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邸舍,鼠子最伙,俗呼“耗子”,以其秏斁什器也。市肆有卖 耗子药者,一剂直钱二十五文,将药撒放室内,三日内,耗子大搬家 矣。(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又(女下处诗云:“旗鼓疆场策战勋,正愁御敌力难分,如何鸟 道摧军后,又遇一班娘子军”。(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旗亭赌酒,每以点将为令,举宏量者二人为大将,赌酒几觥,任 指坐客各一人为小将,相将猜拳,以先胜决雌雄,由是,彼此对敌, 胜者以箸加盏作记,负即撤去,至两下俱尽,则将与将敌,败者自灌(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黄鱼,京师呼“黄花鱼”,从天津来,鲜者味尚佳,然至大者不过 六七寸,而其值数倍南中。(食味杂咏注)
京都竹枝词:“黄花鱼到要争先,多费无非早一天。正是榆钱才 緑后,声声芍药卖街前。”(见饮食门)黄花鱼,即石首,京师名“黄花”。(晒书堂诗钞注) 都门杂咏黄花鱼诗:“黄花尺半压纱厨,才是河鲜入市初。一尾千钱作豪举,家家弾铗餍烹鱼。” 京师三月有黄花鱼,即石首鱼。初次到京时,由崇文门监督照例呈进,否则为私货。虽有挟带而来者,不敢卖也。四月有大头鱼,即 海鲫鱼,其味稍逊,例不进呈。《燕京岁时记》黄花鱼亦名黄鱼,每岁三月初,自天津运至京师,崇文门税局必 先进御,然 后市中始得售卖,都人呼为黄花鱼,即石首鱼也。当芦 汉铁路未通时,至速须翌日可达,酒楼得之,居为奇货,居民饫之, 视为奇鲜,虽江浙人士之在京师者,亦食而甘之,虽已馁而有恶臭, 亦必诩于人而赞之曰“佳”,谓“今日吃黄花鱼也”。《清稗类钞》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北方食物,有南方所未有者,如腊八粥,水饺子之属,又以面裹 榆荚,蒸之为糕,拌糖而食之;以豌豆研泥,间以枣肉,谓之豌豆黄; 以黄米面合小豆枣肉,蒸而切之,名切糕;以糯米饭夹芝麻糖为凉糕, 丸而馅之为窝窝,即古之“不落夹”是也。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宫中饮宴不常,名色亦异,碧桃盛开,举杯相赏,名曰“爱娇之 宴;”红梅初发,携尊对酌,名曰“浇红之宴;”海棠谓之“暖妆”,瑞 香谓之“拨寒”,牡丹谓之“惜香”,至于落花之饮,名为“恋春”,催 花之设,名为“夺秀”,其或缯楼阁,清暑回阳,佩兰采莲,则随其 所事而名之也。《元氏掖庭记》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内外城向有酒馆戏园,酒馔价最贵,初南来者未悉,每受其累, 一夕几费十金,近奉禁止,诚善政也。(水曹清暇录) 衣冠相宴,殆无虚日,一宴所费,恒百数十金,小食馆连巷交衢, 至不可数,旧酒馆皆山东人,后则闽粤淮汴皆有之,美味尽东南矣。 将夕,樊廔灯火齐上,每家座头,数百皆满,烹烩刀砧之声,达于远 近,过午漏犹未已。(都门怀旧记) 东华录顺治初有某御史建言风俗之侈云:“一席之费,至于一金, 一戏之费,至于六金”。又无欺录云:“我生之初,亲朋至,酒一壶, 为钱一,腐一簋,为钱一,鸡凫卵一簋,为钱二,便可款留,今非丰 馔嘉肴,不敢留客,非二三百钱不能办具,耗费益多,而物价益贵, 财力益困,而情谊益衰”。此二说也:在当时已极口呼奢,岂知在今 日则羡为羲皇以上?今日一筵之费,至十金,一戏之费,至百金,而寻常客至,仓卒作主人,亦非一金上下不办,人奢物贵,两兼之矣。 故同年公会,官僚雅集,往往聚集数百金,供一朝之挥霍,犹苦不足。(天咫偶闻) 从前宴客,一席多不过十余金,近日豪士宴客,动踰百元。(京 华百二竹枝词注) 平圃遗稿云:“康熙壬寅,予奉使出都,相知聚会,止清席,用单 柬。及癸卯还朝,无席不梨园鼓吹,皆全柬矣。梨园封赏,初止青蚨 一二百,今则千文以为常,大老至有纹银一两者,一席之费,率二十 金,以六品官月俸计之,月米一石,银五两,两长班工食四两,马夫 一两,石米之值,不足饷马房金,最简陋月需数金,诸费咸取称贷, 席费之外,又有生日节礼,庆贺及公祖父母,交知出都,诸公分。如 一月贷五十金,最廉五分起息,越一年即成八十金矣,贷时尚有折数, 有轻秤低色,一岁而记,每岁应积债二千金矣习以为常,若不赴席, 不宴客,即不列于人数。昔人谓都门宴客为酒肉卯,予谓今日赴席为 啖债,良不诬耳”。又堂邑张凤翔疏云:“移风易俗,当自辇毂始,迩 来官员,非有喜庆典礼,每酒一席,费至二两,戏一班,费至七两, 宜饬令节省”。(见骨董琐记) 近日京师梨园,声价十倍,红氍毹上,清歌一曲,缠头辄费千金, 宴会一次,动需巨万。忆光绪庚寅辛卯间,余初至都门,每届新春, 各署各科皆有团拜,每宴费三四百金,名角皆可罗致,较诸今日,不 可同年而语矣。(觉花寮杂记)(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范铜为干,约二尺许,空其中,缀以环,杂剧有打连厢者即此。 盖一二雏伶,乔扮好女郎,执檀板,且歌且拍,先置干于指尖,旋转 自如,铮铮作响,继移置眉语间,仰面注目,不稍欹侧,复作势一耸, 跳至鼻端,技至此为入神。于时,翘足望,凝神睨者,不知凡几,稍 不谨细,即铿然掷地,而恶声随之矣。方在眉宇间旋转时,左手敲板, 右手旋扇,口唱红绣鞋曲,五官并用,汗出如浆。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二月,都人进香涿州碧霞元君庙,不论贵贱男女,额贴金字,结 亭如屋,坐神像其中,绣旗瓶炉前导,从高梁桥归,有杂技人腾空旋 舞于桥岸,或两马相奔,人互易之,或两弹追击,迸碎空中。《北京岁华记》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北京管着收生婆呼为姥姥,其实正名儿就是稳婆,门口儿挂着个 小幌子,上写“快马轻车,某氏收洗”,一般无知的愚人,信如天神,细一问他,连达生编都没念过,(不认字),那种野蛮举动,实在叫我 难说,只好说说洗三这天吧:姥姥一进门儿,就要挑脐簪子,围盆布, 缸炉,小米儿,金银锞子,(如没有用黄白首饰),甚么花儿、朵儿、升 儿、斗儿、锁头、秤锤、镜子、刷牙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 梳子、笼子、胭脂粉、茶盘子、葱姜、艾球儿、烘笼儿、香蜡、钱粮、 娘娘马儿、床公、床母、生熟鸡蛋、棒锤等等,槐条蒲艾水,是早就 熬得啦,余外要凉水一碗,喜果儿若干,样样儿预备停妥,这再听他 造謡言,先把孩子抱起,请本家儿添盆,所为给来的亲友们,作个领 袖,本家儿得子的高兴,自然是多添钱啦,亲友忍着肚子疼,也得随 喜,听啵,你往盆里搁甚么,他有甚么词,你要添凉水,他说“长流 水,聪明伶利,早儿立子,(枣栗借音)连生贵子,枝元桂元,连伸三 元”,等把亲友的钱挤对干啦,拿棒锤往盆里一霍弄,一边霍弄着一 边说:“二搅二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 淘气,希里呼鲁都来啦”。不管多冷天,把孩子打开苦这们一洗,孩 子难受一哭,名为向盆,(可怜),必得“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 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作知州”,(没有那们些 缺)。等把孩子弄个半死儿,还得炙脑门儿,又甚么“三梳子,两笼 子,长大了,戴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寻个媳妇就四衬。鸡蛋滚 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儿的。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 丑”。把孩子捆好,用葱往身上三打,说“一打聪明,二打伶利”。然 后把葱扔在房上,拿起秤锤,说“秤锤儿小,压千觔”。用锁头三比, 是头紧,脚紧,手紧,(我都不信服,就信服手紧,不然,我这辈子为甚么老没钱花)。又把孩子托在茶盘儿里,(不结实就摆弄死啦)。说 “左掖金,右掖银,使不了,赏下人”。拿镜子“照照定,白天拉屎黑 下净”。再把花朵儿搁在烘炉里一筛,说:“枝子花儿茉莉花,桃杏玫 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的”。全都生意完啦,把所有的东西, 敛把敛把,兜在一块,剩下这床公床母他没用,把他一烧,说是:“床 公床母本姓李,(多咱哪),孩子大人交与你,多送儿,少送女”。这才 讨赏要钱。中国人最爱说瞎话,大概就许是从小洗三之过。此种野蛮 现像,怎么人人会深信不疑呢?怪道!(燕市积弊)
旧式产婆,随地皆有,凡住户门上悬有小木牌,上书“吉祥收洗”, 或“快马轻车”字样者皆是。请其收生者,通例约在产妇临蓐前三四 星期,谓之认门,认门时亦有费用,惟无一定,目下情形,中常之家, 须给一元左右,至临蓐时,再请其来家接生,其费用亦须一元左右, 富足之家,亦有与以数元者,无定例也。《民社北平指南》(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羊头肉:每年秋冬之季,有售此种。法以白水煮羊头,切成薄片, 以盐末洒肉上。又兼卖羊蹄筋、羊蹄、羊眼、羊脑之类,味鲜不腻。(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又咏八旗兵云:“衫厂前襟草帽横,手擎虎叭喇儿(鸟名即伯劳 也)行,官差署了原无事,早饭餐完便出城”。(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燕地苹婆果,味虽平淡,夜置枕边,微有香气。《采兰杂志》(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曲院中多烹调名手,荟萃南北,山珍海馐,罔不备列,而北班供 备,尤殊精美。惟通例用酒,牌饭仅给一壶,宴席倍之,所置者乃山 阴花雕,客如多需,增一器即须增一金。近顷习染夷俗,多屏花雕, 代以啤酒白兰地,则价较昂,妄学时髦,不辨正味,实花月场中饕餮 耳。宴席设置,上者多纹银器皿,古磁盌盏,每与红颜绿鬓,辉映成 春,对酒看花,尽尘世之乐事矣。(来源:《北京风俗类征》)
郝懿行都门竹枝词:“人物繁华第一都,挑灯唤酒更呼卢,(木+ 橐)声缝才下人踪定,须避金吾过九衢”。
(来源:《北京风俗类征》)一岁货声冬月云:“粘糕豆糁糕。”注云:“粘加枣,糁加枣泥。”(来源:《北京风俗类征》)