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妇人,尚炫服之饰,如元旦、端午、各有纱苎新衣,以夸其 令节,丽者加绣文,然不为经岁之计,罗裙绣带,任其碧草朱藤,狼藉而已。每过元夕之日,中秋之辰,男女各抱其绮衣,质之子钱之室, 例岁满,没其衣,则明年之元旦,端午,又服新也。大抵京师前头诸 色人,供奉时少,是以明净新妆,但欲好取襄王之意,而士女不识所 由,争为东家之效,既已习惯,亦且为寻常衣服之事,不顾断尽苏州 刺史之肠矣。(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时尚新谈游临时营业场诗:“新髻莲花号东洋,双镜金丝半面妆, 刹海人归风弄笛,满身俱带芰荷香”。(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都门好,海甸泛轻舠,扶醉客游春柳岸,浣衣人语夕阳桥,一朵 妙峰遥。(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绿脰子又呼竹叶青,又有略大于竹叶青而毛杂黑文者,好食苏 子,土人即以苏子名之,亦同类也,皆可笼养为玩。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京师城内外诸山诸名刹,皆有下院,居俗人室家,所称名师耆宿, 亦时过其地,京师名为“和尚家”。(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梁尚书上元席上,出窝丝糖供客,其形如扁蛋,光面,有二塪, 若指掏者,啮之粉碎,散落皆成细丝,座客无识者,尚书云:“此崇祯 末宫中所制,今久无此矣,惟西山净室有老宫人为比丘尼,尚能制此 糖,每岁上元节,必以银花椀合子相饷”。真罕物也。(以上西河词话)(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食味杂咏北味香油注云:“脂麻油也,炒脂麻磨之出油,食咸赖 其用,在南中,值较贵,名麻油”。 菜油甚少,惟妇人市以润髪,余皆脂麻油。《光绪顺天府志》(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菊花羹,近数年始盛行,其法先用鳜鱼作羹,杂以粉条麻花,和 白菊花食之,亦有加椒末胡荽者。(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又:“性情恬静更温存,脂粉新施为站门,也是洋镶针线巧,木 头厚底号花盆”。(以上见闺阁门) 京师妇女多大脚者,故某名士曾集句云:“朝云暮雨连天暗,野草闲花满地愁”,状态可哂。盖缠足之风既深入人心,人情见少则怪, 无足异者。清初宫妆,尚严体制,故妇女下裳,犹掩履舄,而鞋底不 露。中叶以后,宫中高髻,四方一尺,梳头既较前为大,而大脚又无 法缠足,因为髙履而杀其底,谓之“花盆底”,底高则足小也。初尚长 其下裳,掩映而行,后乃复短其衣边,故示流露,风俗颓靡,必有为 之俑者,故不仅缠足可罪杳娘也。《东华琐录》
八旗妇女皆天足,鞋之底以木为之,其法于木底之中部,(即足 之重心处)凿其两端,为马蹄形,故呼曰“马蹄底”,底之高者达二 寸,普通均寸余,其式亦不一,而着地之处,则皆如马蹄也,底至坚, 往往鞋已敝而底犹可再用。向以京师所制之形式为最佳,着此者以新 妇及年少妇女为多,年老者则仅以平木为之,曰“平底”,其前端着 地处稍削,以便于步履也,处女至十三四岁,始用高底。《清稗类钞》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北平俗曲须子论云:“有个哥儿正少年,浑身佩带显多钱,南琴 双脸汉文式,洋绉单衫万字连,漂布袜桩偏喜窄,汤绸套裤总宜宽, 蓬松辫打青丝线,拧绕锅圈系捻缠,脖项儿后半露兜兜银锁链,二钮 儿上十八罗汉数珠悬,绿搬指翠碧晶莹惊肉眼,金圆镯光辉灿烂动奴 颜,擎着个粉定烟壶珠嵌盖,摇着把银纱团扇锦沿边,衬着那粉妆玉 凿白牙亮脸,大凡是世人见了无不垂涎。那几个衣履不如哥儿阔,但 见他们一身土气显难缠,尽都是绑胳膊的袖子将将儿伸出手,最得意 老鸹节衫望一水蓝,太阳上人各两张红膏药,大辫子盖严了脖梗儿才 两三编,撑手的鼻烟瓶儿是暖皮盖儿,可手心磕出足有半包烟”。 又须子谱云:“有个相公在年轻,家道余余无正宗,带一顶倭缎 厢边纺丝里儿的草帽,穿一件万字牡丹绸子衫儿鸭蛋青,浅颜色漂布 袜子包脚面,花儿洋绉油绿套裤贴撬是桃红,穿一双红里儿瘦鞋是蝴 蝶梦,天蓝的面子是洒绒三蜂,大花瓣儿的辫子打着丝线,辫顶儿的 周围把锅圈儿拧,脖项儿半露兜兜银锁链,开禊儿半露汗巾是大红, 胸坎儿半露数珠十八罗汉,手腕儿半露金镯绕眼明,手摇一把春罗的 纱扇,画的是翠帏锦帐的暗春宫,并露出荸菜绿的搬指是翡翠,拿着 个烟壶儿藕粉地儿套红,更衬着亮脸银盘模样儿俏,称得起是齿白唇 红目秀眉清,似他这等样人材穿戴就当自重,看形景若非富户的子弟 定是梨园相公,因何他合须子把儿的搅在一处?大凡人见也洗不清。 他两个衣履虽然不如哥儿的阔,但见得一派土气打扮的鲜明,毛三是 蹬倒山儿的缎鞋帮儿实纳,漆脸儿的紫花布袜子足下登,最得意是半 实半露的青纱套裤桃红里儿带子飘零,内套一件洗白半大布衫为得是 照的他那纱衫儿颜色青,辫子他故意儿打的不紧,根底下㧜着一根须 子绳,辫顶儿里藏着几朵晚香玉,平安散撒满鼻子都红,不用说也是 刷白牙来洗亮脸,手内还滴溜着个百翎笼,二钮上挂着那银三式,太 阳上贴药脑袋又不疼。勾四是绑胳膊的汗榻儿将伸出手,撒袋的裤子 要想蹲下都不能,六月里的天气穿着一双皮套裤,他倒说你们不懂虎 眼着风要腿疼,齐口儿宽腰儿明漆帮儿干跻缝,柳叶尖抓地虎儿的靴 子在足下登,五股三编的辫子打着一条蓝线,老大的抽子里面空花蓝 儿的裤条尺半穗,脖子后也露着一根兜兜绳,鼻烟壶儿拿出来可人一 厌,原来是暖皮塞的盖儿车上油瓶,手内架着个虎不拉,模样儿粗脖 儿小,辫顶儿怪肉横生”。(以上百本张钞本子弟书)
又鸦片烟大爷做阔云:“穿件衣裳要别致,牛敦儿为的是省袖子, 正芳斋去买领子,骚绒亚赛过小貂皮,和丰楼的广钮子,娇黄充作赤金的,三尖儿褡包桃红里,身后头拽着俩顺风旗,钥匙袋不过装手纸, 为的是好往小刀子两边儿配着,壶抽子蝴蝶扣儿牢牢系,滴拉答拉的 表钥匙,别子无非是玛瑙玉,一腰零碎哈拉哈七。本人虽则没品级, 帽头儿别号叫军机,脚底下穿鞋必是福字履,再不然内造靴子汉宫直, 浑身上有这些个吗儿逆,才算是阔须子”。(百本张钞本马头调)(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都城俗事对偶,以“打秋风”对“撞太岁”,盖俗以自远干求曰 “打秋风”。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