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中以绵羊为贱品,宴客无有入馔者,去皮者谓之冒羊,不去皮 者谓之汤羊,味较胜,价比冒羊倍之。(以上《燕京杂记》)
汤羊肉:六七两月前门外深沟市汤羊肉,购食者争先恐后,盖一 日祇鬻半日也,连皮而烹,烂而不膻。《春明采风志》(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薯蓣即山药,冬月掘根,可蒸可炒,京师以猪油及白沙糖和之, 蒸烂,谓之山药泥。(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又苏造肉云:“苏造肥鲜饱老馋,火烧汤渍肉来嵌。纵然饕餮人 称腻,一脔膏油已满衫”。注曰:“苏造肉者,以长条之肥猪肉,酱汁 炖之,极烂,其味极厚,并将火烧同煮锅中,买者多以肉嵌火烧内食 之”。(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又冰糖子云:“异想天开生意寻,招摇过市奏清音。儿童个个齐 争买,口嚼冰糖耳听琴”。注云:“北京有一种卖糖者,不敲锣,不口 喊,携四弦胡琴,沿街拉弹,最能引诱小儿,故生意颇不恶也”。(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又镶沿马褂诗云:“时兴马褂大镶沿,女子衣襟男子穿,两袖迎 风时摆动,令人惭愧令人怜”。(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内外城向有酒馆戏园,酒馔价最贵,初南来者未悉,每受其累, 一夕几费十金,近奉禁止,诚善政也。(水曹清暇录) 衣冠相宴,殆无虚日,一宴所费,恒百数十金,小食馆连巷交衢, 至不可数,旧酒馆皆山东人,后则闽粤淮汴皆有之,美味尽东南矣。 将夕,樊廔灯火齐上,每家座头,数百皆满,烹烩刀砧之声,达于远 近,过午漏犹未已。(都门怀旧记) 东华录顺治初有某御史建言风俗之侈云:“一席之费,至于一金, 一戏之费,至于六金”。又无欺录云:“我生之初,亲朋至,酒一壶, 为钱一,腐一簋,为钱一,鸡凫卵一簋,为钱二,便可款留,今非丰 馔嘉肴,不敢留客,非二三百钱不能办具,耗费益多,而物价益贵, 财力益困,而情谊益衰”。此二说也:在当时已极口呼奢,岂知在今 日则羡为羲皇以上?今日一筵之费,至十金,一戏之费,至百金,而寻常客至,仓卒作主人,亦非一金上下不办,人奢物贵,两兼之矣。 故同年公会,官僚雅集,往往聚集数百金,供一朝之挥霍,犹苦不足。(天咫偶闻) 从前宴客,一席多不过十余金,近日豪士宴客,动踰百元。(京 华百二竹枝词注) 平圃遗稿云:“康熙壬寅,予奉使出都,相知聚会,止清席,用单 柬。及癸卯还朝,无席不梨园鼓吹,皆全柬矣。梨园封赏,初止青蚨 一二百,今则千文以为常,大老至有纹银一两者,一席之费,率二十 金,以六品官月俸计之,月米一石,银五两,两长班工食四两,马夫 一两,石米之值,不足饷马房金,最简陋月需数金,诸费咸取称贷, 席费之外,又有生日节礼,庆贺及公祖父母,交知出都,诸公分。如 一月贷五十金,最廉五分起息,越一年即成八十金矣,贷时尚有折数, 有轻秤低色,一岁而记,每岁应积债二千金矣习以为常,若不赴席, 不宴客,即不列于人数。昔人谓都门宴客为酒肉卯,予谓今日赴席为 啖债,良不诬耳”。又堂邑张凤翔疏云:“移风易俗,当自辇毂始,迩 来官员,非有喜庆典礼,每酒一席,费至二两,戏一班,费至七两, 宜饬令节省”。(见骨董琐记) 近日京师梨园,声价十倍,红氍毹上,清歌一曲,缠头辄费千金, 宴会一次,动需巨万。忆光绪庚寅辛卯间,余初至都门,每届新春, 各署各科皆有团拜,每宴费三四百金,名角皆可罗致,较诸今日,不 可同年而语矣。(觉花寮杂记)(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京师酒肆,无室不备弦索,二三知交,酒酣耳热,辄自操胡琴, 琅琅以歌。然亦有忌讳处,一不得称唱戏,仅曰消遣;二不得隔座臧 否;三不得于隔座未毕一折时,起而夺唱。(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猴解人言,耍做多异。又以红绿各采衣置木箱中,令猴看视后, 呼取其采衣,猴开取服之,演戏,一无所舛,穿衣形状颇奇。复令就 地翻筋斗,又作踏绳之戏,甚可解颐。鼠人出二鼠于笥,以索套鼠颈, 二鼠各负索盘绕,几疑成结,后竟走出,索仍挺直,其妙乃尔。(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故老言,京师九门皆有神物镇之。正阳门城楼有仙狐,常幻作白 衣老人,出而拜月。崇文门有灵龟,尝修理街道,探至崇文门下,深 丈余,忽露龟甲,急以土掩之。宣武门为神獒,每当西市刑人,夜深 出而吸其血,目光如星。余尝于夜半赴宴归,忽见群犬奔走,若有所伺,御者曰,神獒出矣,停车道左,然未睹其状 也。其余六门,不可考矣。(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食味杂咏北味烧小猪注云:“烧炙,古制也,载在诗礼,火化之 始,法良味真,烧、燔、烹、炙、尽之矣。南人不习为之,市脯则不 精。其出自巨室家庖者,远胜南肴,而烧小猪为最”。(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刀豆,今京师盐小菜中有此。(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都中妇人,尚炫服之饰,如元旦、端午、各有纱苎新衣,以夸其 令节,丽者加绣文,然不为经岁之计,罗裙绣带,任其碧草朱藤,狼藉而已。每过元夕之日,中秋之辰,男女各抱其绮衣,质之子钱之室, 例岁满,没其衣,则明年之元旦,端午,又服新也。大抵京师前头诸 色人,供奉时少,是以明净新妆,但欲好取襄王之意,而士女不识所 由,争为东家之效,既已习惯,亦且为寻常衣服之事,不顾断尽苏州 刺史之肠矣。(来源:《北京风俗类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