事，以东方朔为翰林前辈。乾隆九年尚有上官昭容选诗一剧。自现任翰、詹及曾任编、检诸臣凡百七十余人外，仪亲王、成亲王、庆郡王、定亲王特命与宴。兵部尚书长龄曾任掌院学士，太常寺卿赵秉冲、主事黄钺在南书房行走，俱一体与宴。黄钺旋改赞善。龚文恭礼成恭纪诗：一曲清平奏舜弦，笙歌队里进吟笺。柏梁特许联吟遍，又喜簪毫到御前。是日御制用唐张说东壁图书府五律首末二字为韵，余字以三十八人分赋。其分韵所不及者，别为柏梁体一篇，亦依乾隆故事也。

喀喇沙尔东百八十里，乌沙克塔拉军台路旁，有大玉三。大者重万斤，青色。次者重八千斤，葱白色。小者重三千斤，白色。置于地。乾隆季年运自叶尔羌西，役人畜挽曳。率以千计，将以入贡。嘉庆四年二月，奉旨截留，毋庸呈进，回汉欢呼，兵民额祝，四轮车亦毁弃於此。平南黎谦亭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九 三六九

陈恭甫御试南书房，恩赉甚渥，丁外艰，后遂不复出，以通经学古，倡率后进。咏史一诗是其风情所寄。林竢村题其遂初楼有凿坯名岂逃颜阖，掩卷心曾感顾欢之句。为题钱舜举伏生授经图有云：异代为写真，王、李俱染翰。右丞、龙眠皆有此图。玉潭接画髓，刻画秋毫端。大传正笺释，静对书同摊。恭甫著有尚书大传，定本也。

林文忠出关后，尝同全文恪使回疆，履勘开垦田亩。纪恩诗所谓：浃岁风车遍十城，花门■面马前迎者也。其回疆竹枝词廿四首，兹摘录十首云：别谙拔尔回部第一世祖。教初开，曾向中华款塞来。和卓运终三十世，天朝辟地置轮台。欲祝阿林岁事丰，终年不雨却宜风。乱吹戈壁龙沙起，桃杏花开分外红。不解芸锄不粪田，一经撤种便由天。幸多旷土凭人择，歇两年来种一年。字名哈特势横斜，点画虽成尚可加。廿九字头都解识，便矜文藻号毛喇。宫文作莫洛，读平声。归化于今九十秋，怜他人纪未全修。如何贵到阿奇木，犹有同宗阿葛抽。阿奇木之妻也。金谷都从地窖埋，空囊枵腹不轻开。阿南誓作巴郎普，积久难寻避债台。借债者，母钱谓之阿南普，子钱谓作巴郎普。把斋须待见星餐，经卷同翻普鲁干。新月如钩才入则，爱伊谛会万人欢。不从土偶折腰肢，长跽空中纳祃兹。何独叩头麻乍尔，长竿高挂马牛牦。亢牛娄鬼四星期，城市喧阗八栅时。五十二番成一岁。是何月日不曾知。准夷当日恣侵渔，骑马人来真造庐。穷户仅开三尺窦，至今依旧小门闾。考回部，为天山南路东西各四城，东路哈密、土鲁番、哈喇、沙拉各有所辖之回城。出燉煌，为古玉门、阳关，西行至哈密为古伊吾，径今辟展古鄯善而至吐鲁番，即车师前部，汉戊己校尉所治，唐交州、明火州治在焉。又西南行，径古危须焉耆地，至车尔

雪桥诗话三集卷第十 四二一

雪桥诗话余集 二

时间写成《雪桥诗话》共四集（最后一集即余集，成书于一九二二年秋）。一九二三年春他应在北京的溥仪小朝廷之召北上，任'清室''南书房行走'。九一八事变后，溥仪到长春当了伪满的傀儡皇帝，他虽'奉召'而并未去投靠，只是担任过基本上是挂名的'奉天国立博物馆'馆长，领领干薪而已。一九四〇年秋他逝世于北京，年七十五岁。平生著述中以本书《雪桥诗话》为其力作，篇帙浩繁，内容丰富，最为出名。其他还有与其表兄宗室盛昱合辑的《八旗文经》，自撰的有《八旗文经作者考》、《留垞杂着》六卷、《骈体文略》二十九卷、《圣遗诗集》六卷、《铁史余习》一卷，自订家史及本人年谱《来室家乘》，以及由他编辑校刻的八旗词人总集《白山词介》等等。

现对本书主要内容分几个方面做一介绍：

一、本集继前三集之成轨搜选录集了贯串有清一代（间亦及前朝人）的许多诗篇。虽然如初集自跋中所云'不足括一代诗之全'，但'因人及诗'，'略于名大家，详于山林隐逸，尤详于满洲'，汇存了不少现已罕为世所知的诗作者及其佳什隽句，给清诗研究者提供了丰富有益的素材。

限于篇幅，不便引全诗，现仅举些值得吟味的句子为例以见一斑。如一卷载冯己苍句'世情已

觉趋时便，天道难言与善亲'，'懒携筇杖寻如愿，聊剔灯花诵逐贫'，侯元瀞句'清风北户

羲皇远，白石南山世事非'，吴世式句'海云势满千家雨，庭鸟声孤半树花'，'每从醉后披衣

慢，强学江头散发行'，孙永祚句'每说苍生唯痛哭，只余白发顿飘零'，杜依中句'十年残故

垒，一剑老风尘'，'驱愁任我排棋阵，破恨同人共酒兵'等。二卷载宋绳武句'村边问酒心先醉，

顽。结彩镂金传胜事，今朝莫放剪刀闲。卜墓虎丘，许蒯亭诗：一抔教筑傍山塘，絮语弥留底许长。要使嶙峋郊岛骨，春风时被绮罗香。哭孝穆作也。孝穆继室王荪秋士，有渌水倡酬集。

江都桑雪芗明经豸，工书画，善诗文。四月即事云：日长风细总相宜，正是淮南四月时。新茗如枪开蟹眼，含桃作弹打莺儿。池塘画桨翻荷叶，帘幕银筝唱竹枝。无限含情非中酒，不禁双臂软于丝。广昌揭子宣，传方氏历算之学。汪舟次子宣过访云：高人曰揭暄，健翮耻飞翻。斫地剑三尺，写天书万言。着有写天新语。好风吹草屩，细雨到柴门。高论知何极，相倾只酒尊。佟蔗村莘湄昆仲侨寓津门城西，榜其居曰：沧浪考盘。布衣葛屦，吟咏自娱。后虽芜废，人犹指其遗址曰：佟家。金芥舟过蔗村故居诗：共沿流水到篱根，鸟雀喧喧最小村。几点红芳遮破屋，满庭芳草闭闲门。缥缃散尽残书帙，樵牧惟余旧子孙。艳雪犹名楼已废，海棠一树最销魂。又有：小坟烟草绿茫茫，又向佟家看海棠之句。注谓：楼在西门外，芥园之东。莲坡诗话谓其地曰尹儿湾。

潘彦辅江阴怀古云：男儿发愤为英雄，区区典史称大忠。升平达官孰比烈，惟有醇儒文定公。文定，杨凝斋先生也。康熙癸巳在南书房，圣祖出西洋三角算问公，将附周易后。公曰：西洋法诚密，然与三圣人易不必比附。一日又以后人所绘河图洛书下问，公阅毕奏云：以臣观之无佳处。丁酉特用为直隶巡道，时直隶未设三司，以巡道主刑狱兼驿传。廉察称最，墨吏多斥免，而治狱一归平恕。成絅斋谓：过保定，闻乡语伧音，呼为包公再世。纯庙在潜邸尝称之曰：天下第一等人。乾隆纪元，以宗伯领国学事，值内廷，侍皇子课读。时黔苗未靖，上意不欲究武。公亦言宜以德绥，语鄂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三 一二五

公。廷枢初以杜姓为生员，恭缮世祖实录，议叙州同。以书内殿禁扁，特命留南书房。与试鸿博，授编修，复励姓。日侍点阅史鉴纲目。康熙二十五年疏言：皇上点阅载籍，无间寒暑。即巡幸驻跸，捧简进阅，一如禁廷。披览之余，评论古帝王政治得失，文武张弛，及进退人才，邪正消长，诸儒旧说聚讼者，亲加剖决。请颁发圣谕，宣示史馆，以发涑水所未详，补紫阳之弗逮。如所请。殿门扁额多所书。纪文达谓其剪方寸纸百片，各书一字，片片向日叠映，无一笔丝毫出入。卒谥文恪，赠尚书。子文恭公廷仪，书学怀仁圣教序，而兼涉虞、褚。由编修官至冢宰。孙衣园光禄，书承家学，得晋人韵度。高宗御极，以阁学捧册宝，赞大礼，年才三十。两佐刑部，三阅风波。陈句山谓：公不自谓工诗，世亦但以善书目公。当其得意，虽苏、陆何以过。负气岸口多微辞。酬应疏率，以是为人捃摭，往往颠顿焉。乙丑春尝被御书信天庐三字之赐。兼工山水花鸟，会邀纯庙御题。其子自牧太史守谦，别号双清老人，花鸟为得家传。

王麓台司农为烟客太常孙，由任县行取。汤西厓有题茂京给谏青柯坪图诗。康熙三十九年，特旨改中允，入南书房。沈白溇赠诗比之摩诘，以摩洁尝官给事中及太子中允也。常召入便殿，从容奏对，或于御前染翰。体貌瑰伟，虬须丰颐。寸缣尺素流布者，宝若拱璧。程午桥乞麓台先生画山水诗：吴中旧手称二王，廉州安能望太常。风流不坠得家法，公曾落笔中书堂。解衣盘礴久供奉，一水一石今时重。天下至宝宜自矜，亦有成言天下共。乙未卒，年七十四。子孙多以画知名当时。他官改补馆职者：长洲周允钦由郎中改侍读；王文简由郎中改侍讲；南宫杜镇、蔚州魏学诚均由中书改编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三 一四一

年，去蔽事心镜。昨夏识令子，旅寓喜邻并。粹然儒者姿，守己志已定。家学夙所承，门材斯为称。箧中训子图，展拜我生敬。风和披春容，山立仰刚劲。庭草不须除，琴几有余净。叔也舞勺年，随兄事陶泳。昔为白华洁，趋侍乐温清。今膺百里符，初筮观为政。从来稽古怀，高步虑易胜。坐言洵非虚，民社始一证。期子报循良，好抒昔未竟。毋令韩退之，嘲笑投短檠。闻子能读父书，以圣贤为可学。宰新宁，多惠政。尝制大堂楹语云：嚬笑间可识儿女真情，诚求未至，敢云无不是的父母。政教内自具权衡妙理，称量得宜，方信没错断了分毫。可为牧民忠告。

雍正癸卯钟祥杨炳筠谷以第三人及第。宪皇以登极首科，恩施格外，与状元金坛于振、榜眼上元戴瀚俱在南书房行走。筠谷寻疏请养母，林居二十余年。秋夜同胡石圃访林一凡，有归逢醉尉休予詈，故李将军未有名之句。

方小师幼年学画山水。汪令闻千金聘黄尊古作画，小师日窥之，学遂大进。得意之作皆钤偶然拾得四字小墨印。韩江雅集在让圃，樊榭与胡复翁、程萍江、马氏昆季联吟，小师及弟右将预焉。其画录入内府石渠宝笈画册。有题云：坐久月当户，露凉侵鬓丝。江湖新雁少，游子达书迟。拂簟不成梦，倚阑无限思。萤光忽明灭，已近授衣时。秋夜盼儿子家书不至作也。

雍正甲辰陈文恭以检讨改吏部郎中，迁御史，出知扬州，擢江南驿盐道，俱带御史衔，得便宜奏事。节钺所临，历省十有二，历任二十有一。与尹文端同年。文端当机务旁午时，以整暇处之，事无不就理。公则终日刻厉无几微闲，风趣迥殊而最相得。皆以乾隆三十六年薨。其奏疏文檄具载培远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四 一九一

雪桥诗话余集 一九二

堂存稿。文孙兰森受业于张少仪。少仪桂林相国挽章云：绝学琼山后，昌言给谏初。勤宣中外绩，力阐圣贤书。主上知孤立，神明懔独居。古来房杜辈，笃行几人如？当世盖莫不推公之学以不欺为本也。

汪文端于雍正元年用徐文定荐，起诸生，预修明史。甲辰成进士撰拟之役从晋江陈对初质所业。裕陵即位，以侍读授馆卿，仍兼记注，入直南书房。乾隆丙寅以大司寇用。张文和荐参机务，金川用兵，属草之役皆文端任之。上尝临颜真卿书朱巨川诰敕轴，中有典掌王言，润色鸿业。贞廉可以励俗，通敏可以成务。云云。召对时辄赐公以示意。驾幸盛京，从官进和诗。御制褒目有毕竟老成还独步之句。乾隆戊寅卒官，赐奠。五律有云：赞治常资理，论文每契神。集其书为时晴斋法帖，勒石内廷。刘绳庵相国以词科后进，暇与论文。举罗鄂州之言，作文不在词涩言苦，使人难读。在于高其理，古其意，以谓公文，足以当之。公笑曰：某则何敢云然？然子言知节要者。厥后于、纪、彭、刘当直应奉，所以克副主知者，胥此道也。

李巨州为穆堂侍郎第六弟，甲辰登第后养母不出。诸襄七七爱诗，其一为巨州云：临川有季龙，每见豁怀抱。经户阒无人，披帷富搜讨。悠然挹皇坟，适意忘温饱。即此壶中冰，可以蠲热恼。以朱高安荐，就征会城。别侄子元长诗有：旁人误指征书急，子舍依依恋故园之句。所著南园答问，杭大宗谓与柳州晋问深宁七观颉颃。西江掌故，此焉为最。乾隆鸿博所取，较己未为隘。才人多被黜.落。曹艮甫读词科掌录句云：朝廷自急求贤诏，宰相终严取士心。记其事也。

看。驼马成群都入市，银茶互易远人欢。哈萨克岁以羊马及杂物等入卡互市，待以诚信，人皆欢悦。五种大都宜二种，麦花开后稻花香。更看荠麦花如雪，半似燕乡半越乡。 桃花得雪最轻盈，鸠唤微阴鹊报晴。一色官屯千万耦，穿田不用橐驼耕。五代史：回人以橐驼代耕。今则杂用牛马。宰桑也解充田畯，伯克还来助艺禾。种种风谣堪入画，氍毹帐外起农歌。宰桑、伯克，并回部酋长官名。舞草亭亭漾晚风，有草如虞美人者。乌兰作态露华中。杜陵句里差堪拟，可爱深红爱浅红。草名乌兰者，花五出，色红，浅深各别。岁华两度纪庚辛，南极遥瞻拱北辰。自拓新疆后，历庚辰、辛已、庚寅、辛卯，叠开寿域，各部酋长靡不望阙称庆。圣母万龄君万寿，兹光长荫远边人。 列刹相望出玉门，营屯风俗似乡村。欣逢佛诞家家祝，第一如来是至尊。 八政首先重民食。庙堂谋略广新屯。春耕秋获颁时令，丝粒无非覆载恩。辛卯岁，士尔扈特汉渥巴锡，率其部落自俄罗斯投出归顺，行万余里凡八阅月始抵伊犁。时众饥甚，奉上恩旨，资给衣粮，安插各屯落，并给来年籽种牛具，教之耕种，众以宁。并包六合总皇仁，处处春台作好春。玉塞外犹成乐土，况为生长太平人。在伊犁受知舒文襄，保充四库全书纂修，开复原官。丙申复缘文襄次子事被累革职。葛二林以雅雨手书诗册属跋，因系以诗云：德水耆英望久传，先生告归后，值东巡，御书，德水耆英四字以赐。风波往事幻因缘。玉杯劫后谁重访，先生锓板书甚富。此册于今六十年。册系前己未书。文襄墓在京师东直门外十里，地名望京。俞栗园入都，托代谒墓口占云：万里生还未报恩，百年遗感付儿孙。他时若向燕台去，好访东城拜墓门。自谓星命恩难同度生，雍正癸丑至道光甲申，年九十二始卒，有爨余诗钞四卷。

舒文襄弱冠蒙世宗知遇，入南书房，随鄂文端密办军务。乾隆戊辰以户部尚书参赞金川军务，赐御书均式宣猷扁额、屡命往各省查办。癸酉河决张家马路，倒灌洪湖，奉命堵筑。四十日漫口合龙，大溜复归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五

二八九

雪桥诗话余集

三一二

一里，有三忠祠，祀诸葛武侯、岳武穆王、文信公。庆丰闸在王家庄，至元年建，有上下三木闸，名籍东，至顺元年易以石，改名庆丰。嘉靖七年并二闸为一。神木厂去庆丰闸里许，贮大木二，永乐时物。庆丰闸西有双村寺。庆丰十一里至平津，地形高平津丈许，水陡绝，故平津开则庆丰河身立见。平津上闸西至庆丰闸十五里，下闸西距上闸七里，俱至元年建，旧系木闸，名郊亭、延佑后易以石，改今名。平津下闸，俗名花园闸。溥济闸距平津下闸十三里，沿流上下，水岸委曲。元至元年建木闸，延佑以后修石闸，改名溥济。八里庄桥即永通桥，在溥济闸东，正统十一年敕建，祭酒李时勉作记，欧阳原功领通惠河都水监事政绩碑。汉太常诸卿各有水衡，尽征其入给俸禄，所称水衡钱是也。晋有都水台，又置前、后、中、左、右五水衡。明设总督仓粮太监一员，正德间添至十七八员，俭庵疏议所谓一羊九牧，需索多门。本朝定制，仓场总督，专司漕政，坐粮厅总收粮石。又命巡漕御史综核之。规制尽善，远迈元、明。通仓酌量，运贮官俸，余米俱运贮京仓，大通桥监督与坐粮厅俱五日一折，报运到米数。运米船俱由中溜，每船载米四百零九袋。船户代役窃米，虽升斗必治罪。查斛米在一升五合者，系在额内。御史二月到闸任事。东粮运竣，奏一折。南粮运竣，分头进、二进、三进，奏三折。八月竣事。皆见东冶诗注，录之以存旧闻。

陆璞堂廉使为明文定公树声七世孙，以诸生为金沙相国掌书记。金沙直机地兼南书房、懋勤殿，应奉文字，悉以相属。在翰林十年，以大考第一擢学士，历卿寺，出按江西、浙江，嘉庆己未告归。文定适园废已久，绘适园长卷，未及构造，以病终，王德甫称其诗出入阮亭、初白间。桂未谷其庚戌

面清风迎散帙，檐牙初日照翻书。共知定本推前辈，未敢传抄付小胥。东观从容参典校，■■载笔愧庸疏。栖尘帘阁喜新除，秘册骈罗几席虚。周室职方传旧志，汉家年表效横书。要从鞮鞻增图籍，岂为华离问史胥。理罢缥签方永昼，垂鞭归拂晚风疏。丁亥汪文升尝奉命纂修方舆路程，见所跋明本长安志。嘉庆壬戌，法时帆以讲学奉诏考定舆图房萝图荟萃，编入宫史。萝图荟萃者，为南书房翰林前后两次编集守土大臣所进山川疆野各图，及异方殊域献纳各图，贴说装为卷册，不下万余种。时帆有诗云：五尝纂宫史，日侍舆图房。舆图十万卷，堆满三间堂。拓地九州岛外，点笔铢黍旁。辨说非一家，沿革甄综详。纪其事也。

秀水朱云陆观察鸿字仪可，又字少梁，尝从宗人梓庐先生学，共撰杜律双声叠韵表。由编修转台谏，督粮湖南，不为上官所喜，谢病归。精九章八线之学，撰考工记车制参解，次韵衎石古车行云：车声辚辚夜未央，群工趋职争材长。造凤楼手排鹓行，嗟我铅刀无寸铓。秋蓬轮转随风飏，壮輹脱輹笑何常。闭门无事寻有事，贱工恶能测良器。无有为用毂之利，古彻犹存师其意。岂将圆凿纳方柄，但期菑蚤不龋戾。大雅扶轮笔独健，许我班门漫游衍，毕竟虚车何所见。古人不乘今人车，今人那并古人驱，愿随君辔舞交衢。其评程氏考工创物小记，多所纠正。

金兰畦司寇近园，在宣武门外米市胡同。德清杨干村司训近园诗序云：厅事之西，地才数亩。南为曲池，池上列石数峰，有亭曰揽晖。南为莲池，南舫池西迤北，聚土为山，山阴甃石为洞，曰嫏嬛。池东迤北面山为紫云山房。园最北为葆春轩，右为宝俭斋，左为清玉山堂。由嫏嬛洞入为卧云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六

三七一

垣有句云：地密心知垂戒切，材庸身惧受恩多。

朱述之，以壬午举人，久官浙江。丙午，收复舟山，檄办善后事宜。有昌国典咏十卷，于山川洋墺之险，墩台关隘之设，兴废战守之迹，忠臣义士之祠墓，名贤学士之第宅，详始末，决异同。辨俗语之讹谬，纠古志之疏略，使荒僻之地文献足征。江宁藏书毁于贼，复在浙传抄，多见汪振绮、吴拜经诸家藏书。又与钱警石、蒋生沐、劳季言诸人交，时有采获。张啸山感逝诗所谓藏书遭贼焚，三箧还自写者也。辑金陵诗征，每假同邑甘氏津逮楼书。其开有益斋读书记，极精核。

内阁票拟，向沿前明旧制。雍正四年，命设军机房，凡臣工奏折，由军机拟谕旨颁发。惟题本仍送内阁，由大学士阅看票签后进呈，既得旨，内阁学士以朱笔批发六科。道光初年，曹文正任军机大臣，英煦斋直南书房，孙寄圃总督两江，长懋亭总督云贵，蒋砺堂总督直隶，皆不能赴阁，惟托文定阅本。乙酉文定复兼刑部尚书，亦不能每日赴阁，乃于召见时陈奏及之。宣宗命阁学五人阅本，朱虹舫预焉。其恭纪诗云：出纳丝纶地望崇，前朝票议弊尤丛。宪皇特创枢庭制，宰辅弥彰秉笔公。利害总关天下计，燮调还藉省中功。小臣珥管惭无补，对命时思励此衷。阁学掌朱笔票本，有兼直南书房者，阁臣令中书代票，送堂餐以酬其劳。张商言舍人诗所谓趋陪青琐奉宸章，隅坐偏升政事堂者也。商言尝奉派为乌鲁木齐诸城赐名书额，亦可入中书典故。

王句生哭舅氏云：十载吴鸿哭断音，埃尘终古若为心。苦遭薄俗黄金散，忍系微官白发寻。梦里乡园空夙愿，山中旅榇历春阴。当时饭含何人视，恨到羊昙马策深。 回忆牵衣省鹿城，杖藜扶送泪双

雪桥诗话余集卷第七

四二一

脱靴力士近金床，偏有珠岩昧李郎。都道百官罗拜处，一人昂首蔽朝阳。

素不识李莲英，人曰：入西苑，见宰相、尚书、侍郎、京卿围绕屈膝折腰而一人昂然竦立于中者，即莲英也。依其说，望见莲英身躯雄伟，八尺有余，气焰骄贵，魏珰、王振不过如此。

午夜簪毫入值庐，貂珰捧折付中枢。颍滨奏事东坡讶，不识弹章与谏书。

予值日，见内监交下奏折，内有城南弟封事，不知何事。闻枢堂言，乃知是某事。

门如洞府树阴遮，地号南斋鸟不哗。忽见湖湾来一棹，船头箕踞是张华。

西苑直庐，东北有一寺门，如圆洞，南书房翰林入值在是。一日予散值，见墙边来一船，将泊岸，船头箕踞者，张长沙也。

云母窗间对远山，昨宵春雪点螺鬟。苑中散值迟迟出，为看高低玉笋班。

夜间寒甚，京城无雪。及入西苑直庐，乃见西山积雪，如琼台贝阙，攒列窗外。

疏章子夜进銮坡，慈圣欢然不谴诃。亲贵略须绳子弟，一篇奏牍四行多。

初设巡警，振贝子护卫，以警兵碍骢从，鞭撃之，仆于沟中。公爵溥倬之车停街心，警兵移于道旁，溥倬缚警兵鞭之，并拘系。又有一给谏鞭打警兵，山人即于是夜入奏。太后阅之，以示庆邸，谓语气和平，甚得体。请皇上批警部知道。由警部行文亲贵各衙门，而法遂行。奏牍仅四行多，稿已失，其要语云：亲贵训戒子弟，朝官约束家丁，庶乎警政颁行，毫无阻隔，远人景仰，百姓风从云云。有报纸云：山人劾亲贵某。某请于徐公，封其报馆，以其妄言也。



训守本朝冠服谕一道。俱恭载前卷训谕门。西庑向东，中三楹，与端凝殿相对者为懋勤殿。东向，圣祖仁皇帝冲龄曾读书于此。高宗纯皇帝御笔匾曰："基命宥密"，凡图史翰墨之具悉贮焉，是为内廷翰林兼直之所。每岁秋谳时，刑科覆奏本上，皇帝御殿亲阅招册，内阁大学士、学士及军机大臣、刑部堂官面承谕旨于此。再南三楹为批本处，圣祖仁皇帝御笔匾曰："慎几微"。凡内阁拟票本章俱由此处进呈御览，然后票写清文交阁。又南，西出者为月华门。门之南为内奏事处，每日内外臣工所进奏章及呈递膳牌，由外奏事官接入，于此交内奏事太监进呈。得旨后，仍由此交出。又为尚乘轿，祇奉皇帝出入御舆。转而南，向北者为南书房，内廷词臣直庐也。稍东，为内办理军机事务处。再东，为宫殿监等办事处。圣祖仁皇帝御笔匾曰："敬事房"。又东为侍卫直次。昭仁殿之左，东出者为龙光门。弘德殿之右，西出者为凤彩门。此乾清门内乾清宫之叙置也。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五十四 四三九



国朝宫史续编 四三〇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五十四

宫殿四 内廷一

　　　臣 等谨案：我朝内宫之制，乾清、坤宁，法象天地，为紫微正中，盖与盛京开国创建清甯宫，昭揭万福之原，天然合一者也。东西辟门，象日月；左右列永巷二，每一永巷，以次列三宫，布为十二宫，象十二辰。其后，东西分列五所，而躔周星共之义备矣。洪惟列圣燕诒，万年枚实，宅中由旧，正位攸宁。缅昔高宗纯皇帝冲龄十二，即蒙圣祖恩养于毓庆宫，阅七十三年乾隆乙卯，皇上膺命册储，爰自撷芳殿移居，赐题堂楣曰继德，是以寝门尊养，宸极端临，亘古以来，于斯为盛，迥非往籍所传宫殿之簿、禁匾之书，所能铺张万一。又况九重孜亹，问夜求衣，家法昭垂，倍严于出入起居之地。而且内殿进见，君臣无间隔暌违，上下交泰，民隐周知，诚有如我皇上御制勤政殿记所云者，视前代深居大内，徒狃晏安，奚啻霄壤之判欤。 臣等胪纪内廷诸制，籍以见圣圣相传，守成则俭奉尧茨，日监则铭存武牖，初不以尊严邃密、尚高拱之虚名焉。而若慈宁、宁寿，毓庆三宫，受福方长，陈义至大，谨从特书之例，分著于编。

乾清门，南向，广宇五楹。中门三陛三出，各九级。周以石阑，前列金狮二。皇帝御门听政，

于中门陈设御座黼扆。部院以次启事， 内阁面承谕旨于此。御门听

政仪，恭载典礼门。凡恭遇斋戒之日，太常

寺进铜人，陈于扉左案上。凡召对臣工，引见庶僚，俱由门之右门出入。内廷行走大臣官员，俱得由之。乾清门之旁，左为内左门，右为内右门，皆南向。内左门不常启，凡内官及承应人等出入，俱由内右门。军机大臣、南书房翰林、内务府大臣官员出入，亦得由之。如遇皇帝御养心殿，召对文职三品以上、武职二品以上大臣年逾六十者，准奏事官由此门引进。详载前卷训谕门。墀下东出者为景运门，西出者为隆宗门，皆五楹，门各三。内左门之东，内右门之西，周庐各十二楹。东西各有侍卫直宿房。又东为散秩大臣直班房及文武大臣奏事待漏之所，西为办理军机事务处、总管内务府大臣办事处。其南相对周庐各五，东为宗室王公奏事待漏之所，西，旧为内翻书房，今为军机处满、汉章京直舍。其旁井亭各一。

　　乾清门内，左右陛北出者二，中路甬道相属。正中南向者为乾清宫。皇帝临轩听政，岁时于内廷受贺赐宴，及常日召对臣工，引见庶僚，接觐外藩属国陪臣，咸御焉。宫广九楹，深五楹，中设宝座，左右列图史，玑衡、彝器。宫檐前为露台，列铜龟、铜鹤各二，嘉量、晷度各一，宝鼎四。左右丹陛，南出者二，东西出者各一。东西丹陛下有文石台二，上安设社稷江山金殿。

　　宫内楣间，南向，恭悬世祖章皇帝御笔墨刻匾曰："正大光明"。前，圣祖仁皇帝恭跋云："皇考世祖章皇帝御笔正大光明四字，结构苍秀，超越今古。仰见圣神文武，精一执中，发于挥毫之间，光昭日月，诚足媲美心传。朕罔不时为钦若，敬摹勒石，垂诸永久，为万世子孙法。康熙十五年正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五十四 四三一



国朝宫史续编 三六四

亥， 始吟此体， 或五言， 或七言， 不拘首数， 胪实成章。皇上勤念岁功， 迎韶书瑞， 铺笺禁阁，焕映椒屏。臣工之内直者， 亦得藉抒吉语， 骈颂新禧， 真太平佳事也。谨附著其例以纪盛。

　　每岁立春之前，南书房翰林等例拟春帖子词。遇岁内立春，在腊月二十日以前恭进；新岁立春，则以二十日后进，交懋勤殿首领太监恭呈御览后，陈设乾清宫西暖阁温室内案上。将旧岁所进春帖子词换出，收贮懋勤殿。仍颁赐诸翰林"福"字笺暨笔墨笺纸等物如例。

一、进时宪书

　　　臣 等谨案：御定时宪书，钦天监例以二月朔豫呈来岁书式，俟览定镌版。每岁十月朔日，献朔。仪具前编。伏考我朝中外皈章，咸禀正朔。自朝鲜、蒙古以迄准部、回城诸属国，俱经测量晷度，考定岁时节气，刊在宪书。乾隆四十一年，两金川平；五十五年，安南来降，悉按舆图，增书其

地节候。我皇上嘉庆八年赐越南国新封，授时颁朔如制。至纪年之典，向惟花甲一周，高宗纯皇帝以三元令序，数本循环，且每岁直省疏报寿民，多百龄以上者，申命司天，加编至一百二十年。着为恒例。洎夫祚豋环甲，册命皇太子，新建嘉庆初元，皇上胪诚恳奏，恭进乾隆六十一年时宪书。斯诚尧授舜齐，亘古未逢之盛事。谨恭录圣谕，敬昭郅隆茂轨，以绵宝箓于京垓无算焉。

乾隆六十年十月初一日，奉谕旨：皇太子率同王、大臣等具奏，恭进乾隆六十一年时宪书，以

备内廷颁赏之用。览奏具见悃忱。朕豋极初年，默祷昊慈事，言之屡矣，不复赘言。明岁丙辰，改



国朝宫史续编 二六六

院、内务府各衙门俱各陈奏事件甚多， 且有一衙门陈递数折者， 明系昨日因朕诣阐福寺， 惮于早起

前往递事，至今日积有多件，一并陈递。怠惰偷安，又蹈故辙，大属非是。朕勤求治理，惟日孜孜，未明求衣，秉烛阅事，从不肯稍惮烦劳。并非因本日奏事较多，倦于披阅，实因无事恐致积压。部院中今日所奏多件，试问伊等岂尽皆昨日赶缮者乎？且本日陈递月折，即共有七处。刑部奏事四件，内除奏斩决述旨一件，或云逢朕拈香之日，意取吉祥，留至今日陈递，尚为有说。其余三件，昨日有何不可具奏？又如礼部所奏，系皇史宬事件；理藩院所奏，系喇嘛事件，尽可于昨日陈递，何以任意延搁？各部院衙门习气，每逢陈奏事件，其兼内廷行走各员，往往不肯定期，诿之专在本衙门行走堂官定日具奏。而该堂官等一闻另传地方，辄心存苟安，任意晏起，在家耽逸，至将紧要事件亦压至次日陈递，转以仰体朕躬为词，尤属非是。朕临莅各处，并非意在游观。昨谒阐福寺拈香，本系岁例举行；此后如瀛台阅看冰嬉，盖因体恤八旗兵丁，校艺颁赏，且一切批章召对，仍与在宫内无异。而办事毕后，亦旋即囘宫，何尝多为流连，耽玩景物。昨日在阐福寺，各衙门竟无应办之事，殊深惭愧，虚度一日。书云："一日二日万几"，一日不办事，所担搁者甚多。譬如昨日既无可办之事，朕何尝趁暇游玩诸殿座，于辰刻即已回宫，诸臣又何得藉仰体为词耶？在京各部院衙门，皆可以佐朕为治。朕时加训饬，该堂官等犹不知振作若此者，何况外省积习相仍，效尤滋甚，因循疲玩，政务又安免废弛耶？昨日随驾前往之军机大臣、总管内务府大臣及在南书房、尚书房入直之赵秉冲、桂芳，又虽未奏事因他事到彼之部院堂官禄康、德瑛、长麟、博兴、瑚素通阿、



国朝宫史续编 五二

人等进内时，询明系何员管带，人数若干，核对相符，方许放进，勿许闲人溷入，庶人众有可稽考，而禁卫亦昭严肃。着将此旨传谕总管太监等一体钦遵，并着馆臣载入宫史，用垂久远。

　　闰六月初六日，奉谕旨：向来大学士、尚书等简派尚书房总师傅，及翰林官员派充阿哥师傅，命下之日，自应恭摺谢恩。至尚书房师傅等间有出差、随围等事，将所教阿哥派令他人讲课，原不过随时调派，从无谢恩之事。此乃尚书房旧例，仪亲王等皆所深知。昨因玉麟简放吏部侍郎，派秦承业改充三阿哥师傅；又因万承风系二阿哥师傅，出差未回，暂派朱珪照料，况系总师傅，即无旨亦应照料。伊等惟当如旧行走。乃本日朱珪、秦承业俱具摺陈谢，甚属不合。朱珪在尚书房侍直有年，岂不谙习旧例，何必为此无谓之奏，其摺内称惟有益加慎勤，不敢旷功，是不过欲借此在圆明园直庐居住，不复进署办事，殊非勤职之道。朱珪不必在尚书房行走，伊现管内阁、翰林院、工部等衙门，俱有应办事务，着常川进署办事，遇有该班奏事日期，方准到园，兼至南书房行走。至秦承业前此曾充二阿哥师傅，即未谢恩，何以此次又具摺奏谢？且摺内有恭膺宠命，侍课三阿哥，及仰答高厚于万一等语，尤不成话。皇子师傅，职分皆同，若云此次派令改充三阿哥师傅为荣，岂派充二阿哥师傅为辱乎？伊若妄存歧视之见，则居心大不可问，其获罪更重。秦承业着降为编修，逐出尚书房，若稍有怨望，其罪不赦矣。现在二阿哥学问已成，万承风未回京以前，毋庸再派师傅。三阿哥师傅着改派温汝适；其督课书房伴读之师傅，着派戴殿泗。防微杜渐之苦衷，诸臣其共谅之。



国朝宫史续编 四四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六

训谕六

皇上谕旨

　　嘉庆四年正月初九日，总管萧得禄、张进喜、阎进喜、常永贵、张进忠奉谕旨：朕在养心殿召见满汉大臣，仍照向例，俱由乾清门行走。惟内廷军机大臣等准由内右门行走，有年逾七旬满汉文武大臣等，亦准由内右门行走。懋勤殿行走之官员赵秉冲及匠役人等，出入走内右门。本处太监带领太医院值班御医出入走乾清门。本处太监带领茶膳房章京、拜唐阿、厨役、值年内管领，出入走内右门，不许进月华门、遵义门。值班侍卫一名、拜唐阿二名随膳行走。本处首领太监带领传行关防，造办处官员进内接活计，出入走内右门。内廷工程营造司官员匠役人等，如有差务放匠报门，总管奏知放匠。再，军机处满汉章京只许在南书房办事，不许向别处行走，出入随军机大臣走乾清门。如朕在某处召见军机大臣，军机章京不准跟随。再，军机大臣出入取送事件，使令南书房太监。

正月十六日，奉谕旨：谕总管等，嗣后南府总管首领、凡有官职太监及各学教习、学生等，在



并不专司训课，其责专在稽查，与总谙达之与众谙达等无异。师傅等有怠惰不到者，总师傅自应随时纠劾，方为无忝厥职。今该师傅等竟相率不到七日之久，无一人入书房，其过甚大。而总师傅复置若罔闻，又安用伊等为耶？此而不严加惩创，又复何以示儆？嵇璜年已衰迈，王杰兼军机处行走，情尚可原，着从宽交部议处。刘墉、胡高望、谢墉、吉梦熊、茅元铭、钱棨、钱樾、严福、程昌期、秦承业、邵玉清、万承风，俱着交部严加议处。至阿肃、达椿，身系满洲，且现为内阁学士，毫无所事，其咎更重，均着革职，仍各责四十板，留在书房効力行走，以赎前愆而观后効。

三月初八日，奉谕旨：昨因尚书房阿哥等师傅，自二月三十至本月初六七日之久，无一人入书

房，殊出情理之外。已降旨将总师傅嵇璜、王杰交部议处；刘墉与胡高望等交部严加议处矣。刘墉系大学士刘统勋之子，朕念伊父宣力年久，特加恩擢用。其在府道任内，颇觉黾勉；及为学政，即不肯认真；逮授湖南巡抚，声名亦属平常。因内用尚书，其办理部务，更复一味模棱，朕尚曲赐优容，未加谴责。伊自当感激朕恩，亟思愧奋，益矢勤慎。今阿哥师傅等不到书房至七日之久，刘墉身为总师傅，又非嵇璜年老、王杰兼军机处行走者比，乃竟亦置若罔闻，似此事事辜负溺职，于国家则为不忠，于伊父则为不孝，其过甚大，岂可复邀宽宥？且伊系大员，亦不必再俟部议，刘墉着降为侍郎衔，仍在总师傅上行走，不必复兼南书房，以观其能愧悔奋勉否？至皇子等年齿俱长，学问已成，或可无须按日督课。皇孙、皇曾孙、皇玄孙等，正当年幼勤学之时，岂可少有间断？师傅等之任意懈弛，皆由总师傅不能稽察督饬所致。嵇璜年力衰迈，王杰兼军机处、南书房行走，既不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三 二九

崔起潜

崔起潜，字际云，正定人。幼喜读书，工书法。及长，膂力过人，善骑射，入武庠。康熙五十年，举于乡。明年，成进士。赴古北口迎驾，上疏。上召问家世，命复写所上疏，一字不遗。再命射，三发皆中的。上嘉之，授三等侍卫。回銮，语诸翰林曰：在古北口得一武翰林。即出疏遍示，立召起潜至南书房曰：此乃翰林文人往来地，尔可为武翰林，遂赐南书房行走衔。复出二米墨迹使观，书法益大进。雍正初，出为大同游击，累迁衡州副将，署永州总兵。苗疆不靖，疏劾前云贵总督鄂尔泰，褫职。事白旋里，修家谱，著射艺详说，评定戚少保纪效新书行世。

王无党 袁立相 孙秉诚

王无党，万全人。康熙五十一年武进士，授蓝翎侍卫。五十九年，授广西梧州协中军都司。雍正元年，迁云南开化镇标右营游击。六年，调中营。七年，迁东州营参将。九年，协剿乌蒙余匪，议叙功，加二等。十年四月，迁广西梧州协副将。十一月，援剿贵州台拱九股叛苗，擢左江镇总兵。十三年四月，九股苗复叛。无党驰抵古州，分兵赴八寨督剿，清理八弓、邛水一带。十二月，

觇理解之浅深，诗赋亦可见文词之雅俗，小楷则有艺而无文。其损志气，耗日力，废学问，较之八股、诗赋殆有甚焉。举天下登科入仕之人才，归于疏陋软熟，以至今日，遂无以纾国家之急。今既罢去时文，则京官考试，诗赋、小楷亦祈停免，，惟殿试典礼至重，自不可废。然临轩发策，登进贤良，自宜求得正谊明道如董仲舒、直言极谏如刘宝者而用之，断不宜以小楷为去取。一经殿试，即可据为授职之等差。朝考一场，尽可从省。通籍以后，无论翰苑、部堂一应职官，皆以讲求实学、实政为主。至于词章、书法润色鸿业，若朝廷需用此项人员，特颁谕旨，偶一行之，不为常例，略如考试南书房，考试中书故事。严则止及翰、詹，宽则部属小京官皆可与考，视其原有阶品，分别授官，与三年会、殿试取士之通例各不相涉，庶几文学、政事两不妨矣。

又疏陈武科取士之法，略曰：今日用兵，专恃火器，外洋各国枪炮之制日出而益精，武学教练之法日推而益密。然则武科取士，断宜专习火器，别定新规，然后无所习非所用之弊。臣详稽旧制，参考新章，谨拟一营伍、学堂、武科三司合一之法。查武场条例，武科人才取诸旗、绿各营弁兵，本系国家旧制。今旗、绿弁兵而外，又有防营弁勇，比之绿营，材力较强，操练火器尤为娴熟。今武科改试枪炮，莫若即令营弁兵勇应试，最为无患于地方，而有益于军旅。若令应武试者，皆于武备学堂肄业，则广设学堂一时既苦难筹，而教习之员亦断不敷学堂之用。外洋定章，凡入武备学堂三年者，必须随营操练一二年，以增阅历，断无学生而在营伍之外者。兵勇应试，名籍易考，钤束易施，所用枪炮，发之本营，自然一律。将来风气渐开，华弁能充教习者渐多，各府、州、县筹设武备学

 充会试同考官。十年，擢翰林院侍讲学士，充会试同考官。值畿南土匪蜂起，上命回籍治团练。获巨酋张东成，寘诸法，境内肃清。

十一年，擢詹事府詹事。会文宗崩于热河，端华、肃顺专政，蓄异谋，醇亲王奕谡知之万素不附肃顺，密与画策，召恭亲王奕□奔丧，卫太后还京师。端华、肃顺悉伏诛。翌日，遂有超署兵部左侍郎，兼工部左侍郎之命。之万之受知，自此始。十二月，擢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同治元年，升礼部右侍郎，仍兼署工部。先是，太后命南书房、上书房翰林编辑历代帝王政治及前世垂帘事迹可为法戒者。三月，之万偕太常寺卿许彭寿等汇纂，书成，赐名治平宝鉴，赏赉珍物，转吏部左侍郎。九月，御史刘毓楠奏劾河南州县苛派擅杀，命之万往按得实，巡抚郑元善以下分别降革，即命之万署理河南巡抚。甫视事，疏请厘定折漕，言军兴以来，湖北变通漕折，国与民俱得其利。河南收漕，州县大抵折征银钱每石约银四两。请令各州县以三两三钱解交司库，余仍留为本县公费。司库设局津、通，以二两一石购米上仓，再以一两为河南军饷，可支通省二三月军食。所余三钱，留为通省办公之费，有余仍归军饷。疏入，饬部施行。

时捻匪张洛行扰犯涡河南北，而临漳、内黄土寇蜂起响应，团总苗沛霖复反侧不可恃。之万遣总兵李世玉、杨长春、余际昌督兵攻剿，兼以计控驭沛霖。十二月，捻酋陈大喜窜踞淮南萧王寨，逾陡沟，渡淮西，走犯南阳。之万亲赴汝州督师，至汝州，檄总兵张曜、余际昌先攻张凤林老巢，以分贼势。凤林震慑，乞降。之万侦其诈，饬诸军严阵以待，禽而斩之。二年，补授河南巡抚。御

 八月，守谦移营，突与贼遇，三战皆捷，穷追遇伏，力战死。时兆纶赴铅山河口，梗于贼，飞咨衢州镇总兵饶廷选乞援师。廷选提兵二千一百至，兆纶亦冒雨穿贼营而入，共谋守御，贼屡扑不得志。前后七战，捕斩贼目六人，伤亡六千余人。于是，广信合属七县无贼踪。兆纶防守危城，尽出俸钱饷军，贫困至不能自给，旋以病告归。

七年，病痊。上命在南书房行走，署工部右侍郎。八年，补授户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务。旋命会同仓场侍郎李菡，验收通州运米。向例，海运拨船，搀杂亏短米数，经纪查出者，责令船户独赔；若经纪并未查出、或同舞弊者，责令经纪、拨船各半分赔。嗣以李菡奏陈拨船亏短米石，请将经纪未能查出一条，改为船户全数赔补，再令经纪罚赔二成，以杜弊端。兆纶疏言：经纪未能查出，若令各半分赔，船户恃有人代赔，势必任意偷窃。经纪知异罪同罚，势必徇隐扶同。请责令船户全数赔补，仍令经纪罚赔二成外，再加一倍，共计罚赔四成。庶船户所赔之数即其所偷之数，既可戢拨船舞弊之心，而经纪所罚之数更倍于新案所赔之数，则沿途稽查自必益加严密。上不从，命照旧章妥办，以归画一。八月，调仓场侍郎。目击时艰，以各省用兵事权不一，上疏略言：各省督抚以节制各镇，专为用兵而设，是以皆加兵部之衔。课实循名，责无可诿。今于督抚之外，另设统兵大员，其本省督抚虽有会剿之名，其实专为筹饷之事。统兵者往往以呼应不灵，饷糈不给，渐致迁延。而督抚又往往以事权不一，供亿不赀，各生意见。及至城池失守，统兵者无地方之责，或邀宽大之恩，而并未带兵之督抚，转受其咎。名实不符，事多掣肘，贼氛尚炽，职此之由。臣惟督抚

 目为大器，擢首选。道光二十年，成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次年，授编修。二十六年，充湖北正考官。二十七年，充武英殿纂修官。二十九年，充顺天乡试同考官。丁父忧，服阕，署文渊阁校理。咸丰三年，充会试同考官，署日讲起居注，旋补讲官，南书房行走。四年，授右赞善，擢翰林院侍讲学士，转侍读学士，视学江西。旋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仍留学政任。

先是，宣宗方向用兆纶，遽丁忧去官，遗命诸臣可大用者，兆纶与焉。五年，补授工部右侍郎，兼管钱法堂事，留任如故。当是时，粤寇据金陵，复遣悍党石达开上扰江、鄂诸省。侍郎曾国藩坐困江西，八府五十余城皆失陷。寇氛近逼省垣，人一日数惊，有汲汲不可终日之势。兆纶奏曰：江西自有军务以来，募勇约一万五六千人，名目繁多，或数百人为一队，或百余人为一队，管带者多系微员，不相统属。地方有警，则彼此推委，观望不前，胜则互讦以竞其功，败则争溃而不相救。甚且扰民冒饷，乘便营私，弊端不胜枚举。方今贼势日张，瑞州、临江相继失守。设有仓卒以此散而无纪者当之，何恃不恐？惟有将所募之勇裁去一切名号，并为三、四军，每军可得四、五千人。以三、四监司方面素有威望者各统一军，以责其成功，庶几后效可几而前弊可祛也。六年三月，兆纶试广信，贼陷吉安、抚州、进贤、东乡，进据饶属安仁县城。兆纶以江省支郡迭陷，省城四面皆贼，与广信声音不通，上疏请援师，并以练勇千人扼守贵溪。贼乃分窜德兴，陷建昌，广信益孤。兆纶急率诸生，招集烟户，练乡团二千人，日与广信知府沈葆桢、上饶知县杨升力筹防御，密檄上饶廪生郭守谦率乡勇三百，衔枚夜袭金溪。生员曾守诚奋勇首先攻入北城。贼不虞官兵至，夺

 明年春，感疾。上命游览西山诸胜，以散其怀。时珪年七十有六矣。九月乞休。上曰：待卿八十，当为寿。寻命户部尚书戴衢亨赍赐诗十韵及玉鸠杖，谕：天寒，间二三日入直，且俟日出后，至南书房候召对。每入对，则预定召对后期。十一月庚午，寒甚，乾清宫召对毕，降阶忽痰壅。归第，赐御医视疾，赐假两月。十二月乙亥，力疾作刍献诗。上将亲临其第。丁丑，复命戴衢亨来问疾，夜逾半卒。上震悼，泣谕群臣，降制曰：大学士朱珪，持躬正直，砥节清廉，经术淹通，器宇醇厚，凡所陈奏，均得大体。服官五十余年，依然寒素。家庭敦睦，动循礼法。洵不愧为端人正士。遽闻溘逝，深为痛悼。初六日，朕亲临赐奠。已赐陀罗经被，可令庆郡王永璘带领侍卫十员，先往奠醊。给内帑银二千五百两治丧，晋赠太傅，入祀贤良祠。己卯，上亲临奠三爵，哭不止。回宫降制曰：乾隆朝，惟故大学士刘统勋，蒙皇考鉴其品节，赐谥文正，易名之典特隆顾。统勋于署总督任内，曾经获咎褫职。至朱珪立朝五十余年，扬历中外，从未稍蹈愆尤。犹忆伊官翰林时，皇帝简为朕师傅，其所陈说，无非唐、虞、三代之言，不特非法不道，即少涉时趋之论，亦从不出诸口，启沃良多。揆诸谥法，实足当正字而无愧，著即赐谥文正，毋庸内阁议请也。又曰：本日朕亲临奠醊，见其门庭卑隘，清寒之况不异儒素。眷念遗风，怆怀未已。可再令皇二子前往，代朕赐奠。俟殡送时，派庆郡王永璘前往祖奠目送，以示朕眷怀旧学至意。复撰抒痛诗十二韵，命南书房翰林黄钺于殡前焚之。壬辰，命礼部尚书承恩侯恭阿拉谕祭其第。明年，御制碑文，刻石阡门。上巳日，上谒西陵，跸路距珪墓数里，远眺松楸，追怀怆恻，命大臣诣墓赐奠。高宗实录成，以珪总修

六十余丈。复请展春振，手自散给，民无流亡。五十七年，奏凤、颖水灾，免民欠万五千两。祁门县筑城成，轻骑往验之，至新岭，有欲中伤歙县令者，属掌亭人以饐餲进，珪恬然饱之。

五十九年，调抚广东，寻署两广总督，授左都御史，兵部尚书，皆留巡抚任。英吉利入贡，呈土物，却之。嘉庆元年，授两广总督，兼署巡抚。六月，有旨内召，将用为大学士也，俄以闽浙总督魁伦奏，粤东艇匪驶至闽、浙，珪在总督任不能缉捕，寝前命，仍授安徽巡抚。会凤阳等属水灾，疏请振恤，亲给之，官吏莫敢侵。时楚、豫有邪教流言，皖属多跧伏者。珪曰：疑而索之，是激之变也。乃亲驻界上，筹防御，遍莅颖、亳等属，聚城乡长老教诫之，广张文告，简明谆切，民大感化。明年，授兵部尚书，调吏部，皆留巡抚任。振宿、灵壁水，合肥、定远、巢、来安、全椒诸县旱灾。明年，蒙、亳复水，振恤如之。

会高宗崩，仁宗驰驿召珪。珪哭且奔道中，上疏，略言：天子之孝，不以毁形灭性为奇，以继志述事为大。亲政伊始，远听近瞻，默运乾纲，滂施涣号。阳刚之气，如日重光，恻怛之仁，无幽不浃。修身则严诚欺之界，观人则辨义利之防。君心正而四维张，朝廷清而九牧肃。身先节俭，崇奖清廉，自然盗贼不足平，财用不足阜。惟愿我皇上无忘尧、舜自任之心，臣敢不勉行仁义事君之道？及至京哭临，上执珪手哭失声。旋命直南书房，管户部三库。自是，国家大政事有所咨询，皆造膝自陈，不草一疏，不沽直，不市恩，不关白军机大臣。上以其第在外城，特赐第西华门，紫禁城骑马，加太子少保。寻命充实录总裁。

 六。炎武谓妙契古先，逊不及，改其十为六。梅氏笔算三角乘除之术，多苦繁赜。兰生不终朝而得其蕴。江南名士何焯，深敬礼之，曰好学深思之士，惟坦斋一人而已。圣祖诏修字典，例以等韵列前编，无能应者，因谕廷臣，有精于韵学者，举闻。光地至是为相，以兰生应，召见试以历象，并音韵合声之法。合声

者，国书十二字头切法也。上色喜，顾谓光地曰：此国器也。命南书房行走，食翰林俸，出入禁闼，凡銮舆所至，悉命随行。是时，天下殷阜无事，上游艺翰墨，退朝则事诗书，每至夜分，诸臣皆不及侍，惟兰生在上左右。上尝念蔡西山律吕新书有理无器，命之制器、审音，更与方苞、魏廷珍等，作律吕正义，令太常肄之。又以世人鲜通韵学，而近代韵书又多戾于古。命兰生考定，期年成帙，于古韵之所以合，今韵之所以分，宋韵之所以异于唐，辨别精详，启前人未发之秘。书上，圣祖称善，命尚书徐元梦校而刊之。世宗亲制序，赐名音韵阐微，藏之武英殿，以颁天下。自是言韵学者宗之。

兰生日直禁中，四方贤士大夫皆延颈望风采。一时巨卿司文衡者争欲致门下，兰生拒不与通，以故省试辄黜，而受知于上独深。康熙五十二年癸已，特赐举人。辛丑试礼部，复不第。上诏责考官，复命与留保偕新进士并试天安门。留保者，亦积学未遇者也。上亲校阅，黜进士八人，而兰生与留保俱赐进士。以二甲一名选庶吉士，充武英殿总裁，纂修子史精华、骈字类编等书。世宗即位，改授编修。雍正四年，迁国子司业。日升堂召馆生讲中庸，以为中之言始于尧舜，而后世妄求高远，故孔子益之，以庸如易，有交易变易之说。而大传归于易简，易与简对，于险反，而阳足包

子三世，皆掌邦禁，为正、亚卿，又皆直南书房，充日讲官，知起居注，扬历清要，在官皆有名迹，海内荣之。

阎兴邦

阎兴邦，字弢仲，号梅公，宣化人。自其始祖海明，初以功授指挥，世袭至六世祖瑨，仕至宁武总兵。祖正名，仕至辽东义州副总兵。父师皋，仕至大同副将。世以武功显。兴邦始励志于学，治举子业。少从舅氏游江浙间，与东南诸名士为文字之会，才名藉甚。康熙二年，举于乡，选授广西马平知县。丁艰归。起补直隶之新城。新城为畿南孔道，轮蹄络绎，驿马或不继，辄签之里民。兴邦出私钱买驴数百，养之民间，役至以应官，暇则俾民自牧，雇直为刍牧费，民咸便之。县有集场，多假旗豪为垄断。兴邦时时策骑行村落中，奸宄屏迹。期年，以才能擢知通州。州视新城尤剧。十三年，军兴旁午，兴邦修桥梁，平道路，糇粮刍茭皆夙办无缺供。十七年，升工部员外郎，监收崇文门税课。风清弊绝，囊不余一钱。二十一年，奉命从大学士伊桑阿往视河工，至则测河身之浅深，相地形之高下，度决口之缓急，目数心识，绘而成图。及入告，兴邦随诸大臣后，指画井井。上心异之，呼前问姓名，具以对。未逾日，改授监察御史，骎骎将大用。期年，升鸿胪寺卿，扈跸南巡。二十四年，光禄寺卿

 疏闻，上嘉奖之。

六年，迁国子监司业。七年，迁翰林院侍读，管理巡察山西事务。疏请严禁州县赴省私谒，免旷职守。请州县额设民壮，精习技艺，讲武备。皆从之。寻为巡抚石麟所劾，落职。十年，授鸿胪寺少卿，入直南书房。十一年，迁光禄寺少卿。十二年，迁鸿胪寺卿，擢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十三年，充皇清文颖馆副总裁，迁礼部右侍郎，调刑部左侍郎，兼管礼部。高宗御极，宗万以内阁学士捧册宝赞大礼，年才三十，朝士荣之。

国初，每科进士除选庶吉士外，分派各部以主事学习行走，三年期满，以部属、

知县分别录用。乾隆元年，宗万疏言：各部主事共四十八缺，每科分布不下四五十人，若期满不即题补，固无以为勤敏者劝。然不分优劣，概以主事题授，不但冒滥名器，且候补、候选、应升、行取各员无缺可补。若将不谙部务之员，概以知县选用，则民社重寄，又非庸材所可滥膺。请嗣后学习期满人员，令堂官出具考语，分为三等引见。一等补主事，二等即用知县，三等补国子监助教、监丞，及司经局正字等缺。又前因礼部事简，停止分派额外主事，请仍照旧例，与五部一体签派。下部议行。十月，为保举河员诖误，罢职。寻命在御书处办事。四年，命在武英殿行走。七年，补侍讲学士，充武英殿总裁，迁右通政。八年，擢通政使，扈从兴京。上纂修秘殿珠林，张照、梁诗正荐宗万入懋勤殿，时召见讲论书籍，皆称旨。

九年，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疏言：直隶居民无山泽之利，家鲜盖藏，一遇灾

荒，往往就食邻

 事。盗案亦如之。诏下部议。设满洲理事同知一，驻热河，隶霸昌道辖。二年，疏言：团练民壮，每州县选五十名分习枪箭，尤壮者选为头役，其工食请于州县俸工内酌给之。上嘉其奏，严饬督抚实力行之。三年，疏言：监禁宜分内外，内监以居要犯，外监以居轻犯。其女监，另墙隔别，庶防范严肃，不致串供。部议从之。五年，充会试正考官。寻坐违例保属僚，降级。从宽留任。同年，坐谳狱罪名错误，议革任，上仍命免革。寻复职。六年，疏陈考职积弊四事，禁止私盐四事，清查入官家产弊端四事，俱议行。七年，加太子太傅，赐矜慎平恕额。九年，迁吏部尚书，仍专管刑部事。十年，以病乞休。上慰留之。闰五月卒，年六十四。命大臣往奠茶酒，赐祭葬如例，谥文恭。

宗万，字滋大，号衣园。幼警敏，善作大小字，自六七岁时，即以书为戏。尝题其塾门曰：有敢持尺绢寸楮过此者，必取书不贷。父责之，然心异其不凡。及长，善属文，通音律，经史淹贯，旁涉古今乐府，一览不忘。词流韵士，殷勤奉尊酒。然负气傲岸，口多微词，以是多为人捃摭。年十六，举康熙五十九年乡试。明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盖自其祖父以文字结主知，宗万承家学，英年特达，故受宠眷尤深。雍正二年，入直南书房。五年，充日讲起居注官，提督山西学政，特赐折匣，令言事。宗万疏请学臣举黜优劣，随考报部，不惟可绝瞻徇之弊，且使优生知部册有名，劣生知部册可畏，各思奋勉，于士习尤为有裨。八月，疏言蒲、解二州及临晋、荣河、万泉、河津、安邑、夏县、平陆、芮城、垣曲、闻喜十县，额设运学考试，分民籍、商籍，生童多冒名两考，当彻底查禁。均下部议行。潞安有临晋县民解进朝，诈称御前办事总管，私书请托。宗万

 览。如开注不实，治以欺罔之罪，庶诸臣时时警勉，不敢草率将事，贻误地方。其所辖藩、臬，专掌钱谷、刑名，州县有无亏空，定案之爰书有无驳审，宜详悉并列，以为考核藩臬之法。至提镇保送将弁，时有骑射甚劣并年老之员。请敕下兵部，将弓见不称旨之员，汇册进呈，酌定处分。下部议行。四十二年，擢刑部右侍郎。十月，卒于任，年七十有六。赐恤如例，特旨给全葬。后二年，上驻跸静海，御书文恪二字赐其家。雍正元年，追赠礼部尚书。八年，入祀贤良祠。高宗御极，加赠太子太傅。

杜讷以诸生膺殊遇，出入禁闼数十年，小心慎密，前后疏奏多所建白。居宪职，详谳刑狱，无所瞻徇，朝野推为正人。子廷仪、孙宗万、曾孙守谦，皆庶吉士。清朝四世翰林者，海内仅五家。励氏居其一焉。

廷仪，字南胡。康熙三十九年进士，选庶吉士。明年，丁母忧。又明年，特命直南书房。四十二年，授编修，寻丁父忧。服阕，充日讲起居注官。四十五年，迁右中允，转侍讲学士。五十六年，擢内阁学士。六十一年，充经筵讲官，掌院学士，晋兵部右侍郎，兼掌院如故。雍正元年，修圣祖实录，充副总裁，擢刑部尚书。疏言：各省常平仓米谷，虽有专管之官，难保无徇隐之弊。请责成督抚，核实存仓，时委干员盘查，年终造册题报。督抚离任，册籍交新任详核，亏空题参。新任徇隐者，罪之。部议如所请。十月，疏言：古北口外命案，向由本处武职详解，刑部派司员往验。路经数百里，伤痕已变，审拟每多失实之时。请于口外适中之地，设理事同知一员，专司其

大清畿辅先哲传第四

名臣传四

励杜讷 子廷仪 孙宗万

励杜讷，字近公，静海人。初以杜姓为生员。学问淹博，精楷法。康熙二年，纂世祖实录，诏选善书之士，杜讷试第一。书成，授福建福宁州州同，命留南书房，食六品俸。举博学鸿词科，未中选。会殿门易额，敕翰林官书禁匾，皆不称旨，惟杜讷书报可。十九年，优叙，特旨授编修，充日讲起居注官，遂赐励姓。上日御内殿，阅诸史，命杜讷与大学士张英同侍，尝评论古帝王政治得失、文武张弛，及人才进退、邪正消长，与夫诸儒旧说之聚讼纷纭者，亲加剖决。杜讷一 一札记，总曰圣论，上之。时承问对，皆条奏明晰。二十七年，迁右赞善。明年，转左。又明年，升侍讲，改光禄寺少卿。三十六年，迁通政司参议。三十七年，迁太仆寺卿，寻擢宗人府府丞。三十九年，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疏言：督抚大吏，朝廷畀以百余城，吏治数千里民生，任至重也。若托词镇静，渐成悠忽，殊忝封疆之寄。请敕诸督抚，年终汇奏察吏安民、兴利除弊诸实迹，以备清



国朝宫史续编 六八〇

臣 等恭查： 四执事库太监， 旧额十八， 今增二， 共额二十。

奏事处

　　八品首领一，侍监。太监十七。专司传宣谕旨，引带召对人员，承接题奏事件，随侍及御前坐更等事。首领月银四两，米四斛，公费制钱七百。太监内，司奏事食月银四两、米四斛者三。司随侍食月银三两，米三斛者二，银二两、米一斛半者二。司记档食月银三两、米三斛者二，银二两、米一斛半者二。供使令食月银三两、米三斛者二，银二两五钱、米二斛半者一，银二两、米一斛者三；公费均制钱六百。其有恩赐官职者，各按品级给银、米、公费。

臣 等恭查：奏事处旧不设首领，属四执事兼辖。嗣增首领一，以侍监为之。旧额太监十八，嗣于

奏事项下裁一，共额十七。

日精门

八品首领二，侍监。太监八。专司启闭关防，洒扫、坐更等事。首领月银四两，米四斛，公费

制钱七百。太监均月银二两，米一斛半，公费制钱六百。月华门

八品首领二，侍监。太监八。专司启闭关防，洒扫、坐更等事。首领月银四两，米四斛，公费

制钱七百。太监均月银二两，米一斛半，公费制钱六百。

南书房

　　文，书窗朝夕，行帐寒暑，幸无间断。若今体格律，初从学于东墅师傅，古体诗及古文，从石君师傅习焉。予赋性鲁钝，赖二先生切磋琢磨之功，十有余年，略开茅塞。自丙申讫癸卯，为文八十余篇；自壬辰讫癸卯，为诗二千八百余首，如钦命和韵、恭纪圣德诸篇，皆铺陈扬厉，颺言太平。禁城、御园、书帷课艺诸作，皆陶咏情性，抒写古意。塞外、南苑，皆随时即景，遇境成言。盛京诸篇，皆歌咏旧风，钦述祖德。今岁杪，石君先生自福建学使任满回书房，谓予曰：'夫诗文者，特一艺耳。身心伦物之间，天人义利之辨，若习焉而不察，即蔓发乎诗文，求其择精而语详，不易得矣。'乃从予稿本中删其繁冗，去其重复，择论三十余篇，诗五百余首，复加钞录，计成十二卷。予曷敢以诗文自鸣，然好之习之，爰就所删择定本，而为序于前，以纪岁月。

　　御题诗 丁巳

　　书帷旧稿偶观披，过半风云月露词。遣兴陶情全付彼，立言纪实始基兹。涵濡笔彩墨华润，疏

　　涤文澜性海滋。游艺诗林期正大，枢机卷放系深思。

　　嘉庆五年六月十六日，奉谕旨：军机大臣、南书房翰林等奏请将朕在藩邸时所制味余书室诗文全集刊刻颁行一摺。从前皇考御极初年，曾允大臣所请，刊刻圣制乐善堂诗文集，颁行海内。奎章炳炳，万古常新。朕自维典学之功实觉浅陋，焉敢仰希皇考。但诸臣等既有此奏，恳请甚殷。于几暇亦曾检閲曩时所作诗文，将冲年稿本量为删去。自乾隆丙申年以后，从朱珪习诗文，朝夕讲求，篇章渐伙，复经亲为检定，其中尚有可存之作。但遽付枣梨，恐字句间不无应行斟酌之处。着将朕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七十七 七一七



赐筵前，皇帝恭和，内廷臣工并依韵赓和。又遴王公、文武大臣、蒙古内扎萨克诸藩臣等凡九十六人，仿柏梁体联句。与斯宴者三千五十六人，得诗三千四百九十七首，类纂为集。凡三十六卷。特命南书房翰林撰冠提要，用代子目，复题什以申诗教焉。

圣制南书房翰林集千叟宴诗成呈览，命作提要示志诗 丁巳

昨岁丙辰，纪元周甲，御皇极殿，重举千叟宴。入宴者凡三千余人，照乙巳千叟宴诗之例，令内廷翰林代作，合之得三千余首，兹汇辑呈览，其中

别体甚多，颇见新意。然六义究应多章未免多重出，别体因存别裁去同。那取新奇斯足喜，要提雅正以为

归雅正，因题是什，申诗教云尔。 声

崇。诗之一字言何易，长律冠去兹表示衷。

钦定孚惠全书一部

　　乾隆六十年，尚书臣彭元瑞，恭纪高宗纯皇帝御极以来，蠲纾振贷之政，周溥稠曡，计发帑金亿万万有奇，裒辑圣制诗章，钦颁谕旨，系日编年，汇为此书。又攦为十类，曰普蠲钱漕，曰减除旧额，曰巡幸蠲免，曰差役蠲缓，曰偏隅蠲缓，曰偏隅赈借，曰截拨裕食，曰平粜减价，曰京厂常赈，曰蠲除积逋。盖本皥熙之实政，胪为方策之全编。总三十二册。凡六十四卷。

钦定辛酉工赈纪事一部

嘉庆六年，皇上命大臣督修永定河隄工，并遣卿员分理近畿赈务。事竣，勅纂是书，首列御制，

以节次所降谕旨及诸臣摺奏纂辑成编。凡三十八卷。七年校刊。

御制辛酉工赈纪事序

国朝宫史续编卷之九十三 九〇七

臣等皆得赐，即佩于胸前，以夸宠异。

年终例赐福字，凡内廷行走王公及年老满汉大臣、南书房、上书房、翰林等皆得赐。其支派较近之王公及最亲信之老大臣，特命进乾清宫赐福字，则跪地仰瞻御笔亲挥，又有加赐寿字者。

广祐寺在盛京西门外，相传创置于汉，唐尉迟恭重修。有白塔一座，俗呼为白塔寺，内有自来金佛。康熙二十一年驾幸其寺，赐袈裟一袭。又崇寿寺亦有白塔，传为唐尉迟恭所建，康熙三年重修。

侑食之乐有名什傍者，廷宴群臣辄用之，笳管筝琶弦阮毕具，鼓喉而歌，和罗复节，实蒙古之乐府也。今俗所谓十番者，即什榜之转音耳。

行围较猎，例选善射侍卫数人，穿白色马褂，随驾而行，以备驱逐牲畜，名曰莫尔棍，汉语为射生手。

圣祖仁皇帝热河行围，时有一熊，圣祖御火枪击中，熊伏不起。是时高宗纯皇帝正在幼龄，以皇孙侍侧，圣祖命侍卫引高宗往射。未至，而熊突起，圣祖引虎枪立毙之。回行帐，顾温惠皇贵妃，指高宗曰：“伊命贵重，使伊至熊所，而熊起马惊，成何事体矣！”【见《避暑山庄纪恩堂记》。】

乾清宫两廊，东庑中三楹为端凝殿，取端冕凝旒之义，恭贮列圣御用冠袍带履朝珠等件，其南三楹收贮藏香及自鸣钟表，俗呼自鸣钟；西庑中三楹为懋勤殿，取懋文勤武之义，故以贮典籍文户，翰林值宿焉。后又设南书房，在西庑之转南。

八旗以厢黄、正黄、正白为上三旗，不隶王公，正红、厢白、厢红、正蓝、厢蓝为下五旗，隶王公属下。然亦有限制，统尊于上，王公亦不得无故而凌辱之。开国以来，所分属下佐领视功绩之多寡以定数目，数参差不齐。道光十八年画一办理，定为军功袭封之亲王，满洲佐领八、蒙古佐领四、汉军佐领四；郡王，满洲佐领六、蒙古佐领三、汉军佐领三；辅国公，满洲佐领二、蒙古佐领一。其不由军功以恩封之亲王，满洲佐领六、蒙古佐领三、汉军佐领三；郡王，满洲佐领四、蒙古佐领二、汉军佐领二；贝勒，满洲佐领三、蒙古佐领一、汉军佐领一；贝子，满洲佐领二、蒙古佐领一；镇国公、辅国公，满洲佐领一、蒙古佐领一。凡有袭替，照数裁撤。又定下五旗王公属下之人，凡文职官至四品、武职官至二品者，其本户俱出属下。愉郡王允禑后裔贝子绵岫、理郡王弘㬙后裔辅国公载宽，原无属下佐领，至是奉旨，不必添给。国初世职有半个前程名目，似五品防御，积二次半个前程则为一备御，即今之佐领也。

今上道光纪元之初，先君子六十生辰，蒙恩赐寿御书“屏藩绥固”匾额、“贤比东平为善

台大阅，恭进颂册。先期命领左翼翼队，至是躬擐甲胄，佩櫜鞬入队，礼成，赏赉有差，又特赐蟒袍、大缎、玉佩、玉玦。四月，五孙锡田生，奎耀出，旋殇。五月，校刊《高宗纯皇帝圣训》，抬头错误三处，降为候补三品京堂，留左翼总兵任。仍在南书房行走，管理清漪园等处事务。时清漪园无尽意轩失去红毡、如意，六月究出窃贼吴幅太，赏还总兵顶戴，旋补正红旗汉军副都统。七月，扈跸滦阳，途中授总管内务府大臣，管理奉宸苑事务。十一月，调镶蓝旗满洲副都统，授内阁学士，充经筵讲官。

（四十三岁）十八年癸酉（公元一八一三年），二月，经筵进讲‘君子体仁，足以长人’经义。三月，授礼部右侍郎。时铁冶亭、王春甫两先生为大宗伯，秀楚翘堃、胡西庚长龄、汪文端公廷珍为少宗伯，铁出王门，胡、汪、秀三公及余，前后皆出铁门，其时有‘春官六座六师生’之谚。余制联留署云：‘典礼奉寅清，粉署重来，愧说箕裘延世业；同堂聚师弟，薪传递衍，始知桃李属春官。’恭随圣驾谒西陵，幸潭柘及南海子。五季父仁圃先生，重赴鹿鸣宴。五月，顺天府循例入奏，上念为文庄胞弟和之胞叔，特加三品卿衔。七月，恭随圣驾幸滦阳。八月，次孙女生，奎耀出，后十四岁殇。署行在理藩院侍郎。中秋后一日，扈从圣驾，由滦阳幸木兰，举行秋狝。二十日，入崖口，布克栅子是夜雨，直至

恩福堂年谱三七三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三六四

资巩固，何至今尚有未改工段，实属迟延。袁德辉、刘志刚应革职，郑善宝应革去顶

戴，勒限改修。其所控偷挖二堤土方一节，查系各员所带人夫，贪近取土，亦责令该上

司另行派员补修。至张如璧控告之由，起于索诈，均应各科各罪问拟杖徒。旋提讯李陈

联，据其所控：银匠甘泳春，每交条银一两，索钱一千四百八十文之外，加钱一百文；

漕总卜九成，每交米一石，浮加九升及一斗二三升不等。质之甘泳春，实有索诈得赃之

事，发近边充军；卜九成已身故，无庸议。其余所控该县班馆非刑，及知县二子捐官于

苏州置产，复牵涉盐、当、糟、栈、钱庄，询皆虚揑，应于军罪上量减一等，杖一百徒

三年。奏入，报闻。是月，得家书知奎照、奎耀同入泮。二十日，北归。

七月初七日，赴园复命，询曰：‘汝之自爱，稔知之，此次地方供顿，当不致过费。’

对曰：‘虽侨居两月，地方所费，恐不免盈千累万。’上诧曰：‘汝仆御几人，何费用如此之

多？’对曰：‘臣之仆御及马夫不过八人，蒋予蒲亦同，司员四人又各递减，然公馆中不能

无应役者，加以巡捕、兵丁、书役人等逐日听候，所有饭食，皆地方供应，其费安得不

多？恳求嗣后除督抚被揭、被控，不能不用钦差，此外悉交督抚审辨。若不能办，朝廷

安用此大吏？倘审办不公，难免复控，自有典刑在，谁能逃之？’上以为然。次日命重直

南书房。十六日，召同军机大臣进见，奉命与托少司农津， 卽日起身，赴热河审办前副

月，永定河决自新城，乘舟抵德州，始登陆，届期入闱。九月，揭晓，得崔锡华等一百十四人。闱中拜署吏部左侍郎命，旋调户部左侍郎。十月，回京复命，谕曰：‘江南试题首为“卑宫室”一句，是纪本年直隶水患。《孟子》题“放勋曰”至“如此”，与顺天题同，汝应出有末句，卽此可见同心同德。’随叩头谢。命録进江南一路纪行诗，诗中有‘秋风淡淡路迢迢’句，圣谕‘淡淡’似春风，应改‘荡荡’，人臣私着，上蒙笔削，实为艺林佳话。故事：以岁首及仲春、孟冬朔日祀神于坤宁宫，王大臣入食胙，至是予始与，后每岁与焉。圣节日，召入同乐园观剧，赏赉有差，自是亦每岁得与。十一月，圜丘大祀，时朔风甚厉，对引如仪，蒙恩赏戴花翎。十二月，授正白旗汉军副都统。是年，遵恩诏加一级，为经太夫人暨本身妻室请封。编庚申至是年九月古今体诗为《容台集》。

（三十二岁） 七年壬戌（公元一八〇二年），元旦，侍班，仁宗亲解荷囊以赐，自是岁首咸邀是赏。命入同乐园观剧。上元后一日正大光明殿小宴廷臣，命入座，赏赉有差，自是每岁咸与焉。是月，召直南书房。二月，经筵进讲‘为政以德’书义。圣驾谒西陵，命署护军统领。四月，阅新进士覆试卷，命磨勘会试试卷，充殿试读卷官，阅朝考卷。命管理咸安宫官学。六月，阅拔贡朝考卷。七月，扈跸幸避暑山庄，调正蓝旗满洲副都

恩福堂年谱三四五

小园卽目

掩卷初回梦，当窗偶纵眸。荷攲鱼唼叶，扉敞鹤登楼。未觉长吟好，难宽远塞愁。云期兴四岳，时正望雨。洗甲趁新秋。回疆不靖，参赞带兵西征。

海运全数抵津，恩赏紫缰，恭纪

奏绩圣承天，臣何力有焉？三吴输赋粟，十滧放沙船。不听人呼急，惟吟帆影悬。如山

看米聚，论质较珠圆。事本由宸断，恩偏拜众先。繁缨华彩映，觼軜丽光联。衣衬鹅黄

染，冠飘凤翠鲜。金章摇璀灿，玉勒动蹁跹。刍秣常充栈，驽骀愿策鞭。丹忱摅夙夜，

趁此未衰年。

左田尙书予吿归里，于其行也，走笔送之

折柬招邀过乐贤，光阴瞥眼卅余年。乾隆庚戌三月约尚书来舍定交。芳踪只为相亲久，离绪频生未别先。

帝许完人归昼锦，天留硕果伴金莲。嘉庆年入直南书房者今余和一人耳。香山若忆微之日，望远狂吟字一千。

恩福堂诗钞卷九二二三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一六八

回指处，斜日万峯西。

留题挂月山庄

胸臆一何畅，征骖停蓟门。分明来故里，相对喜诸昆。同宿人谁在？己亥春，宿山庄累日。多年迹尚存。拂尘看马鬣，衰草没霜根。

对月壶觞引，挑灯怀抱娱。时调娇女笑，醉倚稚男扶。客梦今宵稳，天涯一雁孤。四兄宦游甘肃何当同聚此，应候插茱萸。

恩授掌院学士，恭纪

忝作词林长，难酬圣主知。十年萦梦境，再世感恩私。敢诩文章在？弥深弓冶思。芳名征合璧，雅韵叶吹篪。臣伯臣父迭充掌院学士，教习庶常。继武惭非分，抠衣赖有师。谓馆师彭芸楣先生。相期惟砥行，其次要征辞。鹓鹭看联步，门墙弗弃基。庚申、辛酉连主乡闱，得士入词馆者多人。精勤应共矢，蔼蔼答良时。

恩赐貂裘，敬次先臣乾隆乙丑拜赐恭纪元韵

九人同日奉丝纶，军机大臣、南书房翰林均得拜赐。相映蝉冠一色新。珥向壮年叨宠命，传将七叶作家珍。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四二

全武功诗文集》，有元狐爪仁褂之赐，又超出诸臣之外矣。

64嘉庆甲子秋，随员滦阳，蒙恩赏穿緑皮押缝靴，特恩也。逾数年后降旨，御前大臣、军机大臣、内务府大臣，每遇随员，俱准穿緑皮押缝靴，遂为例。

65南书房翰林与内廷行走者，皆出入干清门。懋勤殿行走者，不论科甲与否，由大臣举荐入直，同造办处匠役，出入内右门，所得赏赐较匠役有加，而与翰林迥别。嘉庆四年，改内阁侍读学士赵秉冲为翰林，其缺以户部主事黄钺充。迨九年，黄改翰林，与赵皆兼懋勤殿行走，由是遂不举继者。

睿庙赐庆相桂七十寿诗，有‘名重三朝三相国’句，盖尹文恪公泰在雍正年间入相，尹文端公继善在乾隆年间入相，御书联语以张延赏，媲之父子祖孙三代宰相。溯李唐至嘉庆年间，亦只再见，可为搢绅佳话。

67满洲编、检出身而大拜者，自乾隆年间尹文端公后，至道光十六年穆鹤舫继之，余与阿文勤公均列参知耳。鹤舫乡、会皆出余门，其所历官阶及沐殊赏，多与余同，词林传为盛事，亦门墙之光也。

68国朝状元，官至大学士者，顺治朝傅聊城以渐，吕武进宫，徐长洲元文；乾隆朝于金坛敏中，梁会稽国治，王韩城杰；嘉庆朝戴大庾衢亨；道光朝余同年潘芝轩世恩，共得

60向来大小臣工，凡赓和天章，其诗折、诗片皆存南斋。至嘉庆四年，奉旨统交翰林院收贮，从此名流华翰、宿学篇章，悉为人所剽窃更换，不复覩《兰亭》真本矣。

61椒屏、岁祝，故事：每届岁除，南书房翰林循例为之。椒屏用素绢，纵一尺余，横二尺余，每幅各题四字于上，并系以赞，如用‘化日舒长’四字，其赞语卽隐切字意，署欵臣某敬题。题毕，交如意馆，就所题字意先黏椒于绢，复翦五色绸绫作四婴儿状，一持画，一执旗，旗上画日形，一捧书，一手提长字，别无点缀。装成锦边挂屏，约二十余幅，每幅语句不同，婴儿所执亦各异，皆以此类推而附会之。岁祝乃五色绢对，长四尺，阔一尺，画岁朝图，各题五字上下联，属对工整，但用臣某章而不署欵，亦交如意馆装成软屏，约二十余对，每对字画各有区别，均于掖庭分挂。其制：每岁更换，届期用黄折片缮拟，先呈御览，然后发馆装潢。其黄片存于懋勤殿，百余年来，元臣故老笔迹颇多，足资抚楷。

62佛背光，每岁嘉平，中正殿更换佛像，每像背后对佛光处，各书佛名号，用清字、蒙古字、西番字、汉字四体，前三体字画各有所司，其汉字则南斋翰林事也。

63南书房随时拜赐，稠叠便蕃，更仆难数，冬令时赐皮衣，和蒙赐貂裘不下二十袭。若乾隆年间，彭文勤公以集千文，恭跋《御制全韵诗》，有元狐端罩之赐，以表进《御制十

恩福堂笔记卷上四一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四〇

一臣名，先期将大学士、尚书、侍郎衔名缮写緑头签，南书房行走者卽写南书房翰林，共派二十八人。与宴者二十人，不与者八人；与宴者在重华宫东厢和诗，不与宴者在外和诗，亦于卽日交卷。嘉庆年间，添入内廷行走之亲、郡王，缮写红头签请派，派出者入重华宫西厢和诗，军机大臣及内务府大臣非科甲出身者，与宴得赏而不和诗，所和乃御制复成二律也。联句诗，七言排律七十二韵。宴后仍命南书房翰林一人书以勒石，拟联句诗序者，则有锦绮、蟒袍之赐。入重华宫和诗者，则有砚池、画帧、玉玩、茶杯等物之赐。

58国朝庆典，臣工各进册，入选者贮之大内，斋宫有排架图，便于查取。嘉庆年间，奉旨移于皇极殿。乾隆初年，尚不夸多鬬靡，如甲子幸院，鄂、张两掌院，各进七律四首，前有序文，合为一册，册用白纸，其余册页，大小亦无定式。至钱香树先生所进册，多白纸自书，行楷相兼，脱字卽注于旁，此可知前辈之真率也。

59康熙年间，命文学侍从之臣，日进讲章，上亲临咨询，习以为常。若值阴雨，或严寒酷暑，讲官偶未见，上卽谕曰：‘岂有因天时寒燠辍讲之理？后应逐日进讲无间。’仰见圣学渊冲，孜孜不倦。凡讲章皆存南斋，今已盈箱累箧，其中颇有前辈典型足资效法者，惜余趋直时，公务殷繁，未暇细检，至今犹怏怏。

亦继余入军机。

53满蒙翰林出身任军机大臣者，前惟尹文端，梦午塘、那文毅，继余后者，则桂文敏、穆鹤舫、文孔修及奎照。而满汉同堂五人，如现在之潘芝轩、正定九、及鹤舫、孔修、奎照皆翰林，尤从来未有。

54军机处旧悬‘一堂和气’额，世宗宪皇帝墨宝也。圆明园军机处所悬，则钩刻者。嘉庆年间，庆丹年相国奏缴墨宝，禁中军机处亦钩摹刻木。南书房向无额，余于嘉庆甲子春，既求诸城刘文清公书翰林院‘瀛洲亭’额，并求书‘南书房’额，特识其缘起于此。

55初授军机大臣，同列具折奏请：某新入，许看折奏否，候旨遵行。乾隆年间，如副将军侯富德东省人，以军功得入军机，而不许看折奏，似此者不一。若雍正年间，每日先见鄂文端、张文和二公议事，再同见诸军机大臣。散直后，文和在私邸与章京一人拟谕旨，次日呈进发抄，其时公长子晴岚先生试问，章京亦不敢露一字。

56每岁立春日，科甲出身之军机大臣，偕南书房翰林在懋勤殿跽进春帖子词。大学士及上书房师傅不进诗词，一体得笔墨赏。嘉庆年间兼及内廷亲、郡王。

57南书房行走，自大学士至卿贰，皆称翰林。每岁新正二日，命题联句。乾隆初年，诸臣咸集宫阙，依次联吟，有方构思，而上已代成者。后则南书房拟成全首，每四句下署

恩福堂笔记卷上三九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三八

49嘉庆戊辰冬，睿庙于旧藏书画内，得见纯庙乾隆庚辰正月二日所写《岁朝图》，题以七律二首，首句‘榑木初传少海红’，欵末有‘以志新韶嘉庆’六字，特制五律一章，内廷王大臣咸有恭和之句。其时和与戴文端，在懋勤殿各据一几，凝思挥毫，和诗先成，文端索看草稿，有‘笔真通造化，兆早协人天’一联，文端笑以稿示，十字全同，遂易之。

50御前大臣，初拜者学习行走，或踰年或两三年，降旨实授。军机大臣，初拜者学习行走，后不复降实授之旨。惟穆鹤舫于道光七年，在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至八年实授。

51谕旨，初皆由内阁，康熙中，有南书房翰林撰拟者。雍正七年，青海用兵，始设军机房。乾隆初，改名总理处。三年，复名军机处。其章京，例用内阁中书舍人，改庶吉士则不复入，改六曹御史给事中，递迁卿寺，至都察院副都御史、内阁学士，入直如故。擢侍郎乃不复入，惟满洲章京，如保公成以少宰，勒公保以少司马，鄂公容安以侍讲，汉章京如张公若霭以庶子，戴文端以修撰，仍入直，皆特旨，非故事也。嘉庆间，始定官至通副、理少者出军机，科道亦不兼，行复改各衙门咨送，不似向时之专用中书及指名取知名士矣。

52父子任军机大臣，尹文端公与其子庆文恪公；傅文忠公与其次子福额驸，四子福文襄郡王，六子福尚书；阿襄壮公与其子丰公盛额；纳公延泰与其子长威勇公；余长子奎照

门之炮，旗随起，夜则悬灯。一门炮起，各门炮声咸应。尔时曾将科条颁存各衙门，历年既久，人无知者。余因按照原折译汉，使人易晓，奏明发刻，谓之《白塔信炮章程》，颁给京城大小文武各衙门一体存案。可知当日之为此奏，老成谋国不讳言兵也。

41太和门外，东为石亭，西为石匮。一日上自天坛还宫见之，以问南书房翰林，莫知其名。或以语彭春农，春农举《阅微草堂笔记》中云，曾闻之督三殿工者言，其中多朽粟，纪文达公断以为嘉量。后穆鹤舫亲往视，以告春农，言匮之盖非构架不能启，文达之说亦未确。春农曰：‘地近起居注，其石室金匮之意乎？’是或一说也。

42坤宁宫食肉，惟王、贝勒等及一品大臣方列名牌，请派二品者，惟军机大臣及值南书房者方与。每岁除夕保和殿，上元正大光明殿筵宴，蒙古亲藩，满洲一二品武职大臣，同许入座。嘉庆七年上元，特许一品汉大臣入宴，后以为常。

43赐福苍生笔，圣祖仁皇帝旧物也。余癸丑入翰林，课《锡福苍生赋》，以题为韵，同人皆不得解，请之馆师，知为康熙年漆管大笔之名。故事：圣驾于每岁十二月朔，诣阐福寺升香，回建福宫以此开笔，书‘福’字一，又易笔书‘福’字九，因阐发此意。迨余入南书房，亲见此笔，亦椶制也，而纯粹异于他毫，想见挥洒如意。漆管金字刻‘赐福苍生’四字。嘉平朔日开笔，乃在重华宫，此笔所书福字无定数，惟珍重不多书，专贴宫庭，

恩福堂笔记卷上三五

58庆典臣工进册…………………………………………………………………………………（四〇）

59康熙年问日进讲章……………………………………………………………………………（四〇）

60赓和诗折诗片为人窃换………………………………………………………………………（四一）

61椒屏岁祝………………………………………………………………………………………（四一）

62佛背光…………………………………………………………………………………………（四一）

63南书房蒙赐超出诸臣…………………………………………………………………………（四一）

64赏穿緑皮押缝靴…………………………………………………………………………………（四二）

65内廷行走与懋勤殿行走出入门不同…………………………………………………………（四二）

66赐庆桂诗………………………………………………………………………………………（四二）

67满洲编检出身而大拜…………………………………………………………………………（四二）

68国朝状元官至大学士…………………………………………………………………………（四二）

69自请回避不许…………………………………………………………………………………（四三）

70国子监祭酒奉使外出向不请署………………………………………………………………（四三）

卷下

71父子孙曾五翰林………………………………………………………………………………（四四）

恩福堂笔记目録七

恩福堂笔记 诗钞 年谱六

42坤宁宫食肉及保和殿、正大光明殿筵宴……………………………………………………（三五）

43赐福苍生笔……………………………………………………………………………………（三五）

44高庙重排《石鼓文》……………………………………………………………………………（三六）

45《考文提要》与《提要举正》………………………………………………………………（三六）

46千叟宴诗押‘嗟’字……………………………………………………………………………（三七）

47纪文达应对……………………………………………………………………………………（三七）

48毓庆宫对句相同………………………………………………………………………………（三七）

49恭和诗与戴文端十字全同……………………………………………………………………（三八）

50实授军机大臣…………………………………………………………………………………（三八）

51谕旨……………………………………………………………………………………………（三八）

52父子任军机大臣………………………………………………………………………………（三八）

53翰林出身任军机大臣…………………………………………………………………………（三九）

54南书房额………………………………………………………………………………………（三九）

55入军机而不许看折奏…………………………………………………………………………（三九）

56进春帖子词……………………………………………………………………………………（三九）

57新正命题联句…………………………………………………………………………………（三九）

王、公、贝勒，或都统、国戚【额驸及承恩公之类。】，皆得与其列，或拔于乾清门侍卫中。此则终身为之。道咸之际，恒见尚书充此职，皆自微官时得之，故终其身不去，犹之乎词臣之南书房行走，自编、检选入，虽至极品亦兼之。

朝珠，五品以上始得挂用。六部主事，惟礼部主事虽六品亦挂珠，以其与郎中、员外郎同预各项祀典也。其他若太常寺属官，光禄寺署正，鸿胪寺序班、鸣赞等，亦不论品级，一律挂珠，因其当典礼司事时，所宜肃朝仪、重观瞻也。至翰林院编修、检讨，亦挂珠，穿貂褂，则尊重词林之意，不在此例也。

吴县潘伯寅尚书之父绂庭先生，讳曾绶，道光中举人。官内阁侍读，以文勤公贵，遂乞休。有其同乡老友来访，坐既久，欲见其公子。绂庭答以“到书房去了。”【向例称南斋直曰书房。】某误以为上学房去。顷文勤归见，其父执某握手殷勤问现读何书？文勤怒而揶揄之。公时虽未大显，孰不知其为鼎甲而入南书房者！此公真冬烘头脑也。记之以为笑柄。

熙麟，字挹云，满洲人。道光戊戌进士。官户部郎中。当咸丰末，户部办五宇官银号，熙正司其事。时满尚书肃顺、汉尚书翁心存，两不相能，肃顺欲藉官银号以倾翁，遂大兴官银号之狱，奏将承办人皆下狱，翁虽未入狱，亦传问焉。熙首当其冲，连累者数十人，直至文宗崩，肃顺斩，其狱始解。不久，熙即以本部郎中擢右侍郎，且为壬戌会试总裁。向例满郎中可升副都统，虽文武分途，亦越二级也，未有以郎中超升侍郎者。此创例之特见者。方其为会总时，与各同考官屡闹意

科丁未翰林，有名伍肇龄者，四川人，举进士时年才弱冠。时华阳卓相【秉恬】当国，以四川有清一代无状元，欲以大魁予之。其书与张文达【之万】相似，及揭晓，方知误，遂以伍入翰林，散馆以后告归，掌书院者几六十年，故在俞公之后。故曲园终未跻第一翰林。

前清南书房翰林供奉，无定员，亦无品级限制。如以编修保入南书房者，虽官至一品，此差亦照旧入值。或出学政差，归来亦仍旧行走。然最多时不过七八人，无逾十人者。惟光绪庚子后，有一度至多，有徐郙、陆润庠、陆宝忠、张百熙、徐琪、张亨嘉、朱益藩、吴士鉴、陈伯陶、郑沅、袁励准，计十一人。徐颂阁资最深，自初入值，至是几四十年，而人最懒，常不入值。陆凤石调之云：“阁部监斋，处处不到【徐时以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兼管国子监事务。书房曰南斋。】；酒色财气，种种俱全。”盖讥其既惰而好货也。徐花农最能连络内监，故事事得法，观其由詹事府庶子【五品。】，超升内阁学士【从二品。】，即知其活动手腕也。张燮钧，古板人也。在南书房中每为同事揶揄，又常受内监闲气，常愤同事中钻营之辈，目之曰“斋匪”，盖指徐与吴士鉴、某鼎甲也。此二字甚新奇，南书房清要之地，而竟以“匪”字加之，怪哉！徐曾为广东学政，据粤东人云，场规甚严，并无贿卖秀才之事。此缺是学政第一阔差，故忌之者造谰言也。某鼎甲亦得江西学政。张氏以为皆得诸内监之力，不尽然也。

庆惠堂在东单观音寺胡同，冷饭庄也。平日绝无过问者。每逢春秋二试，举子多聚居于东单牌楼一带，值此时，该肆顿形兴盛。其时米饭每碗价三文钱，各试子因其饭价廉，遂群怀盒子菜一包，

恶其见肤也，以实地纱代之，皆所以崇敬，此定制也。

中和殿，惟大祀看祝版一莅之。保和殿，则筵宴外藩莅之。殿试、覆试、朝考、大考、考差皆于此，监试皆以王公。先伯祖恭慎公，乾隆甲寅举乡试，年十六。覆试日钦命题为“山节藻棁”二句，“于季桓子”六句，诗题“窗明几净”得行字。日未午，忽监试者命众跪，则上出也。询有完卷者否？时无一完者，惟一人以完卷未誊真对，命取其草呈。御笔为改诗一韵，其人竟以此获首列。又覆试题例命会元、解元誊写，其原题仍恭缴。乡试，解元或不到，则旗魁代之，皆跪而书。午间例赐松饼四枚、奶茶一瓯。殿试例设高几，馀则矮几也。

乾清宫之东廊为端凝殿，西廊为懋勤殿，天府图书皆庋于此。乾嘉两代，命翰林编录为《石渠宝笈》《天禄琳琅》《閟殿珠林》《西清古鉴》等书。详阮文达元《石渠随笔》、胡以庄敬《西清札记》，入值者皆南书房翰林官也。南书房则在乾清宫南廊下之西，最为清要之地。或代拟谕旨，或咨询庶政，或访问民隐，或讲求学业。国初不必定用翰苑。故查初白、李复堂以举人入；梅文穆、高江村、何屺瞻以诸生入；王白田以教官入。盖天下人才，皆如烛照，故所取悉当如此，其礼数亦非他臣所敢望。赐赉与王公军机大臣同。若上书房，虽亦在内廷而礼数不逮矣。然书房之制，实超越前代。盖前代人君自为太子时，已养尊处优，侈然自肆。所谓生于深宫之中，长于阿保之手，几不知世间事为何若。及其为君，复安望其悉天下利病耶？国朝自太宗以后不立太子。皇子之幼，与诸王世子共学于上书房。选词臣有学行者，训迪加严，与民间延师无异。又有清文师傅，日习清文，而

末减者，然本则如是也。近某部臣厌其繁琐，改为直从末减，此盖失古人作法之本意矣。复仇固当从轻，然焉知不有借复雠为名以泄其私怨者。若概入轻比，含冤者有矣。然后知古制未可轻改也。

内阁大堂以有谕旨故不设正座。六堂分左右六位，若遇大挑之年，则钦派王大臣皆面北而坐，挑者南面跪。

军机拟旨，向来皆大臣之任。傅文忠公始属之司员，事见《檐曝杂记》，至今成例。章京考试始于嘉庆元年，试论一篇以神速为贵，限三刻交卷，迟者不阅。初由大臣试补，至嘉庆四年始命带领引见。

枢廷事件，皆书于册，标曰“随手登记”。元旦则装订新册，敬书“太平无事”四字于册端。

康熙癸丑春，天子御讲筵，从容谓学士：欲得文学之臣，朝夕置左右，惟职经史讲诵，给内庐以居之，不令与外事，其慎择醇谨通达者以闻。时举编修桐城张英。召入对，上心识之。自是再四咨询，对者无异词。遂有内廷供奉之命，赐邸舍于瀛台之西，辰而入，终戌而退。上所旧御读书处曰南书房，在乾清宫之西南隅。处其中，饮膳给于大官，执书使中涓。纸笔之属，出自御府；珍果之属，撤自御馔者，日数至焉。上御乾清门听政后，则召至懋勤殿。辰巳前讲经书，午后讲史，率以为常，此南书房供奉之始。

康熙二十一年六月上谕部院诸臣：朕因天气炎热，移驻瀛台。今幸天下少安，四方无事，然每日侵晨御门听政，未尝暂辍，卿等各勤执掌，时来启奏。曾记《宋史》所载，赐诸臣于后苑赏花钓鱼，

(二）故宫

故宫殿宇众多，万户千门，目迷五色，执事者区为五路。（图六）自神武门入，南抵乾清门为中路，（图七）依图入乾清门，门广五楹，中三陛三出各九级，周以石栏，列金狮二，凡御门听政，于门中间设宝座。

图六　故宫全景

图七　乾清门

施闰章《召见乾清门》诗：

入直长趋丹凤楼，忽惊咫尺觐宸旒。未遮宫扇瞻天近，不散卿云绕日浮。帝德难名深气象，主恩蓄意待咨诹。心怀董贾才何有，奏对谁当第一流。

朱彝尊《十三日乾清宫赐宴》诗：

诏许宫门入，人随陛戟移。江梅低压帽，大树密交枝。既醉盈觞酒，无疆万寿诗。梦游真不到，今夕奉恩私。

部院以次奏事，内阁钦奉谕旨于此。门之东为内左门，西为内右门，左门不常启。凡内廷行走各官均由右门出入。内即奏事处。

《天咫偶闻》：

前清康雍以前，皆以乾清宫为寝殿。乾隆以后改御养心殿，在月华门外。凡召对办事皆于此。每日军机大臣先入，然后引见内廷。奏事之制，每日子正，部院各以一笔帖式，持折至东华门外少候，门启，随奏事官以入，至景运门内九卿房，以折匣及本衙门印片一纸，同交奏事官，奏事官登之于簿。少顷，乾清门启，奉之以入，至内奏事处，交奏事太监以达御览，时不过丑正也。乾清门石栏上置白纱灯一，递事者以此灯为表缀，若灯移至阶上，则事下不久矣。少顷，奏事官徐捧折而出，高呼曰：“接事。”则群集以俟。奏事官呼某衙门，则某衙门人前，奏事官付口传，曰“依议”，曰“知道了，”曰“另有旨”。虽百十函无一舛误，不须开视也。然此亦有诀，以爪书痕，俗谓之横知竖议。后移西苑，则接事在西苑门外侍卫处檐下。

门内左为上书房，右为南书房。

朱彝尊《蒙召入南书房供奉》诗：

本作渔樵侣，翻联侍从臣。迂疏人事减，出入主恩频。短袂红尘少，晴窗緑字匀。愿为温室树，相映上林春。

蔡升元《蒙恩入直南书房》诗：

蓬壶方丈迥难攀，特诏趋陪供奉班。岂有寸长窥圣藻，常教尺五近天颜。尚方给札云窗静，秘阁翻书画漏闲。从此朝昏依日月，更无尘梦到家山。

左右陛中路，甬道相属，正中南向者为乾清宫。宫广九楹，深五楹，中设宝座，明永乐年建，正德九年毁于火。十六年复建，万历二十四年复灾。二十五年重建。（图八）

《武宗实録》：

上自即位以来，每岁张灯为乐，库贮黄白蜡不足，复令所司买补之。及是，宁王宸濠别为奇巧以献，遂令所遣人入宫悬挂，皆附着陛上。复于宫庭中，依旧设毡氁，而贮火药于中，偶勿慎遂延烧，宫殿俱尽。上犹往豹房省视，回顾光焰烛天，戏谓左右曰：“是好一棚大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